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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聖母之身 文 / 上官雲飛

    羅端聽說廳內有冰原五子,急喝一聲:「去!」

    但是,三女還不及動身,廳裡已冷笑一聲,五老同時劈出一掌。

    五股寒風匯成一股寒流捲射出門,不由得羅端和三女各展內勁,以掌力抵擋。

    在這一瞬間,另外兩席的男女電閃般穿出屋門,小石屋也各自奔出一隊勁裝人物。

    羅端迅速掃射一眼,知已落在群敵包圍中,頓時豪氣大發,高呼一聲:「退後!」獨自取出金劍、金錢盡力向廳中一擲,但見金光繚繞,風雷交響,「轟隆」一聲,石粉紛飛,一座高大石屋立即下坍。

    廳內一陣慘叫聲中,幾道身影衝破飛揚的塵土而出。

    羅端定睛一看,那五位老人竟是一個也沒有受傷,急招回金劍、金錢,蓄勁待發。

    驀地,八道纖影由屋頂飄落。

    為首一名艷婦臉生寒,嬌聲罵道:「你這小子這麼心狠,出手就殺二十四名無辜,可知道天魔八姬的厲害?」

    宋玉秋一聽「天魔八姬」四字,急道:「端郎當心煉魔陣!」

    糜虹冷笑一聲,罵道:「煉仙陣也不行!」一閃身軀,對準那美婦就是一掌。

    那美婦肩頭微晃,讓過糜虹一掌,冷冷道:「才學過幾天的魚龍十八變,就要班門弄斧,亮劍出來罷!」

    彩雲叱了一聲道:「且看這個!」身隨聲到,掌勁隨發。

    那美婦「咦」了一聲,同時飄退丈餘,笑道:「這是七彩神功,也不過只有五成火候。」

    羅端見那美婦一連叫破二女絕學,自己還不知對方的來歷,也暗自心驚。

    然而,糜虹似有所恃,「鏘……」一聲,寶劍出鞘,略一振腕,撒開一團劍花,笑道:「妖婦可識得這枝寶劍?」

    那美婦臉色微變,「哦……」一聲道:「原來你還是心波奼女的門下,也沒什麼了不起。」

    她從容回頭面對七婦道:「誰先下手把這賤婢……」

    糜虹不待對方話畢,寶劍一層,已連攻三招。

    那美婦見她劍起風雷,也不敢大意,長袖一揮,一枝尺八玉簫已握在手中。

    其餘七婦也各取出兵刃,身軀一展,即將羅端夫婦圍在垓心。

    冰原五子裡面,一位面赤如火的老者見狀笑道:「煉魔陣先煉這幾個狗男女一場,愚兄愚弟先去幫主人一臂之力。」

    羅端一看形勢,情知凶多吉少,但糜虹、彩雲,學成魚龍十八變和七彩神功,又有什麼心波奼女牽涉在內,說不定還有大援未到;再則,馬鳴石飛撲堡外的樹頂,不但沒找到那隱形人,反而像中魔一般,忽左忽右猛撲,似被隱形人故意挑逗,縱使對方說和先師有過節,但這時卻是對已有利。

