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英雄落淚 文 / 蕭瑟
古羅和尚一字一句念誦著,『達摩神功罡氣』經文,一篇又一篇反覆的解釋,誦念。……
夢天岳全神貫注,使耳細聽,一面默記,一面加以領悟。
兩人的心神,已經全部貫注在達摩神功的研悟上,完全忘記了任何身外一切事情。
時光的消逝,如梭如矢——
午時過去……艷陽西移……
閣樓上的古羅和尚和夢天岳,仍然繼續在參研著達摩神功,不過這時是改由夢天岳誦念出第四段功經文,然後雙方加以討論、研究。
霸王弓何不堪等眾群俠,在這段時間裡,不敢絲毫怠慢,鬆懈的擔任護法,他們將東面閣樓四周圍角落,守護得嚴密至極。
落日黃昏已至,閣樓上的古羅和尚和夢天岳,仍然繼續著……
就在這時候,盟主之府的前院,突傳來一陣告警的長短鼓聲!
霸王弓何不堪,以及眾群俠瞼色驟變——
何不堪很快的下命令,道:「有強敵侵犯盟主之府,眾人仍然嚴守此地,游師弟、胡師妹前去探詢敵情,遣一人回來通報。」
斷腸紅游恨水和胡倩玉,領命很快的向前院疾奔過去!
何不堪再對程吟川說道:「程兄,請入閣樓,守護在樓梯口,元果大師和洪通南兄陣守大門周圍,黃鶴道長與郁觀主和我三人,分別進守別院三條通道。」
霸王弓何不堪不愧是一代武林領袖,發號施令,反應機變極快,群俠聞令後,即速各就崗位
一時間,風聲鶴唳、恐怖、緊張。
前院這時已傳出兵刃聲,呼叱聲,以及一縷如同鬼哭,狼嗥的厲笑——
霸王弓何不堪聽到厲笑聲,臉色大變,原來由敵人笑聲音波之刺耳,何不堪已知敵人功力出奇的絕高。
驀地,別院牆外急急奔來胡倩玉。
何不堪直迎了過去,問道:「師妹,來的強敵是何人?」
胡倩玉嬌容發白,急道:「敵人功力奇高,在剎那間,連傷府內衛土二十餘人……二師兄已經迎戰過去,似乎難以敵擋。」
何不堪道:「是一個敵人嗎?」
胡倩玉道:「就只一人,身材奇瘦高大,狀似活殭屍。」
何不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敵人膽敢侵犯盟主之府,絕對身負蓋世絕技,府內衛士絕難擋敵,為免陡增傷亡,速速傳令,讓敵人侵入,游師弟也退守到別院來。」
胡倩玉剛剛領命前去,突然傳來一陣刺耳厲笑,已空疾速而到——
一條快逾閃電的人影,已經由前院屋脊上,疾奔而至。霸王弓何不堪大驚,一聲大喝,道:「來者何人,請報上名來。」
喝聲中,二道剛猛無儔的掌風,已經劈了出去。來人武功奇高,如箭射到的身子臨空一翻,竟然避過二道掌風襲擊,落在丈外,長臂一揮,遙擊過來一道陰寒冷風。接看,來人搖肩向左射出。霸王弓何不堪乃是一代武林盟主,見識淵博,他看到敵人掌風陰寒,已知是極端陰毒的功夫,不敢迎接的退了出去。
何不堪這一退的位置,恰好迎向敵人左縱而到的方向。
來人似乎沒想到自己這麼迅快的身手,竟被敵人攔住了。一拐之下,他站定了身子,不再出手攻擊。
霸王弓何不堪也看清了來人面容,落日餘暉,映照之下!
只見敵人雙目深陷,如同兩盞洞穴綠燈,長髮披肩,不男不女,身材瘦長,骨露硬挺,如同竹竿,插地而立,更是特出的是那兩隻手臂,長垂過膝,只差半尺及地,遠遠看去,像似另外兩雙腿。
這時怪人瞪著綠眼望了何不堪,裂著嘴怪笑,道:「你大概是盟主之府的新盟主吧!」
霸王弓何不堪,臉容肅穆,說道:「在下何不堪,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怪人嘿嘿!二聲陰笑,道:「本座無我真教第六教主也!」
驀地此時,盟主之府的八方鼓聲又響!,
何不堪臉色大變,問道:「無我真教今日來了多少人?」第六教主陰側側的說道:「消滅武林盟主之府,何消勞動多少人力,無我真教第六教主和第九教主足夠了。」
霸王弓何不堪眉頭一皺,沉聲說道:「就只兩人嗎?」
原來這時武林盟主之府的四周圍喊殺震天,似乎有四個地方發生了戰鬥。
第六教主笑道:「還有三位第一總教主身邊的無敵衛士。」
何不堪道:「這樣說來,真教總共來了五個人是吧!」
第六教主道:「沒錯。」
何不堪道:「單憑貴教五個人,就想毀滅武林盟主之府,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第六教主冷聲笑道:「不信就試試看!」
驀在此時,前面又急急奔來胡倩玉,嬌喘吁吁的說道:「稟告大師兄,二師兄已經被他所傷,東西南北四個角落叉侵進強敵,府內衛士死傷慘重.……」
霸王弓何不堪臉色凝重,沉聲說道:「快傳令眾衛士退到別院過來,不要攔阻敵人。」
何不堪這一措施,非常正確,要知盟主之府的群英主力,這時正為夢天岳護法,無法移動寸步,所以只有讓敵人攻至別院,然後以群俠之力在此截住強敵。這樣一來,免於中了敵人調虎離山之計。
第六教主狂聲一笑,道:「女娃兒,不要走!」
喝聲中,他左臂一揚,劈出一道銳利勁風,擊向三丈開外的胡倩玉。
何不堪萬沒想到敵人會突襲胡倩玉,忙喝道:「師妹,不可接掌!」
說時遲,那時快,一聲嬌呼響起,胡倩玉的身軀被那道掌風,震得彈出七八尺,摔跌地面上。
霸王弓何不堪一擊雷霆般的怒喝,道:「匹夫,竟敢逞兇!」
他猛撲而到,右拳五指一圈,猛彈,五縷勁風,直襲對方上身要害。
何不堪這一怒出手,施展出了師門絕技,「鐵掌神指」五縷指風,快速絕倫,穿金摧石,剛猛至極。
第六教主知道對方這一招厲害,陰笑一聲,雙掌猛往後連續交叉拍出,腳下更是如電般的旋了開去,遠遠避過了何不堪一招鐵掌神指絕學。
何不堪招式落空,正待欺進搶攻,驀聽身後傳來武當黃鶴道長的聲音,叫道:「何盟主快去,察看令師妹傷勢,敵人讓貧道應付好了。」
語音中,黃鶴道長學劍由身後急走過來,劍式飄飄,幻出千點寒星,捲湧向第六教主。
黃鶴道長仍是武當派劍術高手,這時一出手,展開太極劍法,陰柔綿綿的劍浪,立刻籠罩住了敵人身形。
霸王弓何不堪深知黃鶴道長功力深厚,就是不敵對方,一時也不會敗陣,於是,急走到胡倩玉身旁。
但見胡倩玉滿容慘白,臉露痛苦之色,由地面上掙扎坐了起來。
何不堪伸手扶住她,問道:「師妹,傷得可重。」
胡倩玉嘴唇微動,「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人已昏迷了過去。
霸王弓何不堪,心痛至極,雙手抱起胡倩玉嬌軀,疾速飛走到東面閣樓裡面。
樓梯口的雲州大儒俠程吟川,急問道:「胡師妹,怎麼樣了?」
何不堪道:「程大俠,順便看護著我師妹,外面情勢嚴重……可能強敵會在此時突襲過來。……」
一語未畢,門口響起少林元果大師的暴喝,道:「施主,請止步!」
何不堪放下胡倩玉嬌軀,抬頭望去——
門口不知在何時,出現了一位肩背雙劍的黑衣長衫蒙面人,舉步直向門口走來,元果大師一閃身,擋在門口。
黑衣長衫蒙面人,不說一句話,踏步直進,猛地,欺身直撲,雙掌揮動,「呼呼呼!」
連向元果大師攻出三掌。
這三掌,式式都精妙深奧,每式都由極為怪異的角度,連綿擊出,一氣呵成,勁氣凌厲,無懈可擊。
何不堪及程吟川看得大駭,知道元果大師要糟了!
