正文三 第1章 冷酷的心 文 / 今何在
依冰柯騎士站在巴斯諾城外山坡上,看著自己的軍團潰敗下來,黑壓壓撒遍了山野,他長歎了一聲。
人族軍隊在巴斯諾又被魔軍擊敗,華優冰其斯的煉雷震軍團勢不可阻,依冰柯騎士率的西部軍第四軍團繼續潰敗中,巴斯諾防線即將崩潰。戰報傳到了基洛崗。
……西部軍統帥愛丁國王西法斯進入內城大殿時,有衛士官忽忽迎了上來:「聖騎士的特使已經在城堡裡等著您了。」「要在這時候治罪依冰柯麼?」聽完特使的話,西法斯十分震驚,可以看出他的手指在不安的顫著。依冰柯是他的愛將,沒有了依冰柯和第四軍團,他的軍隊就幾乎從西部王國聯軍中抹去了。
「派人去代替他!」特使用毫不猶豫的口氣下了令,「聖騎士大人認為,平達騎士可以勝任。」「在這個時候?沒有依阿柯,巴斯諾城立刻就會失守的。」西法斯想做最後的爭取。
特使不再說話,手指在腰間的配劍上敲打著,像是已不再看著他。西法斯想那遙遠的基洛崗聖騎士頭盔下的陰影中的表情,他覺得冷汗從後背滲了出來。
「我明白了……」他說,轉身走出大廳,這時他覺得他已經老了,需要有人攙扶。
……平達在家中賦閒已經很久了,他把精力一直放在修整被戰火毀去的家園上,魔軍幾乎要達到目地,攻入精靈森林,卻被阻不得不回師北上,戰線幾乎一度退回諾丁山出口,這是他沒有想到的。雖然他一直堅持,魔軍的意圖決不是什麼重返陽光之土只想回到聖地,而是重新尋找根據力即而吞併整個大陸,並為此丟了將軍的位置。但魔軍攻入精靈森林的那一刻,他還是希望這支黑色洪流就這樣消失在森林的背後。如今戰線重新在巴斯諾僵持,他也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就像今天下午送來的委任書一樣,西部軍終於決定重新使用他了,但他卻已消磨戰鬥的雄心了,他不知道在經歷了一年多的和兒女的平靜生活之後,他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再承受住漫長而艱苦的戰爭。
看著那皮捲上的簽字:康德。平達皺了皺眉,西法斯看來也老了。那位永不露出面目的聖騎士,禮天教的護教英雄統領整個人族聯軍的日子不遠了。
…………裡德和鳳齊帶著一支軍隊進入了巴斯諾,向依冰柯宣佈了關於西部軍的命令。
「平達元帥已經到達本城了,現在請你跟我們走吧。」裡德說。
「我想和平達元帥見一面,我必須和他交接,並和他報告戰場的局面。」「沒有必要!你立即跟我們走。」裡德大聲說。
「我被逮捕了麼?」依冰柯冷笑說。
「你將回基洛崗受審。」鳳齊說。
「基洛崗?為什麼不是丁法?」依冰柯憤怒的說,「我只回我國家的首都受審,別想把我帶往依亞!」「你有選擇麼?」裡德冷冷的說。
「那我寧願戰死在這裡。」「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請便吧。」裡德說。
依冰柯命令打開城門的時候。所有的將官都聞迅聚集了過來。
「您要在這個時候出城作戰麼將軍?」他們圍住了他的馬頭。
「我要去完成一件我早就該做的事。」依冰柯扶了扶頭盔,「像我這樣的人,是早就應該戰死在沙場上的。軍團長官的位置,不是是我所能承受的重擔。」平達的旗幟在內城中升起,召集眾將的號角聲一遍遍的響起來。
「我明白了,」有將領說,「但請讓我隨你一起出戰吧。」「不,我只希望裡瓦爾和汗丁與我一起出戰,你們會同意吧。」依冰柯看向這二人。
這兩員他的心腹愛將對視了一眼,汗丁勇敢的跨了出來,裡瓦爾卻退縮了。
