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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三 章 文 / 上官雲飛

    一宵無話,第三天起床石小青精神已經好多了,煙波釣叟的傷勢已經好了,白劍翎和石氏兄妹一起出發向華山奔去。

    到了華山山麓,也已到了和靜心師太所約的一個月之期,三人捨馬登山,轉眼到了峰頂。

    白劍翎巳將劍弓帶在身上,準備等靜心師大來。

    不一會,山下奔來一人,正是靜心師太,白劍翎心中暗奇道:「怎麼來的人只有靜心師太一人?」靜心師太奔至峰頂,見白劍翎和石氏兄妹在一起,不由站住腳步,不再向上走去。白劍翎剛想發話,突然聽到一聲冷笑,三人向峰頂走來,帶頭的卻是古楊。靜心師大驚呼道:「迷谷三怪。」才叫出聲覺得不對,怎麼少一個雲飛,多了一個古楊呢?」

    古楊一揮手,三人將白劍翎等人圍住。

    倏地,自西峰四方飛也似的奔上四人,四人全是一身盔甲,金甲,銀甲,銅甲,鐵甲,四個武士打扮的人一起衝入場中,場中情勢頓時為之更加緊張。

    靜心師太大驚,迷谷三怪中老大東方瑜,老二沙冷和古楊一起挺劍向白劍翎攻殺而上。

    白劍翎立刻抽出長劍,準備迎敵。四武士霎時間已到,四人一起閃身衝入攔在白劍翎身前,「嘩」的一聲,四支長劍同時抽出,長劍映著陽光發出耀眼的光芒,四人同時返身出劍,將東方瑜、沙冷及古楊一起攔住。白劍翎吃驚地望著四人。

    玄甲武士反身收回長劍,向白劍翎拱手道:「請問尊駕可是劍弓俠侶之子?」

    白劍翎茫然道;「在下正是!」

    玄甲武士喜道:「在下四人受令外祖父之命來接你回去!」

    白劍翎呆在當地,作不得聲。

    東方瑜、沙冷及古楊三人一起揮劍攻來,玄甲武士急忙返身,四武士同時出劍、霎時間織成了一道劍幕,攔在身前。

    白劍翎向外飄去,心中暗驚古楊功力精進之速,弧光劍法雖然他比自己還差,但竟巳能夠施展出來,功力也較前有大進步。

    玄甲武士一劍逼向三人,開口向東方瑜道:「東方瑜,你再敢對我小主人無禮。就不要怪我四人不客氣了!」

    東方瑜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古楊冷笑道:「你們幾個人別神氣,我師父一出來,包你們全部粉身碎骨!」

    玄甲武士不屑地望了古楊一眼道:「你師父何人?」

    古楊冷笑了一聲道:「天魔古毒。」

    玄甲武士一驚,想不到這老怪物還沒有死,如果他真的現身,今天恐伯凶多吉少!

    天魔古毒是迷谷三怪之師。五十年來,在江湖從未正式現身過,但是他的名頭是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他不但武功少有人比,他的陰狠毒辣也使人心寒。

    古楊哼了一聲道:「我勸你們還是現在讓開好.否則結果是怎樣,你們自己應該想而可知的。」

    玄甲武士一言不發,返身向白劍翎道:「少主請隨我突圍。」

    白劍翎不知道四武士為什麼叫他少主,但時間已經不容他猶豫,白劍翎手提長劍,石英兄妹也抽出長劍,玄甲武士一馬當先,手揮黑色長劍,向山下衝去。

    東方瑜和沙冷一起長笑一聲。兩人手中長劍揮出,織成一道弧形的光芒。

    玄甲武士哼了一聲,鐵甲武士和銀甲武士同時錯身而上,三隻巨大的長劍織成一個三角形的光芒,向弧光上砍去。

    弧光頓陷缺口,玄甲武士帶頭衝出,古楊不敢抵擋,連忙閃身讓開。

    黑影一閃,一個穿黑袍,滿面奸險的削瘦老者攔在玄甲武士身前。

    玄甲武士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就是江湖上武林中的第一大魔頭天魔古毒!

    天魔古毒望著白劍翎,面上泛起一陣陰狠的笑容。玄甲武士大喝一聲。四武士身形急閃,圍住天魔古毒。同時出劍,四支長劍劍身發出嗡嗡聲,向天度古毒直劈下去。古毒冷然長笑,左手揮出,食指閃電般地向四人長劍點去。

    玄甲武士哼了一聲,四人長劍同時一側,向天魔古毒削去。

    古毒面無表情,身形一動也不動,左手一翻,右手食指同時點中四人長劍,四武士同時退了一步。

    玄甲武士忙向白劍翎叫道「少主快走!」說著四人又揮到直上.古楊和東方瑜、沙冷三人見白劍翎要走,三人一齊起身向白劍翎追來。

    白劍翎等人剛一過四武士,四武士身形同時一動,四人並肩站著,舉劍攔著天魔和其餘三人。

    天魔古毒怒哼一聲,雙手一翻,一股淡黑色的煙霧向四人襲去。

    玄甲武士大驚,心知這回天魔使出天魔功自已四人凶多吉少。

    他咬牙大喝一聲,四人同時收劍出掌,向天魔功迎去。

    天魔古毒冷冷一笑,四武士同時被逼退了一步,幸而未被天魔功所侵。

    東方瑜和沙冷同時衝向前,他們倆知道武士中以玄甲武士武功最高,如能將他解決,一切迎刃而解,他們兩人手中長劍一齊向玄甲武士攻去.天魔古毒身形如大鳥一般,騰空而起。向白劍翎撲去。

    玄甲武士雙眼閃出奇異的光芒,銀甲武士和鐵甲武士同時出劍阻住雙怪,玄甲武士身形倏地起向天魔古毒攔去。

    天魔古毒目射凶光,雙手一翻,天魔功施出,一股淡黑色的氣體向玄甲武士逼去。玄甲武士心知讓天魔衝了過去,白劍翎性命一定不保,想起當年「劍弓俠侶」對他們四人所施的恩德,他咬了咬牙,雙掌一起向天魔古毒迎去。「砰」的一聲。玄甲武士被震起,身形如紙鳶斷線落了下去,天魔古毒也被迫退回原處。白劍翎見了這情景哪能不顧而去,他返身向玄甲武士奔去。玄甲武士吃力地站了起來,鮮血自他面具下面滲出,他返身向白劍翎叫道:「少主快走。」

    玄甲武士反手揮劍將白劍翎逼開,口中叫道:「少主如果不立刻離開,我只有立刻自殺在你身前了!」天魔古毒冷笑了一聲,又向玄甲武士逼去。金甲武士閃身出劍,向天魔古毒刺去。白劍翎眼中含著淚水,他心中實在不忍這四人為他這樣犧牲,只有呆呆地站著。

    玄甲武士沙啞的叫道:「你還這樣站著幹什麼?你不走不但對不住我們對你父母的忠心,而且也對不起你父母,將來誰為你父母報仇?」

    這時一聲慘叫,金甲武士金劍被震飛,人也踉蹌後退,身上雖有金甲在身,但還是擋不住內家掌力。玄甲武士怒吼一聲,挺劍向天魔迎去,天魔陰冷地冷笑。

    白劍翎流著淚向山下奔去。

    古楊大叫一聲道:「白劍翎哪裡走!持劍向白劍翎追來。

    白劍翎站下回身怒視了古楊一眼,正想治他一頓,轉念道:我這樣一留,豈不更連累了他們四個人嗎?想著不再停留,直向山下奔去。

    華山之峰喝叱之聲歸於寂靜,四武士傷亡殆盡,天魔古毒失望的望著四人的屍骨,他要的並不是這四人的屍骨。

    天魔古毒帶古楊等人奔下山去。

    華山之峰,玄甲武士的身體蠕動著,緩緩的站了起來,他雙眼毫無表情的望著其他三個人的屍骨。他用長劍支持著身子,面具之下滲出了淚水,呆立了一會,踉蹌的向山下走去。

    白劍翎等人到了山下,靜心師大向白劍翎說道:「白施主,老尼以前所為都是被古楊的蠱言所惑,以致對少俠做出了種種不該之事,望施主能見諒!」

    白劍翎躬身道:「這不能怪師太,我本是雲飛的徒弟,自然難怪師太起疑!」靜心師太歎了口氣,聽白劍翎還替自己說話,心中更是難受,他向白劍翎道:「者尼決心閉門思過,不再過問江湖武林之事,但白施主日後有需要老尼的地方,老尼一定盡力以報!」說完轉身奔去。白劍翎也歎了口氣,和石氏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上馬向前奔去。

    走了不遠。石小青向自劍翎問道:「白哥哥,我們現在到那裡去?」白劍翎遲疑了一下,不知先去武當再趕往天山好,還是直接去夭山?他心中實在擔心江玉羽現在的安全,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蒼松子臨死時要他去武當,沉吟半晌才道:我想先去武當山一行。」石英詫異進:「不去天山?」白劍翎低聲道:「去了武當山就轉往天山!」說著帶轉馬頭向武當山出發。次日午後,三人已來到武當,策馬徐行,武當山山道兩旁夾著兩排松林,高可參天。三人入山不遠,兩個青衣道童自林中轉出,向三人一稽首道:「施主入山不知有何事?」

