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第二章 局中有局 文 / 黃玉郎
手足相殘的一幕,終於上演。
要來的,終究避不了。
微子衍已迫近眼前。
佑德不得不拼。
拼是死,不拼也死,他,已別無他法,除非會有奇跡出現。
會嗎?會有奇跡出現嗎?
就在佑德雙掌快要碰上微子衍雙掌,全身經脈快要遭震碎之際……
奇跡,果真發生!
佑德雙掌,竟沒有被震個斷碎。
更奇跡的是,他竟能把微子衍
震退!
他,何來此等功力了?
這,-有他自己才清楚知道。
原來,他身後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個人。
這人並不是王飛虎,卻不知是何方神聖。
唯一知道的,是他在千鈞一髮間輸入強大內力進佑德體內,一掌震退微子衍。
微子衍-覺佑德掌上的勁力空前強大,他完全控制不住身形,飛撞向人叢中。
微子啟見狀,同時運起內力接著微子衍,微子衍才不致跌撞人群中。
看來微子啟的武功也是不弱。
微子衍一定神,已見一條瘦削黑影挾著佑德飛馳了二十丈外。
眼看要被他們走脫了!
但,眾將士中,至少有一人能追上他們。
嬴飛簾!
那神秘黑影輕功也是極高,嬴飛簾不敢大意,急運起他另一項輕功絕技
「千里無影」!
「千里無影」,顧名思義,果然能腳踏千里而無影可尋,嬴飛簾谷盡功力,果然能追上眾人。
神秘黑影眼尾一瞄,雙手把佑德及抱著王飛鳳的王飛虎送前,回身攻向嬴飛簾。
嬴飛簾知眼前人厲害,迅即聚起「寒冽玄冰功」,「寒冽刀」猛劈向神秘黑影。
「哼!彫蟲小技!」
嬴飛簾接下神秘黑影一掌,-覺寒勁全被震回自己體內,更被震飛至兩丈之外。
嬴飛簾正欲想動身再追,那知真氣一提,胸口一陣刺痛,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剛才跟神秘黑影對掌,已被震成內傷。
神秘黑影來無蹤、去無影,一掌退微子衍,傷嬴飛簾,好可怕的功力。
眾人輕功及不上嬴飛簾,-有呆立原地在等。
不一會,-見嬴飛簾折返,但身法已大不如前,顯然受傷不輕。
嬴飛簾跪在微子衍跟前,道:
「未將不才,讓敵人逃脫,請大皇子降罪!」
微子衍道:
「算了!那人武功絕高,你絕非他對手的。」
微子衍功力深厚,剛才一招雖未有受傷,但想起神秘黑影的功力,不禁心有餘悸。
微子衍心想:
「這傢伙到底是誰?救走子受德有何目的?最可恨的,是竟然連他的樣貌也看不清楚,下次再遇,定要加倍小心。」
微子衍正欲整頓軍馬,沿著眾人逃去的方向從後追趕,忽然背後塵頭大作,一騎正以高速奔馳而來。
細看之下,來者一身將服打扮,看來是微子衍的手下。
馬未停定,來人已翻身下馬,身手矯健靈巧。
此人跪在微子衍跟前,似乎在向他報告一些消息。
微子衍聽了之後,默想了一會,然後安排了數人留下打聽佑德行蹤,自己則率領大軍向另一地方出發。
到底何事,竟令微子衍放棄追殺佑德?
救走佑德的,又是
何方神聖?
