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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重歸白鶴莊 文 / 公孫夢

    柳媚剛進城門不遠,就見兩個艷麗的丫環迎上來。

    一個丫環道:「敢問小姐可是姓柳麼?」

    柳媚不勝驚奇,反問道:「你們是何人?」

    丫環道:「我們奉徐公子之命,迎接柳小姐入城。」

    柳媚不明何意,道:「不敢煩勞徐公子,我自有住處。」

    丫環道:「我家公子已派人在西市『招賢旅店』為小姐定好了上房,請小姐乘車前往。」

    另一丫環抬手一招,一輛豪華之極的馬車便緩緩駛來。

    兩匹白色駿馬,高大雄健,拉著這輛華麗的轎式馬車,真是再合適不過。

    儘管柳媚出身於富貴之家,這樣富麗堂皇的馬車也未曾使用過。

    馬車車廂全部雕花,花形為牡丹,車篷以錦緞披覆,色彩極為鮮艷。

    這兩匹馬也是西域進來的名貴良馬,惹人喜愛。

    徐公子如此慇勤,「該不該上車呢?」

    彼此萍水相逢,到長安就該各走各的路,這樣下去,關係不是非同一般了嗎?

    她來長安是來尋找蕭笛的,難道能接受別人的好意,今後又受到羈絆嗎?

    太白山莊的教訓不是發人深省的麼?

    於是,她毅然道:「你們公子的盛情,我這裡謝過,因為有事,告辭!」

    兩個丫環見她要走,急得連眼淚也出來了,淚眼婆娑地央求道:「柳小姐務必賞光,否則……」

    一個丫環竟來拉住她袖子,不放她走。

    「否則又怎麼了?」柳媚追問。

    丫環急道:「否則公子說我們不會辦事。」

    這種解釋未免牽強。

    如果真是這樣,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她想起東方一家的行徑,先是慇勤多禮,後來就猙獰畢露了。

    「你們去回稟徐公子,就說我不願去好了,與你們不相干的。」

    兩個丫環仍然苦苦哀求,求她住到「招賢旅館」去。

    一個丫環甚至道:「小姐,哪怕你住了一宿,第二天離開,也就沒有我們的事了,小姐,求你啦!」說著竟然要在大街上跪下。

    柳媚一把拉住了她,壓下心頭火氣,道:「好,走吧!」

    兩個丫環這才破涕為笑,忙掀開轎車簾子,請柳媚上車。

    車廂內也佈置得十分堂皇,全部蒙以波斯地毯壁毯,寬敞舒適。

    兩個丫環也上了車,坐在前排。

    路上,柳媚問她們的姓名,高的一個叫詩吟,略矮的一個叫畫苑。

    問及徐雨竹家世,她們答是官宦人家,只是從上一輩起就沒有再做官,祖父一輩在朝庭官職不小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排場呢。

    她打算住上一晚,明日便離開。

    兩個丫頭說話拘謹,問不出更多的情況來,柳媚只好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她注意到,兩個丫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感到十分納罕。

    也許,官宦人家規矩很嚴,做下人的不容隨便置喙。

    想到這種理由,不禁釋然。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

    詩吟、畫苑從兩邊跳下了車,打開車簾,請柳媚下來。

    柳媚一下車,又搶了她的包裹,然後在前引路。

    這「招賢旅店」是一流旅舍,不僅門面寬敞講究,且十分整治。

    從大門進去,櫃上的夥計一見,連忙上前招呼,帶著她們連穿三進院子,到了一幢精舍。小二開了鎖,是三間上等客房。

    房間裡的鋪墊被蓋全都嶄新,華麗非常。

    她進了一間佈置典雅的側房,除了起居用品,甚至還有書籍。

    這樣的旅舍是一流中的一流,在偌大個長安城只怕也不多。

    她讓詩吟將包裹放下,然後道:「你們回去吧,我明日便要離開。」

    話未完,就聽見小二道:「柳小姐,徐公子專程來訪,不知柳小姐可方便接待?」

    柳媚念頭一轉,見見又何妨,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於是道:「有請徐公子。」

    小二答應著去了。

    不一會兒,步履聲響,徐雨竹進來了。

    他並不直接闖進臥房,只在客室坐下。

    柳媚遂出來見客。

    彼此先寒暄了幾句,柳媚不再說話。

    「柳小姐,請恕小生唐突,因為柳小姐隻身來長安,所以小生替小姐訂了房間,這兩個丫頭就留在小姐身邊侍候吧。」

    「徐公子,柳媚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不需人侍候,請這兩位妹妹回去吧。」

    「柳小姐,千萬不必客氣,畫苑詩吟雖然蠢笨,但留在小姐身邊聽候使喚也算有個方便,望柳小姐勿拒才好。」

    「徐公子,我說了不必就是不必。另外,這兒的房金由我自付,請不必代勞。」

    「區區一些銀兩的店金,請小姐不必掛齒,就由小生作個東如何?」

    「不必,柳媚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這區區銀兩也還是有的。否則,柳媚現在就走。」

