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節 文 / 金明淑

    哥哥提出上他們家找一找。於是，我們就去哥哥家，空蕩蕩的房子顯得更加孤寂。難怪，已經空了好幾個星期了，穿著拖鞋，還覺得腳底冰涼。大白天，屋內卻黑乎乎的，哥哥開了燈，朝著像閣樓的地方走去。

    「娜莉，你去哥哥的房間，給我裝幾件衣服。哥哥去找找滑雪裝備。」

    「嗯，知道了。」

    從閣樓傳來了咚咚的響聲，聽起來有點恐怖。我打開二樓的燈，有些膽顫心驚地打開了哥哥的房門。那一剎那，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去年的，那些很暗淡的時光。那時候，我還真以為熬不過去呢……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間，收拾了幾件衣服，放進包裡。嗯，夠在洋平住上幾天了。這時，房門大開，一件滑雪服出現在我的眼前。

    「試試看，是媽媽的。」

    「我穿它……可以嗎？」

    「你倆體形差不多，能合適吧。」

    我脫掉大衣，試穿了一下，正合適。衣服比想像的還要新。

    「好，漂亮。嗒鐺∼∼，看這個？」

    「哦，什麼呀，是情侶裝？噗。」

    哥哥拿起了另一件，是跟穿在我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樣的滑雪服，只是顏色有點不一樣。大概是跟媽媽去滑雪場的時候穿過的。看到他的臉上沒有痛苦和憂鬱，我鬆了一口氣。

    「歎什麼氣呀，雖然媽媽去了天國，可她永遠是我們的媽媽。以後，我再也不做傻事了。」

    「真是萬幸。」

    哥哥微笑著，用大手弄亂了我的頭髮。

    「那，現在就去洋平∼？」

    「好啊！！！」

    把滑雪裝備裝上了車，我們就往洋平出發了。先打了電話，問了具體的位置，又在手機導路小姐的指引下好不容易到達了度假屋。池勳哥哥已經在度假屋前等著我們了。一見到池勳哥哥，哥哥就掄起了拳頭，但都被池勳哥哥靈活地閃過。景恩看我對她瞪眼睛，就緊貼在我的身邊極力地討好我。好吧，今天就饒你們一次！！

    走進度假屋一看，不愧是個酒店經理，租的房子可真好！三個臥室，有一個寬敞的客廳，還有兩個洗手間！！哇，在這兒住著肯定舒服∼。

    傍晚，紅紅的太陽快要落下。寬敞的客廳裡六個人圍在一起，正玩賭博呢。本來不能說是賭博的，可在我們六個人手中竟變成了賭博。確切地說是池勳哥哥、老公、還有景恩把它變成了賭博。它就是我們小時候經常玩的傳統遊戲，扔石子！！！

    扔石子的遊戲怎麼會變成賭博呢，可現在確實正在緊張地進行著。

    娜莉和約翰ＶＳ景恩和池勳ＶＳ純美和煥侯。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一組，進行比賽。比哪個組先得一千分，依次排第一，第二，第三。雖然玩法簡單，卻又讓人感到緊張刺激！！！扔石子，小時候玩過無數次，可今天用這個來賭，我的手緊張得有些發抖。

    這個遊戲應該對純美和煥侯這個組合最有利。因為他們最小，玩起來應該順手一些。結果，大家都想錯了。純美真是一點都不會玩，還沒過多長時間就失手了，噗！

    噢，對了，你問我怎麼還跟純美相處得這麼好？？我本來就是樂天派，容易發火，也容易消氣。那幾天，純美天天來醫院看我，我跟她簡單地聊過幾句，純美低下頭真誠地向我道了歉。看她一臉誠懇，我也不好意思再說她什麼了。

