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攝魄魔女 文 / 蕭瑟
白衣長衫怪人這一問,簡直是明知故問,因為攝魄魔女是不隨便露相出現的,她需要掮客引介拉皮帶。
那麼攝魄魔女才如同魔鬼般準時降臨。
二位白衣怪人,乃是聞名天下的淫賊,生性好色,可是,今天他們見了攝魄魔女,這付絕世容貌美色,卻免不了有所忌憚,恐怕。
因為江湖武林中傳說:凡是和攝魄魔女春風一度,魂飛九天雲霄。
這種傳聞,太駭人驚聞了。
但是真?是假?
因為兩人還沒有一試,所以無從知道。
攝魄魔女沒有答話,但她嬌麗的臉容,又露出一次笑容。
第二次的笑,使二位白衣長衫怪人再也移不開那雙眼睛!
因為這時候,攝魄魔女的外披風已經脫掉了,裡面是一層淡黃色的輕紗,如玉般的肌膚,惑人心魂的胴體………。
是那麼動人、誘惑,半隱半現,讓人心神搖動,慾念陡生。
那位如同鬼啾般聲音的怪人,叫道:「老二,你忍耐得住嗎?這種貨色騷得很,縱然如傳說,一夜消魂,咱們也得一試,只不過她是不是車輪戰!」
那陰風慘慘語音的白灰人,道:「飛老大,我已忍耐不住了,一生中,我沒有見過這樣令人心動的女人。」
攝魄魔女第三次的笑了——
接著,她那件輕紗,已慢慢由肩頭脫下………。
兩位白衣長衫人,身形如電,「砰」的一聲,已將廳門關上。
明亮的燈光下,一個塵世間最美麗的胴體,已經全部裸露了。
二位白衣長衫人,四隻牛眼般的眼睛,噴射出火焰?他們盯在她小腹下,黑壓壓的峰間……
一夜消魂,做鬼也風流!
口口口口
第二日………
皇都酒樓第七十九座小院子裡,傳出了二條命案。
他們死得一絲不掛,被褥污穢物橫陳………。
駭入聽聞的,這兩位死者,乃是名震武林的黑龍江雙丑。
黑龍江雙醜的武功,以及兩人的淫惡之名,使武林頭疼,心駭,但這兩個人卻死了。
而且是死在攝魄魔女的兩臂之間。
三個月來,江湖武林中,沒有一個男人,在攝魄魔女一夜消魂中脫逃。
當然沒有人知道攝魄魔女,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消魂的容貌。
天下間,只有一個人看過她,無論容貌,以及最隱秘之處。
他,是誰?
就是,殘缺書生夢天岳。
在夢天岳的腦海中,攝魄魔女只有她,黛君。
因為天下間,再也沒有第二個女人,有她那種令男人抵抗不住的身段、胴體,更沒有那種力量,使任何男人致命!
皇都酒店第三十六座小院子裡的夢天岳,臉色肅穆凝重的坐在小客廳裹,右外四張椅子上,坐著飛雁四劍。
重陽會的五位壯士,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沉默的坐著!
突然聽到夢天岳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說道:「不錯,我要會見那位攝魄魔女,我到紫城的目的,就是要見她。」
火雲雁於芳芳,幽幽說道:「咱們當然不敢勸會主改變初衷,不過…會主要見她,似乎不必要單獨會見她。」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攝魄魔女不會吃了我……。」
火雲雁於芳芳聽到這句話,嬌麗的臉上,泛出一陣紅霞,櫻唇輕啟,欲言又止,默默無語的低下頭去。
銀河雁趙雲,朗聲說道:「會主的武功定力,當然絕非一般人可比,只是我不知道會主要怎麼樣會見攝魄魔女呢?據說她並非隨時可以見得到的。」
夢天岳歎聲道:「這一點,就是讓我為難的地方,當然首先要找出那位掮客。」
書香雁鄭元和,突然說道:「據我推測,那位掮客與攝魄魔女,就住在這座皇都酒店客棧中。」
飛雁四劍的老二翻天雁武嘯紅,道:「三弟,皇都酒店客棧,單就獨立小院,就有一百零八座,咱們如何去調查每一家房客?」
書香雁鄭元和,道:「不查也得去查,咱們不能坐視攝魄魔女再加害任何一個男人,說不定她會找到我們身上。」
夢天岳突然問道:「趙雲,你已經取得住客名單了嗎?」
銀河雁趙雲,恭聲答道:「稟告會主,名單已經取到了,但大部份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胡亂報了假名,就說金龍山劍莊的莫少白,他和黑骨叟都住在這裡,名單上卻沒有他們的名字。」
夢天岳笑道:「咱們的真姓名,也不在這名單上。」
眾人聞言,不禁會心的一笑。
火雲雁於芳芳,突然嬌聲叫道:「夢會主……」
夢天岳見她眸中神光閃動,注視著自己,不禁問道:「芳芳,你有什麼事?」
火雲雁於芳芳道:「我有一句話,想問會主,但不知會主能否讓我說出來。」
夢天岳道:「盡說無妨,咱們是兄妹。」
火雲雁於芳芳,吶吶道:「會主是不是認識……她?」
夢天岳心頭一震,道:「那是一種猜測,但是沒有十分把握,所以我要親眼看到她,才能夠證實一切。」
兩人這一問一答,聽得使銀河雁趙雲等三人,心下暗驚,忖道:「…四妹所說的她,當然是說:攝魄魔女了。」
火雲雁於芳芳,嬌聲道:「會主心思縝密,才華絕世,凡事所料,絕不會離譜太遠,那麼攝魄魔女絕對是會主心中猜測之人了。」
夢天岳道:「芳芳,你有什麼話,不必顧忌的全部說出來吧!」
火雲雁於芳芳,杏目中泛動著一絲淚光,說道:「我怕會主見了她之時,她會加害會主性命。」
夢天岳歎聲說道:「攝魄魔女如果真是我心中猜想的人,那麼她絕對不會加害我的性命,而且……說不定她不會見我。唉!本來我可以說出來她是誰,但因說出來,你們也不認識地,不說也罷。」
火雲雁於芳芳,又問道:「如果攝魄魔女確是會主所猜測的人,不知會主要怎樣對待她?」
夢天岳抬頭沉思了一會,喃喃說道:「但願不要是她……但願不要是她……當今武林間的傳說:她是魔鬼、妖婦、淫女……這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我要見她,需要好好跟她談一下……因為咱們分手時,是在一個極其淒涼、悲愴、斷腸……場合之下分手的……很可能她是位身不由己的人……。」
攝魄魔女如果真是黛君的話,夢天岳知她定然是位可憐的受害者,因他知道第一總教主絕對不會放過她。
黛君如果還活著的話,說不定那是她的軀殼,絕不是她的靈魂。
這一切,當然只有夢天岳遇上她時,才能明瞭。
飛雁四劍聽了夢天岳這些話,感到驚奇,迷惑不已,不知會主跟攝魄魔女昔日有什麼牽連關係。
火雲雁於芳芳目睹夢天岳臉上神色悲愴、淒涼,不禁歎道:「請會主原諒我問這些事,觸發了會主傷痛往事。」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芳芳,我絕對不會怪罪你,我要你們四人能夠信任我,夢天岳絕對不會辜負你們投身重陽會的心志。」
銀河雁趙雲,朗聲說道:「咱們四兄妹,三年前結盟成飛雁四劍,始終患難與共,今日咱們投效重陽會會主之下,早已將生命都交給會主啦!今後,只要會主一聲命令,咱們四兄妹,無論刀山劍林,龍潭虎穴,萬死不辭,全力以赴。」
趙雲語音錚鏘,說得豪氣干雲,慷慨激昂。
夢天岳點頭說道:「我很榮幸,能得你們四位助臂,重陽會指日可以遠震江湖武林了……。」
夢天岳語音略為一頓後,接下說道:「現在我有一個任務交待四位,在今天日落之前,咱們五個人分作五個方向,將住在皇都酒樓客棧的武林中人物,調查清楚,切記,非萬不得已之時,不要發生武鬥。」
飛雁四劍齊聲應道:「是!」
一聲令下,飛雁四劍和夢天岳五個人,分作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行動。
夢大岳居中行動,最先行到第七座小院,他知道這座小院中,是住著雲州大儒俠程吟川。
這座小院,是皇都酒樓客棧中最豪華、精緻的十二座特別院落之一,四周圍著低矮紅牆,牆內東西兩座小花園,有假山、涼亭、流水。
夢天岳站在北面後院子牆外,只見小院中十字形的房屋,門窗緊閉,似乎程吟川已不在裡面。
夢天岳徘徊了一會,突然躍過矮牆,直對小院後房走去!