    白劍翎向二人一拱手道:「在下白劍翎,奉貴派掌門人遺命,特來拜見貴派蒼梧子老前輩!」

    那二個道童驚駭地互相看了一眼,向白劍翎一拱手道:「「白施主少等,我們倆立刻去通報。」說著返身急行。

    不一會,一個中年道人領著十個道人急行而至,為首那中年道人向白劍翎稽首道:「貧道一清,是蒼梧子之徒,特來迎接白施主。」

    白劍翎忙還禮問一清遣.「道兄不用客氣,不知令師叔蒼梧子前輩可在?」

    一清一抬眼,眼中露出不高興的樣子,向白劍翎道:「貧道是掌門人之大弟子,白施主有話告訴我即可!」

    石英在旁見了道:「令師遺命要白少俠見你師叔的!」

    一清無可奈何道:「既然如此,請三位入三清殿稍待,貧道立刻著人去請家師叔。」

    白劍翎遲疑了一下,一清見他好像不願去,忙道:「家師叔住在元虛殿,最快亦須一個時辰才能來。」

    白劍翎無可奈何,只得點了點頭。

    四人進入三清殿,分賓主落坐,一清向白劍翎問道:「家師是如何去世的?」白劍翎道:「令師因入銀城而受傷至死。」一清點了點頭,又問道:「家師臨死前是否要白施主把玉劍交給貧道?」

    石英皺了皺眉,心想:這一清一個出家人,想不到名利之心仍是如此強。白劍翎微微一笑道:「令師的意思是要我將玉劍交給令師叔!」一清面色微變,又向白劍翎道:「我聽家師臨行時對師叔說去銀城為了一本奇正秘笈,不知家師是否和白施主提到,那奇正秘笈現在何處?」白劍翎道:「令師去世前曾將這本奇正秘笈送給在下,現在正在我身上。」一清臉色倏變,起身向白劍翎道:「好小子,乳臭未乾就跑到武當山上來撒謊了,我是掌門大弟子,玉劍只有交給我掌管才對,焉有給我師叔之理?奇正秘笈天下至密,我師父焉能將它給你?」石英站起身來,寒著臉向一清說:「你認得我南陵劍客嗎?」

    一清一驚,南陵劍客他早已聞名,剛才心急玉劍之事,沒有請教他的姓名,想不到他竟是南陵劍客。

    一清腦中一轉,心想反正豁出去了,成敗就在此一舉,想著他哼了一聲冷冷道:「南陵劍客又怎麼樣?」

    石英心中怒極,怒喝道:「我命令你立刻去把你師叔找來,否則,你也知道我南陵劍客的為人。」

    一清身形走下殿,突然一清一轉身,手一揮,和其餘的道人一起向殿外奔去。

    石英發覺立刻起身追去,才至門口,殿門「彭」的一聲緊緊關閉,石英用手指一拍,殿門紋絲不動,殿門是用又重又厚的檀木做的。

    白劍翎想不到會如此,他身形閃動,向窗口撲去,窗子都裝有兒臂粗細的鐵棒。一清隔著門向內道:「白劍翎,今天你把玉劍、劍訣丟出來便罷。否則我會放火燒,燒完了你的屍體上自然可以搜出玉劍來。我給你半個時辰思考,過時我就要放火了!」石小青雙眼看著白劍翎看他如何答覆。

    石英向石小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白劍翎憂鬱地望了二人一眼道:「想不到一清居心如此,可是連累二位了。」

    石小青道;「我不信這鬼房子真能困住我們。」說著她拔出腰間的長劍,身形一起,向那高約三丈的殿頂刺去,殿頂竟應手而開,裂了一個口。

    石小青正在高興,一清的笑聲又響起,自裂口處滾落無數灰石。

    白劍翎大吃一驚,連忙身形一起,攔腰將石小青抱下。

    石小青本來可以閃躲。一見是白劍翎。不由任他將自己抱下。

    石英大笑道:「好一個英雄救美人。」

    白劍翎臉一紅,心中不由覺得魯莽,以石小青的功力來說,這哪裡用得著自己去救。

    石小青望著白劍翎一笑,問石英道:「自己妹妹有了危險不去救,還要來取笑別人。」

    石英微微一笑,抬頭一看,心中大吃—驚,原來殿頂石灰飄落得愈來愈多,再下去恐伯要危險了。

    他忙向白劍翎道:「白兄,玉劍拿給我。」

    白劍翎不知他要去做什麼,連忙自懷中摸出來,遞給石英石英大喝道:「一清,你居然敢蔑視玉劍,我現在手持玉劍,命令你立刻停止拋石灰。」

    一清一驚,不知怎樣是好。聽吧,自己平白失去了一個必勝的機會;不聽吧,自己既然可以不聽玉劍為名發出的命令,以後自然別人也不聽,那自已得到玉劍又有什麼用呢?

    遲疑了半晌,只好停止向下拋石灰,心想你們只要出不了三清殿,這玉劍還不是我的。

    石小青心疑道:「大哥,那你乾脆命令他開門放我們出去就是,何必這樣麻煩?」

    石英笑道:「他有這麼傻麼?他這樣做不過是讓別人看看罷了,你要他放我們出去那不是做夢?」白劍翎聽了不由佩服石英做事老練。白劍翎間屋壁看去,見屋壁也是用鐵板釘成的,他抬頭看著屋頂,心中思索著是否可以破開屋頂直接穿出去,但屋頂上究竟有什麼?是不是屋頂上全是石灰,如果是,屋頂一破,石灰塌入,只有更危險。沉思了半晌,白劍翎抓起一張椅子向屋頂拋去,「碰」的一聲。椅子破頂而出,石灰瀉下屋外一片嘩然。白劍翎向石英打了一個手勢,雙腳一蹬地如脫弦之矢,直衝而出,衝至頂口,雙手翻起一招「雷神震天」,石灰飛散,白劍翎趁勢衝出。

    一清站在洞旁,見白翎劍沖身而出,大吃一驚,右手長劍一封,想將白劍翎逼回去。

    白劍翎哪肯如此又被一清逼下去,他長嘯一聲,身形微微一動,施出「乾龍御天」身法,身在半空中微微一繞,躲過了一清的長劍,飛繞至他身後,食指一併,向一清腦後點去。

    一清想不到白劍翎身法竟如此奇妙,不但能在空中盤旋,身形還如此美妙,白劍翎雙指已到,一清急忙低身閃躲,跟著回身出劍向白劍翎削去。

    此時他背後衝來一股勁風,直襲他背心,他嚇得面孔都有些變色了,心知是石英兄妹,不敢回頭,側身向殿下躍去。石英一把抓住他的背心,一清用力一掙,「嗤」的一聲,道袍撕掉了一塊,他跟著反手出劍,直逼石英。石英不想要他的命,反手點了一清的麻穴。

    石小青和白劍翎雙雙躍下。

    石小青奪下一清的長劍,指著他,解開他的穴道向他問道:「你師叔在哪裡?」

    一清沉默了一會道:「在元虛殿中。」

    石英道:「好,你立刻帶我們去,別再施花樣。」

    一清心中早有主意,立刻點頭應允。

    石英哼了一聲,道:「不用你帶了,你說出怎樣走,叫白兄弟去一趟,如果他一個時辰回不來,你就別想要命了。」

    一清心中暗罵,但性命在石英的手中,不得不點頭答應,只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

    石英聽了將玉劍交給白劍翎道;「白兄速去速回,如有不對立刻回頭,不要冒險。」白劍翎接過玉劍向石英道:「謝謝石兄了!」說著轉身向山上奔去。快到山頂,果然見了元虛殿,門口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道童,見白劍翎奔至,向他稽首道:「施主至此有何要事?」白劍翎躬身道:「請道兄通報蒼梧子前輩,說白劍翎奉貴派掌門人蒼松子遺命特來拜見。」那小道童忙道:「自施主請等一會。」說著向殿內走去。

    不一會小道童回來向劍翎道:「白施主請進!」

    白劍翎隨那道童進入殿中,那小道童請白劍翎坐下後向白劍翎道:「家師有事外出,少待即來。」白劍翎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不一會,那道童又進人內室,一會,一個老道走出,那老道容顏較蒼松子稍為年輕,但眉頭深鎖。好似優慮重重。白劍翎立刻起身,那老道向白劍翎稽首道;「貧道蒼梧子,因有要事,遲來一步,白施主請勿見怪。」白劍翎忙道:「前輩請不要客氣。」

    說著二人坐下,白劍翎將遇到蒼松子的經過說了出來,說完了又將玉劍及《奇正秘訣》取出來交給蒼梧子,道:「這二樣東西是蒼梧子前輩的遺物,現在請前輩收回。」蒼梧子沉吟了半響道:「玉劍貧道收回,但《奇正劍訣》既是敝師兄送給白施主了,貧道不能收回,還請白施主收著。」自劍翎微笑道:《奇正劍訣》在下已經看過,如此已非常感謝蒼梧子前輩了,前輩還是情收回。」蒼梧子又沉思了一會道:「那麼我就謝謝白施主了,敝師兄要這劍決不但為了挽救武林動運,而且敝派目前也非常需要它應付一次劫運。」說完低下頭,歎了口氣。白劍翎不知武當派有什麼動運,他將玉劍和劍訣交給蒼梧子後又道:「這劍訣必須要在紅光下才能看得見。」蒼梧子謝了白劍翎,沉吟一下道:「貧道還有一件事想讓白施主幫助的,不知自施主是否能俯允?」白劍翎忙道:「道長有什麼事儘管說,若是我白劍翎力所能及,我決不推辭。」

