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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冊 詭譎雲天 第六章 別有圖謀謎中謎 文 / 李莫野

    客房裡。

    小混逍遙自在地半躺在太師椅中,翹著二郎腿,咿呀、嗯呀地哼著小調山歌。

    其它四人,除了哈赤仍是一臉慣常地忠貞與憨直,其餘三張盤兒,早就苦成一團,只差沒有滴滴答答地苦汁往外滴。

    半晌。

    小混終於受不了小刀他們,他赫地彈坐而起,哇啦叫道:「喂,你們三個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欠了你們棺材本沒還是不是?幹嘛擺出那種臭臉,受不了,真受不了。」

    他拚命重重地搖著頭,以加強受不了的感覺。

    小刀沉沉歎口氣道:「小混混,這回只怕你真的要混差了,不管你相信與否,打從你答應樓主,要為其義父看病那時開始,我心裡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而見到那老頭之後,那份感覺更加強烈,簡直快讓我毛骨悚然,小混,這不是好現象吶!」

    丁仔緊接著哇哇喳呼道:「別說小刀心裡發毛,連我都感受到情況不妙。小混,你到底知不知道昔日第一任武林盟主所遭受的那樁滅門血案?

    說不定棲鳳宮裡的那老頭就是主謀,你居然敢隨便救人,唉,我看慘了,慘了。」

    小混感興趣道:「什麼血案?說來聽聽如何,我最喜歡聽故事。」

    丁仔誇張地瞪眼道:「什麼?你連如此有名的江湖第一奇案都不清楚,你還和人混啥江湖!」

    小混瞪他一眼,哼聲警告道:「別給你點顏色瞧,你就想開染房,你忘了得罪幫主的人,是會死得很慘,很慘!」

    丁仔識相道:「算我急不擇言好了。」

    他嚥了一口乾沫,敘述道:「劍聖在五十多年前,因為武藝、人品出眾,而且為人正義……」

    小混不耐煩打岔道:「這些我知道,我是想聽血案那一段故事。」

    丁仔披嘴道:「我以為你真的那麼孤陋寡聞……」

    他瞄見小混神情不對,立即轉口道:「的確不愧是幫主,畢竟是很有見識的人。」

    小混嘲訕道:「丁老兄,丁少俠,沒想到空空門除了教當小偷,居然也教拍馬屁。難怪當年你對赤焰小子情有獨鍾。」

    丁仔猛地窒言,隨後歎道:「我忘了你的嘴巴比刀子還利。」

    小妮子在一旁催促道:「丁仔哥哥,你快說那段奇案嘛!少和小混打屁。」

    丁仔喃喃道:「辣塊媽媽的,狂人幫還真沒有一個正常人,連娘們說話都不像個娘們。」

    小妮子已作勢抓起桌上茶杯,打算將茶杯兜頭潑將過去。

    丁仔故作驚慌道:「別潑,別潑,我說就是。劍聖宮夢弼自從在白道人士的推崇下,出任武林正義盟盟主後,便聯合白道中人,將當初為亂江湖最烈的數大黑道門派一一摧毀消滅,使得動盪了幾乎一甲子的武林,重新恢復寧靜和平。」

    小混歎道:「老哥,我看這故事還是由你來說好了。」

    小刀木然未加理睬。

    丁仔奇怪道:「為什麼要換人說?」

    小混白眼道:「因為你遺傳了你爺爺的毛病,說話嘮叨,卻又沒有內容。」

    小刀輕笑道:「我也有同感。」

    丁仔吃癟道:「不說就不說。我是怕你們聽不懂,故意說得仔細些罷了。」

    小混不理他,逕自轉望小刀。

    小刀有趣一笑,敘述道:「宮老為了武林和平,的確貢獻出了他一生的歲月和所有精力,所以直到他年屆五旬時,方始成家。第二年春,宮老喜獲麟兒,高興之餘,他自是設宴慶祝,當年祝賀的各路人馬,據老一輩的人說,總數不下千人。」

