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龍船長3:天龍大戰

正文 第十五章 共商大計 文 / 娜奧米·諾維克

    「不,我很好,沒有關係,」當他們把格蘭比放到營地時,他聲音嘶啞地說,「看在上帝的份兒上,如果你們真的為了我好,就不要再攙著我了,我只是厭倦了腦袋被亂撞一通。」話雖這麼說,實際上他仍然走路搖搖晃晃,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他逼自己喝了一點兒便攜式湯,但馬上又吐了出來。因此,他的隊員再次想給他多灌點酒喝,讓他安靜一下時,他只喝了一兩口就睡著了。

    勞倫斯想讓盡量多的被俘虜的地勤人員登陸,但許多人滿腹狐疑地拒絕了。營地正好在戰場的南邊,他們還沒有看到白天的事件。巴頓哈爾和他們爭辯起來,兩邊的聲音都漸漸變大,形勢顯得有點緊張。「該死的,都小點兒聲,」當隊員們小心翼翼地把龍蛋放回腹部索具,綁起來時,凱恩斯突然說,「喀裡克龍現在已經慢慢成熟了,能夠明白事情了,」他低聲對勞倫斯說,「我們最後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證這個動物不要在蛋殼中受到驚嚇,因為驚嚇會讓他變成一個膽小的動物。」

    勞倫斯沮喪地點了點頭,接著,泰米艾爾從地上抬起疲倦的腦袋,看了看上面已經漸漸變暗的天空,「那裡升起了一條『夜之花』龍,我聽到他揮動翅膀的聲音了。」

    「告訴那些人,要不就待在這裡,該死的,要不現在就登陸,」勞倫斯對巴頓哈爾說。然後向自己的隊員揮揮手,讓他們登陸,他們都在阿波爾達外著陸,此時渾身上下又冷又累,腿腳也抽筋了。

    城鎮幾乎變成了廢墟,窗戶都破碎了,葡萄酒和啤酒在排水溝裡流淌著。廄棚、穀倉和圍欄裡空無一物。街上除了鮮血淋淋、衣衫破舊、粗魯好戰地醉酒的士兵外,空無一人。在最大的酒吧門廊裡。勞倫斯從一個人身旁經過,那個人像孩子一樣對著右手掌哭泣著。他失去了左手,斷肢只用一件破衣服包紮起來。

    在裡面,只有一些低級軍官,都受了傷或者處於精疲力竭的半死亡狀態。一個人略通法語的人告訴他:「你必須趕快走,如果不快一點,法國人早上就會到達這裡。國王已經去瑟默達了。」

    在後面的酒窖裡。勞倫斯找到了一架子沒有打破的葡萄酒瓶子和一桶啤酒。普蘭特把這桶啤酒用肩膀扛起,而波特和溫斯頓則拿了一大捧瓶子,他們一起返回了空曠地。泰米艾爾擊倒了一顆被閃電擊中地枯萎的老橡樹,隊員們正用這棵樹去生火。他蜷曲著身體躺在那裡,隊員們則擠在他地身體旁。

    他們分享著酒瓶裡的美酒,還把啤酒桶打破,讓泰米艾爾喝。當他們再次回到高空時,這樣會多少舒服一點。看到泰米艾爾如此疲憊。眼睛幾乎在閉著吞嚥,勞倫斯非常猶豫,但疲倦本身是一種危險,如果法國巡邏龍現在看到他們,他懷疑泰米艾爾是否能夠迅速地升空逃拖。「我們必須走了,親愛的。」他溫柔地說,「你能行嗎?」

    「是的,勞倫斯,我感覺非常好,」泰米艾爾掙扎著用腳再次支起身體說,儘管他低聲補充道,「我們必須飛非常遠嗎?」

    15英里的飛行看起來更長了。在黑暗中,由於郊區篝火燃起,城鎮突然繁華起來。當泰米艾爾沉重地在被踐踏成一片狼籍的lou營地旁邊著陸時,一些普魯士龍焦慮地向上看了看。他們是輕型龍和一些送信龍。還有兩條中等大小龍。這不完全是一個簡單的陣型,不是他們中地另外一條大型龍。他們略感放心地高高興興地圍在泰米艾爾周圍。把他們的晚餐--一隻馬推到他跟前讓他分享,但他只撕了一點肉,就躺下去睡著了。勞倫斯讓他沉浸夢鄉,許多小一點的龍擠在他的身邊。

    他派人去尋找一些能夠讓營地更加舒服的快樂的事,然後就穿過田野獨自向城鎮走去。夜晚安靜而美麗,晨霜讓所有的星星看上去都很明亮。空氣清冷,一呼吸,便在空中形成白霧。儘管沒有參加過很多戰爭,但他渾身都疼,脖子和肩膀酸疼,伸展了一下腿腳,腿也僵硬絞痛。擠在小牧場的疲倦地騎兵馬都抬起頭,當他穿過柵欄時,馬都焦慮地快速跑開了。他想,他們聞到了自己身上泰米艾爾的味道。

    只有很少的部隊已經到達了瑟默達,大部分逃亡者徒步逃跑,如果他們知道走的話,應該在夜晚中前行。這個城鎮還沒有被掠奪,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可以說秩序井然。此時,一個小教堂裡發出了受傷者的呻吟聲,說明這裡是戰地醫院。國王的輕騎兵仍然在最大地建築外列隊,這個建築不算是一個堡壘,只是一個堅固的、令人尊敬的莊園。

    他沒有找到其他飛行員,也沒有任何他可以匯報的高級官員,可憐的戴爾赫恩被捕了。一整天裡,他一部分時間接受塔恩特森的命令,另外一部分時間接受布呂歇爾元帥的命令,但只要任何人能夠給他發佈命令,不過現在城鎮裡沒有人給他發佈命令。最後,他直接去找霍亨洛希,但王子仍然在開會,一個年輕的助手用幾乎無法原諒的非官方的無禮告訴他,他們都在忙著,然後把他帶到一個房間裡,讓他在走廊外面等待。門外連一個椅子也沒有,他就這麼空等了半小時,偶爾聽到一些壓抑住地話音。後來,勞倫斯忍耐不住,坐在地板上,把腿伸展開,kao著牆睡著了。

    突然有人用德語對他說話。「不,謝謝你,」他在睡夢中說道,然後睜開了眼睛。一個女人正帶著半開玩笑地表情,向下注視著他。他突然意識到這是王后。她地身旁還站著兩個警衛。「噢,上帝,」勞倫斯說,有點尷尬地跳了起來,用法語請她原諒。

    「噢,沒有關係,」她有點好奇地看著他說。「但你正在這裡幹什麼?」他向她進行解釋後,她打開門。把頭探進去。這讓勞倫斯感到不適,他一定是因為等了太久,看上去像是一個怨婦。