「懦夫!我們當年追捕過康德,你以為你留在城中就能活著麼?」汗丁怒斥著他。
「不必說了!」依冰柯阻止了汗丁,「就我們兩個,再沒有其他人。」城門打開,吊橋緩緩放下,伊德爾族黑壓壓的大營在遠處顯現。
「你說將來我們會被記入若星漢的史詩麼?」汗丁問。
「別傻了,那是禮天教的人寫的。」依冰柯望著遠方,陽光聚在他的眉間。
「華優冰其斯是魔族的名將,今天真是幸運,天氣也很好。」接到報告,華優冰其斯驚異的放下了酒杯,來到陣前,看著那曾與他揮兵在無數地點上演爭奪戰的老對手只帶了一員副將騎馬而來。
「華優冰其斯你的未日就要到了!」依冰柯大聲喊著,「平古元帥重新被啟用了,你的那點微末戰術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不再是第四軍團的軍團長了,我來是想作為一個騎士,了結我的一樁心願!」依冰柯回頭對汗丁說,「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我給你最後的命令就是:把我的屍體帶回去給我女兒……」——魔軍列開了方陣,那騎著高大魔種戰馬的騎士從方陣中走了出來。
依冰柯又看見了華優冰其斯,這是他的老對手了,但這一次,也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交鋒了。
陽光下,黑壓壓的軍陣,沙地上耀眼的光,一切像是在哪裡發生過。戰陣的雙方,不由又回想起兩大族在雪山下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
…………雪山魔軍初現於大地之日華優冰其斯也望著山下的塵煙。人族的戰陣排開了幾十里,人聲馬嘶的響聲幾乎連雪山都能聽到。
他沒有下達任何軍事的命令,竟然望著這陽光下的大地和雲天,有些愣愣的出神了。
終於來到地面上了麼?在坎圖斯蒂,四大將激情謀劃時,原以為可以只用半年時間,衝出裡姆克依口,可是溫泉關下,連六翼神龍軍團都望著幾乎是亡靈身體砌成的山峰痛苦長歎了。面臨後方日近的追兵,魔族不得不改向逃入地下的荒原群山,從此就是漫長的五年。
五年惡夢一般的時光,幾百萬族人喪命在途中,最後能出地面的,不過八萬餘人而已。
他身邊站著的是八萬餘遠征後疲憊不堪的魔軍,無不血污滿臉,衣甲破爛,在陽光下連眼睛一時都難以睜開。
但這八萬人,卻已再沒有一個老弱,再沒有一個膽怯者,再沒有一個刀不快,再沒有一個意志不堅,再沒有一個不是響噹噹的戰士,五年的煉獄裡,只有最強,最堅韌,最機敏的人可以活下來。他們就是所有僅剩的魔族,而這全族就是一支可怕的擊碎過地獄的軍隊!此刻,將指揮這樣兩大世仇之族三百年後第一戰的人,只有他一個人。路華美亞還在地下狙擊著亡靈軍的追擊。華優冰其斯希望她能及時的撤出來,亡靈軍的大潮雖就在後方,但對於畏懼陽光的它們來說,沒有魔王所製造的極夜巨幕的掩護,它們是不敢出現於地面的。
所以,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擊潰人族軍隊,這樣路華美亞才能撤上來,否則一入夜,雪山上的魔軍仍可能被夜中伸出的亡靈巨口吞掉。
華優冰其斯抬頭看了看天色,龍神在保佑他們,現在正是中午。
還有時間。華優冰其斯下令:全軍雪山下列陣。
……八萬魔軍列陣於雪山之下,黑色的方陣與茫茫雪色對比著,形成一種肅殺的風景。
