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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奪魂神釘 文 / 蕭瑟

    酷熱的夏季剛過去不久,雖說秋大已經來到,氣候還是非常炎熱,只有早晚的時候,才有清涼的秋風吹來,中午,熾熱的大陽還是照射得草木抬不起頭來。

    這時正是晌午時分,陽光火辣辣地照曬著,嘉興城裡那寬敞的街道上,平坦而整齊的青石,似乎冒起一層白煙,熱浪在陽光裡蒸騰直上,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火爐放在地上一般。

    幾條大街,難得看到一個人影,人們若非有急事在身,絕不會冒著這麼大的太陽走到街上來的,甚而連在街邊找尋食物的野狗,此刻也躲在陰涼的屋簷下去休息了。

    沒有一絲風的訊息,也沒有囂鬧的市聲,大地似乎在靜止之中,一切都在烈陽之下獲得暫時的休息。

    驀然,一陣密集的鐵蹄敲擊聲從街道的東側傳來,頓時破壞了這一片寂靜,隨著蹄聲的接近,兩乘快馬己急馳進了街道。

    那兩匹駿馬一灰一棕,生得竹耳蘭筋,高大健壯,全是純粹的蒙古種良駒,晝夜之間趕個四五百里是絕無問題的,不過此刻它們全都滿身冒汗,長長的鬃毛被汗水所濕,粘在身上,鼻孔裡也不住冒著白氣,顯見是奔馳過一段很長的距離。

    可是說也奇怪,那乘坐在馬上的兩個騎士卻是絲毫不見疲憊之態,他們的頭上戴著、頂同樣的竹笠,身卜也同是穿著青色的長衫,全都腰身挺得筆直,昂然的騎在馬背之卜。

    熾熱的陽光垂直的照曬而下,他們兩人的臉龐有大部份都被竹笠的陰影所罩住,只露出自鼻端以下的小部份那緊抿的嘴唇被陽光所照,雖是有些乾燥,但卻不見絲毫汗漬,彷彿他們是剛剛跨上馬一樣。

    雙騎急馳,轉眼之間便已馳過大半條長街,那左邊的騎士倏地一揚首,爍亮的目光乍閃,沉聲道:「老二就是這兒了。」

    右邊的那個騎士應了一聲,道:「沒錯吧?」

    就在這麼兩句話裡,兩乘快馬已經馳到一間很大的鐵匠鋪門前,位於左邊的那個灰馬騎士沒有回答同伴的話聲,嘴裡低低一喝,猛地一拉韁繩,他跨下的灰馬已發出一聲長嘶,霍然人立而起那等快速奔行之勢頓時便已剎住。

    在同一時間之內,兩乘快馬幾乎以同樣的方式被勒住了前奔之勢,站立在那間鐵匠鋪的門前。

    那兩個青衣騎士緩緩的下了馬來,也沒理會那兩匹嘴裡不住噴著白氣的駿馬,向著鐵匠鋪敞開的大門走了進去。

    他們一跨進去,身形略為停頓了一下,才看清楚在鋪子裡,正有一個少年人坐在一張長橈上,仰首望著他們。

    那個少年身上穿著一襲灰布衣褲,捲起了袖子,右手拿著鐵捶,左手持著鐵挾,看樣子似在打造什麼東西。

    他的年紀很輕,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瘦瘦的臉頰,挺直的鼻樑,配上烏黑圓亮的眼眸,頗為逗人喜愛,不過此刻他的嘴際,臉頰到處都是一塊塊黑印,一條條白痕,使得他的臉孔看來頗為滑稽。