果然,元果大師無法躲避開這三掌,左一眉被拍中一掌,身軀一陣踉蹌,偏跌向左側門檻。
何不堪怒喝一聲,道:「閣下是誰?」
疾速欺到,左掌幌如雷電臻閃,化出萬千掌影,一圈一掄,疾速揮出。
這掌擊出的手法,有如綿密春潮,一招化出千百隻掌式。
一片宛如萬馬奔騰,海嘯怒潮的凌空勁氣,已然隨著掌勢驟出。
黑衣長衫蒙面人,雙眸突暴出一股駭人的眸焰,低喝一聲:「地慘天愁千隻手!」
只見他身形不退反進,直迎向掌勢,雙臂倏然一陣怪舞疾輪——
「劈劈拍拍!」幾聲手掌交擊聲音響起——
黑衣長衫蒙面人和何不堪,同時向後退了三步!
霸王弓何不堪,滿臉驚異之容,他想不到敵人會在剎那之間,一口叫出自己師門鐵掌絕招之名,而且又破了這招獨步江湖數十年的,「地慘天愁千隻手」絕學。
這個人是誰?
何不堪環眼圓睜,瞪視著對方,無奈對方臉上蒙了一層重重黑紗,掩遮住了他的盧山真面目
黑衣長髮蒙面人,突然雙手往後屑一揚,二柄精光閃閃的短劍,已經分握在他左右手。
猛地,一欺身,蒙面人一聲不響,雙劍齊刺何不堪胸前。
何不堪知道敵人功力奇高,指手投足,或是平凡無奇的招式,都足以制人死命,他見劍式平刺過來,往後疾退了二步。
那知黑衣長衫蒙面人,這一招劍式,仍是虛招,在何不堪身退之時,他雙肩一晃,竟由何不堪右邊穿了過去,直撞向樓梯口。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早已蓄勢戒備,輕喝一聲,手中那柄紙扇,灑出片片扇影,點向蒙面人上半身十數處要穴。
黑衣長衫蒙面人,猛的一個倒轉身,避開程吟川扇影招式,同時手中雙劍一騰一轉,劍勢如流星劃空,搖曳點至。
這種避招帶攻的劍式,著實詭奇至極。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一下失算,「嗤!」的一聲,左臂衣袖被敵人右劍劃破了一道口,傷及皮肉,鮮血淋漓。
霸王弓何不堪這一驚,非同小可,敵人武學這般詭奇,今日真難擊退對方了,他這時不再顧忘到自己身份,一縱身和程吟川並肩襠拒在敵人面前,準備以兩對一,聯手攻強敵。
黑衣長衫蒙面人,冷冷輕笑了一聲,道:「你們兩人如果識相的話,趕快逃命去吧!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
何不堪冷厲喝問道:「閣下是誰?為何不露面目。」
黑衣長衫蒙面人,冷冷道:「我是無我真教無敵衛士的第二號隊長。」
何不堪知道無法逼間出對方姓名來歷,當下問道:「閣下是不是今日進犯武林盟主之府的首領?」
黑衣長衫蒙面人,道:「不錯,是我。」
何不堪又問道:「閣下進犯盟主之府,意圖何在?」
黑衣長衫蒙面人,輕笑一聲,道:「為第三教主報仇。」
何不堪沉聲說道:「謀殺第三教主的人,是我,有事請吩咐下來。」
黑衣長衫蒙面人,冷笑道:「憑你何盟主一個人,還如能致第三教主於死地,哼哼!兇手共有四個人,陰謀主持人是少林古羅和尚,兇手是何盟主和程吟川,以及一位名叫高峰的人。」
何不堪聽得心頭一震,皺眉說道:「不錯,兇手是咱們三個人,你要怎麼樣?」
黑衣長衫蒙面人,道:「殺人償命,你們三個人都要抵命。」
何不堪朗聲道:「閣下請即時退出盟主之府,何某等三人明日恭候大駕教言。」
黑衣長衫蒙面人,冷冷一笑,道:「還有一事,我要親會古羅和尚一面?」
語音剛落,閣樓上突然傳下一縷清朗的語音,說道:「古羅神僧已在半刻前,返依西天極樂,閣下慢來一步啦!」
這句話,使樓梯下的三人,心頭震驚至極,何不堪和程吟川同頭望去——
只見樓梯站定著夢天岳,神情悲蹙、沮喪。
程吟川脫口問道:「高兄,古羅師伯他老人家……」
夢天長淒涼長歎一聲,道:「他老人家已然圓寂了。」
何不堪和程吟川,雖然知道古羅和尚將會傷重而亡,卻沒想到這麼快而逝,所以乍聽之下,不禁呆呆怔著。
黑衣長衫蒙面人,睜看那雙駭人的銳眸,由頭到腳看了夢天岳幾眼,冷冷說道:「你就是高峰嗎?」
夢天岳淡淡答道:「正是我。」
黑衣長衫蒙面人,自從以來,神態傲慢、狂猖、目空無人,而夢天岳的答話,顯得對待他極端蔑視。
只聽他一聲陰惻惻的寒笑,道:「聽說第三教主,就死在你的掌下,是嗎?」
夢天岳淡淡道:「無我真教的眾妖魔,將都會死在我的手下。」
這句話,聽得黑衣長衫蒙面人,哈哈一聲大笑,道:「你有沒聽到外面的慘吼、哀嗥聲音?哈哈!武林盟主之府今夜將變成一座死城,你還不知道嗎?」
這時候,外面傳來陣陣兵刃械鬥、呼喝、厲吼、哀鴻之聲,顯然別院中變成一場混亂的撕殺場面。
夢天岳突然沉聲說道:「何盟主、程大俠,快出去照顧一切,這個人讓在下應付好了。」
霸王弓何不堪早已聽到外面群俠呼喝之聲,以及陣陣慘叫聲音,不過,他怕這位敵人,武功過於絕高,程吟川無法應付,所以遲遲不敢出去,此刻聞言,當下對程吟川說道:
「程兄留下幫
助高少俠,在下出去了!」
霸王弓何不堪語畢,騰身一躍穿出大門而去!