    徐雨竹見她如此堅決,無奈何地道:「既然小姐見外,只好如此了。」

    柳媚這才舒展了臉容,道:「兩位妹妹也必須隨公子回府。」

    徐雨竹道:「照小姐意思辦吧。」

    稍停,又道:「明日請到舍間,由小生為小姐接風,明早馬車……」

    「不必,請徐公子免了這些禮儀吧。我到長安有事,也無心應酬。」

    柳媚說得很不客氣。

    徐雨竹道:「有什麼事可以告訴小生麼?」

    「純屬個人私事,不勞過問。」

    徐雨竹臉一紅:「小姐誤會了,小生只想幫忙,請小姐不必客氣。」

    「好的,多謝美意,待需要時,我自會告知,請公子不必費心。」

    徐雨竹見她十分冷淡,便站起身告辭。

    兩個丫頭也跟著走了。

    她這才緩下氣來,也不梳洗,就到街上打聽消息去了。

    西市熱鬧喧嚷,百貨雜陳,有店舖有小攤,人擠人,攤擠攤,幹什麼的都有。

    她茫然地穿行在人叢中,也不知上哪兒去打聽蕭笛的下落。

    由於她的美艷,不少人盯著她、跟著她,有意無意想擠攏她。

    她強忍怒氣,只用一雙媚眼狠狠瞪了他們幾眼,想使這些地痞知難而退。

    可是沒用,他們象蒼蠅一樣麇集在地周圍,趕也趕不走。

    她終於忍不住了。

    正好一個無賴嬉皮笑臉上來和她搭腔,同時伸過鼻子,用力嗅著,連說:「好香、好香。」引得一夥無賴哄堂大笑。」

    她立即兜胸一掌,把個無賴打得仰天跌出三丈,口吐鮮血。

    眾無賴一看,才知道美人的厲害,一哄而散。

    周圍的人為她喝采。

    柳媚見引起了眾人的關注,這路也沒法走下去了,便回頭轉回旅舍去了。

    在旅舍坐了一會,她哪裡靜得下心來,又起身往街上走。

    蕭笛呀蕭笛,你究竟在哪裡?

    她快步走著,仍然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這一次,她不管這些,只要不來惹她,她就低頭走她的路。

    她終於來到了「白鶴珠寶莊」門前。

    珠寶莊雙門緊閉,在她眼中顯得淒涼。本來是好好開著做生意的,都因為天玄會姓鮑的和飛蛇幫姓張的害了她一家,弄得生意做不成,有家也難歸,卻跑到太白山莊去寄人籬下。

    想起這些,她好恨啊!

    負責珠寶店的外管家湯公勝到哪兒去了?那些珠寶玉器又藏到了哪兒?這些她不知道,也不去過問。

    她只知道好好一個家,給逼散了。

    也許一切都是上蒼安排好了的。

    偏偏蕭笛這時來到了柳家,他身懷絕技,自己一家卻沒看出來。記得從花市回「白鶴別莊」後,自己與父母三人在樓下廳中閒談,當時自己撒嬌撲到母親懷中,陡然聽到有人「噗哧」一笑,全家三人聞聲追出,卻沒人影。另一次是一聲歎息,也沒找到這人。

    聯想起遛馬回來時碰見蕭笛,那發出的笑聲和歎息聲,不是他還會有誰呢?他肯定是尾隨自己來的,當時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可見,他確實對自己有情。

    正因為有情,他或許把天玄會飛蛇幫在長安的分舵挑了。雖說下手也太狠了些,但畢竟也是為了柳家啊!

    他哪裡會想到,這麼做不但幫不了柳家,反而替柳家招來了彌天大禍,以至一家人避難到太白山莊,遭人逼婚,帶來無窮後患。

    唉,想不到從少華山學藝歸來才僅僅半載,自己就落得個有家難歸的下場!

    這到底為了什麼呢?

    就憑著夭玄會、飛蛇幫的勢力嗎?

    一個人活著就得要東躲西藏,活著還有什麼味兒呢?

    她越想越氣,越氣越火。

    回家去,回「白鶴別莊」、看看他們究竟要怎麼樣,拼著一條性命,這口氣也得出來!