    顯然他正在工作時,不時的用沾過煤炭的手去擦臉,以致留下一塊塊黑印,至於那些白痕則是汗水流過的痕跡。

    若是常人看到他這副樣子,一定會禁不住好笑可是這兩個剛一進門的青衣人卻依然嘴角緊抿,神態不變,彷彿他們並沒有看到他一樣。

    這個少年微微愕了一下,隨即放下了手裡的工具,站了起來,臉上堆著笑道:「兩位……」

    他的話剛一出口,便被截斷:「你們掌櫃的在嗎?」

    這個少年的脾氣好像不大好,他那斜斜的劍眉微微一皺,問道:「請問兩位找他老人家有什麼事?」

    那個站在右邊的青衣人沉聲道:「你聽到沒有?把掌櫃的叫出來。」

    這個少年勉強壓著自己的性子,道:「他老人家此刻正在午睡,如果兩位是為了照顧本店,要打造什麼鐵器,就不必驚擾他老人家了。」

    「嘿!」那右首的青衣人冷冷道:「龔跛子的架子也真大,竟敢要我們兄弟等起他來了,他媽的……」

    在喝罵聲中,他已大步的闖進屋裡。

    那灰色少年劍眉一軒,喝道:「你想作什麼?」

    他攔住了那青衣人的路,不讓對方闖進屋去。

    那青衣人振臂一揮,道:「滾開點!」

    他根本就沒把這個灰衣少年看在眼裡,在振臂揮出的時間,僅僅用了三成力道,以為就可以把對方震得飛將出去。

    哪知他的手臂剛一揮出,觸及對方橫在胸前的雙臂時,只覺對方身軀一沉,這一臂之力,竟然只把那灰衣少年推得往後退出二步而已。

    這個青衣人頗為訝異,輕呃一聲,底下霍地飛出一腳,踢在那灰衣少年的腿上。

    他這一踢之力又快又猛,儘管那灰衣少年以坐馬之式穩住了下盤,卻也禁受不起。

    但聽他驚叫一聲,身軀離地飛起,碰在牆角,然後又從牆壁滑落,跌進堆在屋角的煤堆裡。

    霎時,煤灰揚起,那個灰衣少年一身一臉全都變為烏黑,躺在煤堆裡,連動都沒動一下,不知是否暈過去了。

    這個青衣人瞧都沒有瞧一眼,彷彿曉得自己這一腳踢去,那個灰衣少年是絕對無法爬得起來了。

    他依舊寒著一張臉,舉步向著屋內行去,看樣子是要把掌櫃的揪出來,他才甘心。豈知他的腳步才一邁出,那個躺在煤堆上的灰衣少年猛然彈了起來,飛也似的向這個青衣人衝到。

    只見他雙拳有如奔雷迅捷沉猛的攻到,隨著掌風揚起一片煤灰,瀰散著斗室,也遮住了青衣人的眼目。

    他這一突如其來的一手,不但使得進人屋中的那個老二為之一愕,就連站立門口處的老大也為之輕噫一聲。

    這聲輕噫剛自他的嘴裡發出,他已聽到老二大吼一聲,左袖一揮,右掌迎頭向那灰衣少年的頭顱拍下。

    他們兩兄弟乃是武林中久著凶名的凶人,這個身為老大的青衣人,自然曉得他那老二的武功。

    他一見老二這揮出的一掌,頓時便知道那個灰衣少年是絕對無法躲藏得了,馬上將在掌下喪命,腦殼破裂而亡。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殘忍的笑意,身形未動,就等著看這一幕畫面的出現。

    摹然,他只見人影乍閃,一個短髯老者從裡間躍出,右手一拉那灰衣少年,左手握著的鑌鐵枴杖飛快地迎著老二的掌刃擋去。

    但聽「啪」地一聲輕響,那根鑌鐵枴杖已在這一掌之下斷為兩截,沉猛的勁道從杖上傳出,使得那個拉著灰衣少年的老者虎口裂開,跌了出去。

    那個被喚作老二的青衣人一見自己的一掌竟會被人擋住,頓時一張臉拉得老長,眉宇之間揚起一片殺氣,沉聲喝道:「龔跛子,你的膽子好大!」

    喝聲之中,那站在門邊的青衣人也躍了進來,一把抓起跌倒地上的老者,怒道:「龔跛子,你不要命了?」

    那個被稱作龔跛子的老者臉上堆著惶惑驚恐的笑容,道:「兩位賀兄請息怒……」

    他的話聲未了,臉上已被賀老大摑了一掌,罵道:「龔江,你的嘴巴乾淨點,誰跟你稱兄道弟了?」

    龔江苦著臉道:「賀大爺,你輕一點好吧?跛子我的這條胳膊若是斷了,可沒人跟你們二位打造『奪魂釘』了。」

    賀老大冷哼一聲,把龔江放開,道:「看在你這雙手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你這一遭,不過,下不為例。」

