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浪揮霂 第三十六節 日煞凶 文 / 圓太極
【減字木蘭花】
沿街房上,見人如平頂之岳。
所殺均消,猶帶紫痕歸鬼圈。
養屍三道,夜鬼晨魅白日煞。
算得好時,踏破屍局逕自逃。
現在鬼嬰壁已成,就像是個圓筒把四個人罩住。成壁後的鬼嬰各具形態,難怪它們要比百嬰壁數量多,因為它們的形態神情比死嬰還多出了詭異、惡毒、怪誕、扭曲。
「百嬰壁,圈無命」這是江湖上坎子家都知道的俗語。不過當百嬰壁成圈以後,還是有脫逃機會的,那就是尋到主嬰,抓控住為引的主活嬰。魯承宗和魯承祖曾經在滴翠峽救助被水中「百嬰壁」所困的倪家老少,所用手段就是尋主嬰,不過當時本來想用三菱飛鑿釘住主嬰手臂,卻因為水的折射發生誤差,殺死了主嬰,中了「斷脈」蠱咒。
現在鬼嬰壁也已成圈,可魯承宗非但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反在嘴裡反覆念叨著:「圈住了!沒命了!」
「老爹,儂勿是懂尋主嬰破圈格?!」知道這是類似百嬰壁的鬼嬰壁後,柳兒反輕鬆了許多,因為她聽魯承宗說過破百嬰壁的事情。
「就是,可是,可是,就是這鬼嬰壁中找不到主嬰!」魯承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其實這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鬼嬰群中尋找主嬰,但沒發現活嬰,連個特別點的都沒找到。
聽到這話,幾個人徹底絕望了,他們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已經是等死的人了。
鬼嬰壁一直沒有啟動,好像目的就是要圍住他們。對家似乎還不需要他們馬上死,或許是因為最終目的未曾達到前,他們還有可能派上什麼用場。
「不能這樣等死!」余小刺覺得這樣光轉圈可不是辦法。
「我殺開條路,你們先走。」五侯的勇敢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也知道百嬰壁的事情,自己覺得要是傷一兩個鬼嬰,讓其他人先逃,憑自己的力氣,兩隻鬼嬰不見得能撕巴了自己。
「勿行格,儂一動刀,鬼嬰格受傷爆裂,阿拉全都得化成黃水格。」此時的柳兒反倒是平靜下來,聽五侯這樣說,見過屍水化盤鋸的她趕緊阻止。
「是的,鬼嬰不同於百嬰壁的死嬰,不要莽撞行事。」魯承宗說道。
「是這樣回事啊!那我不用刀。」五侯又說。
柳兒沒理五侯,因為她清明的三覺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響,那聲響有些像千年老樹的根莖被拔斷了。
魯承宗和余小刺也沒答話,因為他們兩個看到了人,一個站在屋頂中脊上打著傘的人。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沒聲息就出現了,不過黑天裡,又有傘的陰影罩著,看不到臉面,只能看到那人挺立的身軀很矯健瀟灑。
「那裡有路!」魯承宗輕聲說道。
「知道。」柳兒道。
「鬼嬰壁一動,我們想辦法引下那人,你從上面逃脫。」魯承宗又說。
「行,有機會我就走。」魯天柳這樣的江湖兒女,是不會為了一絲情長而白白喪失性命的。這個原則也是魯承宗從小就教導她的,只有最好地保住自己性命,才是真正對得起關心愛護你的人和為你犧牲的人。更何況寶定凡疆的使命比個人的性命更重要,而這使命也確確實實需要人留著性命去做。
