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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握虹拂雰 第二節 計亦賭 文 / 圓太極

    「既然是要誘他們遠離,為什麼不從兩邊多分出幾個人,多燃幾堆火。」劉只手問道。

    「多燃沒有用,朱家不乏擺虛設誘的老江湖,能將他們騙到第二堆火處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留你在這兒能怎麼辦?」胖妮兒心中最牽掛的依舊是魯一棄。

    「我和炎前輩就在此處。你們不用擔心,我想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我跟他們明叫板之後,會待在原處不動。」

    「事情過後我們到哪裡去找你?」養鬼婢也問。

    「我不知道,你們不要找,該碰頭時自然會碰頭。」魯一棄的回答淡淡地,但誰都聽得出其中的果敢之意。但這句話卻讓養鬼婢立時明白了自己該怎麼做,而且此時就已經作出一個決定,同樣地果敢。

    沒有人再多話,他們知道多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一個個立刻分頭而行。

    這一次魯一棄的計劃只有自己知道了,可以說是自和朱家對仗以來最嚴密的一次。但他這嚴密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賭三把再加上親力親為。越是簡單的機會越是容易被破解,只要有人在魯一棄所有安排的任何一個關節上斷個連索子,魯一棄的計劃就可能滿盤皆輸了。而且簡單的計劃不說確實人不知,怕就怕有人會看、會算,特別是隱伏於暗處,偷偷墜在魯一棄的背後,瞄上兩眼也許就把各個細節都給瞭明子了。

    半步崖上只留下了魯一棄和炎化雷,他們對坐著,對視著,許久沒說一句話。只是靜聽著風聲輕呼和山下人嘶馬叫。

    養鬼婢的腳程快,沒多久,第一堆篝火熊熊燃起。在半步崖上能很明顯地看到山下河川般流動的火把隊伍滯動了一下,然後馬上從中分出一條支流直往篝火方向而去。

    也就在這堆火燃起之後,魯一棄少有地微笑著開口了。他這微笑是因為心底發虛沒有把握,因為這就是他要賭的第一把:炎化雷不是對家釘子,而且會幫自己,能幫自己。這第一把的賭注是他啟寶的計劃和自己的自由。如果這一賭輸了,他此趟西行藏地,啟天寶鎮凶**的計劃也就滿盤皆輸。而自己和所攜玉牌,也都會落在對家手中。

    「就江湖身份地位而言,我該叫你炎前輩,而從養鬼婢那兒論的話,我該叫你炎大叔。此地就剩你我二人,我也就不掩著、掖著直說了。今夜我就會去啟寶,前提是你必須幫我做點事情。能行嗎?大叔。」

    炎化雷對魯一棄的話沒有表現出太大訝異,似乎一切已經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反問了一句:「你能行嗎?」

    「不知道,試試吧。但你要不幫著我,我就徹底沒戲。」

    「說吧,要我怎麼幫?」

    「是這樣……」

    炎化雷在不住點頭,他這點頭只是明白自己該怎麼做。至於魯一棄要怎麼做,就魯一棄所說的這些內容中,他也根本無從窺出蛛絲。不過有件事情他卻是非常清楚,魯一棄是個謹慎的人,他所做的一切依舊沒有完全將自己排除在懷疑範圍之外。

    雖然魯一棄是直接告知炎化雷他會去啟寶,可如果炎化雷真是朱家暗釘或者有其他什麼企圖,對他所說一個人去啟寶構的說法只會認為是試探,不會相信。雖然魯一棄也安排炎化雷負責一些事情,但這些事情都是需要他一個人去辦的,而且和啟寶之事看起來根本就沒什麼搭界。除了魯一棄要炎化雷給他準備的一點爆料,另外的事情簡直就是要將他遠遠地支開。

    不過炎化雷到底是飽讀詩書之人,心性也不像久走江湖的那樣較真。在他想來,其實不管是啟寶還是奪寶,自己真是個局外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衝著乾女兒養鬼婢的面子。像魯一棄這樣的安排也好,啟到寶了,他就得領自己的份情,怎麼都不能虧待了乾女兒。啟不到寶或者他獨自個強去毀了性命,那也好讓養鬼婢斷了心思,自己也算有個交代。

    東西兩邊的第二堆火也先後燃燒起來,時間、距離和魯一棄要求的十分吻合。

    而這次山下的火流這次沒再分出直流過去,只是由奔向第一堆火燃起處的那些火把中分出一些繼續朝第二堆火過去了。這也在魯一棄的意料之中,對家都是江湖好手,他們知道爾虞我詐的伎倆。更知道再這樣的情況下,對手很有可能是要將自己盤守本地的力量分散開。