閣樓並院中,只剩下程吟川、夢天岳和蒙面人三個人。
這時,夢天岳由梯上一步一步,慢慢移走下來,冷聲問道:「你見古羅神僧之面,有什麼事?」
黑衣長衫蒙面人,手持雙劍,氣定神閒的站立原地,說道:「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的古羅神僧。」
夢天岳道:「千真萬確的古羅神僧,一點也不會假。」
黑衣長衫蒙面人,道:「你說:古羅和尚已經死了,那麼他的屍首呢?」
夢天岳冷冷道:「神僧法體,不容武林宵小敗類褻瀆。」
黑衣長衫蒙面人,森寒一笑,道:「我不信你能擋我去路。」
語音一落,左手短劍一揮,帶起千條劍影,右劍如電平刺到夢天岳前胸.二招奇奧絕厲劍式,分由雙手同時施出,威力非同小可,夢天岳看了他劍招,眉頭輕皺,冷笑一聲,道:「退下!」
他不退反進,右手疾伸,迎向蒙面人刺來的右劍拂去,左手如電,扣那敵人左手腕脈,一閃即至,後發先到。
程吟川見蒙面人發動攻勢,本想出招聯攻,這時一見夢天岳出手招式,奇詭深奧,遠勝敵人,不禁呆了一呆。
黑衣長衫蒙面人,似乎識得厲害,猛收雙劍,「篷!」的一聲,退出六七尺,寒眸露出一股驚異之色,問道:「這是什麼武功?」
夢天岳冷冷一笑,道:「這是正宗的少林絕學,『達摩盤禪手』。閣下今日難逃噩運了。」
語聲中,夢天岳人如離弦之箭,欺身射去,雙掌揮動,呼呼呼!拍出三掌。
這三掌,端得奇奧無倫,是掌似拳,又像是擒拿手,怪誕至極。
黑衣長衫蒙面人,冷喝一聲,雙劍如靈蛇吞吐,精光迸射,以劍封掌,連續劈掃出三劍。
兩人動手之搏,速度之快,就是以程吟川的功力,也無法看清他們招式變換虛實,但見,他們移動了二個方向——
突聽黑衣長衫蒙面人,輕哼了一聲,收劍又退了四步,雙眼神色之間,露出無比驚異之情態。
這時候,夢天岳突然一眼看見左側梯旁,躺著胡倩玉不動的嬌軀,大驚之下,閃身移了過去,口中間道:「程大俠,胡小姐怎麼樣了?」
程吟川這時被他一問,方才想起胡倩玉身受重傷之事,當下答道:「小姐破敵人擊傷啦!」
胡倩玉仍是夢天岳的師妹,二人在盟主之府中,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有極為深厚的感情,這時,夢天岳見她嬌軀一動也不動,臉容蒼由,嘴角帶著血跡,不禁心頭大急,問道:「她是被誰擊傷的?」
夢天岳這時右手已經探扣著胡倩玉左腕脈門,一方面抬首怒瞪著黑衣長衫蒙面人,臉露一縷駭人殺機。
黑衣長衫蒙面人,就在這時候,口中發出一聲扣人心弘的長嘯,雙劍平伸,如電也似的由一丈開外,直對夢天岳疾射而至。
這一猝然突擊,快逾電光石火,也大出程吟川意料之外,根木無從幫手援助,他駭得大叫一聲,道:「高兄!」
只聽夢天岳悶哼一聲,左肩閃避不及,被一劍貫穿而過,鮮血如泉噴出——
但是,夢天岳在中劍的同時,右手已經迅速的拍出!
一聲問哼響起!
黑衣長衫蒙面人,右手短劍脫手飛出,疾騰而到的軀體,也往後彈震出丈外,「哇!」
的一聲,鮮血從嘴角兩邊噴了出來。
但見他雙肩一陣搖幌,突然轉頭直向門口躍出——
程吟川本想追出去,但是,不知夢夭岳傷勢如何嚴重?箭步走到夢天岳身旁,叫道:
「高兄,你傷得可重!」
只見夢天岳左肩鮮血如泉,一下子流滿地上,傷勢可不輕。
夢天岳右手落指如電,疾速點了身上幾處穴道,外流之血,即刻停止,他慘然一笑,道:
「程兄,我不要緊,那廝武功絕高,這一出去,沒人能擋?煩你看住胡小姐,我出去迎戰敵人。」
原來這時外面,連續傳來陣陣慘叫聲,顯然黑衣長衫蒙面人一出去,正展開凶殘的屠殺。
程吟川目睹夢天岳傷口嚴重,急道:「高兄已受劍傷,請快包紮傷口,在下出去迎戰好了。」
夢天岳已站起身子,朗聲說道:「血流已經停止,這傷不會要了我命……」
話未說完,他已經縱身到門口,張眼一瞧——
只見庭院之外,有著幾處戰場,地面上滿是盟主之府衛士的屍體,哀鴻遍地,不忍目睹。
原來此刻外面四處戰場,正戰得難解難分……
霸王弓何不堪迎戰著一位紅衣少女,她正是第九教主倪九瑤。
崆峒派的玄天觀主郁清風則迎戰著一位錦衣人。
少林元果大師和點蒼派的洪通南,聯手迎戰另一位錦衣人。
武當黃鶴道長則力戰著一位長髮怪人,他是無我真教的第六教主。
在這四處戰場之外,層層重重,包圍著盟主之府衛土,但是,這時候那位黑衣長衫蒙面人,卻投入眾衛士人群之中.手中一柄短劍,如入無人之地,狼嗅、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鮮血迸濺
夢天岳看得目瞪口裂,一聲悲壯,洪亮的龍吟長嘯,他身形急起,妨若巨鳥翔空,凌空飛出六七丈外,落到黑衣長衫蒙面人之前。
黑衣長衫蒙面人,突然高聲說道:「第六教主,第九教主……大家撤退!」
他高聲傳令著,身形一躍,凌空飛躍過人群頭頂,往外疾奔而去!
夢天岳大喝一聲,道:「那裡走!」
身子騰空追出——
那知就在此時,一聲悶哼傳來,正和第六教主搏鬥的武當黃鶴道長,被敵人一掌震得身軀平空彈起,直對夢天岳撞來。
夢天岳凌空的身子一翻,右臂一伸,抓看黃鶴道長的身子穩落地上。
只見黃鶴道長臉色蒼白,孱聲說道:「多謝高少俠……」
語音未完,他已經昏迷了過去!
落地,突聽霸王弓何不堪,洪聲說道:「任隨敵人退去,不要追襲。」
夢天岳很快將黃鶴道長身軀放落地上,正待追擊,抬頭一瞧——
本是鬥得難解難分的敵人,已經各自撤走,戰場已經停頓下來,夜影之下,但見敵人連續逃逸而去!
