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龍鳳江湖 第四章 雷火霹靂 文 / 蕭瑟
「雷火霹靂——」
「哈哈哈哈!」
火雲尊者狂妄的大笑著,他眼望著烈火熊熊的大廳,大聲喊道:「燒吧!燒吧!火雲輝耀,日星黯色,讓一切燒個乾淨……」
他那猙獰的面目在火光映照下,更是猙獰無比,咧開的大嘴裡,白森森的牙齒好像烈火似的要將一切都吞噬……
他站在那兒狂笑著,火紅的大袍與鮮紅的血液,火紅的焰花,以及火紅的雲,使得這一切都是紅……
黎雯尖聲喊道:「劍平……」
她要往火裡衝去,卻被金翅大鵬拉住,他說道:「姑娘,掌座不會有危險的,他不是夭折之相,現在可能往另一邊跳出去……」
黎雯聞言,一想也有道理,她身子一轉便往另一窗口躍去。
金翅大鵬見黎雯已被自己哄得往屋後查看去了,他一拉銀翅大鵬道:「我們將那老怪物纏住,拚了老命也要給掌座報仇!」
他們雙臂一搭,雙方真氣互相溝通,金銀雙掌運出,一片剎耳的嘯聲裡,兩股雄渾的掌飆似排山倒海的撞將過來。
火雲尊者狂笑一聲喝道:「殺不死的混蛋!將命拿來吧!」
他大袖一拂,炙然的「赤焰掌」力,自袖底兜起,舒捲而去。
「啊——」他的身子搖晃一下,雙腳深陷地下,有著二個約三寸的腳印。
金翅大鵬的手掌一推一托,將對方掌上傳來的力道往銀翅大鵬撞去,正好碰到銀翅大鵬也以同樣的手法將掌力往這邊撞來,兩股力道一觸之下,便已消失無形。
他們因為認定陸劍平已在對方的火藥暗器「雷火霹靂」下死去,所以這下勢同拚命,將兩人三十年來修成的「和合互濟」的獨門互相藉力之法施出,用「天地之橋」搭成的橋樑,使得兩人內力合在一起,共同發招,以達真力互相調合的地步。
所以他們的修為雖較火雲尊者淺,但是這下因為對方真力已經耗損不少,故他們反而略佔上風。
金翅大鵬精神一振,他右手「金沙掌」連翻劈出,金光閃閃裡一連攻出八掌,而銀翅大鵬也是一連揮出八掌,奇正相生,正反互易,勁風如狂濤澎湃,綿綿湧出,異聲嘯叫裡,頓時把火雲尊者*退三步。
火雲尊者適才被陸劍平以詭奇譎絕的「烈日劍法」將眼目罩住而致受了傷,鮮血流出不少,所以這下被兩人聯手一*,竟然無法抵住。
他暴戾成性,出道數十年鮮逢敵手,竟吃癟在金銀沙掌聯手合攻之下,不禁激起凶性,頭髮根根豎立,目閃凶光,如受傷的野獸,拚力拍出雙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起處,狂飆齊飛……
金翅大鵬目光一接觸到對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巨掌一揮,卻擋不住對方掌上那股沉重的力道,急忙大聲喝道:「玨弟!他瘋了,注意一點。」
他們聯手之下,凝神一志,一心要為掌座報仇,亦含憤出擊,全力應付。
剎那之間,勁風四射,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震得四壁塵土飛揚,棟樑格格作響。
火雲尊者以受傷之身,作困獸之鬥,他在瘋狂的狀態下,招招盡出十二成勁力,金銀護法雖然以「天地之橋」聯手應付,但一時也被迫得直往後退,眼見就要擋不住對方這陣狂風暴雨的猛攻狠打,而退到正在燃燒的火焰堆裡。
且說黎雯繞至大廳後面,連聲叫道:「劍平,劍平……」
大個子正淚下如珠接口道:「他被火雲尊者大叔的『雷火霹靂』炸死了,哇!小小子呀!
