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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少林求援 文 / 蕭瑟

    金雷深知這事非常重要,身子斜斜的一躍,便穿出洞外。他在這島上生活了好幾年,對這島上的形勢可說是熟悉無比,沿著島邊,一路尋了過去。

    路上雖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但在沙灘上卻讓他無意中發現了一個腳印,他腦海中疾快的忖道:「果然有人進了本島!」

    他朝著一處不易被發現的地方行去,又忖道:「如果這人要把渡海的小舟藏起來,只有藏在這裡!」

    他在這島上數年,沒事時和小蝶已把這島上所有的地方跑遍,所以他很快的便可判斷出哪裡是藏隱的地方。

    這一著還真準,他身子一穿而沒,鑽進叢樹之中,撥開枝葉一看,但見一隻精巧的小舟藏在草叢裡面。

    此刻,那舟子裡傳來一個話聲道:「小福,你看主人會不會回來?」

    這聲音很脆,是一個童音緊隨著另一個童音道:「當然不會那麼快回來,他先去查看島上的情形,還要再查查那兩個老東西是否真的不會武功!」

    前一個聲音,道:「小福,我們出去看看!」

    小福猶疑地道:「這恐怕不好,萬一我們的行蹤落在人家眼中,主人知道了,我們兩條人命便都不想活了,小紅,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出去看的好!」

    金雷一聽這兩個孩子要想出來看看,暗中不禁冷笑一聲,他腦海之中在電光石火間掠過一個念頭,忖道:「我如果能把這兩個小孩子擒下來奪過他們的小舟,然後和師父一同離開本島,那時草靴客不怕氣死才怪!」

    他正要悄悄的躍出去,只聽遠處海面上響起一聲怪嘯,那小舟子的兩個孩子彷彿都發現這怪嘯了,同時伸出頭來遠遠望去。

    那小福神情略變,道:「那艘怪船跟來了!」

    小紅哼了一聲,道:「通知主人,要他注意!」

    話聲未落,只聽嘿地一聲,一縷灰影照著這裡筆直的射過來,金雷舉目一瞧,但見一個灰袍長髯的怪客,腳穿一雙大草靴飄身落在舟上。

    他嘿嘿一笑道:「小紅,小福,給我準備離島!」

    金雷一愣道:「他這麼快便要離開了!」

    小紅詫異的道:「主人,我們要回去了!」

    那灰袍嘿嘿地道:「那艘怪船已跟了我們好幾天,總得設法把它幹掉,否則讓他們進了本島,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小福、小紅雖然僅僅是草靴客的兩個隨身童子,但俱有一身使人意想不到的武功,他倆異口同聲的道:「我們兩個人去便夠了!」

    草靴客皺眉道:「你倆有這種本領!」

    小紅哼了一聲道:「主人教我們這許多年的武功,難道還弄不了一隻船,嘿,主人你也把我們兄弟看的太低了。」

    草靴客嘿地一聲道:「好,我們分頭辦事,你倆去把對方弄沉,我去找那把碧血劍,如果血影人和碎心客當真不會武功,嘿嘿!碧血劍垂手可得!」

    小紅、小福歡呼一聲,兩個人奔向海邊,草靴客問道:「你們不帶小舟去!」

    小紅回頭道:「那樣目標太大,我們水中功夫足夠應付!」

    但見這兩個小孩子身子一閃便沒進海裡,幾個翻身直朝那馳來的怪船游去,去勢之快,有若箭矢。

    草靴客得意的道:「這兩個孩子可真行呀!」

    他突然哈哈一陣大笑,身子倏地拔起,在空中一個轉折,斜斜朝外躍去,眨眼便消逝不見。

    金雷心中一陣狂喜,忖道:「機會來了!」

    他晃身躍了過去,輕輕的把小舟推進海裡,沿著海邊駛往孤島一端淺水邊,然後回身奔進洞中。

    他朝洞中略一張望,道:「師父,快隨我走!」

    血影人一呆道:「哪裡去?」

    金雷苦笑道:「回中原呀,我已弄到一隻小船!」

    碎心客搖搖頭道:「孩子,你也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憑那隻小船飄洋過海不是太冒險了嗎?這裡看似風平浪靜,但是隨時都會風雲變幻,狂風怒浪,我們終究是人力有限,難與大自然爭抗,孩子別再傻氣了,沒有大船什麼也行不通。」

    金雷愣愣地道:「草靴客憑一隻小船便能來,我們為什麼不能去?」

    碎心客嘿地一聲道:「你錯了,草靴客是乘大船來的,在他快接近本島之時又換上了小舟,因為這樣免得讓我們發現!」

    金雷本來還抱著滿腔的希望,陡聞此言,心中立時一涼,無限的希望,全都化為泡影,他黯然的歎了口氣,忖道:「要找只大船可不容易呀!」

    碎心客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意,輕聲道:「什麼事都不要灰心,一切自有安排,我們能在這島上挨了三年,難道不能再挨過三兩年,也許……」