    胖妮兒點燃第二堆火後沒有像魯一棄要求的那樣繼續往遠處躲避,因為他看到離他不遠有個熟悉的身影飄過。這身影她是想見到又怕見到,因為此間可能存在一件兩難的事情在。但既然見到那身影,自己就必須跟上去,再兩難的事情最終都要自己做出決斷。於是她也飄身跟了過去,悄悄地盯在那身影背後。

    摩巴魯點燃第二堆篝火後也沒有遠避,因為有件事情始終縈繞在他心頭,他不能就此離開,他必須回到鎮裡把這事情了清。所以沒等火堆燃到最旺,他也立刻上馬,找隱秘小徑往嶺下而去。

    就在魯一棄和炎化雷站起身要往山下走的當口,他們發現山下那些火把突然一下少了許多。是火把燃盡了?不對,要燃盡也不會有這麼多一起燃盡呀。那麼只有可能是人為地熄滅了,而人為熄滅火把的意圖最大可能就是要讓別人發現不到他們的走向。

    「看來我們必須先找個點兒避一下。」魯一棄對炎化雷說。

    「你是怕那些滅亮兒的扎子是衝我們這邊來的?」

    魯一棄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自己的分析:「如果真是這麼快就來堵我們,說明是有人給他們遞了暗信兒。而遞信兒的人最有可能的是燃第一堆火的,他們可以在燃起的火堆邊直接置下暗信。也很有可能是燃第三堆火的,他們有這樣一個時間差,可以直接繞道去遞信,然後再去點燃火堆。」

    炎化雷沒有說話,但心中卻是頓時有了幾分感慨。他聽出魯一棄這話是說給他聽的。遞暗信的無疑是對家的暗釘,而自己始終在此地,決不可能是那個遞暗信的。魯一棄的分析同時是對自己信任的一種表白。

    「我知道嶺後有個點兒挺兜影兒(隱蔽),我們就躲那裡吧……」既然信任了自己,炎化雷便義不容辭地安排起來。

    「不,我們就在那塊岩石後面避一避。太遠了反而不好。」魯一棄拒絕了炎化雷的安排。

    滅亮而行,是掩形兒,更是要突現。所以動作會很快,要快得目標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魯一棄他們是幸運的,他們及時發現了異常,所以也及時作出了反應。當朱瑱命從中原之地帶來的那些個高手衝上半步崖時,魯一棄和炎化雷已經悄沒聲息地隱在了離半步崖二十幾步外的一塊不大的岩石後面。

    「我就說這信兒不可靠,魯家人總不至於傻到會待在這裡等咱們。」在馬蹄聲平息後,能清楚地聽到有人說話。

    「為什麼不可能,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莫不是我們掩形的動靜太大,讓他們瞧出來了。」說這話的人語氣冷颼颼地,嗓音就像利刃劃過鮮活的皮肉。

    魯一棄和炎化雷雖然從遠處聽他們說的話不十分真切,但還是從剛才的語氣話音中感覺出陰寒凌厲之氣。炎化雷偷偷從石後側出一隻眼睛,他看到那群黑色人影中有個像刀一樣的人。其實炎化雷不是獨眼那有的夜眼,也不會胖妮兒的暗視,他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影。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群黑影中就有那麼一塊讓他怎麼看都是一把刀,一把鋒利異常的刀,外形像人一樣的刀。人是刀,刀也是人,莫非這就是江湖中傳說的「十六鋒刀人」?

    「如果是這樣,他們就不會走遠。」先前那個開口的人又說。

    「對,按我們的速度,就算他們一打開始就瞧出我們的意圖,也最多只走出袋煙辰光。我們分作三隊,一隊往左,一隊往右,剩下的往後嶺。特別注意能兜影兒的暗點。」這種安排佈置是絕對正確的,也是極具江湖經驗的。對手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會快速直撲過來,怎麼著都不會迎面逃避,更何況自己這些人過來時也沒有發現異常。來路是不需要搜索的,少出一路也可以在其他三路上多出些人手。

    石後的炎化雷看出,果然是那刀人在安排佈置。他說出每一句話的語氣,感覺中都像是在切割著一條生命。

    等那些人都走了,炎化雷才輕輕吁出口氣。幸虧是聽魯一棄的話,就近躲了。對家人沒想到自己發現他們暗行而來後非但沒有逃躲,而且就在他們眼皮子下蹲著。這要是聽自己的跑到後嶺那個暗點子裡,他們這些人中有好多是覓跡兒的高手,早晚還是會被掏出來。到那時一場惡戰難免,而那「十六鋒刀人」就並非自己能應付的。

    「剛才說話的那是十六鋒刀人,江湖上頭等的硬扎殺手。」炎化雷告訴給魯一棄知道,其實有一點他還是判斷有誤了。剛才領頭說話的人不止是十六鋒刀人,而且是十六鋒刀人的首領,是刀頭!

