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紛爭 文 / 可蕊
時近午夜,風雨漸漸平息,但白鳥的熱度卻一直退不下去。
傍晚,在風雨中飛行了一整天的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是因為白鳥突然昏倒在綠炎背上。昊風想扶起她時,才發現她的身體熱得燙手。在附近尋找不到城鎮,他們只得在山中停留,昊風找到一個狹小但還算乾燥的小山洞,把她搬了進來。白鳥開始還倔強地拒絕他的幫助,只是後來便陷入了昏迷狀態,只得任他擺佈了。
昊風無奈地守在她身邊,雖然照顧過生病的飛龍,但是對於人類的疾病他束手無策,反到是綠炎從山中銜來的幾種草藥起到了某些作用。
黑焰把頭伸進洞裡問:「怎麼樣?她還沒醒來嗎?我們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昊風,你別不高興——人類都是些脆弱的傢伙呢!」
「我覺得她已經很堅強了。」昊風若有所思地說,「雖然已經病的很重,也沒有吵著要求停下來或者抱怨、訴苦。」
「人類啊!」黑焰還是這麼嘟囔著,不耐煩地回到綠炎身邊趴下。這樣的風雨對飛龍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黑焰雖然有點不高興不能馬上遇敵作戰,但伴著在它聽來象催眠曲似的暴風雨聲,不一會還是睡著了。
綠炎一直凝視著昊風和白鳥·聖。那兩個人的身影映在它的眼睛裡,讓它想起了遙遠的往事:「這個女孩的神情、氣質和她很像啊!昊風也覺察到了嗎?即使他記不起往事,還是會被這樣的女子吸引吧?因為那個白鳥·聖真的是很像他最愛的人啊……」
白鳥在睡夢中無助地叫著「媽媽」,這時的她不再是那名倔強、堅強的女將軍,而像是個被遺棄的小孩。為了讓她安靜,昊風只好把自己的手讓她握著。這個明明很陌生的女子,卻總有一種讓他放不下的感覺。
在無邊的黑暗裡,白鳥再一次看見母親和哥哥離自己遠去。一直在拚命的追趕,可是好冰的雨,好心痛的感覺。什麼在冷冷地注視自己?——金眼!好冷酷的金眼!充滿了邪惡和殺意的金眼!是誰?昊風·龍行嗎?不,不是他!追來了!媽媽,救命!!媽媽……這是什麼?很溫暖……白鳥·聖感到被令人很安心的力量包圍住了。是的,它消失了,那雙眼睛走了……很溫暖……媽媽……
白鳥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裡,中午的陽光正照到自己的面前。「雨停了。」她朦朦朧朧地想到昨晚的事,「對了,那個人和飛龍呢?扔下我走了嗎?」
突然發覺自己的手有些……「啊!!」她大聲叫著,用力甩開昊風的手,「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想要我去哪裡?」看護了一個晚上的人不但不感激自己,竟然還以為自己會丟下她走掉,這讓昊風十份不快,「你昏睡了一整夜了,如果可能,就起來吃點東西吧。」
白鳥看到面前擺著新鮮、還沾著雨水的、掛滿水果的樹枝。
昊風走到洞外和飛龍們一起,單獨和一個女子在一起令他有些侷促不安。
黑焰剛剛吃了豐盛的早餐——一整頭火烤黑熊,覺得心滿意足,在昊風手裡蹭著頭撒嬌,張大了嘴讓昊風幫它把塞在牙縫裡的肉絲取出來。
綠炎伸展著翅膀遮擋強烈的太陽,看著一望無雲的天空:「暴風雨後總是會有好天氣的。今天很適合趕路。昊風,她怎麼樣了?」
「我想可以走了吧,剛才還很有精神的大喊大叫。」昊風的語氣裡除了抱怨,還有些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
「人類是很脆弱的,如果昨天在風雨裡你保護她一下,她就不會生病了。我們也不用耽誤這許多時間。」黑焰對耽誤了趕路還是耿耿於懷。
昊風皺皺眉頭:「保護?有這樣的必要嗎?」
「她是雌性啊!雌性就是需要雄性的保護啊!」黑焰挺起胸膛大聲說。雖然大家還把它當作小孩子來看待,他自己已經認為自己是一隻成年的飛龍了。
「可她是一名戰士,」昊風說著自己的看法,「而且是一名統領軍隊的將軍,過多的幫助和保護會讓她視為侮辱的。怎麼看,她都是那種好強、倔強的人啊。」
黑焰還是不懂地說:「保護也是侮辱啊——昊風很瞭解人類的雌性嗎?比起飛龍,昊風更喜歡人類的雌性吧?其實飛龍的女孩都很漂亮可愛啊!那麼你將來想和這樣的人類雌性結婚嗎?」
