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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妖獸都市:瘋狂女教師 文 / 可蕊

    「孫震七十八分。」

    「何蓮蓮九十二分。」

    「沈艾翔……」

    「林睿……」

    「……」

    女教師在講台上念著考卷的分數,學生們一個個依次地離開座位去講台上拿回自己的成績。小孩子們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成績不好的難免垂頭喪氣,成績的好自然就喜笑顏開,從他們走下講台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對自己這次在考場上發揮的評價了。沈艾翔看著自己的分數興奮地向旁邊座位的林睿說:「我考了九十六分,我從來沒考過這麼多分呢!林睿你呢?一定又是滿分吧?」

    林睿坐著聳聳肩:「五十九分。」

    「這怎麼可能!」沈艾翔難以置信地叫了出來,使得周圍的同學都向他這裡看,幸虧現在教室裡面本來就亂糟糟的,才沒有被老師注意到他的放肆。他四下看看連忙壓低聲音:「林睿你怎麼可能考得不好?你一定是在騙我玩兒對不對?因為連我都考了九十六分,這可都是你平時教的我啊。」說著他伸頭向林睿攤在桌子上的卷子看去,本以為可以揭穿林睿的謊言,可是看到的卻是卷子上老師用紅筆寫著一個大號的「五十九分」,因為下筆太重,卷面都被劃破了。

    「怎麼可能……」沈艾翔喃喃自語著。林睿在學習方面的優秀成績是老師同學們有目共睹的,他最差的成績都沒有下過九十九分,更何況是五十九分不及格。對於向來把林睿看成榜樣的沈艾翔來說,林睿考不及格,跟六月裡下雪也沒多大區別。他再下看,發現林睿的卷子居然有一半空白著,特別是最後的幾道高分題目都沒有寫上答案:「你怎麼沒答完?考試的時候不舒服嗎?他連忙關切地問,自以為找到了事情的答案。

    「本來是答了的,不過被人用橡皮擦掉了。」林睿輕描淡寫地說著,隨手一彈卷面,幾片橡皮的屑末滾了下去。

    「誰敢這麼幹?我去告訴老師!」沈艾翔憤怒地叫出聲來,被林睿一把按住:「不用了,我知道是誰,不用告訴老師。」他笑著抬起頭,講台上的女教師正好也在向他看來,迎上林睿無邪的目光時,她的鏡片下閃動出一抹冷笑,林睿卻向她甜甜的一笑,可愛的樣子連那個老師都不得不勉強的牽動著嘴角對他回笑了一下。

    沈艾翔還是不放心地再林睿的耳邊喋喋不休:「那你回去怎麼跟你媽媽說?她看到你成績下降,會不會打你?」

    林睿撇撇嘴搖頭:「放心,我媽媽和你爸媽可不一樣。」

    「那倒也是,你媽媽人真好,我可羨慕你了。」

    「是你那個老師對孩子使用暴力的媽媽太糟糕了!」林睿心裡這麼嘀咕,但是沒有說出口來。他的心情雖然不好,可是還不至於隨便批評朋友的母親。

    「林睿怎麼會考得不好呢?」沈艾翔還是在一邊不解的自言自語。

    講台上的女教師發放完卷子之後單獨點出了林睿,讓他站起來後嚴厲地說:「你知不知道你的成績很不好!這次考了全班倒數第一!我剛剛來擔任你們的數學老師,在我來之前你們的成績我沒有見過,所以不管你原來的老師說你學習多麼好、多麼聰明在我這裡都不算數!哼,全班唯一的一個不及格,還好意思掛著三好學生的徽章,在我眼裡你就是差生!最差的學生,如果下次考試還是這樣,你還不如乾脆滾回家去,免得在這裡給你父母丟人現眼……」她一邊用惡毒的詞句攻擊著林睿,一邊用力敲打著桌面,不少白色的粉末在她手下飛揚著,同學們都被這位老師的樣子嚇住了,整間教室鴉雀無聲,只有林睿臉上依舊掛著天真可愛的笑容,似乎對老師的責罵一點也沒有往心裡去。