    他的話聲未落,金雷突然向他施了個眼色,低聲道:「草靴客已經進來了!」

    血影人突然大聲一笑道:「老哥哥,我們功夫擱下這麼多年,許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雷兒,你給師父做個證人,我和你大師父再較量較量,看看到底是誰的武功高!」

    碎心客微微一笑道:「動手過招多傷和氣,二弟,我們以口當劍,互相施出進攻的招式,只要有一方接不下便敗了!」

    金雷身子一移,在洞中的一塊大石上輕輕一抹,向血影人頷了頷首,眉飛色舞的大笑道:「好呀!去年看過二位師父打過一次,今日又能親見二位師父再動一次手,哈哈,那可真過癮!」

    血影人雙目一睜,揮掌輕輕照著金雷才動過的那塊大石一拍,但見石屑濺射,滿空碎屑,只聽血影人叫道:「好呀,你這毛孩子竟然希望我們打架!」

    金雷暗中發出一股勁力,把散揚在空中的勁氣聚在一處,還高聲的叫道:「師父,你的混元一氣,居然已練成這樣高明!」

    碎心客故意舒出一掌,作運動的式子,嘿嘿笑道:「這點功夫算什麼?」他突然一聲喝道:「起!」

    那無數的石屑陡然朝著洞外的草叢之中射去,原來他那一聲大喝,和金雷配合得唯妙唯肖,金雷掌心略略一翻,像是無意的一揮一樣,便把那股勁力發了出去。

    洞中幽黯,遠處的人根本無法看清楚洞中的情形,是故不容易讓人識透,而他們的對話又是那麼逼真!

    那股石屑碎石還未射進草中,便像是遇上一道氣牆般的紛紛飄落,血影人故意嘿地一聲,大叫道:「朋友,可以出來了!」

    草叢裡一聲大笑道:「二位果然好功夫!」

    草靴客一躍而出,面含深沉的笑意,站在洞口沒有立刻進來,那神情像是對血影人和碎心客相當畏懼一樣。

    血影人淡然一笑道:「看朋友你這副裝束,可是江湖上人人稱道的草靴客?嗯嘿,如果真是閣下,請進來一敘如何!」

    草靴客拱手道:「血影人,碎心客,嘿嘿,原來二位多年不出江湖,躲在島上上納福,哈哈,今日我無意中闖上貴島,尚請二位多多原諒!」

    血影人冷冷地道:「好說,好說,請進,請進!」

    草靴客心中正在暗暗驚駭,他深知自己若以一對一,勉強的也許能對付一個,如果這兩大高手聯手對付自己,今日恐怕無法活著離開此島了,他也哈哈地一笑道:「好說,好說,改日再拜訪如何?」

    此刻碎心客突然面上一冷,道:「既然來了,哪有不進來之理,草靴客,你是否怕自己不敵,不敢進來,嘿嘿,你放心,要對付你也不用我們兄弟出手,隨便派一個弟子足足有餘!」

    草靴客聞言大怒,吼道:「你太瞧不起我了!」

    但他心中卻暗暗歡喜,要知江湖人物重諾千金,一言既出,永不反悔,碎心客這樣一說,自然不會以二對一,他身子一躍而人,冷冷地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碎心客冷笑道:「我說的自然作數!」