你好苦命……」
他咧開血盆大口號啕大哭起來,一顆顆的淚珠滾滾而下,流在他的臉上,他也沒有擦一下。
黎雯一聽,不禁也淚下如雨,接著恨聲說道:「走!我們為他報仇去!」
桑偉立即拿起「擎天棒」飛奔而去,大聲嚷道:「火雲尊者老小子,拿命來!」
黎雯心如刀割飛快的往前躍去,她繞著屋子轉了一圈,發覺整個歸雲莊裡竟然是一片寂靜,未見到一個人影。
耳邊響起的是火焰「嗶剝」的聲響,以及濃濃黑煙隨風吹拂過來。
竟然連紅巾十八騎的任何一個都沒看見,也沒見到那個狡猾的妙手時遷。
她忐忑地轉了半圈,眼睛卻似乎被黑煙蒙住了似的,除了火光之外,什麼都沒見到……
倏地——
一絲冷酷的奸笑自她身後發出,她悚然一驚,玉簫一引,一溜白光已將她身子護住,她一個旋身,有如陣風似的回過頭來。
她目光一觸地上,兩眼倏地大張,一股恐怖的神色自她眼中露出。
敢情此時地上倒著一大堆屍體,殷紅的血液在地上擴成一大片……
她躍了過去,眼見那些屍首儘是跟隨陸劍平的紅巾十八騎,的確,一共是十八具屍首。
她驚得叫了起來,但是就在這聲驚叫裡,一個冷酷陰險的笑聲又從她身後傳來,一直撞進她的心裡。
她猛一回頭,果然見到一個黑黑的人影站在濃濃的黑煙裡,她驚問道:「你是誰?」
顫動的影子像是沒有形體的幽靈似的,隨著晚上寒冷的微風而扭擺著身子。
她藉著搖動的火光,看清了那黑煙裡人影的面孔,一股寒氣剎時自心底升起,她從沒見過如此醜惡的人。
不!這張瞼實在不該說是人所應該有的,因為他只有一隻眼睛,歪扭的鼻子爛了一半,整個嘴唇翻轉出來,露出白白的牙齒以及紅紅的牙肉,頭髮蓬亂地披在臉上,將他的額頭都遮滿了。
一身黑黑的花袍將他瘦長的身子撐得像根竹竿似的,寬大的袍衫被風吹得晃來晃去,乍一望去真個有似鬼魅。
她又問一聲道:「你是誰?」
「嘿嘿!小妞,我是誰?」陰毒的語聲像從冷冰的深淵裡發出,頓時空氣都彷彿凍結。
黎雯深吸口氣,將玉簫橫在胸前,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嘿嘿冷笑一聲,像風似的飄了過來,他冷冷道:「我是宮冥。」
「毒神宮冥?」黎雯驚叫著。
宮冥冷笑道:「萬毒之王,王中之神。」他緩緩伸出手掌,道:「我自枯寂宮裡出來,卻發覺兩個徒兒已死,小妞,可是你害死他們的?」
黎雯道:「那些人可是你殺的?」
毒神宮冥道:「他們俱已中了我的『無影之毒』,通通已經死去,你若是不告訴我的話,也將會相他們一樣。」
黎雯望見對方那枯瘦的手掌上泛著一層藍色的磷光,在這黑夜裡看來真個恐怖無比,她沉聲說道:「你怎知你的徒弟已死?」
毒神宮冥道:「他們本身之神靈已斷,自然知道他們已經死去……」他一眼看到藏在黎雯懷裡的蜍貓,目中神光突現,他說道:「我那徒兒到湖北去,怎地他那蜍貓會在你這裡?」
他大喝一聲道:「拿命來吧!」
喝聲裡,他身形如電,飛躍過來,五指箕張,挾著黥鼻的腥氣朝黎雯撲來。
黎雯輕叱一聲,白簫一劃,嘯聲中布開一層光幕,圍在身外。
宮冥整個身子似遊魂一樣,五指方一觸到對方布開的光幕,便飄了開去,在空中一個轉折,便已來到黎雯身後。
黎雯簫影倏出,便已失去宮冥影子,她白簫一帶,劃開一個半弧,「青雲十二簫」中一招「青雲倒灑」萬點白光遞灑而出。