    霍亨洛希用德語回應了她一句,她向勞倫斯招手讓他跟進來。房間中生著火爐,牆上有厚厚地掛毯,可以阻止通過石頭分散熱量。熱度非常舒適,勞倫斯在門廳裡坐了那麼久。腿腳已經僵硬了。弗雷德裡克國王在壁爐邊上kao牆坐著,這是一個疲憊不堪的人,一點兒也不像他的妻子那麼瀟灑、有活力,他的長臉非常蒼白,頭髮貼在寬寬的白色前額上,嘴巴很暗淡,還有一條窄窄的鬍子。

    霍亨洛希站在一張上面鋪著地圖地大桌子旁,呂歇爾和卡爾克勞斯將軍和他在一起。還有其他的軍官。霍亨洛希眼睛一眨不眨地吃驚地看了勞倫斯好長時間,接著問道:「上帝,你仍然在這裡呀?」

    勞倫斯並沒有馬上明白他地意思,因為霍亨洛希甚至不知道他還在這個城鎮。接著他突然明白過來,氣憤不已。「對不起,打擾你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就像你期待我已經離開一樣,我非常高興能夠離開。」

    「不,不是這個意思,」霍亨洛希語無倫次地補充道,「上帝,誰能責備你。」他把手放在臉上,他的假髮混亂不堪,發出暗灰色,勞倫斯感到有點愧疚。很明顯。霍亨洛希並沒有完全控制住自己。

    「先生。我只是來匯報情況,」勞倫斯調整了一下情緒。用合適的口吻說道,「泰米艾爾沒有受到嚴重的傷,我有三個隊員受傷,沒有人死亡,我已經從耶拿帶回了三十多個地勤人員和他們的裝備。」

    「有鞍具和鍛煉爐嗎?」卡爾克勞斯抬起頭,迅速問道。

    「是的,先生,儘管除了我們自己地外,只有兩個鍛煉爐,」勞倫斯說,「這個東西太重了,我們沒有辦法帶更多的過來。」

    「有點意思,謝天謝地,」卡爾克勞斯說,「我們有一半鞍具的接縫處裂開了。」

    說完這話後,又過了很長時間沒有別的人說話。霍亨洛希緊緊地盯著地圖,實際上並沒有真正在看。呂歇爾將軍滑到一張椅子上,臉色灰白而疲憊,王后坐在丈夫的旁邊,用德語低聲對他咕噥著什麼。勞倫斯不知道他是否必須離開,儘管他不認為他們保持沉默是因為對他的存在有所顧忌,房間裡瀰漫著沉重且壓抑的氣氛。國王突然搖了搖頭,轉身面向房間,「我們知道他在哪裡嗎?」

    沒有必要問他是誰,「在易北河南邊的某個地方,」一個年輕地軍官喃喃說道,在沉悶的房間裡,他的聲音顯得非常大,大家都把視線投向他,他臉一下子紅了。

    「今天晚上肯定在耶拿,先生,」呂歇爾說,他仍然怒氣沖沖地瞪著那個年輕人。

    國王可能是唯一一個沒有注意到這個拖口而出的聲音的人,「他會讓我們休戰嗎?」

    「那個人?不會停歇一會兒,」路易絲王后輕蔑地說,「沒有任何值得尊敬的托辭。我寧願完全投入到戰爭中,也不會向暴發戶卑躬屈膝。」她對霍亨洛希說:「我們能做點什麼,肯定有一些事情能做嗎?」

    他站起一點,仔細地查看地圖,指向不同地駐軍和分遣隊,半用法語、半用德語地命令集合部隊,然後求助於預備隊。「波拿巴的人已經行進了幾周,整天都在打仗,」他說,「我希望,在他們能夠組織起追捕前,我們能夠有幾天時間。或許大部分的部隊已經逃跑了,他們會沿著這條路向埃爾福特進發。我們必須把他們集合起來,後退--」

    大廳裡傳來了沉重的靴子踏到石頭上的咚咚的腳步聲,還有一隻沉重的手扣門的聲音。新來者是布呂歇爾元帥,他並沒有等待裡面的人讓他進來,沒有任何通知就走了進來。「法國人在埃爾福特,」他絲毫沒有注意禮節地說了起來,用的是簡單而生硬地德語,甚至勞倫斯也能聽明白,「穆拉特和五條龍、五百個人著陸,他們投降了,這些傻瓜--」他有點混亂地停了下來,甚至鬍子下都發出紅光,他剛剛看到王后。

    其他人關注地更多的是他地情報而不是他的語言,他的話音剛落,房間裡馬上就開始了混亂而喋喋不休的爭論,參謀軍官們紛紛爭搶著幾張亂七八糟的紙張和地圖。勞倫斯跟不上談話的內容,因為大部分都是德語,但他們的混亂和爭吵顯而易見。「夠了,」國王突然大聲說,爭吵聲平息下來,漸漸恢復了安靜,「我們還有多少人?」他問霍亨洛希。

    紙張再次混亂地傳遞開來,不過這次比剛才安靜多了,最後,他們收集起了各個分遣隊的情況。「薩克森-魏瑪手下有一萬人,駐紮在埃爾福特南面的道路上,」霍亨洛希看著報道說,「另外在易北河有一萬七千人,歸符騰堡管理,是我們的後備軍。到目前為止,我們這裡的戰場上還有八千人,肯定將會來更多人。」

    「如果法國人不能追上他們,」另外一個人沙恩霍斯特說,他是小布倫茲維克公爵的主要參謀,「他們移動得太快了,我們不能等待。先生,我們必須讓剩下的每個人都穿過易北河,立刻把橋燒掉,否則的話,就會失去柏林。我們應該現在就派送信龍去下命令。」

    這些話又激起了另一場瘋狂的討論,幾乎房間中的每個人都朝他大聲叫喚,用不同意來發洩天性中的暴力感覺。任何一個有榮譽的人,都不願意看著他們的榮譽和國家的榮譽在塵土中滾動,被迫受可怕的、不妥協的敵人的統治,而學會謙卑和害怕,現在他們甚至感覺道,這個人已經緊隨其後了。

    對這種可恥的撤退和這麼多領土的喪失,勞倫斯本能地反對。在他看來,讓法國人不戰而屈人之兵,獲得這麼多領土簡直是愚蠢的行為。如果波拿巴想吞掉全部歐洲的話,他不會只吃一小口就善罷干休,何況他已經訓練了那麼多條龍,把橋破壞掉對他根本形不成足夠的障礙,只會顯示出自己的弱點。

    吵鬧中,國王向霍亨洛希招了招手,讓他到窗戶邊和自己說話。當其他人還在爭吵時,他們又回到了桌子旁。「霍亨洛希王子將統領這支軍隊,」國王平靜但是堅定地說,「我們撤回馬格德堡,重新集合力量,在那裡考慮如何組織最好的易北河沿線的防禦。」