    女教師的斥責生在教室裡迴盪著,鴉雀無聲的教室中的學生們在這個情緒越來越亢奮的老師面前如同一群受了驚的小鳥一樣的縮著身體,只有被訓斥的對象林睿沒有一絲的慌亂之色,始終笑吟吟地看著女教師,似乎在欣賞一幕精彩的表演,直到下課鈴聲的響起……

    夜色下的遊樂園一改白日裡的喧囂,在不多的霓虹燈映襯下有種神秘的味道。本來應該靜靜休息的旋轉木馬正在快樂地唱著歌奔跑,渾身上下的五綵燈泡都在買力的閃動。乘騎它們的卻只有兩個「遊客」,林睿懶洋洋地躺在馬車裡,用九條尾巴輪留驅趕著撲燈光而來的小飛蟲兒,火兒則站在最高大的一匹駿馬之上,不住地隨著馬匹的起伏發出「噢噢,駕,駕」的聲音,裝作自己是一個了不起的騎士。幾圈轉下來,它忽然眼睛一亮,表面上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裡更加賣力的喊著,但是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瞄著那邊的一叢花木,等到旋轉木馬再一次轉到那裡,它突然飛撲過去,一翅膀拍下,茂盛的玫瑰花牆便成了平地,紛飛的花瓣枝葉中,被它拎出一個嚇得不輕的男子來。

    「哈哈哈哈,送上門來的宵夜,狐狸,咱們來烤著吃,我分你一根腿。」火兒為自己的捕獵成功得意洋洋地說。

    「你自己都吃了吧,我不要。」林睿懶洋洋地說。

    「林大爺救命啊……是我啊……我是為您在辦事……救命啊……」那個妖怪被火兒嚇得魂不附體,顫抖著顯出了原形,連哭帶叫地向林睿求救。

    「原來是你呀……顯了原形我都認不出來了。」林睿踱過來打量了一氣才慢慢悠悠地開口,「交待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辦好了,辦好了。我辦使您放心。」那個妖怪感到火兒的腳爪一鬆,忙連滾帶爬的來到林睿身邊,取出一疊紙遞給了林睿。

    林睿看了幾眼點點頭,對他揮揮手說:「這就是我要的,酬勞回頭我給你你送去。」

    「酬勞……至少應該加精神補償,竟然有那麼可怕的……」那個妖怪悄悄地咕咕噥噥,被火兒一腳踢了個跟頭,大吼一聲:「我才該要補償呢!到口的的宵夜沒了,你怎麼賠我。」那個妖怪慌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在看什麼?你找他幹什麼?」火兒站在林睿頭頂上探頭探腦的看那張紙,林睿把那紙湊在它身上燒掉,冷笑一聲說:「原來是這麼回事……沒什麼,一個找我麻煩的老師,打探看看她什麼底細。」

    「什麼,敢找你的麻煩!簡直是不把我火兒放在眼裡!」火兒怒火沖沖,「煎炸煮燉,你選一樣,我來下手!」住在立新市的妖怪哪個不知道狐假必方威的俗語,居然敢找林睿的麻煩,擺明了是不把它火兒當回事。

    「她只是個人類而已,沒那必要。」林睿不屑的撇撇嘴。

    「人類也能為難得了你?」火兒不相信,「你不馬上把她掐死嗎?」

    林睿說:「她只是把我的卷子上面的答案擦掉,然後再給我不及格罷了——也許本來還打算幹點別的,比如我找她理論的時候體罰我之類,不過我沒給她機會,哼,不過是媽媽的手下敗將罷了,還敢那麼囂張!」

    「你媽媽打人了?我還以為她不會呢。」火兒從字面上理解林睿的話,認為林青萍一定是在某場戰鬥中贏得了勝利。

    「她和我媽媽一起競爭過程錦私立高中的同一個職位,結果我媽媽錄取了,她這個落選者只好來了我們那所『破』學校。發現了我是媽媽的孩子之後,就想把失敗的痛苦轉而發洩到我身上——哼,那個私立學校的校長眼光還不錯,不枉費咱們為他當免費的學校治安員。」