    蒼梧子雙眉深鎖道:「此事關係到敝派命運,白施主若有空,重陽日出之日請至元虛殿一晤,貧道有要事相商。」

    白劍翎不知究竟是什麼事,算了算日子,今日才五月中旬,九月九日至武當一行決沒有問題,就答應下來。

    跟著二人起身向山下奔去,至三清殿,石英還用劍比著一清,見自劍翎到來,這才收劍。

    石小青急忙跑向盧劍翎,向他問道:「自哥哥你沒事吧?」

    白劍翎笑著搖了搖頭。

    蒼梧子上前向石英稽首道:「這位想必是南陵劍客了,敝師侄剛才多多得罪,請勿見怪。」

    說著又向一清道:「一清,白施主是奉你師父之命來的。你怎麼對他們如此無禮?」

    一情不滿道:「師叔焉能知道他們是真是假?」

    蒼梧子哼了一聲,道:「一清,這可是你放肆的地方?」一清吃了一驚,不敢再頂撞。

    蒼梧子轉臉向白劍翎道:「一清對三位無禮,在下決定將他嚴辦,請三位不要見怪。」

    說著又轉臉抽出玉劍,雙手高舉過頭頂,場中道人一起躬身,蒼梧子道:「蒼梧子受武當派第三十三代掌門人蒼松子之遺命,承管玉劍,為武當第三十四代掌門人。」

    接著雙眼盯視著一清,一清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蒼梧子沉聲道:「一清不敬玉劍,玩忽師命,暫先拘禁,容後再議處。」

    他一說完便立刻有二個道人上前,執住一清雙臂,押了下去。

    白劍翎向蒼梧子躬身道:「在下三人尚有事要辦,不再多留了。」

    蒼梧子沉吟了一下道:「白施主有要事,貧道自然不敢多留,僅容貧道一送。」說著親自率領武當門人,將三人一起送至山下,才分別。

    三人上馬,離開了武當山,緩緩地向前行。

    才離開武當山不遠,路旁轉出一人,對著三人冷冷一笑道:「三位害得我好苦。」

    白劍翎和石氏兄妹一見,一大一驚,來人竟是沙冷,想不到竟被他追上,自己三人恐伯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一時三人竟呆在那裡。

    沙冷冷笑道:「其餘二人我不管,白劍翎跟我走。」

    石英見他口氣如此大,不由怒火上升,哼了一聲道:「只怕你讓我走我還不讓你走呢。」

    沙冷嘿嘿一笑道:「我沙冷還想不到,竟然我放人,那人還不逃的。」石英一手抽出腰間長劍,翻身下馬,冷冷一笑道:「今天你應該想到。」沙冷忽極長笑,石英一咬牙,長劍挑起,一招「波光搖展」向沙冷退去。沙冷右手揮出,空手反向石英長劍抓去。石英急忙抽劍,反手向沙冷雙眼點去。

    石小青知石英一定敵不過沙冷,她雙腳一蹬馬蹬,身形騰起,右手抽出長劍同時,向沙冷頸間刺去。

    沙冷哼了一聲,左手二指閃電般的撈住石小青右手長劍,隨手一彈,彈向石英刺來的長劍,兩長劍互交,「叮」的一聲兩人同被震退一步。

    石英面色微變,右手長劍微舉,石小青身形—動,長劍向沙冷右肋刺去。

    沙冷一動也不動,眼中凶光四射,一聲不響,突然轉身雙掌向石小青拍去。

    石英右手長劍疾出,向沙冷耳根要穴點去。

    沙冷哼了一聲,身形一低,但雙掌並不動還是去拍石小青。

    白劍翎見石小青危險,心中大急,急忙高聲喝道:「不要動。」

    沙冷一聽,雙掌不由一滯,石小青想不到沙冷身形如此快,幾乎在一疏忽間被沙冷雙掌拍中,這下沙冷一滯,她跟著身形轉開,躲過了一掌。

    沙冷哼了一聲,轉向白劍翎著去。

    白劍翎抽劍下馬,走至沙冷身前向他道:「你敢和我單打獨鬥嗎?」

    沙冷嘿嘿一笑,心想你這真是自找死路,他冷冷道:「好膽量,但你夠資格嗎?」說著稍停,急忙又道:「好!我倒要試試你應的是什麼?」

    沙冷一手抽出長劍,心想這樣也好,自己省點事,他自己一人哪怕不手到擒來。

    石英心中雖然覺得白劍翎太過於托大,但也希望白劍翎再施奇正十三劍,擊敗沙冷。

    石小青左手緊緊握住石英的手,心中實在擔心白劍翎如何能和沙冷單打獨鬥,她右手還是緊握長劍。以準備白劍翎危險時去救。

    白劍翎和沙冷兩人面對面地站著,白劍翎固然不敢先出招,而沙冷不知白劍翎虛實如何也不敢搶先動手。

    半晌,沙冷暗笑自己怎麼會怕一個黃毛小兒,他右手一動,長劍向白劍翎眉心點去。

    白劍翎右手翻起,展出奇正十三劍中第一招「乾旋地轉,倏陰忽陽」身形急轉,微錯步間,閃身至沙冷身後,長劍向沙冷背心「靈台穴」刺去。

    沙冷想不到白劍翎身法竟如此奇妙。他身形急縮,左腳一起,身形閃電般以右腳為軸,轉身出劍,向白劍翎小腹刺去。

    白劍翎長劍一垂,接著施出第二招「玉立依枝,星飛繞樹」,身形一動,手中紫劍和沙冷長劍微交之際,身形閃電似的繞著沙冷轉了一圈,右手長劍一連刺出三劍,向沙冷耳根腦後刺去。

    沙冷見白劍翎又似魅影般的消失,他心中一寒,手下不由使出弧光劍法,他長劍挑起,弧光自劍尖幻出,撐開了白劍翎這一劍。

    白劍翎一退,兩人又面面相對,白劍翎暗思破敵之策,聽說奇正十三劍可以克制弧光劍法,但怎麼自己想遍奇正劍訣中所載的招式,怎的好似沒有一招為了破弧光劍法而設的。沙冷不敢稍動,兩招一對,他對白劍翎更是莫測高深。白劍翎是被雲飛暗中收養的,但他知道雲飛並不會這種招式。他想,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抓住你。

    他想著一步步向白劍翎逼去。

    白劍翎雙目凝視著沙冷,一動也不動。

    沙冷突突笑了一聲,長劍一圈抖起,一圈圈弧光閃電似的圍住白劍翎,白劍翎大吃一驚,頓時呆住。

    石小青見了心中認為白劍翎危險極了,她身形一起,右手長劍向弧光斬去,但一劍斬去竟如泥牛入海,毫無結果。

    白劍翎一慌,長劍退去,他突然腦中一閃;長嘯一聲,施出奇正十三訣中第四招「雲翻渤海,鶴脫金龍」,長劍翻覆刺出之間,身形如閃電般的脫出了弧光。

    沙冷暗暗吃驚。

    白劍翎此時額角已微現汗水,心知自己功力太差,愈來愈有力不從心之感。

    石小青見白劍翎又脫出了弧光,心中大喜又退了回來。她想不到白劍翎如此簡單一招,就脫了出來。沙冷看著白劍翎,面上露出陰狠的笑容,心想,招式雖奇,但功力太低,只要如此那有不手到擒來。

    他想著身形一動,閃電似的向白劍翎逼去,長劍向白劍翎胸前刺去。

    白劍翎身形急閃,剛一閃過,沙冷又追蹤而至。

    白劍翎一咬牙,腳踏奇正,身形急動,右手長劍連刺,每一劍都向沙冷要穴刺去。兩人身形愈轉愈快,石英兄妹見劉光連閃,人影晃動,連誰是誰都不易分清。石英見了心中暗急,心想,白劍翎身法雖然巧妙,也怎能耐火呢?

    果然,半盞熱茶的工夫一過,白劍翎額角汗珠滲出,但勢成騎虎,欲脫身也無法了。

    沙冷冷笑,身形愈動愈快,向白劍翎衝去。

    白劍翎身形突然加快,跟著身形騰起,轉而成「乾龍御天,坤馬行地」,右手長劍飛繞,直刺向沙冷頸間。沙冷哼了一聲,身形倏翻,長劍鬆手插在地上,雙掌翻起,帶著一股凌厲的勁風向白劍翎襲去.白劍翎不敢硬接,只好身形落下。

    沙冷一手拔起長劍,不讓白劍翎喘息,身形又逼了上去。

    白劍翎滿面汗水,自知不敵,他長劍挑起,展出弧光劍法,劍尖幻起一道弧光,迎了上去。

    沙冷劍下無功,哼了一聲,但他對弧光劍法也無可奈何,除非功力相差太遠,用……

    他想著一收長劍,空手攻了上去,白劍翎手腳都不靈活了,他轉頭望了望石氏兄妹,心想一定要將他引開才行。

    沙冷逼來,他緩緩的向白馬退去。

    沙冷以為白劍翎怕了,他冷笑連連,石氏兄妹一起舉起長劍,準備迎戰。白劍翎見狀大急,他輕吹口哨,白馬長嘶一聲,奔至他身邊。沙冷見狀大喝一聲,身形一動,雙掌向白劍翎怕去。白劍翎長吸一口氣,奮力使出奇正十三劍中第五招「光騰萬丈,劍掃千軍」,劍尖勾起微弱的紫光,向沙冷掃去。沙冷雙掌拍去,只覺白劍翎這一招實有橫掃千軍之勢,雖然劍尖光芒如此微弱,但功力已夠大,他不得巳退了一步。白劍翎這一劍掃出。腦中不由稍覺昏暈,心知是費力太過之故。他牽著馬邊走邊戰,石氏兄妹不覺得跟著移動腳步,跟著二人。白劍翎計算著距離,三丈、五丈、九丈,他心中暗喜,再一丈就差不多了。沙冷一步步逼去,見白劍翎眼角一斜,他經驗何等老到,身形一動,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力向白劍翎擊去。