    「管他什麼厲害角色,反正我們不碰上他們就是了。」魯一棄很平靜地說道。

    「那我們底下該怎麼著?」炎化雷問。

    「按原來計劃而行。」

    按計劃而行,計劃是從前嶺對家上下的路徑直下到嶺下的鎮子中。朱家的那些高手沒有想到他們會依舊躲在半步崖上,同樣,他們也沒有想到這魯家的正點會大搖大擺地從他們的來路直下到山下。

    天快亮的時候,魯一棄獨自一人來到了金頂寺西側的廟牆之外。此時他的身上多了點東西,那是一對滑油牛皮細繩編製的網兜,用長皮索子掛在他的脖子兩邊。兩隻網兜中各裝著一隻黑末釉馬囊狀粗瓷提壺,這種提壺是藏地常見的裝酒容器。但魯一棄這對提壺中卻不是裝的酒,而是各種壓實的火料。在壺口上裝有硝石撞頭,這是重擊下可以觸發壺中火料的機栝。

    都說行家走天下,眼子盯本檔。雖然炎化雷在這鎮子上沒待多少時間,但他卻是將周圍各種自己可用的點兒記在腦中,像油料店、火器店、鐵鋪、硝石鋪等等。所以但魯一棄提出要做這樣一對有較大爆破力的爆炮時,他想都沒想就應承了。

    要的東西有了,現在就等時機了。但最佳的時機不是全靠等來的,大多數是需要人創造出來的。魯一棄等待的最佳時機就是需要炎化雷替他創造出來的。

    炎化雷能創造出什麼?他最大的特長就是製作和燃放煙花炮仗,或許由此延伸,他還應該是利用煙花炮仗縱火的高手。

    的確,魯一棄需要的就是他這樣的特長,他需要火光聲響,而且是大片的火光和巨大的聲響。到那時,他就可以下他的第二把賭注了。

    炎化雷不是十分明白魯一棄為什麼會提這樣的要求。首先要盡量不傷人,其次要在開始時有連續的爆燃。然後是多點的燃燒,從鎮子中間朝兩面鋪開。燃燒蔓延的速度不用太快,讓人有時間撤出。但這火勢又要盡量穩定,不能被人撲息了。說實話,像這樣的高要求,一般需要有十多個人以上才能做好這件事。炎化雷只有一個人,但正因為他是炎化雷,所以一個人也能做好這件事。

    本來炎化雷就已經將這鎮子中有爆燃料的店子摸得很清楚。在替魯一棄做好那對爆炮後,他又將周圍比較容易燃燒的點兒記錄下來。然後在腦子裡將那些點兒連成圖形,最終確定下這樣的計劃:由硝石、油料鋪子開始,一下子就搞出大的動靜和光亮來。然後以各家屋頂上氈子為引,將火延向那些削皮的作坊。藏地乾燥,屋頂上氈子早就乾枯透了,一引就著,傳火速度會非常快,不易被隔斷。而那些削皮作坊中到處是常年積沉下的動物油脂,雖然延火速度較慢,但引燃後就不容易被撲滅了。最後讓火朝牲口集市的草料場、牲口欄蔓延。魯一棄說了,此地每天近午時會起一陣繞山而過的西風,這樣可以將燒著的草料在整個鎮子上鋪開。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炎化雷還選擇了多個縱火點……c有硝石火料的點兒用定香引燃,定香無煙無味,不容易被人發現。有油料的點兒用噴焰煙花引燃,噴焰煙花可以從較遠的距離發射,同時也可以以信捻子的長短和藥料控制發射的起始時間。

    當魯一棄七繞八繞,躲過那些巡查的朱家手下,一個人偷偷到達寺廟西牆時,其實炎化雷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定香也點燃了,信捻子也點燃了,就等東天日頭快露臉前的那一刻。

    從網兜裡將兩顆爆炮小心地拿出來,讓有著一隻殘臂的魯一棄頗費了些時間。寺廟的牆體很結實,用的石料也非常好,與一般墓葬的金剛牆相差不多。這一點魯一棄早就預料到了,這也是之所以要準備兩隻爆炮的緣由。一顆爆炮放在牆根處,另一隻爆炮魯一棄托在手裡。單等約定時機一到,他會對牆根處砸響一顆爆炮,這個爆炮對牆體產生巨大爆破力的同時,也會給予另一隻爆破的機栝衝擊力,這樣在幾乎同時也就能讓另一隻爆炮炸開,從而保證牆體的破裂。對這點他的要求其實不高,只要有個破口,一個可以讓人通過的破口就行。

    東面的天色微微有些發青,天梯山山頂稍稍有些泛白,而此時山腳下的鎮子和寺廟卻依舊沉浸在黑暗中。南嶺上魯一棄佈置的東西各三堆火早就已經熄滅了。鎮子裡不斷巡查的火把長龍游動得慢了,而嶺上四處追蹤的那些火把,星星點點地已經有些已經停滯了。的確,人一夜地奔波不歇,在此時是最困最累的時候。