    還有，煥侯喜歡她，純美也喜歡煥侯。看他倆幸福甜蜜的樣子，我也只好把純美當成我們的一員了。哦，我真是好善良哦！

    從我們開始，分數就直線上升，當然煥侯他們是最落後的。我們組和池勳哥哥那一組的分數不相上下。我和景恩從小學開始，一碰面就玩扔石子，今天可要動真格了。

    更好玩的是，三個大男人玩起來水平都相當高。男人怎麼會玩得這麼好？還以為他們手掌大，石子容易掉下去，結果一顆石子都不落下。

    很可惜，哥哥在第五段，做阿里郎（把手掌翻過去接石子，一顆石子２０分）時，不小心掉了一顆石子。

    「哇！好可惜，輪到我了吧？」

    那兩個組高興得直拍手，好不熱鬧。緊張的時刻到了，現在的分數是８６０ｖｓ９００ｖｓ７８０，我要是失手了，分數已經是９００分的景恩他們，就很容易先達到１０００分。我必須得滿１０００分，要是在這兒失手，那我們，我們就拿不到第一了。拿不到第一不但會輸錢，甚至還會出洋相，說不定還會影響一整天的心情呢！所以我必須使出全身的勁，只能成功，不許失敗。我手心全是汗，還微微發抖。我把手心往衣服上一蹭，先扔上去五顆石子，順利地接在手背上。我想著一次性就得它個１００分，於是緊貼上大拇指和中指，再貼上無名指和小指，打算讓它們各接上２顆和３顆石子，可是！！！因為我的手指太短了，沒接住，石子掉了下去。

    一般情況下，石子從手背上掉下去也沒什麼關係的，可是剛開始的時候規定了第五段時不能掉石子。所以，我只能大聲的慘叫。

    「噢！」

    「呀呼∼！！！呵呵呵。」

    「不行∼∼∼！！！」

    「好了，嫂子已經出局了，我們是不是有希望拿第一？」

    「這個不算。」

    有高興的人也有傷心的人，好可惜哦，想多得幾分，反而失敗了。媽的！

    可是讓人啼笑皆非的是池勳哥哥竟然在抓石子的時候碰了旁邊的石子，出局了。景恩好像要證明夫妻是一心同體，緊跟著也出了局。

    「怎麼會這樣？」

    「是，是啊！！」

    聽著景恩和池勳有些傻乎乎的對話，我們忍不住捧腹大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輪到煥侯他們了。煥侯以驚人的實力連續得分。

    我們都被煥侯敏捷的手法驚得目瞪口呆。應該承認，煥侯是我們當中玩得最好的。為什麼？因為他們組的分數幾乎都是煥侯一個人得的。分數一下子就上升到了９８０分，真是太意外了。在最後的五段再得上２０分，只要扔上２個石子就贏了，可是扔的時候太用力了，手背上只接住了一顆。那一刻，煥侯的臉都被氣歪了。重壓下，純美哭喪著臉，我和哥哥卻大聲歡呼，哇哈哈哈！！好了，我們有希望了。

    我們過早地沉浸在成功的喜悅裡。除非，天分成兩半，純美不可能得那個２０分的。這樣想著，我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晚飯時間有些過了。我們去了一家非常有名的西餐廳。光是外觀，就顯得富麗堂皇，非同一般，聽說價錢也很貴。客人必須事先預訂座位，衣著太隨便了也不讓進去。好在我們幾個都比較注重穿著，就順利地進去了。找到事先訂好的桌子，一一坐好，大家都沉默不語。我們還好，池勳哥哥和景恩是一副急切地想逃跑的表情。煥侯和純美卻笑容滿面。

    你猜對了。純美出乎意料地接上了２顆石子，得了２０分。他們正好滿１０００分，拿了第一，我們組拿了第二，景恩他們拿了第三。賭博的代價是：第二名要掏晚飯錢，第三名則要完成一個任務，就是……

    「請問，要點菜嗎？」

    「給我們上今晚的推薦料理，葡萄酒你看著上一瓶吧。」

    「好，知道了。還有需要的嗎？」

    「那……那個……」

    哥哥點完了菜，接著，池勳哥哥要開始行動了。我們極力地憋住笑，看著池勳哥哥。景恩也在旁邊窘得滿臉是汗，看著服務生。看她的樣子，要是旁邊有洞的話，恨不得鑽進去的樣子。

    「請說吧。」

    「我……我們……要……燒……燒……燒……。」

    「噗，哈哈哈哈！」

    「噗嗤！」

    「先生，別吞吞吐吐，請你好好說可以嗎？」

    看到好端端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支支吾吾的，服務生好像比池勳哥哥還難為情。再加上，旁邊的這些傢伙們，不停地偷笑著，他的臉變得更紅了。景恩待不下去了，跑進了洗手間。池勳哥哥好像下定了決心，看著服務生，說道：「我們還要一瓶燒酒。」