    白劍翎猝不及防,左手一起,砰的一聲硬接了沙冷一招,他身體被震得撞向馬背,他只覺得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石小青驚叫一聲,急忙撲上去。

    白劍翎用力一搖頭,清醒了不少,見石小青向沙冷衝去,他急忙翻身上了白馬,向前奔去。

    沙冷大喝一聲,不理石小青,身形一起,施出全部功力向白劍翎追去。

    石氏兄妹想不到白劍翎竟上馬而去,回身想上馬追去,見馬離二人還有九丈開外,再回頭見沙冷追著白劍翎,一人一馬也跑出四五丈。二人才想起白劍翎為什麼這樣做,白劍翎怕二人騎馬追來,沙冷若追不上只好發洩在二人身上,石英一方面感激白劍翎,一方面也覺得他不夠意思。

    一人一馬眨眼追出半里,白劍翎見沙冷早已落遠,他怕沙冷就此回頭,他勒住馬見沙冷追近,又放馬奔去。

    跑了十餘里,白劍翎心想夠了,放馬急奔。他這一放心,馬上感到一陣頭暈眼花,倒在馬背上,任白馬馱著向前奔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悠悠醒來,只見自己躺在一塊巨石之上,耳旁聽到溪水潺潺流過的聲音,他側臉看去,他那匹馬站在一道清溪之旁,飲著水。

    他吸了口氣,竟覺得傷勢已好,他吃了一驚,連忙一抬頭,他頓時呆住了,他面前站著一個清瘦的老僧,身著灰白色僧袍,鬚眉皆白,正微笑著望著他。

    他翻身而起,只覺得眼前這僧人非常眼熟,不但好似在那兒見過面,而且覺得自己和他非常親切。

    他望著那老僧。那老僧也慈祥地微笑著望著他,他不知怎的,淚水自眼中流出。

    那老僧微笑道;「孩子,你太感情用事了。」

    白劍翎突然覺得,自己的雷音神功不就是眼前的這老僧教的嗎?那他就是千智禪師了,也就是雲飛所說的真正的師父了。

    他翻身跪倒那老僧身前,叫道:「師父。」

    那老僧微笑道:「孩子,難得你還記得我,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白劍翎奇怪地望著千智禪師,心中奇道,千智禪師怎麼會知道的呢?千智禪師好似看透他內心似的笑著道:「孩子,這幾天你在找我,我也在到處打聽你的消息。」說著頓了一下道:「你起來吧。」自劍翎站起身來,千智禪師仔細地打量著他,向他問道:孩子,我教你的雷音神功你會了第幾式?」

    白劍翎道:「徒兒對第三式『引氣沖天』勉強還可以,第四招『氣透雲霄』就根本不行了!」千智禪師微微點了點頭道:「練雷音神功的人不到『氣透雲霄』這一式很難發出本身功力,但這一式非至十成功力不行,一旦練成,可以無敵。」白劍翊聽了驚異的望著千智禪師。千智禪師微笑道:「我自己面壁延長了五年,面壁十五年,不過僅九成火候罷了。」說著頓了一頓向白劍翎道:「但今天我要你變成十成功力。」白劍翎不解地望著千智禪師。千智禪師雙目注視著自劍翎道:「用你我二人之力,我助你衝開天門。」白劍翎驚異的問道:「那是可能的嗎?」千智禪師笑道:「難道你信不過我嗎?」白劍翎赧然地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千智禪師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輝,在他眼中白劍翎似乎是當年的白琪復活了,他看白劍翎一舉一動,聲音態度和當年的白琪一模一樣。他向白劍翎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嗎?」白劍翎無言地望著千智禪師。

    干智禪師道:「當年你父親捨命要我保證你母親逃出來,結果你母親又將你交給我,要我帶你逃,結果我帶著你逃了,你父母全死了。」

    白劍翎也沉思著,心想千智禪師救了自己,他並沒有於心不安的。

    千智禪師又道:「我是個出家人,你父母是因為我受了天魔的暗算才陷入危境,當時我應該斷後,讓你父母先走才對,我當時雖說是為了你,但事後反省,我當時確有畏怯之心。

    千智禪師又微微笑了笑道:「如果死的是我而不是你父母,由當時到現在,江湖武林中的局面不會如此糟,天魔也可能就死在你父母手中。」。

    說著千智禪師又向白劍翎問道:「你知道你父母二十年前入江湖的目的嗎?」

    白劍翎愣了一愣,搖了搖頭。

    千智禪師道:「你父母就是為了要誅滅天魔古毒,古毒不但殺了你父母,你祖父母也是他殺的。」

    白劍翎沉默地低下了頭,這些事都是他不知道而且料所不及的。

    千智錢師又道:「但是晚了,被天魔古毒搶先下手,殺了你父母。」

    白劍翎想起了天魔古毒,他胸中想起了華山的那一幕,又幻起他父母當年在絕谷中的情形。他眼中不由地現出一絲殺氣。

    千智禪師心中暗驚。急忙向白劍翎道:「你覺得你父母怎麼樣?」

    白劍翎挺身道:「先父母是世上最完美的人。」千智禪師笑容一斂道:「你說得很對,你父母都可以算是成功了,但他們最成功的地方,是他們入江湖後劍上永遠沒有粘過血。你是他倆的兒子,你應該傚法他們。」白劍翎沉默地低下了頭,他紫劍上巳經粘上血了。

    干智禪師又道:「日後你再入江湖,我要你非至不得已。不要殺人,你知道嗎?」

    白劍翎躬身道:「徒兒遵命。」

    千智禪師問自劍翎道:「你上石坐著用第三式『導氣歸元」,一會我助你衝破天門。」白劍翎坐上巨石,盤膝運功,一會,一隻手掌貼在他背心,一股熱力傳人他的體內,兩股勁力合而為一,直向天門衝去,勁力衝去,竟被彈回,連著三次,均被彈回。熱力又加,再次上衝,將要突破之際,又被彈回。

    他體內熱力突減,半盞熱茶時間一過,突然熱力大增。只聽得千智禪師悶哼了一聲,天門頓開,體內濁氣頓時排空,清氣凝聚體內如火燒一般。

    千智禪師那股勁力仍然停留在自己體內不動,白劍翎睜眼回頭一看,千智禪師面色蒼白,好似暈死了過去。

    他大吃一驚,連忙再閉上眼,用體內勁力將千智禪師的勁力逼了回去,半晌才逼了回去。

    千智禪師一醒,無力的向白劍翎叫道:「你快運氣一周。」

    白劍翎依言運氣一周,自己覺得自己功力大異於前,精進了不知多少倍!

    他驚喜之餘連忙回身,見千智禪師正在閉目養神。

    半響才睜開雙眼,見白劍翎神色大異於前,雙眼目光清越,體內濁氣一空,看上去宛若神仙中人,他眼見自己造就的一朵武林奇葩,不由欣慰的笑了。白劍翎見千智禪師神色大不如前,好似大病初癒一般,不由向千智禪師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千智禪師微微一笑道:「沒有什麼,想不到你天生根骨竟如此好,天門屢衝不開,我傾了全力才勉強衝開,但開門愈難,成就就也愈大!你如果以後順天道而行,也不枉我十五年面壁之功,替你衝開天門了。」白劍翎驚道:「什麼!」說著眼中淚水奪眶而出。

    千智禪師微微道:「孩子,我忠告你以後不可太感情用事,武功愈高愈應知道收斂,我現在要走了,十五年後我們此時此地再見。」說著起身而去。

    白劍翎望著千智禪師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中,淚水不由得流下面頰。

    呆立半晌,他拭去臉上淚水,向四外看了看,四野清靜的只有流水聲。他走到白馬身旁,抽出紫劍,演練奇正十三劍。

    想不到施展之下,平時感到左支右絀的招式,現在竟能一氣呵成,絲毫沒有阻礙,心中更是喜悅。連演了兩遍才收劍上馬,起身準備向天山去。他剛上馬,突然聽到一陣陣索索聲.一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驚訝地扭過頭去,不知是什麼人會到此地。半晌林中走出一人,白劍翎一見那人,立刻跳下馬來,向他奔去,原來那人竟是玄甲武士。玄甲武士一手扶著樹,雙眼望著白劍翎,口中輕聲說道:「想不到還遇得到少主!」白劍翎見他受傷很重,忙道:「你不要動,我替你療傷。」

    玄甲武士搖了搖頭,目中淚水盈眶,吃力道:「我三個弟弟全死了,我傷也無藥可救,死前見了少主我就心安了。」

    白劍翎不由淚水盈眶,他激動的道:「我剛才遇到千智禪師了,你不會死,你要看著我替他們報仇。」說著他雙掌一翻,「彭」的一掌拍出一招「春雷乍起」,兩丈外的一棵合抱大樹被他這一掌擊得連根拔起,樹枝四飛。

    玄甲武士眼中露出驚喜的目光,他想不到白劍翎功力竟已到天人之際,以這樣的功力江湖中幾個人能敵?