    「那你準備怎麼收拾那個女人?」火兒磨擦翅膀,躍躍欲試,它巴不得能夠找個理由欺負弱小玩玩。

    「算了,我現在懶得管她,反正她只使用改我考卷的這種小把戲,也沒多大用處,我們的期末考試都是全市統一,封卷打分,她為難不了我多少,嘿嘿,她看卷的考試我老不及格,全市統考我卻是滿分,這樣的事多來幾次的話,你說老師學生們會怎麼想,嘿嘿,她再沒腦子就一直這麼幹吧。」

    火兒不解地抓抓頭,岔開這個它聽不明白的話題問:「哪咱們下一步幹什麼?」

    「打獵去好不好?我心情不太好!」

    「同意!」火兒吹呼一聲,搶先飛了出去。

    「林睿,出去罰站!沈艾翔,你也去!」女教師頭也不抬地說,「上課時間說話,都給我滾出去!」

    「老師,我們沒說話!」沈艾翔小聲辨解。

    「還敢跟老師頂嘴!」女教師重重的一摔書,大步走下講台,一手一個抓住林睿和沈艾翔用力晃拽著訓斥:「叫你們頂嘴,叫你們頂嘴!」邊訓罵著邊把他們拖到教室門口,重重地推了出去,然後狠狠地摔上教室門。

    沈艾翔十委屈地看著林睿說:「我們真的沒說話。」

    林睿聳聳肩不置可否。

    這幾天這位老師對待林睿的態度開始變本加厲,不斷的升級。不但在她任教的課堂上對林睿百般刁難,雞蛋裡頭挑骨頭,而且開始對與林睿比較要好的同學也一樣的對待起來。她在一群小孩子面前擺出老師的威風,毫不掩飾地顯露出她這樣針對林睿,表達出只要跟林睿親近的同學都要受她的整治的意思。小孩子們把老師的權威向來視為至高無上的東西,對她的表現嚇的夠嗆,一個個不知不覺中與林睿拉開了距離,林睿向來就對人類的小孩子不是很看的上眼,所以在班級裡本來就沒有幾個朋友,這位老師的幾回教訓下來,大部分同學已經視他為洪水猛獸,只剩下跟他最要好,也是唯一不肯跟他劃清界限的沈艾翔堅持和他的友情,於是便和他一起,成了這位老師上課時折騰的目標。

    我早就知道她這樣的人類根本不會覺得欺負小孩子有什麼不對。而且不會反抗的小孩子更能滿足她欺負人的慾望,讓她越來越張狂。林睿在心裡嘀咕。

    「林睿,我很冷……」因為外套放在了教室裡,在冬日寒風穿梭不止的走廊上站不了幾分鐘,沈艾翔已經凍的牙齒打戰,不停地哆嗦了。

    林睿無所謂地搖搖頭大聲說:「沒辦法啊,那個老師就是看我不順眼嘛,誰叫你是我的朋友啊,只好跟著我倒霉。」

    「她……她為什麼看你不順眼呀……你……你明明是個優等生。」說著話身上似乎不那麼冷了,所以沈艾翔也忘記了自己是因為「在課堂上說話」被趕出來的,與林睿交談起來。在他的心目中林睿這樣品學兼優的學生應該是老師們捧在掌心裡的寶貝才對,為什麼也有老師會不喜歡她呢?這樣複雜的問題沈艾翔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答案。

    林睿又提高了些聲音說:「沒辦法啊,他討厭我這個人,我是個優等生也沒用啊。她在考試中輸給了我媽媽,沒能去程錦高中當成老師,所以懷恨在心,想報復我媽媽,就把氣出在我身上。你沒看到我最近數學總是不及格嗎?不就是她故意把我考卷的答案抹掉了的。」

    「不,不會吧?她,她是個老師呀?」沈艾翔難以置信。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把老師當作「神」一樣看待,怎麼能相信她們也會這麼卑鄙。

