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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血債血償 文 / 李曉敏

    「什麼情況?」牧良逢問小伍。

    小伍氣喘吁吁地說:「鬼子足足有三、四百人,肯定就是這兩天一直在與我們周旋的那伙鬼子。」

    「他們還在村裡?」

    「是啊!正在燒火做飯呢!」

    一個同去的偵察兵說:「他們也有部分騎兵,鐵定是這幫畜牲。連長你下命令吧!就算打不死他們也要咬他一口。」

    牧良逢內心有兩種聲音在較量:如果打吧,風險是很大的,勝算不高;不打呢,這口怒氣又實在嚥不下去。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淪陷區碰到的那支*的游擊隊,他們只有裝備落後的幾十個人,卻在重兵把守的鬼子心臟地帶活動,卻並未被敵人消滅。應該說,他們之所以存活下來,靠的就是良好的機動性。自己眼下部隊傷兵太多,一旦與鬼子遭遇,嚴重影響部隊快速機動。再加上人數多,目標大,不利於短兵相接。

    最後他決定:全連分成兩部分,一部由陳大谷帶隊,以約140人的大部份兵力在一個山民的帶領下,和輕重傷員抄近路先撤回基地,其餘的由自己帶領自由作戰。牧良逢的意思是,不與鬼子正面交鋒,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戰機,打得贏就往死裡打,打不贏就撤到深山裡面去。

    因為留下來的這40多個人都是擅長山地作戰的老兵,而且裝備、槍法還有意識都是全連最優秀的。沒有被批准留下來的士兵一肚子委屈,紛紛要求留下來一起戰鬥。

    牧良逢說:「兄弟們,這次敵我力量懸殊,部隊越多,反而越不利於機動。大家先回去休息兩天,我們隨後就到。」

    猛子和小伍看到大多數士兵都有情緒,就幫著安慰自己排裡的兄弟。因為有本地的老鄉領路,牧良逢對他們的安全還是放心的,他呵呵笑了笑:「你們先回去,等我回來,在縣城最好的酒樓請你們喝酒。」

    大家哄笑一聲,這才沒繼續糾纏。

    可是問題又出現了,那個日本女軍醫死活不同意跟著陳大谷他們回去。

    牧良逢猜她是害怕回到中國軍隊基地後受到非人的對待。因為她剛剛救了一個中國孩子,牧良逢沒有對她動怒,而是勸說:「你跟他們回去,我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他又挖苦說:「你放心好了,中國軍隊不是你們的部隊,絕對不會對手無寸鐵的俘虜怎麼樣的。」

    那日本女軍醫拉著一根樹枝,任憑幾個士兵拉她,就是不鬆手:「要我跟他們走,除非你現在就槍斃我。」

    「我說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耍什麼脾氣?」牧良逢火了:「媽的別給臉不要臉,當心老子真槍斃了你。」

    「我現在走的話,這孩子的生命誰負責?你嗎?」那日本女軍醫似乎找到了一條比較有說服力的理由。「就靠那幾片抗生素,也只能緩解一下病情,我還得採集一些你們中國所說的中草藥,讓他繼續服用。」

    牧良逢一聽也有些道理,於是揮了揮手,士兵們把手鬆開了。就這樣,日本女軍醫留了下來。

    他說:「我同意你留下來,不過你聽好了,我不傷害你,但也不准你逃跑,否則別怪我槍下無情。如果你只是個普通的日本平民,我肯定不為難你,放你回家,但你是一個軍醫,救的是殘害我們中國人的鬼子兵,我如果放了你,等於是讓你回去救鬼子來殺我們。」他的這話合情合理,日本女軍醫沒說話,去看那孩子去了。

    陳大谷在當地山民的帶領下,率領大部隊先撤回去了,牧良逢看著部隊消失在叢林深處,才回過頭來對身邊剩下的幾十個兄弟重申了自己的戰鬥意圖:「利用一切戰機消滅敵人,但不准任何人戀戰,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大家都知道接下來的任務艱巨,所以都沒有異議。

    「長官,我挑兩個後生給你們領路吧!」一個年長的山民湊上來說。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年輕的山裡小伙子。

    「他們經常在山裡狩獵的,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

    牧良逢看了看他們,他們臉上都有些羞赧和緊張,就笑著問:「會用步槍嗎?」

    兩個後生點點頭。

    「給他們每人一把步槍。」好在傷員多留下了幾支槍,小伍發給他們每人一把步槍。只見他們退掉又裝上,動作一氣呵成,牧良逢笑了,在這兵荒馬亂、軍械氾濫的年代,山裡不少獵人會使步槍。

    「鄉親們,我們沒回來之前,你們最好別出去。」牧良逢看看一群山民們。

    大家點點頭。

    牧良逢又看了看那日本女軍醫:「你就留在這裡吧!」他想讓鄉親們看住她。

    「不!我要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看我們如何消滅你們這些侵略者?」小伍沒好氣地說:「老實給我呆在這裡別動。」他又對鄉親們說:「大家看好這個女日本鬼子,千萬別讓她跑了。」鄉親們自然知道怎麼做。那日本女軍醫見狀,沒再堅持,老實地蹲在那孩子的前面,不動了。