華優冰其斯策馬來到了陣前,所有的魔軍剛剛適應這強烈的光線,但望著華優冰其斯時,每雙眼睛都映出血色的神采。
華優冰其斯看了看他的軍隊,他的族人。
「我知道你們剛剛哭過,因為什麼?陽光太刺眼了麼?我通知過你們出地面時不准看天空,可你們還是忍不住看了……很多人在終於出地面這一刻,雙眼卻瞎了……真不應該……可他們會永遠記住太陽!他們的一生中,只看過這一次!就永遠也不會忘!」「是的!」魔陣中許多再也無法睜開眼的士兵大吼,眼淚又一次流出來。
「可是你們記住,我們出地面來,不是只為看一次太陽的!我們的祖先曾世世代代生活在陽光之下,我們將來的後人,也要世世代代在陽光下生活!所以你們終於走出來了……但仗打完了嗎?沒有,前面有一支二十萬的人族大軍!當年是他們把我們驅入地下,當年是他們和他們爭戰了一千年!你們在五年的地獄中活了下來,但還是有人會死在這太陽下的第一仗,在這一戰中死去的人,請去告訴齊格扎裡特大將,楊特克裡達大將,所有倒在地下的族人!你們看見過太陽了!而且,我們依德爾人的子孫,還會世世代代的看下去!」「烏拉!烏拉!烏拉!」魔軍揮舞戰刀狂喊,氣勢如虹。
華優冰其斯明白時候到了,他只輕輕說了最後一句話:「現在,去殺了他們。」……魔人從雪山地下湧出的時刻。人族的聯軍已經在山下的平原等候了。
聽探兵報告說,在不安的等待了這麼多年後,出現的只是這樣一支魔族軍隊,人族騎士們不由竟有些失望了。
此刻的人族軍隊,在裡法爾平原上聚集了二十萬的大軍,那是在聖騎士康德的命令下組建起的各國聯軍,這些騎士們在銀月光華聯盟建立前,還是互相撕殺的對手,但他們幾乎都敗在了同一個人手下,那就是康德。沒有騎士心服於失敗,因為他們認為康德使用的是邪惡的力量,但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著殺光這支出現於地面的魔軍,好重新贏得聲譽與光榮。
「看,魔軍衝下來了。」有人喊。
聯軍西部軍統帥依冰柯迷起了眼睛,雪山的光芒太刺眼,但他能看見那片黑色攪起了漫天的狂雪,湧動而來。
「迎戰!」二十萬大軍排開的數里寬的戰陣,開始拉開,前方的十幾個五千人的步兵方陣開始整齊前移並拉出空隙,露出了步兵線後嘶鳴的戰馬,那是兩萬等待衝擊的騎兵。
「敵人好像完全沒有騎兵……也沒有魔獸……全是步兵……」副將湊近依冰柯說。
「這就是我們所期待的黑暗怒潮麼?」依冰柯冷笑了起來,「聖騎士康德一直鼓吹著魔族將重回地面,將有多麼可怕的災難,不過只是為他控制聯軍造勢罷了。」他催動了戰馬,想上前看清魔軍的潰敗,「打完了這一仗,我們再回去對付康德!」……很多年後,依冰柯想起當年第一戰,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幾乎沒有人可以說出人族的大軍是怎麼敗的,也許只有一個逃出來的騎士的回憶可以形容:「我看到他們了,他們衝過來,我們垮了……」依冰柯看著聯軍兩萬騎兵衝入了那片黑色之中,竟然瞬間就消失了。
只有地面上多了無數的模糊血肉,黑色狂潮踏過戰馬的碎骨,幾乎毫不被阻滯的繼續推進著。
「長弓手!」巨盾兵列成一線猛的蹲下,後方十幾個方陣列成弧形,每方陣五排的長弓手現了出來,這種一人高的長弓要由兩個人來發射,一人扶住一端插在地面的巨弓和長箭,一人幾乎像拔河一般雙腳蹬地,雙手拉開弓弦。
魔軍還有半里的時候,第一排箭就發了出去。
劃破空氣的利哨聲中,最前列的魔軍被長長的箭穿過,紛紛栽倒。但後方的士兵跳過他們繼續前進。