    草靴客進了洞中之後,目光隨意觀望,希望能發現他所要找尋的東西,哪知他看了半天,也沒發現碧血劍。

    他朝血影人淡淡一笑道:「這裡可是你的賊窩?」

    血影人哼了一聲道:「你與賊也差不多!」

    碎心客此刻冷冷地回道:「草靴客,什麼風把你吹來海外!」

    草靴客深沉地道:「偶爾經貴處,順便拜望一下二位的仙居,嘿嘿,江湖上都說二位得著那柄稀世之珍的碧血劍,躲在這島上苦練劍道,請問可真有此事?」

    碎心客冷笑道:「你便是為了那柄碧血劍來的?」

    草靴客嘿嘿兩聲道:「說穿了太傷感情!」

    碎心客點了點頭道:「碧血劍確實是在我這裡。」

    草靴客神情一變,道:「真的,可否借給我一看!」

    碎心客看了小蝶一眼道:「小蝶,去把那柄碧血劍拿出來,給這位老前輩看看,記住,這位老前輩不但生了一雙賊眼,還生了一雙賊手。」

    草靴客尷尬的一笑道:「你說笑了!」

    小蝶身子輕靈的轉進洞底,不多時便手捧一柄古鞘長劍出來,恭敬地放在碎心客的面前,草靴客心中一陣狂喜,兩隻眼睛緊緊地盯在那枝劍上。

    草靴客腦海中疾快地忖道:「我如果能奪到這柄吹毛斷鐵的稀世寶劍,便不怕他們了,兵不厭詐,我不妨暫時騙他們一騙!」

    他踏前半步道:「果然在這裡!」

    當他正要伸手抓劍之時,碎心客突然沉喝道:「慢著!」

    草靴客縮手而退,道:「怎麼?你不相信我!」

    碎心客冷冷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自然不相信你!」轉口又繼續道:「神刀寶器惟有德者居,你要看這柄劍,便要花一點精力,才能得到,朋友,我們都是江湖上知名人物,不必轉彎抹角說廢話,現在寶劍在此,你可隨意在我們四人之中挑一個,只要你贏了,這柄劍便是你的!」

    草靴客念頭一轉,道:「你會那麼大方!」

    碎心客冷笑道:「這柄寶劍並非我獨得之物,誰的武功好便該屬於誰,相當的公平,我說出的話永不悔改!」

    草靴客試探的問道:「如果我選中了你呢!」

    碎心客突然哈哈大笑道:「那太不幸了,說句老實話,這裡面以我的功夫最深最好,你如果選中了我,這柄寶劍你連看的份都沒有!」

    草靴客疾忖道:「這倒是實話,剛才那一手凝氣聚物的功夫果然比我高明,要擊敗他當真是難上加難,好在話是他說的,我可隨意選擇,嘿嘿,這其中以那個少女最易擺平,但是君子不和女人鬥,我以一個成名人物找女孩子動手,會惹他們恥笑,再過來選血影人,他功夫和我伯仲間,沒有十分把握……」

    他看了金雷一眼,道:「我找他玩玩!」

    碎心客哈哈一笑道:「雷兒,草靴客是一派宗師,功夫好的很,你和他試招可得多留意,千萬不要丟了師父的臉!」

    金雷起身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之言!」

    草靴客大笑一聲道:「碎心客,你放心,我只不過和他試招而已,決不會傷他一點皮毛!」他猶有不信的問道:「如果我勝了這柄劍當真是我的?」

    碎心客淡淡地道:「當然,不過還有個附帶條件,取劍之後立刻離開本島,永遠不准再回返島上,還有那神秘船是追隨你而來的,你必須把那艘怪船趕走,否則,我便推翻前諾!」

    草靴客大聲道:「好,我勝了之後,拿了寶劍拍拍屁股走路,永遠不會再來,關於那艘怪船的事也由我負責好了!」

    碎心客不屑地道:「但願你能贏了這場!」

    草靴客冷哂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他抬頭把腳底下的那雙草靴脫了下來,朝洞外一擲,道:「我和他動手過招,不穿靴子!」

    金雷凝重的吸了口氣,緩緩的把繫在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這柄劍一片烏黑,沒有一點光澤,草靴客淡淡的瞥了一眼,忖道:「這毛孩子的劍倒沒什麼。」

