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尋得父母終團圓 文 / 蘭立
夏侯雲方才在暴怒之下,無意中將冷面秀士的絕技施出,當場被人識破,心知身份已露,不能再行隱藏,決心一不做,二不休,就此動手,憑己身及手下那些老魔頭的曠世絕學,也足以掃蕩異己,懾服群雄。
驀的仰面一聲長嘯,聲如龍吟,孫蘭亭聽出與那次在金頂山所遇蒙面人的嘯聲,一般無二。
嘯罷,一支白翎健羽的信鴿,疾由莊中翩翩飛去,直向南陽府方向飛去。
夏侯雲面沉如水,緩緩地環視眾人一周,眼神竟變得極為冷酷、陰森、狠毒、凶暴。
又嘿嘿一陣冷笑,笑罷,用冰冷的聲音說道:「不錯老夫正是那冷面秀士的唯一傳人,當今的黑衣教主刁萬里。在場各位如願歸順黑衣教,咱們就此建交,否則,嘿嘿,本莊已布下天羅地網,爾等休想生離此地。」
說著指了指孫蘭亭,說道:「小子,你休要依仗尚不能運用自如的三清一氣神功,就敢狂傲無人,就是你自願歸順本教,也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孫蘭亭先前那番言語,原是依據推理說出,正在暗捏一把冷汗,深恐判斷錯誤,如今夏侯雲不打自招,不由心中大喜,一聲朗笑,說道:「刁萬里,在下父母被你重傷之仇,正好一併結算。」
公孫仇上前一步,小辮一撅,厲聲喝道:「你這小子休要張狂,要想和我們教主動手,先得通過咱瘦師爺這一關。」
孫蘭亭忙躬身答道:「晚輩豈敢與老前輩動手,老前輩功力絕世,世外高人,不知為何要投身黑衣教,甘受那虛偽詭詐的老匹夫指使?」
公孫仇見他如此謙恭,倒不便先行動手,厲聲答道:「知恩不報非君子,老夫當年受過冷面秀士的救命之恩,就應輔佐他傳人創立大業。小子別廢話,還是動手吧!」
孫蘭亭一聽就知他定是被刁萬里花言巧語所惑,再度出山,劍眉一揚,朗聲說道:「知恩報恩,固是美德,但明知恩人作惡,不知規勸,反而助紂為虐,不但不是報恩,而是陷害,何況刁萬里雖是你恩人的傳人,但他暗算師尊,竊走師門秘笈,現已成為你恩人的仇人,你豈能再助他為惡,如不早自抽身,到時玉石俱焚,豈不更辜負了你的恩人?」
公孫仇怒道:「休要胡言亂語,你這話以何為憑?」
孫蘭亭答道:「這是歐陽獨老前輩親口所說。」
公孫仇那裡肯信,緊逼著問道:「秀士久未出世,你怎能見到,你說你是聽他親口所說,以何為據?」
孫蘭亭確是無法拿出證據,一時語塞,怔在當場,但刁萬里在旁聽到二人答話,卻是心驚不已,暗中忖道:「這小子對我和師門的事,怎知道得這般清楚,難道師父真的功力已經恢復,並與他見過面不成!」
公孫仇見孫蘭亭無言對答,嘿嘿兩聲冷笑,說道:「你既是拿不出真憑實據,休怪老夫手下無情了。」
瘦手一揚,就想動手,忽聽場外有人喝道:「賢侄勿驚,劉靈虛來也!」
人隨話到,場中人影連閃,並列現出三人,當中之人正是那老神君劉靈虛,左右各站著一個皓首老人,卻是南北雙叟。
正當這時,人群中又躍進一個白髮老者,大喝一聲道:「峨嵋與黑衣教有雪海深仇,老夫和你拼了!」
不由分說,呼的一聲,掌挾勁風,直向刁萬里身前撞去。
眾人一齊循聲望去,卻是峨嵋派僅存的長老,也是七絕之一的朱漱泉。
刁萬里見掌風擊來,一聲冷笑,右掌一格,震得朱漱泉連連倒退,又撞入場外人群之中。
朱漱泉一聲大喝,又想撲進,孫蘭亭急忙轉身攔住,說道:「前輩暫息雷霆之怒,今晚總結算的時間已至,何必急在一時。」
孫蘭亭剛把朱漱泉勸住,那邊劉靈虛和瘦師爺搭上了話。
劉靈虛冷冷向公孫仇說道:「今天的事我本不想插手過問,但你老兀竟想以大壓小,欺侮我那乘龍快婿,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憑的是什麼,老夫倒要和你見個高下。」
說至此處,轉頭向刁萬里說道:「黑衣教主原來就是你,等你今天與眾人的事了斷後,老夫要單獨邀你一鬥。」
公孫仇尚未答言,刁萬里一聲哈哈,先行說道:「神君屢次侵犯本教,在下再三容忍,自問對神君尚無得罪處,如你願參加本教,共舉大業,在下仍是歡迎之至。」
劉靈虛一聲冷笑,說道:「憑你也配!」
公孫仇在旁喝道:「劉靈虛,你既要強自出頭,咱瘦師爺難道懼你不成!」
劉靈虛笑道:「我們倆是死對頭,誰也不怕誰,今天如不見個高下,絕不罷休!」
公孫仇一聲大喝:「好,那你就先接我三掌!」
他並未施出劈空的掌力,身形一閃,騰身而起,在空中向上一拔竟直立空中向劉靈虛飛去,到達對方上空時,全身一個倒轉,,變成頭下腳上,藉著這倒轉下壓之勢,一掌向對方頭上砸去。
這一掌,已用上十二成功力,力足開山裂石,確是威勢驚人。
劉靈虛見他這掌當頭擊到,腳下丁字步一站,不荒不忙,右手一抬,也施出十二成功力向上迎去。
像這種硬碰硬的對掌,雙方均無絲毫取巧之處,全憑功力及威猛掌勁。
「噗」的一聲,兩掌相接,公孫仇掌力彈起約兩三丈高,在空中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落地後,面色變成鐵青,搖搖欲墜,獨角神陀法元急忙上前,將他扶到一邊,盤膝坐在地上調息療傷!
