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彩虹之劍 第三十九章 死亡山谷 文 / 蜘蛛

    胡安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

    邋遢博士看著他說：「你是不存在的人，你是別人精神分裂後的產物，就像活在夢中。

    院長大叫一聲住嘴，刺激一個精神病患者並不是件理智的事情，有可能使多年的治療功虧一簣。院長上前安慰胡安，大家以為胡安聽到這個消息會精神崩潰，沒想到胡安僅僅是愣了一下，隨即淡淡地說：「我知道。」

    邋遢博士驚訝的問：「你知道，你不存在？」

    胡安點點頭，過了一會，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用一種堅決的語氣說道：「我要看看他。」

    邋遢博士問道：「誰？」

    胡安說：「我要看看我寄居的這個人體的樣子，看看他的臉——給我鏡子。」

    朵拉好心的拿出一面化妝用的鏡子，想要遞給胡安，院長一把奪過，將鏡子摔在地上，他憤怒的對朵拉說「你們這樣做會毀了他，你們是不是來搗亂的？」臨風上前推開院長，院長開始質問典獄長等人的身份，房間裡亂成一團，院長一邊大喊警衛一邊從房間裡衝了出去。

    邋遢博士說：「怎麼辦？留在這裡等待警衛對我們盤問，然後告訴他們我們是從所羅門監獄跑出來的？」

    羅格將軍說：「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是真的資助這家醫院，打消他們的懷疑，二是劫持這個神經病。」

    典獄長說：「很明顯，我們選擇後者。」

    羅格將軍走上前，胡安骨瘦如柴，所以羅格將軍也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胡安夾在腋下，眾人搶出房間，痛苦之王手持焰火刀衝在前面，驚慌失措的醫生和護士們紛紛躲避，眾人穿過走廊，來到後院。院長帶著幾位警衛正好趕來，痛苦之王將刀一甩，火焰劃空，院長和一名警衛身上著火，慘叫著倒地打滾，其他警衛掏槍射擊，混亂之中，魯力高和小巴爾中彈倒地。典獄長開槍還擊，臨風和伊賀想去救小巴爾，但是對方的火力很猛，眾人不敢停留，翻過後院的鐵絲網，從側門亂哄哄跑出了病院。

    警笛聲很快在身後響起，大家慌不擇路的進入一條大峽谷，峽谷邊儘是懸崖峭壁，光禿禿地連一棵樹都沒有，眾人不敢停歇，跑了很久，警笛聲漸漸聽不到了，這條峽谷行人罕至，地勢凶險，想必是院方的警衛放棄了圍追。

    峽谷怪石林立，似乎沒有盡頭，眾人累的筋疲力盡，氣喘吁吁地坐下來休息。

    典獄長說：「他們會怎麼報案，一群瘋子劫走了一個瘋子？」

    吉斯說：「其實，我更想搶走那個持續性衝動的美國胖妞。」

    這時，女童的稚嫩聲音再次想起，「你們是帶我去找爸爸嗎？」

    這個被劫持的老人突然用女孩的腔調說話，大家都嚇了一跳。

    典獄長走到老人面前，彎下腰說：「小姑娘，能否敲敲你隔壁的門，我們要找胡安先生。」

    女童的聲音回答：「不認識。」

    邋遢博士也上前說道：「騰出位置讓胡安先生出來，我們需要他的幫助。」

    典獄長威脅道：「那就離開這個黑老頭的身體，小鬼，否則就把你關進黑屋子。」

    典獄長面前的老人嚇得用手抓著自己的頭髮，過了許久，仍舊保持這個姿勢，眼神也變得暗淡無神，邋遢博士歎了口氣，大家都不知道胡安的人格什麼時候出現，休息了一會，只好繼續前行，一行人跋山涉水，崎嶇而行，打算盡快穿越這道峽谷，那個老人混混僵僵的跟著，有時會站著發呆，痛苦之王就將他背在身上。

    當天晚上，他們在一個山洞裡宿營。

    夜晚十分安靜，月光如水，四周怪石嶙峋，令人壓抑。臨風和朵拉站在山巔，靜靜地看著這荒涼的山谷，谷底寸草不生，光禿禿地就像火星表面的景象。谷底突然出現了異常的現象，朵拉用手一指，臨風也看到了，谷底乾涸的的河床上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地移動。

    藉著月光仔細觀看，最初以為是野兔之類的動物，等到看清楚之後，臨風和朵拉都感到不可思議，倆人叫醒大家。

    眾人站在山頂，看到谷底地面上的石頭竟然會自已移動，並在河床上留下滑行痕跡。

    邋遢博士想要下去看看，霍桑阻止了他。

    霍桑說，這是美國死亡山谷獨有的奇特現象，石頭的確是在地面上滑行的，雖然死亡谷裡存在著風，卻不足以將這些石頭吹動，更為奇特的是這些移動的石頭有時還會拐彎，他們並不是完全按照筆直的路線進行移動，到目前為止，這種奇異的現象仍是一個謎團，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對移動之石都無法做出合理的令人信服的解釋。

    邋遢博士說：「如果胡安先生在的話，或許會有答案。」

    典獄長說：「我們試試能不能召喚他出來。」

    典獄長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水晶骷髏，黑人老頭獨坐在石頭上發呆，典獄長將水晶骷髏的眼窩對著黑人老頭的眼睛，老頭依然無動於衷，沒有任何反應。霍桑建議用另一種辦法，他拿出古特船長的那封信，在黑人老頭面前晃了晃。