    草靴客嘿地一聲道:「注意,我要出手了!」

    金雷冷冷地道:「請!」

    草靴客身子微微一弓,突然斜斜的掠了過來,他身子極快,出手若電,身子在掠空的一剎那,連著三掌迅速的照著金雷身上六脈曲穴拍去。

    金雷自習武以來,可說是沒有一點機會和人過招,以吸取長者的經驗,今日他難得有這種試招的機會,一見對方揮掌攻,當時快速地避退。

    在身子一避的剎那,一招怪式,隨著他那飄忽的身子一劍往草靴客的後心刺去,攻守都十分靈幻。

    他那一劍,殊出草靴客的意料,逼得草靴客大吼一聲,掌心中隨著長吼而吐出一股大力,只望能把對方逼退。

    但他心中卻凜然忖道:「看不出這兩個老不死的還訓練了一個這樣高強的孩子,嘿,我要擊敗對方還真不容易!」

    果然,金雷手中的長劍在快速的落下之時,突感一股力道照自己的劍上撞來,他暗中一駭,忖道:「此人好深的武功!」

    他在對方的掌勁尚未完全發揮出來之時,突然收劍換招,斜轉長劍作波浪形的照著草靴客腦袋砍去。

    草靴客見這少年變招之快,殊出自己意料,心中也是涼然一顫。要知金雷此刻所出的招式,詭秘中又含辛辣無比的氣概,手法全是名家風度。

    他大喝一聲道:「好一招柳葉擺頭!」

    他雙掌齊落。兩股勁浪如濤般的推了過去。

    只見金雷身子突然連退數步像是不支一樣,道:「你贏了!」

    草靴客得意的道:「劍是我的了!」

    碎心客冷冷地道:「拿去,但你必須照著我所說的行事!」

    草靴客嘿嘿地道:「我草靴客雖然不是正派人物,卻說得出做得到,你放心,那怪船我會設法解決後立刻離島而去!」

    他拿著那柄碧血劍,脫身道:「再見!」

    身子斜縱,一去便是數丈。

    血影人嘿嘿一笑道:「孩子,你裝得很好!」

    碎心客冷冷地道:「草靴客只要一拔那枝劍來,便會曉得金雷是故意落敗,嘿嘿,那時他也會知道我們是利用他和那艘怪船上的人物火並!」

    他看了金雷一眼道:「孩子,碧血劍我已給你塗上一層黑漆,尋常人決不會相信你手中那柄長劍便是碧血劍,你得好好保存!」

    金雷連聲道:「是!」

    自得劍後,碎心客知道碧血劍鋒芒太露,易引起他人的探窺,故意把長劍抹上一層樹漆,使其黯然無光,不易看出它的來歷。

    而金雷也得其師之命,跟草靴客動手時,故意不敵,使對方拿著假劍離開,以便對付那艘怪船上的人物。

    再說那草靴客輕而易舉的得著那枝長劍後,誤以為是真的,他心中狂喜的忖思道:「沒想到這麼容易的得到!」

    他出了洞後,便迫不及待的欲掣出長劍,看看這枝傳聞已久的長劍到底是什麼面目,但他腦海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念頭忖道:

    「這柄寶劍光芒太強,如果我此刻拔出來,只怕那怪船上的人發現,及其他有心的掠奪!」

    想起那海面上的怪船,他心中登時一凜,不禁舉目朝海面上一望,但見那艘怪船已愈來愈近,下著帆,緩緩地朝岸邊駛來。

    他呆了一呆道:「那兩個小孩子怎麼還沒動手!」

    藍藍的海面上根本沒有小紅、小福的影子,他看得心中一寒,突然發現那怪船上掛著兩個人影,他大驚道:「難道他們已被船上的人發現了?」

    那艘怪船已漸漸靠岸,草靴客雙目朝刀口船上一望,果見那兩個孩子滿身鮮血的死在那裡。

    他看得雙目通紅,大怒道:「嘿,他媽的,你們竟對待兩個孩子如此毒辣!」

    那船停下之後,船甲上又出現了數道人影,草靴客的話聲未落,已有數人躍了下來,這些人身法快速輕靈,顯然都是武林高手。

    草靴客沉喝道:「誰?你們是些什麼人?」

    那十幾個青衣人俱是一語不發,恭身的立守在沙灘上,彷彿草靴客根本不存在他們的身邊一樣。

    一會兒,怪船上放下一道索橋,但見兩個滿面嚴肅的漢子,擁護著一個雙目若電的老人緩緩走下沙灘。

    那個人朝草靴客一頷首道:「這位是……」

    草靴客怒叫道:「草靴客便是我!」

    那老人回頭道:「把這位朋友的兩個小侍送下來!」

    那兩個死去的孩子立刻被送下岸來,草靴客看得雙目如赤,眼睛瞪得有若銅鈴,他怒吼一聲,道:「誰殺的!」

    那個老人嚴肅的道:「這兩個孩子在海中玩耍,遇上一隻巨鯊,若不是老夫下手,他們恐怕連屍骨都不會存在,你好好埋葬他們,這兩個孩子相當可憐!」

    草靴客一愣道:「胡說,一定是你們殺的!」

    那老人含笑道:「我們不會去和兩個孩子過不去,朋友,你如果不信可去海上查查看,請不要瞎猜疑,我等還有事!」

    草靴客沉聲道:「要騙我也得編個好故事,嘿,納命來!」

    他身子一晃而來照著那個老人一掌揮去,那老人輕輕一晃,飄身而過,高聲的道:「古月,和這位朋友玩玩!」

    一個滿面紅光的漢子移身而至,沉聲道:「朋友,看招……」

    草靴客見對方一招揮來,出手不俗,勁力雄厚,招式更是變化無倫,心中一涼,揮手迎上,居然和他不相上下,可謂是棋逢對手。

    而那個老人則領著那些人直往島上行去。

    草靴客心中駭忖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他高吼道:

    「不要跑!」

    那老人淡淡一笑道:「我們還有見面之時!」

    說完便緩緩而去!

