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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部 真假麥克 第五章 孿生兄弟見面 文 / 梅奧·西蒙

    地角鎮是一個有趣而奇特的城市,古老的傳統和現代化的生活方式,在這裡巧妙地結合了起來。最新型的汽車和健壯的駿馬在上下兩層的立體公路上各自奔駛著。人們騎馬不僅是為了保持古老的傳統,更重要的是以此鍛練身體。但是,市政當局規定,為了保持市區的清潔,凡是騎馬進城的人,都必須把馬寄放在馬站裡,然後步行或搭乘地鐵進入市裡。麥克跟著人們將馬寄放在馬站後,就走入市區。

    麥克一邊觀賞街景,一邊尋找比利。地角鎮的有趣的風貌引起了他的濃厚興趣。他在一座古老的小教堂前站住了。

    教堂的塔形尖頂,莊嚴的大門,以及從裡面傳出來的動人的讚美詩的歌聲,深深地吸引著他。他記得,在華盛頓時,伊麗莎白也曾帶他去過教堂。伊麗莎白還教過他如何祈禱,如何懺悔。可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人們要去崇拜那些從未見過的神。現在這個小城市的教堂裡,同樣擠滿了虔誠的人們。他無法找到答案。正當麥克想入非非的時候,覺得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比利,你真是個虔誠的教徒,在教堂外就祈禱上了。

    談話的是賀奇連。

    晤!麥克回頭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高大的中年男子。臉刮得鐵青,一個高聳的鷹勾鼻,使人感到他的陰險、狠毒。

    賀奇連先生,我看比利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布力看到麥克癡呆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比利,你不舒服了?還是出了什麼事啦?賀奇連也覺得比利有些失常。

    賀奇連先生,我沒什麼。麥克知道是賀奇連認錯了自己。

    你平時說話可不是這樣的,這不像你的性格。

    這裡沒有人清楚我的性格。

    嗯!現在我關心的不是你的性格,而是要你去處理一個報社的編輯。賀奇連一提到《每日哨報》的那個傲慢的編鉗,就惱火。

    是前面的那個報社嗎?麥克想起他剛才似乎看到的那家報社。

    就是那個《每日哨報》,編輯老爺叫杜寧麥加夫,他自封為地角鎮市民的喉舌,肆意地批評我,說我不應該在鎮上宣揚賀祿克是無罪的。

    你要我去找杜寧交加夫談談嗎?

    我要你去燒掉他的報社,把他趕出來。賀奇連擰起他的一對濃眉。

    燒掉那個報社?麥克喃喃地問。

    你看到今天的早報的標題沒有?他競敢把賀祿克擁繪成凶殘的沒有人性的野獸!說什麼這是人道的毀滅,賀奇連憤怒地揮著拳頭。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兒女,對親生的兒子有沒有感情。這個流氓!

    得教訓他,讓他懂得該怎樣生活!布力在一邊幫腔。

    聽看!比利!賀奇連把麥克拉到自己跟前,壓低著聲音說:現在是六點,再過六個鐘頭,今晚午夜前,我不管杜寧麥加夫這個流氓是不是在報社裡,你去把它燒掉。我一定要看到報社的沖天火光!我要讓報社變成一堆灰!一堆灰!

    說完,跳上路邊停著的一輛西蒙牌轎車。車子啟動後,他又伸出腦袋說:要是我看不到火光,那你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汽車無聲地飛駛而去。

    麥克望著遠去的汽車,迷惑地搖搖頭,他對這個世界上人類之間的仇恨、殘殺感到不可迎解。但是,他已經記不起自己的那個世界是否也是如此。他想起應該去找比利,於是,離開教堂向前走去。

    酒吧間裡,疏疏落落地坐看幾個客人,一支小樂隊懶洋洋地演奏著斯將勞斯的古典舞曲,比利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無聊地喝著咖啡。他從卡娜那裡跑出來後,為了躲避賀奇連就來到這個小酒吧。往常,音樂對他來說,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痛苦,只有當他被脫衣舞女的姿態迷住時,才忘掉了音樂對他的折磨!他愛聽的是槍聲,他是在槍聲中成長和生活的。可是,現在他突然一反常態,開姑厭倦槍聲,而對音樂不感到難受了。儘管他對斯特勞斯的音樂一竅不通,但是,在他的心靈深處,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似乎被喚醒了。正當他陶醉在《藍色的多瑙河》的迷人音波中的時候,眼前突然感到有一個和他一模樣的青年男子正向酒吧走來,他感到這個人是為找自己而來的,同時,他又似乎朦朧地感到他和這個人有著血緣的聯繫。於是他不自覺地站起身向酒吧間的門口走去。

    這時,麥克也感到比利在酒吧間喝咖啡,他來到酒吧間,正好兩人走了一個對面。

    比利?麥克端詳著比利。

    你是誰?比利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和自己長得一模樣的人,竟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我叫麥克哈里斯,我們是孿生兄弟!麥克上前握住比利的手。

    就像對著鏡子看我自己!比利迷惑地說。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是的。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麥克肯定地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憑我的感覺。你右肩被刀刺傷時,我的右肩也感到疼痛。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有時有些部位也會莫名其地感到。

    你也有感覺嗎?

