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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吼雷攀雲 第三十六節 論輸贏 文 / 圓太極

    江湖兒女江湖情,

    七分恍然三分明。

    忽覺霜雪已壓青,

    未見生死見輸贏。

    魯一棄與養鬼婢一個親暱的動作,卻觸動了兩大絕世高手的心事。一番絮叨,旁邊人都在靜心聆聽,希望能從中聽出些當年江湖中一大奇事中的始末來。

    魯一棄也很安靜地在聽,他不但聽著,他還在思索著、印證著。他希望能從這些話中找到缺兒,找到脫出的機會。

    「不!如果只是論輸贏的話,天葬師老前輩可以贏你。」魯一棄突然平靜地說了句話,這話聲音不高,就像在自言自語。但就是這樣平淡低聲的一句話,卻像是在在場所有人耳邊打了個炸雷,特別是天葬師和直角人形。

    「你說什麼?你個乳臭未乾的黃口伢子,有什麼資格評說我們的輸贏。你怕是連我的『背飛星』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直角人形怒罵起來,不過她這罵語的語氣卻顯得少些底氣。因為她已經見識到魯一棄見識和手段,也見到魯一棄所帶氣相,她心中清楚這個看著貌不驚人的年輕人底數深不可測。

    「這話不能這麼說,不一定的,難說……」天葬師甕聲甕語地說道,聽得出,他不是謙虛,而是確實沒有把握。

    其實魯一棄雖然不是個練家子,說這話倒真不是信口胡言。他是有根據、有推理之後才謹慎說出此話。

    剛才天葬師和直角人形的一番對話中,魯一棄認真靜聽的同時,也在腦海中仔細搜索。他們所說的「使『背飛星』必須絕情斷意」,「**不出毒,『背飛星』倒侵自身」,以及「『背飛星』餘毒順脊脈入血」這些內容讓他想到曾經見到的兩頁黃舊的紙張。

    那是魯一棄到北平上學後不久,一天魯承祖突然來到北平琉璃廠「梅瘦軒」,帶來了一幅山水軸卷——「蜀山秋意圖」。據大伯自己說是魯一棄的父親等人從對家手中盜搶而來。他們很長時間都未辨出其中奧妙所在,便遣人從江南送來的給魯承祖察辨。魯承祖費勁心思也沒看出其中奧妙,卻從畫卷紙質上覺出裝裱厚薄不均來。於是到北平讓三叔請裝裱高手將原畫從卷軸上啟下來。查看原畫背面有無蹊蹺。三叔請來京城裝裱聖手駱五爺,將畫兒啟下。果然,中間夾有兩張已經泛黃的「順羽展」棉絲紙。那紙上記錄的是一些奇異的器械製法。當時魯承祖細看了兩天,驚歎了半日,斷定這些為歹毒的殺扣製法和旁門技法。他讓魯一棄將內容記在腦中,然後將紙毀去。同時告誡魯一棄記住此法卻不能依法害人,只能在以後遇到這種扣子時,從中找缺兒破解了它們。

    魯一棄雖然是記下了,但此後從未遇到過類似的坎扣過。便將這些都丟在記憶的角落裡,逐漸淡忘。今天要不是天葬師和直角人形這番對話,他還真想不起來還有這樣兩頁紙的記憶。

    「背飛星」,魯一棄從沒聽說過。但他首先想起那兩張紙上有個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技法,名字上就和這「背飛星」有相近之處。那技法是叫「脊射三十六罡星」,是要以技擊功力為底子,再以人體脊樑處的三十六脊**為機栝發射毒料殺人。因為魯一棄不是練家子,根本無法想像怎麼能以功力**位為機栝,所以打開始就沒將這種技法視為可行,只當是故事記著了。

    另外魯一棄還想到一個叫「千絲織」的功法,這是天葬師叫直角人形當年為「白玉千織女」讓他想起的。那功法是用特製手套,暗藏毒絲攻殺對手。那絲和年切糕的天蠶絲又有不同,它並不堅韌,而是像蛛絲一樣輕若無物。但厲害的是它可以若無形而發,捻指即出,毒力驚人,讓人在不知覺中就被沾上,頃刻間就毒發而死。而且如果那捻發毒絲的手套製作得好,施毒者手法又嫻熟高超的話,可以同時捻發許多根毒絲,就像布開一張網相仿。那直角人形當年被稱為「白玉千織女」,魯一棄心中便懷疑她是不是因精通此法而得名。