    當下心神一定,傲然喝道:「冰原五子也是一方之霸,何不與妖婦同夥,讓我一齊打發!」

    赤面老者笑了一聲,頭也不回,率眾向堡外撲去。

    那為首的美婦笑說一聲:「小子還要賣狂,準備屍骨化灰罷!」

    但見她玉簫一揮,頓時勁風四合。

    本是一聲平坦的地面,此時卻是愁雲慘霧,星月無光,八婦的身形同時隱去,又有各種異聲隱隱傳來。

    羅端眼見景物盡變,不禁驚叫一聲:「不好!」急將錢、劍全部使出,橫魔直上,頃刻間,將陰霾掃盡,瞥見那為首的美婦遙立在屋頂上,又厲喝一聲,指著十一道金光向上射去。

    那美婦一聲嬌笑,玉簫一揮,幻起一團簫光,羅端那些是以摧山拔岳的錢劍,竟未能傷她毫末。

    糜虹嬌呼一聲:「端郎!讓我試試!」

    但見她揮劍如飛,人隨劍起劍帶人飛,一招「金霧籠簾」幻化作千重波光,直撲那美婦身前。

    敢情一物能制一物,那美婦一枝玉簫雖能擋住十一道錢劍猛攻,但一見糜虹劍到,竟不敢用玉簫硬碰,一偏身形,疾點「玉樞」重穴。

    糜虹看出便宜,橫跨一步,帶劍回懷;劍光下瀉,疾向對方玉腕削去。

    那美婦又是一閃身軀,抽回玉腕,嬌呼一聲:「八姬齊上!」

    諸婦呼應聲中,一湧上前。

    糜虹一聲長笑,展出新學來的劍法,但見劍氣千重,劍風厲嘯,週身托在金光之下,沒有絲毫縫隙。

    羅端因為錢劍無功,自己又沒有趁手兵刃,跟見愛侶劍光大盛,空自又喜又愧,忙道:「雲姑!你助虹姐一劍,我和玉姐收拾另外那八魔!」

    宋玉秋躍躍欲試,叫一聲:「我是笨鳥先飛,來了!」

    肩頭一晃,已落到八位黑衣人面前,笑道:「你們也休閒著!」劍光一動,疾衝而上。

    為首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喝一聲:「找死!」同時一掌劈出。

    宋玉秋但覺一股寒氣迫來,急氣納丹田,擋出一掌,叫道:「原來是龍宗的!」

    羅端猛記起隱形人曾說「八個龍宗小賤」的話,當時以為是八個少年人,原來就是這伙黑衣客,親仇師恨,一齊湧上心頭,高呼一聲:「殺!」

    情知五行金劍對龍宗人物十分有用,隨手一擲,一名三十歲左右的漢子首當其衝,頓時橫屍就地。

    宋玉秋急叫一聲:「留一兩個給我!」

    她比羅端還要性急,話聲未落,已是揮劈齊施,向敵猛衝。

    羅端雖有金錢,但利遠而不利近,眼見宋玉秋與敵人劍掌相接,正恐遭敵誤傷,索性把錢、劍一收,運功入掌,向龍宗七人劈去。

    先與宋玉秋對掌那老者見羅端猛若天神,急叫一聲:「先收拾虎宗那丫頭!」同時盡力封出一掌。

    羅端悶哼一聲,掌勁又加強幾分。

    「蓬」一聲巨響,氣旋衝霄而起,那老者首當其衝,慘叫一聲,被震飛出十丈開外。

    眨眼間龍宗八人死去兩個,剩下六人在驚呼聲中,十二條胳臂齊揮,無數寒芒狂嘯激射而出。

    宋玉秋急往後一躍,叫道:「當心蝕骨魔沙!」同時探手入囊,取出一方紅綾迎風一晃,立起一團烈火,把蝕骨魔沙燒得惡臭四溢。

    龍宗人見宋玉秋持有克制魔沙之寶,情知難以討好,急急縱身飛遁。

    羅端一聲暴喝,五行金劍電射而出,那知金劍剛達屋脊,忽然往下一沉,頓時無影無蹤。

    這一件突然而來的意外,使他驚的一呆,急得扣緊冥府金錢凝神直視。

    宋玉秋剛收烈火綾見狀詫道:「難道還埋伏有更厲害的高手?」

    話聲甫落,忽由地底下傳來一派樂音。

    圍著糜虹和彩雲的八名艷婦同時高呼一聲:「停手!」

    糜虹「呸」了一聲,跟上就是一劍。

    驀地,一道小身影如流星換位一掠而到,「噹」一聲響處震得糜虹一枝寶劍幾乎脫手飛出,一連倒退丈餘才站得穩身軀。

    這時,屋脊上又多了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女,手上拿著枝玉如意護在胸前,但見她吹得破的嫩腮一鼓,嬌嗔道:「教你停手你不停手,難道真要找死?」