剎那間,身影俱杳,無影無蹤。
這時,看見何不堪步履踉蹌,慢慢走了過來,對著夢天岳說道:「傷亡太慘重了……傷亡太慘重了……」
霸王弓何不堪,只說了這兩句話,虎目之中,淚水潛潛而下。
誰說英雄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查點傷亡人數,七十六位盟主之府衛士遭難,二十五位受傷,連帶斷腸紅游恨水、胡倩玉、群俠等,共有一百零七位傷亡。
五個敵人在短短一個時辰裡,造成武林盟主之府一百零七人傷亡記錄,這實在是一件大驚人,大悲痛的教訓。
夢天岳面色蒼白,抬眸掠望了一下四周屍體重疊,虎目中暴出二道駭人的煞芒,沉默不語的站立原地。
崆峒派的郁清風、少林元果大師、點蒼派的洪通南三個人,也都垂頭喪氣走了過來。
大家一時間沉緬在慘痛哀傷氣氛中。
一聲蒼涼的歎息,閣樓中緩緩走來程吟川,說道:「今日若非高兄在此,擊退強敵,盟主之府,真要死傷殆盡了。」
不錯,無我真教出現的五個敵人中,尤其是那位黑衣長衫蒙面人,武功之詭高,幾乎沒人能夠敵抗,如果不是夢天岳擊退了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霸王弓何不堪,悲慟情緒已漸漸平靜下來,一眼看見夢天岳左肩血跡滿佈,傷口嚴重,急問道:「高兄弟,受傷很嚴重吧!」
程吟川在旁搶先說道:「高兄為著照顧胡小姐,遭受敵人突襲一劍,但對方也中了高兄一掌,傷勢也是不輕,吐血而逃。」
夢天岳長歎一聲,道:「那人雖然中了我一掌,內腑波動吐出血來,但卻沒遭受嚴重損傷,
唉!無我真教中之妖孽,個個武功絕高,實在出乎意料之外。」
霸王弓何不堪,朗聲向眾衛士說道:「沒有受傷的人,趕緊清理屍體,受傷的人,盡速前去療傷。」
武林盟主之府,經過這一場戰役,元氣大傷。
斷腸紅游恨水、武當派黃鶴道長兩人,經過救治後,已經無性命危險,只有胡倩玉傷勢比較嚴重,經一番救治服藥,還沒甦醒過來。
這時眾群俠,已全部集中在閣樓之下。
夢天岳正自察探著胡倩玉傷勢,輕輕把著脈門,半響之後,低聲問道:「她是傷在什麼人手下?」
霸王弓何不堪答道:「倩玉和黃鶴道長,同樣傷在第六教主掌風之下。」
夢天岳道:「胡小姐內功較淺,敵人掌勁,已經擊傷了她內腑……如果要讓她甦醒,需要一個內功高手,運用內力之勢,在『將台』穴上,緩緩除去淤血。」
「將台」穴,就是人們胸部乳下二寸,胡倩玉乃是一位黃花閨女,這下可就難住了。
霸王弓何不堪,沉聲說道:「為救在下師妹,各位可不要顧忌什麼成見。」
夢天岳道:「何盟主乃是胡小姐大師兄,最好還是何盟主動手療治。」
這番話,使何不堪難住了,道:「我不善醫療之術,深恐發生意外。」
程吟川道:「胡小姐與和游師弟配婚,如果游師弟傷勢能夠很快康復,那是最好不過啦。」
夢天岳聽到胡倩玉已和二師兄游恨水訂婚,內心中不禁一片迷惘!
要知他們師兄妹之中,只有夢天岳一個人跟胡倩玉比較接近,自幼便時常在一起遊戲,雙方默默之中,已經潛伏了一種非常微妙的情感。
雖然兩人並沒產生男女之間情愛,可是免不了有種愛之自私。
如果夢天岳不被驅逐出門牆,胡倩玉和夢天岳,當然是天生一對佳侶了。
霸王弓何不堪,搖頭說道:「游師弟,傷勢復原,至少需要三四日時間,何況他的功力也不夠火候,在下本想懇請高少依貴手療治,只是高少依左肩受傷,不知能否即時療治。」
夢天岳搖搖頭道:「在下要在明日才能運功行氣,但胡小姐之傷,如不即時療治,傷勢會起變化。」
何不堪緩緩說道:「男女授授不親,但醫生大夫卻不在此限,高少俠請抬貴手吧!」
夢天岳輕輕歎息了一聲,道:「胡小姐生命危在旦夕,不能有所延遲,何盟主趕快傳喚二個婢女幫助我吧!」
大家都知道夢天岳傳喚二位婢女的用意,何不堪點頭稱謝道:「在下先替師妹向高少俠致謝啦!」
於是,胡倩玉在幾位婢女扶抬之下,送進了一間幽雅小室床上,遣退了其餘婢女,只單剩下胡倩玉兩位貼身女婢,小菊和小香。
這兩位婢女,都是胡滄夫的女童侍婢,夢天岳當然都認識她們。
夢天岳低聲對小菊、小香說道:「你們先將小姐外衣脫去。」
小菊嬌聲道:「高相公,你的傷勢這般嚴重,不休息一會嗎?」
夢天岳道:「這點外傷,算不了什麼?」
小菊眨動著一雙明眸,看著夢天岳說道:「高相公,你根像一個人。」
夢天岳道:「像誰?」
小菊道:「小姐的四師兄。」
夢天岳內心非常震驚,想不到這小菊眼光這般銳利,他呵呵一聲輕笑,道:「不要說笑了,趕快動手吧!」
小菊突然幽幽歎息了一聲,道:「罷了!夢天岳如還活人世,游恨水可會悲傷的……」
這句話,聽得夢天岳混身打了一個寒噤,暗暗忖道:「……小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師妹還念念不忘我嗎?……」
想起自己往昔和師妹青梅竹馬一段生活……夢天岳還記得跟師妹一次結婚的遊戲,兩人並肩一同睡在一座洞裡頭……。
「相公,你在想什麼,小姐的外衣已脫了。」
夢天岳如夢驚醒,張眼一瞧——
胡倩玉美麗高聳的胸部,已經呈現在眼前,似脂似膏的雪白雙裡,就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胸衣裹住。
夢天岳很快的閉上了眼睛,說道:「你們再將她胸罩除去,然後一個人提著我右手,輕輕放在乳溝之下,『將台穴』。」
小菊道:「相公真是正人君子。」
這時夢天岳仍然輕閉著雙眼,盤膝跌坐在床緣,集中精神,靜待運功行氣。
片刻後,夢天岳問道:「好了嗎?」
小菊道:「已經好了!」
夢天岳道:「那就照我指示動手吧!」
只見小香婢女抬著夢天岳右掌,輕輕移送在胡倩玉右乳玉峰鴻溝之上,那種軟綿綿,附帶彈性的肌膚,一經接觸,使夢天岳心神震動了一下。
好在夢天岳內功深厚,趕忙凝斂心神,運功行氣,瞬間,掌心底有如一團火球,在胡倩玉乳峰下燃燒著。……
他的手掌輕輕在肌膚上推移按動,足足有刻半鍾工夫,才轉移到左邊乳峰間的「將台穴」。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胡倩玉一聲呻吟!