劉靈虛站在地上,雙足深陷土內,也是面色慘白,噴出一口血水,被南叟諸葛元一把扶住,坐在一旁不言不動。
二人功力相等,全力相拼,結果落了個兩敗俱傷,仍是未分勝負。
就在這時,驀的嘯聲四起,人影連閃,有五個人,由四面的花園躍進,落地後,身形未停,立取包圍形勢,分五面將園中眾人圍定。
來人僧俗具有,正是鳩杖婆陰三娘,奸賈吳醒吾,托缽仙翁卓不群及紅衣番僧札木蘇、噶腦海。
五人閃目向場中望去,心中驚奇不已,五人均不識黑衣教主的真面目,現見場中並無一人是蒙面打扮,僅是一兩百人圍了個大圓圈,圓圈內站著夏侯雲及孫蘭亭等人,似是在對敵,人群中一片咒罵喊打之聲,罵的是:「偽君子!揍他!」
「假貌偽善的東西,我們多少武林人死在他手,把他幹掉!」
刁萬里在場中看見五人來到,未見三大鐵衛等人,不知何故,心知他們不識自己,一聲低嘯,人如脫庇弦弩箭,直拔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一株樹頂上,居高臨下,向著五人雙手高舉,十指交叉,作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五人怔在當場,看得甚真,手勢正是他們教主本人親自在場的暗號,才知道他們的教主原來就是這位仁義俠夏侯雲,忙一齊躬身行禮,靜吩咐。
刁萬里在樹頂上向五人問道:「為何不見三大鐵衛及人妖等人?」
托缽仙翁卓不群躬身答道:「他們六人昨夜被教主差遣尚未返回店中,剛才接到白鴿傳警,所以急趕而來。」
刁萬里聞言,正自沉吟,聽孫蘭亭朗聲道:「三大鐵衛及人妖等六人昨夜全被冷面秀士懾伏,已被蠻荒二屍押往臨時行宮去了。」
刁萬里詫然一驚,孫蘭亭又說道:「教主準備,請接在下一招三清一氣神功!」
原來孫蘭亭自夏侯雲承認是刁萬里後,抱定除惡務盡的心理,早想將三清一氣神功施出攻敵,由於四面圍看的全是人,惟恐傷及無辜,幾乎變成英雄無用武之地。
後見夏侯雲飄身上樹,心中想道:這時不用三清一氣神功傷他,尚待何時!
