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KAO,被潛了

正文 潛規則之劇本 文 / 金剛芭比

    再說下去徒增心領壓力,雖說我吃了定心藥了,可是鑒於現在假冒偽劣產品比比皆是,我決定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他愛跟著跟著,愛嘲笑嘲笑,我一蓋不理,就把他當一汽車尾氣。

    我繼續挺著肚子往前走,一路上夕陽晚照,行人匆匆微風徐徐,街上的霓虹燈一盞盞漸次地亮起。我心裡的氣漸漸消散,更多的是一種黃昏中決裂的淒涼感。雖然沒回頭,可是卻知道宋子言在後面跟著,不遠不近,剛剛好三米的距離。我停他也停,我走他也走,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一直這麼不緊不慢不離不棄的跟著,在這茫茫匆匆的大街上,這麼一想,頓時一種異這樣的感覺猛然浮上心頭。

    忽然覺得我像是被他遛的狗……

    左右瞅了瞅,我乾脆到廣場旁邊的花壇邊吃力地坐下,的確是吃力,感覺整個人一縮,那食物就往嘴裡面冒,我雙腿伸開,身體後仰,幾乎是半躺著。眼睛往四處瞄了瞄,這次宋子言沒跟來。顧不上慶幸,我趕快掏出錢包數了數票子。現在公交車是沒有了,只有狠狠心打的了,學校離市區比較遠,等我給出租車那師傅開了工資,估計以後就只能吃饅頭就白開水了。

    一陣小風恰巧應景的吹過,兩片落葉冷冷清清飄落眼前,我倍覺淒涼。

    正淒涼著呢,腦袋上一痛,有東西砸我!地上滾著的是藥瓶子,上面三個大字:消食片!

    我一抬頭,就看到再次陰魂不散的宋子言。

    初中那會兒特迷還珠格格,但是有一點我特不明白。就是口條張皇阿瑪打了小燕子之後,不過給她送了點據說是珍貴的金瘡藥,說了幾句也算不上好聽的話,小燕子就哭得唏哩嘩啦的。我一直覺得這是一大敗筆,你現在來安慰還不如原來不打呢,你現在感動怎麼不記得剛剛挨打時的害怕啊。對於這個問題我曾經在宿舍夜談中舌戰群雄,最終光榮取勝。

    給你一棒子再給你一糖的策略對我是不管用的,更何況這還不是什麼糖呢!

    最最重要的是,眼前這人就是讓我不得不傾家蕩產的元兇!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只要跟錢搭上關係,我一定是只母刺蝟。

    於是我打破了宋子言在我印象中的淫威,鼻孔朝天看了看地上的藥,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

    宋子言像是沒看到我不屑的表情,慢條斯理地在我身邊坐下,還喃喃自語:「我今天晚上是很忙的。」

    切,你忙關我鳥事……

    「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累死你個禍害……

    「你原來是我學生,現在又是我下屬。」

    那你還這麼害我?!

    「天色又這麼黑了。」

    拜你所賜!

    「本來我是想抽空送你回學校的,可是你既然這麼不領情……」他遺憾的搖搖頭,站了起來抬腳就走。

    領你的情將來一定死的很慘!

    誒?等等等等,送我回去?!我一個鯉魚翻身站起來,屁顛屁顛地趕上去,笑得像是蜜蜂見了蜜蒼蠅見了SHI:「總經理,總經理!」

    他回頭,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有事?」

    我馬上跑過去撿起來還在原地稍稍打轉的藥瓶,極為珍惜地在衣服上擦了擦上面的浮土,眼淚汪汪地雙手捧著:「我只是對總經理日理萬機還對員工的身體健康這麼關心,感動得無以復加五體投地!」

    他微皺眉頭:「可是剛剛有些人不是這麼想的。」

    「會有這種人?!」我恬不知恥的橫眉怒對:「世界上會有這麼不知好歹沒心沒肺的人?!」

    「不知好歹,沒心沒肺?」他玩味地重複著這兩句話,嘴角勾起笑痕:「說的好。」

    我用力點頭:「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不過顯然還遠遠不夠,不如總經理待會到車上再慢慢地教育我?」

    他看了我半晌,看得我嘴角都笑麻了,才慢慢轉身往回走。我站在原地忐忑,這到底還送不送我啊?我到底應不應該追過去啊?