夢天岳吃了一驚,趕忙舉起右掌,走下床緣,低聲說道:「她即將醒來,你們快將她衣服穿上,絕對不可對她訴說脫衣療傷之事。」
說完,夢天岳閉著雙眼,根快打開室門離去!
夢天岳剛剛離去,胡倩玉已經睜開眼睛,幽幽說道:「小菊,他是高相公嗎?」
小菊和小香吃了一驚,輕啊一聲,道:「小姐醒來了嗎?」
胡倩玉躺在床上,輕點著頭,道:「他還沒離去,我就甦醒啦!唉!他的確是位君子。」
小香突然說道:「小姐,菊姐姐說他很像夢天岳。」
胡倩玉聞言芳心一動,問道:「夢天岳!是四師兄夢天岳?」
小菊白了小香一眼,說道:「小婢只是感到他有點像夢相公,好奇問問罷了!」
胡倩玉急問道:「他怎麼答說呢?」
小菊道:「沒有答覆。」
胡倩玉突然輕噢了一聲,道:「我想起來了,他剛到盟主之府的時候,我也感到他面孔好像很熟,不知在那裡見過一般,卻無法想起來,不錯,他有點像四師兄夢天岳。……」
這一線曙光,使胡倩玉芳心底處,蕩起了無窮綺思、迷惑!
且說夢天岳離開小室,來到大廳之中!眾群俠已都守候在那裡,洽商一切大事。
霸王弓何不堪,首先站起來問道:「胡師妹,已經甦醒了嗎?」
夢天岳點頭道:「淤血已除,沒有什麼大礙了。」
何不堪道:「高少俠耗損真元過鉅,請快休息吧!」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我的精神還很好,不是嗎?」
說看,只見他雙睛神光閃動,絲毫不見疲勞之象,只是臉上神色,始終蒼白枯黃,一付病容之態。
程吟川道:「高兄的內功精湛至極,實使人歎服。」
夢天岳蒼涼的說道:「在下的內功,好像在這一日之間,又精進了許多,唉!這完全是古羅神損之賜。……」說到這裡,夢天岳又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古羅神僧在圓寂的時候,曾經幫我打通了生死玄關和天地橋門,使內功程度,又進境到另一境界。
神僧造就在下之浩海深恩,實使在下畢生難忘。
唉——
眼下我有一件非常重要事情告訴你們……」
霸王弓何不堪間道:「什麼事,高少俠請說無妨。」
夢夭岳道:「第七教主還沒有死。」
這句話,如同雷嗚,震驚,每一個人心坎。
程吟川淒厲的說道:「那麼古羅師伯莫非白白犧牲了……」
夢天岳道:「古羅神僧的傷勢,本來可以療好的,但他老人家為了造就我,竟然犧牲啦!
唉——
當時神僧傷勢沉重,而且一心一意認定第七教主已死在,『達摩神功罡氣』之下,所以我不敢將事實告訴他。……」
霸主弓何不堪,道:「高少俠這樣作是對的,要知一個練武的人,若知道自己敗績時,那種
失望的悲傷,是比死還難受的。」
夢天岳輕輕點頭說道:「神僧面壁七八年苦練,『達摩神功罡氣』目的是要破去第七教主的,『素女殘陽神功』……唉!可歎的是第七教主,『素女殘陽神功』太深厚了!而神僧的『達摩神功罡氣』,只練到第三段功,故古羅神僧失敗啦……」
於是,夢天岳將古羅神僧跟第七教主黛君決鬥之事.全盤訴說出來。
何不堪臉色凝重,說道:「第七教主投死,武林將永無安寧之日啦!」
夢天岳沉吟了一普,說道:「當今武林大禍,將非第七教主。……」
何不堪道:「此話怎麼解釋呢?」
於是,夢天岳又將自己如何挖洞,如何交手,交談……那一段話,仔細的說了出來。
程吟川聽完話,問道:「高兄,你說第七教主是千里狐狸萬里飄先生的第一位傳人嗎?」
夢天岳點頭說道:「她以五歲之齡,接受我第二師父的傳授。」
程吟川道:「高兄怎麼說武林大禍不是第七教主呢?」
夢天岳沉吟半響後,說道:「以第七教主的言行,武林首禍,就是帶她前去練武功的人,也就是她的師父——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
霸王弓何不堪,道:「高少俠說得沒錯,以武功成就而言,第七教主身負『素女殘陽神功』絕技,可能遠勝第一總教主,但是第七教主最後指示高少俠療治古羅神僧殘疾之舉止,以及她詢問高少俠是不是第一總教主密派之特使……語言等,足以證明第七教主生性本善,她殺人,乃是接受人家指示、逼迫。
如果猜想沒錯,第七教主每當殺害一個人,她內心中定然非常後侮。」
夢天岳抬眸望了眾人一眼,道:「第七教主算來乃是我的師妹,在下有援救她的義務,萬一她頑冥不悟,以我的武功,自信還能阻擋她一下。……」
說到這裡,夢天岳停頓了半刻後,方才接道:「……其實,無我真教之中,幾乎每一個人的武功都非常高,以今日五個人而言,個個皆是一代魔頭身份。
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能夠統率群魔,那種淫威,實在使人猜想不透,唉!古羅神僧所說沒錯,最強大的敵人乃是第一總教主。……
古羅大師乃是一代武林神僧,也許他早已將一切未來事情安排好了。……」
霸王弓何不堪,點頭說道:「高少俠說得一點沒錯,神僧早在數日前,交給我二個錦囊,囑附一個給我,一個給高少俠,他老人家曾經吩附過,交給高少俠的一個,要在他歸天後才能交給你。剛才因為強敵突襲,我倒是忘記了。」
夢天岳聽到這一番話,臉上立刻喜於形色,道:「果然沒錯,神僧早已作了安排。」
霸王弓何不堪,伸手入懷取出了二隻精美絲綢成的錦囊袋子,何不堪挑了一隻遞給夢天岳說道:「這一隻是給高少俠的。」
夢天岳接過錦曩,問道:「何盟主已看過自己的錦囊沒有?」
霸王弓何不堪,道:「還投有,古羅神僧同樣吩咐過,他若是歸天後,才能拆開錦囊,所以我還不知裡面裝有什麼東西。」
夢天岳道:「現在大概可以拆開錦囊了吧!」
何不堪道:「高少俠自行拆開吧!」
夢天岳伸手將繩子解開,放眼一看,錦囊裡頭,陳放著三封信箋,招拆得四四方方,上面分別寫好第一、第二、第三順序。
夢天岳拿出第一封信箋,只見上面寫道:「第一封拆開時日:是貧僧西逝之後。」
夢天岳慢慢將信箋撕開,只見紙上端端正正寫了幾個大字,道:「解救第七教主。」
這六個大字之左側,註明了一行小字,道:「貧僧死前,第七教主若早我而亡,此念就取消。」
夢天岳看了這段指示,迷惑不解,緊緊皺起了眉頭。
旁邊的群豪,雖然都好奇想知古羅神僧交代了什麼指令,但是,夢天岳不說出來,也沒有人敢問,大家只有望著夢天岳出神。
夢天岳沉默了良久,突然將信箋放在桌上,說道:「大家請過目,看看是什麼含意?」
這時群俠看清了字跡後,每個人同樣都皺起了眉頭。
程吟川百思莫解的說道:「解救第七教主!這六個字含意,有二種看法,一種是挽救她的情操、靈魂,一種是救她的生命。」
少林元果大師問道:「挽救情操、靈魂與生命,有什麼區別呢?」
程吟州道:「救她的情操、靈魂,也就是說第七教主,殺人無數,無惡不作,要咱們能夠引渡她棄暗投明,改惡從善。
救她的生命,是說第七教主,將面臨生命的威脅,咱們要援救她,不要讓別人殺害她。」
點蒼派的洪通南,道:「程大俠解釋的根對,這兩種含意,大概是第一種,要知第七教主,除了咱們要殺她之外,難道會有旁人殺害她嗎?」
程吟川道:「古羅師伯精通禪機,他之指令,正確含意!我也不敢一時肯定它。」
霸王弓何不堪,道:「古羅師伯寫了,『解救第七教主』這六個字,含意極為深奧,咱們一時間也無法猜透,反正咱們就遵從指令解救第七教主。」
夢天岳這時輕輕閉著雙目,凝神長思起來……
經過一番長思後,夢天岳輕歎了一聲,道:「古羅神僧這道指令,真使人百思莫解,唉!