    那個自大船上下來的神秘老人,帶著那群灰袍背劍的高手,直往島上行去,他們身手迅速,眨眼便去了老遠。

    草靴客心中一急,無奈本身被古月纏住,一時根本抽不出身來,更怪的是古月身手怪絕,招招都是至大至剛強勁,招招都猛烈無比。

    草靴客沉聲道:「你是哪一派的?」

    古月冷冷地道:「施主難道還沒看出來!」

    草靴客全身一顫道:「你真是少林寺的!」

    他沒想到這大船上下來的人竟會全是少林寺的高手,要知少林寺門規森嚴,派中弟子皆系出家之人,若非大事發生,寺中弟子決不輕易易裝而行,如今,少林寺的和尚全部改變裝束遠上這個孤島,可見定有大事發生。

    古月冷笑道:「少林寺今日無意得罪施主,尚請施主原諒!」

    草靴客陡然一飄身子道:「請問貴寺的秋月大師可曾同來?」

    古月大師神情寒厲的道:「那是我的大師兄,你問他幹什麼?」

    草靴客長長歎息道:「秋月大師對我草靴客有活命之恩,就是有天大的事發生,衝著秋月大師的面子,我也不能和少林寺為敵!」

    古月合掌道:「多謝施主!」

    古月說完便飄身往島上行去。少林寺百年來雖然發生了不少事故,但卻從未像今日這樣緊張過,寺中僧人不但全都改換裝束,各個都似乎沒有往日那種慈悲心腸,面上俱帶著一股怨憤之色,是以草靴客極為好奇。

    可是他卻因個人恩怨,而不好再出面和少林寺過不去,他雖想探探這事情的真相,無奈話已說滿!

    那個神秘老人指揮著少林寺的弟子,在島上搜索和追尋,他們似乎對這孤島相當熟悉,剎那間便尋了上來!

    金銀島的寶物似乎很難能瞞過那群少林寺僧人!

    金雷雙眸幾乎噴出火來,面對著這許多高手,他全身血液倏地沸騰起來,緊張的盯著奔來的人影!

    小蝶恐慌的道:「他們是哪一派的?」

    血影人突然淒涼的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道:「一定是有人出賣了我們!」

    碎心客冷冷地道:「現在你還談這個有什麼用?出賣了我們又怎麼樣呢?誰叫我們當初沒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血影人喝聲道:「那個狗雜種,我非剝他的皮不可!」

    金雷此刻滿面緊張的道:「二位師父,這群人來路不明,顯然目標放在我們身上,眼前不是怨天憂人的時候,還是設法退敵要緊!」

    碎心客嗯了一聲道:「雷兒,我和你二師父都是年邁將死之人,自他失落了一切之後,早已沒有活下去的勇氣,現在你武功已成,大可獨當一面,日後你只要能把金船船主和金陵姑殺了便行,所以我命你和小蝶先離開這裡!」

    金雷堅決地道:「師父,你把雷兒看得太無能了,這數年來承二位恩師傾囊相授武功,弟子資質雖劣,也學了不少的見聞,今日要死大夥同死,要活大夥同活!」

    碎心客凝重地道:「雷兒,這是匹夫之勇,不登大雅之堂,你該曉得你身負血海之仇,那些仇人尚逍遙法外,令尊的血還沒幹,你得留住生命,去報父仇!」

    金雷心中一酸,眸子裡剎那間湧出一股淚影,他彷彿再一次看見他爹爹的慘死在煙火刀刃中,恍如又看見百毒門那群黑道人物的猙獰面目!

    他長長歎了口氣,忖道:「爹,我會替你報仇……」他雙目一寒道:「師父,不管你怎麼說,雷兒斷不會拋下你們而獨自逃生,我還是那句老話,生死全在一起,決不輕易分離。」

    「哈哈——」血影人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們有你這種徒兒,雖死無憾,雷兒,你既以這種心對待我們這兩個將死的人,我們還有什麼話說,雷兒,放開胸懷,兵來將擋,水來土遁,今日我們便鬥鬥他們這群不怕死的人!」

    金雷只覺一股豪情和壯志湧滿心湖,他拿過那柄碧血劍,凜然地望著遠處,但見那奔來的人影愈來愈近,而居首那個老人沉凝的緩緩行來,一派仙風道骨,不似是大邪大惡之輩。

    「咦——」碎心客突然咦了一聲道:「怎會是他!」

    血影人怔怔地道:「你認識!」

    碎心客嗯了一聲道:「這個人的長相雖然極像我一個故人,可是我那故人卻是個出家當和尚的人,如今這個人不穿僧袍,穿俗袍,顯然不是他!」

    血影人冷笑道:「難道他不會還俗!」

    話語間,那灰袍老人已奔至洞口前,他朝身後追隨來的那群江湖人一揮手,那群人物登時停下了身子。

    然後,這個老人朝前跨出數步,合什道:「碎心客,多年未見,你還故人依舊,老僧千里迢迢,自少林一路趕來,沒想到在這裡果然見著你!」

    碎心客一怔道:「你是海明和尚,怎會這樣一身裝束!」

    那海明僧長歎一聲道:「這數月來,少林寺發生大變故,江湖各派都留意本寺的行蹤,老僧為了免引起他人的注意,不得已只好脫下僧袍改裝而來……」

    碎心客驚聲道:「少林寺發生了大事?」

    海明僧黯然的道:「當年施主無意大鬧少林寺,使少林寺種下禍因,這事隔了多年,沒想到最近卻發生在本寺!」

    碎心客雙眉直皺道:「什麼事?」

    海明僧苦笑道:「本寺主持曾交待明白,在沒回返少林寺之前,不准將這件事說出來,所以請暫時不要問,等……」

    碎心客冷冷地道:「你們少林寺發生了大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海明僧低聲道:「種因的是你,解脫的也該是你!」