    糜虹身兼幾門絕藝,獨立迎截八妖,竟敵不過一位年未及笄的少女,不但她自己驚疑失色,連羅端和二女也急掠過來,聚在一起,以防萬一。

    但是,糜虹驚魂略定,怒意頓生,叱一聲:「小賤婢是何人門下?為什麼要淌這渾水?」

    忽有如絲的聲音笑道:「我名叫馬如珍,是聖母門下最幼的一個,你問我做什麼?」

    宋玉秋叫一聲:「如珍小妹妹原來是你,那麼你也是菜人遺雛了!」

    馬如珍臉色大變,嬌叱一聲:「胡說!你才是菜人!」

    玉如意飛起一團清光,疾撲宋玉秋胸前。

    宋玉秋早由馬明珍口中獲知馬如珍的底細,笑說一聲:「我可不怕你的如意,還要包你稱心如意哩!」

    她嘴裡雖然嘲笑,寶劍已揮成一團金光,和馬如珍搭上。

    糜虹自知近來與彩雲獨得奇遇,武藝要比宋玉秋高出一籌,不料自己未能敵得過的少女,宋玉秋反而和對方打成平手,不由驚詫得忘了與八妖交手。

    羅端和彩雲也知糜虹藝業比宋玉秋高強,同樣被這樁奇事引去大部分的注意力,心裡暗地稱奇。

    忽然,鳳鳴鸞歌般的一陣清音傳來,一隊手執寶傘旗華蓋的少女,飄然上屋。

    隨後,一位天姿國色的中年艷婦,由地面冉冉而升,衣袂飄飄,站在華蓋之下。

    羅端一看那中年艷婦登屋的身法,竟是武林最高絕藝——平地登空。

    這種絕藝,秘芨中雖然提及,但不載如何練成,料不到在傲來堡有此絕藝,不禁大吃一驚。

    馬如珍一見那艷婦現身,虛應一招,立即倒躍回去。

    宋玉秋喝一聲:「休走!」一步跟上。

    那中年艷女微一抬手,一股冷風颯颯而起。

    宋玉秋見那婦人出手與眾不同,而且儀態萬千,心知厲害,橫躍一步,靠近羅端身側,叱一聲:「你是誰?」

    艷婦身旁一位少女代答道:「聖母親臨,誰敢猖獗?」

    羅、宋兩人俱怔了一怔。

    但羅端旋即想到這個可能是真聖母,因為被自己所殺的人雖有「聖母令」,但卻沒有這種排場,說不定是被差遣行走的人,否則怎會單獨行動?