    她於是轉回旅舍,取了包裹,讓店家結賬,店家回答徐公子早巳付過,並挽留她住下。

    她不理店家的慇勤,提著包裹出了門。

    她在一家車店雇了一輛車,命車伕把她載到新開門的曲江池畔。

    聽著馬蹄得得,馬鈴叮噹,她不由悲從中來。

    本來是好端端的平靜主活,卻遭人破壞,這股怨氣這股恨,催逼她與仇人拚個魚死網破。她再不躲躲藏藏,她要回到家中堂堂皇皇做人。

    半個多時辰過去,馬車到了曲江地畔。

    她從馬車上下來,頓覺涼風習習,眼前一片波光瀲灩,不禁使她心曠神怡。

    相別不過十數日,卻似久別數年一般。

    她沿著池邊漫步,心中充滿感慨。

    來到白鶴別莊,只見大門緊閉,譙樓上也無人值崗。

    她繞到側方,一提氣躍上圍牆。

    只見到處荒草,無人拾掇。

    馬廄那方似有人在餵馬,其餘不見人影。

    她兩個起落來到馬廄,只見一個人在彎腰提馬料,過去一二十匹馬只有四匹拴在馬廄裡。那餵馬人的身影看去

    —很熟,於是她輕輕喚道:「喂,是王光麼?」

    那人嚇得猛一抬頭,果然是馬班頭王光。

    王光一見是小姐,驚得往小樓那方望了望,慌慌張張道:「小姐,快走吧,此地不能停留!」

    柳媚面一沉:「怎麼,你在趕我嗎?」

    王光一臉哭相,道:「小姐,奴僕意敢趕主人呢,小姐不知,自從老爺小姐走後,我和弟兄們遵照老爺所囑認真看守房舍,打掃庭院,不敢疏忽。哪知兩天後,天玄會長安分舵來了一幫子人,要強佔別莊,弟兄們不服,操傢伙動手,結果不是人家對手,當場傷了五人。

    無奈,這個別莊只好讓人家佔了。弟兄們氣憤不過,紛紛逃走了,我想主人臨行前曾托付給我,我總不能也溜之大吉呀,是以忍氣吞聲留下來養馬,企盼老爺小姐總有歸來的一天!」

    柳媚又氣又感動。

    她好言相慰道:「王光,我不是回來了嗎?你別怕,今天我就讓他們滾出去!」

    「小姐,他們人多,雙拳難敵四手呀!」

    「怕有何用?我就是要住在自己家裡,看他們又奈我何!」

    「小姐,他們……」

    「不必多說。我問你:這裡有他們多少人?」

    「回小姐,為首之人是長安分舵的護法,叫陰陽刀鄒子龍,餘人則不足懼,總共二十人。」

    「好,我馬上找他!」

    「小姐,他們人多,要不等我到城中去把弟兄們找回幾個來。」

    「不必,你在這兒等著吧。」

    柳媚把包裹遞給王光,握著劍鞘往小樓走去。

    她好恨,這正所謂「鵲巢鳩佔」,好好一個家,成了匪窩。

    她來到小樓前,客廳裡正有人說話。

    她抽出長劍,一下躍進客室。

    客室中坐著五六個人,一見她進來,不禁吃了一驚。

    陰陽刀鄒子龍卻哈哈一笑:「點子自已送上門來,好極好極!」

    柳媚聲東擊西,劍光閃爍,不管是誰,見人就劈就刺。不到一會,被她傷了三人。

    陰陽刀鄒子龍從窗子飛出,柳媚接踵而至。

    鄒子龍還未轉身,柳媚一招「白蛇吐信」,直點其咽喉。

    鄒子龍扯出長短兩刀,一個「鳳點頭」避過,沒等他還手,柳媚又是一個「潛龍出水」

    直刺鄒子龍胸口。

    這一招未用老,她立即施出師門絕技七星劍法中的狠招「龍探星海」,劍在鄒子龍眼前晃起一道光圈,也不知劍尖往哪兒刺來,鄒子龍舞起一長一短兩把刀,試圖護住面門胸前。

    柳媚緊接著施出煞手七星晃月,只見七顆星星,飛向鄒子龍週身大穴。

    鄒子龍原本就敗在柳媚手下,心中本就愀然,一見對方又施出他不知如何破解的怪招,驚得大叫一聲往後縱躍。

    但他仍然慢了一步。

    上次在柳媚劍下他只是肩膊受傷,這一次卻難逃大劫,被一劍穿胸而過,叫喊了一聲便倒在地上不動了。

    其餘會眾見護法已死,嚇得四散逃竄。

    柳媚是第一次要了人家的命,心中不禁惶然,也不去追趕他們。

    陰陽刀鄒子龍成名多年,如今飲劍而亡。

    柳媚不過幾招就取了對方性命,對師門絕技七星劍法信心倍增。

    王光從馬廄跑過來,喜得又叫又跳。

    他把鄒子龍的屍身拖走,到後園埋了。

    接著又到廚房做飯,給小姐端來了午飯。

    下午他又打掃房間,換了鋪蓋,請小姐休息。

    柳媚對他道:「雇個廚娘,再雇兩個僕婦,好操持家務,你就專心飼馬吧。」

    王光道:「小姐,天玄會必不甘休,這裡住得長麼?」

    柳媚道:「要死就死在家裡,有什麼住不長的?」

    王光道:「是,小的就去村裡僱人吧。」

    柳媚望著他的背影又道:「再雇幾位村民來平整場地,免得荒蕪一片。」

    王光答應著走了。

    柳媚下了決心,任他什麼人來,就是不離開家。

    柳媚安安穩穩睡了一夜。

    第二天,太陽初升,麻煩就來了。

    天玄會分舵主鐵臂熊鮑天奎,率領兩個兒子鮑大龍、鮑玉龍,外務執事惡判官馬彪第一批騎馬來到。

    柳媚讓王光開了莊門,自己立在樓前空地上,手握劍鞘,靜候強敵。

    鮑天奎率眾進了莊門。

    他們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只有柳媚一人。

    莫非她還有幫手潛藏在小樓中?