五候和余小刺也很清楚,他們當中能憑空上房越脊的只有柳兒,必要時必須犧牲自己保得一個是一個。
打傘的人能上得房頂,說明這裡的房頂不是死路,而是對家所設的突襲暗道。如果魯承宗他們三個合力撞開鬼嬰壁,再用極突然手法逼開屋頂上的人,那麼柳兒逃走還是有希望的。
周圍非常的寂靜,只能聽到已經旋轉得很快的「三斷旋板橋」**的呼呼風聲。
突然!「咯——卡——崩——」一聲巨響。這和柳兒剛才所聽到的那種巨樹拔根的聲響差不多,只是聲音擴大了無數倍。魯承宗他們都沒嚇得一個激靈,還有站在屋頂上的人也是身體微微一顫,他們全下意識地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瞄了一眼,那是「玄武局」峽口裡傳來的。
大家都注意到那個聲音,而細心的柳兒卻發現了房頂上那人的反應,這人的表現說明奇怪的聲音不是對家擺下的什麼設置發出的,對家自己也為這聲音感到困惑。這是個機會,當再有這種聲音發出時,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柳兒他們四個依舊背靠背轉著圈,當柳兒轉到背朝屋頂上人的時候,柳兒給身邊的五候做了個手勢,這手勢只有五候和柳兒兩個人知道,是他們從小在一起玩耍和練技時自己琢磨出來的。五候雖然不是個聰明的人,但對柳兒吩咐的事情卻是件件牢記在心,所以手勢一出,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果然,過不多久,那奇怪的聲響再次響起,這次聲音更加巨大,而且還帶來些震動,震動和巨響讓疊壘起的鬼嬰壁也出現了些許異常。
也就在這次聲響餘音未絕之即,柳兒和五候同時發出長長的驚呼。柳兒尖利的嗓音夾帶在五候渾厚粗亢的聲音中,像是把鋒利的鋸切割開了雨幕。兩個人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恐,感覺比見到了鬼還要慘。
站在屋頂上的人這次不止是往傳來巨響的峽口望去,他還在四處尋找,尋找讓這兩個年輕人驚恐駭怕得撕心裂肺驚呼的到底是什麼。
也就在此時,五候縱身撞向鬼嬰壁,他是將朴刀插在地面的石縫中,空著雙手朝鬼嬰壁撲過去的。
誰都沒有想到還有人敢空手撲向如此齷齪詭異的鬼嬰們,可能就連鬼嬰們自己都沒想到過。不過鬼嬰壁並沒有被撞開,天生神力的五候只是將那個鬼嬰們疊壘的圓筒撞得微晃了下。
這些都在柳兒意料之中,如果真能一撞即開的話,那百嬰壁也就不會在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了。可柳兒並不是要五候撞開鬼嬰壁,而是要借助五候的縱撞之力給自己添個踏腳點。隨著五候身體縱出,柳兒也擰柳腰飛出。五候撞在鬼嬰壁上的時候,柳兒剛好在他肩頭一踏,身體在空中一個翻捲,越過鬼嬰壁,往旁邊屋頂落去。
知女莫若父,從柳兒發出尖叫的剎那,魯承宗就已經知曉兩個年輕人會有動作,所以當他看到五候和柳兒往靠近房屋那側的鬼嬰壁衝去的時候,想都沒想,「子午釘盒」、「十形碎身刨」一齊啟動,雨點般密集的子午釘和十片各種形狀的刨片朝屋頂那人發射過去。
屋頂上那人身形未動,只是將手中的油布傘朝魯承宗這方向微微一傾,就像遮擋斜風的細雨一樣,這把普通的油紙傘竟然將幾十枚子午釘和十種形狀的刨片盡數擋落在屋頂的瓦片上。這傘要是山西倪家的「雨金剛」,擋掉這些利器還在情理之中,可是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紙傘,這就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了。