昊風的臉一下子紅了:「黑焰!再亂說話我對你不客氣喔!」
「怎麼了,我說什麼了?」黑焰不服氣地嘟囔,「昊風很奇怪啊,你說對不對綠炎。為什麼一說結婚他就生氣?難道他不想結婚嗎?我將來就想和冬怛結婚!她長的好美啊!皮膚綠的比綠炎還漂亮……」黑龍開始想入非非地想起它暗暗喜歡的飛龍女孩。
綠炎用翅膀教訓了這個亂說話的孩子一下,它自己心裡在想:昊風終究還是會對這樣的女子動心啊,確實可以看見她的影子呢。
白鳥在經歷了四次退縮後,終於鼓起了勇氣來到昊風的身後:「那個……很謝謝你,昨天晚上給你添麻煩了。」
要昊風坦然的接受感激大概和要白鳥坦然的說出感激一樣困難,他支吾了片刻竟然說:「沒關係,反正你生不生病都很麻煩。」
這當然不是他的真心話,不過在白鳥聽來,已經覺得有點難以接受了。剛剛才要以為他是好人!白鳥忿忿地想,果然和他的外表一樣,是個不近人情的傢伙!「如果你認為我連累了你的話,你可以和飛龍們先走,我自己會想辦法到南吏國的。」
「我答應過新俠親王……」
「不用在乎對我爸爸的承諾,反正他自己也沒怎麼關心過我!」
「我覺得他是很為你們姐妹擔心的。」
「你覺得?你知道什麼……」白鳥一陣煩躁和委屈,「他的心裡只有那個女人而已!即使是我媽媽、哥哥,即使是冰兒,他都……」
別人的家務事還是不要發表意見的好吧?昊風想,娶兩個妻子的男人真的是有很多麻煩呢:「我們還是一起走的好,路還很遠,我會需要你的幫助也說不定。」——這是昊風·龍行能說的最大的謙虛之詞了。龍族的驕傲使他認為,沒有任何種族、任何人可以擁有對龍族幫助的能力。
白鳥正要再說什麼,兩隻飛龍突然一起吼叫起來,震耳的龍吼使她嚇了一跳。
「敵人!」昊風大聲說,他快步向樹林裡奔去,白鳥拔劍在手,緊跟在他後面。
不一會,就連白鳥也可以聽見有翼魔人的嚎叫和兵器相交聲、魔法炸裂聲了,衝進林子裡,白鳥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名白衣的魔法師……
「你長的好漂亮啊,就讓我摸一下吧!就一下還不行嗎!不要那麼小氣好不好!」小真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對青水·遠林進行「騷擾」。
青水·遠林有一種想仰天長歎的感覺。
「你的眼睛好漂亮,會變換顏色呢!你的皮膚真好,快比的上火羽了!你的笑容很好看啊,多笑一點嗎!你的聲音很好聽啊,多說幾句話嗎!你的……」
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孩啊!青水·遠林簡直快要開始同情火羽·翼了——有這樣的未婚妻一定經常頭疼吧?
雨過天晴的新鮮空氣,走在早晨柔和的陽光裡,青水·遠林的心情卻從來沒有這麼鬱悶過,不僅僅是因為小真對他的「美色」的與眾不同的興趣:能被美女欣賞是不錯,只是這位美女欣賞的角度未免太……還因為接連幾天來都遇到莫名其妙的襲擊,雖然對方派出的敵人並不強大,但無時無刻不要防備的狀態是青水·遠林最不喜歡的。更重要的是,敵人當然不會花時間說明攻擊他們的原因,可就連受攻擊的人自己都不明白,還天真在的問:「精靈先生,你的敵人真多啊!感謝有我跟你一起走吧。沒有我你就麻煩了呢!作為感激讓我摸摸你的臉吧!」
「這是我的敵人嗎!」如果是地華·明或昊風·龍行的話大概早就這麼叫起來了吧?但青水·遠林只是無辜地看小真一眼而已,不過在他心裡也想「要對付我的話,至少應該派比這些人強大一百倍的對手來才對吧!」
——結果在這個早上,如他所願的,強大一百倍的敵人出現了。
面前的魔法師是個蒼老的黑精靈,蒼老到青水·遠林都分辨不出他的年齡,他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黑魔法的氣息,即使青水·遠林在他面前都感到一種壓迫感。
黑精靈打量著青水·遠林:「月光山的神聖魔法師。是的,你是我們的敵人!在200年前你就選擇了與我的主人為敵。」
「200年?」青水·遠林的腦筋在記憶自己的榮耀這方面轉的好像比別人慢一點。
「你殺了我王忠實的僕人,我的弟弟鬼江。」
小真覺得這個人並沒有對自己的弟弟的死感到悲傷,反而使用了只是在告知別人的平靜語調,她扯扯青水·遠林的袖子:「你幹嗎要殺人家弟弟啊?看,人家來找你報仇了吧?」
青水·遠林覺得自己的頭都比以前大了——她真的不知道鬼江的名字嗎?