這件事大概只有讓時間前來證明啦!」
霸王弓何不堪,道:「古羅師伯留給我的錦囊,我還沒有拆閱,說不定裡面會提到這件事情。」
說罷,何不堪也將錦囊打了開來。
只見這個錦囊裡面,只藏看一封信箋,上面端正的寫著:「少林古羅遺文。」
眾人看到這六個字,心頭各自一震,暗自忖道:「古羅和尚顯然早已知道自己死亡之日,故先寫好了遺文。……」
何不堪慢慢將信紙張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蒼頭小字,道:「美哉!宇宙生命,始於運動,陰陽相生,五行流轉,始朵育了萬物生命,故上蒼尚未朵育出人類,已注定一個人生命極限。
古羅命宿已注定死於甲午年申月子日西時,故貧僧之死,乃是命運極限。
但古羅知命,卻違命搏戰第七教主,此行兇多吉少,如萬幸取得第七教主性命,古羅亦必死於此日。武林大局,可能會演變得對我更不利。
若第七教主投死,古羅先死,陰陽必其反!……
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造就第七教主習得『素女殘陽神功』,此技十段功成,人類已形成金剛不壞之身,第七教主將成天下無敵,武林獨尊,故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必在貧僧死後,必除第七教主,以防後患。
所以我道武林,將改變策略,極力挽救第七教主性命。
要知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早已練成武林絕學,放眼云云武林,只有,『素女殘陽神功』與『達摩神功』兩種武學始能搏殺此罪魁。
故解救第七教主為第一要務,切記—切記!我道武林;能否長傳於世,全在此舉了。……」
群俠看完古羅和尚的遺文,極感驚奇、佩服。非常明顯的,古羅和尚和第七教主交手之時,似乎並沒存心置她於死地。
何不堪緊皺看眉頭,說道:「古羅師伯精通佛理,禪機秘奧,由他這張遺文裡看來,他老人家似乎已經猜測出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是誰了。」
夢天岳歎聲說道:「不只猜出,可能他老人家對第一總教主的底細也非常清楚。」
程吟川突然說道:「古羅師伯給高少俠的錦囊,還有二封信箋,高少布不妨再取出看看!」
夢天岳聞言即時倒出錦囊裡第二封和第三封信箋,但是放眼一瞧,這第二封信箋上,分別註明開啟時日。
第二封信箋上,註明開啟日期,是:「魔劍神君趙殿臣出規之時。」
第三封是:「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伏法之時。」
在這兩封信箋上,另外註明,時間未到,絕對不可擅自拆開,夢天岳等群豪,當然不敢違背時日開啟,只得將二封信箋收在身上。
程吟川咦了一聲,道:「無我真墩第一總教主,會不會是魔劍神君趙殿臣?」
霸王弓何不堪,道:「看占羅師伯的遺言,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有幾分是趙殿臣。」
夢天岳道:「我想不會是趙殿臣。」
程吟川間道:「高兄怎麼認定不是他呢?」
夢天岳道:「如是趙殿臣的話,古羅神僧不會這般神秘的賣關子。唉!無我真教第一總數主是誰,遲早都會知道,目前唯一要事,是如何履行神僧指命,解救第七教主的生命。」
崆峒派玄天觀主郁清風,始終不說一句話,這時,猛地啊了一聲,道:「由古羅神僧的遺文
中,已經意識到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會在神僧死後搏殺第七教主,說不定無我第一總教主已到開封了。」
夢天岳點頭道:「敵人今日侵進武林盟主之府,目地在探察神僧生死真相,一切情形都跟神僧遺一言相吻合,解救第七教主生命之事,咱們更不容怠慢了。」
何不堪道:「咱們要如何採取行動,請大家提供寶貴一息見。」
程吟川沉聲說道:「古羅師伯將錦囊留給高兄,已經非常明顯的指出,此任務只有高兄擔任,別人絕對不可插手的。」
霸王弓何不堪,似有所悟的說道:「不錯,古羅師伯在得知高少俠是萬里飄先生傳人後,似也得知第七教主同是千里狐狸萬里飄先生之傳人。」
夢天岳歎道:「古羅神僧真是一代武林奇人,關於近代武林中人物動向,來歷身世,他老人家早已瞭如指掌,唉——
他之死,對於我道武林,可謂損失太大了。」
何不堪道:「古羅師伯遺文中已經說過,他之死,乃是一個人的命運極限,關於人類生命奧秘,我也感到非常神奇,一個人注定壽終正寢,任你是帝王公侯,也無法延長壽命的,高少俠不必感歎,悲傷啦!」
夢天岳道:「如此看來,我需要急速前去尋找第七教主了。」
何不堪道:「事情也不必急到這樣,高少俠左肩劍傷尚未復原,而且一日夜勞碌,不妨休息三四天再說。」
夢天岳道:「我身上之傷不打緊,我怕無我真教的人,會再前來侵犯。」
何不堪慘然一笑,道:「今日一戰,武林盟雖然元氣大傷,但只要來者不是第一總教主或第七教主,盟主之府自信還能守得住。」
夢天岳沉吟了半響,說道:「何盟主,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武林盟主之府中,還潛伏著無我真教一位頭子—第十五教主。」
何不堪道:「目前武林盟主之府核心人物,是高少俠、程吟川老弟、點蒼派的洪大俠、崆峒郁觀主、元果大師、黃鶴道長,以及我師兄弟妹等九個人,凡是咱們所知道的秘密,對於任何人也不可洩漏,一旦機密外洩,無我真教的第十五教主,就在咱們九人中之一位,不知各位感想如何?」
程吟川道:「今日所談的事情,關聯著武林命運,任何人也不可外洩。」
郁清風、洪通南、元果大師等人也發誓嚴守秘密。
一夜無事,群俠各自回室靜養、療傷。
第二日,黃鶴道長和斷腸紅游恨水,傷勢已經全部復原,胡倩玉也好了大半。