    「什麼老師呀,我聽說她其實是咱們校長的親戚,走後門才進來的。她那有資格當老師啊,據說她自己上學的時候她考試從來不及格呢。」

    「真的嗎?那她怎麼給我們上課?」

    「瞎講罷!她是大人我們是小孩子,糊弄我們多容易啊。」林睿得意洋洋地說。

    教室門「砰」的推開,女教師氣勢洶洶地出現在門口。

    剛才兩個孩子的說話聲音那麼大,正處在一片寂靜的教室裡面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耳朵自然也不會錯過林睿那一篇放肆的發言。這些放肆的話教室裡的學生同時也都聽見了,這才是最教她氣憤的事情,那些話字字都戳在了她的痛處,令她咬牙切齒。

    她一個科班出身的優等生,在學校中、實習的時候都是一帆風順。有過好幾年良好的教學業績的她在競爭中輸給林青萍那個半路出家的女人的原因,竟然僅僅是因為自己是個未婚的女性,程錦高中方面認為她可能不久之後就會結婚生子,因而影響到工作,所以才會選擇雖然教學業績不如她,但是年齡比較大一些,孩子已經上學,能夠更穩定的投入工作的的林青萍。如果是因為學歷,因為業務水平輸掉,她沒有什麼話可說,可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她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你剛才在說什麼!」她向林睿暴喝,雙眼睜得溜圓。

    看著她被自己刺激的快要爆發的樣子,林睿心中微微有些後悔。他一向在老師面前保持著天真可愛、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形象,並不願意因為一個「變態」老師的出現就破壞這種印象。畢竟有太多的辦法可以私下處理這件事了,他不必要冒著被傳到媽媽耳朵中去的可能性這麼明目張膽地與她正面衝突。所以當對方氣勢洶洶地向他衝過來時,他裝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雙手在背後攪動,兩隻眼睛閃著淚花,細聲細氣地說:「老師,我再也不敢了……」

    面對著這樣可憐可愛的孩子,大部分成年人都會禁不住心軟,可是眼前的女教師心中卻只剩下了充塞著大腦的怒火,用力拉拽著林睿吼叫:「叫你再亂說,叫你再亂說!」林睿小小的身體在她手中像個布偶一般地晃動著,他肚子裡滿是不屑與厭惡,臉上的表情卻還是那麼可憐,任由她擺佈著,嘴裡不停地說:「老師,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站在旁邊的沈艾翔嚇壞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上前拉著女教師的手喊:「老師,你別打林睿,別打林睿。」

    「我什麼時候打他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打他了!」女教師歇斯底里地叫著,用手指頭狠狠地在沈艾翔的頭上印了幾個「指印」。

    沈艾翔哭得更厲害了,但是還是拉著女教師的手不放,想阻止她去打林睿。

    在他們的拉扯爭吵聲中,隔壁教室的門突然打開了,林睿他們班的班主任陳老師走了出來。

    男孩子們罰站的位置在兩個教室的中間,所以他們之間的對話不但自己班的教室裡的師生們聽得清楚,正在隔壁班上課的陳老師也聽得一清二楚。

    本來林睿就是陳老師心目中的優等生,不論是成績還是品德全是陳老師引以為傲的東西,最近他的數學成績忽然下降,陳老師心裡別提有多著急,雖然數學不是她負責的課目,不過林睿的成績一下子從滿分變為不及格,對班級的總成績,在級部中的排名,她本人的工作業績、獎金以及職稱評定都是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的,怎麼由得她不著急。她曾經多次問過林睿是不是身體不好呢?是不是不適應新老師的教學方式呢?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使他不能專心學習呢?之類的問題,可是林睿每次都不回答,只是沮喪地低著頭,如果不是林睿總是可憐兮兮地拉著她的手求她不要告訴林青萍:「媽媽工作好累啊,陳老師,我會好好學習的,您別告訴媽媽行不行?」她一定早就去跟孩子的家長溝通了。