    白劍翎含著淚去扶玄甲武士。玄甲武士見白劍翎功力已臻化境,心中不由生機又起。跟著白劍翎向巨石走去。到了石上,玄甲武士卸下了面具和盔甲,白劍翎微帶驚訝地望著玄甲武士,想他們四人二十年前就已成名,他又是四武士之首,想不到看上去好以四十許人。

    白劍翎運功調息,施出雷音神功中的第四式「氣透靈霄」,一盞熱茶工夫之後,他收掌站了起來。玄甲武士起身驚異地望著白劍翎,他想不到雷音神功竟如此神妙,不知白劍翎如何功夫竟能精進如此?白劍翎知玄甲武士心中想的是什麼,他微笑道:「這是千智禪師十五年面壁之功,他以十五年的功力助我衝開天門。」

    玄甲武士望著白劍翎,心中驚喜萬分,天門既開,恐怕天下少有能敵。他望了白劍翎一會,忙躬身道:「甘凌重新拜見少主。」

    白劍翎忙道:「我叫白劍翎,叫我白劍翎就可以了,不必如此。」甘凌忙道:「少主不必太謙,在下四兄弟是受令尊令堂之命在銀城侍奉令外祖,乍聞少主的信息才趕來中原,請少主回銀城一行。」

    白劍翎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沉思半響才道:「我不知道銀城在哪裡。」甘凌道:「甘凌會帶路,銀城在西南山區之中。」

    白劍翎又問道:「我外祖父找我有急事嗎?」

    甘凌見白劍翎的神態,知他另外也有急事,他笑了笑道:「令外祖並不知你的消息,是我們四人自己人江湖找你的。」

    白封翎沉思了一會道:「我現在要去救一個人,救了那人立刻返回銀城來。」

    甘凌微微一笑,見白劍翎如此神態想必是為情所困,他望著白劍翎道:「銀城現在沒有什麼特別的,甘凌願陪少主救人去!」

    白劍翎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甘凌收起玄甲,二人緩緩向前走去,走至鎮上,甘凌選一匹黑馬,再次穿上玄甲,向天山走去。

    在途中他說起了當年劍弓俠侶和他四人的事。

    四武士少遇異人,那人給他們四套盔甲,傳他們武功,二十才出頭就已成名。

    四人東來,一方面準備鬥一鬥迷谷三怪,一方面為了年老垂死的母親尋找藥物。

    四人至中原,恰好遇見雲飛,玄甲武士甘凌單劍逼雲飛,劍弓俠侶救了雲飛,向甘凌道,雲飛在迷谷三怪中算是善心未泯的人,他準備救他。

    玄甲武士不服,但已敗在白琪手中,四人與劍弓俠侶再訂約比劍。

    當時劍弓俠侶只望了玄甲武士一眼,微笑著答應了。

    到了那天,劍弓俠侶只劍斗四武士,四武士戰敗,四人羞愧交加,以為是平生奇恥大辱,欲自殺而死。

    白琪出手打落四人的長劍,罵四人對垂死的老母不顧是不仁不孝。玄甲武士大驚,不知劍弓俠侶怎麼知道他們有年老垂危的老母。

    白琪笑而不言,四人返家才知道老母痼疾巳愈,原來劍弓俠侶西行之時,曾寄宿他家並將他們母親的病治好了。

    他母親吩咐他們要終身洪奉劍弓俠侶,四人本是孝子,當時就答應了,但劍弓俠侶不肯接受,最後無法才遣四人與其老母至銀城。

    白劍翎聽了才知道四武士叫他做少主的原因,當下歎了一口氣,二人緩緩向前走去。

    再說石英兄妹見沙冷追著白劍翎愈走愈遠,兩人急忙奔向原處。上馬急追。但連他們去哪一方都不知道,哪裡還追得上。

    二人繞了繞圈,連人影都找不到,石小青不由著急地向石英問道:「大哥,你看這怎麼辦呢?」

    石英看了石小青一眼。他心中也著急,但見石小青如此形於面上,不禁笑道:「不一定哪天我丟了,你大概也不會如此著急。」

    石小青氣道:「白哥哥被沙冷打中了一掌,你也不是不知道。」說著不理石英,獨自騎馬向前走去。

    石英連忙追了上去道:「小青,別生氣,別生氣了,哥哥向你道歉了。」

    石小青眼淚奪眶而出,抽泣著道:「如果白哥哥被他追上了,或是自馬背上跌下來怎麼辦呢?」

    石英忙道:「你別想得這麼糟,你白哥哥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兩人,恐怕他早走了,他雖然中了一掌。但那匹千里駒跑得又快又穩,哪裡會掉下來?你白哥哥不會有意外的,這個妹夫就包在我做哥哥的手裡好了。」

    石小青面上紅了紅,沒有說話,她聽石英說得也有道理,心中憂慮不由大減,沉思了一會向石英問道:「那我們怎麼辦呢?」

    石英微微一笑道:「你白哥哥如果沒有意外,他一定先去天山,我就陪你來個千里尋夫吧!」

    石小青嬌嗔道:「你嘴裡怎麼老是沒有正經的,不怕別人聽了見笑。」

    石英道:「這裡那有別人,就是別人聽見了又怎樣。」石小青沉思著,這次去天山是去找太陽之女,白劍翎心中的人是她,如果……一旦……那怎麼辦呢?想著不由愁從中來,眼圈一紅,差一點哭了出來。石英笑著問道:「小青,你又在想什麼呢?」

    石小青望著石英道;「大哥你老是愛取笑我,如果到了天山白哥哥找到了她,我怎麼辦?」石英仰頭大笑,石小青低頭暗暗啜泣著。石英一拉馬韁走至石小青身邊,摸著她的背笑道:「小青,你心裡怎麼老是想這些問題,你老是太愛幻想,你白哥哥跑不掉的。我替你保證。到天山以後你就永遠跟著他了。」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道:「只可借遲了一步,被太陽之女捷足先登,我看自劍翎對她也很癡心,可能委屈你了。」

    石小青抬頭望望石英,她現在要求也不多了,只希望白劍翎身旁有她容身之地就行了。

    石英望著石小青,心中暗歎她怎麼對白劍翎如此癡心,但如果……他將如何高興。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朱翠鳳。他也低頭沉思著,馬蹄聲輕響,他一抬頭吃了一驚,雙眼瞪得大大的,朱翠鳳帶著朱小霞騎著馬急奔而至,身後追著一人,和那日的情景相似已極。他揉了揉眼,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朱翠鳳卻愈跑愈近了,她身後追來的是古楊。石小青「咦」了一聲,用手推了推石英道:「大哥,你在幹什麼啊,還不去救她?」石英狼狽地喔了一聲,一拉馬韁,衝了過去,橫馬攔住古楊。

    古楊一手抽出長劍,嘴角掀起一絲冷笑,向石英攻去。

    南陵劍客的名頭不是白得來的,他雙腳一蹬馬鐙,身形倏起,雙腳向古楊面門踢去。

    古楊不得已,只得抽身後退。

    石小青大聲叫道:「大哥,別讓他跑了。」

    古楊心中暗驚,一個石英已經夠窮盡應付的了,他們要是一擁而上,恐怕今天自己難逃公道。石英微笑著,右手長劍一振,直削古楊頸間。

    古楊哼了一聲,長劍一揮,反削石英手腕。

    石英不知古楊後邊是否還有別人,如果有,那自己就危險了,他又在華山之巔見過古楊的武功,自己雖然有必勝的把握,但古楊若想逃也不容易擒獲。

    石英一讓,收回長劍,向石小青叫道:阿青,你先去攔住他後路。這種人今天放他走,真是對不起老天爺了。」石小青一手抽出長劍,拍馬向古楊後方跑去。

    石英冷笑道:「姓古的,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古楊不敢回罵,他大聲叫道:「你南陵劍客自命為俠義中人,今天居然想以多取勝嗎?」石英大笑道:「你說的就這些嗎?」說著面容一整道:「對你這種人還要講江湖道義嗎?而且你只要有種敢不逃,我一定一對一,我單鬥你,你還有什麼話嗎?」說著一揮手,石小青帶馬過去。

    古楊面色鐵青,他有自知之明,現在他決不是石英的對手,石小青一繞到他身後就完了,但剛才趾高氣揚,怎麼能就返身逃走呢?

    他側目見石小青快至他身後了,他心中解嘲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古楊一時窘迫而已,想著不敢再呆下去,連忙轉過馬頭逃開。

    石英大聲道:「古楊,你別逃!」

    古楊策馬急奔。

    石英大笑道:「你以後不要再遇到我,再遇到我非要你的命不可。」說完又大笑。

    朱翠鳳上前向二人拱手道:「謝謝二位救我。」石英一見朱翠鳳就不自然,他不知怎的不敢面對著朱翠鳳,尷尬的說道:「哪裡,朱姑娘見笑了。」石小青掩嘴笑著道:「哥哥,你在說什麼呀?」