    「『背飛星』是毒料而非暗器,真正的器扣是人,以人體**脈暗發毒料。」魯一棄平靜地說道。而其實他心中卻是惴惴地,他這是在試探。

    「說得真對!其實更準確說『背飛星』是一種劇毒液體。」天葬師搶著叫好,同時也有意無意地在提醒魯一棄。

    「老殺才,不要你多話,讓他自己往下說,我看他口中到底綻個什麼花來,能把你個解屍的給說贏了。」

    天葬師的話讓魯一棄有了信心,他開始侃侃而談:「人體脊樑周圍有三十六處**口朝體外的脊**,俗稱穹梁三十六罡星。各**不但與身體主脈相同,同時還受脊背筋肌控制。『背飛星』便是將毒液灌入這三十六。然後以主脈氣息為導,心肺周圍肌筋為控,利用彎腰後脊背筋肌的力量,將毒液從**位中射出傷人。雖然各**口方向不一,但功力練得好,便可以根據目標位置,控制從哪個方向的**口發射。練到極致的話,還能控制那毒液是以滴狀噴出,還是以霧狀散出,甚至可以以氣狀悠悠飄出。『背飛星』之毒是唐門鎮門之毒,也就可算是天下第一毒料。所以不管是以何種形式發出,中者無有生還機會。為了防止毒料反侵,所以施展此毒時,施毒者會同時以一種叫『蹉跎面』的技法封住自己口鼻耳目。『蹉跎面』也是利用自身筋肌為力,將臉面肌肉皮膚變形收縮,從而達到護住七竅目的。但前輩當年是被錐打傷了脊脈,『背飛星』的毒液是直接進入身體內部。所以導致的後果不但是腰不能直,膚如墨碳,而且這『蹉跎面』的功法也來不及散去,便充血水浮定了型。」

    「你個利口小子倒的確知道得不少,但太嘴碎了,我是要你說,這老殺才怎麼能贏我。」直角人形聲音更陰冷了,可語氣中也越發顯得沒有底氣。

    「你莫急,我要不將緣由前後說清,冒冒然說出贏點,你又怎麼會服氣。.要是前輩當年不曾受傷,那麼你和天葬師前輩兩人是個無斗之局。怎麼說呢,是沒法鬥,不能鬥,是個只有同死而無一生還的局面。而且就算是現在你們兩個要實鬥一場的話,結果最終也是兩死而無生還。」

    「那你還說他能贏我?」

    「您老還真是著急,我是說他能贏你,可我並沒有說過他不會死呀。」魯一棄的語氣越來越輕鬆,因為很明顯,直角人形已經被自己的思路和話頭牽著在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這次是另一邊的天葬師按奈不住,奇怪地甕聲問道。

    魯一棄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突然在「無地自容」坎面口子上蹲了下來。然後以魯家「指度」之技察看起來,接著又趴伏在地,仔細辨看一番。他這樣是因為不會「伏龍探根」,所以只好笨手笨腳地在地上又趴又跪地。

    雖然所有動作狀態都像個木瓜,但沒有人小會看他,也沒有人敢小看他。他是個絕頂高手這個概念已經在對手心中先入為主了。所以不管他如何的笨拙動作都被認為是故弄玄虛、高深莫測。

    「別耍什麼鬼跳舞,做什麼傀儡戲,你要說不出那老殺才怎麼贏我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也懶得聽呢。」直角人形雖然這樣說,但誰都聽出來她是在催促。

    「如果我說出來後,你也認為有道理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情的真相。」魯一棄說。

    「算是條件嗎?」直角人形問。

    「就算是吧。」

    「先說說是什麼事情,我必須要知道條件的秤錘兒(份量)。」

    「我只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將『無地自容』改形了,其中有缺兒,也就是說現在坎中有地能容身。」

    「你看出來的還是猜的?」

    「也看也猜,看是用的心中眼,猜是用的眼中心。」

    「這麼說的話你應該很有把握了,幹嘛還要問我?」

    「綵頭之戲,也算是敬老之舉。這要是說出你這麼輸的,又再破了你的坎面,你便沒有平衡之處。年老之人雖不怕羞卻是怕怒。」魯一棄的語氣越來越輕蔑驕狂,這和他平常的風格大相逕庭。

    「嘎嘎嘎,好好好,你真夠狂地,不但說我會敗給老殺才,怎麼著,還試圖破了我這『無地自容』。好,如果是這條件,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改了,其中有地兒插腳。」