除了這名黑精靈外,還有大約100名黑魔人已經包圍了青水·遠林和小真。幾天來,青水·遠林對小真的實力已經有了瞭解——她有配的上火羽·翼的未婚妻這一身份的實力。但是青水·遠林對自己和她的協同作戰能力還表示懷疑。青水·遠林是一名魔法師,他不是不懂得運用兵器,但他確實也不擅長這些。真正的面對和自己實力相仿的對手時,青水·遠林和其他魔法師一樣,需要有強有力的夥伴在身邊彼此協助——就像200年前對抗鬼江時,一直和他彼此幫助的人類騎士神修立·凱風一樣。(驀然記起,神修立已經去世了100多年了,青水·遠林在心裡歎了口氣。)——小真能夠作到和神修立一樣與自己配合默契嗎?大概不可能吧!青水·遠林對這種想法感到無奈。
敵人不會給他們很多的時間。
「交出我們要的東西。月光山的魔法師。」黑精靈進逼幾步,「或許我可以讓你和那隻小鳥平靜的死去。」
青水·遠林舉起自己的魔杖:「你知道我的答案。背叛了精靈之神的黑暗的奴僕,你根本沒有資格向我提出要求。如果你肯改過向善,我或許會為你禱告,請神明饒恕你的罪孽。」
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可以回轉的餘地,也就不會為了不能探討的事浪費口舌。當他們的魔杖發出第一道光芒時,彼此都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或許是自己一生中最強大的敵人,所以格外謹慎。就連有翼魔人們也不由激動和興奮——他們將看到兩名強大的魔法師的對決。只有小真沒有這種感覺——她正氣的發抖:「他竟然敢叫我『小鳥』!竟然敢說我是動物!!」
小真的幾支箭為青水·遠林找到了進攻的空隙。但接下來黑魔人的攻擊又使青水·遠林錯過了這些良機。兩名魔法師的魔法和戰士們的攻擊交錯,黑魔人們協助他們的主人對青水·遠林發動進攻,氣呼呼地努力攻擊的小真則「幫助」黑精靈擾亂青水·遠林的視線。青水·遠林不得不承認自己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苦戰。
青水·遠林從沒像現在一樣對飛龍的咆哮感到欣喜。
「青水!」隨著飛龍衝入戰團的嘶吼,白鳥的叫聲也傳到他的耳中,然後是金眼勇士手中寶劍的光芒。
敵方的援兵也趕到——大約100名受過黑暗祝福的騎士,在一名人類首領的帶領下加入了混戰。
小真飛到空中向黑精靈射箭,黑精靈用一道魔箭反擊。青水·遠林的法力使魔箭偏離了目標,只是劃破了小真的衣袋。一枚金色的物體從她口袋裡落下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龍之眼!」
「龍之眼!!」
……
所有人都向它伸出手去。
昊風·龍行比黑精靈慢了一步,當他躍到空中黑精靈已經出現在他的上方。昊風·龍行舉劍向他刺去時,一名黑魔人從側面撲出來擋住了昊風·龍行的攻擊,小真一箭射穿了黑魔人的喉嚨。黑精靈的手就要抓到龍之眼時,白鳥·聖投出的寶劍到了他的胸前,黑精靈不得不用魔法把劍擊落,這時,昊風·龍行和龍之眼的距離已經比他更接近了。黑精靈對昊風·龍行使出了一個攻擊魔法想逼他後退。昊風·龍行咬咬牙,用自己的左手向這道魔力擋去,他是下定決心即使犧牲自己的一隻手也要得到龍之眼。青水·遠林及時的使用保護魔法護住了昊風·龍行,等黑精靈的第二道魔法襲來時,昊風·龍行已經把龍之眼握在了手裡。青水·遠林又幫他擋開了黑精靈的攻擊,昊風·龍行穩穩地落地,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指縫裡透出來,他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欣喜。
「把那個交給我,不然這個女人就沒命了。」陰森地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黑騎士的首領把劍壓在白鳥·聖的脖子上,推著她走到前面來。在眾人的目光都被龍之眼吸引的情況下,這個男人卻留在人群之外等待機會。當白鳥·聖為了幫助昊風·龍行而擲出了自己的劍時,他輕鬆地把全神貫注注意昊風·龍行和龍之眼的白鳥·聖捉住,拿來作為威脅的條件。
「白鳥!」青水·遠林叫起來。他很關心這個「親戚家」的女孩,無論如何不希望她受到傷害。黑精靈已經在黑騎士和白鳥周圍設下了防禦,用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將她安全救出來了。但是龍之眼在昊風·龍行手裡,那是龍族世代守護的東西,對於龍族有著特殊的意義,甚至有龍族的王子為之送命,而且昊風·龍行剛才也不惜犧牲自己的手臂去奪得,他會為了白鳥而交出去嗎?或者說昊風·龍行會想到,龍之眼落入黑暗勢力之手的話不知會掀起多大浩劫。那麼在一個人和無數生靈之間,他應該選擇什麼?