    剛想了兩遍,他的聲音就從前面傳了過來:「難道還要我開車來接你?」

    我立刻得令,朝宋子言飛奔過去……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又喊了樓下的阿姨開門才進去。一腳踢開宿舍的門我已經是連刷牙洗臉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載到了床上,累身又累心啊!

    她們幾個還沒睡,都正對著電腦奮戰呢,肖雪漫不經心地說:「秦卿,下個星期準備準備劇本。」

    我眼睛都沒睜開:「什麼劇本啊?」

    「五一特別節目,一個班要出一個節目,咱們班排話劇,咱們宿舍負責劇本。」

    「那憑什麼我寫劇本啊?」

    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這是大家一致商量的結果。」

    我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那幾個面無愧色的女人,這個大家商量的結果無非就是大家一起推脫,然後推到當時不在場沒得推的我身上。我咬牙切齒:「不寫!沒看到我都累得跟死狗似的了嗎?!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嗎?!」

    肖雪眼好整以暇:「良心都讓你吃了,你良心大大地還不為人民服務去!」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我算是頭一個了。

    第二天,由於吃了強效救心丸,我很淡定地進了公司。剛坐下來,對面衛生巾姐姐就遞過來一個白花花的護墊。

    儘管坐了完全的準備,我的聲音還是有點顫抖:「這……這是什麼啊?」

    她說:「這是技術開發部的展經理給你留的手機號。」

    我接過來護墊一看,嘿,上面真有鋼筆寫的一串數字。敢情這護墊在這裡充當了紙條的功能,一物多用,衛生巾姐姐你真是貫徹的太徹底了!不過這個展經理是誰?為什麼給我留手機號?難道……難道……

    儘管我知道我比較優秀,但是還是沒想到桃花來的這麼迅速。

    頓時臉有些微紅。

    關於辦公室戀情我還是比較嚮往的,尤其是展後面那個金光閃閃的經理,讓我一聽就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想入非非了一個上午,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連別人的排擠都沒感覺,端著盤子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剛坐下來,前日黃毛就又來了。

    我說:「誒,來得正巧,我正找你呢。」

    他眼裡冒出喜悅的小泡泡:「找我?是不是今天晚上要跟我回家啊?」

    黃毛弟弟!你的生活到底無聊成什麼這樣子,才會對拉人回家看恐怖片有這麼大的執念口牙口牙口牙!

    不過有事問人我還是表現的很友好:「關於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說,我現在先問一個人。」

    「誰?」

    「技術開發部的展經理。」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你問他幹什麼?」

    佛曰:不可說,我往前傾聲音壓低:「他長得怎麼這樣?」

    他想了想,說:「跟我差不多。」

    「他多高?」

    「跟我差不多。」

    「年齡呢?」

    「跟我差不多」

    「啪!」我一筷子朝他腦門上敲下去:「什麼都差不多,乾脆說你是他得了。」

    他繼續神色古怪的看著我,慢慢地說:「我就是技術開發部的,那部門就一個姓展的。」

    好跳躍性的思維,這兩者有什麼關係麼?再說我也不知道他姓什麼啊?!

    他歪著頭一臉看好戲等盯著我,好像我該有什麼反應,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他的臉慢慢陰沉,最後一甩筷子走人了。

    好任性的小鬼!

    不過桃花運的事情可以稍後再談,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個該死的劇本。下午的時候相對清閒,我一邊做報表一邊構思大綱,到下班的時候已經構好了骨架,只差往裡面堆注水肉了。伸了伸懶腰,這才看見周圍的同事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坐電梯下了樓,剛出公司大門就看到宋子言靠在車前吞雲吐霧。

    警鈴大作,我連忙貼著牆根往外挪。

    「秦卿。」惡魔召喚,我連忙擠出笑:「呀,總經理真巧。」

    他看了看門口公司的招牌,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才拍了拍車子:「上車。」

    我胃口泛酸,舌頭打顫:「總經理,不是又去相親吧?」

    「不是。」

    「那您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這次敢死任務,我也好在路上對症買藥。

    他眉頭擰起來:「沒事就不能找你?」

    「能!當然能!「就怕你是找我就沒好事。

    「上車。」他又說了一遍,我戰戰兢兢的上了車,系安全帶的時候從後視鏡裡看到黃毛站在公司門口,冷冷地看著我。

    現在公司裡隨便是個人都給我臉色,連個小屁孩都不例外,我傷感。

    車子平緩的行駛在回學校的路上,我幾乎不敢相信居然這麼順利。狐疑地看了宋子言一眼,難道他就是特地來送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扼殺在腦細胞裡,絕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過他今天著實反常的很正常,我也慢慢放鬆了警惕,又開始想劇本裡的枝枝蔓蔓。