    石英覺得面上一熱,回頭向石小青道:「小青不要胡說。」

    石小青一愣,恍然道:「原來大哥……」說著看了朱翠鳳一眼,又彎著腰大笑著。

    石英尷尬地向朱翠鳳道:「這是在下妹子石小青,她就是這樣,朱姑娘不要見怪。」

    朱翠鳳皺眉沒有出聲。

    朱小霞詫異地向石小青問道:「這位姐姐你笑什麼呀?」

    石小青睜大眼睛打量了朱小霞一陣,騎馬上去仔細的看了看朱小霞,抬眼對朱翠鳳道:「這是你妹妹吧?她長得和你一樣漂亮。」

    朱翠鳳不由微微笑了笑,心中暗歎道:「她是這樣可愛,自己看見她心裡都不由喜歡她,難怪白劍翎會喜歡她了!」

    朱小霞也睜著大眼望著石小青道:「這位姐姐,我剛才問你話你還沒有說呢!」

    石小青望了望她。掩口笑道:「小妹妹你要知道我為什麼笑,你問我大哥好了!」

    小霞雙眼向石英望去。

    石英窘在當地,見三女在一起,不好意思貿然過去,他向三人道:「沙冷和古楊都在這一帶出現不是偶然的,東方瑜也可能在附近,我們快走吧!」

    他才說完,附近傳來一聲道:「你們別走了,我巳經來了!」四人扭頭一看,東方瑜站著在三丈開外,緩緩向的逼近四人。石英右手向三人一揮道:「快跑。」四人策馬向前奔去東方瑜大叫一聲:「哪裡走!」說著身形撲起,向四人追去。四人策馬急奔,東方瑜在後邊追著,衣袖飄起,如巨雁一般追來,愈追愈近。急奔了半個時辰,面前一片平原,四人帶轉馬頭向平原奔去。東方瑜暗暗叫糟,前面平原一片,自己腳力在平原上哪能追得上健馬呢?健馬仰首急奔,不一會東方瑜自知趕不上只好停下腳步,望著三匹健馬向前奔去。後悔先前不該自負眾甚,在距離那麼遠就出聲,否則自己或許已經追上四人了。

    四人又奔出了一段路才勒住了馬,按轡徐行。

    石小青喘了口氣,向朱翠鳳伸了伸舌頭:「剛才好險,沒被他追上,追上就麻煩了!」

    朱翠鳳不覺又微微一笑,她奇怪自已為什麼和石小青一起心中總覺得輕鬆了些,石小青是如此嬌艷,又如此天真,以致於每一個人見了她都要喜歡。

    石英拭去額角汗水,笑著看朱翠鳳,他覺得朱翠鳳平時不苟言笑,此時微笑起來,分外美麗。

    朱小霞問石英道:「你知道我白哥哥到哪裡去了嗎?」

    石英望了望石小青道:「我和我妹妹正準備到天山找他呢。」朱翠鳳不由道:「你們去天山找他?」石小青笑道:「我們和白哥哥失散了,本來我們要一起去天山的,現在只有到天山去等他了!」朱翠鳳皺著眉點了點頭。

    石英道:朱姑娘有事找他嗎?那麼我們一起去天山找好了。」朱翠鳳無言的望了望石英,她正考慮著她該怎麼辦呢?她後悔自己以前不該如此矜傲,自白的失去了大好的機會,現在靜心師太回峨嵋去了,只有小霞跟在她身邊,她心中時時恍如有迷失,但她一直放在內心,甚至連小霞都不讓知道。

    石小青笑著對朱翠鳳道:「姐姐跟我們一起去吧!」說著看著朱小霞的面頰道;「你說可好?」朱小霞望了望她姐姐,向石小青道:「我是想去找白哥哥,就怕我姐姐不肯!」朱翠鳳摸著朱小霞的頭髮,心想將小霞帶去托給白劍翎也好,自己要到哪裡去都好,想著就點了點頭。石英也不由笑著。

    石小青望著他擠眼,石英又覺面上微微發燒,瞪了石小青一眼,石小青不屑的回瞪了一眼。

    四人就此上道向天山出發。

    再說白劍翎和玄甲武士走去,在路上見到一批批打扮奇特的人向關外走去,兩人心懸趕路也沒有理會,只管向前奔去。

    出了玉門關,面前展開一片無邊的草原,白劍翎長吸了一口氣,心中不覺開朗起來。

    玄甲武士微笑著向白劍翎道:「我小時候就生長在這片草原上。」

    白劍翎望著遠處道:「這裡風景真好。」

    兩人向前走著,突然兩個牧人打扮的年青人自二人身旁騎著馬奔過,奔過還回頭向二人看了一眼。

    甘凌奇道:「怎麼這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覺得有些不對。」白劍翎驚異地望著甘凌。

    甘凌沉思了一會,身形一起,站在馬頭上向遠處望去,半晌他坐回馬鞍向白劍翎道:「好像有什麼集會,大家都往哈拉湖方向去了。」

    白劍翎見狀道:「那正好我們去探探老太婆的消息,如果她經過此地一定有人知道的。」甘凌擔心著,二人策馬向前奔去。

    不久眼前出現了一個山坡,山坡下圍滿了人,怕不止千人。

    白劍翎策馬上前向其中一人道:「在下白劍翎,是自中原來的,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老太婆挾著一個少女過去?」

    那人抬頭怒視著白劍翎沒有說話。

    白劍翎皺了皺眉頭,以為他聽不懂漢話,又向另一個問了一遍,那人也怒視了白劍翎一眼,擠身進入人群。

    白劍翎抬頭見山坡上坐著一個少女,身旁站著一個少年。

    那人至那少年身旁說了說話,那少年看了白劍翎一眼,向白劍翎走來,人群立刻讓出一條路來。

    那少年走至白劍翎身前向他問道:「你倆是從關內來的嗎?」

    白劍翎點了頭,正想說話。

    那少年又道:「那好,你歸告你們幫主,草原上的兄弟決不投降!」說著自旁邊人身上,抓來一張弓向白劍翎道:「你們不快跑,我數到三就要射你們了。」

    白劍翎一愣,還沒有說話,那少年見他不跑怒道:「你不知道我是裡格嗎?」甘凌插身上前怒道:「我家小主人向你打聽一件事,你憑什麼如此不講理。」裡格一聲不答,口中數道:「—……」

    甘凌大怒,一手抽出長劍逼住裡格道:「你再數數看。」

    白劍翎怒道:「我們走吧,別理他。」

    四周人群見甘凌拔劍逼住裡格,不由嘩聲四起,山坡上那少女站起身,雙手向前平舉,眾人又寂靜無聲。

    自劉翎一拉甘凌道:「我們走!」裡格冷笑道:「見我姐姐站起來,就想逃了嗎?」白劍翎微微一笑,心想用不著在這兒浪費時間,帶轉馬頭就想走。

    背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不許動。」

    白劍翎回首,見那少女鳳目含威望著二人。

    甘凌反身道:「你是誰?」

    裡格大聲道:「有眼無珠,居然連草原之花哈瑪薩都不認得了。」

    甘凌仰頭大笑道:「有眼無珠,當年,我馳騁草原之時,還不知道有沒有你們呢!」

    裡格心中不由奇道:「你是誰?」

    甘凌為了路上行動方便就卸下了玄甲,他哼了一聲道:「我就是玄甲武士。」

    場中人大驚,玄甲武士之名二十年前震撼關外,眾人焉有不知之理。

    裡格打量了甘凌一陣道:「玄甲武士從來身不離甲,從不現真面目,你今天是來冒充嗎?」

    甘凌不屑道:「冒充?」

    哈瑪薩向裡格叫道:「弟弟。」裡格急忙奔了過去。哈瑪薩在耳旁說了一陣,裡格回至二人身前向甘凌道:「即使你真是玄甲武士,你騎射如能勝過我,我讓你們走。」甘凌哼了一聲道:「你們居然和敢我較量了。」

    白劍翎向裡格抱拳道.「這位兄弟,我倆有急事,你們不告訴便罷了,我倆還要趕路,希望你們不要為難。」

    裡格打量了白劍翎一陣道:「像你這樣居然還敢到關外來現眼。」

    甘凌怒道:「我家小主人不屑與你動手!」裡格不屑道:「玄甲武士竟然做起隨從來了。」甘凌正要發怒,白劍翎一攔他,向裡格道:「他是我甘叔,我倆有事,這位兄弟就不要為難了吧!」裡格冷笑道:「不要為難,只要你們有辦法在騎射方面勝過我,那毫無問題。」白劍翎本要委曲求全,但事已至此,沉吟了一會道:好。」

    裡格道:「你到一旁去,讓他和我比。」

    哈瑪薩見白劍翎一翻身下了馬,她一眼瞥見紫弓,她咦了一聲,向裡格叫道。「弟弟,你先別動。」說著向山下走去。

    她向白劍翎問道:「這紫弓劍你哪裡得來的?」白劍翎看了她一眼,心知又遇到一個認得紫弓劍的人,他看了甘凌一眼道:「這是我父親的!」哈瑪薩面色微變,向白劍翎,「好,你既然是劍弓俠侶之子,勝了我方得走!」

    說著不待白劍翎答話,回頭向裡格道:「帶馬!」

    裡格轉至山後,不久帶出一匹白馬,白馬前額有一塊黑斑,馬身上一左一右也掛著一張紫弓和一把紫劍。

    白劍翎吃了一驚,心想雲飛告訴他,他父母被害時他母親劍弓都沒有帶,難道說這哈瑪薩帶的劍弓是他母親當年的?