面對死亡,白鳥不會不感到恐懼。但她是名戰士,在她下定決心代替選擇成為魔法師的哥哥飛鳥成為一名戰士的時候,在她第一次拿到劍的時候,她就同時學到了戰士的榮譽和尊嚴,一直以來她都有為正義而戰甚至為此犧牲的覺悟。既然自己失手被擒,一切就讓昊風·龍行來決定吧。白鳥直到自己無論是說「不用管我」或者「救命」都一樣會影響他的選擇,所以一言不發,只是凝視著昊風·龍行。
所有人、精靈、羽族、飛龍和魔物,都凝視著昊風·龍行,等待他的決定。
昊風並沒有猶豫很久。他只是略一沉吟就說:「只要你放人,東西可以給你。」
「先把龍之眼交給我,我就放了這個女人。」黑騎士的首領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自得。
昊風搖搖頭:「我不能相信把靈魂獻給黑暗的人的承諾。你先放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
「龍族出言如山,從不反悔。」
黑精靈向黑騎士的首領點點頭。
黑騎士首領面罩下的雙眼閃著冰冷而陰險的光。他把白鳥向前一推,手中的劍劃破她的皮膚,留下了淺淺的傷痕。白鳥站在雙方對峙的中心,任由血滴落,歉然的看著昊風·龍行。青水·遠林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昊風·龍行會不會……」事後,青水·遠林為自己一瞬間生出這樣的念頭感到羞愧。
昊風把龍之眼在手裡緊握一下,向對方拋去:「拿走!」
勝利的狂笑從黑騎士首領的口中響起,昊風·龍行緊盯著他,彷彿要透過精鋼面具,看清下面的臉。
小真突然大叫起來:「還給我了!那是我揀到的!」向黑騎士首領一箭射過去。
「小東西,你以為自己能比的過龍族戰士嗎?」黑騎士首領不屑的說,隨手將她的箭劈成兩段。
黑精靈使用魔法帶他的盟友離去時,小真還在不服氣的叫著,還向前追了幾步。
「小真,夠了。」青水·遠林無奈的阻止她
昊風呆在原地,一動都不動。
「對不起。」白鳥小心翼翼地說。
「不是你的錯。」昊風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讓自己的戰友落入敵手而無計可施是我太沒用。」
沒有想到他反而會自責,白鳥和青水·遠林一時都不知怎麼說。
小真卻不快的大叫起來:「喂,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可以為每一個戰友的安全負責嗎?還是以為必須自己作好每一件事!不用別人幫忙啊?或者說你以為只要事情不能作到好就是你的責任啊?大家一起作戰,當我們都是多餘的啊!」
昊風·龍行沒有說話,但他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是,就是這樣!」
「你這種人活的累不累啊你!」小真沒好氣的說。
白鳥說:「不能在戰場上保護自己是我的錯,或許你不應該放棄龍之眼來救我的。」
昊風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她:「東西怎麼可能比人的生命重要?」
白鳥相信他說的話完全出自誠意,他是真的認為他自己可以為之豁出生命的龍之眼不如別人的生命重要。白鳥覺得即使黑騎士首領作為人質的對象即使不是和昊風·龍行並肩戰鬥的自己,而是任何不相干的人,昊風·龍行依舊會做同樣的選擇。在這時候,白鳥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瞭解昊風·龍行這個人了。
其實,昊風·龍行不能不對龍之眼得而復失這件事耿耿於懷,但當青水·遠林用很平靜的語調說:「大家準備起程去南吏國吧,龍之眼很有可能被帶到那裡了。」之後,好像連一直在煩躁不安的黑焰也平靜了下來。昊風覺得這位魔法師身上有一種可以令人安心的氣質。本來覺得這個看起來羞澀安靜的少年和神聖魔法師的名號有些無法重疊在一起的,可是,他的安靜正是一種強大力量吧。
「你們要去哪裡啊?」小真又對著他們咋呼起來,「走這邊了!」她指著和南吏國相反的方向。
白鳥好心的對她說:「可是我們要去的是南吏國啊。」
「不對了,走這邊了!」
「這個女孩是誰?」昊風皺著眉頭向青水·遠林問。
「火羽·翼的未婚妻。羽族的公主真·天雲。」
「火羽的……啊,是有點像啊……」昊風喃喃地說,「兩個人都活潑的有點過頭呢。」
「反正就是應該走這邊!」小真堅持己見,「剛才那人是往這邊走了啊!」
「你……怎麼知道?」
「哼!」小真驕傲地一揚下巴,「你以為我會跟你們三個一樣什麼都不做看著他們逃走嗎?我射他的那一箭,箭上可是有用於跟蹤的磷羽族的磷粉呢!他用劍削斷了我的箭,磷粉就沾在他的劍上了。這可是只有我半獸人才看得到、聞得到的喔!」
