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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二十六章 文 / 西德尼·謝爾頓

    催眠治療時段開始了。艾什蕾一處於催眠狀態,凱勒醫生就說:「艾什蕾,告訴我有關吉姆·克利埃裡的事情。」

    「我愛吉姆。我們打算一起私奔並結婚。」

    「後來呢?」

    「在畢業晚會上,吉姆問我是否願意跟他一起到他家裡去,而我……我說不。當他送我回家時,我父親正在等著我們。他怒不可遏。他叫吉姆滾出去,不要再來。」

    「接著發生什麼了?」

    「我決定跟吉姆走。我收拾了一個旅行包,並朝他家走去。」她遲疑了一下,「在去他家的中途,我改變了主意,便回了家。我……」

    艾什蕾的表情開始改變。她開始在椅子裡放鬆,坐在那裡的成了托妮。

    「她才沒回家呢。她去了他的家,醫生乖乖。」

    當她到達吉姆·克利埃裡的家時,天很黑。吉姆說過:「我家人出城過週末去了。」艾什蕾按響了門鈴。幾分鐘之後,吉姆·克利埃裡開了門。他穿著睡衣。

    「艾什蕾。」吉姆咧嘴開心地笑了,「你還是決定來了。」他將她拉到屋內。

    「我來是因為我……」

    「我才不管你為什麼來。你畢竟來了。」他雙臂摟著她,親吻她,「喝點酒怎麼樣?」

    「不。也許來點水吧。」她突然擔心起來。

    「當然,來吧。」他牽著她的手,領她進了廚房。他倒了一杯水給她,看著她喝了。「你看上去很緊張。」

    「我……我是有些緊張。」

    「沒什麼好緊張的。我家人不可能回來。讓我們上樓吧。」

    「吉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

    他從她後面貼近她,他的手移向她的乳房。她轉過身。「吉姆……」

    他的嘴唇壓在她的雙唇上,他正使勁將她抵靠上廚房檯面。「我會讓你快活的,親愛的。」這是她父親在說:「我會讓你快活的,親愛的。」

    她呆住了。她感到他在扯掉她的衣服並在進入她,而她赤裸著身子站在那裡,默默地尖叫著。

    一股狂野的憤怒支配了她。

    她看到木案板上一把大廚刀。她操起刀,開始捅他的胸膛,一邊大聲喊道:「住手,父親!住手……住手……住手……」

    她往下一看,吉姆正躺在地板上,鮮血從他身上噴射而出。

    「你這個畜生,」她大喊道,「你再也不會對任何人幹這種事了。」她俯身將刀捅入他的睪丸。

    清晨六點鐘,艾什蕾到火車站去等吉姆。沒有吉姆的影子。

    艾什蕾開始驚慌了。會發生什麼事了呢?她聽到遠處火車的汽笛聲,她看了一眼手錶,七點鐘。火車正開進車站。她站起身來,緊張萬分地向四處張望。他出了什麼可怕的事了?幾分鐘之後,艾什蕾呆立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開往芝加哥的火車駛離了車站,連同她所有的夢想也一起帶走了。

    她又等了半個小時,然後慢慢地朝家走去。那天正午,艾什蕾和她父親登上了飛往倫敦的飛機……

    治療時段正在結束。

    凱勒醫生數著:「……四……五。你現在醒了。」

    艾什蕾睜開了她的眼睛。「發生什麼了?」

    「托妮告訴了我,她是怎麼殺吉姆·克利埃裡的。當時他正在強姦你。」

    艾什蕾的臉變得煞白。「我想回我的房間。」

    凱勒醫生向奧托·露易森匯報。「我們真的開始有一些進展了。在這之前,一直是個僵局,她們誰都害怕邁出第一步。但是,現在他們正變得越來越放鬆。我們正走在正確的方向上,可是艾什蕾仍舊害怕面對現實。」

    露易森醫生說:「她一點都不知道這些兇殺是怎麼發生的?」

    「絕對不知道。她已經將它徹底地抹掉。托妮接管了她。」

    兩天之後。

    「你舒服嗎,艾什蕾?」

    「是的。」她的聲音聽上去很遙遠。

    「我想讓我們談談丹尼斯·蒂伯爾。他是你的一個朋友嗎?」

    「丹尼斯和我為同一家公司工作。我們真的不是朋友。」

    「警方報告中說,在他的公寓裡找到了你的指紋。」

    「對。我去那兒是因為他想讓我給他些建議。」

    「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們談了幾分鐘,後來,他給了我一杯放了藥的葡萄酒。」

    「你記得的接著的事情是什麼?」

    「我……我在芝加哥醒來。」

    艾什蕾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

    頃刻之間,跟他說話的是托妮了。「你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告訴我,托妮。」

    丹尼斯·蒂伯爾拿起那瓶葡萄酒,說:「讓我們舒服些。」他開始領著她朝臥室走去。

    「丹尼斯,我不想……」

    當他們進了臥室之後,他開始脫她的衣服。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寶貝。你想要我操你。那就是你到這兒來的原因。」