    碎心客雙目倏地一寒,道:「你要我幹什麼?」

    海明僧凝重地道:「只請碎心兄隨老僧去少林一趟,這事沒有碎心兄去,始終無法解決,因此老僧斗膽請你移駕少林一趟!」

    碎心客冷笑道:「大師憑什麼要我去?」

    海明僧這次奉了少林掌門方丈之命,來至遙遠的海外尋找碎心客的蹤影,一路上苦頭吃盡,幾乎化盡所有的精力,才好不容易的在這海外孤島上找著他,哪知這個人古怪異常,脾氣與當年大鬧少林寺的情形一樣!

    他心中雖然憋了滿肚子的氣,卻不敢輕易發作出來,當初少林主持方丈曾嚴加囑咐,遇上碎心客時,千萬不可與之動手,必須宛轉請他去少林一趟,海明僧腦海中一直不忘掌門方丈的交待,忍著氣不敢輕易發洩出來!

    他苦澀地道:「敝門方丈與碎心兄是多年知友,看在掌門方丈的薄面上,請暫移大駕,隨老僧一行,然後,等那件事解決之後,老僧再將碎心兄送返這裡!」

    「嘿!」碎心客嘿地一聲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

    海明僧尷尬地道:「這只是貧僧的一番苦心,請碎心兄千萬不要誤會!」

    碎心客怒聲道:「我不去!」

    海明僧變色道:「若碎心兄不願隨貧僧去少林寺一趟,貧僧將何以向掌門方丈交待,貧僧離開少林寺時,曾發下宏願,定要尋著碎心兄,否則誓不回歸少林!」

    碎心客嘿地一聲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與我沒有關係!」

    此刻古月已隨後奔來,他見這個名傳天下的碎心客一點面子也不給少林寺,不禁怒笑道:「沒想到聞名天下的碎心客,這麼不講理,當年那件事是你惹下的,如今這件事發生了,你竟一推三不知逃避責任,可笑我少林弟子還把你碎心客當成一個英雄,誰知聞名不如一見,你也不過是個畏首畏尾之徒!」

    金雷聞大怒道:「你怎麼對我師父這般無禮!」

    碎心客淒涼地道:「雷兒,不要和這種晚輩計較!」

    那海明僧此刻雙目鋒利的盯了古月和尚一眼,面上罩上一層深深的怒氣,清叱一聲一揮手道:「古月,你怎麼可以這種態度對碎心兄,還不給我退下去,難道你忘了我們少林寺的門規麼?」

    古月僧對這位海明僧似是十分畏懼,聞言之後,面上雖然有種憤憤不平之色,但他卻恭身退去,道:「是,是!」

    海明僧朝碎心客合什,道:「請碎心兄原諒古月的不恭,碎心兄只要一上少林寺,本門定會以家法懲罰他對碎心兄的無禮!」

    碎心客冷笑道:「免了,我碎心客還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這種人我見過多了,海明煩你回去對掌門方丈講,現在的碎心客已非當年的碎心客,昔日有爭名奪利的雄心,今日卻胸無半點豪情,所謂人存心寂,與你們差不多了!」

    海明僧心中一急,道:「碎心兄如果不去少林,少林便要陷於浩劫之中!」

    碎心客心弦一顫,忖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會有這般的嚴重,難道我當年大鬧少林寺,有給少林寺留下了百年浩劫嗎?」

    他凝重的道:「海明,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海明僧神情大變,道:「這事方丈曾有交待,不到少林決不敢輕說,如今碎心兄一定要問個始末,貧僧斗膽,不妨告訴碎心兄一點!」

    碎心客冷冷地,道:「你只要提示我一點便行了!」

    海明僧凝重的道:「當年你闖鐘樓鬧藏經閣時,帶去的那個孩子!」

    碎心客面上一片蒼白,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海明僧搖搖頭道:「你去便會知道真相,碎心兄,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就請走一趟吧!」