    鮑天奎開言道:「柳媚,你好大的膽,竟敢殺我護法鄒子龍,今日定向你索還血債。」

    柳媚懶得理他,不言不語。

    鮑天奎喝道:「把她拿下!」

    鮑大龍從背上取下短叉,一個躍步上前,「蒼啷啷」一抖,一個「夜叉探海」,叉頭直奔柳媚胸口。

    柳媚側走一步,「唰」一聲抽出長劍,以劍鞘橫檔短叉,右手劍「蝴蝶穿花」,一劍直取鮑大龍脅下。

    招式還未用老,立即施出煞手「龍探星海」,劍尖晃出無數顆小星,使對方弄不清要防何處,只得舞起一把短叉,向後連退三步。

    柳媚緊接著以「七星晃月」攻出,劍尖幻化出七顆星星,直刺鮑大龍胸腹要害。

    鮑玉龍見哥哥被逼退三步,情知不妙,立刻抄出鬼陰爪,也不打招呼,「呼」的一下,一爪直抓柳媚肩背。

    柳媚眼看就將鮑大龍傷在劍下,猛覺一股勁風從後側襲到,顧不得再傷敵人,只得使出一招「蘇秦背劍」,將鮑玉龍的鬼陰爪格開。

    鮑大龍又趕忙後退三步,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禁怒火中燒,揮舞短叉施出伍志生所授的懾魂叉法,猛攻而上。

    兩兄弟武功本不弱,用的又是少見的兵刃,於是怪招迭出,將柳媚逼得守多攻少。

    眨眼間,二十個回合過去。

    站在馬廄觀戰的王光,急得滿頭大汗,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如果自己衝上去,非但幫不了柳小姐的忙,還要讓小姐分心。另外,小姐昨天千般囑咐,守好馬廄不要露面。

    他只好站在馬廄裡悄悄往外看。

    要是天玄會的人下午來,他今日早上就可以到西市去尋找散落的弟兄,多有兩人幫忙。

    而今就只有自己一人,怎幫得上小姐的忙呢?

    這時,只見小姐被鮑家二龍逼住,但並無敗象,心下這才稍安。但他忽然瞧見莊門又進來二輛馬車,也不知來的是誰,就盯住馬車不放,心中祈禱者天爺保佑,意外來個救星。雖然他也想不出會有什麼救星來,但仍然口中唸唸有詞,巴望奇跡發生。

    馬車進門不遠就停住了。

    頭一個下車的是誰?

    啊喲,我的天,這哪裡是什麼救星呀,偏偏是他媽的大煞星!

    原來,下來的竟是蓮花仙婆田明珠。

    第二輛車上下來的是懾魂夜叉伍志生。

    其餘人都是隨從,不必畏懼。

    王光不禁全身發抖,操起身旁的腰刀,如果小姐遇難,他便衝出與敵拚命,決不苟活。

    這時,蓮花仙婆田明珠一下車,就嚷嚷道:「喲,柳姑娘好大膽,令老身十分欽佩,你們二龍暫且住手,老身與柳姑娘有話要說。」

    鮑氏二龍便後躍一丈,停止攻擊。

    柳媚也將長劍一收,插人鞘內。

    「我說柳姑娘,你這是何苦來哉?鮑大龍一表人才,門第又高,你……」

    「住口!休往下再說,柳媚與你們天玄會,今生今世沒有個完結!」

    「嘿嘿,好狂的妞兒,」伍志生冷笑道:「你以為有太白山莊做後台撐腰,腰桿子就硬了嗎?明告訴你吧,天玄會總舵天玄堡已派副總巡察馬紅玉、巡察使方栩、謝鳴金、楊鈞、應兆年五位到太白山莊交涉,要東方盛交出柳震夫婦和你。東方盛說你已逃走,東方家與柳家再無關係,至於柳震夫婦,已經離開太白山莊。但天玄會豈是隨便讓人蒙騙的?據查實,柳震夫婦並未離莊,已被東方家軟禁,要是你不回太白山莊,這柳震夫婦終生休想跨出太白山莊一步。小妞兒,你聽懂了麼?」

    田明珠接著道:「你要是歸順天玄會,天玄會自會與柳家做主,向太白山莊討回柳震夫婦,否則,你們柳家不是完蛋了嗎?」

    柳媚聽他二人這麼一說,芳心不禁大亂,她根本沒想到太白山莊東方家如此卑劣,競將父母扣押,逼使自己回太白山莊。

    如今她走投無路,要是今日拼著一死,父母又有誰去搭救?