他生性淳樸磊落,不願暗中傷人,現見刁萬里一切準備妥當,一聲木喝:「接掌!」
身體微仰,面上瑩光隱現,俊目奇光似電,雙掌一圈一送,三清一氣神功隨著掌力發出。先是無聲無息,驀地三聲裂帛似的嘯聲,起自空中,旁觀眾人頓覺一陣窒息,被一股無形勁力逼得紛紛倒退,圈外托缽仙翁等五人,也是立足不住,各被那股勁力,推出八步。
刁萬里身在樹頂,聞聲辨位,此時對方掌力由一化三,竟從中左右三方面向身前衝來,對方掌力尚未到達,已感勁氣逼人,呼吸困難,雖早有準備,一時竟不知如何抵禦,百忙中,由樹頂拔身而起,想由空中將這三股衝力閃避過。
身才拔起,怎知那三股衝力如影隨形,一齊跟著向上揚起,心知不好,將牙一咬,用出全身功力,將彌天陰揉進陰冰掌內,雙掌疾推,向前迎去。
一聲震天巨響後,刁萬里竟未被擊斃,僅在空中翻了個觔斗,跌落在園牆之上,但見口鼻皆紅,胸前一片血漬。
這時,他心膽俱裂,未及細看,忙用手向黑衣教諸人作出撤退信號,強提一口真力,身形一閃,直向莊後奔去。
刁萬里身形才起,園外突然獸吼連聲,三十餘條猛虎,由四面八方向園內騰撲而至,立時秩序大亂,傘人紛紛刀劍出鞘,變成一場人虎大戰。
托缽仙翁卓不群等五人隨著獨角神陀,就在混亂中,疾向莊後退去。這邊人喊虎吼,亂成一團,那邊南北雙叟、窮神瘋乞吳乙、谷桑田、孟玉珍分做五面將孫蘭亭、劉靈虛、公孫仇及孟玉珍的幼徒桂兒四人護定。
原來孫蘭亭三清一氣神功才發出,忽覺眼前一黑,翻身倒地,昏迷不醒,因此,他那三清一氣神功因後力不繼,這才減去七成威力,致刁萬里幸逃活命,得免一死。
在獨角神陀法元等人撤退時,千幻神偷謝伯桃、武林雙凶及武林七絕中的其他四絕並未被虎阻住,每人格殺一條猛虎,立時躍出園外讓直奔莊後跟蹤追去。
眾人趕至莊後叢曲中那座秘谷時,仍不見刁萬里及法元等蹤影,只見三面俱是高不可仰的削壁,前面僅有一個寬約兩尺的入口,入口站著四個奇形怪狀的人物。四人站成兩列,間隔各約三步,狹窄的谷口恰好就在四人之間。
謝伯桃歸隱已久,不識四人,霍的將身停住,正欲叱喝,聽朱漱泉在身。後喝道:「蕞爾小丑,竟敢阻路,接掌!」
一陣狂飆,由謝伯桃身旁呼嘯而過,直向四人身前衝去。
四人原地不動,各伸右掌,向身後中央擊出一股掌風,四股掌風,互相撞擊,形成一個氣漩,氣漩越轉越快,將地上碎石塵土捲起三丈之高,如同一條直立土龍,甚是奇特壯觀。
裂帛似的一聲怪嘯,朱漱泉的掌風竟被漩到一邊,「砰」的一聲大響,擊在四人身旁峭壁上,立時石雨紛飛,嘶嘶有聲。
朱漱泉看到這個氣漩,喝道:「那天金頂山谷口遇到的四個蒙面人,原來就是你們四大神魔!」
醉裡乾坤呂廣才在旁醉眼乜斜的說道:「和他們說什麼廢話,乾脆咱們每人同時給他一掌,倒看看冷面秀士遺傳下來的『萬流歸宗』有多大的威力。」
眾人除謝伯桃外,一律同意,呂廣才又說道:「你們聽我數數,當我數到『三』時,咱們就同時發掌。」
就聽他數道:「一……二……三……」
「三」字才出口,四絕、雙凶,六掌齊飛,六股掌風挾著震天嘯聲,石破天驚的向谷口四大神魔捲到。
六人是何等人物,合力一擊,別說四大神魔這等的功力,就是刁萬里本人也招架不住。
四大神魔又再度各自擊了一掌,在身前形成一道氣漩。
六股掌力一到,先是一聲怪嘯,一股掌力已被漩到一邊,接著一聲霹靂大震,就見人影翻飛,慘叫連聲,那股氣漩被擊得勁氣四溢,化作無數羊角小旋風紛紛四散,四大神魔被震出五六丈遠,跌在地上,僵臥不動。
又是轟隆連聲,谷口峭壁部份被這洶湧激盪的掌力震塌,恰把谷口封住。
這崩落的石塊,怎能把他們阻住,人影連閃,眾人均已先後闖入谷中。
谷中有一座精緻的小樓,—他們遍搜樓內,不見一人,又見樓後有三座黑黝黝的山洞,民曲深遠,不知通往何處。
謝伯桃說道:「敵暗我明,不宜實力分散,桑幫主、醉鬼,你二人在這三座洞口前守著,我和他們進洞去搜搜看。」
他和雙凶、兩絕疾向右側那座洞口闖入,幾經曲折,到達出口,出口處被許多石塊叢草偽裝得甚為嚴密,如在外面絕難發現這個洞口。
五人走出洞口一看,洞口的方向正對著東北,是在另一座荒谷之中,只見蔓草淒迷,並不像有人通過的跡象。
五人由原洞走回,又將其他二洞逐次搜索,全是各有出口,方向不同,無法判出敵人逃走的方向,眾人無奈,只得嗒然而返。
當他們走出那座秘谷時,四大神魔仍僵臥地上不動,斷定已死,未再停留,逕向飛雲山莊奔回。
到達莊內時,虎群早被擊斃,並有部份武林高手已經散去,有卅餘名莊丁正在花園內清理現場,孫蘭亭已被抬放在花廳內竹塌之上,仍是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謝伯桃等七人走進廳內,見南北雙叟、吳乙、谷桑田、孟玉珍、桂兒均在廳內,只是不見劉靈虛和瘦師爺公孫仇二人。
謝伯桃走到孫蘭亭榻前,見孫蘭亭面上瑩光閃閃,呼吸甚是均勻,並不像受傷或生病的模樣,忙用手把住脈門,細一診斷,一切均甚正常,仍是察不出是何症狀。他驚「咦」一聲,說道:「這就奇了,無傷無病,為何昏迷?」
谷桑田在旁答道:「晚輩等均斷不出他是何緣故。」
謝伯桃將身轉過.問道:「怎的不見劉靈虛及公孫仇二人?」
南叟諸葛元答道:「二人已傷療愈,公孫仇經我們百般勸解,決心遍訪天涯,尋那冷面秀士問個明白,這時不知走向何處,劉靈虛到南陽旅店中去接他女兒,少時便回。」
朱漱泉在旁問道:「難道你們就想落足飛雲山莊中,暫不遷移?」
谷桑田答道:「正是,這些莊丁全是良善之輩,並不知夏侯雲乃是黑衣教主,反正我們目前也沒有去處,在孫蘭亭尚未痊癒前,不如住在這裡較為方便。」
眾人又談了甚久,劉靈虛領著一簇男女由外面走入園中,到達花廳前,令眾人留在廳外,領著一個少女走入廳內,少女星眸失輝,狀如癡傻,卻仍掩不住她那幽怨、雅潔、楚楚動人的風姿!
