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文 / 傑夫·林德塞
我整個星期一上午都用來給德博拉打電話,但仍然聯繫不上她。我給她留了十多條短信,每一條都充滿了快樂和智慧,這種積極的態度肯定產生了效果,我終於接到了她的回電。
「你好,德克斯,」對方的聲音很輕鬆,甚至帶著一些倦意,我起初都沒有意識到那是德博拉。
「哦,」我說,「看樣子關於你已經謝世的謠言是誇大其詞啦。」
「是啊,」她說,「我還活著,凱爾一直沒讓我閒著。」
「德博拉,你究竟是怎麼啦?」我竭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惟一的妹妹招呼都沒有打一聲就連著幾天幾夜不見蹤影,我自然想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僅此而已。」
「真讓我感動,像是我終於有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哥哥一樣。一起吃午飯怎麼樣?在阿祖爾飯店。」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根本解釋不通。德博拉在吃飯方面屬於藍領階層,而阿祖爾屬於那種沙特王室來邁阿密時用餐的地方。
「當然可以,阿祖爾飯店。我先把車賣了付賬,然後在那裡見你。」
「一點鐘,」德博拉說,「別擔心錢的事,凱爾會買單的。」她掛了電話,根本無視我的驚訝。凱爾會買單,是嗎?而且是在阿祖爾飯店。
阿祖爾飯店大門前有條鋪著鵝卵石的環形小車道,停車場的服務生不容分說硬讓我把車交給他去泊車。我一眼就看到德博拉坐在外面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她的對面坐著凱爾·丘特斯基,正好背對著飯店大門。
「你好,兄弟,」我剛坐下,凱爾就向我打起了招呼,並從桌子對面向我伸過手來。「血跡圖案這一行怎麼樣?」
「總有幹不完的活,」我說,「從華盛頓來的神秘客人情況怎麼樣?」
「妙不可言!你怎麼對這件事兒感興趣,兄弟?」
「德克斯特對沒有人性的惡魔情有獨鍾,」德博拉說,「就像是他的業餘愛好一樣。他可以算半個犯罪推理家,」
「那麼德克斯特,你怎麼看這傢伙?」
「目前只有一些基本情況,」我假裝思考了一下,「這個人受過大量醫學訓練,也受過秘密活動訓練,現在變成了一個瘋子回來了,需要聲明一下,這可能與中美洲有關。他很可能還會下手,而且會選擇時機達到最大效果,不只是因為他覺得他必須這樣做。所以說,他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連環——連環什麼呢?」
凱爾臉上悠閒的笑容已經蕩然無存,他雙手握拳,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你是什麼意思,中美洲?」
我確信我們倆都知道中美洲指的是什麼,但我仍然覺得說出薩爾瓦多太過頭了。我可不能失去「只是業餘愛好」的幌子。我來赴宴的惟一目的是瞭解多克斯的過去,而我顯然成功了。我換上了最天真、好奇的表情。
「哦,難道我說錯了?」
凱爾顯然無法確定我說的是對還是錯。他嚥了幾下口水,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很好,兄弟。你是怎麼得出這結論的?」
「我不知道,」我謙虛地說,「這是明擺著的事。難就難在要猜出多克斯警官在其中牽涉得有多深。」
「我的上帝啊,」他說,重新握緊了拳頭。「你真沒有說錯。」
「多克斯與這個案子有關聯嗎?」德博拉問我。
「顯然他知道一些情況,在馬修斯局長的會議室裡,凱爾一出現,多克斯就認出了他,而且凱爾也認出了多克斯。當時在案發現場只有多克斯一個人知道該向誰匯報。」
「多克斯的確知道一些情況,」丘特斯基承認道,「那還是他以前當兵時的經歷。我不多說了,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不過你得放棄這種愛好,別再管了。另外找個業餘愛好吧,不然你會麻煩纏身,會被清除掉的。」
我還沒有來得及想出什麼妙語來回答他,服務員就突然出現在了凱爾的身旁。丘特斯基將菜單遞給服務員,說,「這地方的法式雜魚湯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