宮冥冷哼一聲道:「原來你是獨孤子老乞婆的徒兒!」
他手上一緊,加上兩成勁力,迅疾的連攻十拳八腳,輕巧之中夾有毒辣的怪招,頓時將黎雯*得施不開絕招來。
他哈哈一笑,左手揮出一片狂飆,封住對方長簫,右手五指一彈,五縷灰焰從指甲裡疾射出去。
黎雯被對方將長簫封住,她左手一拔正要把陸劍平交給自己保管的「淬礪劍」拔出,突地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腦門。
她連忙閉住呼吸,右手白玉簫拚命攻出一記「殘雲片片」,左手已將淬礪長劍拔出。
誰知她招式剛出一半,便已心口一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枝「淬礪長劍」卻已被她壓下的身子壓得刺進地裡,只露出一塊布片在地上。
「叭噠」聲裡,黎雯一跤摔在地上,那只白色的蜍貓卻跳了出來,頭一低便往土裡鑽去。
毒神一見蜍貓要跑,他五指一抓,奇快無比的朝地上抓來,但是他卻只抓到一手的毛,那隻怪獸已經無影無蹤了。
他心知這等異獸只要放了出去,非要大費周章,方能將它捉回,眼前沒帶工具,只有任它跑了。
他一把挾起黎雯,冷笑兩聲,便往屋後躍去,但他沒有注意到地上留著一根白簫和一塊衣服的衫角。
燃燒著的火焰將熄,陣陣寒冷的夜風使這冬夜顯得更加冷清。
在大廳的前面廣場上,金銀護法相巨靈神桑偉正在齊施神功與火雲尊者拚死搏鬥。
桑偉一套「怒江十六滾」使來純熟之至,棍沉力掹,盡朝火雲尊者身上要害砸去。
金翅大鵬與銀翅大鵬兩人各以獨門掌功配合著桑偉的猛攻,沉著應付,雙方有攻有守,倒也不分勝負。
火雲尊者神經正在瘋狂之際,時而連出數記怪招,時而木然的憑著本能躲避對方聯手的攻勢,他數十招下來,已經微微有點氣喘。
桑偉急於要為小小子報仇,他可顧不到火雲尊者是他師傅的好友了,因為他認為陸劍平是他一生所遇見的唯一知己,他決心要替陸劍平報仇,所以盡出全身功勁,狠命的搶攻,棍風銳嘯中,激得滿場塵沙蔽空。
金銀護法眼見桑偉全力出擊,不禁又激起滿身怒火,互哼一聲,雙臂天橋緊貼,交互合力擊出,雙掌從兩側搶攻而上。
火雲尊者此時身形急轉,赤焰掌力已發揮到極限,赤熱的勁氣飛旋而出,硬將對方三人聯手劈下的千鈞力道擋了回去。
他的兩手劈、抓、砍、引,一圈圈氣浪中,火雲騰空直上,展現在冥冥夜空下的仍然是一片火……
轉眼之間,灰燼已熄,而他們又已拚鬥了幾十招。
桑偉不耐煩地吼道:「老小子,殺死你!」
他這吼聲好似長空響起一個悶雷,震得火雲尊者一楞,在這剎那裡,金翅大鵬已快速無倫的探進一掌直劈他的頭頂,銀翅大鵬卻已將巨掌印至火雲尊者小腹的「氣海穴」上。
他們雙掌未到,絲絲的嘯聲已傳進火雲尊者耳中,只見他吸胸收腹,紅雲大展,「咑咑」
兩聲,雙掌已經迎上對方劈來的兩掌,他的手肘一沉,順著身子的晃動,有如多手佛陀,已自對方空隙之中攻出十餘掌之多。
桑偉巨棍兜轉,旋風飛激,趕忙跟了上來,一式「雲開霧散」,棍尾朝火雲尊者背心「命門穴」撞去。
火雲尊者將金銀護法*出十步之外,身後棍風一響,他斜滑兩步,撤身回掌,「叭」地一聲,左掌拍在桑偉砸去的「擎天棒」上。
桑偉大喝一聲,沉樁坐馬,死命的將棍尾往上一挑,只見紅雲翻騰直上,硬生生地把火雲尊者挑起七丈之高。