佑德也不知被挾著飛馳了多久,-覺耳畔風聲虎虎,這人的輕功,絕不遜於嬴飛廉。
但他既然能從微子衍手上救走自己,顯然並無惡意,佑德於是暫時靜觀其變。
飛馳了近半個時辰,那人終於停下,並放下佑德三人。
這時佑德方才看清楚救他的人是誰。
他並不認識這人。
這人原來是個年近五十的中年漢子,他身材高佻瘦削,面容陰沉,眼窩凹陷,濃眉鷹目,顴骨高聳,下顎有一撮長而黑的鬍鬚。
佑德抱拳施禮道:
「晚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中年漢捋著鬍鬚,一副傲然自若的神態。
「晚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佑德問道。
那人仍是不答。
佑德細心打量眼前人,這時他才發覺他挾著三人奔行了半個時辰,竟然面不紅、氣不喘,甚至連汗水也未流半滴,修為恁是驚人。
這時,那中年漢終於開口道:
「子受德,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罷已逕自轉身步向一邊。
中年漢說話時聲音沙啞,且更有一份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雖然中年漢態度傲慢,但畢竟對方有救命之恩,佑德亦暫時不作聲,跟他步去。
王飛虎則在忙著照顧王飛鳳。
王飛鳳仍然昏迷不醒,王飛虎兩掌抵其兩邊太陽穴,輸進內力助她甦醒。
王飛虎內力一到,王飛鳳果然悠悠轉醒。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佑德在遠處跟一個陌生的中年漢在對話,然後是看見王飛虎。
王飛鳳仍感頭痛欲裂,問道:
「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飛虎並沒回答她,-示意她暫時別要作聲。
中年漢帶著佑德到了一旁,對他道:
「子愛德,你今天遇上老夫,是你的福氣,否則你如今已在冥府之下了!」
佑德抱拳道:
「晚輩再次謝過前輩救命之恩,敢問前輩……」
中年漢輕捋其須,道:
「唔!你這小子挺有意思,好!告訴亦無妨!」
「我,便是天魔門第一百代傳人。」
「我的名字是」
「元始天魔!」
佑德暗想:
「天魔門、元始天魔?怎麼我聞所未聞的?看這人面目陰沉,目泛凶光,而且暗藏魔氣,看來並非善類,還是避而遠之為上。」
佑德鑒貌辨色,心想這元始天魔來歷不明,不欲招惹,於是道:
「晚輩再三謝過前輩救命之恩,-是晚輩此刻身有要務,他日……」
佑德本欲托詞離開,豈料話至中途,元始天魔戛地插口道:
「閒話少說!老夫救你當然有原因,否則怎會隨便惹上那班朝廷鷹犬?」
元始天魔終於表明態度,佑德未知對方用意何在,且道:
「晚輩未明前輩意思,是……」
元始天魔又道:
「其實老夫已留意了你一段日子,發覺你的資質極佳,最適合做我天魔門的傳人,因此,我要……」
「收你為徒!」
「啊!」
佑德一聽元始天魔之言,不由得一陣愕然。他萬料不到元始天魔竟突然說要收他為徒。
元始天魔又道:
「天魔門的武功,至高無尚,威力震懾天地,匪夷所思,你練成之後,不獨可稱霸武林,屆時你兩名兄長更絕非你對手,皇帝之位自是非你莫屬。」
佑德一聽「皇帝之位」四字,心頭不由得一陣蕩漾。雖然他對王位的野心不及微子衍般大,但這些年來不斷被迫害追殺,生活得也夠苦了。
他曾經暗暗立誓,不要再屈居人下,不要再受人欺侮。最簡單的方法,莫如繼承王位,當上九五之尊,到時天下萬民盡在腳下,誰還可以迫害他、欺凌他?
王者之位固然欲取,但這元始天魔相信也不懷好意,佑德連忙婉拒道:
「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自問資質平庸,不欲浪費前輩心力,前輩還是另覓賢能吧!」
元始天魔沒料到佑德竟會實時拒絕,但他面上並沒表露半點異色,-再道:
「老夫眼光絕對錯不了,以你如今資質,最適合修練我天魔門武功。天魔門源遠流長,而且每代-傳一人,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你會畢生後悔。」
元始天魔越是吹捧,佑德便越覺得事不尋常,於是再堅拒道:
「請恕晚輩辜負了前輩一番美意,晚輩還是告辭了,救命之恩,他日有機會定當圖報!」說罷便欲轉身離去。
佑德斷然拒絕,元始天魔面露慍色,惟亦強忍怒氣,再道:
「子愛德,你這樣離去,巨闕穴的傷,今世也休想治好!」
佑德大驚,道:
「你……怎麼知道?」
元始天魔臉泛邪笑,陰沉地道:
「嘿嘿!你不會忘記三年前血竹林大戰殺手營那一次慘烈的戰況吧?當日你盡滅殺手營上下,卻因過度催谷功力而致經脈盡斷,本應是神仙難救的了。」
「當日我途經血竹林,發現你奄奄一息,但看你筋骨精強,而且能以一敵百,出手毫不留情,招式深藏無匹霸氣與殺氣,是我天魔門的理想傳人,就此死掉實太可惜,於是老夫便出手救你。」
「碰上我,是你天大福氣,因為普天之下,就-有我『天魔功』中的『蝕經訣』能把斷經再續。」
「但,你所受的傷委實太重,我縱能以外力助你接回經脈,但巨闕穴卻留下舊患,使你每次運功過度之際,便會痛不欲生。」
「唯一解救的方法,是你拜老夫為師,成為我天魔傳人,修習天魔功,方能治癒你巨闕穴的傷。」
佑德聽罷一切,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當日暗地裡把重傷垂危的佑德從地獄中拉回來的,竟就是元始天魔,他還道是自己體格精奇,才能僥倖生還。
可是,元始天魔的話,-有一半是真的。
當日天魔救回佑德,卻暗地裡在他的巨闕穴中種下「魔種」,-要佑德運起玄門正宗的「皇極驚天訣」,「魔種」便會產生排斥抗衡,使佑德痛苦萬分,佑德的修為越高,所受的痛苦越鉅,致使他一直無法回復往昔的功力。近日得嬴天之助,方熊暫時封鎖著魔種,使佑德的內力能運轉自如。但這隱憂一日不除,佑德修為日漸深厚,所引發的危機便越大,這一點他本身亦很清楚。
元始天魔雖是兩番相救,但他處心積慮,必有所圖,聰明絕頂的佑德又怎會想不到。
然而目前的形勢,自己身受內傷,功力未復;這元始天魔的武功又具深不可測,倘若惹怒了他,恐妨對己不利,佑德-好委婉地推辭道:
「原來前輩曾兩番相救,子愛德實在不知應如何相報,-是如今我母仇未報,而且我皇兄勢力極廣,恐怕會連累前輩。不若待我解決了與皇兄的恩怨,到時再拜入前輩門下,豈不兩全其美?」
「目下我皇兄的追兵相信很快便到,在下不敢勾留太久,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報,告辭了!」
佑德語音剛下,身也不轉,便倒後躍開。
他不知元始天魔會否對他不利,因此這一倒躍,他已使上了全力。
「想走?」
佑德的舉動,確使元始天魔一陣錯愕。但他很快便已平伏情緒,右爪更閃電遞出。
這一爪,簡直是快得不可思議。
佑德雖是動身在先,且已全神貫注在元始天魔身上,但他竟完全看不到元始天魔是如何出手,-感到咽喉一陣疼痛,他已被凌空抽起。
佑德下意識地欲發勁掙脫,可惜內力卻提聚不起半分,那定是被元始天魔雄渾內力封鎖著。
一旁的王飛虎雖然聽不到二人的對話,但看見佑德咽喉被扣,身臨險境,不假思索便衝前營救。
「哼!」
元始天魔眼尾一瞄正衝來的王飛虎,冷哼一聲,左掌緩緩提起。
他這一掌,就似是隨便的一個動作,不徐不疾,更似不帶半分內力。
瞿地,掌刀一圈,一團耀目刀芒破空而出,直取王飛虎。
王飛虎連元始天魔如何揮掌劈出刀芒也看不清楚,-覺眼前陡地豪光大盛,凌厲罡風如怒海狂濤向他瘋狂拍打。
慌忙間,他-得交臂於前,運足十成功力迎擋。
一擋之下,王飛虎倏地面色大變。
他-感到臂上傳來撕裂般劇痛,然後整個人彈開十丈外。
「砰!」
被轟飛的王飛虎,重重撞在一株大榕樹上。
榕樹粗壯得很,相信要五、六個人才能環抱著它。
然而,遭王飛虎一撞,粗大的樹幹竟猛然爆開。
天!這元始天魔的功力恁地可怕!
那,王飛虎他……
他竟能安然無恙地站在斷樹之前。
若不是他及時舉臂擋去部份勁力,再將大部份勁力卸到榕樹,這一刀不難將他分屍。
饒是如此,王飛虎此刻-感雙臂仿如知覺盡失,連提起也不能。
一招!-
此一招,王飛虎便徹底地敗在元始天魔手下,二人的功力,相距何止兩籌?
「子受德,看到我『天魔刀』的威力嗎?剛才一刀我-用上六成功力,若你拜我為師,老夫保證你的武功,必定能超越你兩名皇兄。什麼『皇極驚天訣』?在我眼中,簡直是不值一哂。」
「放……手……」
佑德咽喉被扣,不僅無法說話,連呼吸也感到困難,面上漸呈紫灰。
元始天魔並無取佑德性命之意,手一鬆,佑德額上壓力頓解,卻仍感痛苦萬分,氣力未復,半蹲在地上咳個不停。
「子受德,你欠我兩次救命之恩,今天你休想就此離去。」
「加入我天魔門吧!-要習得大天魔真傳,到時帝皇之位便非你莫屬,名利、權勢、江山、美人唾手可得,這機會並非人人也有的。」
「若不答應,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
元始天魔此話一出,眼中閃出一絲殺氣。以佑德三人之力,絕對無法敵得過元始天魔。他,可會為了保住性命,而踏入魔道?