驀地,身後傳來一聲冷澀澀的聲音,說道:「程大俠不在,閣下擅闖人家院落,不會顯得失儀嗎?」
這縷語音很熟悉,夢天岳緩緩轉過身來。
只見金龍山劍莊少莊主,九龍神劍莫少白凝立身後三丈之外。
夢天岳淡淡道:「莫少莊主要尋我嗎?」
九龍神劍莫少白,冷笑一聲,道:「你傷了上官老大一掌之仇,莫少白絕不會輕易放過。」
夢天岳抬眸掠望了一下四周,淡淡道:「這邊沒有人,你拔劍動手吧?」
莫少白冷冷道:「我的劍,出鞘絕不空回,你不拔劍嗎?」
夢天岳道:「我已經說過,令尊莫飛天說不定能夠使我拔劍,如果你認為這樣太委屈了,你就不要動手好啦!」
九龍神劍莫少白,氣得臉上變色,冷喝道:「莫少白動手都使用兵刃,你既然不出兵器,我只好先讓你三招,你快動手吧!」
夢天岳道:「我只出一招,你就敗啦!你相信不相信?所以,殘缺書生一向只讓別人先動手,絕不先出招。」
九龍神劍莫少白被激得火冒三千丈,一聲冷笑,身形如電,直欺了過去。
直到他的人,距離夢天岳三尺之時,他右手九龍劍已經出鞘了。
劍光如同流星疾虹,由夢天岳身上劃過。
「錚」的一聲龍吟輕嘯!
莫少白人已飛出三丈外!
但他手中那柄九龍劍,已經掉落地上,劍鋒發出森森寒氣,已沒有人駕馭,是柄不動的劍。
殘缺書生真的只出一招,九龍神劍莫少白就落敗了。
莫少白的落敗,也不知道對方是施展出什麼招式,將自己腕中長劍擊落,他只是感到虎口一陣劇痛,長劍已經落地。
莫少白真不相信自己會在一招之下落敗,他真不相信,但這是事實,殘缺書生人都沒移動牛步,活生生的屹立原地。
「刷」的一絲輕響,殘缺書生的右臂,虛飄飄的衣袖,突然掉落了半截,緩緩飄落地上。
這時也聽到夢天岳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你的劍術,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絕高,如果這是一條完整的手臂,這一劍,已經買掉我的一條手。」
夢天岳這番話,卻沒有使莫少白臉上動容,因為他心裡知道這一劍,並非由右邊攻進,那麼對方右手衣袖被劍鋒截斷,顯然敵人是先打掉自己的長劍,然後在極快的旋轉身中,虛飄飄的右手衣袖,無法控制得了,而被落劍鋒芒掃中的。
殘缺書生這幾句話,不過是一種替敗者的安慰話。
驀地,一陣呵呵朗笑聲,驚動了夢天岳和莫少白。
院中已經緩緩走來一個藍衣儒士,他正是雲州大儒俠程吟川。
程吟川笑聲一斂,人也走到兩個人中間,俯身拾起地上九龍劍,說道:「程某,今日真是開了一番眼界,莫少莊主的一劍,堪是天下一絕劍,而這位壯土一掌,又是武林一絕掌。
兩個人真是棋逢敵手,半斤八兩,誰也不輸誰。」
說著話,程吟川已將手中九龍劍,提到莫少白面前。
莫少白突然輕歎了一聲,道:「我敗了……不過讓我不能心服的,為什麼閣下讓我一招落敗,任何高手也不能讓我一招敗下來,除非……除非是家父曾使我一招敗陣。」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將劍交還給莫少白,轉過身來,引轉話題,對夢天岳問道:「閣下大概來找程某的吧!」
夢天岳見程吟川不認識自己,心頭一動,暗道:「是啦!昔日我是易了面容,今日是露出了我真面目,無怪程吟川不認識白己啦!」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不錯,在下是想拜訪雲州大儒俠。」
程吟川呵呵輕笑道:「閣下武功蓋世,程某不戰,巳自認不是閣下的敵手。」
程吟川以為夢天岳找他,是要跟他較量武功。
而程吟川這種不戰自認不是人家敵手的涵量,實在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放眼云云武林,誰有這種胸襟大量。
夢天岳感慨萬千的說道:「唉!殘缺書生非好勇鬥狠之徒,程大俠想錯了。」
程吟川笑道:「那麼尋找我何事指教,程某願洗耳恭聽。」
夢大岳緩綏說道:「在下曾記得三年前,程大俠在開封府武林盟主之府中……」
夢天岳說到這裡,倏然住口。
而雲州大儒俠程吟川,突然臉色驟變,但瞬間即恢復一付笑容,問道:「記得閣下,似乎在那裡見過面。」
夢天岳心頭一震,本想脫口表明自己身世來歷,不知怎樣,他突然看到程吟川眼光中,似乎隱藏著一縷駭人殺機。
當下眉頭一皺,淡淡答道:「昨日正午,在餐廳中亮過相。」
程吟川道:「不只是昨天。」
夢天岳反問道:「那麼程大俠能夠想起在那裡見過面嗎?」
程吟川呵呵輕笑,道:「好說好說,程某就是想不起來。」
夢天岳道:「那就是了,咱道不過是在紫禁城剛剛朝過面。」
程吟川哈哈一笑,道:「程某真不會待客,請閣下和莫少莊主入內奉茶暢談吧!」
說著,程吟川前面引路直對房室走去。
九龍神劍莫少白雙手一拱,說道:「莫少白尚有層事羈身,就此告辭了。」
九龍神劍躍出牆外而去。
程吟川也沒出聲挽留他,逕自繞到前院,夢天岳緩步跟在他身後。
一會兒,兩人已走到廳門石階,程吟川一面伸手打開廳門,一面說道:「閣下可知昨夜客棧中發生了大事?」
夢天岳淡淡應道:「黑龍江雙丑被攝魄魔女,攝奪去了二條靈魂。」
程吟川呵呵輕笑一聲,「依呀」一聲,推開了門,抬頭一瞧!