    「想什麼呢?」他問。

    我實話實說:「想一個劇本。」

    「哦?劇本?」

    我點頭,想起那幫沒良心的女人,忍不住又咬牙切齒:「我要寫一個虐到死的劇本。」

    「虐?」他輕皺眉頭,顯然不明白。

    我孜孜不倦的講解:「虐就是虐待的意思。」

    「體罰?」

    「也算是其中一種,不過我更傾向於後媽那種虐心,就是兩個人愛的死去活來死來活去的,偏偏不能在一起那種。」我的表情都有些猙獰。

    他從鏡裡看我一眼:「有病。」

    我毫無慚色:「我有病,我快樂。」

    過了一會兒,他說:「說說你的劇本吧。」

    我清了清喉嚨:「我的劇本寫的是黃世仁與白毛女間的愛情故事。」

    他眉頭皺的更緊:「……黃世仁與白毛女的愛情?」

    我點頭:「創作最標準就是創新,再說了,我也是根據事實根據進行的改編。首先,黃世仁是什麼,是當時的統治階級,而白毛女是什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少女,這就具備了一個灰姑娘的基本構造。想想一個家境顯赫的黃世仁偶爾對美貌淡定的白毛女驚鴻一瞥,從此時時刻刻記在心,可是他不懂得這是愛情,他只能夠仗著自己的權勢強硬的把她留在身邊。甚至造成了白毛女的父女分離,但是這也一方面說明了黃世仁對白毛女極強的佔有慾。她的生命中只能有他一個男人,除此之外,連她的父親都不許分她一絲一毫的心思。」

    「禽獸。」宋子言下了結論。

    我不理會他,繼續講述:「而等到白毛女進了他們家,就開始了□的虐。黃世仁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御女無數卻沒有動過心的男人,對白毛女的倔強不肯屈服又恨又愛,加上他家中其他幾個女人,看出了他對白毛女的特殊感情,都一起來迫害那個可憐的孤女。在她們的挑唆以及黃世仁自己的性格下,他開始對白毛女虐身,挖眼廝打板子,一個都不能少。可是每次虐著白毛女,他的心裡卻是比誰都難受比誰都疼。」

    「變態。」宋子言再下結論。

    「噹噹噹∼□到了,白毛女懷了黃世仁的孩子,而黃世仁並不知曉,反而在這個時候受了其他女人的挑撥或者生了白毛女的氣,一次爭吵中動了手,白毛女的孩子嘩啦啦的化成了一灘血水。白毛女萬念俱灰,紅顏一朝變白髮,黃世仁這個時候發了瘋一這樣,把家裡的東西砸得乾乾淨淨,把身邊的人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可是無論他怎麼這樣都挽回不了白毛女的心了。這時,一直默默地暗戀著小白楊的長工出現了。在他的幫助下,白毛女逃離了那個讓她傷心難過的地方,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而追悔莫及的黃世仁,天天借酒消愁一蹶不振,每天不是發瘋一這樣的尋找他的愛人就是睡著時念著他愛人的名字。」

    宋子言已經不下結論了,而是用那種看外星人一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教他:「別這麼看我,現在的女生就吃這一套,美名曰虐戀情深,越虐越愛。男人越是對她們壞,越是喜怒無常莫名其妙冷冷冰冰,她們越是離不開。」這劇本要轟動就得虐,從頭虐到尾,從外虐到內,從身體髮膚到大腦皮層,不虐不成文,不強暴不能活!

    他看了我半晌,喃喃地說:「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又問我:「我平時對你怎麼這樣?」

    我連忙狗腿:「總經理對我很好,簡直是太好了!在家靠父母,在外就靠總經理你了。」

    聞言,他若有所思:「看來我是用錯了方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刷的把車停在了路邊:「下車。」

    誒?我又哪得罪他了?我楞在那裡。

    他又冷冷重複了一遍:「下車。」

    迫於淫威,我只能顫巍巍的下來。

    然後,宋子言一轉車頭,絕塵而去……

    靠,我是又招誰惹誰了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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