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是個大賭場 吳軍師拿架 文 / 倉土
我進去時,宋大哥正背著手,仰著頭,盯著屋頂看,叫他也不應,不知道在想啥
山寨頭領都有這毛病,晁天王愛這樣,吳軍師也愛這樣,要麼站在山頭,要麼站在河邊,望著遠處,擺出副高深莫測的鳥樣
朱武說,這叫「拿架」,是當頭領必須要學會的三大本領之一
不過我從來不學,因為「拿架」忒危險。記得去年夏天的一個傍晚,我去梁山最高的那個山頭抓知了,恰好吳軍師也在,正背著手看著遠處金沙灘的方向,擺出副死了爹的鳥樣、、
我湊過去問他看啥,問了八遍,這廝才慢條斯理的擠出兩個字,「前程」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遠處看,哪有什麼前程,除了幾個洗衣服的村婦啥都沒有
七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天一下子陰下來,黑壓壓的烏雲像臉盆一樣掛在頭頂,不一會就下起了小雨,山風一吹,忒冷,我凍的雙手抱肩渾身打哆嗦,問他冷不冷,說不冷,肯定是說謊,我看到他背在身後的胳膊都起了雞皮疙瘩,腿也在哆嗦
我心想你不冷就呆著吧,我可不奉陪,就說那我先走了,這廝連話都懶得說,背著身抽出右手擺了擺
我剛不走遠,就聽到他在作詩,「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我心裡暗罵一聲「裝逼遭雷劈」
只聽「求」字尚未說完,一道閃電掠過,接著晴空一聲霹靂,我立馬雙手抱頭趴倒在地,畢竟武功再高也經不住雷劈
霹靂過後,我抹抹頭,還在,放下心來,突然想起軍師,忙爬起來一看,這廝一身焦炭,頭髮跟鳥窩似的向上豎著,還冒著青煙,慢慢轉過身來,臉跟鍋底似的,嘴一咧,一口白牙
那次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地,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敢去山頂,也很少看到他作詩了,每逢下雨就在門口掛串佛珠,在屋裡念四字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