少女進入廳中,一眼便發現臥在榻上的孫蘭亭,一言未發,姍姍地走到榻前,低頭向孫蘭亭面上凝視,少頃,一陣低啜聲,如澗底幽泉,又似杜鵑猿啼,聽得眾人心酸不已。
啜泣聲漸止,少女眼中光輝逐漸恢復,突然轉身向劉靈虛問道:「爹,這是怎麼回事?女兒怎會到此?」
劉靈虛看到她的眼神,知她病已痊癒,大喜說道:「我的寶貝女兒,你的相思病大概好了吧!」
少女聽得粉面通紅,抬頭看見南北雙叟及谷桑田等站在身後,忙道:「侄女劉幽香參見三位叔叔。」
北叟夏侯丹哈哈笑道:「賢侄女,我們和你同行了十幾天啦,你才看到我們呀!」
劉幽香粉面又是一紅,一眼看到武林雙凶正坐在廳內,芳心一驚,忙向劉靈虛說道:「那二人就是那次尋仇的二個人!」
劉靈虛瞄了雙凶一眼,冷哼一聲,並未說話。
雙凶坐在原位不動,也各自冷哼一聲,做為答覆。
劉靈虛轉頭看見千幻神偷謝伯桃也在廳中,笑道:「老偷,咱們數十個未見,你還是以前的那般贓像。」
謝伯桃雙目一瞪,說道:「我的公子爺,你要把你身上的零件看管妥當,否則丟了東西又要硬栽是咱老偷的了。」
說罷,兩人哈哈大笑,將剛才和雙凶那場不愉快的空氣,一掃而空。金髮蠻婆孟玉珍見到劉幽香到達,因為王梅霜的事,心中甚是不悅,後來見到劉幽香本質甚良,尤其那種楚楚動人的神色,更是惹人憐愛,經過再三考慮,最後暗中作了決定,乘劉靈虛、謝伯桃說話之時,一把將劉幽香拉至一邊,問長問短,說個不休。
就在這時,有一個總管模樣的人走進,向谷桑田躬身說道:「谷爺,那些不願離去的英雄,小的把他們引到莊內寶館休息了,今後莊中的事,應當如何處理?」
他這一問,谷桑田一時無法答覆,沉吟甚久,說道:「等此間事了後,你可把莊中財物田地,秉公分給全體莊丁,以免他們流離失所,在我們未離去以前,一切飲食,均應供應無缺。並請你告知迎賓館中各位英雄,就說敝徒孫蘭亭醒後,可能知道黑衣教主的去向,請他們少待數日,刻時尚有借重之處,如他們不願留候,亦不勉強。」
那總管模樣的人,諾諾連聲,轉身而去。
一天已過,漸至深夜,花廳中諸人均被莊丁引去他處就寢,僅留下谷桑田、孟玉珍二人在這守夜,劉幽香堅決不肯離去;也留在花廳之內,孫蘭亭臥在竹榻之上,仍是昏迷不醒,毫無起色!谷桑田悄悄向孟玉珍說道:「那黑衣教今日撤出飛雲山莊,諒必不肯甘心,我們應小心他們暗襲才是!」
話才說完,廳外夜風陡起,吹得那樹木搖曳,一片瑟瑟之聲。
這時,莊中燈火俱熄,僅在廳中一盞孤燈在寒風中射出暗淡的燈光,空氣中似乎十分陰沉。
驀的,廳中谷桑田、孟玉珍二人全是似有所聞,二人互相換了一個眼色,谷桑田長袖一揮,將廳中燈光熄滅,二人身形一閃,分左右穿窗而出,分別隱身在黑暗中。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射進花園,來人似對莊中甚是熟悉,入園後,並未停身;逕奔花廳而去,這人正在躡足而行,忽聽一株樹後有人低聲呢道:「何人深夜窺探,孟玉珍在此接駕!」
來人聞言,立向那株樹前撲去,孟玉珍也將來人看清,忙由樹後轉出,這人恰好撲入孟玉珍的懷內,伏在她懷中並未離開,低聲一陣啜泣,好像受了十分委屈似的。
盂玉珍用手撫著這人秀髮,低聲慰道:「霜兒,別耍孩子脾氣了,蘭亭白天還說要走遍天涯去尋你呢,來,隨我到花廳內去看他。」
谷桑田出由廳後轉出,說道:「原來是你,來,到廳內去談。」