「太厲害了!」白鳥驚訝的稱讚,「小真公主原來早就有了跟蹤他們的安排了。」
「哼哼!那當然了!我可是小真啊!」
「原來她剛才不是莽撞行事啊。」昊風也在心裡暗暗想,「跟火羽·翼一樣,那樣的外表之下,其實是心計很深的人啊。」
得到大家的讚許的小真興沖沖的伸手指著前方:「大家前進!」她忽然停下來,滿臉疑惑的回頭看著大家:「可是……」
白鳥擔心的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小真抓抓頭髮,不好意思的笑著問:「不是了,就是想問你們,我揀到的那個……那個……叫龍之眼吧?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啊?大家都想要它,很重要嗎?」
眾人:「……」
火羽·翼驀的驚醒過來——這是他在40多年的戎馬生涯裡養成的習慣,不論何時都不會睡到十分熟,一點異常的響動都可以令他醒來,精神馬上進入備戰狀態——讓他驚醒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火羽·翼看看還在熟睡的半獅鷲和獨角獸,沒有去驚動它們,邁著無聲的步子走進了叢林。
火羽·翼不喜歡在人類的城鎮居住,他所帶的兩隻動物也一樣,在森林裡露宿使他們覺得舒心自在,所以這幾天來他們一直過著露宿野外的生活。現在他們也處在是在一條小溪的傍邊,小溪的對岸是生長著茂密叢林的山巒,火羽·翼所聽到的奇怪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小溪既清且淺,火羽·翼一躍而過,順著溪水的蜿蜒進入了林內。
「嗒嗒!噠噠!」」嗒嗒!噠噠!」聲音還在不斷的傳來。
火羽·翼取下弓箭,小心的前進——他雖然外表灑脫,但決不是莽撞的人。
從一株大樹後面,火羽·翼看見灌木叢中有一隻動物在苦苦掙扎,那種奇怪的聲音就是它的翅膀拍擊灌木和地面的聲音。那是一隻有翼獨角獸,它受了很重的傷,身上到處都是鮮血,又被灌木的刺枝掛住了翅膀,拚命掙扎也掙脫不出,不知道為什麼它卻不肯開口嘶叫求救。火羽·翼走過去幫助它斬斷灌木,從樹叢裡把它拖出來。
這只獨角獸和這幾天與火羽·翼一起旅行的那只十分相似,只是它的體形要大一些,頭上的獨角是淡金色的而不是和身體一樣的白銀色。它一獲得了自由就支撐著想要起飛。當發覺自己無法飛起來後,拖著一條受傷的腿向森林裡走去。
「我是羽族的火羽·翼,如果可能,請讓我為你提供幫助。」火羽·翼知道獨角有翼獸是只服從於白精靈族的、自尊心很強的動物,所以很有禮貌的向它說。
火羽·翼的彬彬有禮給了這只獨角獸好感,它看著火羽·翼,良久才用悲傷的聲音說(當然它用的是獨角獸的語言):「我要去幫助我的主人。」它用前踢指向森林深處,「邪惡的力量在聚集,請幫助我回到主人的身邊。」
火羽·翼說:「你的傷勢已經不能再過多行動了。請讓我去支援精靈族的朋友們,你留在這裡休息吧——我是神聖魔法師青水·遠林的朋友,他的坐騎和一隻半獅鷲就在小溪對岸,請你先到它們身邊去吧。」
獨角獸本來想反對他的提議,聽到青水·遠林的名字才改變了主義:「王子殿下的朋嗎?……我或許反而會給您添麻煩的,就拜託您了。」
火羽·翼發覺青水·遠林雖然外表看來沒有一個王子的威嚴,但他在他的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卻很高。目送獨角獸慢慢走過了小溪,火羽·翼整理自己的武裝,張開翅膀向它指的方向飛去。
飛了不久,就開始看見戰鬥的痕跡。躺倒的樹木,四處散亂的箭只,折斷的兵器,地上、樹上的血跡。火羽·翼發現那些折斷的刀劍大多數都是屬於精靈族的,看來精靈族遇見的是很強大的敵人。沿著打鬥的痕跡一直下去,火羽·翼開始看到幾具精靈的屍體。這些世間最美的生靈毫無生氣的倒在月光下的森林裡,說不出的淒美。當火羽·翼遇見第一個活著的傷員時,他倒在自己幾名同伴的屍體之中,火羽·翼差一點就當作是死者而錯過去了。
「戰、戰士……」虛弱地聲音留住了火羽·翼。
火羽·翼急忙把他扶起來:「你怎麼樣?我是羽族的火羽·翼,神聖魔法師的朋友,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奄奄一息的精靈戰士抓住火羽·翼的手:「有背叛者……黑暗的……請幫助……女王陛下……在……」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睛就永遠失去了光彩。
火羽·翼覺得自己的手心滲出了冷汗。一向團結、自律的,被視為正義守護者的白精靈族也出現了投身黑暗的背叛者嗎?