    下面傳來了低聲的服從和同意的咕噥聲,之後國王和王后退出了房間。霍亨洛希開始下達命令,派人去安排,高級軍官一個接一個地出去執行命令了。由於厭倦了等待,勞倫斯現在幾乎快睡著了,當只剩下幾個參謀軍官時,他仍然沒有得到解散的命令,霍亨洛希再也沒有作出任何表示,就埋頭於地圖中思考了。最後,勞倫斯終於失去了耐心,走向前去。

    「先生,」他打斷了霍亨洛希的研究,說道,「我可以要求給什麼人匯報嗎?或者沒有人聽我的匯報,你可以給我下達命令嗎?」

    霍亨洛希抬起頭,再次茫然地吃驚地看著他。「戴爾赫恩和施裡曼被俘了,」過了一會兒。他說,「艾本德也被俘了,還有誰?」他向四周看了看,問道。他的副手看上去不太確定如何回答他,最後,一個人冒險說道:「我們想知道喬治會遭遇什麼命運呢?」

    於是,又開始了更多地爭論。幾個人開始詢問,但所有的回答都是否定的。霍亨洛希最後說:「你們是說我們的14條大型龍。沒有剩下一條該死的龍嗎?」

    沒有噴酸龍或者噴火龍,普魯士像英國一樣,組織他們的陣型,以使力量最大化,而不是保護這種關鍵的具有進攻能力地龍。大型龍幾乎都是陣型領導者,因此在法國進攻中受到了特殊的關注。在法國地進攻策略中,大型龍顯得尤其脆弱。比起那些充當著陸先鋒的中等龍來說,他們更加緩慢而笨重。經過一天的艱苦飛行後,他們大量的力量和有限的靈巧性已經遭到了極大的削弱。勞倫斯在戰場上看到五條龍,他並沒有覺得剩下的龍之後被匆匆拿下或者在混亂地結果中,剩下的龍被遠遠地驅趕開,這些有什麼令人愉快的。

    「但願頭天晚上再來一些龍,」霍亨洛希說,「我們將不得不重新組織所有的命令。」

    他重重地停了下來。看了看勞倫斯,兩個人都沉默了,由於知道泰米艾爾是現在手上惟一的大型龍了,因此他一下子成為防禦力量的關鍵了,但卻不可能約束他們。霍亨洛希不能強迫他們留下來。勞倫斯內心非常矛盾,理智地說。他的第一職責是保護龍蛋,如果遇到災禍,當然意味著直接把他們送回英國。然而現在,假如他們不會提供更多的幫助,丟下普魯士人就意味著戰爭肯定會失敗。

    「那麼,先生,您地指令是?」他突然說,他不能這麼做。

    霍亨洛希沒有表現出感激,但臉色略微放鬆了點。「明天早上,我會派你去易北河。我們所有的後備軍都在那裡。告訴他們撤退,如果你能給他們帶一些槍過去。就更好了,越多越好。我們會為你安排一些工作。上帝知道還將缺少什麼。」

    「哎喲!」泰米艾爾大叫道。勞倫斯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背部和腿部肌肉強烈地抗議起來,渾身上下酸痛無比,除此之外,由於幾乎沒有睡覺,他的頭昏沉沉的,只有一縷微弱的光線照射進來。他爬出帳篷,發現原來是霧的問題,而不是時間太早。營地裡已經活躍起來,當他站起來,羅蘭跑過來叫他,之前,他曾囑咐她這麼做。

    凱恩斯正趴在泰米艾爾身上,從裡面取出子彈。戰爭之後從戰場上倉促離開,使他沒有時間關注自己地傷口。儘管泰米艾爾一直忍受到現在,他都沒有注意到這些子彈,甚至以前更厲害的傷口他也從來沒有抱怨過。凱恩斯把子彈一顆顆取出來,一拔子彈,泰米艾爾就一收縮,壓抑著痛苦,仍然發出小的叫喊聲,很明顯,他並沒有徹底壓抑住叫喊。

    「總是這樣,」凱恩斯心情酸酸地說,「你總是把自己砍成碎片,還把這個叫做娛樂,但只要試著再把你縫合,你就會沒完沒了地呻吟。」

    「嗯,傷得有點多,」泰米艾爾說,「我不明白為什麼必須把它們取出來,它們並沒有讓我感到難受啊。」

    「當它們把你的血液感染中毒,就會讓你感到非常難受,堅持住,不要嗚咽。」

    「我一點也沒有嗚咽,」泰米艾爾咕噥道,然後補充道,「哎喲!」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甜美的味道。那天早上,三隻瘦馬被送到營地,用來餵食10多條飢餓的龍。在不可避免的爭搶開始之前,蘇剛已經從其中拿出了一份,他把骨頭在火上烤著,然後把肉放在用龍的胸甲做成的臨時地鍋中燉了燉,所有最年輕隊員開始攪動起來。他派出去打掃衛生地地勤人員並沒有仔細檢查他們找到了什麼,這是他從中挑選出來的各種不同用途地東西。

    普魯士軍官焦慮地把給龍的飯食倒進桶裡,但龍對於將飯菜撥來撥去的過程非常感興趣,互相推搡著,對一堆多節的黃色洋蔥發表自己地觀點。偷偷地把一些不喜歡的米飯推到一邊。最後,蘇剛並沒有浪費剩餘的東西,當龍吃完飯後,蘇剛保留了一些液體,把米飯單獨和這些濃汁肉湯及丟棄物做在一起,因此飛行員的飯看上去要豐盛得多。這是一個有助於和諧的奇怪的實踐環境。

    龍的鞍具都已經變了形,到處都是抓痕和磨損。穿過皮革地線由於受力過大已經斷開,一些皮帶完全被切斷了。泰米艾爾的鞍具受到地損傷尤其厲害。現在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器械對裝備進行正常的維修,但至少在他們出發去易北河前,應該大致修補一下。

    「對不起,先生,我們能做的就是中午到來前,再給他安上皮帶,」弗勒維斯走過來。充滿歉意地說。他已經對損傷處做了第一次檢查,派鞍具修理人員去工作了,「這是他不斷盤旋的結果,我想。創傷面擴大了。」

    「做你能做的事情,」勞倫斯簡短地說。不需要給他們壓力:每個人都已經工作到了極限,已經比要求他們做得還要多,他們已經從地勤人員中志願者進行此次搶修行動。同時,他哄著泰米艾爾睡覺。以便保存精力。

    泰米艾爾並沒有勉強自己,躺在仍然溫暖的篝火堆的廢墟旁。「勞倫斯!」過了一會兒,他溫柔地說,「勞倫斯,我們失敗了嗎?」

    「只是一場戰鬥,親愛地。不是整場戰爭,」勞倫斯說,但誠實又迫使他補充道,「但是這是一場極其重要的戰鬥,是的,我想他已經俘虜了一半軍隊,還驅散了剩餘的部隊。」他kao在泰米艾爾的前腿上,感覺身體虛弱。就目前來說,他已經避開了任何可以導致他們對環境的任何嚴重的思考的行動。