原來主梅霜離開少林寺後,賭氣永不與孫蘭亭相見,當時趕回飛雲山莊,將少林寺會戰經過向夏侯雲及師父稟告後,立時離去,雖然如此,但她並未遠離,仍暗伏在南陽附近,準備打聽將來飛雲山莊會戰的情形,今天白天聽到那些離去的英雄傳說,誤認孫蘭亭是身受重傷,她雖決心不再與他相見,但人的感情有時甚是矛盾,她在深夜仍是身不由己的想來再偷看他一次,怎知竟被她師父及谷桑田二人發覺。
他們進入花廳後,孟玉珍少不了又要勸解一番。
孫蘭亭在竹榻上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的清晨,在昏睡中忽被一聲幽怨的輕歎聲驚醒,他張目一看,已身臥花廳之內,晨曦正由窗外射入,四外靜悄無聲空氣似是特別新鮮。
抬頭一看,王梅霜正坐在榻前,劉幽香正站在腳後,兩雙清澄如水的秀目正在望著他,全是眼皮浮腫,像是曾經哭泣過的樣子。
急忙翻身坐起,那園中與刁萬里動於的最後一幕尚留在腦中,現見當前景物全變,如墜五里霧中。
他訥訥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受了傷不成?」
二女見他突然醒轉坐起,忙道:「你才醒轉,還是躺下休息較好。」
孫蘭亭這時覺得頭腦清醒,耳聰目明,那裡肯再躺下,忙起身下榻,先看了看王梅霜,又轉頭看了看劉幽香,怔怔的問道:「你們倆怎會在一起?」
二女聞言,全是螓首低垂,似是不勝羞澀。
就在這時,聽窮神瘋乞吳乙在廳外哈哈笑道:「小子!你醒了!這回一馬雙跨,咱老要飯的也不管啦!」
說著走了進來,又大叫道:「這可是奇事,這小子昏迷了三天,好像功力又增進不少!」
孟玉珍及群老早課已畢,一齊走來看孫蘭亭,正陸續走入,聽吳乙這聲大叫,全注目向孫蘭亭望去,果然不錯,見他神采飛揚,雙目如電,那裡像是大病初癒的形狀,分明功力又有增進。
眾人怎知孫蘭亭這次確非傷病,卻是那人形芝寶發揮最後一次效能,他經過這三天三夜的昏迷後,功力竟又增加了三十年。
孫蘭亭見群老走進,忙一施禮拜見,禮畢,向孟玉珍問道:「前輩,晚輩如同大夢一場,怎會昏迷了三天?」
孟玉珍將經過情形向他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霜兒那晚偷偷來看你,被我們百般勸解,才肯留在這裡不走,那知她這三天和幽香姑娘相處,兩人竟好得如同蜜裡調油,我和你師父與劉神君議妥,決定將他女兒也嫁給你,她們倆個全算做大,誰也不能算做二房。」
劉靈虛自從知道王梅霜和孫蘭亭的關係後,便已決心放棄,由於已將王梅霜認做義女,這時,走上前來,向孫蘭亭說道:「賢婿,老夫早就想走,就是要等你醒過來,現有兩句許要囑咐你,你一定要牢牢記著。」
孫蘭亭忙躬身問道:「老前輩有何指示?」
劉靈虛面色甚是嚴肅,緩緩說道:「我現在將她們姐妹倆交給你了,你今後不得錯待她們,如你今後辜負了她倆,嘿嘿,休怪老夫手下無情!言止於此,老夫要走了。」
說完,僅向南北雙叟揮了揮手,並未向眾人告辭,走出廳外,一聲輕嘯,召來他的那群手下,坐上輿台,被他們擁族而去。
劉幽香見父親離去,忙喊了聲:「爹!」並未跟去,僅默默地淌下兩行熱淚。
千幻神偷謝伯桃在旁冷哼一聲,說道:「這老小子仍和數十年前一樣的古怪,還是這般目中無人!」
說至此處,他霍的將身轉過,向孫蘭亭說道:「如不看少俠面上,老偷真想追上前去和他較量較量!」
他又語氣一轉,繼續說道:「老偷這次出山,為的就是想幫助武林群雄將為害江湖的黑衣教消滅,今少俠已得老神仙司馬子音真傳,無需咱老偷再來湊份熱鬧,咱們是青山不巧,綠水長流,他年相見,後會有期。」
孫蘭亭因他那次贈予「氣功幻千形」秘笈,正欲向他道謝,他已向著眾人行了一個羅圈揖,身形一閃,向莊外疾奔而去。