    小妮子猜測問:「是不是在酒宴時出事?」

    小刀搖頭道:「酒宴中倒也無事,而是三天後,當留住仁義山莊的賀客離去之後,是夜,仁義山莊裡百餘口人,被不明人物或組織襲擊,無一倖存。」

    小妮子訝然道:「那個武林盟主既然被稱為劍聖,武功一定很好,他的手下功夫應該也不弱,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全被殺光,而且沒有半個人逃出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小刀沉穩道:「這一點就是二十年來,江湖中人一直在探求,卻又找不出答案的不解之處,否則,這段公案也就不會稱之為奇案。」

    半天不吭聲的丁仔,此時插口道:「對於這個謎,有些人只能以中毒來解釋,畢竟想在一夜之間擊殺劍聖和九大門派的精英,並非尋常人能做得到。」

    小混沉思問道:「仁義山莊裡除了宮老頭和他的家人外,有九大門派的人住在那裡嗎?」

    小刀點頭道:「因為仁義山莊即是正義盟所在,故而九大門派和其它加盟幫會等,都或多或少派駐門下在那裡,一來可以做為聯絡管道,二來可以協助盟主調理事務。」

    小混突然問道:「這件事發生在何時?我是說正確時間是多久以前?」

    小刀推算道:「最多不會超過三十年,因為這件事是發生在武林正義盟攻擊冷艷宮之前幾年。」

    小混斷然道:「這麼說,棲鳳宮的老頭就不可能是這件事的主謀。」

    丁仔反問道:「為什麼?」

    隨即,他想起逍遙樓主的義父曾經說過,他受傷已有二十七年,時間上算來,這老頭參與那血案的擊殺,機率並不大。

    小混從丁仔的表情看出他已想通這碼子事,於是謔笑道:「算你還有點頭腦。下次要問問題前,記得多想想再開口,免得被人說咱們狂人幫裡的人沒大腦。」

    丁仔賊眼溜溜一轉,扮個小丑表情,道:「老話一句,人嘛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吃飯哪有不掉飯米粒的事。我偶爾問些傻問題,不正好襯托出你們的聰明。」

    小混嘿嘿笑道:「算你小子會找台階下台。」

    丁仔嘿嘿一笑,卻又板起臉說道:「就算那老頭與宮家血案無關,我還是覺得你不應該救他。」

    小刀嚴肅地同意道:「沒錯,我支持丁仔!」

    小混見他們那麼正經,只得翻著白眼道:「唉,老話一句,天才總是寂寞的。」

    他有些洩氣地瞅著小刀他們,叫道:「你們真的不明白?我這麼做是有用意的也!」

    小刀不以為然地反問道:「有何用意?恕吾等天資不敏,猜不出我們偉大幫主的心意。」

    丁仔嗤聲道:「用意?我除了見到咱們偉大的混混幫主,為了表現自己醫術很棒,可以大出風頭的用意,實在是不明其它用意。」

    小妮子亦道:「我也覺得你那時是一意孤行,大概是平常大家真真假假地順著你,所以寵壞你才會造成今天這局面。」

    小混氣苦地跳腳道:「你們這群呆頭鵝,難道你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覺不對?」

    小刀見他說的正經,於是若有所思問:「你覺得哪些地方不對?」

    其它人也不再玩笑,全都以好奇的眼光詢問小混。

    小混猛搖其頭,大聲歎氣道:「太差了,太差了,這就是狂人幫的程度?」

    他轉向小刀,埋怨道:「別人不知道尚可原諒,怎麼連你這第一副幫主都沒察覺疑點?

    老哥,你真令我感到失望。」

    小刀哂然笑道:「大幫主,先別失望。不說,並不表示我不知道,我只是讓你有表現的機會,順便可以印證自己的發現罷了!」

    小混瞪眼道:「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狂人幫是專門養笨鴨的表哥(呆頭鵝)!總算尚有救藥。」

    丁仔催道:「得了,小混混,少被我爺爺傳染到嘮叨又沒內容的說話方式。我也等著證明自己是聰明的人吶!」

    小混清清喉嚨乾咳兩聲,神氣活現道:「也罷,眾將官,仔細聽著。這第一個疑點是,咱們在逍遙樓也住了個把月,而老哥和丁仔你們更是以前就曾來過此地,也住過不少時日,何以你們都不知道後山有那麼一座金碧輝煌的棲鳳宮?照那宮中內外華麗俗氣的佈置,就可以看出此間主人是個愛炫的人,奇怪的是,那老頭卻守得住秘密,江湖上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座神秘宮殿。」