    「我們一定不能絕望,」他對自己。也對泰米艾爾說。「還有希望,如果一點也不行動。只是坐在這裡歎息命運不會有任何好處。」

    泰米艾爾深深地歎息道:「埃羅伊卡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不會傷害他吧?」

    「不,不會,」勞倫斯回答道,「我敢肯定,他會被派往繁殖基地。如果他們按條約執行地話,他甚至可能被釋放。接著,他們只是把戴爾赫恩妥善地關押起來。可憐的惡魔一定能夠感覺到什麼。」他能夠想像得到普魯士上校處境的可怕,不但阻止為自己的國家效忠,而且無法阻止他的具有無比價值的龍被關押。很明顯,泰米艾爾也有同樣地想法,非常尊重埃羅伊卡。他蜷起前腿,把勞倫斯拉得更近,有點焦慮地擁抱著他。這種安慰最終讓他慢慢睡著了。

    鞍具管理員修補的速度比預計的要快一些,剛剛到11點,便開始了裝備的艱苦過程了,所有巨大的皮帶、帶扣和環都被安裝在泰米艾爾的身上:他是一個能夠舉起巨大的肩部皮帶的龍了,這條皮帶有三英尺寬,上面全是用來固定整體的網眼。

    他們還在忙碌時,幾條龍一起向上張望,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交流著。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看到一條小送信龍向他們搖搖晃晃飛來,飛得非常不穩當。他在墜落到田野地中心,腿立刻彎了下去,身體上有一條鮮血淋淋地傷口,焦慮地叫喊著,不時扭過腦袋去看他的上校:一個大約15歲左右地男孩子,軟弱無力地待在皮帶上,身也有幾道嚴重的砍傷,和龍身上傷口的一樣。

    他們切斷了鮮血淋淋的鞍具,把男孩放了下來。凱恩斯把一根鐵棒放在熱灰裡燒了一會兒,然後把它放在傷口已經枯萎的肉上,立刻發出難聞的烤焦的味道。「沒有切斷動脈或者靜脈,他應該沒有問題,」檢查完之後,他無禮地說道,然後又去給龍做同樣的檢查。

    往嘴裡灌了點白蘭地,在鼻子下抹了一些嗅鹽後,男孩醒了過來。他用德語說出消息,邊說,邊氣喘吁吁,不時停下來,抽泣兩聲。

    「勞倫斯,我們要去易北河,是不是?」泰米艾爾聽後,說道,「他說法國人已經佔領了城鎮,他們今天早上發動了攻擊。」

    「我們無法保住柏林,」霍亨洛希說。

    國王沒有反對,只是點了點頭,「法國人多久能到達這個城市?」王后問道。她臉色蒼白,但表現鎮定,兩手緊緊交叉,放在大腿上,「孩子們在那裡。」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霍亨洛希說,這個回答已經足夠了。他停了下來,聲音非常虛弱地說道:「陛下--請求你原諒--」

    王后跳起來,抓住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面頰。「我們將會戰勝他,」她猛烈地說,「要有信心,我們會在東部見到你。」

    霍亨洛希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仔細地盤算著,打算著:他將把大多數落伍士兵重新整隊,把炮兵輜重派往西部,把中型龍排列成整齊的陣型。他們將撤回斯德丁的要塞,保護奧德河沿線。但聽上去,他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沒有多大把握。

    勞倫斯不安地站在房間的角落裡,盡量離得遠一些。「你能把小殿下們帶回來嗎?」當勞倫斯首先告訴他這個消息後,霍亨洛希加重聲音問道。

    「先生,相信這裡,你也需要我們,」勞倫斯說,「一條快的送信龍--」但霍亨洛希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帶消息來?不,我們不能冒這樣的險,他們的巡邏龍會圍繞著我們進行武力巡邏。」

    國王提出了同樣的反對意見,他以同樣的方式回答道。「你不能被俘,」霍亨洛希說,「這樣就完了,陛下,這樣的話,他可以規定他希望的任何條款,或者上帝原諒,如果你被殺了,當他們到達那裡時,小王子仍然在柏林--」

    「噢,上帝,我們的孩子在魔鬼的統治下,」王后說,「我們不能只是站在這裡談論,必須馬上走。」她向門口走去,在外面等著,讓女僕去拿一件外套。

    「你還好吧?」國王平靜地問。

    「什麼,我是一個孩子嗎,我怕什麼?」她輕蔑地說,「我乘坐送信龍飛過去,這不會有太多不同。」但一條只有兩匹馬大小的送信龍無法和一條比整個穀倉都大的大型龍相比,「在那邊山上的,是你的龍嗎?」當他們走進營地,她問勞倫斯。勞倫斯沒有看山,但突然明白她是指正在泰米艾爾背上睡覺的一條中等龍。

    在勞倫斯告訴她泰米艾爾才是自己的龍時,泰米艾爾抬起腦袋,向他們這邊看來,「噢!」她有點虛弱地說。

    勞倫斯仍然記得,泰米艾爾非常小的時候,還能睡在「自立號」的吊床上,到現在,他仍然不能相信泰米艾爾會長得這麼巨大。「他非常紳士,」他有點尷尬,不過盡力安慰她說。這也是一個厚顏無恥的謊言,因為泰米艾爾剛剛度過了激情四溢、能夠想像得到的最凶狠的追逐的昨天。但現在,看上去也只能這麼說。

    當國王夫婦進入臨時營地時,所有的龍隊員都跳了起來,有點拘謹和尷尬地站在一邊。飛行員不習慣於表現得這樣優雅。而通常承擔重要運輸任務的小送信龍來回進入他們住房,攜帶上他們。君主看上去不輕鬆,尤其是當所有的龍都開始抬起頭偷看他們時,他們的隊員也非常興奮。但王后拉著國王的胳膊,優雅地走上前去和上校們說話,對每個人都表示了慰問。

    勞倫斯抓住這個機會,匆忙地向格蘭比和弗勒維斯招手,「我們能為他們找個帳篷嗎?」他焦急地問。

    「我想不能,先生,離開戰場時,我們把所有能留下的東西都留下了,愚蠢的貝爾把帳篷拿了出去,以便為他的工具箱騰位置,好像我們不論到哪裡都無法為他找個制革桶,」弗勒維茲焦慮地擦了擦脖子後面,說道,「但我們會做點什麼,如果你借我用一下望遠鏡,或許那些夥計能夠借給我們一點廢料。」

    這個帳篷實際上是用兩片多餘的皮靴縫在一起製成的,個人鞍具被修補在一起。匆忙準備了一頓還算合意的冰冷晚飯,放到了一個桶裡,甚至還有一瓶葡萄酒。儘管勞倫斯一點也不知道如何在半空中沒有危險的打開它。「如果你準備好了,陛下,」他試探性地問了問,王后點了點頭,他向她伸出了胳膊,「泰米艾爾,你把我們放到上面嗎?請小心點,如果你願意。」

