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邵景（3） 文 / 蕭鼎

    那獨眼龍攤主本名叫李龍，平日裡在此擺攤，也是常賣些採集收購來的靈草，算是與馬老七同行冤家，兩人互相看不順眼久矣，平日裡馬老七便從來以土狗稱之。

    此刻聽了那馬老七喝斥，李龍居然也不生氣，前些日子邵景在馬老七攤上淘到了一株罕見的「黑星花」，轉手就到城裡最大商舖之一的金谷鋪裡賣了個好價錢。這事在他們這些擺攤的底層散修小販圈子裡算是小小的轟動了一把，自然了，在這個人們津津樂道的故事裡充當了背景配角的馬老七，便很是有幾分悲劇色彩，所以李龍這些日子來心情都是相當不錯，此刻更是笑呵呵地轉頭對邵景道：「小邵，好好看，再淘換淘換，人家這裡可是有很多寶貝呢。」

    馬老七聽著這指桑罵槐的話，臉都青了幾分，正要罵回去，忽只見邵景嘴角一動，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模樣來，指著他攤位上一堆灰色草藥，對馬老七道：「馬老七，這堆藥草你怎麼賣？」

    馬老七身子一個激靈，一時都顧不上李龍了，下意識地蹲了下來，而旁邊的李龍也忍不住湊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到那堆看去平平無奇的灰色藥草上，他們兩人在這南山城裡混得都是一般，平日裡攤位上賣得多是一些最普通的一品靈草，這堆也不例外，黑莖灰葉，一指許長，乃是極普通的一種一品靈草，名叫「灰石」，因為藥效普通，用處不大，只能搭配在一種很低級的丹方，所以算是最便宜的靈草之一，在南山城坊市裡一般都是直接十幾株捆成一堆賣的。

    只是前車之鑒不遠，三十三塊靈石的巨痛深創還在心頭滴血，馬老七無論如何也不敢小瞧面前這個年輕人，說不得將這堆平凡之極的灰石草翻來覆去看了個遍，邵景也不著急，就蹲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他。

    馬老七看了半天，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但看來看去似乎這一大堆靈草還都是灰石草，只是這出了名滑頭兼毒眼的邵景，莫非又看到了什麼稀罕東西藏在裡面嗎？

    正在他猶豫不決時候，邵景已經笑嘻嘻地又問了一句：「馬老七，你賣不賣啊？」

    馬老七一個「賣」字衝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嚥了回去，暗想萬一老子再吃一回啞巴虧，只怕就要吐血了，說不得又盯著那堆草藥仔仔細細翻看起來。

    邵景翻了個白眼，啐了他一口道：「看你那點出息。」說著，轉頭對旁邊的李龍說道，「李大叔，你說對吧？」

    李龍哈哈大笑，道：「誰說不是呢，呃，小邵，你剛才叫我什麼」

    話音未落，只見邵景站起身子走了兩步，卻是來到了李龍的攤位前，手指揮動：「這堆、這堆、還有這堆，呃，最後面那一堆，還有這一堆，我都想要，你開個價吧？」

    「啊」李龍僅剩下的一隻眼睛瞪得滾圓，一時啞然。

    「娘的，你們到底做不做生意啊？」邵景看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