躍起在空中的柳兒也撒出「飛絮帕」,「飛絮帕」的金屬鏈纏在油紙傘的一支傘骨尖上,手中再猛然用力回拉。她的想法得很實用,要麼拉開傘面,讓下面老爹他們的協助攻擊成功,逼得這人讓開路,要麼借他傘的回奪力量,自己直接從他頭頂躍過去。
柳兒沒有想到的是,那把油紙傘猛然往後一奪,非但沒有帶起她的身體,反而是將套在手臂上的「飛絮帕」一下子奪去。「飛絮帕」的鏈尾套子扯帶下半隻袖管,拉傷了她整隻手臂。
柳兒落腳在屋簷往上一點的瓦面上,雖然她非常清楚屋面的結構分佈,立腳之處很是穩固結實,但落腳時還是因為意外的情況驚嚇得身體亂晃,差點就站不穩。
沒等柳兒完全站穩,持傘的人身形動了,他沒有走也沒有跳,身體筆直,無聲地從屋脊處滑下。快接近柳兒時,紙傘往下一落,傘面對直撞向柳兒。
柳兒熟悉屋面瓦溝的構造鋪設,在屋脊瓦梁間縱躍奔走也是她的強項,但是柳兒竟然沒有和持傘的人在屋頂上作絲毫的周旋,直愣愣地任憑那雨傘頭在自己胸前一撞,把她像片飄飛的落葉那樣撞跌回鬼嬰壁的圓筒中間。
當五候和余小刺接持住橫身落下的柳兒時,他們發現柳兒沒有袖子的手臂,藕白上有一片紫紅,這是被「飛絮帕」尾套拉傷的,而且很明顯地,她這隻手臂從肩部往下已經不能動彈分毫。
但這些看得見的皮外傷還不是很嚴重的,比皮外傷更讓人擔心的是那把雨傘一撞之下到底在柳兒胸前造成多大的殺傷力。還有就是柳兒的精神狀態,落下來後的柳兒手掌冰涼,身體微微顫抖,神情恍惚,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嘴裡不斷在喃喃著:「沒有頭!沒有頭!」,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在上面看到什麼刻心恐怖的事情,還是受撞擊重傷後說的胡話。
打散的人沒再理會魯承宗他們,轉身沿屋簷邊飛速朝著「玄武局」峽口那邊飄飛過去。在最靠近河溝邊的時候,他發出一聲怪異的呼喝,然後身體縱出簷上瓦面,在傘的助力下,輕鬆地飄飛到水溝的另一邊。
其實余小刺他們都知道這人為什麼要往那裡去,在發出第二聲巨響之後,「玄武局」那裡非但喧囂聲不斷,其中還夾著著人的驚叫和慘呼。要不是他們被鬼嬰壁圍著,他們也很想過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兒還沒未從懵登中清醒過來,持傘人過河時發出的那聲怪異呼喝就已經產生後果了。鬼嬰壁上的鬼嬰開始哭泣起來,聲音從低到高,從和緩到刺耳,從有節奏到混亂,而這混亂只是針對聽到哭聲人的思想而言,其實它的此起彼伏中始終是有一定規律和節奏可循。哭的腔調也是千奇百怪的,而且每哭過一段,便會變換不同腔調的哭聲。
哭聲才響,魯承宗和余小刺一下就把雙耳堵住,臉色變得鐵青,哭泣的鬼嬰只發出哭聲卻沒有眼淚,而魯承宗和余小刺眼中卻已是淚水直流,不知道他們是真的難受,還是因為鬼嬰的哭聲刺激了某部分神經。
五候則再次撞向鬼嬰壁,這次比剛才更為勇猛,就像是頭發狂的野牛。真的像野牛,連撞擊的樣子也像,因為這次是以頭相撞的。只是一次撞擊,便被彈跌回來後,叉腿坐在地上,臉上神情比柳兒更加迷茫呆滯……
鬼嬰的哭聲當然是可怕的,迭步巷裡一隻鬼嬰臨死的慘叫就讓柳兒心悶嘔吐,雖然這裡的鬼嬰哭聲沒有那只臨死叫聲慘烈,可數量上卻有著一百多倍。
知道它們可怕又有什麼用,知道一件事情的真正可怕程度,只能多一些臨死前的折磨,這種時候最好的可能還是沒有知覺。