    泰米艾爾親切地為他們放下爪子,讓他們走進去。她臉色蒼白地看了看爪子,爪子上的趾尖有她的前臂那麼長,像是磨光的黑色牛角,邊上十分鋒利,讓人想起惡意的指點。「我先走嗎?」國王平靜地對她說。她轉過頭,說道:「不,當然不,」然後走了進去,儘管她忍不住焦慮地看到蜷曲在她頭上的爪子。

    泰米艾爾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讓她再走到自己的肩膀上。他低聲說道:「勞倫斯,我一直認為王后會一身珠寶,但她一點也沒有,這些珠寶被偷走了嗎?」

    幸運的是,他說的是英語,否則的話,這些話就不再是秘密了。他這樣說話容易讓人造成一種錯覺,因為他的下顎足夠大,可以吞下一匹馬。在泰米艾爾換成德語或法語,去問她衣服的狀態前,勞倫斯催促著王后進入帳篷。她非常明智地在禮服外面套上了沉重的樸素的毛料外套,幾乎沒有什麼裝飾。最精緻地就是銀色的扣子。一件皮大衣、一頂皮帽子在飛行中已經足夠了。

    國王感覺會好一些,至少他有在龍上做軍事軍官的經歷,沒有表現出任何猶豫,即便有所顧慮的話。但士兵和僕人這些隨從們一走近,看上去都焦慮萬分。看到這些蒼白的面孔,國王用德語簡短地說了幾句。從他們羞怯和放鬆的表情來看,勞倫斯猜想他准許他們待在後面。

    泰米艾爾趁機用那種語言說了一句。話一落音,馬上激起了周圍吃驚的眼神。接著。他向這群人伸展了一下前腿。這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勞倫斯認為泰米艾爾故意這樣。過了一會兒,只剩下四個皇家警衛和一個老地女僕,這個女僕驕傲地哼了一聲,不禮貌地爬進泰米艾爾的手裡,被放到身上。

    「你對他們說什麼?」勞倫斯半開玩笑,半失望地說。

    「我只是說他們非常愚蠢。」泰米艾爾用受傷地口吻說,「無論如何,如果我想要傷害他們,就在他們站的那個位置比起在我背上來說,抓住他們太容易了。」

    柏林正處於動亂中。城鎮居民對於穿制服的士兵沒有什麼好感。勞倫斯匆忙地穿過城鎮,想去找一些補給,在每個商店和角落裡都聽到「該死的主戰派」的嘟囔聲。可怕的戰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裡,但並沒有激起抵抗或起義地精神。甚至沒有從居民那裡感覺到任何明顯的不快。事實上,普遍的表情就是證實自己斷言正確的悶悶不樂的滿意之情。

    「你知道,他們趕走了可憐的國王、王后和其他年輕魯莽的人,」銀行家告訴勞倫斯,「他們只是為了證明他們能夠打敗波拿巴,但他們不能。除了我們,誰會為了他們的傲慢付出代價,我問你!那麼多可憐地年輕人被殺害了,我們的稅收之後將會如何,我不願意去想。」

    但是抱怨責備完之後,他倒是很樂意預付給勞倫斯一些金子。「我寧願讓我的錢待在德魯蒙德的賬戶中,也不願留在這麼多飢餓的部隊進入的柏林。」他坦率地說,他地兩個兒子拖出了一個結實的小箱子。

    英國大使館也發生了騷亂,大使已經乘坐送信龍走了,幾乎沒有人能夠給他提供一些信息。或者將為他提供信息。他的綠大衣除了遭到別人的詢問。問他是不是帶急件的送信人之外,不能引起一點注意。

    「這三年。印度沒有問題,為什麼你問這個問題?」當勞倫斯最後在走廊kao武力讓一個惡魔般的秘書停下來時,他不耐煩地問道,「我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空軍團會不履行我們的義務,但幸好我們不用為這次潰退承擔更多的責任。」

    這個政治觀點勞倫斯無法輕易贊同,仍然非常生氣而羞愧地聽到空軍團被描述成這個樣子。他剛想回答,就想起了什麼,然後閉上嘴,只是非常冷淡地說:「你有所有安全的逃跑路線嗎?」

    「是的,當然,」秘書說,「我們會從斯特拉爾松出發,你最好直接自己返回英國。海軍在波羅地海和北海採取行動,支持但澤和肯尼士堡,獲取能夠獲得地好處。但一旦你到達海上,至少你有一條清晰的路線。」

    這是一個懦夫地建議,但至少是一個讓人放心的消息。但這裡沒有他自己等待的信,能夠給他進行解釋而不用痛苦地思考,當然,沒有人現在能夠找到他們。「我甚至不能說出家裡的新地址,」當他們返回宮殿時,勞倫斯對格蘭比說,「上帝才知道兩天後我們將在哪裡,還不到一個周。任何寫信給東普魯士的威廉姆※#8226;勞倫斯的人,可以把信放在一個瓶子裡,扔到大海裡,因為這樣可能會找到我。」

    「勞倫斯,」格蘭比突然說,「我希望你不要認為我的擔心有點多餘,但我們為什麼不像他說的那樣回家呀?」他眼睛平視,盯著前面的街道,盡量避開勞倫斯的眼神,同時面頰上一會兒變紅,一會兒變白。

    勞倫斯突然想起來了,還混合了其他的擔心,可能在海軍部看來。他決定留下來好像是他故意把龍蛋留在戰場上,耽誤時間,以便讓格蘭比獲得這樣一個機會。「普魯士人現在非常缺少大型龍,現在不會讓我們走,」最後他說,實際上不是一個回答。

    格蘭比沒有再回答他的話,直到後來。當他們進入勞倫斯地住處,關上門。在這種秘密的環境下,他才坦率地說:「那麼他們也不能阻止我們走,是嗎?」

    勞倫斯拿著白蘭地杯子,沉默無語,他沒有否認,甚至沒有批評,他自己也有同樣的想法。

    格蘭比補充說:「他們已經失敗了。勞倫斯:他們失去了一半的軍隊,還有一半的國家。現在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

    「我無法容忍他們肯定會遭受的最後失敗,」聽到這些沮喪的話,勞倫斯立刻轉變了態度,堅決地說,「戰敗最可怕地結果仍然可能會扭轉,只要人還活著,他們就不會絕望。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是一個軍官地責任。我相信我不需要支持你內心這樣狹隘的情感。」

    格蘭比臉色馬上通紅,有點惱火地回答道:「我並不是想四處吵嚷著天要塌下來了,但是國內比以前更需要我們。波拿巴肯定已經把一隻眼睛盯在了英吉利海峽上。」

    「我們躲在這裡並不是為了逃避追逐或挑戰,」勞倫斯說,「而是因為最好和波拿巴在遠離家鄉的戰場上戰鬥,仍然是這個原因。如果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或者我們的努力不會取得實際性的結果,那麼我會同意。但在這種情況下,當我們的支持對於他們來說極其重要時逃跑,我不能同意。」