    「和我想的一樣,『陰世更道』無旁路。這種坎面擺下,要是沒解兒,又沒人從這邊踩坎的話,前輩不是也一樣走不過來嗎。」

    「少說廢話吧,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是把前話給圓了再說。」

    「那前輩聽好了。前輩之所以會輸,倒非『背飛星』不利,也非前輩手段不高,而是輸在你這體形上。『背飛星』的運用,是以脊**射毒。三十六處**道,射向不一。但面對面的攻殺之中卻是需要彎腰、側身以及背對才能得手。這三種身形都是技擊之術中露破綻的狀態,對於不知你持有『背飛星』的對手,會以為是大好的攻殺機會。卻不知抓住此時機的話就正入你殺法之籌,這也是應了暗器的突殺特點。但只要是知道你持有『背飛星』的高手,見你使出這等身形便急退,你也沒奈何,這就是暗器成為明器後的尷尬。前輩因為當年受傷,身形一直呈攻殺的彎腰狀。這樣的狀態又有哪個知道你持有『背飛星』的對手敢徑直面對,只能是距離較大的輾轉糾纏,包括像天葬師前輩這樣的頂尖高手。所以我估摸這麼多年來,你與天葬師老前輩的較量只是口頭之爭,並未有過實質的對決。而天葬師老前輩練就的腹語之功,恐怕也是為了與你糾纏時所用。這腹語之功,可閉七**氣息,以丹田氣門轉換內息。別人練成此功是萬不得已時才偶然用一下,天葬師老前輩卻似乎已經成為習慣,與你之爭可謂曠日持久、用心良苦。」

    天葬師聽魯一棄說到此處時,不禁頻頻點頭。

    直角人形聽到此話默然了一會兒,但緊接著又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老殺才,老賊骨頭,從我得到『背飛星』後就一直躲著我,直到逃到這天邊似的歸界山來,整個兒縮頭烏龜。」

    「也或許,他將你引到此處有其他用意呢。」魯一棄剛才刺激直角人形,是希望她能夠一時興起,放言讓他們破坎而不進行面對面的對決。但這老東西雖然是了受些刺激,卻是很有分寸。魯一棄此時則是一招不成再行他式,希望能將直角人形引到另一個可以刺激到她的話題上。

    「你別打岔,還沒說到正題呢。」直角人形斷然否定了魯一棄的意圖。

    魯一棄輕歎了口氣。天葬師也於同時歎了口氣。他們兩個多少顯得有些無奈。

    其他人卻都是屏住氣息,他們都迫切地想知道天葬師將如何贏得直角人形。

    「雖然你始終處於彎腰狀態,但這卻影響了你的另兩個攻殺形態,側身與背對。三十六脊**的射毒方向,要是沒有這兩種姿態,就無法概括到所有方向。說道這裡前輩你老人家大概已經知道我意思了吧。」魯一棄知道說到這點,以直角人形的修為怎麼都該明白了。

    「你以為我只有『背飛星』的殺器嗎?」

    「肯定不止,但能傷到天葬師前輩的只有『背飛星』。」

    「我不信!我不信!你給我說仔細了!你說仔細了!」直角人形突然發出的吼叫讓人聽地如裂耳膜,腦門筋兒直跳。

    直角人形的反應比魯一棄預料的要大得多,他開始有些後悔了。自己對對方的性格瞭解不多,考慮得不夠周全。連續兩次刺激都未達到目的。而現在切實刺激到的點兒,卻不是自己預想要走的路數。這步棋走得險了,結果說不定會適得其反。但事情逼到這份上,不說也不行了,是條道兒就得走到底。

    「以你現在的直角彎腰狀態,或許可以稍以側身而對,卻絕無法背對而攻……c三十六脊**射毒,有一方向便永不能射到,就是朝下。天葬師老前輩只要突然以急速的滾地刀式,或者以貼地飛身招式,直入你胸腹下方位,你如何應招。」

    沒人說話,人人都在自己腦中構想這樣的情形。

    魯一棄繼續說:「你當年人稱『白玉千織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會唐門的另一種絕學——『千絲織』。『千絲織』之妙之毒之利又是江湖中少有人能敵的,但如果你這『千絲織』的絲根根都如天蠶絲一般堅韌,那天葬師前輩這一殺雖然是貼身近距,成不成功卻是還在兩可,因為其刀雖利卻並不見得能斷天蠶絲,特別是多根天蠶絲並列。可你的絲雖然劇毒,其堅連棉絲都不如,又怎麼擋得住他那樣的刀勢、刀勁。」

    「照你那麼說,我早就該死在他手裡了。」此時直角人形的聲音反到平靜了、低沉了。

    「你只是會輸給他,但他殺不了你,除非他自己也想死。在這樣近距離裡出刀,在你中刀後,不管是立死還是重傷。三十六脊脈中蘊力之毒會立時裂**反衝,溶血崩脈。方圓幾丈之中會盡數被『背飛星』之毒籠罩。距離太近,所以他也沒有機會逃出。『背飛星』之毒連前輩中後都不能自解,天葬師前輩又怎會有得生機。」

    魯一棄不是練家子,攻殺之法分析得也不一定十分準確,格殺之勢也描述得不夠精彩。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地驚心動魄,彷彿一場血濺毒漫的廝殺就展現在眼前。