程吟川笑聲,倏地中斷。
夢天岳抬頭望去!心中也嚇了一跳!
原來這時候一柄鮮紅奪目的血劍,正對準著程吟川的咽喉!
這柄血劍,是由廳內無聲無息的指出來的。
因為事情太出年意料之外,以及暗算的人,手法太過絕妙,所以,程吟川根本無法閃避,一下被嵌制。
手持血劍指著程吟川咽喉的人,是位紅巾蒙面的女人,烏黑秀髮,長長披垂在肩頭,除了兩隻清澈透明的眸子,以及那雙纖細玉手,能夠看到之外,其餘都被鮮紅一片的衣衫罩住。
程吟川還很鎮定的問道:「你是血劍門人?」
血劍門,這是三年來,繼無我真數消聲匿跡後,揭起江湖武林一個最具神秘的組織。
窮漢幫和血劍門,是今日江湖武林最具聲勢的門派。
血劍門,以突襲、殺人為手段,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門主是誰?沒有一個入知道。
他們手持血劍,身著紅衣紅巾,顯得極陰森、恐怖!
但聽紅衣蒙面女,冷澀澀的說道:「你走進來,血劍不會刺穿你咽喉!」
程吟川聞言,乖乖的走進門內。
紅衣蒙面女,緩緩退了進去,但手中那柄短短的血紅色劍尖,始終貼著程吟川的咽喉!
夢天岳隨後跨進廳門,突聽紅衣蒙面女冷冷說道:「將門關上,不要擅作妄念,否則他的咽喉立刻被劍貫穿。」
這是警告之語,夢天岳如言將門關上,站在一旁靜觀動靜,他覺得這位血劍門人武功不錯,人也非常機警、冷靜。
程吟川極端鎮靜的問道:「血劍門主是否決定要了我性命?」
紅衣蒙面女冷冷說道:「如果門主要你死,你早巳不能說話了。」
程吟川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姑娘的劍,怎麼老對著我咽喉要害?」
紅衣蒙面女道:「門主要你說幾句話,不說,就要你的命。」
程吟川道:「你們門主呢?」
紅衣蒙面女冷澀澀道:「門主,豈是你可以見的。」
程吟川呵呵一聲輕笑,道:「姑娘以劍指著我的咽喉,難道就能逼我說話嗎?」
語音甫落,程吟川頭一偏,想避開劍尖,那知喉嚨一陣刺痛,已聽紅衣蒙面女冷聲叱道:
「你擅自妄動,血劍無情……。」
原來紅衣蒙面女手中的短劍,在程吟川頭剛轉動間,劍尖已刺破了皮肉,鮮血緩緩順著頸間流了出來。
夢天岳在旁看得臉上動容,覺得這女人出乎意外的機警,程吟川受嵌制,可能無法解厄,想到這裡,夢天岳已暗中想法援助程吟川一臂,觀機出手。
紅衣蒙面女接下說道:「程大俠,你眼睛放亮一點,血劍門的人,膽敢尋找上你,就有力量對付你,所以說,你好好答覆我幾句問話,大概還能留得住性命。」
程吟川仍然一付笑臉,道:「姑娘有什麼事,請說來。」
驀地,聽到夢天岳冷冷說道:「姑娘的劍,能夠殺人嗎?」
紅衣蒙面女怔了一怔,道:「為什麼殺不得人?」
夢天岳臉上沒有表情,淡淡說道:「姑娘的劍,能夠殺得人,不妨刺進看看!」
說話聲中,夢天岳已經舉步直對她走過去!
紅衣蒙面女叱聲喝道:「站住,你再走進一步,他……。」
一語未完,夢天岳恍似幽靈鬼魅般已經欺到跟前。
紅衣蒙面女大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快的身法,玉手輕抬,左手已經疾如閃電向夢天岳前胸,「將台穴」拍了上來。
夢天岳左臂揮動間,一條如同鋼鐵般的手臂,已經格住了紅衣蒙面女玉腕,就在同時,他的手掌已經劈了出去。
「錚!」的一聲輕鳴!
紅衣蒙面女驚嚇得退出三四步,一雙眼睛望著手中一柄斷了一截的短劍,呆愕住了。
原來她右手中的短劍,竟然被夢天岳一掌震斷了。
這種至高無二的驚人掌力,實在太令人心寒膽顫啦!
「你是誰?」
紅衣蒙面女驚駭的喝問著!
程吟川呵呵一聲輕笑,替夢天岳答道:「他是殘缺書生。」
語聲中,程吟川如同迅雷驚電欺閃過去。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的武功,早已名列天下高手之流,不動則已,一動快逾奔兔、怒馬。
紅衣蒙面女驚愕之下,右手斷劍劃起一道虹光,猛劈程吟川右臂。
程吟川豪邁笑聲中,左手翻腕施出少林絕技,「搏龍手」,擒拿紅衣蒙面女右腕脈門,右拳居中直擊,同時右腳也踢了出去,取的是女人下陰。
程吟川一攻三式,每一招式,極盡精奧、迅速、狠毒。
尤其最使人驚駭,感到意外的,程吟川的一腳,卻是挑刺紅衣蒙面女的下陰要害,這真是使人做夢也不會想到一個堂堂正正的英雄大俠,會這般狠毒,施展這般旁門左道的招式。
要知對方是一個女性,如果是男人,程吟川這一記挑陰腿,並不顯得輕浮、狠毒,夢天岳在旁也看得臉上動容,沉聲說道:「程大俠手下留情……。」
原來夢天岳看了程吟川出手招式,已知他存心欲置人於死地。
但是,夢天岳出聲太慢了,紅太蒙面女避過了擒拿,以及居中一拳,卻避不過挑取「下陰」的一腿。
一聲淒厲,「哀」叫聲傳出——
紅衣蒙面女連人帶劍,飛出丈外,撞在牆壁上,嬌軀慢慢蹲坐下去!
夢天岳看得非常清楚,鮮血如泉般,由她下體瀉了出來。
她還沒有死去,眼睛一直望著夢天岳,由她的神色看來,她似乎要對夢天岳說什麼話。
夢天岳眉頭輕皺走了過去,可是,程吟川卻搶在他的前面,右手握著半截短劍,由紅衣蒙面女的胸膛貫穿了進去!
一聲悶哼,紅衣蒙面女雙眼怨毒的注視著程吟川,呼道:「你……你真狠毒……」
二處致人命的重創,紅衣蒙面女再也支持不住,粉頸垂落,已經斷了氣息,一命嗚呼、哀哉。
夢天岳慢慢伸手揭去了紅六蒙面女的蒙面紅巾!