    龔江揉了揉胳膊,頷首道:「是!是!」

    「慢點!」那站在一旁的賀老二沉聲道:「龔跛子,老大放過你,我還沒答應呢!」

    龔江一愕,道:「二爺,你……」

    賀老二森冷的目光掃過那滿頭滿臉一片烏黑的灰衣少年,問道:「龔跛子,那小子是誰?」

    龔江道:「他是小老兒雇的夥計。」

    「夥計?不像吧!」賀老二陰陰一笑,道:「龔跛子,這些年來,你的功夫可一點都沒擱下呀?」

    龔江惶恐地道:「小老幾方才是不得已,冒犯了二爺您……」

    賀老二冷冷道:「冒犯倒談不上,不過你這個徒弟的膽子可不小,竟敢跟我動起手來。」

    龔江罵道:「該死該死,他真是該死!」

    他側首對那灰衣少年道:「你還不過來跟兩位賀爺道歉賠罪?」

    那灰衣少年從被龔江把他在賀老二的掌下救走之後,便一直怔愕地站在牆邊,起先他是為那青衣人的凶狠掌力而吃驚,隨即為龔江的舉動而感到驚詫。

    他心中正在不解師傅為何會如此怯懦,已聽得龔江喚他向那個青衣人賠罪。

    他臉上沾滿了煤灰,是以憤怒的表情不能從面上顯現出來,可是從眼中閃現的光芒裡,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是如何的不滿。

    他抗聲道:「師傅,我……」「畜生!」龔江沒等他說完話,已怒叱道:「叫你跟兩位賀爺賠罪,你聽到沒有?」

    那個灰衣少年似未想到師傅如此聲色俱厲的叱責自己,愕了一愕,依然站在那兒。

    龔江氣極,向著灰衣少年行去,邊走邊罵道:「你這該死的東西,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看我打不打你?」

    他走路之時雙腳一跛一跛的,加上手裡的枴杖已被賀老二一掌拍斷,使得他走路的樣子更加難看了。

    龔江的臉上浮現起無可奈何而又悲痛淒慘的神情,當他看到那灰衣少年依然不肯低頭認罪,咬了咬牙,揮起一掌,摑將過去。

    他的手掌還未落下,陡地那站在他身後的賀老大已沉喝道:「住手!」

    龔江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遲疑地垂了下來,他緩緩的轉過身子,只見賀老大眼中神光炯炯,默然的盯著那灰衣少年。

    他的心中一慌,慢慢道:「賀大爺……」

    賀老大淡然一笑,問道:「你這徒兒叫什麼名字?」

    龔江哀求道:「賀大爺,他的年紀還小,一時無知冒犯了你們兩位虎威,請兩位原諒他……」

    他的話被賀老二打斷,道:「龔跛子,你沒有聽到老大的話?」

    龔江連忙應聲道:「聽到了,聽到了,他叫於梵。」

    那個賀老大也不知是真的聽清楚了灰衣少年的名字,還是故作聽懂之狀,他點了點頭,道:「很好,很好。」

    龔江也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問道:「你們兩位是……」

    賀老大截斷他的話,道:「龔跛子,我很喜歡你這個徒兒,你讓給我們吧!」

    龔江大驚,道:「這個……」

    賀老大臉色一沉,道:「怎麼,你不肯?」

    龔江道:「不是不肯,只是他……」

    於梵沒等他說完話,已大聲道:「師傅,我不願意。」

    賀老大嘿嘿一陣冷笑,道:「小子,你跟了我們兄弟算是你的福氣,你可曉得我們是什麼人?」

    於梵罵道:「你們是土匪,強盜……」

    賀老二怒叱道:「好小子,你不要命了?」

    賀老大一把抓住賀老二。沉聲道:「老二,不要把他嚇著了。」

    賀老二,憤憤道:「老大,你忘了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賀老大道:「我當然不會忘記,只不過先把這孩子寄在這兒,等我們事情辦完之後,再來把他帶走。」

