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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白帝之戰 第六章 翻雲覆雨 文 / 蕭瑟

    就在白帝出劍移身的一剎,凌千羽突然把金劍交在左手,毫不猶疑地也是劃了個大弧平劍刺去。

    他這一式完全跟對方一樣,只不過所劃的圓弧,與對方相反,劍尖所指的部位要高出半分。

    然而就這麼一式,白帝已臉色大變,劍勢未發,便又退了回去。

    他移身攻擊之時,快如電閃,這下退讓之勢更加快速,使人看了,好像覺得他根本沒有出手。

    凌千羽似乎被他這突然退去所驚,以致忘了繼續追出,他的劍尖微微顫動,仍在劃著一個個的小弧。

    白帝驚愕地望著他,喃喃道:「反大衍之數,這是反大衍之數!」

    凌千羽突然大叫一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白帝臉色一變,脫口道:「原來你……」

    他這下也明白了。敢情凌千羽只是被傳那五招專破大衍劍法的絕招,卻一直沒有領悟出其中的奧秘。

    也許當時凌雨蒼已經快要死了,這才把五招劍式,硬叫凌千羽默記在心。

    由於這五招劍法是凌雨蒼竭盡畢生心力之傑作,所以他是在晚年才創出來,一直沒給凌千羽過招。

    這五招劍法,既是專門對付白帝用的,凌千羽當然一直都沒有機會使用它,他只知道是用來破解大衍劍法的。

    白帝方才沒有想到這點,一直不敢使出大衍劍法,直到鐵劍受損之後,他才在心有不甘之下,欲以大衍劍法來試試凌雨蒼所創之招。

    果然一招才出,便已受克,駭得他劍未使滿,便閃身退開。

    由於這一劍的試練,使得凌千羽瞭解了整個劍法的精髓,才會有失態之舉。

    假如白帝在一開始便使出大衍劍法,那麼凌千羽在這神奇的劍法的攻擊下,突然不及領悟那五招劍法,終而招致落敗。

    可是如今……

    白帝暗暗歎了口氣,忖到:「如今他已把我的功力、路數摸得透熟,又已悟出大衍劍法的奧秘,只怕不用五招,我便會落敗。」

    他心中非常後悔,不過這也是凌千羽的信心太強,使得他判斷錯誤,仔細分析起來,他是早已落敗了!

    白帝長歎一聲,手腕一抖,那支鐵劍已斷為三截,朝竹林裡落去。

    「哎,罷了,我是輸給你了。」白帝喃喃道。

    凌千羽道:「尊駕此言差矣,這次比劍,你並沒有輸給我,而是敗在家父的手裡……」

    他非常誠懇地道:「當年家父三進帝后宮,你都沒能擊敗他,如今再度敗在他老人家手裡,又算得了什麼?」

    白帝苦笑道:「唉!你不明白,當時他……」

    他似有難言之隱,話說到一半,立刻便改口道:「凌千羽,我既已敗了,令尊的書信總可以拿來了吧?」

    凌千羽收劍回鞘,道:「這個當然,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兩個問題要請教。」

    白帝有些頹喪,道:」什麼問題你問吧,只要我能回答,一定不會隱瞞。」

    凌千羽道:「第一件事,家母此刻是否還在帝后宮?」

    白帝搖頭道:「沒有,她在二十五年之前,便已離開帝后宮。」

    凌千羽道:「她老人家此刻在何處?你知道嗎?」

    白帝道:「我不知道!」

    凌千羽道:「家父既然武功在你們之上,為何家母會被你們囚禁在帝后宮?」

    白帝道:「你的問題太多了。」

    凌千羽道:「這只是第一個問題的延伸。」

    白帝臉色冷肅地凝立著,沉聲道:「這是關連本門的一大秘密,既然令尊沒有對你說,我也不能說。」

    凌千羽嘴唇嚅動了一下,道:「好!那麼第二個問題,武林傳說,你已成名數十年,活過了百歲,可是從你現在的年齡看來,頂多只有五十歲,這是什麼原因?」

    白帝冷冷一笑,道:「本門有長生妙丹,駐顏靈藥,服後自能青春永駐。」

    凌千羽冷冷道:「我不相信,我認為這是一個騙局。」

    白帝臉色一變,道:「凌千羽,你言語太過分了些。」

    凌千羽見他生氣,也覺得自己稍為過分了些。

    他一方面既要從白帝身上得到關於從未見面的母親的消息。

    另一方面也不願得罪白帝,以免那老夫人發動武林劫亂之時,白帝記仇太深,以致袖手不管,影響整個武林的安危。

    他雖是痛恨白帝和青後在二十多年前,將他母親囚禁在宮中之事,為了眼前武林即將而起的大劫,他的這份私仇,就只好先撇在一旁了。

    經過了理智的決斷後,凌千羽終於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抱拳道:「在下一時失言,多有得罪,尚請尊駕見諒。」