只見她是位眉目清秀,面貌嬌麗的少女,此時滿臉怨恨,瞑目九泉。
夢天岳蒼涼的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程大俠,你為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程吟川冷冷一笑道:「血劍門中人,惡名狼藉,偷襲戮殺,凶狠至極,我殺了她,難道有愧於心嗎?哈哈………殘缺書生三個冬月來,所殺的人,大概也不下百位啊!」
夢天岳聽了這番話,緩緩轉過身來,突然看見程吟川臉上泛動著詭譎、陰險的冷冷笑意,不禁心頭一動,暗自忖道:「程吟川變了,他已經不像三年前的程吟川……」
念頭一動,夢天岳更不敢將自己身份吐露出來。
他突然舉步向廳外走出!
程吟川突然叫道:「閣下慢走!」
夢天岳轉過頭來,問道:「有什麼指教?」
程吟川呵呵一笑,道:「閣下真是怪人,你不是找程某而來的嗎?」
夢天岳點頭道:「不錯,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程吟川道:「閣下是不是見我殺了一個血劍門中人而生氣?」
夢天岳淡淡說道:「你那一腿,踢得有點不光明正大。」
程吟川突然哈哈大笑,道:「在下可沒有閣下那麼高的武功,所以攻敵不得不施展攻其不備的陰狠招式,其實血劍門的人……」
他不再說下去,夢天岳也知他要說:對待血劍門人不必講什麼道義啦!
夢天岳望了他一眼,說道:「這位少女的眉目清秀,似乎不是有大惡之相貌。」
程吟川道:「攝魄魔女的面貌最美麗,最端正,但她卻是一位蛇蠍心腸的女人,殺人不見半絲血痕。」
夢天岳虎口放光,問道:「你見過攝魄魔女嗎?」
程吟川笑道:「見過,我就不能活到現在。」
夢天岳輕歎了一聲,道:「我有些不相信……」
不相信什麼?夢天岳沒有說出來。
可是,程吟川以為是說:「不相信見了攝魄魔女會活著。」
於是,他呵呵一陣大笑,道:「閣下不相信,不妨試一次看看!」
夢天岳言,突然心頭一動,問道:「我要怎樣去見她?」
程吟川笑道:「我不是掮客,當然無法拉你這個皮條,不過,聽人家說,只要你心裡想見攝魄魔女,那麼她就會和人家見面。」
夢天岳皺眉道:「天下那有這種怪事。」
程吟川道:「天下萬物,無奇不有,不信也要使人家相信。」
夢天岳道:「好!我想見她,這次紫禁城之行,就是要來會會她的。」
程吟川道:「這樣太好了!說不定攝魄魔女今夜三更就會到你房中。」
夢天岳雙目神光閃動,說道:「今夜三更,她果真會來嗎?」
程吟川笑道:「只要閣下想她,她就會心靈感應而到。」
夢天岳道:「那麼在下告辭了。」
說著,夢天岳抱拳為禮,轉身走出這座小院。
夢天岳對於雲州大儒俠程吟川,突有一種奇異感覺,他覺得程吟川說話間,目光閃爍不定,似乎蘊藏著異心。本來夢天岳想探聽一下霸王弓何不堪大師兄等人行蹤,此時,不禁暗暗擱置了下來,因他知道江湖武林中,波詭尖譎,人心常變,三年多來,程吟川會不會真的變了,變成一位包藏噁心的人。
夢天岳一面走,一面想著,突然迎面傳來一聲嬌叫道:「稟告夢會主!」
抬頭一瞧!只見火雲雁於芳芳,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
夢天岳問道:「芳芳,什麼事?」
火雲雁於芳芳,道:「武嘯紅和鄭元和,被窮漢幫中人捉去了。」
夢天岳心頭一震,問道:「他們怎麼被捉的?」
於芳芳道:「鄭元和在第九十九座大院中探查敵情,發現院落中住了很多人,於是聯絡了武嘯紅進入查看,沒想到九十九座大院是住著窮漢幫中人,他們發現了武嘯紅和鄭元和,認為是敵人,於是捉拿了他們兩人。」
夢天岳眉頭一皺,問道:「有沒動上手?」
於芳芳道:「武嘯紅和鄭元和傷了七位窮漢幫中人,最後敗在一個年輕高手劍下。」
夢天岳輕歎了一聲,道:「窮漢幫目前氣焰高漲,橫霸江湖武林,武嘯紅和鄭元和傷了他們七位弟子,麻煩可就大了!」
火雲雁於芳芳,嬌聲說道:「會主日理萬機,咱們現在替會主尋找上這個麻煩,真是太不應該,但是,剛才窮漢幫的人,蠻橫無理……」
夢天岳低聲說道:「咱們去要人。」
火雲雁於芳芳聞言心中暗喜,但她表面上不露喜色,幽幽歎道:「會主乃是一會之主,豈可隨便去會他們。」
夢天岳道:「重陽會揚起武林,遲早都要跟窮漢幫的人敵立,廢話少說,咱們快去要人,否則武嘯紅和鄭元和要受皮肉之苦。」
火雲雁於芳芳不再說話,帶著夢天岳快步向第九十九座大院走去。
第九十九座大院,是皇都酒樓客棧中,最大的一座獨立院,裡面共有七進房舍,四周圍了丈餘高牆。
夢天岳和於芳芳走到院門口,已經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喝道:「你們窮漢幫中人,簡直欺人太甚了,趙某已經向你們賠不是,你們還不放人嗎?」
夢天岳知道那是銀河雁趙雲的聲音,於是,加快腳步轉過牆角。
這時火雲雁於芳芳,已經嬌聲叫道:「重陽會,會主駕到,請窮漢幫中人迎接。」
夢天岳和於芳芳,已經停身在院中央。
只見院內廣庭中,凝立著九位衣有補釘的白灰長衫人,銀河雁趙雲就站在他們中間,已被包圍住了。
火雲雁於芳芳一叫,九位白衣長衫人一怔神,齊齊將眼光投了過來。
「重陽會」這個名字,在江湖武林是那麼陌生,所以九泣白衣長衫人看清楚了夢天岳和於芳芳後,突然齊聲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充滿蔑視、不屑之氣味。
顯然夢天岳一個殘廢獨臂的人,太使他們輕視、卑腴了。
火雲雁於芳芳,眼見九位白衣長衫人大笑,不禁柳眉倒豎,嬌叱道:「你們耳朵聾了嗎?
咱們會主大駕光臨,你們怎麼不叫這邊的執事人出來迎接?」
夢天岳突然低聲說道:「芳芳,不要動怒,咱們自己走過去就是。」
說著,夢天岳直對九位白衣長衫人那邊走去!
銀河雁趙雲看夢天岳行來,轉身過來要向他行禮,突聽前面一位白衣長衫人,大聲喝道:
「退去!」
出手一掌,對準銀河雁趙雲胸前劈去!