本來這次離開青雲山,只是一次帶著任性的尋人旅行而已,最初是為了見到新俠親王而介入了這件事,之後,龍之眼、黑精靈、黑暗魔族……現在連白精靈族也出了事。火羽·翼覺得這個世界正在醞釀著什麼風暴,而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捲入其中了。不知道是因為這樣不祥的預感還是因為一種莫名的興奮,火羽·翼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
「陛下!請您先走吧!我們留下來擋住他們!」
月尋·遠林面色蒼白,堅決地搖搖頭:「精靈族從來沒有臨陣脫逃的王者,以後也絕不會有!」
敵人又一陣猛烈的攻擊,月尋·遠林和白精靈們藉以作掩護的石陣不斷的崩塌。經過一夜的血戰,月尋·遠林的部下只剩下二十幾個,而對方的戰士大約是他們的十倍。為首的是一名白精靈老者——白精靈族七大長老之一的薩上。他的部下是由五十幾名白精靈和有翼魔人組成的。在當年魔王剎拿的黑暗統治下都沒有動搖、分裂的白精靈族,現在竟然出現了投靠黑暗的人。
月尋·遠林暗暗歎息:「爸爸,你種下的惡果,終究要你的女兒和族人來承受。你可曾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嗎?」
將月尋·遠林他們圍在中間後,薩上再次提出了他的要求:「女王陛下,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我們的提議的好。請你珍惜自己和部下的生命!」
「薩上,背叛我族的人沒有資格與我說話。你的提議我決不會考慮的。」
「只要你接受我的主人的求婚,並且宣佈白精靈族從此歸順黑暗就可以救自己,也可以救月光山,救精靈族!如果你不答應,等待你和精靈族的就只有毀滅!你就是使精靈族滅亡的千古罪人!」
「背叛族人、殺害同胞的才是精靈族的千古罪人!即使我死了,月光山也不會失守!精靈族也不會滅亡的!」月尋·遠林高傲的揚起頭。
薩上冷笑著一擺手:「攻擊!」
月尋·遠林在心裡默念:「小弟,接下來精靈族就交給你了!拜託了,你會是比我優秀一百倍的王者。再也見不到了嗎?地華,地華,地華……」
在白精靈們做著最後的抵抗時,敵人的陣營發生了混亂,有人從背後向他們發動了攻擊……
地華·明把自己的披風遞給冰鳥。
雖然已經是溫暖的春季,但是暴風雨後騎著有翼獨角獸飛行在高空,感覺還是覺得十分寒冷的。冰鳥披上披風後沒有過多的說什麼感激的話,她很高興看到地華·明在經歷了短時間的消沉之後又恢復了常態。
然而對於地華·明來說,那天晚上對月尋·遠林的驚鴻一瞥等於又撕開了他好不容易才掩埋起來的傷口。死去的人已經不在世界上了,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不能允許自己輕易被悲哀和傷痛埋沒——幾年以來,他只有讓自己這樣想才能活的下去。可是見到了那位精靈女王以後,所有苦苦掩埋的思念和悔恨都一起湧上來,即使想要逃避也不能。
「小尋……」地華·明默念著寄托了所有記憶、情感和悲痛的名字,「好累啊,好想到你身邊去。」
「殿下!」冰鳥的呼喚把他從往事中拉出來。
「冰鳥·聖閣下,有什麼事嗎?」
冰鳥臉紅了起來:「殿下,您叫我冰鳥就好了。」
「那麼公平起見,你也該叫我的名字才對。我們就別再殿下長,閣下短的了。」
冰鳥會意的一笑:「是的,地華·明殿下……不地華。」
「從外表看不出來,其實你比白鳥爽快呢。她在十幾歲時知道了我的身世後,就一直叫我『地華·明殿下』,怎麼也不肯改口了。」
冰鳥微微一笑:「姐姐她看起來有點粗枝大葉,其實她的心很細。當我進入太陽神殿進行神官的學習後,家人中只有姐姐怕我寂寞,每個月都會來看我。」
地華·明在新俠親王家裡生活過十幾年,對這個家庭的情況十分瞭解,不禁苦笑:「說起來,你們家還真是……對了,你們家的人裡,我還一直沒有見過你的母親呢。聽說她是神聖魔法師的孿生姐姐是嗎?」
「是的。」冰鳥不太願意說起自己的母親,只回答了兩個字。
「對了,你剛才叫我有什麼事?」
冰鳥其實只是想把神不守舍的地華叫回來而已,確實沒有什麼事想說,慌亂中脫口問:「你的戀人很像月尋阿姨嗎?竟然會認錯。」話一出口,她立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在這種時候問他這樣的問題呢!