    賀老二道:「老大,我們這次……」

    賀老大敞聲笑道:「這次我們九個人全都到齊了,還怕那老禿顱能逃得了?老二,你少說些氣話好吧?」

    他沒有理會賀老二,對龔江說道:「跛子,你告訴他,我們兄弟是誰?」

    龔江不敢違拗,側首道:「梵兒,你過來。」

    於梵的眼中已經充溢著淚水,但是他的本性倔強,當著外人的面前,儘管心中悲痛,卻不讓滿眶的淚水流了出來。

    他默然的走到龔江的身邊,問道:「師傅,有什麼事?」

    龔江指著賀氏兄弟,道:「這位是賀子龍賀大爺,那位是賀子虎賀二爺,他們倆人乃是武林中有名的漠北雙雄……」

    賀子虎冷笑一聲道:「龔跛子,你又何必替我們兄弟倆臉上增光?我們明明是漠北雙凶,什麼時候又變成漠北雙雄了?」

    龔江尷尬地笑了笑,道:「當今武林中有九位最高的高手,他們兩位便身居其中,所以賀大爺看上了你,應該算是你的福氣才對……」

    於梵把頭一昂,道:「我不願意跟著他們!」

    龔江的臉都嚇得青了,連忙叱道:「混帳,你不要命了?」賀子龍搖了搖手,道:

    「不要罵他,我就喜歡他這股倔強的脾氣,嘿嘿,年紀輕的人應該這樣才對。」

    龔江堆著笑臉,道:「賀大爺,實在對不起你,待小老兒勸勸他,相信他一定會……」

    賀子龍道:「這事目前不急,反正我們在這兒還要逗留半個月之久等到辦完了一件大事之後、我們才離開此地,回到漠北,到時候我才預備把他帶回去……」

    他的話聲一頓!道:「現在,你叫他進去洗個澡吧!」

    龔江似乎沒料到賀子龍會變得如此和藹,他愕了一愕,喜出望外地道:「梵兒,你還不快謝過兩位賀爺?」

    他見到於梵默然不吭一聲,道:「你這孩子怎麼攬的?你不是一直想找個名師學武功嗎,現在名師就在眼前,你卻……」

    「好啦,好啦!」賀子龍道:「他一個孩子懂得什麼?叫他進去吧,我們還有事情要找你。」

    龔江鬆了一口氣,道:「梵兒,你進去洗個澡吧!我跟賀爺有事相談。」

    於梵默然的點了點頭,也沒作什麼表示!便轉身走進裡面。

    龔江跛著腿走到屋角端來一張板凳,道:「兩位請坐,我這兒又髒又亂,實在沒什麼可以招待你們……」

    賀子龍冷聲道:「龔跛子,你也不必張羅了,我們馬上就走。」

    龔江見到他們的臉色又回復到原先的冷漠,心中忐忑地問道:「兩位大駕光臨,有什麼事情要找小老兒。」

    賀子龍道:「沒什麼,只是找你打造六十支奪魂神釘,前年你替我們打鑄的五十支神釘,早就用光了,去年去找你,誰知你早就搬了,害得我們到處找你……」

    他的話聲一頓,眼中射出一股森冷如電的鋒芒,沉聲道:「你是在躲我們兄弟倆?」

    「這是哪兒的話?」龔江惶恐地道:

    「前年是因為小老兒的老伴過世,我守著那個破店忍不住傷感,所以才把店舖賣了,搬到這兒來……」

    賀子龍冷哼一聲,道:「龔江,你也不用替自己辯白了,總之你也曉得我們兄弟倆的手段,你若是想要躲避我們,哼哼,憑你那手功夫,打鐵還差不多,若是要跟我們動手,就算再練三十年也沒用。」

    龔江堆著笑道:「你們兩位又不是不曉得小老兒這手功夫只是莊稼把式罷了,尤其是這條腿跛了以後,更是行動都不方便,哪還談得了動手?」

    賀子虎冷哼著道:「若非是看在老大的面上,我剛才就把另外一條腿也打跛了……」

    賀子龍打斷了他的話,道:「老二,廢話少說了,我們還得趕去會合呢!」

    他的目光轉向龔江,問道:「龔跛子,這六十支奪魂神釘,你要多久才能打造好?」

    龔江道:「還是照舊,三天的工夫……」

    「不行,」賀於龍道:

    「三天的時間太長了,我們等著要用。」

    龔江為難地道:「你們曉得奪魂神釘的構造複雜,這三天的功夫,小老兒還得日夜趕造才行,不然絕不可能……」

    一不可能也得可能!」

    賀子龍道:「明天這個時候以前,你就得鑄好。」

    龔江苦笑道:「小老兒除非長了十隻手,不然無論怎樣都沒有辦法打了,您知道融鐵的時候,火候一定要夠,否則神釘的重量就受到影響……」

    「我不跟你多說廢話了,」賀子龍問道:

    「你日夜趕工,到明天這個時候,最多能做好多少支?」

    龔江沉吟了一會,道:「最多只能打造成二十五支。」

    「不行,」賀子龍道:「最少也得打好三十支才夠用。」

    龔江道:「以兩位的絕世武功,天下已經沒有幾個敵手了,一時之間又哪用得了這麼多的奪魂神釘?小老兒先做好二十五支給你們,其餘的容後再……」

    「你哪來這麼多的廢話?」賀子虎叱道:

    「你可曉得我們要對付的是什麼人?」

    龔江一愕,道:「天下有誰值得兩位動用奪魂神釘,並且還要用得如許之多?小老兒真不相信……」

    「嘿!」賀子虎冷笑道:「你沒聽過,般……」

    「老二!」賀子龍打斷了賀子虎的話,沉聲道:

    「龔跛子,就這麼辦,明天中午以前,你負責鑄好三十支神釘送到城外的柳雲山莊來,不許有絲毫差錯,聽到沒有?」

    龔江吃了一驚,道:「柳雲山莊?那是秦大官人所住的地方呀!」

    賀子龍頷首道:「我們今晚就住在那兒,明天等著你的奪魂神釘了,喏,這是銀子,我們不會短少你一分錢的。」

    說著,他自懷中掏出兩錠銀子,拋在龔江的面前。

    龔江拾起銀子一看,每一錠足足有十兩以上,若是用來付鑄造奪魂神釘的材料和工錢是足夠有餘了。

    他愕了一愕道:「賀大爺,要不了這麼多……」

    賀子龍道:「大爺賞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只要你把神釘按時做好就行了。」

    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話聲一頓,道:「打造好了之後,你叫那孩子送去,切記,不能誤了時刻,否則我們的手段你是曉得的,到時候別怪我們辣手了。」

    龔江勉強笑道:「兩位大爺的事,絕對誤不了,可是又何必一定要於梵那孩於送去呢?

    小老兒另外派人送去就是……」

    賀子龍臉色一沉,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聽聽?」

    龔江苦著臉,道:「你既然要梵兒送去,明天就讓他送去吧!」

    賀子龍嘴角緊緊抿了一下,臉上現出一股凶煞的神色,狠聲道:

    「龔跛子,你若是想弄什麼鬼,以為可以逃得了我們的手掌那麼你便想錯了,你可曉得秦鵬飛是誰?」

    龔江道:「名聞武林的鬼斧神鞭秦鵬飛大俠,小老兒怎會不曉得?」

    賀子龍道:「你既曉得秦鵬飛,當然也曉得我們的交情如何,以及我們這九大凶人的綽號的來由,所以你無論逃到哪裡去,都逃不出我們的手掌。」

    龔江堆著笑道:「小老兒有幾個腦袋,敢逃避兩位大爺?兩位錯怪小老兒了。」

    他乾笑兩聲,問道:「賀大爺,您說的秦鵬飛秦大快就是柳雲山莊的秦大官人?」

    賀子龍道:「你知道就行了,不過我們警告你,你若是敢胡亂說出去,等到鵬飛來找你,可沒有像碰到我們兄弟這麼便宜了。」

    龔江道:「兩位大爺放心好了,小老兒絕不會胡亂說出去的。」

    「我們走了,」賀子龍道:「切記,不能夠誤我們的事。」

    龔江點頭道:「兩位大爺放心好了。」

    賀子龍和賀子虎不再多言,轉身向屋外行去,一齊戴上笠帽,然後跨上了馬,向著城西飛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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