謝伯桃走後,孫蘭亭將那晚與冷面秀士相遇的事向群老扼要的說了一遍,由於心中另有打算,並未將他與父母相見的時間地點說出。
漸漸他們討論到追尋黑衣教主的事,孫蘭亭說道:「晚輩已得秘報,那刁萬里前幾天曾派人到紫荊關前山洞中積極佈置,以晚輩推斷,這次他可能就是藏身在機關密佈的山洞中。」
他又將那山洞中的情形訴說了一遍。
當時眾人議定,不管那黑衣教主是否藏身在山洞中,決定在三天後深夜前往搜尋,如果黑衣教主確是不在,乘勢就把行為不正的矮姥姥逐出中原。
時光如流,眨眼三天已過。
這夜,月黑風高,峙立紫荊關附近的群山峻嶺,是這般的陰森幽沉。
在深夜荒山中,正有不少黑影正在蠕動,已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
北面是由少林寺老方丈覺明大師,率領著數十位武林高手,正在覓地隱匿。
南面是由武當代理掌門人金笛書生呂不朽,率領著數十位水陸英雄,正在暗地潛伏。
東西兩面,是由武林雙凶分別率領群雄、正在嚴陣以待。
另一路是南北雙叟、窮神瘋乞吳乙、武林六絕、孫蘭亭及兩個愛侶王梅霜、劉幽香等十二人,正在提氣輕身,悄聲的直向山洞所在地撲去。
孫蘭亭一面輕身疾走,一面辨識方向,不久,已到達他以前出洞的那道山溝之中,只見籐蔓披垂,草木叢生,不見洞在何處,奇的是他們一路上不但未遇任何攔截,就連那矮姥姥豢養的毒蛇,也未遇上一條。
他正在逡巡徘徊,尋那洞口的痕跡,身後忽有一女子聲音,悄聲說道:「是孫大哥嗎?小妹在此。」
孫蘭亭忙停身四視,並未見有人,那聲音似發向壁間,似乎是醜妞李美的聲音,心想洞口就在左近,正欲答話,驀的身旁「轟隆」一聲巨響,突然現出一個洞口,由洞內暗影中走出兩個巨人,其中一個霹靂似的一聲大叫:「傻兄弟,又看見你啦,可想死傻大個了!」
群老中多數不識傻大個張同,全驚得向後退出一步,傻大個一眼看見劉幽香站在旁邊,哈哈笑道:「傻妹子,你也來啦!」
這時,孫蘭亭將丑妞李美扯至一邊,問道:「你們教主是否已逃進洞中?」
李美神態甚是惶急,說道:「他正藏在洞中,方才開洞的聲音可能已經驚動了他,你們應速準備迎敵,哉尚有急事,必須立刻返回洞中。」
說完,未容孫蘭亭說話,也未驚動傻大個,匆匆奔入洞中,在黑暗中隱去。
丑妞李美才隱進洞中,就聽洞內有人喝道:「好個吃裡扒外的傻大個,看掌!」
話才出口,眾人聽正是刁萬里的聲音,各自閃身讓開洞口,孫蘭亭一手將傻大個拉過一邊,剛離洞口,呼的一聲,一股其冷如冰的掌風已由洞口湧出,擊得對面壁上土崩石濺,真是驚險萬分!
刁萬里並未出洞,在洞中喝道:「來者何方高人,有膽量的請至洞中相見!」
洞外群俠,因敵暗我明,又不知洞中情形,不敢貿然進入洞中,窮神瘋乞吳乙在洞口左側叫道:「你這小子別盡躲洞中,有種的就出來!」
谷桑田在旁接口說道:「夏侯雲,不刁萬里,你休想再行逃走,自古為惡終有報,今晚就是你的惡貫滿盈之日。」
刁萬里在洞中嘿嘿一陣冷笑,說道:「洞中縱橫七八里,機關重重,爾等如敢進入洞中,正好將你們一網打盡,本教主就是不出洞,你們能奈我何!」
語音才落,孫蘭亭在旁朗聲應道:「刁萬里休要張狂,進洞之人來也。」
隨聲轉身洞前,面向洞口卓然而立。
刁萬里一見孫蘭亭來到,心知憑自己的真實功夫無法傷他,向他招手說道:「小子你既敢進洞,隨我來!」
孫蘭亭曾服蜴寶,目力奇佳,洞中雖然極黑暗,他卻看得甚是清楚,見洞中僅刁萬里一人站在暗影中,並不見托缽仙翁、鳩杖婆等人。心中忖道:那些老魔頭為何全未現身,難道另有陰謀不成?