    白帝默然望了他一會兒,長歎口氣,道:「唉!罷了!」

    他到底是成名多年的絕頂高手,雖然保守著許多的秘密,仍然沒有做出什麼惡劣的事。

    凌千羽伸手入懷,在貼身的內衫裡,取出一卷獸皮書就的函柬,交給白帝,道:「這是家父臨終之前,囑咐在下交給尊駕的,請過目。」

    白帝接過信來,手指都有些微微發抖,緩緩地展了開來,就著淡淡的燈光看了一遍。

    凌千羽只見他的臉上浮起一片悲慼之色,眼中竟然還含著淚水,心裡不由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白帝為人冷漠,難得有什麼表情出現在臉上,如今看了這封獸皮書柬,竟然現出悲慼之容,可見他跟凌雨蒼之間,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凌千羽在暗暗感動中,卻又想到了好幾個疑問:

    第一,他父親凌雨蒼跟白帝之間,究竟是一種什麼關係?仇人?還是朋友?

    第二,凌雨蒼既要凌千羽送信給白帝古陽蒼,為何又要凌千羽先把他擊敗?

    第三,凌雨蒼的武功既然超出白帝、青後,為何妻子被囚在帝后宮,他不去設法施救?

    第四;白帝和青後為何要將凌千羽之母囚禁在帝后宮?

    一剎之間,許許多多的問題,湧上了腦海,凌千羽只覺思緒紊亂,有如亂線絞纏一起,無法解開。

    「凌賢侄!凌賢侄!」

    凌千羽哦了一聲,凝目望去,只見白帝有些愴然地望著他,忙問道:「尊駕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恕老夫托大,稱你一聲賢侄,這是令尊的遺書,我認為有讓你知道的必要,你拿去看吧。」

    凌千羽猶疑了一下,道:「這是先父交給你的,在下能看嗎?」

    白帝古陽蒼道:「沒有關係,你看吧!」

    凌千羽接過那卷獸皮,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許多字,由於年代過久,有些字都模糊不清,可是仔細念下去,還能辨明其中的意思。

    他一見到父親的手跡,心情便有些激動,等到看了信後,更是禁不住感情的奔瀉,眼中充盈著淚水,很快地便已奪眶而出。

    他看完了信,咽聲道:「老前輩,晚輩該死,方才得罪……」

    白帝古陽蒼見他要跪了下來,連忙伸手將他扶住,歎了口氣道:「賢侄,不知者不罪,你快起來。」

    凌千羽道:「前輩當年為家母家父吃盡苦頭,晚輩不知報答……」

    白帝古陽蒼苦笑道:「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說來也無益,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你的母親。」

    凌千羽道:「前輩,你真的不知家母到了何處?」

    白帝道:「當年為了令尊之事,我跟青後翻臉,她帶著門人弟子遠走巫山,其時我已勸令堂留下,只是她認為違背門規,願受面壁之苦,這才跟隨青後而去。」

    他的眼中一陣迷惘,繼續道:「後來令尊三度人宮找我,我曾為他走了一趟巫山,結果青後卻說令堂已經逃出神女宮而去,自此一晃二十多年!」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唉!歲月無情,一晃就已二十多年,你當年猶在襁褓,如今卻已長得這麼高大了,並且還練得一身絕頂武功,若是令堂在此,只怕她不知有多高興。」

    凌千羽不是一個感情脆弱的人,但聽他提起從未見面的母親,仍然禁不住淚如雨下。

    白帝古陽蒼非常感慨,不住地搖頭歎息,似乎想起當年往事,仍有無限遺憾。

    他等到凌千羽把淚水擦乾之後,這才緩聲道:「賢侄,你不用傷心了,我想令堂雖然離開神女宮二十多年,但她有一身武功,絕不會吃什麼虧的,你可以從青後那兒追查出!」

    這句話猶未說完,他倏地覺得四週一暗,怔愕之下,只見那八個白衣蒙面人已不知何故跌下竹林。

    凌千羽也發現那八個人悄無聲息地摔下去,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白帝右臂一伸,已在他猝不提防的情形下,扣住了他的肩井穴。

    一股強勁的真力衝進他的穴道,使他頓時動彈不得。

    凌千羽心頭大駭,已聽得白帝冷峻地道:「凌千羽,你在弄什麼鬼?」

    凌千羽也不明白那八個白衣蒙面人如何會跌落下去。

    他連一絲風聲都沒聽見,也沒發現一個人影。

    此刻,隨著四週一黯,他除了看到一片灰濛濛的濃霧之外,什麼都看不到了。

    但他的心中卻非常明朗,非常清醒,他知道老夫人已經來了。

    那八個白衣蒙面人並非弱者,卻都悄聲無息倒下,連白帝都弄不清楚為什麼。

    天下除了老夫人之外,又有誰能做到這點?