    碎心客苦笑道:「我去了又有何用?少林寺數百年基業,素為武林中之牛耳,這事連少林寺都解決不了,我去了更無濟於事。」

    海明僧搖頭道:「對方指名要找你,否則不離少林寺一步!」

    碎心客一愣道:「你們少林寺武功天下第一,既然好言無法解決,難道不會以武功把他趕下山去?」

    海明僧搖頭道:「說來慚愧,本寺上至方丈,下至一百零八羅漢,竟沒有一人是其對手,最後以本寺最具威力的羅漢陣,也僅能把他暫時困在寺中!」

    碎心客雙目一睜,道:「這人武功如此之高!」

    海明僧黯然地道:「不但高,而且高的可怕!」

    碎心客苦笑道:「此人武功既是如此之高,我去了也沒有用處,海明你回去,告訴貴寺方丈,我碎心客無法去!」

    海明僧顫聲道:「你不去,少林寺的劫難便無法避過!」

    碎心客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那個人指名找我,逼得你們少林寺只好千里迢迢的尋找,然後找著我,再把我獻給那個人,你們少林寺便沒事了,哈哈,海明,真沒想到貴寺以數百年英名,竟也會這樣經不起大風大浪,只圖一時安逸,而將一個人的生命獻給那個厲害的人物!」

    海明僧聞言之後,面上立時泛起一片蒼白之色,但不知是氣呢,還是碎心客傷了他的自尊心,混身長袍竟不停的抖顫。

    他唸了一聲佛號道:「碎心兄你誤會了少林寺了!」

    碎心客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好誤會的,擺在眼前的是事實,只要稍有腦筋的人,都會想通其中的道理!」

    海明僧苦澀地道:「你只要見著本門方丈之後便知道這事的始末了!」

    血影人嘿地一聲道:「不要多說了,我大哥不去就是不去!」

    海明僧長歎一聲道:「你們忍心看著少林寺數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碎心客冷笑道:「少林寺如果真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小子毀掉,那麼貴寺這數百年的英名恐怕是浪得虛名。」

    古月在旁邊大叫道:「我們還等什麼?少林已危在旦夕!」

    海明僧傷心地道:「這是劫數,這是劫數!」

    他回身望了隨身跟來的那群少林寺的弟子,揮揮手,黯然無語的望著他們,以一種傷心的話語,道:「回少林寺!」

    那群少林寺的弟子恍如活活的釘立在地上一樣,竟無一人移動身子,此刻古月踏出一步道:「我們不回去!」

    海明僧一愣道:「為什麼?」

    古月堅聲地道:「當初我們遠來海外之時,曾當著祖師爺的面發誓,找不著碎心客誓不回少林,今日雖然找著碎心客了,他卻不跟我們走一趟少林,我們回去有何面目向祖師爺交待!」

    海明僧悲傷地道:「好,我們不回去!」

    他轉過身子,朝碎心客道:「貧僧所帶的三十二個少林弟子,全都願以身殉道,碎心兄如果一定不願助我少林脫過此難,本寺這三十二個弟子願死在你的面前!」

    血影人冷笑道:「你們使用苦肉計威脅我大哥嗎!」

    海明僧冷笑道:「你也把少林寺看的太低了!」

    碎心客眉頭直皺道:「海明,我問你一件事?」

    海明僧連聲道:「請說,只要貧僧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碎心客冷冷地道:「你們既是少林寺的僧人,全都是出家之人,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不穿僧衣而改裝易行,這與貴寺的宗旨及佛門的精意相違逕庭,你要說出個道理給我聽聽!」

    海明僧深長的歎了口氣,道:「少林寺數百年能矗立江湖,成為武林一塊聖地,全系寺中那七十二手少林絕藝,及少林寺各僧弟子的共同努力,才有今日這種響亮的名聲,少林寺在百年前發生三道四俗大鬧本寺的事件後,百年來再無大事發生,而本寺門規素嚴,嚴禁弟子在外生事!」

    他黯然地道:「這次少林寺繼百年前所發生的那件事後,可說是最大的一件事,本門方丈因感事態嚴重,命貧僧化裝下山,以免讓江湖同道曉得少林寺發生事端,而使整個武林不安!」

    碎心客冷笑道:「你們自認是天衣無縫,無人會知,像貴寺這多弟子浩浩蕩蕩出海,恐怕能瞞過江湖各派不是件容易的事!」

    海明僧黯歎道:「只有盡人力而聽天命了。」他雙目盯著碎心客,道:「碎心兄,你真不去少林?」

    碎心客搖搖頭道:「恐怕難使貴寺如願了!」

    海明僧面有難色的道:「本門方丈在貧僧離寺之前曾有句話交待!」

    碎心客怔怔道:「什麼話?」

    海明僧吁了一吁,道:「務必要把碎心客請到少林寺!」

    血影人哈哈笑道:「你轉了半天彎,說了半天廢話,最後還是強人所難,海明和尚,你要打架乾脆說出來,何必那麼不痛快!」

    海明僧合什道:「施主的血影功天下一絕,貧僧自知不敵!」

    但海明僧雖然涵養極深,可是火氣也相當大,不過面對著血影人和碎心客兩大高手,海明僧尚不敢發作出來,因為他要以少林寺的安危為重,端不可以個人之私利而將少林寺數百年之基業毀在自己之手,那時罪過之大,恐怕列代祖師爺都無法原諒自己。