銀河雁趙雲側肩避開,右手翻腕,正待拔劍,突聽夢天岳叫道:「趙雲,不要魯莽。」
說著話,夢天岳抱拳拱手,向九位白灰長衫人見禮,說道:「九位窮漢幫護法兄弟請了,在下夢天岳失禮之處,請多多指教。」
九位白衣長衫人,果然都是窮漢幫刑堂的護法使者,其中一位面容白皙的矮胖老者,似是十人之隊長。
他翻滾著一雙鷹眼,注視了夢天岳幾眼,冷冷問道:「閣下是重陽會會主嗎?」
夢天岳笑道:「不才正是。」
矮胖老者又道:「飛雁四劍,都是你的屬下嗎?」
夢天岳道:「重陽會剛成立不久,就只有咱們五個人。」
矮胖老者冷澀澀說道:「閣下乃是一會之主,怎麼命令屬下專做偷雞摸狗的勾當,擅闖院落,偷觀人家秘密。」
夢天岳臉上滿是笑容,說道:「咱們不知此院,是貴幫包租了下來,否則絕不敢冒犯。」
夢天岳說這些話,已經給了窮漢幫無上的尊嚴。
但是,矮胖老者卻是得寸進尺,冷笑道:「凡是犯了窮漠幫幫規者,一切聽從敝幫中人審訊、處置,閣下雖是一會之主,咱們也不賣這個人情,我勸閣下趕快回去。」
夢天岳突然臉色一沉,問道:「貴幫在紫禁城執事的人是誰?」
矮胖老者冷笑道:「窮漢幫刑堂護法,就有權獨當一面,說一句話就算一句,閣下趕快回去就是。」
夢天岳突然虎目閃動煞光,沉聲問道:「貴幫在紫禁城的執事人是誰?如不趕快出來答話,在下只有冒犯了。」
夢天岳說話聲,是用內功,一字一句發出,聲如雷霆,遠震蒼空,直聽得場中眾人氣血波湧,很是不舒服。
九位白衣長衫人,乃是刑堂的護法,武功不弱,他們聽了夢天岳這番運用獅子吼聲說話的語音,心頭大駭,知道這人武功很高。
矮胖老者冷冷一笑,道:「閣下獅子吼嚇不了人,咱們堂上,乃是玉面閻羅屠小虎,昔年的幫主左右雙少。」
玉面閻羅屠小虎之名一出,夢天岳怔了一怔,暗道:「是他,屠小虎沒有死,噢!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屠小虎中了七教主黛君的素女殘陽掌,竟然還能活著,這真是奇跡……如此看來,窮漢幫龍頭幫主真是一位奇人異士啦……」
矮胖老者見夢天岳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以為驚駭於玉面閻羅屠小虎之名,不禁得意揚揚的說道:「怎麼樣?閣下如聽過屠小虎之名,趕快搖著尾巴走開吧!」
夢天岳突然冷冷一笑,道:「趙雲,你就教訓教訓那位狂夫,不過,只可傷他,不可取他性命。」
銀河雁趙雲早已經滿肚子怨氣,無從發洩,聞言右腕翻動,「錚!」的一聲,拔出長劍,手腕抖動間,一點寒星,疾刺向矮胖老者胸腹間。
矮胖老者似乎沒有想到趙雲的劍,這麼迅快,驚駭中,他旋身向左移開三尺多遠。
那知銀河雁早已經決定第二招傷敵,所以準備施出了夢天岳傳授的蛇陣圖第三式,「蛇舌疾吐」。
一聲清朗大喝,道:「中劍!」
銀河雁趙雲身形一弓,右手長劍已經由下面奇詭絕倫的反刺了出去。
一聲悶哼,矮胖老者果然左肩中劍,鮮血如泉灑出,瞬間染紅了白衣長衫。
另外八位白衣長衫人,見隊長一一招之間敗陣,心頭又驚又怒,一聲吶喝,八個人齊齊撲了過去!
驀地,一聲清脆喝聲,叫道:「八護法退下!」
只見大廳門口台階上,已經站定一位虎臂熊腰,朱唇朗目,英挺瀟灑的白衣少年,他腰下懸掛著一柄竹鞘長劍。
夢天岳一眼認出了台階上的少年,就是玉面閻羅屠小虎,他的面貌沒有什麼改變,人卻顯得比較沉著、冷靜、嚴肅。
玉面閻羅屠小虎,星目如電投注在夢天岳身上,由頭到腳打量了三遍後,才冷冷一笑,說道:「真是想不到啊!原來殘缺書生,就是重陽會的會主。」
窮漢幫的九位護法,聽到殘缺書生四個字,個個臉上變色,原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重陽會會主,是最近江湖武林,風頭最健的殘缺書生。
矮胖老者暗暗叫了一聲:「僥倖」好在殘缺書生沒有動手,否則自己早已赴黃泉報到了。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重陽會,早在三日前,剛剛成立,名聲和勢力,跟貴幫一比較,真有如皓月比較螢火蟲。」
玉面閭羅屠小虎,面色凝重,說道:「重陽會由殘缺書生領導,指日可望壯大。」
夢天岳笑道:「多謝多謝啦!」
玉面閻羅屠小虎,深深皺著眉說道:「閣下親自前來要人,屠小虎本來應該很快交還,但是,殘缺書生之名,最近有如日正當中,任何一位武林中人見了你,免不了都會向你挑戰,所以,在下就借此地領教閣下幾招。」
夢天岳朗聲說道:「屠少俠血氣方剛,比武約鬥,那是免不了的一件事,不過,此時此地,比武似乎太過冒昧了,所以在下想擇時擇地拜領教益。」
玉面閻羅屠小虎,沉吟了一會,突然對九位白衣長衫人說道:「你們去將翻天雁和書香雁放了。」
夢天岳拱手抱拳,說道:「屠堂主賣這個人情,夢某會深深銘刻於心。」
玉面閻羅屠小虎,冷冷說道:「明日中午,咱們在北門皇陵相見。」
夢天岳道:「只好如此了!」
語音剛落,翻天雁武嘯紅和書香雁鄭元和,已經走出了大廳,他們除了衣衫沾了幾滴血跡之外,一切完好如初。
兩人很快的對夢天岳行禮相見。
夢天岳沉聲道:「咱們走吧!」
他首先一個人走出院門,回到第三十六座小院,飛雁四劍一語不發,尾隨進入小廳坐定。
夢天岳抬頭望了四人一眼,緩緩說道:「紫禁城似乎已經聚集了天下各門各派武林高手,據我所知,目前武林二大幫派,血劍門和窮漢幫中人,都已經先後亮了相。咱們重陽會剛剛成立,人手就只有咱們五個人,為著不形成眾矢之的,只得稍為斂藏起鋒芒,否則寡不敵眾,重陽會將要胎死腹中。」
夢天岳這番話,說得飛雁四劍都低下頭去,齊齊說道:「咱們四人太對不起會主了,這次闖了禍。」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你們沒有闖禍,何罪有之,我說這番話,不過是要提醒你們警覺一點而已。」
飛雁四劍對於夢天岳這種磊落胸懷,感到無比敬佩,他們心中深深的欽佩會主偉大人格。
火雲雁於芳芳,突然說道:「稟告會主,我在第一百零八座院中,發現了不少女流之輩,正要深入調查,江二哥那邊就發生了搏鬥,所以沒有探查清楚。」
夢天岳心頭一動,說道:「芳芳和我過去看看,趙雲等三人到紫禁城打探一下。」
說完,五入分成兩路,又各自行動。
火雲雁於芳芳和夢天岳,緩步直向客棧最後一座大院走去!