    「你真地認為他們會將事情控制得比以前更好?他已經打敗他們了,從頭到尾,他們現在的情況比剛開始的時候還要惡劣。」

    這件事情毫無疑問,但勞倫斯說:「教訓非常明顯,從這次遭遇戰中,我們肯定知道他的許多想法和策略,普魯士統帥現在無法改變他們的策略。我擔心在第一次軍隊戰爭前。他們太過於自信了。」

    「事實如此,太多自信比沒有自信要好得多。」格蘭比說,「我認為自信非常重要。」

    「我希望我從來沒有如此輕率地說我對於處理波拿巴事情上出現逆轉有信心,」勞倫斯說,「但仍然有有益的和有實踐意義的原因讓我們抱有希望。想一下,直到現在,普魯士仍然俄羅斯軍隊在東部和駐紮著,他們的數量比波拿巴地軍隊數量一半多。法國人必須確保交通線的暢通,才會向前推進,否則他們不會去冒這個風險:有一些極具戰略重要性的堡壘,由勇猛的駐軍把守著,他們首先不得不包圍它們,然後才能確保軍隊安全。」

    但這只是鸚鵡學舌:他非常清楚僅僅憑軍隊的數量無法決定戰爭的進程,波拿巴在耶拿地軍隊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

    他在房間裡又走了一個小時,最後,格蘭比離開了。讓自己表現得比他所認為的更加確定是他的職責,除此之外,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允許自己變得垂頭喪氣,否則這種情緒肯定會傳染給其他人。但他並不完全確定他採取的這個過程,他知道他的決定部分來說是建立在自己對於這種觀點嫌惡的基礎上的。尤其是在這種能夠發揮影響力的情況下,逃亡更是一種卑劣、可恥的選擇,他沒有性格的快樂轉變,這種轉變可能會允許他用另一種名稱去稱呼這種行為,並因此不再感到那麼憎惡。

    「我也不想放棄,儘管我非常想回家,」泰米艾爾歎息著說,「戰爭失敗,看到我們地朋友被俘虜並不是什麼好事,我希望不要把龍蛋弄壞,」他補充道。儘管有凱恩斯地安慰,他仍然有點焦慮,彎下身,小心翼翼地用鼻子輕輕地推了推他們。他們被放在宮殿的主庭院中地一個壁架下的窩中,藏在兩個溫暖的火爐中間,等待著被裝載上去。

    國王和王后正在話別:他們把王子們用送信龍送到東普魯士深處肯尼士堡一個得到很好保護的要塞中。「你應該和他們一起走,」國王溫柔地說。但王后搖了搖頭,迅速地吻了吻孩子,和他們道別。「我也不想走,媽媽,我也要留下來,」二王子說道。他是一個9歲的強壯男孩,儘管大聲地抗議。但頗費了周折之後,還是被送走了。

    他們站在那裡看著小送信龍遠去。直到變成一個斑點,最後完全消失。最後,他們爬到泰米艾爾身上,和一些足夠勇敢、能夠冒險的隨從開始了向東的旅行:這是一個悲傷的小團隊。

    頭天晚上,壞消息像破堤洪水一樣湧入了城市,儘管至少這些消息的大量片斷是被猜想出來的,不然的話沒有這麼快:薩克林-魏瑪地分遣隊被馬歇爾※#8226;達武抓住了。10000人都被殺或被俘;波拿巴已經在馬格德堡了,切斷了霍亨洛希的退路;易北河地交叉口落入了法國人之手,沒有一座橋遭到破壞;波拿巴本人已經在去柏林的路上。當泰米艾爾升到高空時,他們能夠看到不遠處,前來的部隊捲起的陣陣煙塵:前進,前進,頭頂上還有一片龍。

    他們在奧德河上的堡壘待了一晚上,指揮官和手下人儘管沒有聽到流言。但仍然被打敗的消失給驚呆了,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勞倫斯也去吃飯了,指揮官認為應該讓大家吃這頓飯,但軍官們地沮喪和餐間服務人員在國王面前自然的尷尬,使它變成了一頓憂鬱、靜寂的飯局。這個緊貼著堡壘的有牆壁的小營地貧瘠單調、塵土飛揚,令人不適。勞倫斯從裡面逃了出來。到自己用稻草製成的小lou營地裡放鬆一下。

    他被一種像是手指輕快拍打鼓的輕柔的聲音驚醒了:平和地灰雨落在泰米艾爾的翅膀上,他已經保護性地把翅膀伸展開來。那天早上沒有火。勞倫斯手裡拿著一杯咖啡,看著地圖,為白天的飛行算計指南針的方向。他們正努力發現在東面的蘭斯特克領導下的後備軍,這是普魯士最近獲得地波蘭領土上的一個地方。

    「我們將向波森進發,」國王好像沒有睡好覺,疲憊地說,「至少在這個城市有一個分遣隊,如果蘭斯特克本人沒有在那裡的話。」

    雨一整天都沒有減小,下面的山谷中。煙霧緩慢地移動著。他們根據指南針和沙漏的轉向。數著泰米艾爾的翅膀拍幅,計算著他的速度。然後穿過了一塊灰色的沒有形狀的濃霧。黑暗當然受到了歡迎,頂風把雨都吹打在他們的臉上,他們在皮外套中緊縮成一團,以便讓自己溫暖一點。當他們從上空飛過時,田野中地村民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不到其他生命地跡象,直到穿過一個深深的河谷時,他們才從五條野生龍身旁飛過。這些龍正在隱蔽地岩石突出物上休息,抬起腦袋,注視著泰米艾爾通過。

    他們從突出物上跳起來,朝泰米艾爾飛過去。勞倫斯有點焦急,唯恐引起爭吵,或者像阿爾卡迪和野生龍一樣盡力跟隨著他們。但他們是小的群居動物,只是跟隨泰米艾爾飛行了一會兒,無語地嘲弄著,炫耀著他們的飛行能力,一會兒折翅飛撲過去,一會兒深深地俯衝過去。飛行了半小時後,他們到達了山谷的邊緣,野生龍發出了尖銳的叫喊聲,圍繞著自己的領土不停地轉著圈。「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泰米艾爾轉頭看著他們說,「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語言,聽起來有點像杜扎語,但區別太大,無法辨別,至少當他們說得太快時。」

    畢竟,那天晚上他們沒有到達那個城市:他們突然遇到了一個部隊的小篝火,在可憐的潮濕的lou營地中度過那個晚上,因此少飛行了20英里。蘭斯特克將軍本人來到營地歡迎國王和王后,當轎子kao近後,他讓抬轎人進去。很明顯,已經有人告訴過他,可能是一條送信龍帶給他的消息。