閃身洞前,已將三清一氣神功運出護體,正欲闖進洞中,忽聽洞中一聲巨響,急閃目望去,見刁萬里身後另一洞口突然隱去,刁萬里僅停身在深約三丈的洞口附近,洞中突生變化,不知是何緣故,忙停身止步,靜觀動靜。
刁萬里原想將孫蘭亭等誘入洞中深處,憑著各種機關將他們一網打盡,乍見退路已斷,心想洞中不是已被敵人闖進,就是出了內奸,除了出洞,再無他路可走,不禁焦急萬分。
但他久經大敵,人極機智,雖心急如焚,外表仍甚沉著,洞中傳出刁萬里的聲音說道:「孫蘭亭,本教主一向光明磊落,憑著機關將你擒著,諒你心中定是不服,你可敢不用三清一氣神功,與我憑真實功力一搏?」
數次他與孫蘭亭對掌,知其功力比自己為弱,只要他不施展三清一氣神功攻擊,必可將其擊敗,將孫蘭亭重創後,其他諸人均不足為慮。
刁萬里想的雖甚正確,但怎知孫蘭亭經這次昏迷後,功力又增加了三十年,現已超過他甚多!
孫蘭亭並不知自己功力比前增加,被封方一激,頓時雄心陡起,豪氣如雲地朗聲答道:「在下願與閣下憑真實功力一搏!」
谷桑田心知刁萬里功力比孫蘭亭略高,但他話已出口,不便向敵人示弱,僅冷哼一聲,未再出言。刁萬里又在洞申問道:「本教主出洞後,你們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毆?」
孫蘭亭劍眉雙剔,俊目含威,說道:「在下一生,尚不知群毆作何解釋!」
刁萬里一聲長嘯,由洞中緩緩走出,群老及王梅霜等立刻閃過一邊,全是面色凝重,屏著呼吸,靜觀他們二人這場生死搏鬥。
孫蘭亭上前一步,仍未失禮,抱拳說道:「教主請!」
刁萬里未再答言,立將彌天陰功佈滿全身,雙掌凝聚了十二成功力,一聲大喝,猱身而進,一出手就是當年冷面秀士揚名天下的「陰冰神拳十八招」,招中套式,式式連環,就見掌風如冰勁氣四溢,不愧是一代梟雄,群魔之首,確是招式詭異,功力深厚。
孫蘭亭立被圈入一團冷風之內,因對方攻勢凌厲,被逼得連連後退。
他施出的仍是那套神龍掌法,神龍掌發雖稱當今一絕,但與冷面秀士傳下的這套掌法相比未免相形見絀,招式既不如人,先機又被對方奪去,頓時險象環生,旁觀諸人無不心驚膽戰,汗流浹背。
刁萬里見孫蘭亭雖處下風,一時仍不能將他擊倒,又是一聲大喝,出掌如風,十指連彈,在掌式中暗藏將「玄天指」施出,十縷其細如發的勁氣,在掌風中向孫蘭亭疾射而到,但他掌式未停,仍急風驟雨般電對方擊到。
孫蘭亭正在全力招架,驀覺全身一震,十縷指勁穿入第一層護體氣牆,心知受人暗算,忙以意役氣,將那層氣牆向旁移出,心神一分刁萬里一掌乘勢而入,雷霆萬均般的向他當頭擊到。
孫蘭亭才將玄天指讓過,身形一慢,無法再將這掌閃開,牙關一咬,右掌上翻,用出十二成功力向上迎去。
刁萬里這一掌,將畢生功力全都使上,存心在把對方立斃掌下。
兩掌相接,「撲」的一聲,刁萬里一聲慘叫,倒翻而出,手掌一陣奇痛;掌骨全被震碎,他做夢也未想到孫蘭亭的功力竟如此深厚。
拿樁站穩後,胸中一陣血氣翻湧,喉頭一甜,哇地又吐出一口鮮血。
這時他內外傷均是不輕,孫蘭亭本可就此罷手,但他耳邊響起了那次在少林寺後峭壁上癡情居士的話!