    小混環顧一匝,見小刀等人點頭附和之後,接著道:「第二:以我們對逍遙樓的瞭解,知道它是處正派經營的地方,除了山上自耕自作,自給自足,所有買賣不外是米糧、油鹽等類生意。這些生意的利益畢竟有限,就算樓主老兄的人面寬、人緣好,生意再兜得開,所得也不至於能建造出棲鳳宮如此富貴堂皇的建築,對不對?」

    眾人忙不迭地點頭。

    小混復又語帶沉思道:「此外,我覺得奇怪的是,樓主老兄既然是棲鳳宮主的義子,也該算是棲鳳宮的少主吧!

    可是我看那些白衣人,雖然表面上對他還挺尊重,再仔細觀察,卻又好像並不聽他的調度和指揮,為什麼會有這種情形?」

    丁仔呢喃道:「這點我倒沒有注意。」

    小刀沉吟道:「好像是有點那種樣子。曾樓主在棲鳳宮的態度和平常在逍遙樓中的開朗比較之下,的確顯得有些太沉默。」

    小混得意道:「這些疑點歸根究底之後,其實只有一個關鍵。」

    小刀反問道:「你是說那老頭?」

    小混頷首道:「這老小子竟能拖著二十餘年的病體,掌握著一座棲鳳宮,這種耐力,這種權威,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到底是誰?他與樓主老兄之間的真正關係又如何?這些都是使我感到好奇的事,所以我想醫好這老鬼,看看他痊癒後究竟會如何個蹦跳法。」

    丁仔思慮道:「這個險會不會冒得太大?萬一治好這老頭,而他真的出來翻雲覆雨時怎麼辦?」

    小混老神在在道:「他如果是孫猴子,我就是如來佛。就算他能上天入地,終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如果小混知道老人也說過同樣的話,真不知他會做何感想?

    小刀忽而失笑道:「對了!小混,你要求造一艘那麼大的船,真正目的不可能只是為了去尋找九死還魂草吧?」

    小混嘿嘿笑道:「那當然,說來,這老頭的傷可不是好醫,我既未收他的診金、醫療費,自然得從其它方面撈些油水。

    找藥是借口,咱們沒事先到東海去逛逛,看看有沒有機會碰上烏龜島,若是找不到島,就先治好那老頭,等將來再向樓主老兄要求借或買這艘船,那時別說是找一個島,就是要到小紅毛他家也沒問題。」

    小妮子咯咯笑道:「小混,你的算盤打得可真如意。」

    丁仔兩眼放光道:「呵呵!光聽這個計劃就令人心動,我有點等不及也想見識見識這艘船了!」

    小混黠笑道:「現在還有沒有人反對我醫治那老頭?」

    眾人齊聲笑道:「沒有!」

    小混方才滿意地點頭,呵笑道:「下次你們不可以再對本大幫主沒有信心,本幫主的行事,絕對是經過這個聰明的頭腦所設計,絕對錯不了!」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強調一番,隨即,他又吼道:「懂不懂?」

    「懂!」小刀等人亦不甘示弱地齊聲大叫著回答。

    小混裝出驚嚇狀,拍著胸口說道:「又不是石頭跌下水,咚得那麼用力幹嘛?怕怕!」

    丁仔嘻嘻笑道:「聰明的幫主先生,能不能借問一下,那撈子啥個九死還魂草究竟長在何處?」

    小混瞄他一眼,佯裝不甘不願道:「這本來是最高機密,不過,看在你也曾貢獻本幫少許千結回魂香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的透露給你知道。」