    為今之計,只有殺開一條血路衝出,只要留得一條命在,以後再想辦法。

    但是,兩個老魔在場,又如何衝得出去?

    念頭轉了幾轉,她一咬牙,衝得出就沖,衝不出就拚個魚死網破。

    於是,她突然一個後躍,落地時提氣側躍,向圍牆那方掠去。

    喝斥聲中,天玄會諸人紛紛圍堵。

    蓮花仙婆、懾魂夜叉身法最快,把柳媚堵住了。

    柳媚一聲嬌叱,抽出三尺青鋒,狠狠向兩個著魔攻去。這一耽擱,後頭追兵又到。

    正在危急之時,從高牆外忽然飛進四個人來。這四人一落下地,就向天玄會的人動手,解了柳媚之危。

    柳媚一看,是四個年青男女,年齡和自己彷彿,男的英氣勃勃,女的艷麗如花。

    這四個不是別人,正是江湖四英。

    沈雪珠嬌斥道:「你們天玄會到處為惡,今日決不放過你們!」

    田明珠怒道:「你們四人休要猖狂,依仗著你們的老鬼師傅就目中無人麼?今日一併拿下,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雪珠更不答話,一劍向老婆子刺去。

    蓮花仙婆知其是琅琊老人之徒,不敢大意,身子一晃,到了沈雪珠右側,伸出一隻枯瘦的手,去抓沈雪球手腕。

    郭青一晃手中雁翎刀,斜刺裡一刀劈向老太婆。

    洪天龍使的是一把鐵扇,專點對方要穴,他一個「游魚穿萍」,直點伍志生胸前大穴。

    董雪雁則從側方,一個「玉女穿梭」,劍尖直插伍志生腰肋。

    伍志生一聲冷笑,一個側躍避過,使個『順水推舟」,一掌直擊洪天龍。

    柳媚見來了幫手,勇氣倍增,嬌叱一聲,一劍直刺的天奎。

    鮑天奎外號人稱鐵臂熊,使一把鬼頭刀,刀沉力大,只見他手腕一抖,舉刀迎上,想以自己的大力將柳媚兵刃震脫手。

    柳媚劍走輕靈,立將劍挽個劍花,避開刀勢,「嗖」一聲,又指向鮑天奎。

    兩人一交上手,眨眼二十個回合不分勝負。一個輕盈矯健,一個力大沉厚,打得十分激烈。

    鮑大龍、鮑玉龍也揮戈而上,幫助父親三戰柳媚,一心想將柳媚活捉。

    柳媚力戰鮑家父子三人,自然吃力,她收斂心神、採取守勢,間或施出煞手,反攻一招。

    江湖四英上次大戰伍老魔,本已把老魔逼得手忙腳亂,後蓮花仙子等人趕到,寡不敵眾,被點穴擒住。今日四英大戰兩個老魔,各人施出看家本領,一時間也難以落敗。

    沈雪珠偷眼看見柳媚危急,使抽空將左袖對準鮑大龍,「嗖嗖嗖」射出三隻袖箭。

    鮑大龍正專心對付柳媚,不提防有暗器襲來,慌忙中躲過兩箭,第三隻射在了胳臂上,痛得他「哎喲」一聲,連忙跳出圈外。

    手下會眾連忙替他拔箭治傷。

    柳媚驟然去了一個敵手,壓力大減,趁機猛攻鮑玉龍,將他逼退一步。

    這本是她抽身逃走的好機會,但人家來幫助自己不顧危險,她又怎能獨自離開呢。

    鮑天奎見大兒子受傷,十分憤怒,揮舞沉重的鬼頭刀,不再只想活捉柳媚,潑風般向柳媚攻擊。

    鮑玉龍見父親發了狠勁,也一變游鬥方式,一柄陰爪硬打硬抓起來。

    柳媚也奮起相抗,施出七星劍法,用的全是拚命打法,要與敵手同歸於盡。

    鮑氏父子見她拚命,不得不讓了三分,以免自己完蛋。

    鮑大龍包好了傷口,恨得咬牙,舞起短叉又上,把柳媚圍在中間,狠命拚殺。

    這邊蓮花仙婆見沈雪珠以暗能傷人,頓覺老臉無光、立即大喝一聲,扯出鐵鏈金蓮,只見金光一閃,直奔沈雪珠腦門。

    沈雪然只道足暗器,連忙閃開,那團金光緊接著又飛向郭青,郭青不知利害,舉刀相迎,「嘩喇喇」一聲,金光圍著雁翎刀轉了幾轉,蓮花仙婆一抖臂,喊聲「撒手!」郭青功力不如老婆子,拿捏不住,雁翎刀脫了手。