    你說話很特別,是你的母語嗎?比利覺得麥克的口音和自己的不一樣。

    不!英語不是我的母語,同樣也不是你的母語。

    你怎麼知道的?比利拍著麥克的肩說:我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咱們坐下來談吧?

    好!麥克跟著比利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

    兩位先生要什麼?侍者客氣地問。

    我要一杯葡萄酒,麥克,你要什麼?

    我要一杯牛奶,最好再來些點心。

    你肚子餓了?

    是啊,我從上午出來,還未吃東西哩!麥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麥克,你說說,咱倆的過去究竟是怎麼回事?比利急於解開這個謎。

    你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我們兩個和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同呢?麥克並不正面回答比利的問活,反而提出一連串新的問題。

    我可沒有發現和他們有什麼不同。比利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說真的,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們喜歡生活在水裡,可以在水裡呼吸。

    這你沒有講錯。

    侍者端上葡萄酒、牛奶和一盤小點心。

    實際上在這個宇宙裡面,應該有和我們相似的人。麥克喝了一口牛奶,拿起一塊點心慢慢地咬了一口。

    在哪裡?比利喝了一口葡萄酒。

    那我不知道。我找你,是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現在還記得起童年時代嗎?我們的家庭、父親和母親,這一切你還記得嗎?麥克眼睛裡閃其希望的光芒,他希望能有一個肯定的回答。

    你問的這些我都已經記不清了。我只是迷迷糊糊地記著,我醒來時,已經在一個沙灘上。至於過去的事全部從我的記憶中抹去了。比利苦苦地思索著。後來我想起,我是在一次巨大的震動中被拋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比利舉起酒杯,注視著杯中的紅葡萄酒,彷彿杯中湧起了滔滔的巨浪。

    我也是記得這些。以後,我又記起了第一個名字,接著學會了打槍,可以我是在槍聲中成長的。比利掏出身邊帶著的一支連射手遞給了麥克。你也愛玩這東西嗎?

    我和你不同,我不喜歡它。左克皺著眉。

    為什麼?

    它是人類互相殘殺的象徵。

    哈哈,我的孿生兄弟,你的心就像教堂裡的耶酥一樣善良。比利差一點把剛喝的一口葡萄酒噴出來,他覺得麥克過於迂腐了。我從來不想過去的事,我最感興趣的是以後將會發生什麼事,現在又在發生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麥克被比利笑得臉都紅了只要有人給我錢,我就給他幹。

    你也給賀奇連干?

    是的。他給了我很多錢。

    你不是他們一夥裡的人,我知道。麥克凝視著比利的眼睛。

    嘿嘿,你怎麼知道的?賀奇連不能操縱我。我有自己的主見。

    對,我們決不能受別人操縱。麥克高興地笑了。我們有很多途徑可以選擇。

    你說,都有些什麼途徑?比利把舉到嘴邊的酒杯,又放到桌上。

    我加入了一個海汁研究中心,這是政府的機構。

    它是幹什麼的?

    我們有一艘潛艇,一艘現代化的科學研究用的深水潛艇。

    我就在這艘潛艇上工作。

    噢?比利點點頭,表示懂得這艘潛艇的工作。

    就是這艘潛艇帶著找來到這裡的。

    它現在停泊在地角鎮附近的海域裡嗎?

    離岸邊大約有一海里的水底。

    在哪個方向?

    就在這裡西南方向的一條支流附近,那裡有一片樹林,離貝汀娜的家很近。

    我知道。比利不願意聽到貝汀椰的名字,他覺得這個姑娘太厲害,自己一個男子漢栽在毛丫頭手裡,很不是滋味。

    你願意去看看嗎?

    能上去嗎?我能去看看你們那艘潛艇嗎?比利正想找點新的刺激。

    他們一定歡迎,我帶你去。麥克高興地說。

    我自己去。

    為什麼。

    因為我厭倦這個地方,厭倦這種工作,我要改變一下目前的生活力式。

    原來如此。

    我還有一個用法:你呆在這裡,有人難把你當成比利。

    剛才賀奇連就誤會了。

    他讓你去燒掉那家報社,是嗎?

    是的。他要我今晚午夜前去燒。

    太有意思了。我相信,如果我到你們那艘潛艇上去,你們那裡的人肯定會把我當成麥克。對不對?

    是這麼回事!

    你是穿這會衣服上岸來的嗎?

    不,我穿的是游泳褲。我的這套衣服是貝汀娜給我的。

    去你的貝汀娜。我不愛聽到她的名字!

    貝汀娜是個好姑娘,她並沒有把你看成壞蛋。

    她刺了我一下,多凶狠!比利撫摸著右肩的傷口。直到現在還未痊癒。

    以後你會瞭解她的。麥克不願再跟比利糾纏貝汀娜的事。你把衣服換一下,就可去潛艇了。

    可是潛艇上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啊?比利為難起來。

    我告訴你。麥克把伊麗莎白、珍妮、亞祖、工程師等人的容貌特徵詳細介紹了一遍。

    我想現在就去,行嗎?比利對海鯨號發生了興趣。

    你得換上我的游泳褲。

    那咱們走吧。

    比利和麥克找侍者付了帳,出了酒吧間,消失在華燈初的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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