火雲尊者橫空款然撲下,喝道:「桑偉,你幹什麼?難道連我都不認得了?」
桑偉一楞,他囁嚅道:「你將小小子……」
他說到這裡,兩眼睜得老大,怔怔地望著火雲尊者的身後出神。
火雲尊者腳下一滑,飛快地轉身過來,他的眼光一觸那仍在微微燃燒的大廳時,有如受到毒蛇一咬,渾身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此時那斷壁殘垣之中,火燼尚未完全熄去,在一塊斷壁後,閃現出一幢圓形的青濛濛光芒,光芒中有一個黑影。
隨著這幢光影的移動,火焰熄去,不再燃燒,那些伸得老長的焰舌,竟然抑住不再高吐,好似害怕那幢珠光似的。
火雲尊者驚叫道:「辟火球!」
一聲冷峭的哼叫聲裡,那幢青濛濛的珠光騰空躍起六丈,落在火雲尊者面前。
火雲尊者雙掌一交胸前,欽然滑後數步,他喝道:「你是誰?」
珠光突地一隱,一道白虹閃起,七縷彩光乍現即逝,陸劍平右手持著一柄二尺多長的短劍,左手掌中有一顆鵝卵大的青色寶珠閃起絲絲光芒。
桑偉扯開嗓子嚷道:「小小子,你沒死呀!哈哈!我大個子還為你哭了一頓呢!」
陸劍平點了下頭道:「火雲尊者,你還想往哪裡跑?」
火雲尊者眼中閃出恐懼的目光,他想不到自己的「雷火霹靂」會炸不死人,從對方目中射出的神光,使他有一種凜然的感覺。
他狂吼一聲,兩顆黑色的圓丸疾若閃電似的射出,朝陸劍平身上撞去。
陸劍平輕叱一聲,身形似是一縷幽魂似的遊走,劍光微顫裡,七條彩霓漫天彌起,絲絲的劍氣旋轉之際,那兩枚「雷火霹靂」被彩虹一托,倒飛出十丈之外,落在莊門外的吊橋上面。
「轟隆!」兩聲巨響,那個橫在莊外的吊橋被炸得木屑紛飛,雪花四濺。
陸劍平叱喝一聲,彩色光虹舒捲而去,一式「虹射碧空」絲絲的劍氣,頓時將火雲尊者身形罩住。
火雲尊者暴叫一聲,曲肘橫掌,身形宛如大樹似的直立不動,在一個極短空隙裡,拍出了八掌之多,赤焰如潮,熱浪翻飛朝陸劍平*去。
陸劍平朗笑一聲,手肘一轉,變式轉將出來,剎時只見他的身外瀰漫著一層青濛濛的光芒,將對方掌中劈出的赤焰擋了回去,消逝無蹤。
他劍尖一陣顫動,「嗡嗡」聲中,朵朵銀花飛出,將對方胸前穴道罩住。
火雲尊者嗥叫一聲,忙不迭地退後兩尺,掌影繽紛如雲紛飛,封住胸前要穴,下面奇快如電的踢出一腳。
他含怒出手,勁力自非尋常可比,但因激戰過久,功力損耗太甚,且又身已受傷,招式不免遲慢。
陸劍平冷哼一聲,劍尖直探而進,「噗」地輕響,已將對方手掌刺穿,還沒等那一縷血水射出,七道彩虹倏然化成一片光幕,閃過空中。
「啊——」火雲尊者慘叫一聲,他那踢出的右腿已被對方在這如電光閃過的剎那間斬斷。
而他的一隻左掌也被那利刃切為粉碎,血水和著肉漿濺在雪地,痛得他一跤仆倒地上。
血紅的大袍在地上滾了兩下,他的右手捧起一大把雪朝左腕斷處封去,他那斷去的右腿在雪上擦了幾下,冀圖用雪來麻木他那股刺痛的感覺,但是寒澈的冰塊使得他更加痛苦。
他嘶叫了兩聲,右手一撐,便單足躍了起來,滿頭亂髮披散在他臉上,使他看來更加猙獰可怕,有若鬼魅。
陸劍平滿臉煞氣,靜靜地望著火雲尊者,此時在他心中卻思潮起伏,那在酒樓遇見的小叫化子雖與自己甚是投機,但是父仇母恨卻是要自己親手來報的!