    沈雪珠一看不妙,立即上步攻出一劍,蓮花仙婆已把雁翎刀抖飛到七八丈外去了,然後一抖手,金光又襲向沈雪珠,沈雪珠只得撤劍自保,躲開一擊。未等她再施出第二招,那團金光已從她身邊穿過,像條有靈性的金蛇,一回頭就把她身子繞了三繞。沈雪珠頓時覺得週身乏力,穴道受阻,一口真氣提不起來,隨著老婆子「倒下」的喊聲,身子凌空飛起,往地上摔去。

    郭青一看大驚,急忙躍起半空,一把抱住沈雪珠,這才使她沒摔死在地上。但她身上鐵鏈未解,人才落地,被老婆子一抖手拉了過去,左手迅速在她身上點了穴,被天玄會武士把刀架在粉頸上。郭青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伍志生見老婆子得手,只好扯出一柄短叉,這短叉比鮑大龍的要短,不過二尺長。他運功於臂,一下就把董雪雁的劍震飛,然後快若電光石火,點了董雪雁的穴道。

    洪天龍大驚,奮力來救。

    伍志生一聲陰笑,將短叉比劃著對準董雪雁的酥胸道:「你動一下,我就把她扎個透心涼!」

    洪天龍呆住了,再不敢前進半步。

    蓮花仙婆見了,也學他的樣,對郭青吼道:「你只要動一動,就把小妞兒的頭卸了!」

    郭青臉色一陣發白,愣在那裡了。

    蓮花仙婆於是朝柳媚走去,打算將她擒住,再要挾郭青、洪天龍投降,今日取個全勝。

    柳媚激鬥中也發覺二女被擒,心下一急分了神,險些被鮑天奎砍了一刀。她連忙收斂心神,企圖殺開一個缺口,救去二女。

    正在這時,忽聽有人吼了一聲:「住手!」

    此人內力極強,一聲吼震得人人耳鼓發痛,便都停住手中兵刃,看看是何許人。

    交手雙方,一起朝吼聲來處看去,只見從莊門處進來了一夥人。

    為首的是飛蛇幫長安分壇壇主張浩天,後面跟來了二十多人,也不知吼聲發自何人。

    鮑天奎一見是張浩天,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立即迎上前道:「貴壇主來此何為?」

    張浩天一指柳媚道:「此女我張家欲聘為婦、天玄會何苦相逼?」

    鮑天奎一聲冷笑:「張壇主說話讓人好笑,這柳媚也是我鮑家要定了的,飛蛇幫已經來遲,只好退讓了。」

    張浩天道:「此女與屠殺本壇弟兄有關,務必捉拿。」

    鮑天奎道:「不錯,本舵主也有此意。」

    張浩天道:「那該怎麼辦?」

    鮑天奎道:「你說呢?」

    這時蓮花仙婆田明珠插話道:「飛蛇幫與天玄會血仇一致,莫非還要發生爭執麼?該聯手捉拿真的才對呀!」

    「老婆子話雖說得不得錯,只是我黑煞君不答應。」大門外又出現了陸大明的身影,他邊說邊大搖大擺走進來。

    田明珠一楞:「黑煞君有什麼高見麼?」

    「高見麼沒有,低見倒是有的。天玄會退出白鶴別莊,此地由飛蛇幫來料理就是了。」

    「姓陸的自信有這個能耐麼?」伍志生忍不住了。

    「當然!你伍老兒不服氣,不妨過來見識見識黑煞掌!」

    「好說好說,我伍志生就是要瞧瞧黑煞掌有多厲害,敢把別人不放在眼裡!」

    陸大明大喝一聲,躥過來就是一掌。

    伍志生豈肯示弱,立刻揮掌迎上。

    「砰!」一聲大震。

    雙方各退出兩步。

    伍志生發勁稍晚,身軀晃了一晃。

    這個臉如何丟得起?伍老兒暴喝一聲,提足了九成功力,一掌猛擊過去。

    陸大明也提起了九成功力一掌趕上。

    「呼、呼、」兩股罡氣尖嘯,聲勢驚人。

    「砰、砰!」人們聽到了兩聲大震。

    伍志生、陸大明各自退了五六步才站穩。

    兩人各擊一掌,只該有一聲大震。

    多出的一響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灰沙瀰漫中,人們看到場中多了一人。

    只見他衣冠楚楚,一身儒裝,竟是個年青英俊的書生。

    柳媚一眼見到他,不禁驚得「啊」了一聲。

    此人原來是徐雨竹。

    陸大明、伍志生驚異無比地望著他。

    徐雨竹道:「兩位,把你們的人帶走吧,以後不准再來侵犯白鶴別莊!」

    陸大明和伍志生簡直不能相信,剛才把他倆震退的是這麼個年青後生。

    兩人不約而同狂吼一聲,同時向雨竹發出十成功力的一掌。

    徐雨竹兩隻袍袖往外一甩,推出兩掌。

    這一次只爆發出一聲巨響。

    徐雨竹在響聲中身形後飄兩丈,腳一著地立刻又飄了回來,站在原地不動。

    陸大明、伍志生雙雙悶哼一聲,各自退了七八步遠,「哇」地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後坐於地。