「月尋?」地華驚訝的盯著冰鳥問,「女王陛下的名字是月尋·遠林嗎?」
冰鳥不解的點頭。
地華喃喃地自語:「月尋·遠林?月尋……精靈的女王……月光山……精靈們的故事……啊……是這樣的嗎?小尋……是嗎?」
「地華?你沒事吧?」
地華猛的拉住飛行中的有翼獨角獸,使它極為不滿的長嘶了一聲。「我要去見她!」
「什麼?」
地華讓有翼獨角獸掉轉方向,大聲說:「我要去見她!我要問個明白!」
「見誰?」白鳥急忙跟上他,「難道……是月尋阿姨?」
地華沒有解釋,催促著坐騎加快了速度。
冰鳥在心裡輕輕歎口氣,她是不相信月尋·遠林會是地華·明的戀人的,但是……還是看看事情怎樣發展吧。
地華在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的路,平時的灑脫不羈都不見了。即使是他這樣的男人為了心愛的人也會變成另一個人啊,還是,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因為敵人眾多,而且有魔力高強的精靈在內,火羽·翼拚殺了一陣,始終無法和精靈們匯合。在這期間,已經又有數名月尋·遠林女王的部下遭到了殺害。遠處又傳來了人馬奔騰的聲音,火羽·翼皺起了眉頭:如果又有敵人來支援的話……
一隊沒有舉起任何帝王、將軍旗幟的人類軍隊從山坡上搖旗吶喊殺了過來。火羽·翼見這支隊伍大約有一千人,在一名獨臂騎士的領導下,陣容嚴整,行動迅速,很快將有翼魔人和薩上等精靈包圍起來。大概因為他們還沒有搞明白狀況,沒有急於攻擊,只是步兵張弓搭箭,騎兵舉劍拔槍,嚴陣以代。
「精靈們為何與黑暗魔物混在一起?」獨臂騎士揚聲問,「你們是什麼來歷?」
「我們是月光山精靈女王的部下,他們是投身黑暗的背叛者和黑魔王的部下。人類,你們要站在那一邊?」月尋·遠林身邊的一名精靈大聲問。
有翼魔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據,當年同伴們慘遭殺害,自己也因此失去一隻手臂的的事在腦海一掠而過。獨臂騎士果斷地舉起寶劍:「全軍突進!消滅黑暗的奴僕!」
戰場的形式立刻發生了逆轉。如果單打獨鬥,人類的戰士或許不如精通魔法的精靈和力大無窮的有翼魔人,但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在人數佔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利用巧妙的陣法,不一會就將敵人分割開來,以多敵少,各個圍殲。有翼魔人和精靈習慣的是各自為戰,在他們還沒有發覺的時候,已經紛紛落入了孤軍奮戰的境地。
火羽·翼暗暗點頭,在以多敵少的情況下還能堅持穩打,以陣法取勝而不是逞強力戰,這支軍隊的指揮官不簡單啊。他自己則認定了背叛精靈的首領緊緊跟上去——這個精靈魔力強大,火羽·翼不希望士兵們有不必要的犧牲。
回到昨天相遇的地方,熄滅的篝火還留在地上,精靈們的蹤跡卻無處尋覓了。
地華仔細地查看著周圍,想找到精靈們離去時所走的路線。
「地華,」冰鳥無奈的說,「如果你想找月尋阿姨她們的去向的話,我想我知道。」
地華一把抓住她的手:「快告訴我在哪裡?」
冰鳥張開雙手,默默地呼喚守護精靈,聽這它們的指引:「南方,越過大河,原始森林的中間……」
「越過大河的森林裡?」地華喃喃地說,「那不是就在……權……」
「我是這裡的指揮官權,很榮幸能參見精靈的女王陛下。」敵人死的死,逃的逃以後,獨臂騎士來到月尋·遠林面前,不卑不亢的說。
「權……」權或許不認識月尋·遠林,但月尋·遠林知道他是地華·明忠實的部下,「那麼這支隊伍是……地華·明殿下的軍隊了。」
對於月尋·遠林竟然知道自己的來歷,權大吃一驚,心裡暗想:「不愧是精靈族啊!」他用更謙恭的態度深深鞠躬:「不敢對女王陛下隱瞞,我們確實是效忠於億安國正統國王——地華·明陛下的。」
地華·明並沒有浪費這兩年時間,在月尋·遠林自己還只是沉浸在哀愁中不能自拔時,他已經建立了強大的軍隊,為復國做著準備了。他在億安、南吏、黑川三國的邊界安紮了由億安的舊士兵、貴族組成的大約五萬人的軍隊(本來逃離億安而來投奔他的人是這數目的幾倍,但地華·明認為這個時候軍隊在精不在多,他沒有時間用來訓練沒有經歷過軍旅生涯的人,只收編了原來得將領、士兵進自己的部隊),同時得到了南吏、黑川、安旬、火由等國家的暗中資助,為軍隊配備了精良的裝備和豐足的糧草。權和莫山對軍隊勤加操練,使這支軍隊成為隨時可以攻城略地的精兵。地華·明的另一名部下天燃則回到國內聯絡同志,安插眼線,使用詭計分裂海委的朝野重臣,為復國尋找時機。
權把月尋·遠林等精靈們迎入自己的軍營,幫助他們療傷、休整。
「那位和我們並肩作戰的羽族戰士呢?」早就留意到火羽·翼不同尋常的驍勇的權沒有見到火羽·翼一同前來,不無遺憾的問。
「那位羽族勇士去追趕我族的叛徒薩上了。」
薩上只帶著三、四名精靈逃出戰場,火羽·翼緊緊地跟在後面。火羽·翼的飛行速度遠遠超過有翼獨角獸,很快就攔在了他們前面。
「半獸人,不要多管閒事。」薩上雖然敗退,卻並不狼狽,沉聲的警告火羽·翼說。