    濃濃的霧,彷彿一大片重鉛,壓得凌千羽都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雖是明知白帝誤會了他,但他能夠解釋嗎?

    在這危機四伏的情形下,就算老夫人不發動攻勢,他已落在白帝手裡,若是回答不當,只怕白帝也會立刻將他殺死。

    凌千羽心中縱然緊張無比,也不能讓情緒流露在面上,他只是緊閉著嘴,冷靜地凝望著白帝,沒有說話。

    白帝四下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任何人影,再一看到凌千羽如此鎮靜,心中更加駭懼。

    他的眼中掠過驚凜,妒恨的情緒,沉聲道:「凌千羽,我當你是磊落君子,你卻在此預佈埋伏……」

    凌千羽陡然大笑,打斷了他的話聲。

    白帝厲聲道:「你笑什麼?」

    凌干羽冷冷道:「古陽蒼,你把我看得太低了,是你引我到這兒來的,我如何能夠預佈埋伏?」

    白帝一愣道:「可是……」

    凌千羽道:「你方才可曾看到我施用什麼暗器?」

    白帝被凌千羽駁斥得沒話好說,他的臉色一變,眼中露出狠毒之色。

    凌千羽只覺有一股尖銳韌利的暗勁,像是一枝箭樣從「肩井穴」穿射而人,循著經脈通過,直奔丹田而去。

    那股真氣每過一個穴道,他便覺得有似鋼刀割刮筋骨,痛得他渾身冷汗直冒,肌肉陣陣抽搐起來。

    這種「搜宮過穴」的手法,最是毒辣不過,往往能使人一身功力全廢。

    所以許多人雖知道這種手法能助人驅除體內毒性,卻難得一施,就是惟恐會造下深深的遺憾。

    白帝用這種手法來處置凌千羽,真個比武林中最毒的「分筋錯骨」法,尤要狠毒幾分。

    顯然他是要不管一切地先毀去凌千羽一身功力再說。

    所幸,凌千羽承受了他父親的數十年真力,本身修為又頗深厚,這才沒有立刻倒地。

    否則換了個人,此刻就會嘗到散功的痛苦。

    他滿面冷汗直流,仍然強忍著這分劇痛,沉聲道:「古陽蒼,你若要殺我,用不著假借任何理由,事實上,你殺了我,你自己也活不成。」

    白帝冷冷道:「凌千羽,你就算把五大門派的高手找來,老夫也不在乎!」

    他的聲音被腳底下傳來的一陣辟啪聲所掩蓋,但見一陣陣濃煙夾雜在火光裡,往上直冒。

    顯然是那些白衣人手裡的風燈落在竹林裡,把枯葉竹枝已經燃燒起來。

    白帝臉色大變,深吸口氣,待要挾持凌千羽躍入林中去救那些白衣人,卻已見凌干羽道:「你看!」

    白帝目光一閃,藉著爍動的火光看去,已見到幢幢人影向這邊圍了過來。

    在濃霧裡望去,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因而從那些人行動的遲滯呆凝中看來,顯得格外的詭異,彷彿一條條幽靈鬼魂……

    白帝駭然問道:「這些人是誰?」

    凌千羽道:「他們都是武林中的各派高手!」

    白帝冷哼一聲道:「這些人還算得上是高手?」

    他本來對那些怪人還有些凜駭,一聽凌千羽之言,立刻便定下心來。

    凌千羽知道他是在輕視那些人的動作緩慢,臉色—整,道:「他們都已服用某些藥物,體能發揮到了極致,並且還經過訓練,組成一個怪陣……」

    這時火光漸大,那些人也走得比較近了,白帝已可看清他們的行動實在都含有規矩,排列的行式也隱含一種玄機。

    他到底不是個糊塗人,本性也非邪惡,方才只是一時妒恨凌千羽,這才想要毀去對方一身功力,如今一見這等情勢,立刻知道自己錯怪了凌千羽。

    這時要他再厚著臉將凌千羽殺死,他怎樣也做不到了。

    可是要他立刻放開凌千羽,他又有點不甘心。

    他猶疑了一下,問道:「你知道這些人是從何而來?」

    凌千羽道:「他們是受一個神秘集團所控制,那個集團的首領是誰,我還不曉得,不過他是想獨霸武林!」

    白帝還沒說話,霧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音,那十幾個怪人突然飛身掠起,從四面八方躍上了竹林。