    今天無意中聽了兩個孩子的談話,她才依稀明白了其中的蹊蹺,明白了為什麼林睿只是委屈地低著頭,卻不解釋他考試成績不好的原因。老師對一個自己看得不順眼的學生刻意地刁難,這不是什麼秘密,幾乎每個老師或多或少都曾經這麼做過,陳老師當然也不例外。可是別的老師對學生的刁難已經影響到她的切身利益的話,她也不可能不生氣。

    「嗯吭!」她先咳嗽一聲,才走了過來,「林睿,沈艾翔,你們這是怎麼了?」

    「陳老師……我們……在罰站……」林睿仰走小臉看著她,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終於滾了下來。

    「學生犯了錯讓他們罰站也沒什麼,可是至少讓他們穿上外套,不然這麼冷的天,萬一把孩子凍著了怎麼向他們家長解釋,傳出去我們學校體罰學生就不好了。」陳老師溫和地拿出一個前輩的姿態對女教師說。

    林睿心中暗笑,不虧是大人,即使心裡多不滿意,表面上還是一點也不帶出來,說話還是這麼頭頭是道。

    「林睿,沈艾翔,你們兩個先回去上課,放學後到我的辦公室來,我要跟你們談談。」陳老師以班主任的身份說完,向女教師點點頭,走回了自己的課堂。

    從她的眼神中,女教師看見了一抹不友善,剛才這兩個學生的話她應該也聽見了,她一向把林睿這個小東西當作心肝寶貝,現在心裡一定認定了自己在跟她過不去吧?不論現在的職業是不是並不合意,但是做為一個新人,她總是想與同事們搞好人際關係的,今天得罪了陳老師,以後免不了會有這樣那樣的摩擦。想到這裡她不由一陣沮喪,看著林睿和沈艾翔已經走進了教室的身影更加的怒火中燒。

    她快步跟了上去,重重地關上教室門之後,衝著正要回到座位的林睿和沈艾翔吼:「給我站住!誰讓你們坐下的!」

    沈艾翔不知道她的怒從何來,居然艾艾地反嘴說:「陳,陳老師……」

    「這是誰的課?這是誰的課?你那麼喜歡聽陳老師的話為什麼不去整天跟著她,來上我的課幹什麼!」沈艾翔嚇得一縮脖子不敢說話,林睿還是那副樣子,臉上的表情呆呼呼的,根本看不出他是所有的老師口中的聰明孩子,女教師看著他們兩個越看越有氣,指著他們的鼻子吼:「你們兩個給我到教室後面站著!」

    她把兩個男孩趕到那裡面牆而站,心裡又開始琢磨起來,剛才那樣的話不像是林睿那樣的小孩子講得出來的,而那些事情也不是一個小孩子應該知道的,那麼……應該是他從林青萍口中聽說過,然後記在心裡的吧?對,一定是這樣!這個女人,一再地妨礙自己,用不公平的手段得到了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工作,現在居然又利用她兒子來給自己搗亂,破壞自己在新的工作環境中的人際關係。

    「混蛋!」女教師在下課鈴聲中,忽然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麼一句咒罵,並且用手把一根粉筆掰成了兩半。教室中的學生們一片安靜,呆呆地看著她揚長而去。

    「我看她簡直是個神經病。」林睿冷笑一聲這麼說,剛剛有了點聲音的教室又一次安靜下去,大家都被林睿這樣大膽的評論老師嚇呆了。

    「喂,我是林青萍,請問您是哪位?」因為程錦高中不允許老師帶手機上課,所以林老師直到下課後才發現自己手機上有同一個陌生號碼的幾十條未接來電信息,她猜測不出對方是誰,為什麼給自己打電話,於是匆忙撥了回去。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略微停了一停,然後用尖銳的聲音說:「喲,好大的架子啊,貴族學校的教師就這麼目中無人嗎?告訴你,你教的那些少爺小姐們或許稱得上貴族,可是你以為你自己算個什麼玩藝啊!給你打電話還敢不接,以為我治不了你嗎!」