    宋玉秋好笑道:「你們這座堡裡,有幾個聖母?」

    那少女厲喝一聲:「胡說!聖母哪會有幾個?」

    「好吧!算你這個是真聖母好了!」

    那艷婦輕啟匏犀道:「年輕的娃兒留點口孽,誰摧毀老身兩座石屋,請站出來說話!」

    羅端挺前兩步,朗聲道:「屋是區區所毀!」

    聖母衣袖一揚,食中二指夾著一枚五行金劍,徐徐道:「照此說來,你應該是方不平的弟子羅端了,為何到此行兇,先說個道理來!」

    羅端昂然道:「凶是你們先行,羅某不過……」

    先發話那少女又厲聲罵道:「在聖母座前,豈容你稱孤道某!」

    羅端怒道:「你家的聖母,怎管到我頭上來了!」

    天魔八姬齊聲吆喝,走開陣勢,眨眼間,即將夫婦四人圍定。

    糜虹急叫一聲:「端郎!聽說你師父曾被那妖婆害了,你要不要報仇?」

    羅端牢記師訓,對於「謹防寒山友」五字早深深烙在心中,但不知個中有何杯葛,忙道:「我師怎給她害了?」

    其實,糜虹也不過由崔臥龍、田天籟兩人口中才知一鱗半爪,一被他反詰,反而說不上來。

    然而,那位聖母對於這事,似是十分重視,臉色微變,輕叱一聲:「胡說!你這惡虎宗的娃娃,怎好含血噴人?」

    羅端聽說糜虹是惡虎宗,算起來應該在虎字十三宗之內,不禁又驚又喜,接口道:「若不是你用奸計陷害我師尊,他老人家為何命我謹防寒山友?」

    聖母臉色大變,但仍保持和緩的口氣問道:「你這話是聽你師說,還是聽他的女兒孟君說?」

    「兩人都說!」

    「好不要臉的賤婢!」

    羅端怒喝一聲:「你敢罵人!」右臂一揚,十道金光呼嘯疾射而去。

    天魔八姬雖然圍在身側,但事起倉卒,來不及阻擋,十個金錢一齊到達聖母面前。

    聖母微微一笑,略閃身軀,忽舒右臂向金錢一抓,哪知剛一觸及金光,立即驚呼一聲,一步飄開十丈。

    十個金錢呼嘯而過,寶傘、旗旛、華蓋和各種儀仗,統統被削個稀爛。

    手執華蓋的少女,因站在聖母身後,一具欺霜賽玉的身軀,此時已血肉狼藉,染得屋脊上一遍通紅。

    天魔八姬吆喝一聲,八般樂器同時進招,霎時異聲大作,慘霧狂捲,雪峰諸女也在嬌叱聲中,同時湧進。

    馬如珍在諸女呼叱中大喝一聲:「你還敢凶?」一拔身軀,手中玉如意化作一道長虹,向羅端頭上疾落。

    羅端急招回金錢,布成一團金光,堪堪把諸兵刃擋住。

    但那聖母忽然叫出一聲:「且慢動手!」然後微微笑道:「你方纔所用的兵刃,想是方不平晚年所創了,只怪我一時大意,幾乎著你的道兒,來來!看你能否敵我十招?」

    羅端料不到這位聖母竟要單獨交手,怔了一怔,旋即昂然道:「百招又當如何?」

    聖母微微一笑,朱唇甫起,忽然面現詫異之色。

    羅端回頭一望,即見馬鳴石挾著一人飛掠而到,他身後跟著冰原五子,個個面現歡容,不禁暗驚道:「難道那隱形人被他擒了?」

    他心念未已,「聖母」忽向馬鳴石問道:「你大哥怎麼樣了?」

    馬鳴石向夾在腋下的人一看,驚得面如土色,叫道:「這就奇了,我們費了多少力氣,才擒獲這老賊,怎麼忽然變成了大哥?」

    羅端一聽看去,果見馬鳴石擒來的人,正是曾經與自己為敵的馬鳴積,不禁又驚又喜,又覺得十分奇怪。

    若果馬鳴積是毫無武藝的人,被擒不足為奇,然而他偏是三老之一,被人做了手腳尚不自知,馬鳴石也糊里糊塗把他自己的大哥當作敵人擒在肋下,豈能不令人駭異?

    聖母蛾眉微皺,輕吐鶯聲道:「鳴石也是將近百歲的人了,為何這般大意?」

    她玉指輕彈,向馬鳴積射出幾縷勁風,即聞他「啊呀」一聲,醒了過來。

    羅端對於聖母這一手隔氣彈指解穴的功夫,由衷地贊出一聲:「好!」

    聖母妙目含情,瞧他一眼,笑道:「你說好麼?」

    糜虹冷哼一聲:「真是無恥之尤!」

    聖母眉宇間忽然湧起極濃的殺氣,冷冷道:「你罵誰?」

    「罵你這不要臉的妖婆,已上百歲的人,還要打年輕晚輩的主意。」

    聖母被她罵得艷臉生寒,回顧諸婢道:「你們還不替我擒下這賤婢!」

    糜虹一抖劍花道:「不怕死的儘管上來!」

    馬如珍嬌叱一聲,玉如意已搶先發招。

    宋玉秋橫跨一步,寶劍橫糜而出,笑說一聲:「還是你我玩成一對才好!」她在笑語聲中,劍光已幻起一幢光芒,擋住馬如珍的攻勢。

    聖母一指執寶傘的少女道:「你去把人擒來!」

    羅端暗忖對方人數太多,若不殺掉幾個,只怕脫身不易,厲喝一聲:「休來送死!」

    中指一彈,一枚冥府金錢隨即射出。

    照說冥府金錢的威力,方纔已使聖母震詫,她隨侍左右的婢女更該是見光喪膽,哪知事實上大謬不然,執傘少女對於那道擋在面前、寒氣逼人的金光,竟是毫無懼色,揮起一劍光,便欲猛衝而過。

    驀地,一聲慘叫,那少女又血染屋裡。

    羅端急收回冥錢厲喝道:「好一個自命為聖母的人,原來要別人替死!」

    聖母眼見兩名侍女先後慘死,也就芳容改色,一雙妙目,射出來的已不是欲焰,而是魔鬼般的凶焰,猛向羅端一瞪。

    羅端目光一和對方相接,心弦上忽然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

    然而聖母忽又展顏一笑道:「你毀我石殿,殺我侍婢,犯我大禁,已無赦免之理。但是,當年你師和我交情並非泛泛,我仍讓你有自擇一死的方法。」

    羅端冷笑道:「你既說交情不泛,為何陷害我師?」

    「我如何陷害你師,你先說來!」

    羅端昂然道:「你害他聲名狼藉!」

    本來他並不知道聖母如何陷害方不平,但由聖母的口氣和武藝,推斷對方武藝未必能勝亡師,而亡師在江湖上聲名狼藉,那還不是有關名譽的事?