第一百零八座大院,是座落於客棧之西,最後一座院子,整座大院,周圍有矮牆,西面矮牆之外,卻是客棧的一丈五六高牆,再後面三丈遠近,則是三丈多高的西面城牆了。
所以說,這座院子,是最僻靜的一座院子。
夢天岳和於芳芳,慢慢走到院牆外面,抬眼望去,牆內四進院房,門窗緊閉,寂如沒人住。
火雲雁於芳芳,嬌聲說道:「奇啦!剛才這座大院,出現了不少婦女,怎麼一下子寂如死城呢?」
夢天岳道:「他們就在裡面監視外邊動靜,這樣采察,也查不出什麼動靜來,咱們四周走一會就靠啦!」
語音剛落,大院廳門,「依呀!」一聲,開了一扇,由裡面閃出一個年輕少女,步子矯健,很快走到夢天岳面前,嫣然一笑,道:「咱們主人恭請大駕入內奉茶。」
火雲雁於芳芳,柳眉一皺,問道:「你們主人是誰?不會認錯人嗎?」
青衣妙齡少女,嬌聲笑道:「不會錯,在紫禁城中的江湖武林高手,就只有一位獨臂的人。」
這位少女答話,並沒有說出主人的名字。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姑娘請帶路吧!」
於芳芳低聲說道:「要進去嗎?」
夢天岳道:「盛情難卻。」
於芳芳道:「他們這種請人法,有點不懷好意。」
夢天岳望了於芳芳一眼,道:「來則安之。」
火雲雁於芳芳會心的嫣然一笑,暗忖道:「會主武功這麼高,我替他擔什麼心呢?……
不入虎穴焉能得虎子,咱們倒要看看院中住有什麼人物?……」
這時前面引路的青衣妙齡少女,已經很快的走進開了一扇的廳門。
夢天岳和於芳芳,隨後走了進去,眼睛一亮。
原來廳中在大白天,燈火輝煌,點上了七八支大臘燭,照耀了廳中每一個角落的東西人物。
只見四丈長三丈寬的大廳南北兩邊牆壁下,排列著十八位身著紅衣,面罩紅巾,手持陰森森血紅短劍的女子。
這時,後面傳來一陣沙沙腳步聲,又有九位紅衣蒙面女,手持血紅短劍,由外面走了進來。「碰」的一聲,將廳門緊閉起來,這九位紅衣蒙面女就排成一行,堵住了廳門出路。
火雲雁於芳芳看了這情形,已知對方不懷好意,但她目睹夢天岳神情自然,也只得鎮靜下心情,以待變化。
青衣妙齡少女,指著廳中央一張長方桌子、椅子,說道:「請兩位先入坐,主人等一會就出來。」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今日在下能夠會見血劍門主,也不虛此行了。」
說著,他和於芳芳在東西角二張位置坐了下來。
屁股剛剛落坐,廳內西面走廊中,又傳來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當先一個人,仍然是一位蒙面的紅衣女子。
這個女人,手中沒有持短劍,但香肩上卻背著一柄長劍,秀髮披肩,體態苗條,纖細動人,看年紀,似乎不超過二十四歲。
隨著她後面,不是女人,而是三個身材不一的紅衣長袍,紅巾蒙面,走路間,背脊硬挺,如同殭屍般的怪人。
這三位紅衣長袍人,手無寸鐵,但其外麥的恐怖、陰森之氣氛,卻遠勝過持劍的紅衣蒙面女。
那位背劍的紅衣蒙面女走到主人位置,一聲不響落了座,三位紅衣長炮人則站在她背後,一字排開。
夢天岳心中疾速的忖道:「面前這個女人,就是血劍門門主嗎?」
一念末完,突聽背劍蒙面女,冷冷說道:「將屍首抬出來。」
語聲一落,廳後出現了四位紅衣蒙面女郎,纖細的玉手,抬著一塊長方形木板,木板上面,鮮血淋漓,臥著一個紅衣女子。
她胸間貫穿一截斷劍,兩臀間下陰處,血污狼藉。
夢天岳暗叫一聲:「是她!」
這位死者,乃是在第七座小院,被雲州大儒俠程吟川搏殺的那位紅衣蒙面女,她的屍體,怎麼這樣快被抬了來呢?
程吟川呢?會不會發生了不測?………
如同閃電的思潮,由夢天岳腦海中閃起——
這時四位紅衣蒙面女郎,將屍首抬到廳中央放了下來,退到一旁。
背劍的紅衣少女,此時那雙露出巾外的眼睛,閃動著一縷冷寒精光,逼視在夢天岳臉上,冷冷說道:「血劍門,今日死了一位得力高手,她之慘死,血劍門弟子都要替她報仇雪恨,想不到死者靈魂有知,兇手竟然很快的來啦!」
夢天岳聞言臉色微變,問道:「門主是說我殺了她嗎?」
背劍紅衣女,冷冷說道:「我不是血劍門門主,只不過是第二位副門主,死者乃是第九位副門主。」
夢天岳啊了一聲,道:「那麼血劍門主呢?」
背劍紅衣蒙面女,道:「血劍門,門主之位,現在還空著,門內之事務,全由第一位副門主掌理,我是第二位副門主,可以說是當今血劍門的第二號頭子,你雖是重陽會的會主,又是近三個月來聞名天下的殘缺書生,但見了我,身份並不比我高多少。」
夢天岳問道:「血劍門,門主之位,為什麼空著呢?」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冷泠答道:「血劍門,行走江湖武林,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血劍門,門主之位為什麼空著,就是創立血劍門的人,現在卻是行蹤不明,所以這個位置,至今還是空置下來,話已經講清楚了、你殘缺書生是明瞭是非的人,殺人償命,你準備受死吧!」
火雲雁於芳芳,突然怒叱道:「你說得很自然,重陽會難道是這麼好惹了嗎?」
夢天岳微微一笑,問道:「第二副門主,是不是親眼看到夢某傷害了貴門的第九位副門主?」
血劍門第二位副門主被他一問,似乎呆愕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沒有看到,但是程吟川沒有能力殺了她。」
夢天岳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忖道:「如果說了那第九位副門主是程吟川殺的,那麼血劍門中人,尋找程吟川報仇,程吟川怎麼能夠敵得住血劍門這麼多高手呢?如我認了,那麼他們又怎麼會放過我……」
夢天岳此時心中猶豫難決,默默不語。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又說道:「第九位副門主,是奉命調查一件武林機密,她也許發現了這件機密後,而敵人辣手殺了她。
首先敵人是施下三流的『勾陰腿』……然後以斷劍刺進她心臟而致命,單看這種招式,兇手簡直是位凶狠無比的偽君子。」
夢天岳突然虎目暴出奇光,問道:「我要殺害貴門第九位副門主,需要施展那招『勾陰腿』嗎?」
血劍門第二位副門主,緩緩說道:「既然不是你,那麼兇手是誰?」
夢天岳這一下呆了,停了一會,反問道:「不知二副門主在那裡取回屍體?」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道:「在第七進小院,程吟川命人來報信的。」
夢天岳又問道:「雲州大儒俠程吟川,說什麼人是兇手?」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淡淡說道:「是你,殘缺書生。」
夢天岳鎮靜的微微一笑,問道:「二副門主相信程吟川的話嗎?」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冷冷說道:「有些不相信。」