魔人衝擊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箭只發射了三輪,魔兵們狂怒的臉就可以看見了。
這時前面的魔人們狂喊著把手裡的彎刀甩了出去,聯軍方陣中像風掃落葉一樣人頭亂飛。
弓手飛速奔向後陣,盾兵放下巨盾拔出戰刀,聯軍步兵吶喊著衝了上去。
與時同時,兩翼的騎兵和七八個步兵方陣也包抄了過來。
高塔上的魔法師向魔軍陣中攻擊了,魔軍衝鋒的密集處火焰升騰,電光不斷,遲滯和失明的詛咒黑霧也湧向魔人們。
但魔軍陣中有專門對付的魔法師的神射手,他們單膝跪倒,彎弓搭箭,利箭穿過高塔上護衛盾間的縫隙,將脆弱的法師射倒。還有一種魔箭,在半空中忽然展開了翅膀,像是黑蝠一樣繞過盾牆,扎進法師的咽喉。
肉搏已經展開,聯軍奔湧不斷的衝向黑色軍團,卻像陷入黑沼中的不斷被吞沒了。
只有近在岐尺的面對魔軍的士兵們,才知道其中的恐怖。
「他們象惡魔一樣撲向你,你只看見他的刀一揮,你的手和刀就一起飛上了天空,然後是你身體的其他部分……他們的力量也許只有巨熊可以抵禦,沒有武器,他們用手和牙齒照樣撕開你……那不是軍隊,我們在和地獄中的魔獸做戰,他們血紅的眼睛,咆吼的聲音,士兵們僅僅是注視著他們兇惡面孔就會膽碎……」……一個小時,僅僅一個小時,太陽剛在天空中移過了一點,人族軍隊已經潰敗。
二個小時後,戰場再也看不見一個站著的人族士兵了。
八萬殺紅了眼的魔兵還在提刀四處奔跑,想找一個砍殺的對象,最後只有怒氣沖沖的向天狂吼。
這一戰後,地面人族才明白了,為什麼聖騎士康德一直把:「地獄將來」掛在嘴邊。
…………「來吧,華優冰其斯,接受一個老騎士的挑戰吧,騎士的血,必然應該灑在他所捍衛的土地上!」依冰柯大喊著,腳下的戰馬因為不安而一直跳躍不止。
華優冰其斯仰起頭,看了前方的對手一會,忽然猛的催動了戰馬。
…………………………依冰柯戰死的消息傳到了丁法。
「唉。」康德把戰報揉成一團,「寧願死在魔人手裡,也不願死在我手裡。」「換了我也一樣。」裡德說,看著聖騎士向他投來的目光,他呲牙一笑,自己也說不清這算恭唯還是諷剌。
「魔軍現在應該已經入巴斯諾城了吧,我真希望他們很快來到基洛崗。」康德站起身來。
…………基洛崗城的清晨,街頭靜謚,白色的霧氣在石板道上飄過。
戰甲碰撞聲響起來,那是康德帶著無限水武士們邁步出了城堡,要去城頭上查看。
康德的馬正行過一條窄街,忽然一扇木門打開了,一個穿舊灰袍的女子舉著匕首,憤怒的喊叫著向他的馬頭衝了過來。
康德轉頭有些奇怪的看著那個女人,一點也沒有閃避的意思。旁邊裡德和西坦立刻迎了上去,那女人一腳踢在西坦的小腿上,他大叫了一聲,而裡德一把抓住了女人舉刀的手,她回身很熟練的手臂一轉甩開了裡德的手,然後舉刀向她刺去。西坦大喊一聲,從背後抱住她的腰使她雙腳離地,裡德衝上前捉住了她亂蹬的雙腿。這時護在康德馬前的士兵才衝了上去,把女人捆綁起來。
康德看著這個被帶到馬前還在憤怒掙扎著的女人,她罩頭的袍帽甩落了,落出了一頭金髮和一張還很年輕的臉,但怒火使她的雙眼通紅,那眼神中只有仇恨。
「我曾經見過你麼?」康德在馬上挺起腰問。
「你殺死了我的父親!畜生!你必須償命!」康德終於明白了似的點了點頭:「依冰柯的女兒?我們曾在舞會上見過麼?對不起,因為我而喪命的人很多,所以我得問問。」他看向裡德,「把她押去路士林獄!」「可是騎士……」裡德看著騎士的背影,看著西坦歎息了一聲。