    「我是輸了,是輸了……」直角人形的語氣很是沮喪。但她頭顱突然艱難地昂抬了一下,聲音重新變得刺耳撓心:「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們走脫了,只要滅了你們,我還是勝了他一籌。」

    「何必呢!」天葬師悠然而歎。

    「何必呢。」魯一棄的話語依舊平靜。「你又何必一定要與他爭這個輸贏。他當年將你引到此處。是為了不讓世間俗之人見到你的現在模樣,怕你受到更大的傷害。自己又以大半輩子的時光與你不離此地,纏而不殺,斗而不惱,卻又是為何。這世上多少恩愛誓盟的夫妻,他們又能做到如此嗎?」

    魯一棄並不知道天葬師的真實意圖,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將他放在一個男人的角度去考慮的,而且是放在一個有情意的好男人的角度去考慮的。

    「你說得沒錯,但你那場輸贏之爭的分析卻錯了,我贏不了她。」天葬師說話了,而且話一出口又讓所有人一陣驚愕。

    「當年我受朱家恩惠,替他們血洗江湖八大門派。在對崆垌派一戰中,將她兩個在此做客的兄弟誤殺了。她設計取得『背飛星』找我尋仇,當時我對其容貌驚為天人,再者又是我錯在先頭。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與她對決,始終是我逃她追。後來她被唐門高手所傷,因我與她有仇,不便出面,於是求助朱家高手將她救起。等她傷好之後,便將她引到此處。她的『背飛星』之功我早就細細研究過,你說的殺法我也早就想到。但只要她不想死,我也就不能死,我要陪著她。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當我想到滾殺之法後,為杜絕與他糾纏中會下意識使出此招,我已經刺斷腰側雙脈,已經不能再低身彎腰施展滾地刀法,所以我贏不了她。」

    原來如此,難怪天葬師移動身形總是直直地,像鬼影般漂移。大家都沒想到這樣兩個絕世的毒殺凶煞還有這麼一番性情故事,不免心中感慨。就是直角人形自己,也一時默不作聲,似乎心中有所觸動。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你卻是個更可憐的男人!」魯一棄對天葬師歎然而言。然後他回頭對直角人形說道「剛才天葬師老前輩說,你們兩個的功法都是欠缺在一個『情』字上,可在我看來,欠缺的是你而不是他。你與他在此孤獨而對了大半輩子,難道就沒有一點心思情衷所動。」

    「你住口!」「不要再說了!」直角人與天葬師形齊聲阻止了魯一棄。

    直角人形聲音低弱怪異,像是突然間犯了病一樣。

    「你怎麼了?」天葬師甕聲的話語中有掩不住的焦急。「是不是剛才暗啟了『背飛星』?」

    「是的,你個老殺才、老賊胚,這下你可得意了。就幾句話便要殺了我了。」直角人形低聲罵著,卻聽不出真正的惱怒和憤恨。

    「這可怎麼好!我這麼多年與你鬥口謾罵,不與你說我心中之事,就是生怕你在啟了『背飛星』之時動了性情,那樣毒不能重斂,會倒侵自身。今天也是情之所至,一時口快多說了幾句,卻沒想到讓你在啟『背飛星』時動了性情,心胸肌脈不能為控。這怎麼是好?這怎麼是好?」天葬師一時言語慌亂,徹底失去了一個高手該有的鎮定和風範。

    「對了,殺了他們!『背飛星』之毒不能重斂,就必須毒渡他身才不會自侵。殺了他們!將毒發出過了他們之身,你就會沒事的!」天葬師突然間就冷靜了下來,聲音陰寒冷酷地說道。「我在這邊阻住他們,他們無路可走。你啟開坎面過來將他們毒殺了。快呀!」

    「你個老殺才,死不要臉的,不要對我太好,你真想讓我立刻就死呀。讓我先把這口氣轉過來,把**口中的毒液穩住,這才能啟開坎面過來。」

    天葬師再不作聲。但無形的死亡氣息卻瞬間騰躍起來,縱橫起來,讓人胸氣不能透轉。

    魯一棄沒有想到,自己開始本想挑起他們兩大高手對殺,後來又想以情動人讓兩個年事已高的人不再殺。卻怎麼都沒想到這樣的結果,變成兩個絕世高手開始要對自己這些人圍殺了。

    利老頭、楊小刀和年切糕立刻一起朝天葬師那邊迎過去。他們與天葬師有過一番論刀,知道天葬師沒有把握贏過自己三人。但這次卻不是一般的阻殺,更不是論刀,而是真正的也是必須的生死相博。天葬師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他們過去,這關係到他守護了大半輩子人的生死。所以天葬師雖然空著雙手,不但不退,反向這三人飄來幾步,整個人就像一片利刃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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