    哈瑪薩一言不發,抽出長劍指著他道:「抽劍下馬。」

    白劍翎吸了一口氣,仰首望著天上的白雲,不知是否應該抽劍下馬。哈瑪薩用劍頭點了點白劍翎胸膛道:「你下不下馬?」白劍翎微微笑了一笑還沒有說話,甘凌翻身下馬,抽出長劍,「啪」的一聲拍開哈瑪薩長劍道:「你沒有資格和我少主鬥。」

    哈瑪薩面色微變,白劍翎抽劍下馬向甘凌道:「甘叔請稍退,讓小侄來。」

    說著向哈瑪薩道:「姑娘手中用的也是紫弓紫劍,想必和家母有極深的淵源?」

    他還沒有說完。哈瑪薩叱道:「少羅峻!」

    甘波在旁怒形於色,白劍翎只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此相逼,在下白劍翎只有領教姑娘的高招了!」

    哈瑪薩怒哼一聲,右手長劍一起,一招「萬花驤首」,點點劍影向白劍翎逼去。

    白劍翎反手背劍,腳踏奇正,閃電似的轉至哈瑪薩身後。

    哈瑪薩吃了一驚,連忙返身出劍。

    白劍翎不欲使哈瑪薩太難堪,身形向後退了一步,讓過這一劍。

    哈瑪薩面色倏變,向白劍翎道:「你為什麼讓我?」

    白劍翎微笑道:「白劍翎技僅至此,並未相讓。」哈瑪薩一言不發,長劍翻起,一招「百花爭艷」向白劍翎攻去。白劍翎天門已開,已是武林中頂尖高手,但此時哈瑪薩是此地的領袖,不能使她過分難堪。ˍ但自己又想趕到天山去,心中倒後悔不該多此一舉,話沒問到反惹了麻煩。

    哈瑪薩長劍巳刺到,白劍翎身形倏變和哈瑪薩錯身而過,同時右手向她手腕上輕輕一拂。

    哈瑪薩心中佩服,盯了白劍翎一眼道:「你剛才拂了我手腕一下,你已經勝了。」

    白劍翎心中佩服哈瑪薩爽直,聞言不由微微赧然道:「承姑娘的情,手下相讓,在下二人可以走了嗎?」

    哈瑪薩寒著臉道:「沒這麼容易的,還要比過弓才行。」

    白劍翎微微歎口氣,還沒有說話,甘凌冷冷道:「我們去天山好了,看她焉能奈何我們?」

    哈瑪薩突向白劍翎道:「你們去天山幹什麼?」

    白健翎突然想起江玉羽,憂鬱的望了哈馬薩一眼道:「去找一個人。」

    哈瑪薩望著白劍翎那憂鬱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向白劍翎問道:「是誰?」

    白劍翎微微歎了口氣,低頭沉思一會道:「是一個女子,一個月以前被一個老太婆自中原擄去。」

    哈瑪薩呆呆道:「你找她?」

    白劍翎驚喜道:「姑娘你知道她?姑娘是否能將她的下落告訴在下?」

    哈瑪薩望了白劍翎一會道:「你問的是太陽之女嗎?」

    白劍翎急急的點了點頭。

    哈瑪薩道:「她現在在我師伯那兒,她很好。」

    白劍翎又問道:「令師伯是否就是那老太婆?她是否在天山?」哈瑪薩緩緩道:「我師伯是雙劍中的芙蓉劍李芙!正是住在天山!」白劍翎心中驚喜交集,這一趟還不算白來,總算得到她的準確的消息了!

    哈瑪薩低頭沉思,她想不到白劍翎竟是來找她的,現在她怎麼辦呢?正在此時,一匹健馬急奔而至,向哈瑪薩叫道:「他們要來了,快走!」正說著,遠處騰起一片塵土,好似千軍萬馬急衝而至。

    哈薩瑪翻身上馬,其餘人也一起翻身上馬,哈薩瑪叫道:「弓上弦!」眾人一起將弓上了弦。

    哈薩瑪又叫道:「搭箭!」

    白劍翎向遠處看去,也不由吃了一驚,那些來人竟都是鐵燕幫的,心想怪不得於公明在中原沒有現身,原來他竟想向關外發展。

    鐵燕幫的人跑至射程以外就停住了,領頭的一個身著杏黃服的老者正是於公明,於公亮站在一旁。

    於公明大笑著向哈瑪薩道:「你師伯和你師父都不在,你今天不投降,你們千餘人都要死在當場了!」

    哈瑪薩怒極,右手抓起紫弓,一手搭上三箭,三箭脫弦如流星般向於公明飛去。

    於公明大笑一聲,右手隨手抽出長劍,將三箭拍落。

    白劍翎暗「哼」一聲,心想這於公明如此沒有人性,在桃花村時他就用萬燈並發毀了桃花村,今天又如此。

    他一手摘下紫弓,想警告於公明一下,他手搭上九箭,施出「羿射九日」的絕技,弓弦響處,九支利箭向四面紛飛,齊走弧形帶著嘶聲向於公明飛去。

    於公明大驚,大喝一聲,長劍在身外織成一道劍幕。

    但白劍翎功力已臻化境。這「羿射九日」的手法又是最厲害的手法,他哪裡擋得住?

    九支利箭穿通劍幕,一起射在他頭髮上。

    於公明心膽俱寒,想不到當世竟有功力這麼高的人。

    於公亮抬眼看見白劍翎,不由得驚道:「是他!」

    於公明忙問:「誰?」

    於公亮遲疑了一下道:「白劍翎。」

    於公明大笑道:「是他?」在他心中白劍翎不值一鬥,他想不透為什麼白劍翎九箭竟能穿入劍幕之中。但他認為劍弓俠侶之子在弓箭方面自然手法比較巧妙。

    草原眾人均驚異地望著自劍翎。

    白劍翎望著於公明,見他和於公亮說了幾句又大笑著,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

    甘凌穿上玄甲,向白劍翎道:「我去會於公明。」說著策馬向前奔去。

    於公明正大笑著,忽然發覺玄甲武士拍馬向他走近,他大吃一驚,心想玄甲武土久不在江湖,怎麼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裡,弄不好今天自己的突襲又將成為泡影。

    玄甲武士本來生長在草原上,見於公明言語之間竟如此放肆,不由怒從中來,他策馬走至於公明身前向他道:「奉小主人白劍翎之命,令你立刻退回關內。」

    於公明凝視著玄甲武士一陣,仰天大笑道:「老弟一別近二十年,竟對我這老哥哥這麼不客氣?」

    甘凌一聲不響,一手抽出長劍逼向於公明道:「別套近乎,於公明,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於公明羞惱交加,也一手拔出劍道:「你別神氣,我於公明是看得起你,否則我一聲令下,十個玄甲武士也成了爛泥了。」甘凌一言不發,揮劍進攻。

    天馬行空於公亮抽出長劍向於公明道:「讓找來。」

    於公明心知於公亮不是玄甲武士的對手,但他既已開口,自己也只好讓他了。他自己一人暗思破敵之計。

    他一手掏出二隻鐵燕向甘凌冷冷的道:「你不讓開我現在就收拾白劍翎和那哈瑪薩的命了。」

    甘凌仰天大笑,於公明竟用這個來威脅他,焉知白劍翎此時之功力,豈是他區區兩隻鐵燕所能傷的,他雖然以鐵燕雙飛無敵天下,但並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於公明見甘凌不理,他哼了一聲,鐵燕雙雙自他手中飛起,在空中繞了一個圈子,口中發出間或的鳴聲,向白劍翎及哈瑪薩飛去。

    哈馬薩一見雙燕不由臉色微變,不久以前她正傷在鐵燕之下,鐵燕身上淬滿劇毒,要不是太陽之女,她早就香消玉殞了。

    白劍翎見了皺了皺眉,他一手抽出二支箭,彎弓搭箭,箭尖帶著一溜光芒向鐵燕飛去。箭燕互撞,鐵燕在半空中迴繞一圈,又向二人飛去。

    白劍翊凝視了那雙鐵燕一眼,又抽出一隻長箭射出,長箭在半空中迴繞一圈,兩隻鐵燕被它撞碎,落入地面。於公明大驚,想不到白劍翎竟如此強勁。

    他咬了咬牙,右手一揮,一連四隻鐵燕飛起,向高空飛去,升到十丈左右一齊折下,雙雙向白劍翎及哈瑪薩飛去。白劍翊心想這大概就是鐵燕雙飛吧!他心念一轉,想讓於公明知難而退,他長嘯一聲,身形自馬鞍平飛而起,向四隻鐵燕迎去。

    於公明一聽白劍翎嘯聲,臉色不由一變,心知壞了,不知白劍翎哪裡來的那麼高的功力。

    白劍翎身形撲起,雙掌一翻,一招「轉石成雷」,施出雷音掌,一陣陣隆隆之聲響起,四隻鐵燕化為飛灰。

    於公明殺機突起,心想今天被阻,自己永遠別想出關,那件東西自己也永遠別想得到的。

    他想著一揮手,帶轉馬頭,帶著鐵燕幫六人疾馳而去。

    白劍翎返身落回馬背,喘了一口氣,甘凌也帶馬奔回。他心想現在走好。

    他剛想走,遠處升起一支火箭,接著三聲清脆的炸爆聲響起。

    哈瑪薩知道於公明要火攻了,但他們剛才為什麼要退呢?

    她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陣蹄聲自身後響起,她回頭一看,一彪人馬不知何時偷繞到後面,再一看更是吃驚,原來那一彪人馬都是四馬一聯,用鐵甲裹身,仿金兀朮的拐子馬,風馳電掣般地奔來。

    她右手一揮向眾人叫道:「決退!」那千餘人一起縱馬齊奔,向後逃去。

    白劍翎凝立當地,望著那些人,心中暗思於公明為什麼要向外發展?