    那一瞬間，我們這一邊簡直變成了笑的海洋。連景恩和池勳也都大聲地笑了起來。服務生滿臉通紅，都不知道眼睛往哪兒看好了。

    「對，對不起。因為我們打了個賭，你能給我們拿一瓶燒酒嗎？要不然，我們還得去別的西餐廳出洋相。噗哈哈哈哈！」

    「可，可以，我出去給你們買。」

    「謝謝。」

    我們齊聲道謝，聲音大得嚇人。哈哈！一聽池勳哥哥說還得出洋相，他就答應自己跑一趟！！這個服務生真是天真又善良。過了一會兒，今晚的推薦菜就端上來了，都是從來沒見過的精美料理。我們品味著白葡萄酒的幽香，可一看到燒酒瓶，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噗噗哈哈哈，真不知道約翰這小子的大腦是怎麼長的？怎麼竟冒出這麼古怪的想法？」

    「那是我天生的才能。呵！」

    是啊，這個懲罰的方法，就是偉大的高約翰君想出來的，簡直是太妙了。那個好心的服務生給我們拿來了洋酒杯，說沒有專用的燒酒杯。我們笑了笑，往洋酒杯裡倒滿了燒酒，一起干了。

    菜餚不停地端上來，我們已經吃得很飽了。在西餐廳的一角，有一個可以彈鋼琴的小舞台。這個舞台引起了哥哥的注意。現在正從那裡傳來了優美的小提琴聲，哥哥的臉上浮現出壞壞的笑容。

    「樸景恩，出去演奏一曲吧？」

    「不……不，什麼演奏不演奏的……」

    「去吧，景恩。你不是很喜歡演奏小提琴嗎？露一手吧！」

    「哇，今天是我第一次聽我們景恩拉小提琴呢！真讓人期待！」

    「學姐，拉一曲吧。」

    「學姐，我好想聽。」

    「樸景恩！樸景恩！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了啊？哈哈！哈哈！」

    老公不分場合地起哄，這讓我有些不好意思。這幫人不知怎麼搞的，什麼場合都能鬧起來。景恩實在是沒辦法，只好拉著煥侯上了舞台。

    為什麼拉上煥侯？因為煥侯以前也學過小提琴呀。他們跟舞台上的人小聲地說了幾句，那些人點了點頭，就把小提琴交給了煥侯和景恩。他們稍微準備了一下。接著，就響起了略顯憂鬱的小提琴聲。他們兩個配合得很默契，像是合作了幾年的搭檔。煥侯的和音陪襯著景恩的主旋律。一想起他已經放棄了小提琴演奏，真替他感到惋惜。

    可是，這首旋律好耳熟啊。只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曲名來。這時，哥哥拿出手機，放起了同樣的音樂。我把頭伸進了哥哥的前胸和兩隻胳膊之間，想看看曲子的名字。

    「小提琴協奏曲？」

    「呵！這麼一聽，還真有另一番感覺。呵呵！」

    「景恩學姐拉得可真好，是吧？」

    「是呀。為了和我一起考進音樂學院，景恩付出了很多努力。當然，她自己也喜歡小提琴。」

    說實在的，剛開始，景恩並不是因為喜歡音樂，才開始學習小提琴的。她純粹是為了我。好在，她後來也喜歡上了小提琴。像我們這樣搞音樂的，沒有天賦是萬萬不能成功的。我敢說景恩有這方面的天賦。如果您要問，什麼西餐廳可以這麼吵鬧啊？那就怪這三位，英俊瀟灑，又富有的男士們吧。他們長得實在太討人喜歡了，不管做出什麼事情，都無法讓人跟他們生氣。現在，西餐廳一掃之前的沉悶氣氛，變得活躍起來。服務生和服務小姐們一看到我們的桌子，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臉。

    「哦，對了！嫂子，醫生說你現在可以出來玩了？」

    「他說不可以，我就不出來了嗎？哈！」

    「小子，有我呢，你瞎操什麼心？你還是管好你的老婆吧。」

    「死小子，我這不是關心她嗎？幾個星期以前還徘徊在生死線上的小姐，突然跑到這麼熱鬧的地方，萬一再病倒了怎麼辦？」

    不知什麼時候，桌面收拾得乾乾淨淨，端上來了六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他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關心著我的身體。當然，很感謝他們這麼「關心」我！可我應該怎麼處置這幫傢伙們？！！！

    「池勳哥哥，你現在裝出關心我的樣子，都沒用！誰讓你們把我倆給扔下，跑到這裡來的？是不是太過分了？要不是我今天出院，我們還會蒙在鼓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