一想到當年父親和母親的仇恨,他便更加痛恨眼前這已形同鬼魅的火雲尊者,他忖道:
「若非是你,我又怎會這樣呢?受盡了人家的白眼……」
他仰天長嘯一聲,多少的悲憤自嘯聲裡發出,宛如金石之聲,震盪在夜空中,久久未息。
火雲尊者兩眼火赤,他冷冷的凝望著陸劍平,像一個石頭雕成的獨腳人像似的,一動也不動。
他兩眼的淚水卻緩緩自眼眶裡流出,掛在臉頰上。
陸劍平向前一步,厲聲道:「你還有何話好說?」
火雲尊者眼前忽地一片迷濛,他彷彿是處身於暗黑的穹蒼下,面對一顆光明灼亮的星星,星光刺眼生痛,而他卻仍要死命的注視著。
他倏地又想到自己的孫女來了,他喃喃道:「冰兒,你乖……」
陸劍平見到眼前這個仇人好似瘋了過去,他第一次看到這種皺紋滿面、披頭散髮的面孔,一股憐憫的情緒自心底升起。
「唉!死者已矣,這種老人又何必與之計較呢?他好似風中之燭,轉眼便會熄滅,還是放了他吧!」
「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這麼多年來自己所受的種種痛苦,難道不需他償還嗎?我一定要殺了他,不能放過的!」
這兩個念頭在他腦際反覆地閃過,但是他終於回過頭去,默默的走了。
銀翅大鵬說道:「掌座,你怎麼放過他呢?」
陸劍平搖搖頭,歎了口氣問道:「黎雯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金翅大鵬道:「她到另一邊去找掌座你了,哦!掌座,你怎能從雷火霹靂下逃生的?」
陸劍平正待答話,身後一聲淒厲的嗥叫,只聽「噗」地一聲,桑偉嚷道:「不好了,小小子,火雲叔叔死了。」
陸劍平回過頭來,果然見到火雲尊者倒在地上,他的頭顱碎裂,腦漿四濺,血水正迅速的滲到雪地裡去,顯然他是自碎天靈死的。
金翅大鵬沉聲道:「掌座神功震爍天下,他自知不敵,所以寧可自裁……」
陸劍平歎道:「你不知道,他是因為身受斷肢之痛,所以想到以前在他手下死去的人,而一時良心發現所以……」
桑偉道:「小小子,你那漂亮的師姊,我在另外一邊看到她……」
陸劍平「哦」了一聲道:「那我們該去找她,還有紅巾十八騎……」
銀翅大鵬道:「對,我到現在還沒見到他們。」
他們朝廳後躍去,繞著那堆斷壁殘垣而行,路上他們發覺整個莊內一片謐靜,沒有一點聲息可聞,也沒有一個燈光露在窗口,好似每個人都睡熟了,沒有聽到這陣打鬥之聲,也沒有聽到一陣三枚雷火霹靂爆炸的聲音。
「咦!這個莊院裡的人統統死了不成?怎麼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呢?」銀翅大鵬問道。
金翅大鵬道:「我也在奇怪怎麼會沒有一個人來救火,而且也沒看到一盞燈火,他們不可能睡得如此的熟呀!」
陸劍平默不作聲地飛馳著,他也在思忖著這奇特的現象,他想到自己剛才在燃燒著的大廳裡,見到火雲尊音扔出雷火霹靂。
一聲震耳的爆炸聲在他身邊響起,他本能地朝後一躍,卻被那股力道震得昏了過去。
他吭都沒吭出聲,便跌倒在燒燃著的焦木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頂門一震,立時自昏迷中醒了過來!
剛一張開眼,便見到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裡,一幢濛濛的青色光幕將自己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