    「咳咳!」小混清清嗓子,乾咳道:「九死還魂草生於南海,普陀山某處。」

    丁仔佩服道:「辣塊媽媽的!你這個混混的確不是混假的,連那種傳說中才有的東西,你都知道該從哪裡將它揪出來現世,真是不簡單。」

    小混不可一世道:「光知道別人知道的事,那也算不得厲害。我還知道有關九死還魂草一項傳說中不知道的秘聞。」

    丁仔等人聽及秘聞二字,全都豎起耳朵,感興趣問道:「什麼秘聞?」

    小混故作神秘道:「我告訴你們,你們不可以告訴別人喔!」

    頓了頓,他壓低嗓門:「其實,九死還魂草正是所有練武之人最最夢寐以求的寶貝,吃下它之後,可以在一夜之間增加不少功力,所以它才能當做復功的主要藥引。」

    「哇◎!」丁仔嚮往道:「這麼說,等咱們找到九死還魂草時,我得先幹掉它幾棵,撈個夠本再說。」

    小混嘿嘿直笑道:「那你最好現在開始巴結我,才不會後悔。」

    「為什麼?」丁仔不解地問。

    小混狎笑道:「不為什麼,只是吃那玩意兒是有些忌諱,若是吃的不得法,保證七孔流血而亡!」

    丁仔聞言,不由得咋舌連連。

    小妮子嬌聲歎服道:「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內幕消息到底是打哪裡聽來的?我看你可以改行去當武林販子,專門賣秘聞算了。」

    小刀倒潑冷水道:「我說妮子,你別以為真是這混混學富五車,其實,這些典故還不是雙狂前輩告訴他。」

    小混哼聲道:「便是聽來的,也要有地方可聽才叫本事,像你們對這種馬路新聞,除了自認孤陋寡聞外,能奈我何?」

    小刀嗤笑地反駁道:「那是老天無眼,讓你這只瞎貓誤入狂人谷,不小心撞見雙狂兩老,你有何可得意。」

    小混黠謔笑道:「我當然得意。老哥,你要搞清楚,想要有我這種機緣,那也得在投胎之前先抱只佛腳,才能得到這等好命。像你們就是不懂得這層道理,所以……」

    小妮子截口道:「所以很不幸的,我們比較歹命,居然認識你這個超級混混。」

    小刀和丁仔大笑著鼓掌贊同。

    小混正待反駁,門外傳出恭謹地叩門聲。

    哈赤主動前往應門,沒一會兒,但見他手持著一張大紅請貼進來,一路哇啦叫道:「少爺,有人要請咱們去吃飯吶!送信的人還在門外等咱們的回答。」

    「請吃飯!」

    說到吃,小混的精神可來了,但是,當他接過請貼,看清楚上面署名之人時,卻像一顆漏氣的皮球,悶哼一聲,軟軟地癱回椅中。

    小刀等人好奇的取過紅貼,打開一看,只見裡面龍飛鳳舞的俊秀字跡,寫著:自陰山草原一別已有經年,今野遊至此,得知賢仲昆亦下榻樓中,不勝欣喜,特備薄宴,敬邀昔日故舊把酒言歡,暢談別後。

    希盼賢昆仲莫予推辭,是幸!

    愚兄杜雲亭謹邀小刀閱罷請貼,輕彈著紅貼,無奈淡笑道:「如何,去或不去?」

    丁仔不明究理,搶口道:「為何不去?江湖中人誰不希望能有機會與這位金劍神龍同桌共飲,何況是他親自備帖來邀,咱們更是面子十足吶!」

    小混臉色陰沉道:「你感到很榮幸是不?那你就去好了,不過,你可以掛上空空門少門主的招牌出席,和咱狂人幫八竿子也挨不著邊。」

    丁仔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他吶吶道:「怎麼……小混,你好像對這位少盟主很感冒?」

    小刀輕笑道:「何止感冒,簡直是嚴重傷風。」

    接著,他又沉吟道:「不過……小混,咱們既然混的是江湖,自然沒有必要得罪這位江湖名人。畢竟,他的老子可是左右著半個江湖,你覺得呢?」

    小混斜睨眼道:「老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主張打溫和牌,但是你卻忽略了一件事。」