    這一下,驚得天玄會、飛蛇幫的人目瞪口呆,多大氣也不敢出。

    還是蓮花仙婆老練,喝令鮑天奎救治伍老兒,然後向徐雨竹道:「少俠尊姓大名,天玄會日後一定請教!」

    徐雨竹冷冷道:「徐雨竹,記好了麼?」

    田明珠道:「記住了,師出何門?」

    徐雨竹道:「你不配問,滾!」

    一聲「滾」字,大袖一揚,一股罡風捲向田明珠。

    田明珠立即揮出一掌相迎,一聲大震之後,田明珠口滲鮮血,連退了三四步才站穩。

    徐雨竹喝道:「今後有敢到白鶴別莊來撒野,本公子定不輕饒!」

    天玄會,飛蛇幫見自己武功最高的人不堪一擊,哪裡還敢蠢動,連忙上車的上車,騎馬的騎馬,慌慌張張走了。

    徐雨竹大步走到被治了穴的兩位姑娘面前,袍袖一拂,替她們解了穴道。

    江湖四英見徐雨竹如此年青,功力深湛如斯,驚為神人,十分欽佩,忙向他行禮道謝。

    柳媚又驚又喜,也連忙向他行禮。

    徐雨竹連連回禮,道:「不敢當不敢當,五位不必客氣,俠義道中人誰不是如此行事呢?並非小生一人呀!」

    這話提醒了柳媚,又向江湖四英道謝。

    躲在馬廄的王光喜得淚水直流,急沖沖跑過來,對著徐雨竹倒身下拜。

    徐雨竹不明他是何人,有何意圖,袍袖一拂,只聽一聲「啊喲」,王光被罡氣打得滾出三丈遠,連吐兩口鮮血。

    柳媚急得尖叫一聲,忙躍過去察看王光的傷勢。

    沈雪珠也連忙躍到王光身邊,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包,取出一粒丹藥。洪天龍等也趕了過來,由洪天龍和郭青把王光扶起坐著,洪天龍接過沈雪珠的丹丸,塞進王光嘴裡,叫他嚥下,可以治傷。