    林青萍驚詫地皺起眉頭,對方無禮地態度讓一向文雅的她一時甚至反應不過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對這個聲音完全陌生。這個因為激動而不斷拔高分貝的女聲,在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聽到過,好不容易在對方的滔滔不絕中找到一個空隙,她趕忙問:「請問你是哪位?我們認識嗎?」

    「你別裝作聽不出我的聲音來,對我下了那麼多『毒手』,現在還敢這樣裝模作樣!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對方又是一連串標點符號都不加的惡毒詞句,林青萍也還是一樣,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可以請你直接說有什麼事嗎?我下面還有課,如果你不願意說你是誰,有什麼事?我就掛機了。」林青萍依舊客客氣氣地說話,她本來就好的涵養,在教了高一-九班之後又有了大幅度的上升,幾乎已經到了化境,這種時候還是依舊保持著溫文爾雅的態度。

    「林青萍你給我聽著,你那個寶貝兒子在我的手裡可是表現的一團糟,你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還敢厚著臉皮去當老師,我要是你早就找個牆角一頭撞死算了,真是不要臉……」

    「小睿?」聽了對方這番話林青萍的腦子中跳出一連串關於「綁架」之類的可怕字眼,顫聲問:「你,你是誰?你把小睿怎麼樣了?」

    對方似乎沒有察覺林青萍對自己身份的徹底誤解,得意洋洋地說:「我是林睿的老師!你的兒子現在是我的學生,你沒想到吧,你搶走了我的工作,你的兒子現在卻成了我的學生。我告訴你,因為你兒子上課給我搗亂,今天放學後你最後來見我,不然你就等著瞧!」

    「喂,你到底是誰……」林青萍的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林青萍呆呆看著手中的電話:「她說是小睿的老師?她……真的是老師嗎?」她憂心不己,拿著電話給林睿的班主任撥打起來。

    「可惡!一群王八蛋!每一個好東西!」女教師重重地把手中的作業本摔在地上,接著是鋼筆、書本、墨水瓶,眼看著墨跡污染了學生們的作業,她的心情卻比被潑了墨還要糟糕。下午剛剛打電話向林青萍聲討一番,心情得到了一些舒緩,正準備著把林青萍弄到自己面前好好收拾一番,便又被陳老師擋了回去,說什麼上課說話這麼點事也要叫學生家長,會讓人愛認為咱們學校小題大做,教育方式不對的。畢竟她才是班主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把林睿領走,取消了叫林青萍來訓話的安排。

    有什麼了不起,什麼學歷也沒有,只不過是個中專畢業生,不過是因為當時社會是對老師的要求低,才會讓你這種人混進了學校裡來誤人子弟,如果是現在,你連給我們這些科班後提鞋子都不配!

    不過科班出身的也有下流貨色。想到今天剛剛得到的消息,她一向討厭的一位同學剛剛應聘成為了重點高中的老師,她的心中就又多上了一層墨色。那個女人有什麼本事,還不是靠著臉蛋長得漂亮,會擺出甜兮兮噁心的笑容,就把老師同學們哄得團團轉。這次一定也是這樣,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得到工作與人家怎麼怎麼樣了呢!反正那個破貨什麼也幹得出來!破貨!

    她邊惡狠狠地著,邊用力撕著手中的紙,等她反應過自己撕的是學生的作業本時,好幾本作業已經在她手中化作了碎得不能再碎的紙屑。

    沒關係,這些學生根本沒交作業!她厭惡地把紙屑從身上掃下去,他們根本沒交作業,還有那個林睿也沒交,明天要罰他們站才行!不僅僅他們班,三班有個女孩也是那麼討厭,一副好孩子的模樣,跟那個林睿一樣討厭,跟那個女人一樣討厭,總是擺出可愛漂亮的臉蛋來讓別人喜歡他們,我偏偏不上當,我要……我要……

    「哈哈,還真是個瘋女人……」清脆的童音傳來。

    正在焦躁中的女教師抬起頭,看見自己正在計劃著怎麼收拾的那個學生林睿居然正坐自己家的窗台上。窗子洞開著,自己不記得什麼時候開過窗子了,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十七樓,他不可能從窗戶裡爬上來吧?