火羽·翼自若地嬉笑說:「其實我並不喜歡驕傲的精靈族,但是,誰叫我有四分之一的精靈血統呢,精靈族的事,我沒有辦法看著不管啊。」
「精靈血統?是的,雖然很薄弱,但還是感覺的出來……」薩上大聲叫,「這些沒有自尊的傢伙!這被那無能的王帶壞的風氣!竟然不顧精靈的尊嚴,隨意的和人類甚至野獸雜交!我精靈族的高貴血統難道不能保持純正了麼!偉大的精靈祖先們,我一定會用我的力量使精靈族得到淨化的!」
「都已經向黑暗屈服的傢伙,還敢談什麼淨化精靈族。」火羽·翼雖然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眼神裡已經帶有了殺意,「我本來只是想帶你們回去,交給精靈族自行處置的。可你竟然侮辱到我的種族。今天,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的。」
太陽的光芒在火羽·翼的手裡凝聚成形:「這裡沒有其他人在,不用怕誤傷別人,我到是可以放手一搏,讓你知道『野獸』的力量!」
太陽神之力在精靈族的背叛者中帶來了死亡……
「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火羽·翼向薩上步步進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的目的和幕後的人,我就饒你不死。」
薩上狂笑起來:「我是最高貴的精靈族,要你這只動物的饒恕!只有精靈族才有資格成為這世界的主人!我即使死了,也不會後悔自己的作為!」說著,他使出全不魔力向火羽·翼撲來。
火羽·翼暗自歎口氣。背叛了精靈族的長老在太陽的光芒中化為了灰燼。
雖然全殲了敵人,火羽·翼依舊無法釋然。黑暗的力量已經侵襲了許多生靈的心,就連精靈們也開始動搖和不安,龍之眼依舊下落不明,黑暗一族為什麼要奪取它?要怎麼利用它?還是一個迷。人類的各個國家之間衝突不斷,好多地方戰爭一觸即發。各大種族之間也不團結,為了利益、尊嚴而起的碰撞、摩擦越來越多……
「山雨欲來啊……」火羽·翼長歎了一聲。世界發生動亂,半獸人也是無法獨善其身的吧!還是先回去和精靈族的女王打個招呼吧,她畢竟是……
地華和冰鳥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黑精靈冷靖。
「看來你還真是對我戀戀不捨啊,我的魅力就這麼大嗎?」地華用調侃的語氣說,心裡卻極度的緊張起來。
冰鳥在自己和地華身上施展保護魔法。她不知道自己的魔力和黑精靈相差多少,但總得姑且一試吧。
冷靖只是看著她作這一切,流露出不屑的笑容。「地華·明殿下,聖光明王的子孫,你的存在使某些人十分困擾啊。很早就已經承諾了人家要你的性命了,我們都相遇了這麼多次了,如果再任由你活著的話,我就太沒有面子了。」
「我不喜歡讓美麗的女士失望的,如果你這麼想要我的性命,請過來拿好了。」地華說著,取下頸上的飾物,聖光明王的寶劍出現在他的手裡。
冰鳥也全神戒備。她不指望自己能與黑精靈抗衡,只希望自己可以在地華戰鬥的時候多少為他疏減些壓力。
冷靖的攻擊不僅僅限於魔法,她對劍術也有一定的造詣。地華劍法高超,但在魔法方面就遠遠不及冷靖。兩個人各有優劣,可以說是旗鼓相當。地華心裡暗暗慚愧: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使用了可以抵禦大多數黑暗魔法的聖光明王的寶劍,而是拿著普同的兵器的話,自己大概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吧?
冷靖勉強躲過了冰鳥趁機向她發出的魔法,冷笑著說:「自譽為神官的人竟然也會暗算。」
「墨守成規怎麼對付你們這些把靈魂賣給黑暗的傢伙。」地華擋開冷靖對冰鳥的襲擊,大聲反駁。
「反正不論如何,人總可以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借口吧!不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也可以找到自己的道理吧!」
地華哈哈大笑:「只要知道自己是對的就要堅持,用什麼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和結果!」
幾個回合以後,地華的劍劃破了冷靖的衣襟,冷靖向他的臉前發出了一道魔法,趁地華抵擋時她跳到了樹上,咯咯地笑者說:「身手還不錯,你不愧是聖光明王的子孫。有資格和他成為戰友……哼,那麼,後會有期了,聖光明王的子孫——地華·明殿下。」說著,她的身影被黑暗包圍,瞬間不見了。
「她……」地華不解的說,「她真的想殺我嗎?其實一直是平手沒,她並不弱於我,為什麼……」
「那是什麼?」冰鳥·聖看到冷靖站過的樹下有什麼東西在發著光。她走過去,揀起一枚金色的物體。
地華看著這件東西,和冰鳥驚訝的對望著,兩個人同時詫異地說:「難道……這是……龍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