打傘的人奔進了峽道裡,同時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奔出了峽道口,與他擦肩而過,誰都沒理誰,就像根本沒看見一樣。但打傘的人剛進到峽道裡,馬上便掉頭跟在那兩個人後面重又奔了出來。從峽口裡衝出有一道巨大的水流,撲天蓋地、無所阻擋,在急速地追趕著他們。
水流衝出,如同一隻妖魔的巨手抹過,瞬間把峽道口的一切都給給平了。樹木不見了,花草不見了,嶙峋的石塊不見,三斷旋板橋也不見了,只留下滿地碎石斷枝。幸虧這水流不是持續的,它剛衝出,峽道兩邊的山體便重重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把那邊的流口給堵住了。所以雖然水流是兇猛的,卻都被橫在道路末端的溝道給順走了,沒能衝到魯天柳他們的位置,避免的對他們的傷害。同樣,沒衝到魯天柳他們,也就沖不到鬼嬰壁,鬼嬰壁依舊牢固地疊立著,哭聲連綿地死死困住四個人。
水流沒能將前面奔逃的兩個人沖走,他們對這樣的水流衝擊似乎很有經驗,剛出峽道口,便躲到山壁的一側,並且努力地往上攀援。所以水流衝出後,只是上部濺起的水花把他們已經被雨水濕透的鞋褲變得更濕。而那個打傘的人速度雖然比前面兩個還快,甚至後發先至地已經跑到兩人的前面,但他總想著跑過溝道,躍到溝道的另一邊來,所以當水流一衝過後,只看到溝流中有他的紙傘沉浮了一下就不見了。
衝出的水流順著溝道流走後,攀在石壁上的人便看到鬼嬰。因為攀得較高,所以也看到被鬼嬰壁困住的四個人。
「以心度物,無知無覺,萬物為虛,百覺為玄,哪管它聲色形迷厲音魍態。」石壁山的人發出一聲清朗的高呼。
高呼的這句話是出自《玄覺》離虛篇,這話是讓人把一切美好的、醜惡的都看作虛幻,要以心去感覺事物,那樣對世界的認知才能到達一個極高的境界。
迷離狀態的柳兒定定的眼珠突然一轉,發出淡淡兩道青綠的光澤。青瞳碧眼是半仙,這是天師掌教給魯天柳下的定言。
躺在地上的柳兒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伸手一指:「是它!」
飛絮帕在手指指出後發出,雖然現在柳兒就剩下一根飛絮帕,可所指之物只是一個鬼嬰,而一個鬼嬰只有一張口,那麼一根飛絮帕已經足夠了。帕子裡的球頭直入鬼嬰口中,這隻鬼嬰沒了哭聲,只是勉強還能發出幾不可聞的幾聲嗚咽。於是,在這個鬼嬰發出嗚咽之後,鬼嬰壁的哭聲真正開始亂了,而且其中大多的都變成了嗚咽聲。
呆坐在地的五侯也眼珠一轉清醒過來,他蹦跳起身,再次直衝向鬼嬰壁。這次的目標是明確的,就是那只被柳兒飛絮帕球頭塞住口的鬼嬰。這次鬼嬰壁竟然被撞開個口子,五侯和那隻鬼嬰抱打在一塊兒。
鬼嬰壁散了,因為與五侯纏鬥在一處的就是鬼嬰壁的主嬰。可啟動了的鬼嬰壁與百嬰壁是不同的,百嬰壁用的是死嬰,主嬰被破,其他死嬰便失去蠱咒引子,完全失去作用。而鬼嬰是活物,在沒了主嬰為引後,它們就會各自為戰,目標還是原來的目標。
鬼嬰是不能用利刃格殺的,如果能忍受住它們的齷齪和噁心模樣,那麼還是可以用拳腳力道打倒他們,衝開他們的圍困。
所以當散開的鬼嬰撲上來時,魯承宗和余小刺只能赤手抵抗,只有柳兒還能用她的飛絮帕,一邊縱躍蹦跳著避讓,一邊不時用飛絮帕的球頭飛擊那些鬼嬰的眼睛、喉頸等常見的柔弱部位。
很快,那邊的五侯已經情形非常不妙,也許一個鬼嬰是鬥不過五侯的,可是幾個乃至一堆鬼嬰就完全可以將五侯纏裹抓拿得不能動上分毫。魯承宗面對這些怪東西更是無力也無技,要不是余小刺幫襯著,一准早就被制得服服帖帖。而余小刺自己此時也已經在大口喘著粗氣,大顆的汗珠辟啪亂甩,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