    勞倫斯自然沒有被邀請同行,但他也沒有被禮貌地提供一個簡單的兵捨,留在那裡照顧供給的物資軍官討厭地讓他趕緊離開。「不,」勞倫斯不耐煩地說,「不,半隻羊不行,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中,他今天飛行了90英里,因此,他應該得到足夠好的食物。你不要指望我認為部隊缺少供給。」最終,這個軍官被迫為泰米艾爾提供了一頭牛。但剩下地人只得到了一些稀的燕麥粥和點心,一點肉也沒有,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潮濕寒冷、飢腸轆轆的夜晚,或許這就是惡意的報復。

    蘭斯特克只有一支小軍隊:兩個小一點的大型龍陣型,每個陣型有四條中型龍,還有一些送信龍,沒有一條龍接近泰米艾爾的大小。他們的舒適同樣遭到了忽略:這些人正在他們地龍背下睡覺。只為一些軍官支起了小帳篷。

    當他們為泰米艾爾卸下裝備時,泰米艾爾到處嗅著。想要找一個干一點的地方休息,但沒有找到:營地裡赤裸地地面上除了兩英吋深的泥漿外,什麼也沒有。

    「你最好能夠躺下,」凱恩斯說,「如果能夠正確處理的話,這些泥能夠讓你保持足夠的溫暖。」

    「這樣肯定不健康,」勞倫斯懷疑地說。

    「胡說。」凱恩斯說,「除泥之外,你如何看待芥末膏?只要不在裡面躺一個周,他就會一點問題沒有。」

    「等等,等等,」蘇剛意想不到地說。他已經慢慢學會了英語,否則的話就會被孤立,但他仍然羞於張口。除了做飯需要時,他才開口說話。他匆忙向自己的罐子和香料袋走去,拿出一罐輾碎的紅胡椒粉,勞倫斯曾經看到他在整牛上加過一小撮。他戴上手套,跑到泰米艾爾地腹部下,在地上撒了兩捧。泰米艾爾從兩腿間好奇地看著他。

    「這裡,現在會暖和點,」蘇剛走出來說,又緊緊地把罐子封上了。

    泰米艾爾小心翼翼地躺在爛泥上,發出了粗魯的噪音,好像泥土擠住了他的身體。「唷,」他說,「我真懷念中國的涼亭!這樣一點兒也不舒服,」他動了一會兒,「很溫暖。但感覺非常奇怪。」

    勞倫斯不願意讓泰米艾爾在爛泥裡浸泡一晚上。但至少今天晚上沒有希望改善這種狀況。事實上,他想起來根據霍亨洛希的命令。即使在大一點的軍隊,他們也只得到稍微好一點的食宿。只有溫和一點的天氣才會讓他們地環境更加舒服一些。

    格蘭比和手下人聳聳肩,「我想這就是我們將要習慣的生活,」格蘭比說,「我和李蒂費凱特在印度時,一旦他們讓我們駐紮在白天的戰場上,一晚上都是受傷的呻吟聲,到處都是刀劍和刺刀,因為他們不想麻煩,為我們清理出地方來睡覺。第二天早上,波特蘭上校不得不威脅他們逃掉,以便讓他們倒出點地方。」

    自從成為了一名飛行員,到目前為止,勞倫斯完全是在非常舒服的拉干湖訓練營地和多佛長期建立的營地度過安逸地時光,這些--即便不像中國人認為的那樣足夠好的話--至少提供了一個排水很好的空曠地,有樹蔭,有隊員和低級軍官休息的兵捨,有為上校和上尉作為總部的房間。他想,或許他有點不切實際,希望在戰場上、在行軍途中有好的條件,但肯定可以安排得比現在好一些:不遠處有一座山,他們在裡面有過輕鬆的一刻鐘的飛行,那裡的地面至少要乾爽一些,不像這裡完全雨水被浸透了。

    「我們能為蛋做點什麼?」他問凱恩斯。當前,兩個大捆地包裹仍然放在一把箱子裡,上面用防水布蓋上了。「他們會因為寒冷而受到傷害嗎?」

    「我正在想,」凱恩斯暴躁地說。他正圍著泰米艾爾走來走去,「你肯定今天晚上不會壓碎他們嗎?」他對龍要求道。

    「當然我不會把龍蛋壓碎!」泰米艾爾憤怒地說。

    「那麼我們最好用防水布把他們包起來,埋在邊上地泥中,」凱恩斯沒有去管泰米艾爾憤怒的咕噥聲,對勞倫斯說,「在雨中不可能生火。」

    隊員們已經渾身濕透了,當他們挖完一個坑後,渾身都是泥,不過至少經過一番勞作,大家地身上暖和了一點。勞倫斯也站起來,全身都濕漉漉的,感覺渾身不適。「把剩下的防水布分一下,所有人都在泰米艾爾身上睡。」把龍蛋安全地捆紮進巢裡之後,他說。然後爬上自己的地方,度過這個難熬地夜晚:為他支在泰米艾爾背上的帳篷,現在是空的。

    過去的兩天裡,他們飛行了拉近200英里,現在,他們再次被步兵拖累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討厭的時光中。更糟糕的是,後面還有無盡的供給車。在移動過程中,好像經常堵塞一樣。路面非常惡劣,泥和沙混在一起,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到處都是落葉,又濕又滑。部隊繼續向東移動,希望和俄國人匯合。即便在這種惡劣地條件下。還在背負著戰敗的噩耗,隊伍仍然保持著良好地秩序,縱隊有條不紊地前行著。

    勞倫斯發現自己不公正地成為了供給軍官:事實上,他們的物資非常短缺。儘管莊稼剛剛收割,但田野中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至少對他們來說沒有。當他們向波蘭人買糧食時,不論他們出的價錢有多高,波蘭人都伸出空空如也的手。糧食壞了。牛群病了,如果逼迫他們,村民就會讓他們看看空無一物的穀倉和畜欄。但偶爾,他們會在田野後面的黑樹木中看到豬和牛黑色閃亮地眼睛,有時一些有膽量的軍官會在地窖或者陷阱下挖出藏起來的穀物或土豆。即使冬天快要到來了,房子裡的男孩瘦弱不堪、衣衫單薄。儘管勞倫斯提供了金子,也沒有任何例外。曾經有一次,在一個比小屋小一點的家捨中,他惱怒地把手中的金子加倍,伸了出去,用犀利的眼神看了看躺在搖籃裡幾乎毫無遮蓋的嬰兒,年輕地主婦責備地看了看他,一句話不說,推開他的手指,指了指門。

    勞倫斯走了出去。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羞愧。他為泰米艾爾感到焦慮。因為他沒有足夠的東西可以吃,但他卻無法責備波蘭人。因為正是他們令這個國家的國土流失。這是羞恥的交易,尤其在他父親地政治圈中會遭到譴責。勞倫斯認為或許政府已經做出了某種正式的抗議,儘管他並沒有記得。這無關緊要,俄羅斯、奧地利和普魯士都不會沒有聽說過對土地的渴望。他們一點點地逐漸地把邊境向外推進,直到最後,他們在中間遭遇,而中間沒有了國家。現在,這些國家中的一個國家的士兵遭遇到這樣的冷遇,一點兒也不令人感到奇怪。

