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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茶館夜驚魂 文 / 李曉敏

    夜色蒼茫,湘西的秋夜月色*,像一位美麗的姑娘溫柔而纏綿,小鎮在一絲絲的涼意裡沉睡了。

    牧良逢腦袋有些昏沉,睜大眼睛望著窗外,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中睡過去了。半夜的時候,窗外的大街突然傳來了幾聲槍聲,然後聽到有人在大街上喊:「抓土匪,讓他們跑了!」

    牧良逢對這種聲音天生敏感,一個激靈爬了起來,點亮了房裡的桐油燈。柳煙也睡醒來了,只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她僅穿著一個鮮紅的肚兜,大部分雪白的*都暴露無遺,一對豐滿的胸部高高聳立著,清澈的眼睛正凝視著他,櫻唇含情,風姿綽約,有種說不出的嬌媚。

    牧良逢腦袋嗡地響了一下,血氣方剛的少年第一次看到異性*的身體,血液一下子就衝到頭頂,一顆心狂跳不止。他愣愣地站在那裡,看傻了眼。

    柳煙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這才把牧良逢拉回現實。他穿起衣服,把手槍插入掛回腰間,再拿起那把春田M1903步槍就跑下樓,還沒走兩步柳煙就在後面喊住他:「你去那裡?」

    「抓土匪啊!」

    「抓土匪是保安隊的事,你不要去了。」柳煙著急了:「你深更半夜,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你放心,我馬上就回來!這些土匪也太囂張了,國軍就駐紮在鎮上都敢出來犯事,得教訓他們一下。」

    柳煙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就叮囑他早去早回。牧良逢想了想把手槍遞給柳煙:「這世道不太平,我這把小手槍留給你防身。」

    說著不等柳煙回話就窗口跳了下去,好在他身手敏捷,加上那木樓也不算高,正好落在青石板上。

    槍聲由遠而近,藉著夜色,幾條大漢從對面的街口跑了過來,每人手裡提著一把盒子炮,邊跑邊往後面開槍,後面大約一里來路外的地方槍聲更為激烈,估計是追兵。

    牧良逢靠在柳煙茶館旁邊的一根木柱子後面,把春田M1903步槍架了起來:「我是國軍204團狙擊手牧良逢,前面的人報上姓名,否則我要開槍了。」

    前面的幾條大漢一聽這個名字,一下子中了定身術似的,索性站在原地不跑了,為首的一個中年大漢命令身後的幾條手下槍口朝地。

    「對面的真是牧英雄?」

    「我不是什麼英雄,我叫牧良逢。你們是幹什麼的?」

    「牧英雄饒命啊!」中年大漢說著一下子跪了下來:「我是青雲嶺的王保山,今天本想來去劉仁貴家裡綁上一票的,結果被他們發現了,還打傷了我一個兄弟,現在正往這邊追呢!」

    果然是土匪。

    「牧英雄明鑒啊!我們這些年干的可都是劫富濟貧的買賣,對老百姓我們可是從沒出過事。」

    對於王保山這伙土匪,牧良逢一點也不陌生,雖說在這一帶也活動幾年了,可從來沒有禍害老百姓,干的活也如他自己所說的劫富濟貧。

    像劉仁貴這種地方有錢有勢的地方惡霸,一般的土匪都是不敢招惹的,沒想到這王保山憑著這幾個人就敢找上門去,牧良逢不由得暗暗有些佩服,於是收了槍走了出來。

    「牧英雄,我們知道您槍法如神,威名遠揚……」

    牧良逢一聽這話實在肉麻,說:「行了不要吹捧我了,都起來逃命去吧!念在你們平時沒禍害百姓,加之劫的又是劉仁貴,我放你們一馬!」

    王保山和他的幾個弟兄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多謝牧英雄不殺之恩,我們兄弟日後定當重謝。」

    說著幾個起了身,看了牧良逢一眼,都有些意外,在他們聽到的傳聞裡,牧良逢是個身高八尺,威武雄壯的彪形大漢,今天親眼看見,原來只是一個十八、九歲少年。

    槍聲越來越近。

    「你們如果往前邊跑肯定是跑不掉了,那裡全部是灌了水的農田,你們快朝鎮東山上跑,我在西邊開槍把他們引過去。」

    「謝牧英雄救命之恩,兄弟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著按照牧良逢指的路,朝鎮東山上狂奔而去。

    看到他們跑掉以後,牧良逢立即跑向鎮西北方向,朝天開了兩槍。然後他趴在街邊的陰暗處,看著劉仁貴的二十幾個狗腿子打著火把,從他的身邊跑了過去……

    柳煙就爬在樓上,將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看到牧良逢從大街那頭回來,立即下樓打開門把他拉進屋裡:「天啊!你可嚇死我了!」

    「這有什麼害怕的?」

    「那麼多支槍就站在你前面,萬一開火了怎麼辦?」柳煙拍拍胸口說,她已經披上了一件外衣。

    「沒想到我還真能唬到人了!嘿嘿,連土匪都知道我的名字。」牧良逢有點得意。

    「看把你美的,你看今天多懸,今後再碰到這樣的閒事少管些。」柳煙親暱地笑著白了他一眼,給他遞過一杯茶:「喝了這杯茶,給我老老實實上樓睡覺。」

    上了樓,柳煙把剛才他給自己的那把手槍拿出來:「我不喜歡這些用來殺人的東西,你拿回去吧!」

    牧良逢沒有接過來,檢查了一下,然後頂滿子彈遞給她:「這年月,留把槍防身總是好的。」

    柳煙看看他,他的臉有點發燙的感覺。她到底還是同意收下這份大禮,牧良逢怕她不會用,又耐著性子教她一會兒。然後倆人各自睡回到自己床上,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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