    小刀訝道:「哦?什麼事?」

    小混坐直身子道:「你忘了咱們是狂人幫?狂人幫的人都很狂,就是因為別人都不願,不敢得罪這位名人,所以咱們才不能和別人一樣。

    別人捧他、阿諛他,咱們就要貶他、輕忽他,這樣才能顯出狂人幫與眾不同,唯我獨狂的幫風,而且……」

    小妮子急急問道:「而且什麼?」

    小混神秘笑道:「得罪名人往往是更出名的快捷方式,你認為呢?」

    小刀等人聽完小混這番狂態畢露的歪理兼謬論,哭笑不得地拱手作揖道:「佩服!佩服!幫主的確非常人,向來喜歡做別人做不到的事。」

    小混嘿嘿笑道:「然也!想在芸芸眾生混出頭地,就得顯露不凡,這樣成功才來的快呀!」

    丁仔咕噥道:「是呀!這樣不成功便成仁,去得也會很快。」

    小混揮手道:「哈赤,去告訴等回信的人,就說本幫主今天食慾不振,沒有情緒赴宴,等我哪天心情好時,再通知他家主人來請我。」

    哈赤應聲而去,老實的他自然是將小混這番話,一字不差的照本宣講。

    門外那人只聽得一張嘴越拉越大,只差下巴沒脫臼,半晌,這人方纔如夢初醒,搖著頭慌慌張張地趕著去回信。

    小刀歎笑道:「我看,咱們可以等著別人來踢山門。」

    「求之不得!」小混狂妄地道:「就怕他們不敢來。丁仔,把手腳磨利等著應付不開眼的傢伙。」

    丁仔苦笑道:「遵令,大幫主。只怪小子我入幫時忘記抱佛腿,這下子只好靠咱丁家列祖列宗生前做善事留下的陰德渡時機了。」

    小混啐笑道:「少沒出息。你不行時,老哥和我再借你當靠山好了。」

    忽然,小混想起什麼似地拍腿叫道:「咦?有鬼!」

    小妮子怔道:「哪裡有鬼?小混,現在是七月鬼節,你可別亂說話。」

    這妮子疑神疑鬼地四下溜一眼,只覺得心裡直發毛。

    小混對她的話宛若未聞,只管抓著小刀的手問:「老哥,我記得你以前的師父,現在的爹說過,杜雲亭他老子是劍聖的徒弟,宮老頭死後他才接掌正義盟,是不是這麼回事?」

    「沒錯。」小刀奇怪道:「你怎麼突然提起這檔子事?」

    小混逕自追問道:「聽你們說,仁義山莊所住之人,除了宮家老少,尚有九大門派手下,難道宮老頭的徒弟沒和他師父住一起?否則他何以逃過一劫沒有被殺?」

    丁仔搶著說道:「這件事我知道,杜松蒲是因為剛好在血案發生的前一天,帶著他生病的兒子,就是剛才要請咱們吃飯的杜大少,到洛陽去看病,所以倖免於難。杜松蒲的寡母和妻子、女兒三人,那一夜全部嗚呼哀哉!」

    「原來如此!」小混高漲的興致,一下子又跌落谷底。

    小刀拍拍他的肩頭,語深意重道:「小混,你故然想解開宮家血案之謎,但是不要因為個人的偏見,反將路子走岔,以免誤會好人。」

    丁仔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以為是杜松蒲搞鬼?不可能的啦,別說他是劍聖最依重和信賴的徒弟,誰會那麼狠心,犧牲自己親人的性命以達目的,那豈不是和禽獸無異!」

    小混搔搔髮髻,自言自語道:「說的也是,看來,我是受了那傢伙的刺激,想錯路頭了。」

    小妮子消遣道:「你呀!不是受了刺激,我看是打結還差不多。」

    小混不以為然道:「女人,你懂什麼?這是男性的直覺。」

    小妮子頓時發潑,嗔道:「死混混,你說什麼!」話未落,粉拳已出。

    小混嘻嘻一笑,輕鬆躲開這妮子惡狠狠地一捶,趁機賞她一記久未行矣地響吻後,閃身掠向門口,呵呵笑道:「眾將官,本幫既然有了進帳,就該出去拉風一下,快快隨我花差呀花差去也!」

    小妮子對這混混真是愛時甜蜜蜜,恨時牙癢癢,卻又奈何不了他,只好自我安慰道:

    「死混混,下次你小心點,我絕饒不了你。」

    小刀正尾隨而行,聞言朗笑道:「我說妮子,天知道你這句話已經講過多少遍了,不算新鮮嘍!」

    丁仔接口道:「反正她只是隨便說說,咱們勉為其難地隨便聽聽就算了,管它新不新鮮,又不是吃海產。」

    小妮子嘟起小嘴,嚶嚀地跺腳而去,這種情形小刀他們也是看多了,不算新鮮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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