    這支40多人的精銳小部隊在兩個年青山民的帶領下,直撲村莊而去。

    小山村四面環山,只有二三十戶人家,中間是一片平坦的地形,一條小河在村莊前方大約一里路的地方慢慢流過,一直通往大山深處。

    「連長,這條河是不是我們那條?」

    一個年青的山民點點頭:「這附近就這一條河。」

    河邊是一大片綠葉成蔭的密林。站在村後的山林裡,牧良逢通過望遠鏡看到河中間居然有一群鬼子士兵正在撈魚。原來,鬼子人數太多,村裡這幾戶人家養的家禽根本不夠吃,這不,小鬼子們也下水撈魚改善伙食了。

    「看樣子,小鬼子還真打算在這裡長住了。」牧良逢放下望遠鏡,遞給了身邊的猛子和小伍。

    猛子和小伍用望遠鏡看了看,還真是那麼回事:「小鬼子也不怕冷啊?這麼冷的天居然下水撈魚,和你有得一拼了。下一步怎麼辦?」

    牧良逢數了數,河裡一共有17個鬼子,只見他們捲起褲腳站在河裡,軍裝和三八大蓋步槍都架在河邊的石頭堆旁,只有一個軍官模樣的鬼子坐在邊上看守。

    「他媽的,這群鬼子也太囂張了吧?這樣就敢下水撈魚。」猛子哼了一氣。

    「人家是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他們以為我們現在被追得正四處逃竄呢!」牧良逢說:「行,今天我們就給鬼子上一課,讓他們長長記性。」

    「連長怎麼打?」

    「先消滅撈魚的這幫王八蛋再說。」牧良逢說著帶領隊伍悄悄地摸了過去,這幫小鬼子正在河中間嘻嘻哈哈撈得歡騰,河邊的鬼子小軍官叼著香煙,美滋滋地站在那裡指手畫腳。

    牧良逢看了看村莊的方向,估算了一下,手雷的在水下的聲音他是經過測驗的,知道這東西在水裡爆炸很沉悶,一里地外村莊裡的鬼子應該聽不到爆炸聲。牧良逢摸出一顆手雷,說:「先幹掉岸邊的那個鬼子軍官,再用這個手雷對付河裡的鬼子,不過只能丟四、五顆,而且不能同時丟。以免聲音過大,驚動了村裡的大隊鬼子。」

    牧良逢再仔細看了看,他更放心了,原來鬼子們也是用手雷在炸魚,只見河中間浮著一層白花花的魚,岸邊的兩個木桶裡早裝滿了,看來收穫不錯。「不用擔心了,就算手雷爆炸聲被村裡的鬼子聽到也沒關係,他們還以為自己人在炸魚呢!」

    兩個士兵拔出刺刀,悄悄地摸了上去,那鬼子軍官似乎也聽到一點響動,回過頭來看,這時候已經遲了,*士兵已經撲了上去,摀住了他的嘴,刺刀在他的脖子上一劃,那鬼子軍官還沒來得及掙扎一下,就軟綿綿地倒在石頭堆的後面。

    然後,中國士兵們將手雷一個接著一個地丟到河中間。

    河中間撈魚的鬼子一看冒著青煙的手雷從天而降,都嚇得哇哇大叫,拚命往岸邊爬……手雷已經發出了低沉的怒吼聲,水裡的鬼子頓時都倒在水裡面,沒死的也昏厥過去了,像死魚一樣地飄在水裡,活活嗆死了。

    村子裡的鬼子果然毫無查覺,就算聽到了估計也只會罵炸魚的這幫傢伙太不知節省。

    牧良逢已經起了殺機。幾天以來,鬼子對中國人犯下的罪行讓他的心裡充滿了仇恨:「再看看,如果有沒死的鬼子,你們上去補一刀!」

    河裡的鬼子卻是貨真價實地都死光光了。

    牧良逢用望遠鏡看了看山村的方向,又有八個鬼子屁癲屁癲地過來了,大概是過來幫忙抬魚的,或許正等著這些魚下鍋做菜呢!

    「連長,下一步怎麼辦?」

    牧良逢滿臉殺氣:「把這幾個鬼子一起收拾了,他們就兩個中隊,我們一點一點慢慢吃掉他們。大家現在快點換上鬼子的衣服,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

    十幾個士兵立即換上鬼子脫在岸邊的軍裝,背起鬼子的三八大蓋,把鬼子的屍體拖到一邊,然後提著兩大桶魚往村子方向走了十幾米,,這樣一來,從村裡出來的鬼子就看不到河裡的情況。十幾個中國士兵背對著這些鬼子,假裝在清理桶裡的魚。其他的士兵在河邊的叢林裡已經架好了槍。

    「!~#%——*—##-」鬼子們近了,嘴裡說著中國士兵聽不懂的鳥語。

    十幾個中國士兵沒有理睬他們,仍然「忙碌」地在清理桶裡的魚。

    八個鬼子越來越近了,他們絲毫沒有防備,看到自己的這幫「戰友」個個不說話,還以為他們生氣了——這天寒地凍,讓誰去撈魚誰都可以生氣。

    鬼子笑呵呵地湊上前來,看到滿桶的魚高興壞了,手舞足蹈地要來幫忙。就在這時,十幾個身強體壯的中國士兵抄起地上的三八大蓋,轉身亮出了刺刀,17個中國士兵與鬼子是兩對一,加上鬼子沒有絲毫防備,一時八個鬼子都被捅翻在地,有兩個鬼子中刀後沒死,掙扎著去取背上的槍,士兵們撲上來一頓亂刀將他們捅死。

    血債血償。

    「兄弟們,撤!」牧良逢看到大家得手,一聲令下,中國士兵收拾起傢伙,跟著牧良逢轉身鑽進叢林……

    鬼子的惡夢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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