    他們花費兩天時間,飛行了20英里,終於到達了波森。在那裡,他們遭到了更冷淡、更危險的待遇。流言已經傳到了這個城鎮中:隨著部隊的到達,耶拿的災難無法成為一個秘密,新消息湧了進來。霍亨洛希終於帶著步兵的殘兵投降了。奧德河以西地所有普魯士人正像一屋子卡片一樣,紛紛墜落。

    法國人馬歇爾※#8226;穆拉特正在全國重複著他在愛爾福特取得輝煌戰果時使用地同樣的詭計,除了厚顏無恥之外,不費一兵一卒就將要塞一個個擊毀。這種簡單地方法說明了普魯士人的墮落和卑躬屈膝,宣稱他已經讓他們投降,只等著總督把城門打開,讓他們進門。但是離戰場幾百英里的斯德丁的地方長官,完全沒有在意之前發生的事情,憤怒地拒絕了這個迷人的要求,鍍的黃銅被揭去了,下面的鋼鐵lou了出來:兩天後,城外來了30條龍、30支槍和5000個人,忙著挖戰壕,為發動全面進攻有意堆起了一堆堆的炮彈,最終,地方官員懦弱地遞交了鑰匙和要塞。

    當勞倫斯繞著城鎮的市場走了一圈後,這個故事他至少聽到了五次。他不懂這裡的語言,但一直聽到相同的名字,而且談起這件事情的口吻不僅開心,而且歡呼雀躍。人們在酒館中聚會,當遠處沒有普魯士人聽時,他們會高舉著伏特加酒,呼喊著「皇帝萬歲」。有時甚至有普魯士人在,他們也會這樣,當然這要看瓶子裡的酒下去了多少。到處都混合著好戰和希望的氣氛。

    他把頭探進能夠找到的每一個售攤上,至少在這裡,攤主無法拒絕出售能夠看到的東西,但城鎮的供給並沒有那麼豐富,大部分東西都被撥作特殊之用。經過多次尋找後,勞倫斯只找到了一頭可憐的小豬。他付了五倍地價錢,才得到它。然後立刻明智地用棍棒將它打昏,最後打死,放在一個鞍具人員的手推車上。泰米艾爾狼吞虎嚥地吃下了它,生吃的,他太餓了,甚至無法等待煮好之後再吃,吃完後。還將爪子辛苦地tian得乾乾淨淨。

    先生,」勞倫斯抑制住自己的脾氣說。「你沒有為一條大型龍提供正常的供給,你每天穿越的距離只是他能夠飛的十分之一。」

    「那有什麼要緊地?」蘭斯特克將軍怒氣衝天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英國執行什麼樣的紀律,但你和這支部隊在一起,你就必須遵守它地紀律!上帝,你的龍太飢餓了,我的所有人也很飢餓。如果我開始讓他們在戰場上飛50英里。自己吃的話,我們就無法保持好的陣型。」

    「每天晚上在營地裡,我們將--」勞倫斯說。

    「是的,你會的,」蘭斯特克說,「你將會在早上地營地裡,在中午的營地裡,每時每刻和龍軍團剩下的龍在一起。或者我會讓你成為背棄者,現在,滾出我的帳篷。」

    「我認為事情進展得很好,」當勞倫斯返回作為棲身之處的被遺棄的牧羊人小屋時,格蘭比看了看他的臉說。經過一個周緩慢而悲慘的行軍後,他們第一次睡在乾燥地地方。勞倫斯拖下手套。粗野地扔到小床上,坐下來,拖下了靴子,裡面是腳踝深的泥漿。

    「我有點想帶泰米艾爾離開,」勞倫斯憤怒地說,「如果他願意,讓那個愚蠢的傢伙把我們當作背棄者吧,該死的傢伙。」

    「這裡,」格蘭比說,他從地上拾起一些稻草。包住靴子跟。這樣勞倫斯能夠把腿拿出來,「我們可以去打獵。如果看到戰爭再次到來,我們就再加入到戰爭中。」他擦了擦手,坐回自己的帆布床上,「他們無法阻止我們離開。」

    勞倫斯考慮了一下,但搖了搖頭:「不,但如果繼續的話--」

    這種情況並沒有繼續,相反,他們地步伐更加緩慢了,比起食物更短缺來說,惟一的事物就是好消息了。幾天來,流言一直在營地裡傳播,法國人已經提出了和平的解決方式。疲憊的軍隊中傳來了寬慰的歎息聲,但隨著時光流逝,並沒有傳來任何公告,大家的希望落空了。接著新的流言又傳來了,帶來了令人吃驚的消息:易北河以東的普魯士的巨大領土已經投降了;漢諾威也投降了。普魯士要支付巨額賠償;令人無法忍受地是,王子被送到巴黎了。「在皇帝地照料下,可以更好地理解我們兩國的友誼,這會令所有人滿意。」這就是險惡地措詞。

    「上帝,他開始認為自己是一個正當的東方暴君了,不是嗎?」聽到這個消息後,格蘭比說,「如果他們違背條約,把這個男孩送到斷頭台,他將會怎麼做?」

    「他沒有什麼理由就把當甘處死了,」勞倫斯說,他能夠想像得到迷人、勇敢的王后的悲傷,他能夠想像得到這個新的人身威脅會怎樣影響她的精神。她和國王已經飛到前面與亞歷山大會面,至少,這是一種鼓勵:亞歷山大已經發誓將戰鬥繼續到底,俄羅斯軍隊已經出發,前往華沙和他們會合。

    「勞倫斯,」泰米艾爾說。勞倫斯在古老熟悉的噩夢中渾身發抖:發現獨自一個人在暴風雨中的「伯利茲」號的甲板上,那是他第一次服役的船隻。海面上閃電雷鳴,整個大海都被照亮了,一個龍蛋正笨重地向開闊地滾動著,龍蛋馬上就要孵出來了,但離他太遠了,他無法及時抓住它:不是綠色斑點的紅色喀裡克龍蛋,而是白色的泰米艾爾蛋。

    他從臉上把夢境抹掉,聽到遠處的聲音:非常有規律,像是雷聲。「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拿起長筒靴,問道。關鍵是天空已經漸漸變亮了。

    「幾分鐘前,」泰米艾爾說。

    他們從華沙出發三天了,現在是11月4日。在白天的行軍中,他們一直聽到東邊的槍聲。夜晚,遠處閃爍著紅色的火光。第二天,槍聲漸漸弱了,到下午,聲音平息下來,周圍陷入一片靜寂。風向沒有變化。軍隊沒有拆除中午的營地,這些人簡直沒有激動,好像都在屏住呼吸,等待著什麼。

    那天早上派出的送信龍幾個小時以後匆忙地返回了,他穿過了上校,直接到達了將軍的住處。他們還沒有出來,消息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正在傳播了:法國人已經佔領了華沙。俄羅斯人被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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