此刻,王飛鳳奮不顧身地衝過來,擋在佑德身前,並道:
「三太子,這裡由我和大哥擋著,你快走吧!」
元始天魔見王飛鳳-是一介女流,不屑出手傷她,便道:
「哈哈哈哈!憑你這小娃兒也想阻我,你知否老夫-需一根指頭,便可把你弄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命的快滾到一旁。」
元始天魔雖-是出言恫嚇,但他卻是一點也沒有誇大其辭。
然而王飛鳳不但不怕,還凜然無懼地道:
「哼!我自知非你對手,但絕不能眼睜睜看看你加害三太子,要殺……」
「先殺我吧!」
不但元始天魔,甚至連佑德也為王飛鳳的舉動和勇氣而感到愕然。
元始天魔問道:
「哼!子愛德與你有何關係,值得你為他犧牲?」
王飛鳳遭此一問,不由得窘態大露,更粉臉緋紅,靦腆地道:
「我……我們一起相處多年,曾經出生入死,何況……何況身為大商子民,自然有責任保護三太子……」
王飛鳳理由牽強,元始天魔觀人於微,當然知道是什麼一回事,道:
「誰說我要害他?老夫-想收他為徒,這對他-有好處,別無壞處。」
此時佑德已恢復氣力,凜然道:
「呸!我身為皇族龍裔,絕不會加入邪魔外道,你要殺便殺,毋需多言!」
元始天魔眼中殺意又起,道:
「老夫再問你一次,你,究竟肯不肯拜我為師?」
佑德眼神堅定,迫視著元始天魔,表明其絕不退讓的立場。
元始天魔見奈何不了佑德,轉道:
「好!你若不答應,我先殺這娃兒。」
語畢又出手緊鎖王飛鳳咽喉。
以佑德的體格和功力,剛才也遭元始天魔扣鎖得差點兒窒息,何況是不諳武功的王飛鳳?元始天魔的爪仿如鐵鉗般緊扣王飛鳳,使她面露極痛苦神情。
王飛虎見狀,不顧身上傷痛,鼓勇復再衝上。
元始天魔看準來勢,單掌速翻,王飛虎頓覺全身上下被一股柔韌而又雄渾異常的罡氣纏著,身不由己被拉向元始天魔。
爪一起,如飛鷹撲兔般,王飛虎的咽喉即被緊鎖。
「子受德,他們二人性命,-在你一句說話,你……到底答應,還是要他們為你犧牲?」
「卑鄙!」
「哈哈哈哈!老夫從沒說過是名門正派,『卑鄙』這兩個字倒很動聽啊!」
佑德正感進退兩難,腦中卻在想:
「這個來歷不明的元始天魔,雖說對我有兩番救命之恩,但他這樣脅迫我拜他為師,必定另有所圖,說不定想利用我特殊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不如……」
佑德衡量清楚形勢,朗聲道:
「元始天魔,雖然你曾有恩於我,但我誓死不會加入邪魔之流。若你要以他們的性命作脅,我-好……」
「自斷經脈,以性命來抵償他們二人的命!」
說罷即舉掌欲劈向自己的天靈蓋。
「且慢!」
元始天魔大驚之下,雙爪陡地鬆開。
佑德這一著果然奏效,若佑德一死,元始天魔全盤計劃便失敗,投鼠忌器之下,-得幸幸然道:
「哼!子受德,我今日姑且放你一馬,日後你莫再哀求我教你武功!」
元始天魔話剛說完,便轉身躍走,眨眼間已經無影無蹤,輕功著實驚人。
王飛虎、王飛鳳稍事歇息片刻,王飛虎問道:
「三太子,你如今有何打算?」
佑德輕歎一聲,喟然道:
「今天雖然逃過一劫,但我皇兄的追兵,相信不久便會追到。還有那元始天魔,雖然未知他有何意圖,但看來也不會輕易干休。」
「唯一之計,最好立即遠離此地,找處僻靜之所養好傷勢,然後想辦法回復功力。」
「我……我們?你意思是准許我們追隨你?」王飛虎驚喜萬分地道:
「你們如此待我,我又怎能再拒絕?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佑德道:
「條件很簡單,就是以後別再喚我太子。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以後便喚我大哥吧!」
王飛虎連連點頭答應。
佑德轉面步至王飛鳳面前,輕按其肩膊道:
「飛鳳,剛才真感激你。」
王飛鳳平素活潑機靈,此刻卻臉泛紅霞,垂首不敢正視佑德,窘態畢露。
「那,我們走吧!」
王飛鳳輕點點頭,三人遂舉步離去。
三人剛剛離去,一條黑影如風似電般來到。
此人竟是元始天魔。
元始天魔去而復返,到底居心何在?-聞他在自言自語道:
「子愛德,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老夫的五指山。終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願拜入我天魔門下,成為大天魔傳人。嘿嘿嘿嘿……」
仿如魔鬼般的笑聲,驚心動魄。
元始天魔、天魔門、大天魔,這個武林魔頭,矛頭直指佑德。這,對他的一生,將會有何影響?甚至,對天下蒼生,又有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