    不過她的怒火終於發現了一個可以發洩的目標,所以蓋過了她的理智。

    「你這個混蛋,怎麼跑到我家裡來了!」她尖叫著伸手試圖把林睿從那裡拉下來,並且抓過茶杯向他當著打下去。

    林睿敏捷地躍到了一邊,並且用尾巴拂著濺到身上的茶屑——對,是尾巴,雪白的、毛茸茸的尾巴,還不止一條,那是輕輕搖擺著的九條比商店裡最昂貴的皮衣的毛領都更要華麗漂亮的尾巴。

    「狐狸精!」女教師發出一聲尖叫。

    林睿聳聳肩:「準確來說你說的也沒什麼不對,不過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怎麼聽著就像在說人壞話呢。」

    也許女教師的頭腦一時還沒完全轉過彎來,也許是她的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太正常,在看到這種怪異的景象之後,她居然又抓過許多東西向林睿沒頭沒腦地砸下去。林睿一揮手,那些檯燈花瓶鋼筆書本之類的雜物就與她一同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牆壁上。

    「你真是離瘋不遠了,看來本來我不來這一趟也不過你也教不了我們多久了。不過你不該打電話給我媽媽的,害得我媽媽因為我在學校犯了什麼錯。我只好對媽媽說,我們新來的數學老師『像』個瘋子,頭腦不正常,不喜歡好孩子才老跟我作對的。她現在還將信將疑的,為了讓她相信,我得做點什麼才行吧?你明白吧,好孩子是不該說謊。」

    「你也算好孩子!你只是那個無恥的女人的雜種!」女教師亢奮的情緒之下,居然再次爬起來,向林睿撲了上去。

    「你竟然還敢說我媽媽壞話!」林睿得臉色一沉,雙眼中透出兩道血紅的光芒……

    樓下的住房聽了樓上大半個晚上的乒乒乓乓,一忍再忍,終於再也忍不下去,捲起袖子上了樓,氣勢洶洶地砸門問:「你們家半夜三更在幹什麼!還讓不讓別人休息了?怎麼這麼不注意!沒見過你們這樣的鄰居!」

    話剛說完,門呼地打開來,這家的女主人披頭散髮地出現在門口。只見她身上的睡衣衣扣半開,坦露著脖頸和半邊肩膀,臉上有幾道血痕,身上還有不少的墨跡,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來敲門的鄰居。

    這位領居嚇了一跳,慌忙問:「這是怎麼了?是,是不是家裡進了小偷?」

    「呵呵呵……」女人尖聲地笑了起來,那聲音聽得人發毛,接著她又雙眼一瞪,暴喝一聲:「賤女人,殺了你,叫你跟我作對!叫你跟我作對!」說著撲向鄰居,雙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張口向著口咬了下去。

    「啊……」鄰居的一聲慘叫在樓道中迴盪開來。

    上課鈴聲響過了很久,可是老師還沒有走進課堂,本來在女教師幾個月的「嚴格」管教下,數學課的課堂紀律已經好到了極致,一向保持可謂掉根針在地上也聽得見的安靜。可是今天老師長時間不來,學生們便漸漸放肆起來,到處都是竊竊私語聲,大膽的孩子甚至離開座位,在教室裡亂竄。教室門被突然打開時,孩子們都被嚇了一跳,驚慌地跑回各自的座位,頓時安靜下來。進來的人卻是班主任陳老師,她沉著臉在教室中掃了一眼說:「這節課改上語文,大家都坐好,拿出書來。」

    學生們之口發出低低地喧嘩聲,沈艾翔小聲向林睿說:「怎麼改了課啊?數學老師呢?」

    林睿天真的一笑:「大概發神經發得忘了來上課吧,沒她不是更好。」

    「上課了,都別說話,今天我們要講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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