夢天岳和程吟川,同睡在西面閣樓,在第三日,夢天岳左肩劍傷,已經痊癒了。
在這三日中,武林盟派出了許多探子,前去察探無我真教的動靜,奇怪的是,開封府遠近數十里,竟然難以看見一位江湖武林中人,當然更見不到無我真教中人動靜了。
這種現象,使武林盟主之府中群豪,心中忐忑不安。
要知山雨欲來,往往有段死沉的靜寂。這日午後,霸王弓何不堪、雲州大儒俠程吟川和夢天岳三個人,聚集於西面閣樓廳中?……
「何大哥,你想無我真教中人,會悄悄退出開封府嗎?」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朗聲問著霸王弓何不堪。
何不堪搖搖頭,道:「這三日夜中,顯得有點不平凡,照說無我真教中人,如果還留於開封府,咱們派出那麼多探子,定然會發現一些形跡才對。」
夢天岳道:「我想第七教主不會這麼快離開此地。」
程吟川道:「高兄,此話怎麼解釋呢?」夢天岳道:「第七教主奉命毀滅開封武林盟主之府,任務尚未達成,怎會撤離開封呢?據我推測,無我真教還會對武林盟主之府,發動一次巨大攻勢。」程吟川道:「高兄如何見得?如果說第七教主奉命毀滅武林盟主之府,為何前次敵人侵犯,卻不見第七教主參於行列。」
夢天岳道:「前日進犯盟主之府的行動,絕非第七教主主持的。」
程吟川道:「不是她主持的,是誰?」
夢天岳道:「是那位黑衣衣衫蒙面人。」
程吟川突然輕噢了一聲,轉頭向何不堪說道:「何大哥,那位黑衣長衫蒙面人,曾經自己介紹說:他在無我真教之身份,是無敵衛隊第二號頭子,以他超人的武功,以及那份傲氣,無敵衛隊,在無我真教之中,似乎是極為崇高地位的。」
霸王弓何不堪,道:「無敵衛隊,也許是無我真教的教主護法。」
夢天岳道:「不錯,無敵衛隊乃是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的護法使者。」
程吟川微然沉思一會,說道:「高兄說得不錯,無我真教可能從事策劃第二次進攻盟主之府行動。」
霸王弓何不堪皺眉說道:「但他們為什麼遲遲不發動攻勢呢?」
程吟川道:「黑衣長衫蒙面人被高兄擊中一掌,已使他們對盟主之府不敢絲毫輕敵。還有一件是,他們對古羅師伯之死,似乎還存著懷疑。」
何不堪點頭道:「不錯,第七教主也被古羅師伯擊傷了,以無我真教目前在開封府的人手,還不敢再次行動侵犯,如此看來,這幾日中,他們大概是潛伏不動,正次調兵遣將,從事準備第二次進攻了。」
夢天岳輕輕歎息了一聲,道:「他們這一次進犯的主持人,絕對不是第七教主啦!」
程吟川道:「高兄,你猜是誰呢?」
夢天岳道:「第一總教主親自坐鎮指揮。」
霸王弓何不堪臉色微變,道:「咱們要如何應付呢?」
夢天岳歎道:「在下於今日才發覺情況不對,咱們若要向九大門派調借人手,遠水已經救不了近火啦!」
程吟川道:「水來土塞,將來兵擋,咱們只有誓死背水一戰。」
夢天岳臉色凝重,說道:「咱們可以撤出武林盟主之府,保全實力……」
夢天岳的話,還沒說完,樓梯下響起一陣急促腳步聲,走上來斷腸紅游恨水。
何不堪轉首問道:「游師弟,有什麼急事嗎?」
斷腸紅游根水,朗聲說道:「咱們派出的一位探子,在開封府西面五里郊外,遇到一位神秘女子。那女子托咱們探子帶一封書信給高少俠。」
說著話,游恨水由懷中取出一封淺藍色信箋。
夢天岳伸手接過信箋,只見上面極為秀麗的字跡,寫道:「高峰親啟。」四個字。
夢天岳眉頭輕皺,心如電轉,暗自忖道:「那女人會是誰呢?……」
想著,夢天岳很快的將信撕開,只見秀麗的字跡,寫道:「生之不易,速速離開,以保百年。」
就只有簡短的十二個字,下面沒有署名。
夢天岳將信遞給何不堪、程吟川等人過目。
程吟川道:「發信的人,是誰呢?」
夢天岳歎道:「是她,第七教主。」
何不堪歎道:「這樣更加證實咱們推忖不錯,無我真教就要對盟主之府,發動毀滅性的攻勢了。」
夢天岳道:「這也說不定,可能他們目標只我一個人。」
程吟川道:「她既然向高兄發出警告,絕不會對高兄下辣手。」
夢天岳道:「第七教主性情怪僻,喜怒無常,而且她似乎完全支配在第一總教主的手上。」
霸王弓何不堪,突然對游恨水問道:「游師弟,那位探子是誰?你快傳喚他進來。」
斷腸紅游恨水答聲:「是!」轉身下樓。
片刻後,游恨水和一位黑衣大漢一同進來。
霸王弓何不堪看清大漢面容後,知道他是盟主之府的探子隊,第八隊小隊長,名叫陳添家。
黑衣大漢陳添家,向眾人見過禮後,站立一旁。
何不堪朗聲問道:「陳隊長,是在那裡接獲這封信的?」
陳添家恭聲答道:「是在府西四五里郊外。」
程吟川插嘴問道:「那交給你信件的人,是個什麼長相?」
陳添家道:「是位十六七歲的少女,貌相極醜,說話聲音根甜美。她首先問我是不是武林盟主之府的人,然後對我說;要我將這封信件交給高峰少俠,於是,將信交小的,即時離去。」
何不堪等人聽了話後,臉上神色微變,心內各自暗道:「貌相奇醜!這個人可不是第七教主呀!」
雖然何不堪和程吟川等人,還沒見過第七教主的面容,但夢天岳曾經描述過她的面貌,美若天仙,而且其年齡大小也不吻合。
何不堪問道:「陳隊長,你不會看錯吧!」
陳添家道:「弟子絕沒看錯。」
何不堪點頭道:「好!陳隊長和游師弟退下。」
兩人答聲:「是!」就要退去。
突聽夢天岳叫道:「且慢!」
何不堪道:「高少俠有什麼事?」
夢天岳道:「何盟主,在下想請這位陳隊長帶我去那個女子交信的地方。」
何不堪道:「高少俠傷勢已經痊癒了嗎?」
夢天岳道:「盟主放心,我的傷已經不要緊了。」
何不堪道:「高少俠,可認識那位送信人?」
夢天岳搖頭道:「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何不堪道:「敵人陰謀奸計,鬼域技倆,層出無窮,高少俠此去會不會中計。」
夢天岳道:「此話怎說?」
何不堪道:「我擔心高少俠料想送信人有錯。要知敵人若要直接約戰你,他怕咱們有所準備,所以發出此信,讓你好奇,犯疑,獨自前去察探而中伏。」