    哈瑪薩目望著他:「怎麼還不走?」

    白劍翎歎了口氣,。掉轉馬頭向前奔去,哈瑪薩也跟蹤而去。

    突然前面一聲慘叫,於公明已經開始合圍。

    哈瑪薩勒住馬韁,眼中射出駭人的殺氣。

    草原中的牧人回頭奔來,哈瑪薩大聲叫:「跟著我,到黑龍峽去!」

    遠處傳來了於公明得意的笑聲和慘叫聲。

    哈瑪薩一言不發地向前疾奔著,草原上馬聲長嘶,她聽著身後的慘叫聲,目中滲出了淚水。

    白劍翎偶然回頭一看,萬馬奔騰,直衝而至。他連想要掉轉馬頭都不行了,他本想返身單騎斗於公明,此時只得作罷。

    半個時辰過去了,已奔到一座山峽,峽中黑水潺潺流出,發出一股臭味,白劍翎見了心中大驚,心想這不是油嗎?難道說哈瑪薩竟要用這油將鐵燕幫全體燒死?

    這黑峽約一里,轉瞬間已奔過黑龍峽。過了黑龍峽,哈瑪薩看了看,人數只剩下一半了,她弟弟也失蹤了。

    她冷峻地叫道:「上火箭!」

    白劍翎無言地低下了頭,後悔失前不該不擒住於公明,現在轉眼之間又要傷亡這麼多的人命,他該阻止嗎?

    眨眼之間於公明已帶上一群人追來,一至峽口,呆住了,急忙回頭道:「退!」哈瑪薩冷笑道:「已經晚了!」接著叫道;「射!」轟的一聲,一道火龍升起,黑龍谷中慘叫之聲連連。哈瑪薩仰天狂笑著。

    於公明縱身撲起,向哈瑪薩衝去。

    白劍翎大喝一聲,一支利箭脫弦,向於公明射去。

    於公明慘叫一聲,那一箭正好射中他肩胛,長箭貫穿了他肩胛骨。

    於公明立起身來向白劍翎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說完返身向山上奔去。

    白劍翎心中難受已極,望著黑龍峽中巨火和於公明的背影,不由歎了口氣。

    哈瑪薩目中含著淚水,望著白劍翎呆呆道:「我弟弟死了。」

    白劍翎安慰道:「姑娘,令弟不一定會死,等一下再找找看。」

    哈瑪薩閉上雙眼,淚水自她頰邊流下,微微搖頭道:「你不要哄我,我知道。」白劍翎皺了皺眉頭,低頭默默無言。哈瑪薩抬頭向眾人道:「我今天妄入黑龍峽聖地,火燒鐵燕幫,罪不容誅,願一死以對神明。」說著舉劍自刎。

    四週一片嘩然,白劍翎大吃一驚,揮手震落哈瑪薩的長劍。

    牧人中走出一老者向哈瑪薩道:「姑娘這樣做全是為了我們,我們自願以五百頭牛羊來祭神,姑娘不要自殺。」

    哈瑪薩歎了口氣,拾起了長劍,一言不發騎上馬緩緩向前走去。

    白劍翎看見她頰邊淚水還是不住地流下,不由地帶馬跟著她。甘凌沉思了一會,返身向那些牧人道:「我也是生長在草原中的,今天見了這種情景也非常心痛。但以後永遠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你們的誠意哈瑪薩已經接受了,願神保佑你們,草原上的兄弟們。」

    說著他也調轉馬頭緩緩的跟了上去。

    哈瑪薩走了不遠,身體在馬上晃了晃。

    白劍翎連忙上前向她問道:「哈瑪薩姑娘你怎麼了?」

    哈瑪薩側臉看了看白劍翎,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走著。

    白劍翎望著她,真擔心會出什麼意外,他心中驚訝著哈瑪薩的勇敢和堅毅,她好像永遠那麼堅強,而不要別人的幫助。

    三人緩緩向前行著,原野上無數的棄屍。黑龍峽中火光漸小,但仍然冒出巨大的煙霧,籠罩在草原上顯得十分淒涼。

    夕陽已下,天色慾暮,三人還是緩緩的向前走著,白劍翎心中江玉羽和哈瑪薩二人的影子在翻騰著,霎時間二人的影子幻滅,石小青的影子又湧上心頭,她嬌艷地望著她,天真地笑著。

    白劍翎急忙策馬上前,見哈瑪薩如患病一般滿面通紅,白劍翎不知怎麼辦才好,向哈瑪薩問道:「姑娘,你要到哪兒去,要不要我送你去?」

    哈瑪薩一言不發,仍然騎著馬向前走去。

    白劍翎歎了口氣,他本已決定去天山,但他又怎能不管哈瑪薩呢?」

    甘凌拍馬上前向白劍翎道。「她愁傷過度,神志有些昏迷,你現在先跟她說說話。」

    白劍翊沉默了一會,暗思道我總不能一直跟著她。他向甘凌道:「我想先去天山,哈瑪薩是不是可以請甘叔照顧?」

    甘凌一愣道:「你現在去?」

    哈瑪薩突然回過頭向白劍翎道:「天山你不能去,遇到我師父還好,遇到我師伯他非殺了你不可!」白劍翎聽了驚喜交加:「哈瑪薩姑娘,你好了。」

    哈瑪薩一言不發,一拉馬韁道:「我回天山去了,你不要追來。」說著她策馬急奔而去。白劍翎望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甘凌望著白劍翎,一會才道:「我們也去吧。」說著兩人也向天山出發。

    天色漸漸地昏暗了,草原上一望無邊,毫無人跡,白劍翎向甘凌道:「甘叔,我們就露宿一宵吧。」甘凌剛要點頭,突然「咦」了一聲道:別慌,我看那邊有一幢房子。」白劍翎順著甘凌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一幢很大的房子在黑暗中靜靜地躺著。

    白劍翎不由得皺了皺眉,那幢房子一絲燈光都沒有,黑夜中好似一個巨大的魅影,但他心想,無論如何可以借宿一宿,比露宿要好的多。

    兩人策馬向那幢屋子走去,到了前門,甘凌走上前去想敲門,不由「咦」了一聲。白劍翎藉著微弱的星光一看,屋門上寫著二個大字:「鬼屋」。甘凌不理,舉手向門上敲著,裡面毫無反應。

    甘凌叫道:「不開門我門要跳進來了!」

    半晌才一陣咳聲,一個老年的家僕走出來開了門。

    白劍翎向那人一拱手道:「在下二人前來請求借住一宿。」

    那老人翻起一雙白多黑少佈滿血絲的雙眼向二人道:「你們不怕鬼嗎?」

    甘凌打量了那人一眼,見他打扮全是中原家僕的模樣,哼了一聲。心道:「你還不知我們是何許人,說這種話來嚇我們不等於打鬼嚇神嗎?」

    他想著向那老僕道:「我們學過捉鬼。」

    那老僕人嘴角突起一絲陰狠的笑意道:「那好。我一人住在這兒三十年了總想找個捉鬼的找不到,今天倒要麻煩客人了。」

    甘凌道:「沒什麼,今天若有鬼出現,我一定捉住他給你。」

    那老僕人陰冷地笑著:「但願如此,不要像前幾天的那四個人,來捉鬼反倒被鬼捉走了。」白劍翎聽了心中微微一驚,心想難道是他們嗎?轉念又想石英兄妹只二人,決不是他們,但又是誰呢?甘凌聞言大笑道:「但是今天那鬼可碰到真正的剋星了!」

    那老僕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到鬼的事,只向二人道:「既然如此二位跟我來。」說著將二人帶向屋內。

    進了屋內,那老僕人手持一盞小油燈在前帶路,帶著二人向一條走廊走去。

    白劍翎打量著那屋子,見那屋子陳設得非常講究。形式和中原的也完全相同。

    走著那老僕人帶至一間房前,向二人道:「二位請住在這裡了。

    白劍翎用手一觸門柱,觸手冰涼,好似鐵鑄的,不由暗暗吃驚。

    那老僕回頭向二人道:「祝二位馬到成功。」

    甘凌大笑著向那老僕肩頭拍去,中指暗曲,向他肩井穴點去:「好,謝謝你。」那老僕動也不動,甘凌這一指點中他的肩井穴,他也毫無感覺一般,只冷冷道:「二位請安息,我走了。」說著回身走去。甘凌驚異地望著那老僕消失在暗中。這些自然均落在白劍翎眼中,他心中也暗暗驚異著。甘凌這一擊,他至少用了五成功力。一他的武功說,自己被點中了也不可能毫無感覺,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人。甘凌也在沉思著,他想不到草原之中竟有如此棘手的人物,奇怪的是自己怎麼毫無聞名有這樣一個人物?二人進人屋內,一起沉入思索中。半晌甘凌突然一抬雙眼:「難道是他?」

    白劍翎忙問道:「是誰?」

    甘凌急道:「對了,就是他,快,我們快走。」

    他們二人正準備走,一陣冷笑道:「才知道嗎?已經太晚了!」說著房屋一陣軋軋聲,開始轉動。

    ∽`艘蝗χ寨gu課荼涑閃艘蛔拷危垣陵[煌阜紓{此}粼諂渲小?甘凌一跺腳道:「糟了,我起先怎麼沒想到是他!」白劍翎皺了皺眉,平靜的向甘凌問道:「甘叔說的是誰?」

    甘凌歎了口氣道:「我起先也想不到是誰,後來想到只有鬼俠宮子奇一人,三十年前不知去向,想不到竟在這裡。」白劍翎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鐵板道:「我們出去吧!」甘凌吃驚地望著他,不知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白劍翎雙掌微合,閃電似的向前疾推而出,一招「千里奔雷」,「轟」的一聲,寸許厚的鋼板被他雙掌之力,擊出了一個洞。

    甘凌驚喜地「呀」了一聲,二人一齊飛身出房。

    二人剛一出房,附近傳來一聲微微的「咦」,跟著又一陣軋軋之聲,二人立足之地又開始轉起來。二人大喝一聲向外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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