火雲雁於芳芳,很快的接下說道:「既然不相信,為什麼硬指咱們會主是兇手?」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冷澀澀的說道:「我並沒有說全部不相信。」夢天岳道:以「我坦白告訴你,貴門第九位副門主慘死之時,夢某曾經在場,但我絕不是殺害她的兇手,信不信由你。」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冷冷道:「你怎麼不說出兇手是誰?」
夢天岳淒涼的歎息一聲,道:「我只要你相信我不是兇手。」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冷森森的說道:「你不說出兇手是誰?那麼就是殺害第九位副門主的兇手,今日只有將命留下來。」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貴門要留下我,可能要付出很高的代價。」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所以我沒有下令動手。」
夢天岳微笑道:「你不下令動手,是為了要知道第九位副門主采查到什麼武林機密。」
這番話,聽得第二位副門主芳心大驚,點頭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確想知道這個機密。」
夢天岳歎道:「可惜,我也不知道這個機密,除非你說出命令第九位副門主去調查什麼事情,我可能會猜測出來。」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沉吟一會,說道:「我命第九位副門主調查門主的行蹤。」
夢天岳眉頭一皺,問道:「她是在尋找血劍門,門主的行蹤?」
第二副門主點頭說道:「不錯,咱們血劍門不能沒有門主,早在三年前,時時刻刻都在追尋門主的下落,至今行蹤不明,所以,我今日這麼客氣的對待你,不過是希望你能將事情的真象說出來,讓咱們能夠知道第九位副門主發現了什麼機密,因而尋到咱們血劍門的門主。」
夢天岳這時心中暗暗忖道:「……如此看來,程吟川是知道血劍門門主之行蹤了,否則第九位副門主為什麼找他問話呢?……」
夢天岳突然問道:「貴門門主叫什麼名字,能否說出來,讓我想想看,是不是認識他。」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冷冷道:「在沒有尋到門主下落之前,永遠也不吐出門主的名號。」
夢天岳歎道:「這樣看來,我也無能為力幫助貴門了。」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沉聲說道:「你殘缺書生的武功,雖然絕高無比,但血劍門眾高手環環圍住你,你插翼也是難飛出這座院落,我勸你三思而行。」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我覺得姑娘的語音,很是熟悉,似乎是在那裹聽過,你能不能將那條蒙面紅巾揭開來,讓我一見蘆山真面目。」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芳心一動,嬌聲說道:「你的聲音輿體形,也像在那裹見過,卻是無法想起來。」
夢天岳沉聲說道:「不錯,也許姑娘三年前見過我,我也見過你,只是現在大家都斂藏起了昔日的容貌,所以至今見面不相識,也想不起對方是誰來。」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冷冷道:「廢話少說,你今天是要死,還是要活?」
夢天岳淡淡答道:「當然我要活下去。」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道:「要活,你就說出殺害第九副門主的兇手是誰?」
夢天岳冷笑說道:「可以,不過你要讓我看看你的面貌。」
第二副門主冷哼一聲,道:「我從來不和人交換條件。」
夢天岳突然站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只好告辭了。」
火雲雁於芳芳也站了起來,夢天岳轉身直對廳門走去。
突聽第二副門主,叱聲喝道:「站住!」
夢天岳緩緩轉身過來,忽然一眼看見第二副門主右手已經拔出背後那柄長劍。
這柄劍,色呈紅色,似乎較任何一柄血劍鮮艷奪目,那像似一柄剛殺了人,沾滿鮮血的長劍。
第二副門主右手將劍指向空中,奇詭至極,她背後三位紅衣長袍人,六隻陰森森、冷酷酷的駭人眼睛,卻僵硬的注視著那柄血劍。
那似乎第二副門主的長劍,若是平心一指,那麼三個人就會瘋狂的聽受指揮一般。
第二副門主冷冷一笑,道:「血劍門能夠威震天下武林,就是擁有五位超絕的劊子手,當我手中這柄血劍一指,那麼,紅衣屠士就會瘋狂的殺了你。
紅衣屠士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你殘缺書生武功再高,也殺不了他,因為他們有千萬條命根子,死去一次,又很快的活轉過來。」
夢天岳聽了這番話,半信半疑,問道:「那是真的嗎?」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淡淡道:「不虛言。」
火雲雁於芳芳,驀地撤下了長劍,蓄勢戒備,護守在夢天岳面前。
夢天岳緩緩說道:「我不想跟血劍門結仇,更不願嘗試紅衣屠士的威力,但是,二副門主如果節節逼人,那只好採取自衛傷人了。」
說過話,夢天岳倒退著身子,一步一步往後退去,火雲雁於芳芳就在他的左前方,也不敢大意的倒退著!
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劍鋒上指的血劍,漸漸地下落……。
三位紅衣長袍人的眼睛,隨著下落的血劍移動………。
突然,第二副門主,鬼瞅似的叫道:「莫剛,去殺了他們。」
語音一落,她的血劍,恰好指著夢天岳。
一聲如同鬼啾叫聲響起——
居中一位紅衣長袍人,整個身軀騰空飛起,像似會飛一般,疾速向夢天岳和於芳芳飛撲而到。
駭人聽聞的,紅衣長袍人果然不像是人,他之撲姿,簡直是在飛。
火雲雁於芳芳,嬌叱一聲,長劍搖起萬點寒星,猛向紅衣長袍人劈了過去!
紅衣長袍人突然右臂一掄,竟向銳利劍鋒碰去!
「錚」的一聲,於芳芳右腕一陣刺痛,手中長劍被對方手臂震了開去。
這簡直是令人心寒膽顫的,紅衣長袍人的手臂,竟然刀劍不入。
紅衣長袍人一臂震開長劍後,右掌順勢直對於芳芳抓去。
於芳芳嬌軀一擰,陡然轉了一個身,長劍再度刺出。
「錚」的又是一響,於芳芳手中的長劍刺中了他的小腹,但是,精鋼打造的長劍,卻是折斷為二。
紅衣屠士的全身,竟是刀槍不入,這一下,於芳芳呆愕住了,她忘了紅衣長炮人右手已經抓向自己咽喉三寸。
夢天岳大喝一聲,左臂如電,攔腰抱起於芳芳,躍出七八尺,避過了紅衣長袍人這一抓。
紅衣長袍人一抓落空,怪叫一聲,直往夢天岳撲來。
夢天岳知道對方會這一撲,左臂早已將於芳芳放落地上,怒喝一聲,一道排山倒海的狂風,已經隨著掌式劈出。
「轟」的一聲,如同雷鳴般爆響!
紅衣長袍人胸部實實中了一掌、這一掌力道,使他退後了三四步!