    血影人大笑道:「我血影人如果和海明僧動手,恐怕人家會笑我們兩個太無修養,不過你要見識見識我的血影功也並不難……」他看了金雷一眼,道:「雷兒,和這位大師父試試身手!」

    金雷斜身一躍道:「好!」

    他那個「好」字一落,身子已斜掠在海明僧的身前,碧血劍帶著長鞘合在雙手,朝海明僧冷冷地道:「大師,請指教晚輩一二!」

    海明僧口宣佛號道:「貧僧如果和小施主動手,會讓人家笑貧僧以大壓小,所以貧僧先命敝寺一名弟子和小施主試試身手!」

    「嘿!」碎心客冷笑道:「你是怕我這個弟子不中用!」

    海明僧稽首道:「貧僧不敢!」他朝身後的古月,道:「古月,陪這位小施主玩玩!」

    古月和尚今日可說是憋了滿肚子的悶氣,一聽海明大師命自己出場,立時急步跨出,朝前行來。

    他口宣佛號,道:「請小施主指教!」

    金雷冷冷地道:「好!」

    那個「好」字的餘音未斷,身子陡然之間一弓,雙手緊握那柄碧血劍「嗆」地一聲,一溜顫閃的劍光脫空飄閃而出。

    古月混身一顫道:「這是!」

    海明僧凝重的道:「這是傳言數百年的「碧血劍」。古月,名人利器,你也不須客氣,隨便找一件兵器應付應付吧!」

    此刻一個漢子隨手遞過古月和尚一根烏銅杖,那根粗而堅的大烏銅杖一落古月手中,他便哈哈大笑道:「小施主貧僧領教了!」

    金雷凝重的斜馭長劍,一股凜然的雄威展現眉頭,他朝前移了移身子,碧血劍陡然照著古月和尚揮去。

    古月和尚目睹金雷這神幻的一劍,這時心頭一凜,要知一個劍道高手,功力是否深厚,只要看他初出的招式,便可判斷出此人功力的深淺,古月和尚是少林寺的九代弟子中佼佼者,江湖上提起古月兩字,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故,他一見金雷的長劍斜斜揮灑而來,登時曉得自己今日遇上高手了。

    他乃佛門弟子,出手還留有分寸,急切間把大烏銅杖兜空揚起,照著金雷的腰眼掃將過去。

    那一杖本是以進為退,欲搶在長劍之前,逼使金雷中途撤招,這正是高手高明之處,可惜古月和尚把金雷低估了,如果他曉得金雷是受血影人和碎心客兩人細心教導的話,恐怕古月和尚便不會施出這種普通的招式。

    金雷冷笑忖道:「他果然輕視我!」

    他在這金銀島上苦修數年,不但已得血影人和碎心客的真傳,再加上這兩個名師的要求苛嚴,他的確。是學習到不少的真才實學,是故他乘古月大師心存輕視的心理下,長劍突然斜斜一轉,便是削了過去。

    「嗆!」

    長劍準確無比的斬在古月大師的那根大烏銅杖上,只聞輕脆的一響,古月大師的那根大烏杖登時一斷為二,一半斜落在地上。

    古月大師面上蒼白悲傷的道:「我敗了!」

    雖然這一杖關係少林寺名聲甚大,但古月大師不愧是名寺古剎出來的高僧,勝敗絲毫不放在心上,很磊落的直認不諱。

    海明僧黯然的道:「這位小施主功力好純呀!」

    金雷淡然一笑道:「寶劍利器,贏了也不光采!」

    海明僧長長的歎了口氣,道:「碎心兄,少林寺今日一戰而敗,不敢再強請你們跟我遠去少林,不過貧僧有幾句話非說不可!」

    碎心客冷冷地道:「請說!」

    海明僧斜睨了金雷一眼,道:「看這位小施主已得你的真傳,孤島荒山,以他之年紀似乎不該留在這裡,應當去江湖上歷練歷練!」

    碎心客冷笑道:「這個我有打算!」

    海明僧嗯了一聲道:「如此是貧僧多嘴了,碎心兄,當年你惹下的那件事情,如今關係少林寺數百名佛門弟子的生命,如果你真忍心使佛門淨地,灑上不義之血,那麼……」

    碎心客面上一變,道:「這……」

    海明僧繼續道:「只請你能三思而行,莫辜負本寺數百名佛門弟子對你的期望,貧僧言盡於此,請恕罪!」

    碎心客傷心地道:「好,我跟你們去少林!」

    海明僧突然雙膝一落,道:「謝恩公!」

    他這一跪下去,所有的隨來少林弟子全都跪了下去,碎心客一愣,沒想到少林寺會以這種大禮對待自己,他急忙搖手道:

    「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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