    她掙扎著擺脫他。「住手,丹尼斯!」

    「直到我給了你來這裡所想要的東西再說。你會喜歡它的,寶貝。」

    他將她推倒在床上,緊緊地摟著她,他的雙手往下移到她的陰部。這是他父親的聲音:「你會喜歡它的,寶貝。」他正在強行進入她,一次又一次,而她在默默地尖叫著:「不,父親。住手!」接著,一股無以名狀的怒火襲來。她看到那個葡萄酒瓶。她伸出手夠著它,在桌子邊緣上把它敲破,然後將玻璃瓶那凹凸不平的邊緣插入他的背部。他大叫一聲,試圖起身,可是她緊緊抱著他,一邊不停地將破瓶子扎進他的身體。她看著他滾到地板上。

    「住手……」他小聲說。

    「你許諾不再幹那事了嗎?好吧,我們將弄個確切。」她拿起一塊破玻璃,伸向他的腹股溝。

    凱勒醫生沉默了一陣。「之後你幹什麼了,托妮?」

    「我想,我最好在警察到來之前離開那裡。我得承認我相當興奮。我想脫離艾什蕾那枯燥乏味的生活一段時間,而我在芝加哥有一個朋友,因此我決定去那裡。結果他不在家,於是我買了點東西,光顧了一些酒吧,玩得很開心。」

    「接下來發生什麼了?」

    「我住入一家旅店,便睡著了。」她聳聳肩,「自那以後,便是艾什蕾的人了。」

    她慢慢甦醒過來,同時知道有什麼事情糟糕透了。她感覺好像自己被人麻醉了,僅僅是睜開雙眼她都費了好大的勁。艾什蕾看了看房間四周,開始驚慌失措,她正赤身裸體躺在廉價旅店客房的一張床上,她設法坐起身來,她的頭開始突突作痛。

    她下了床,走進狹小的衛生間,踏入淋浴池她讓熱水沖擊自己的身體,試圖洗刷掉殘留在她身上的任何可怕的、骯髒的東西。要是他讓她懷孕了怎麼辦?想到懷上他的孩子真令人噁心,艾什蕾跨出淋浴池,擦乾身子,走到衣櫃跟前。她的衣服不見了,衣框裡僅有的東西是一條黑色皮質迷你裙,一個看上去廉價的筒狀緊身胸圍,和一雙細高跟鞋。她一想到要穿上這樣的衣服就渾身不自在,可是她沒有選擇餘地。她迅速穿好,在鏡子裡瞥了一眼,她看上去像個妓女。

    「父親,我……」

    「出什麼事了?」

    「我現在在芝加哥,而且……」

    「你在芝加哥幹什麼?」

    「現在我不能細談。我需要一張到聖阿塞的機票,我身上一點錢都沒有,您能幫我嗎?」

    「當然,,別掛斷……上午十點四十分在歐亥爾機場有一架美國航空公司的飛機起飛,407航班,在登機處會有一張機票在等著你。」

    「艾麗特,你能聽到我嗎?艾麗特。」

    「我住這裡,凱勒醫生。」

    「我想讓我們談談理查德·麥爾頓。他是你的一位朋友,是不是?」」是的。他非常……令人喜歡。我愛上了他。」

    「他愛上你了嗎?」

    「我想是的,是的。他是位畫家,我們經常一起去博物館參觀那些美妙的畫作。當我跟理查德在一起時,我感覺……有活力。我認為,如果是有人殺了他,那麼總有一天我們會結婚的。」

    「跟我說說你們最後一次在一起的情景。」

    「當我們在走出一個博物館的時候,理查德說:『我的室友今晚去參加一個晚會了。幹嘛不到我那兒去坐坐?我想給你看幾幅畫。」』

    「『還沒到時候,理查德。』」

    「『聽你的。下星期再見?』」

    「『好的。』」

    「我開車走了,」艾麗特說。「而那是我們最後一次……」

    凱勒醫生看到她的臉開始呈現出托妮的活潑。

    「她想要那麼想的,」托妮說,「但那不是實際發生的。」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凱勒醫生問。

    她去了理查德那坐落在弗爾街上的公寓。房子很小,可是理查德的畫作把室內裝點得很美麗。

    「它使房間變得活生生的,理查德。」

    「謝謝你,艾麗特。」他將她摟在懷裡,「我想跟你做愛。你真美麗。」

    「你真美而,」他父親說。於是,她驚呆了。因為她知道那可怕的事情又要發生了。她正赤裸裸地躺在床上,感覺到他進入她、將她撕裂時那種熟悉的疼痛。

    接著,她便在尖叫:「不!住手,父親!住手!」接下來,那種抑鬱的瘋狂支配了她。她記不得從哪裡拿到的那把刀,她只知道一次一次地捅向他的身體,一邊朝他大喊:「我跟你說了要住手!住手!」

    艾什蕾在她的椅子裡扭動著身子,尖叫著。

    「沒事了,艾什蕾,」凱勒醫生說,「你是安全的。現在我數到五,你要醒過來。」

    艾什蕾醒過來了,渾身顫抖。「一切都好嗎?」

    「托妮告訴了我有關理查德的事情。他跟你做了愛。你以為是你父親,因此你……」

    她用手蒙住耳朵。「我不想再聽下去了。」

    凱勒醫生去見奧托·露易森。

    「我覺得,我們終於在取得突破了。這對艾什蕾來說會有極大的精神創傷,不過我們正在接近尾聲。我們還有兩樁兇殺要回憶。」

    「然後呢?」

    「我打算將艾什蕾、托妮和艾麗特帶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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