飛絮帕球頭的飛擊根本沒有效果,竭力地避讓躲閃也越來越忙亂,幾次落腳時都差點被鬼嬰抓住。柳兒發慌了,剛剛在提醒後才悟出的一點玄妙心一下都丟到九霄雲外,她怎麼都沒想到,破了主嬰,散了鬼嬰壁,他們的局勢反變得更加危急。
「有法子毀它們嗎!?」難得柳兒還記得另一邊還有高人,她發出的叫聲誰都能聽出這是在呼喚救援和幫助。
「封全身九萬九千**,三鍾(道家常以撞鐘的間隔長短來計量很短時間,一鍾大概在十秒左右。)後即死。」對門的人答道。
據說人生下後,身體上包括毛孔在內共有九萬九千**,這些**口都是可以用來吐納轉換內息的,殺死這些鬼嬰需要將它們全身的**口都封住,這樣的答案等於是在告訴柳兒沒有辦法……
天邊放出一絲凝脂紅,又是新的一天要來到了。可是隨著這天光日影的前兆來臨,周天師和水油爆的臉色卻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並且隨著天色越來越亮,越來越近午時,他們便越發地緊張,提足氣神兒戒備著。
「水老爹,儂慌張個啥事體?」柳兒悄聲問。
「你還是不要知道,省得又是擔心又是多疑,只是多加注意,有事照我說的做。」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日來,水老頭的言談讓柳兒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阿拉曉得儂是哪路神仙哉,儂要勿說給阿拉曉得,阿拉就說儂個事體給大家曉得。」柳兒悄聲的吳語真是好聽,再加上這麼點無賴和威脅,讓人很難不對她讓步。
「你個柳丫頭,成不了仙也得成精。好吧,說給你聽聽。」其實水油爆早就有準備把事情詳盡地給柳兒說說,要不然他也不會換個趴下地姿勢,讓自己的頭部離盤坐在地上的柳兒很近很近。
「養屍比養鬼更為實用,其法也很是凶殘。為了發揮其最大能力,一般是將活人的最親之人當他面折磨殺死,然後再將本人折磨數日,讓他積聚所有怨氣和凶煞之氣。再在午時左右封三魂斷七魄豎直著入土,這樣留下的三魂就可為夜為鬼,晨為魅,日為煞。驅用時則夜鬼為迷,晨魅為惑,日煞為凶。也就是說,從子時開始,越往午時,養屍越有可能出土。」
「那麼午時之後再到子時是不是一個蟄伏的過程?」柳兒問。
「丫頭聰明,應該是酉時伏得最深。」
「那麼我們利用這個時候衝下去?!」
「不知道這塊養屍地到底延伸到哪裡,最好再有什麼鎮物壓一下,我們就能全身而退。」
「這裡誰有這樣的鎮物?」
「不知道,到現在我還沒找到有那樣大能量的鎮物。不過這還有時間考慮,眼下最重要的是應付白日煞。」
柳兒聽這話才發現,不知覺中天色已全亮。
「晨魅未出,日煞會更凶,你自己小心了。還有,你已經知道了這些,下面就全看你和老周兩個擺弄了,他是知道怎麼做的。」水油爆說完這些鬼祟地笑了一下。
「這水老頭的道家見識不亞於任何一個天師,這可不是一個在龍虎山燒燒飯的廚工該有的道行。」柳兒心中這樣想,卻沒問為什麼,如果要問的話,她心裡的為什麼真的太多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問為什麼,別人不一定會回答你,回答你的也不一定是是你希望得到的正確答案,所有一切必須靠自己認真仔細地做出正確判斷。就像水油爆說的,自己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