「養虎成患,除惡務盡,多留一個惡人,就會毀去許多善人。」
想到此處,不容對方再有喘息機會,喝了聲:「再接我這一掌!」
一掌遙空擊去,一股潛力直向刁萬里洶湧而到。
刁萬里正想逃走,敵人掌力又到,只得強提著一口真氣,雙掌齊推,向前迎出。傷勢已經不輕,怎能擋得住對方這全力一擊,又是一聲慘叫,內腑全碎,在地上翻了兩個觔斗,七竊流血而亡。
谷桑田見刁萬里已死,向孫蘭亭道:「禍首雖已授首,但其他魔頭尚在,不可驕狂輕敵。」
驀的洞中另一洞口又是轟隆一聲大響,眾人全是一驚,忙各讓開洞口,一齊由側方閃目向洞中望去,見洞中另一洞口竟又自行露出,裡面腳步急驟,卻是黑黝異常,一無所見。
眾人全在蓄勢待敵,孫蘭亭漸將來人看清,忙道:「各位前輩請勿動手,來人是醜妞李美呀!」
果然丑妞由洞中急步而出,肩頭一片血漬,雙手尚托著一人,走出洞外,看了刁萬里屍身一眼,將手中之人慢慢放在地上,孫蘭亭低頭一看,地上的人正是矮姥姥,面色黑紫,業已氣絕多時,方欲詢問,聽丑妞李美在旁說道:「我們教主好狠,因矮姥姥不願參加黑衣教,竟暗暗施詭計,將她毒斃。」
孫蘭亭道:「以小弟看來,刁萬里主要的是因怕矮姥姥發現胡秀珠被他擊斃,這才先行下這毒手。」
丑妞李美驚問道:「怎的,我那胡師姐已被教主擊斃?」
孫蘭亭答道:「正是,你師姐雖死,卻救了不少武林英雄的生命,這樣的死,重如泰山,雖死猶榮,咦!你肩頭怎會受傷?」
丑妞李美用手輕輕撫著傷處,說道:「教主在洞口和你們答話我在後面暗掀機關,將他退路斷絕,我又奔至後面掀動機關,將那一個和尚,兩個僧及三個老魔頭關在另一石洞中,就在這時,被我那師妹楊慧貞發現,她提著短劍來和我動手,我雖中了她一劍,她腦袋卻被我打碎。後來我在機關中窺視,見教主被你擊斃,這才出洞相見。」
她見傻大個正怔怔的站在一邊,突似想起一事,用手向傻大個一指,說道:「他呀,說來好險,教主一來就認出他原是你們一夥的,當時就想將他擊斃,幸我再三保證,這才倖免一死。」
正當這時,孫蘭亭身旁突然響起一聲清嘯,聲音悠長,傳出甚遠。
原來是谷桑田向四外包圍的各路英雄發出預定的勝利信號。
嘯聲才落,山溝上如飛馬般有三條黑影疾掠而下,身法輕捷,顯然身負上乘武功,落地後,卻是三個鬚眉俱白,背負長劍的老道士。
谷桑田認出來人正是那在閉關中的武當三劍,驚問道:「三位正在閉關,為何中途而止,難道有何變故不成?」
天機真人稽首答道:「貧道等得知孫少俠今夜於此會剿黑衣教,特地開關趕來,既想聊助一臂之力,又可藉此瞻仰孫少俠得自不老神君的曠世絕學。」
當他看見刁萬里的屍橫於地上時,跌足說道:「可惜一步來遲,此間事已終了。」
說話間,四面八方無數黑影均向這裡集中,因山溝不大,不能容納這一兩百人,溝上溝下頓時十分擁擠。
少林寺老方丈覺明大師大聲說道:「此間地勢狹小,各位請到那邊山坡上,老衲尚有一言,徵詢各位意見。」
這幾句話聲若洪鐘,每人均聽到耳內,立時人影縱橫,紛紛向那邊山坡上躍去。
這時,丑妞李美向孫蘭亭問道:「地上這兩具屍體及關在洞內那六個老魔頭應該如何處理?」
孫蘭亭未敢擅自處理,轉身向南北雙叟說道:「請示老前輩,此間事應如何善後?」
南叟諸葛元哈哈笑道:「那洞中六個魔頭,咱們別管他,乾脆給他們來個生葬,這兩具屍體扔進洞去,將洞口一關,此間事就算結束。」
李美遵命,隨將地上兩具屍體搬進洞內,返身走到洞前,機關一掀,「轟隆」一聲巨響,洞口立時隱去,機關製造之巧,眾人驚奇不已。
溝中眾人,紛紛向溝上躍去,混亂之間,孫蘭亭向谷桑田、孟玉珍、李美和他兩個愛侶低聲數言後,六人也被混亂的人潮掩去。
眾人齊集到那座山坡上後,覺明大師尋了一塊大石,站在上面大聲說道:「這次掃蕩群魔,澄清武林,全是孫蘭亭少俠的功勞,孫少俠功力絕世,才華超群,英雄肝膽,豪傑胸懷,真可稱得上『俠王』二字,老衲一意見,那偽君子夏侯雲已死,何不將『俠義俠王』這個稱號,恭讓給孫少俠,各位是否贊成?」
語音才落,下面暴雷似的轟然叫道:「贊成!贊成!」
就在這群情激動,興高采烈時,人群中已不見孫蘭亭、王梅霜、劉幽香三人,不知他們何時離去,只有谷桑田、孟玉珍、李美三人滿面離情,垂頭不語。
半個月後,被黑衣教佔領的各大門派均被幾個流亡門人接收,大頭鬼王強早已逃得無影無蹤,黑衣教各處分壇均煙消雲散,崆峒派從此一蹶不振,列入邪派。只有王強的千里馬留在南陽客棧中無人尋取,被棧主人用作拉磨之用。
這天,秦嶺最高峰上正有五個人在巖峭壁間緩緩而行。前面是一對慈眉善目的半老夫婦,後面是一個英俊少年,再後面是兩個如花少女。
雲橫秦嶺家何在?這一行人漸漸隱入雲霧中,只剩下出岫的白雲和空山鳥語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