    徐雨竹連忙道歉:「請恕小生魯莽,不知尊駕也是自己人。」

    柳媚氣道:「徐公子總算手下留情,要不他這一條命早見了閻王!」

    「柳小姐千萬不要生氣,小生以為是敵人暗樁,誤會誤會!」

    「他本來是向你公子爺叩頭感恩的呀!」

    「都怪小生魯莽,恕罪恕罪!」

    柳媚見王光性命無虞,念及人家是救命恩人,也不好太讓人難堪,便緩了口氣道:「徐公子不必如此,誤傷純屬不知,何罪之有?」

    王光服下藥,面色好轉,對沈雪珠道:「小姐大恩,王光永誌不忘!」

    沈雪珠道:「王壯士不必客氣。」

    郭青道:「雪妹給你服的藥叫百治丹,是琅琊老人的獨門秘藥,專治內外傷,你只要三天內不出力氣,便能恢復。」

    柳媚道:「多謝雪姐,大家請屋裡坐吧。」

    王光勉強站了起來:「我去燒水沏茶。」

    又對徐雨竹道:「感謝恩公救了小姐,王光此生不忘!」

    徐雨竹道:「誤傷了你,深感不安,這點銀子算是給你療傷補身子用吧。」

    他從懷中掏出的,竟是兩片金葉子。

    柳媚心中大怒,但她忍下沒有發作。

    王光臉色一變道:「恩公所賜,在下十分感激,但決不能收,我家小姐尚不欠缺銀兩,請恩公收回。「

    徐雨竹見柳媚臉色不好,連忙收起金葉,道:「如此,小生收回,只是委屈你了。」

    郭青扶著王光道:「走,我與你燒水去吧,叫化子出身的人,做飯炒菜都會一手呢!」

    王光道:「怎敢煩勞少俠,請……」

    郭青道:「走走走,我跟你一樣,都是下人,你不必於心不安。」

    說著硬架著他走了。

    眾人隨柳媚到客室坐下。

    柳媚同沈雪珠,四人怎會到此援救於她。

    沈雪珠道:「此事說來話長,慢慢再說吧,我們今日無意間發現天玄會的人簇擁而出,便悄悄跟來,看看他們要幹什麼,所以,插手了這件事。」

    柳媚又問徐雨竹怎麼來援救。

    徐雨竹道:「小生在曲江池也有別莊一座,今日由城裡出來,在曲江池畔流連,無意中看到不少人在這邊來,出於好奇,跟著來看看,恰好目睹諸位履險。」

    這解釋似有些牽強,但也說得過去。

    洪天龍道:「徐兄身手之高,令在下欽佩不已,敢問徐兄出自哪位高人門下?」

    徐雨竹道:「洪兄不必過歉,小生這手三腳貓功夫不值一提。至於家師,乃山野閒人,向不准小生提及名號,請洪兄原宥。」

    洪天龍道:「令師不提名號,自當尊重。」

    董雪雁道:「柳姐姐,你怎會與天玄會、飛蛇幫都結下怨仇呢?」

    柳媚道:「不是柳家與他們結怨,是他們找上門來,有什麼辦法?」

    董雪雁又問:「這麼大莊園子,只有姐姐一人和那位叫王光的壯士麼?」

    柳媚道:「實情如此。」

    董雪雁「哎呀」一聲道:「人也太少了呀,要是天玄會、飛蛇幫再找上門來,姐姐一人勢單力孤,怎生對敵呢?」

    徐雨竹道:「董姑娘所說甚是,柳小姐理應暫避,如果不嫌棄,小生請柳小姐到寒舍暫居,寒舍……」

    柳媚打斷他的話道:「多謝徐公子盛情,但這裡是我的家,若要拋棄,我早就離開長安走了。」

    徐雨竹道:「姑娘所說也有道理,只是這裡不安全,小生甚是不放心。這樣吧,待小生也到別莊來住上一些時候,有事彼此也可照應。另外,小生想調撥幾名僕婦差役來侍候小姐,請小姐不必客氣為盼。」

    柳媚道:「多謝徐公子美意,徐公子若肯助一臂之力,柳媚不勝感激,至於僕婦差役之類,柳媚只要找回過去的人就可以了。」

    徐雨竹見柳媚不接受自己的好意,便站起來告辭道:「小生暫回別在,改日再來拜訪。」

    柳媚將他送出樓外,這才轉身回房。

    沈雪珠道:「我等四人閒來無事,不如陪柳姑娘住一段日了,柳姑娘意下如何?」

    柳媚大喜道:「如此甚好,只是連累了四位。」

    這時,郭青與王光提水走來,替大家斟上了茶水。

    沈雪珠問郭青,可願在此住一段日子。

    郭青馬上同意,王光高興巳極。

    柳媚道:「王光,明日到西市、把舊日的弟兄找幾個回來。」

    王光答應著,說到村中找幾個幫手,等會兒就把飯端上來。

    柳媚請郭青坐下,道:「四位古道俠腸,小女子感激不盡!」

    沈雪珠道:「柳小姐怎麼又客氣起來,你我一見如故,彼此兄妹相稱吧。」

    四人均都贊成,遂報了年齡。

    洪天龍居長,沈雪珠次之,郭青算三,柳媚算四,董雪雁比她小兩個月居五。

    柳媚接著把結仇經過講了,又把太白山莊如何逼婚,自己如何出走的大致情形告訴大家,直聽得江湖四英憤慨不已。

    她只是未講自已尋找蕭笛的願望。

    沈雪珠途也把與天玄會結怨的經過說了,還提到了蕭笛、莫威,直聽得柳媚心跳耳熱。

    等沈雪珠一講完,她忙問道:「那個蕭笛呢?還在長安麼?」

    沈雪珠道:「我們和他分手後就未再見他,後來聽說他挫敗了黑煞君,但我們始終不知他住在哪兒,只怕還在長安呢。」

    董雪雁道:「柳姐姐認識他?」

    柳媚道:「他在柳家養過馬。」

    隨又把蕭笛在柳家的情形大略說了一番。

    最先講述與天玄會,飛蛇幫結仇經過時,她並未提蕭笛。

    郭青歎道:「想不到長安在短短的一個月內,連出了兩位少年絕頂高手,我輩自愧不如了。」

    董雪雁道:「這兩位絕頂高手誰更強呢?」

    洪天龍道:「這個難說。這位徐公子掌力之雄厚,實在令人震驚,連懾魂夜叉、蓮花仙婆聯手都抵擋不住。只怕蕭笛在內力上不如他。但蕭笛武功怪異,看不出深淺,也自有獨到之處。」

    郭青道:「這位徐公子只怕要勝過蕭笛吧,蕭笛只震傷黑煞君一人,徐公子連黑煞君並懾魂夜叉一起震傷,這份內力只怕當今世上已無第二人。」

    沈雪珠道:「論武功,恐怕徐公子在當今武林中巳罕逢敵手,論人品,不知為什麼,我覺得蕭笛更使人親近些。」

    郭青道:「小弟也有同感。」

    董雪雁道:「小妹也覺得蕭大哥更樸實可靠些。」

    洪天龍道:「徐公子出身大富之家,難免與常人有距離,但徐公子為人正派,今後武林除魔衛道,只怕要以他為首了。」

    五人談談說說,甚為投機。

    王光已找到村人相助,煮了飯菜端來,五人高高興興吃了一頓。

    王光找來的兩個村婦,又忙著打掃房子,柳媚與董雪雁、沈雪珠住樓上,郭青、洪天龍住樓下。

    柳家「白鶴別莊」不再死氣沉沉,重又出現生機。

    王光一共找了三戶村民來園中居住。

    三個村民都是身強力壯的年青漢子,三人的妻子一人主廚,兩人打掃,整個莊子面貌一新,不再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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