夢天岳微微一笑,道:「為履行古羅神僧遺文任務,我應該行動了。」
霸王弓何不堪,道:「既然如此,高少俠是不是要我多派人手。」
夢天岳搖頭道:「不必了。我現在馬上動身。」
何不堪轉頭對黑衣大漢說道:「陳隊長,你就跟高少俠前去,一切要聽從少依指揮。」
陳添家恭聲答道:「是!」轉首問夢天岳道:「高少俠,這就動身嗎?」
夢天岳向何不堪等人說道:「在下會隨時聯絡消息,請盟主不要操心,咱們這就去了。」
語畢,夢天岳和陳添家探子隊隊長,離開了武林盟主之府。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路程,陳添家和夢天岳來到一片果樹林面前。
夢天岳道:「你就在此地,遇著那奇醜女子嗎?」
陳添家道:「小的就棲坐在那棵龍眼樹下休息,突然來了那位奇醜女子。」
夢天岳抬頭掠望這片果林,只見這座果園,面積非常龐大.約有十幾畝土地,四周圍繞有矮竹籬笆,顯然這是一片有人看顧的果園。
夢天岳問道:「這附近有沒有村莊、院落?」
陳添家道:「二里之外,有座小農莊,大約二十幾戶人家。」
夢天岳道,「你在那座農莊探察,有什麼發現?」
陳添家沉吟一下,說道:「並沒什麼異樣,在白天農莊大部,門戶緊閉,只有幾家留有孩童在門外嬉戲,這仍是農村應有的現象。」
驀地此時,果園之後,突傳來一陣呼喝,怒罵之聲。
夢天岳眉頭一皺,說道:「咱們繞過去看看!」
這陣呼叱聲,大約在半里之外,聲音並不怎麼大。
夢天岳和陳添家急急繞過果園北面,果然看見十數丈外,一群人圍在那邊,夢天岳窮運目力一看,心頭不禁一震!
只見那群人大約有十三位,他們個個身著青衣,但每一件衣上卻鋪滿一片片補丁,不用問,已知他們是窮漢幫中人。
這十三位窮漢幫弟子所包圍的敵人,乃是一位黑衣少女。
夢天岳也看清了這位黑衣少女面容,只見她臉上肌膚漆黑,鼻嘴奇大,眼睛暴吐,真的奇醜無比。
夢天岳吃了一驚,手拉著陳添家向那邊走了過去,一面低聲問道:「陳隊長,你仔細看看,送信人是不是她。」
陳添家看清了那黑衣少女後,啊了一聲,道:「高少俠,就是她。」
夢天岳點頭道:「很好,咱們在旁靜觀動態。」
這時,窮漢幫中人和那奇醜少女,已經看見了夢天岳和陳添家二個人。
窮漢幫中人,木來以為夢天岳二人是跟奇醜少女一道路上的,特見兩人停身在七八丈外,才知是事外人。
猛地,聽那奇醜少女一縷甜美,婉轉的語音,問道:「你們這群窮叫化,敢是要白天搶劫嗎。」
這群窮漢幫弟子,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老者,桀桀一聲怪笑,道:「丑妞兒,你眼睛可要放亮一點,咱們窮漢幫是不容人放肆的。現在老叫化好言問你,剛才你殺害的二個女郎,是什麼來歷。」
奇醜少女格格一陣嬌笑,道:「你們這些窮叫化,本身窮得三餐難繼,竟我還想管別人閒事。我好好勸告你們,要性命的趕快離去,也不要談起你們剛才所看到的事,或看,死無葬身之地。」
那位老叫化突然怒聲喝,道:「丑妞兒,你認識老夫嗎?」
奇醜少女淡淡道:「你只不過是窮漢幫刑堂中一個護法而已。」
老叫化冷笑道:「窮漢幫刑堂護法,在外能夠獨當一面,下令格殺任何敵人,你要是識相的話,趕緊好好說出那二位死者來歷。」
奇醜少大突然臉容一沉,雙睛露出一道凜人殺機,冷冷說道:「你們發現我殺人秘密,本來應該是我殺害你們,以免風聲走漏,想不到閣下等反而咄咄逼人。」
夢天岳暗道一聲:「糟了!這少女要動殺機啦!」
老叫化怪聲叫道:「好啊!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罰酒,來人呀!把她捉下再說。」
他喝聲一落,驀見四位窮漢幫弟子手橫青竹棍,猛向奇醜少女撲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奇醜少女嬌軀一晃,疾迎向撲來的四人。
但聽劈劈!拍拍!四響。
那疾撲過去的四位窮漢幫弟子,各自悶哼一聲,已經全部倒在地下不動。
這種奇快的掌法,看得夢天岳眉頭一皺——
就在眾窮漢幫弟子,驚駭、呆愕的當兒——
奇醜少女似乎動了殺人滅口之心,很快的欺向人群之中。
但聽一陣驚呼聲吵雜、悶哼、慘叫聲混成一片。
一條條人影飄飛、閃動,十二位窮漢幫弟子陸續倒了下去。
場中只剩下那位嚇破膽的老化子,滿臉驚慌、憤怒之色。
夢天岳這時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插手此事?……
奇醜少女搏殺了十二位窮漢朝弟子後,緩步直向那老叫化逼去!
猛地,突聽夢天岳朗聲叫道:「住手!」
奇醜少女這時已經舉起一隻玉掌。聽到喝聲,倏地一頓——
夢天岳已經攔在奇醜少女面前,朗聲說道:「姑娘不要趕盡殺絕。」
奇醜少女緩緩說道:「高相公,請閃開,你既然容讓我格殺十二人,豈能再讓一人逃去,走漏風聲。」
夢天岳臉色微變,道:「姑娘身手不凡,在下因為一時猶豫不決,所以來不及阻止。」
奇醜少女道:「相公加以攔阻,將會後梅不已,請快快閃開。」
這時那位老叫化還呆呆站在那裡,夢天岳看得大怒,喝道:「你還不逃生,要待何時!」
老叫化聞喝,啊了一聲,放開腳就跑。
奇醜少女突然右腕一揚,絲!的一聲,一點寒星如電光驟閃,直射老叫化身後疾射而去。
夢天岳想不到奇醜少女會射出了暗器,他大喝一聲,左掌猛揮,一道劈空暗勁,遙空直對那點寒星劈去!
但時間上,總是慢了一步,那枚暗器雖被掌風略微掃中尾部,減去了勁力,其餘勁仍是驚人。
一聲哎喲!慘叫!老叫化身軀搖晃了兩下,落荒疾奔而去!
夢天岳在左掌劈出掌風的同時,右手疾向奇醜少女肩頭拍去!
奇醜少女嬌軀一晃,退出三四步,幽幽歎息了一聲,道:「相公這般做法,將陡增你我無窮的麻煩,更可能影響武林大局。」
夢天岳沉聲問道:「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