    霍桑說：「這個還有印象嗎，你寫的信，看，你的筆跡還認識嗎，胡安先生，醒醒。」

    看到這封信，黑人老頭的眼神突然變得神采奕奕，過了一會，他緩緩說道：「是的。」

    邋遢博士說：「胡安先生，你終於出來了，這封信的內容你還記得嗎？」

    胡安說道：「當然記得，這封信是我上個星期寫的，寫給古特醫生，內容是——我叫胡安，瑪雅文化研究者，我住在艾裡奧的身體裡！」

    邋遢博士說：「古特，早已不是醫生了，他現在是一個船長，你認為這封信是上個星期寫的，但是已經過了好多年，你出現了記憶空白，而這段沒有記憶的時間，是另外17個人輪流主宰著你現在所控制的軀體，你那麼聰明，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胡安說道：「和我猜想的一樣，謝謝你，你第一個告訴了我真相，我也一直期待著今天。」

    霍桑說：「美國死亡山谷，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你看看谷底的盆地，那些移動之石是怎麼回事？」

    胡安也不去看谷底，用一種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很簡單，死亡山谷低於海平面86米,是全美洲最低的陸地，也是西半球陸地的最低點。這裡是世界上地心引力最弱的地方，而死亡谷的地理位置又是地殼運動最為頻繁的地方，當地殼運動時會產生強大的磁場，磁場又能減弱地心引力，甚至消失，從而達到減輕石頭的重量。人們總是喜歡拿大地，面積大的東西來作參照物，當人們看到地面的滑痕時，便順理成章地把大地看成參照物，變成了石頭在移動了，其實石頭並沒有移動，而是大地在移動。」

    霍桑讚歎的說：「你這些知識是從何而來？」

    胡安回答：「我也不知道。」

    霍桑說：「還有一個更難的問題，也是人類有史以來探索了幾千年的問題，達爾文死的那一年，愛因斯坦已經三歲，人類文明總是在不斷的持續進步，按照達爾文的進化論，人類是由猿進化而來的，按照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宇宙是由時間和空間組成的，我想請教一下，地球上的生命，包括地球，是如何起源的？」

    胡安說道：「如果把這個問題放大，宇宙中的生命，包括宇宙，又是怎樣起源的。人存在於地球，地球存在於太陽系，太陽系存在於銀河系，銀河系存在於宇宙，宇宙又源於何處呢，按照大爆炸的理論，宇宙起源有點像地球上沸水中的泡泡，按照有神論，上帝創造了宇宙，上帝在創造宇宙之前，又存在於何處？現在已經接近答案了，我們從何處而來，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邋遢博士說：「向一個虛無的人請教也許是件荒謬的事情，不過我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這也是我們尋找到你的目的，告訴我們這些神秘的瑪雅文字是什麼意思。」

    典獄長拿出一疊照片給胡安看，這些照片都是在古特船長的破冰船上拍攝的，他們偶然發現水晶頭骨浸沒在水中，頭骨隱藏的瑪雅文字才會顯現出來，他們就用相機將13個水晶頭骨上的文字記錄了下來。

    胡安看完照片後搖了搖頭，又點點頭，「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邋遢博士迫不及待的說：「快告訴我們，這些古怪的瑪雅文字有什麼含義？」

    胡安看著天空，夜空中沒有星星，月亮也躲進了雲層，他緩緩說道：

    凝視著向太陽凋謝的鮮花

    即是上帝的目光所在

    無邊的征途像從前一樣

    待到來自遠方的英雄走遍大地

    歷經磨難與生死的考驗

    英雄手執自然之筆

    以諸神的旨意譜寫塵封之書

    懷著勇敢的心找到失落之城

    屬於人類的榮譽聖殿會再次開啟

    那也是打開未來之門的鑰匙

    那也是喚醒遠古文明的道路

    那也是通向虛空之境的階梯

    那也是預知日月星辰的搖籃霍桑說：「像一首詩，也像是謎語，這些就是水晶頭骨上記載的文字含義？」

    胡安說：「是的，我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

    典獄長追問道：「是誰要你等待的，是誰創造了你？」

    胡安說：「夢中的人，他要我耐心等待，有一天會有人找到我，讓我把這些說出來，他還告訴了我這個——」

    胡安用手指在地上畫了個「十」字，然後在十字的上面寫了個數字「5」，下面寫了個「20」，左右分別寫著「80」和「50」。

    吉斯插話說道：「好傢伙，這又是一個啞謎，一個夢中的人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人讓你把這些告訴我們，是這樣嗎？」

    典獄長說：「太荒唐了。」

    胡安說：「我能意識到自己不存在，你們呢？」

    典獄長說：「我們精神都很正常，而你只是盤踞在一個陌生人的體內。」

    胡安笑著說：「也許，你們是活在一部電影中，或者一篇小說裡面，和我一樣都是不存在的，都是從虛無中被創造出來的，好了，既然完成使命，我就該走了。」

    胡安站起來，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去哪，他看了看眾人，目光中隱含著告別之意，卻又沒有任何留戀，他走到山頂的一處峭壁之上，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