    果然此話一出,聖母立即冷笑道:「你師自納其女,被人撞見而傳滿江湖,怎能說是我陷害?」

    羅端一聽此言,猛記起神州一乞在五株松所說的話,禁不住渾身一顫,隨之搖搖欲倒。

    聖母意氣飛揚,格格嬌笑道:「如何?你是他的傳人,當然知道我說的是真!」

    彩雲忽然冷哼一聲道:「任你怎樣說,方老前輩還是你這老妖婆害的。」

    「賤婢你說個道理來,否則本聖母先教你嘗試寒冰地獄的滋味!」

    「你乘人之不備,以絕陰手毀去方孟君的真元,方老前輩為了救活他的女兒,不得不出此下策!」

    話聲方落,遠方的樹林裡傳來一聲:「果是奇聞,但違背事實!」

    冰原五子、馬鳴積、馬鳴石俱同聲吆喝,飛撲而去。

    羅端一聽那人口音,知是方才警告自己莫進石屋的人,心下也暗喜,接口罵道:「妖婦還有什麼好說?」

    聖母先是艷臉一寒,忽又吃吃一笑道:「你們這些揣測之詞,怎能算得數?方不平是否自納其女,我也只是耳聞,如今有你這賤婢證實,倒可說真有其事了!」

    彩雲被對方話頭一轉,把罪名硬送了過來,氣得大罵一聲:「妖婆!」立即飛步而出。

    天魔八女齊聲吆喝,簫笛箏琶立即橫成一堵堅牆。

    羅端殺機大起,高叫一聲:「殺!」雙臂齊揮,十個冥府金錢同時發出,哪知由得金錢銳嘯疾衝,仍未能突破天魔八姬用樂器結成的堅牆。

    糜虹見勢不好,急叫一聲:「羅郎!我們改個辦法來打!」

    彩雲接口道:「虹姐說的對!羅郎專對付龍宗和妖婆,這幾個妖婦由虹姐和我來對付!」

    這一交換,在兵刃上自是諸小俠大佔便宜。

    然而,那熟悉的聲音又隨風飄來,冷冷道:「藝沒學全,就來闖死,若不把目前奪得之物使用出來,恐怕遲早都要進鬼門關去報到了!」

    那人這幾句話直如暮鼓晨鐘,雙方都驚得倒退幾步。

    傲來堡的人,獲知諸小俠握有克制之物,自然是吃驚不小,諸小俠反而不知以何物克制天魔八女,不禁愕然。

    羅端更因隱形怪客說他學藝不全,難道「金劍金錢」、「九野神功」、「閻王劍掌」尚未包括方不平全部絕學?但若說藝未學全,亡師怎又把他放出森羅殿,並還留言叮囑不可再回學藝的地方?

    這些疑團,在他腦中迅速湧起,驀地,如電光般一亮。他忽然記起「漁舟一人守」是最重要的環節。

    他自從行走江湖以來,曾見有三人施用九野神功,雖然那僅是神功的一部分,但也足證九野神功已非獨門絕學。

    究竟那些人由何處學到這些絕藝,一時無法判明,但東海漁翁既保有師門最後絕學,可見對方也必定懂得這門神功,長安脫險之後,雁兒可不也教他去尋老漁翁,學全絕藝麼?

    在這片刻之間,他想到亡師之辱必定和這位聖母大有關連,彩雲方纔所說,不儘是無稽之談。

    但目前敵眾我寡,武藝又在伯仲之間,唯一的方法就是暫時退走,然後捲土重來,那時便可將師辱、親仇,一齊洗雪。

    但是想在重圍中退走,談何容易?隱形人說那「奪得之物」,什麼東西那樣重要,能破天魔八女的樂器陣?

    他一面交手,一面尋思,驀地靈機一動,記起那枝斷了的「墨文劍」不妨試他一試。當下大喝道:「魔女且看異寶!」立以九野神功的內力將墨文劍頭擲出。

    群婦不禁驚叫一聲:「雪峰之寶!」

    但那道綠色光環一由他手中飛起,頓時風雷俱響,石粉竟飛,一閃即達魔婦身前,八名魔婦的兵刃俱被擊成碎粉。

    聖母臉色大變,厲喝一聲:「回來!」同時伸手向墨文劍一招。

    羅端猛覺真氣一緊,墨文劍頭已被奪去,也急將金錢磨成一道光牆,大叫一聲:「你姐妹先走!」

    三女各虛應一招,同時躍回羅端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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