    一聲轟然地巨響,連天梯山都抖了三抖。緊接著是連續的爆響,雖然沒有第一聲的聲音大,卻也震耳欲聾。煙霧灰塵頓時飛散開來,讓人幾乎不能呼吸。人們還未從被這爆響震出的暈蒙中有絲毫反應時,又一聲轟然巨響和連續爆響響起,重複了剛才的情形,這是第二個點兒報音兒(炸響)了。就在響聲和巨震之中,鎮中陡然火光四起,像天上掛下的火流,像地底噴出的火泉。火流、火泉雖然都是暫時的,但它們落下後便化作了火山一般,熊熊的火焰竄起有十幾丈高。

    就在第一輪連續的爆響中,魯一棄砸出了手中的提壺爆炮。爆炮和設想中分毫不差地炸開了。聲音雖然很大,卻被鎮中的爆響掩蓋的許多。但即便這樣,還是有人聽到了這裡的異常聲響,而且不止一個。其中有一人就在圍牆裡面,距離魯一棄的爆點不遠。

    最出乎預料的是魯一棄隨這提壺爆炮的炸開,身體被氣浪掀了出去,跌落在地半天才爬起來。魯一棄摸了摸自己被火料燻黑了的臉,確定自己還是個活人後,這才站起來朝爆開的破口看去。

    結實的寺廟圍牆沒有破開一個洞,而是整個倒塌了一段。炎化雷製作的提壺爆炮的爆破力比預想的要大出許多,可是有必要將威力做得這麼大嗎?是他將藥料的份量算錯了,還是他本就是有意識這樣去做的?

    事情到這份上,就不容再躊躇了。沒有時間再想岔丫子的事情了,所有的行動都必須爭分奪秒。

    魯一棄知道自己的行動應該與火勢的蔓延同步,火勢蔓延的速度炎化雷應該已經完全計劃好,也完全很控制好。而自己前面還要面對怎樣的困難還無從知曉。

    於是,魯一棄深吸了一口氣,這是要給紛亂的心境一個撫慰。雖然這口氣息中夾雜著太多的煙霧和灰塵,但卻讓他的心性還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他穩穩地朝著炸開的寺牆破口邁出步伐,真的很穩,就像是手中端著一碗快滿溢的水。不,他手中沒有這碗水,這碗水是在他的心中。

    一步,兩步,三步……終於,他就要邁入到牆內了。這一步邁出,也就是他第二把賭注地押出。這一把他不但要押上自己啟寶之行的所有計劃,也押出了自己的性命……

    朱瑱命也一夜沒睡,燈光下臉面略顯憔悴,手中端著的一杯濃釅的沱茶已經涼透。雖然他不用像外面那些手下到處奔波,也不用各處坎扣關節上的桿子那樣嚴守以待,但他的思緒卻再沒有放鬆過一點點。靜心地打坐沒再能將內息轉過一個周天,不斷報來的訊息讓他心頭的疑竇越纏越多、越揪越緊。

    從南嶺上不斷有火堆燃起之時起,他已然能夠確定對手的目標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從今夜對手就開始使誘子分散自己力量的做法來看,魯一棄已經知道自己在回調人手,他們肯定是要鋌而走險,是想趕在自己人馬調回之前動手。

    可種種跡象表明,魯一棄他們連同墨家人等總數不會太多。再加上他撒出燃篝火放誘子的,已經剩不下幾個人。憑這麼點人手力量就想行啟寶之事?於是朱瑱命也暗暗將自己手下人色盤算了一下。寺中各處坎扣全啟,關鍵處還有自己帶來的高手操桿(在機括處操縱坎扣靈活變化的人),就算魯一棄坎扣之學登峰造極,但一關關破解下來,沒四五個時辰也是不行地。而天梯腳下有金頂活佛坐鎮,此人研習的密宗手印之功幾近神人,料算了;魯家那些人中應該沒一個能從他手下走過。再加上自己早年間就派駐此地的豹姬,以及她馴養的那些大獸子,這也是無法輕易突破的一道坎口。自己放在外面的高手中還有十六鋒刀人的刀頭刀十六,據巔堂堂主高奔雷,另外還有寺中大護法和陰陽兩天王。且不算上自己,但這些人色要對付魯一棄領著的幾個手藝人已然綽綽有餘。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不撒個悶坎子呢?於是朱瑱命在荒雞之時(丑時,凌晨一點至三點)發出了指令,讓外查火堆的人馬不必回頭,讓鎮中巡查的將速度減緩,同時將寺外十六鋒刀人的刀頭和據巔堂堂主調回。讓據巔堂護堂長老組織其他一些身手好的門人,暗中退出搜尋,找穩妥地方休息,以便隨時聽候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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