「他的心中真得已經沒有任何同情了麼?」……午後,康德回到了內城城堡,一個女人正在那裡等他。
「看見你真讓我意外,來到這戰場上是因為思念麼?」看到那個女人從桌前站起來,康德用他那永遠冰冷的聲調說。
「我的父親七天後就將被皇家法庭審判,他可能被絞死。」耶芙看著冷血的騎士,像在極力壓制著某些情緒。
「哦,為什麼要來告訴我?」康德摘下佩劍甩在桌上,就要向內室走去。
「你一封書信就可以救他,俄拉培德沒有人敢和你作對!」耶芙跟上去。
康德回過身來冷冷看著她:「不,我還不想急著這麼做。」「你還是不肯原諒他?他已經老了,活下來也對你沒有任何威脅,給他一條生路吧……」耶芙摀住臉哭起來,「哦,上帝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讓我對一塊石頭企求憐憫……」「我知道……我知道……」好半天她終於聚起力量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康德,「我居然還曾經向你表白……原來我早就該明白,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沒有感情,你那亮光閃閃的面甲背後是……」「是什麼?」騎士冷冷的說。
耶芙極力想掙開他的手,鼓起莫大的勇氣說出後面的話:「是一顆早已經冷透了的心!」騎士卻絲毫沒有發怒,「是的,你說得對你……你看,你無法激怒我,我不再有快樂與悲傷,也不再有同情與仇恨,我只是象鐵鑄的機器一樣在做我該做的事情。」他走進門去,重重的關上,再無聲息。
耶芙顫抖著爬起來,心力交瘁,倒在椅上,眼淚默默的流淌。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聖騎士突然砰的打開門走過她身邊,逕直把一封信交到門口待衛官的手中。「把這封信用雪鷹送去俄拉培德,繞開魔軍兵營再放飛!」他走回來看著耶芙正望向他,對她點點頭:「走吧,你自由了。」……耶芙離去了很久,康德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廳中,基洛崗城的下午陰冷沉寂,城堡的大廳中連蠟燭也沒有點起,待衛知道聖騎士不喜歡光亮。
此刻康德靠在椅上不動已經很久了,像是又沉入了睡夢中。
……「你想成為英雄?你想捍衛基洛崗?你想保護你所愛的人?但知道你也該知道以這樣的身體使用黑暗力量的代價是什麼?」「我需要付出什麼?」「你所付的代價就是你每一次使用這力量,身體就將朽壞一分。還有你的心靈,將日漸被這力量中的冷酷無情所左右……你所有的力量,都只有從痛苦中得到。你的所作所為不會讓你成為英雄,只會換來人們對你的仇恨,你使用這力量越多,你就要失去的越多。」「對於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他還有什麼怕失去的呢?」「一無所有?不,我不會嫉恨一個和我一樣一無所有的人。」「我還有什麼?」「我要剪斷在深淵前拉著你的每一根繩索,就像……」那聲音低沉了,「就像當年他們對我做得那樣……」…………雷鳴般的聲音遠去,基洛崗的城堡裡,聖騎士康德從夢中醒來了。
「原來命運終究是來臨了……」他想起了那只在懸崖邊拉住他的手。
「我倒底還是沒能逃出宿命……雲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