    他們方纔的行駛呆滯死板,有如殭屍,此刻卻飛掠如風,上了竹林,仍然保持住原有的隊形。

    白帝只見這些人個個蒙面,只露出空洞有如死人恐怖的兩顆眼珠。

    他是一代武學大師,並沒有被這些人的怪異行為嚇倒,卻被他們這整齊劃一,行動如風的嚴謹隊行所驚。

    這個陣式還沒發動,他已深知厲害,明白凌千羽所說的話不假,這些人的確已經服下了一種藥物,失去理性。

    他的心中泛起一種慚愧而又歉疚的感覺,沉聲道:「千羽,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凌千羽苦笑道:「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得想個辦法離開這兒。」

    此時竹林中火勢漸大,耳邊儘是「辟啪」之聲,一陣陣的火焰夾雜濃煙上冒,薰得他們幾乎立身不足。

    白帝非常後悔自己一時糊塗,沒有來得及拯救那些白衣人,反而扣住了凌千羽不放,以致那八個侍者一齊燒死在竹林裡。

    那十幾個蒙面人全都手持兵刃將他們緊緊圍住,似乎要跟他們一齊等待燒死。

    由於他們凝聚而成的煞厲氣勢愈來愈濃,白帝知道若是自己驟然出手,一定會引發陣式的運行,很可能陷在陣裡,無法脫身,直到被燒死為止。

    因此,他目前必須與凌千羽取得妥協,最低限度要阻止凌千羽脫困後會突然出手報仇,以致使他腹背受敵。

    他低聲道:「凌千羽,你我分散開來,盡量把陣式的範疇拉開,然後兩面夾擊,你看怎樣?」

    凌千羽苦笑道:「好是好,不過你得先放開我才行……」

    白帝不等他把話說完,驟然一運真力,振臂將凌千羽擲出數丈開外。

    他的身軀一沉,藉著竹枝的彈力,提起一口真氣,飛身騰起,躍向林外。不料身後三個黑衣大漢,如影隨形揮刀追來,頓時,白帝感到一股凌厲的刀氣疾射而至。

    他低嘿一聲,人在虛空,陡然轉了個身,左手大袖一拂,揮出一股沉猛的潛勁,擋住射來的刀氣,右手併合如劍,斜斜展劈而去。

    他的確不愧是一代宗師,這一劍攻去,迅如電掣,那三個大漢手捧大刀,仍然抵擋不住。

    只見他們手裡的大刀一滯,立刻被白帝右手發出的一式怪招所擊中。

    他的手指還沒觸及那三柄大刀,三柄刀刃一齊折斷兩段,那三個大漢也已心脈受震,吐血而死去。

    白帝沒料到這個陣式看來至煞之極,卻如此容易破去,連他自己都為之吃了一驚。

    他的身軀在空中稍一停滯,一個飛旋,落在地上,還未站穩,便又見到兩個蒙面人交錯攻到跟前。

    這兩人兵刃不同,剛柔互濟,看來使的極為淺顯的招式,由於配合得妥當,幾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能。

    白帝剛接下這兩招,便發現自己已陷入了一個極為厲害的怪陣裡。

    那些蒙面怪人,時而三人一組,時而攻守相應,有似一層緊接一層的鐵箍,把自己圍得密不透風,使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這時才知道凌千羽所說的話不假,這個怪陣的厲害,實在已經超越天下任何陣式之上。

    他越打心裡越是驚駭,不明白天下還有誰能有此博雜的武功,驚人的才幹,竟把正邪兩道的絕藝研究得如此透徹,往往極其平凡的招式,由於搭配適當,產生出無比的威力,使得陷入陣中的人,彷彿置身於驚濤駭浪裡,從一開始便為自己的命運而掙扎。

    他更不明白的是凌千羽被自己飛擲而開後,為何到現在還不露面?

    假如凌千羽也跟他一樣深陷陣中,憑著他們兩支劍,縱使這個陣式再厲害,恐怕也無法困得住他們。

    因為天下沒有人能抵擋得了白帝和紅衫金劍客的聯手。

    就如同白帝、青後聯手一起,所產生的力量,達在他們兩人武功總和之上。

    這個怪陣毫無空隙,就像一個多手多腳的巨人,由於陣式的運轉所產生的威力,遠遠超過白帝的造詣之上,對付他一個人綽綽有餘,加入了凌千羽就不夠了……

    他估計凌千羽一定是恨死了他方才卑鄙的行為,以致脫困之後,立刻便飄身遠走,不再理他。

    心中的思潮一亂,他感到更加難以應付這個怪陣的攻擊。

    勉強又應付了七八招,他愈來愈是感到束手縛腳,有力難施。

    他暗暗後悔:「假如我的手裡有劍,情勢就不同,大衍十式博大精深,縱然一時破不了這個怪陣,也不致於像現在這樣。」

    一念未了,他倏地聽到有個冷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古陽蒼,劍來了。」——

    drzhao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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