夢天岳看了這情形,眉頭已經深深皺了起來,自己這一掌,力道何只千斤,任何武林高手,也無法硬接下來,但對方卻硬挺著胸膛接下了。
紅衣長袍人似乎也被夢天岳這一掌,打得凶焰大減,低聲怪鳴幾聲,並沒再向夢天岳做第二次攻擊。
夢天岳這時候左手已經搭握在腰間木劍柄上,顯然紅衣長袍人再次撲來,他就要用劍招攻擊。
夢天岳自從重現江湖武林以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接得住他一招劍術,所以他腰間劍出,必要使人倒地。
他腰間的劍,雖然是木劍,但是,夢天岳驚人的內力,貫透劍上,簡直比一柄寶劍更鋒利。
夢天岳突然沉聲說道:「芳芳,你肩上還有另外一柄劍,趕快拔出來,萬一木劍發揮不了威力,再借你的鋼劍使用。」
於芳芳聞言,左手很快又拔出肩後另一柄劍。
這時紅衣長袍人,怪叫一聲,疾如飄風,撲欺而到。
一聲大喝,夢天岳的木劍,已經出鞘。
「嗤」的一聲,以及一聲鬼嗥厲叫!
夢天岳左臂木劍,已經貫穿紅衣長袍人腹中三寸,夢天岳右腿迅快飛起,將對方軀體,踢飛丈外。
紅衣長袍人死啦!但他的傷口,卻沒有流出血液。
第二副門主眸中露出了奇異之光,說道:「好銳利的劍招,竟然能夠刺進紅衣屠士軀體,但你不要得意,莫剛等下又會轉醒過來,他只不過假死昏迷而已。」
夢天岳臉色凝重,叫道:「芳芳,將劍給我。」
原來夢天岳木劍刺出,已經迅快回鞘,這時獨臂很快接過於芳芳那柄鋼劍,然後高聲道:
「二副門主,你是聰明人,我的木劍已經能夠貫穿紅衣屠士的軀體,現在鋼劍在手,夢某自信能夠支解他的軀體,我不相信一個被分解成七八塊軀體的鬼魂,會再次復活過來。」
這番話、聽得第二副門主,心中大驚,不錯,夢天岳若是運劍將紅衣屠士,斬成一塊一塊,那麼紅衣屠士,就再也不能復活啦!
夢天岳冷冷一笑,又接著說道:「血劍門訓練出五位紅衣屠土怪魔,大概費了很多心血,如果二副門主想要將多年心血,一日間付之東流,那麼我只好毀去了他們……。
其實,夢某跟貴門,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怨,我也不必毀去你們的劊子手,二副門主最好不要再下令追擊啦!」
說完話,夢天岳低聲對於芳芳說道:「咱們退出!」
驀地!擋在門口的九位紅衣蒙面女,手持血劍,漸漸迎了過來。
突然聽到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嬌聲喝道:「退去,讓他們退出吧!」
九位紅衣蒙面女郎,聞聲,齊向左右散開。
夢天岳朗聲說道:「謝謝二副門主,咱們後會有期。」
說著,他打開廳門,迅速和於芳芳退丁出去。
火雲雁於芳芳,抬頭看見熊熊烈日,不禁歎聲自語道:「那是惡夢嗎?」
夢天岳將手中鋼劍還給她,說道:「是活生生的事實,不是夢境。」
火雲雁於芳芳,心有餘悸的說道:「簡直是地獄中的惡鬼,真嚇死人啦!」
夢天岳輕歎了一聲,道:「不是親眼目睹這場事實怪事,我也不相信這件事。」
於芳芳突然天真的問道:「會主能夠毀去那五個鬼魂化身的人,為什麼不除去他們呢?」
夢天岳歎道:「剛才我並沒有把握運用鋼劍,能夠分解他們軀體,第二副門主是被我嚇住的。」
於芳芳眨眨眼睛,問道:「會主的木劍已經能夠刺進妖魔體內,換了一柄鋼劍,怎麼不能分解他們軀體呢?」
夢天岳搖頭說道:「運劍直刺的力量較大,尤其是一位絕頂高手,施用木劍和真劍的威力,並沒有什麼差異,除非手中是柄干將,莫邪之流,吹毛斷髮,斬金切玉一口寶劍。」
於芳芳吃驚的說道:「日後血劍門放出了那五位妖魔屠士,豈非造成武林大禍。」
夢天岳道:「目前我正在尋思對付之道,蒼天之幸,讓咱們知道了血劍門這個秘密,或著,後果更是嚴重。」
說著!說著!夢天岳和於芳芳很快回到第三十六座小院。
口口口口
長夜淒淒,更深人靜時。
第三十六座小院子書房中,仍然燈光明亮。
夢天岳坐在書房桌上,獨自凝神思索著………。
突然外面響起一聲輕微音響。
就是風吹草葉之聲,也不會逃脫過夢天岳一雙耳朵。
「什麼人?」
夢天岳出聲喝著,眼睛很快向窗外看去!
倏地,他看到院中凝立著一條絕麗的人影。
夢天岳如同遭受電擊一般,暗自叫道:「攝魄魔女,她果然來了!」
窗外的儷影,一動也不動,但一雙明如秋月的眸子,卻發出明亮的寒芒,注視著窗內的夢天岳。
夢天岳低聲說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門沒有關著啊!」
那知語音剛落,一縷格格嬌笑響起,外面的儷影,突然消失不見了。
夢天岳大驚,人由窗口飛了出去,又翻上了屋脊。
猛見星月光下,一條儷影遠在十數丈外的屋脊上幌動。
夢天岳展開輕功,急追而去。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逃去…」這是夢天岳心中決定的,因他還沒看清攝魄魔女的面容,還不知攝魄魔女,是不是黛君。
夢天岳追得如同流星趕月……。
前面儷影跑得如同流雲飛煙……。
瞬間,雙方已飛出了城外,夢天岳仍然沒有將距離拉近,也沒有拉遠。
他太吃驚了,她的輕功這麼快,可是自己絕對不能追失啊!好不容易她來了!
她這次不敢見我,那麼永遠也不敢見我了……。
夢天岳腦海中如電也似的疾轉著,腳下加速了,簡直是飛一般,腳尖不沾地面,一瀉就是七八丈。
終於,他和她的距離拉近了!
七丈,只剩下七丈之遠。
但是,前面突然現出一座莊院閣樓。
前面的儷影,疾速飛進了黑漆漆的重重院落中,一下間,消失去了芳蹤。
夢天岳撲進了莊院圍牆,人影冥冥,整座院落,死一般的寂靜,簡直像似一座死城。
當然攝魄魔女的儷影消失了,似乎被夜色吞沒得無影無蹤。
夢天岳腳下踏著尺深的枯葉,發覺這是一所荒廢已久的莊院。
「攝魄魔女一定潛隱在這裡……一定在莊院中……。」
夢天岳沒有死心的慢慢向重重院落搜索過去。
「……為什麼攝魄魔女不敢見我呢?……當然她是認出了我……那麼她真是七教主黛君了……。」
想到黛君,夢天岳眼簾中泛起三年前,洛陽翠雲峰山腳下,絕塵神醫尹千草莊院前那離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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