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6140章 文 / 禾早
第一百三十六章暴力仙姬
滌塵泉位於仙界地圖偏南的方向,是一泓清澈的活泉,從山石間細細流淌出來,彙集在滌塵池裡。池上泛著薄而透明的霧氣,更襯得那池裡的水碧清透徹,彷彿一汪凝固的翡翠。
離朱忍不住讚一句:「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公子白摸摸鼻子,調侃她道:「秋色在哪裡?這裡看著倒像是盛夏的景,說不定藏起來多蹲一會,還有仙子仙姬來洗澡呢!」
他也沒說錯,滌塵池畔都是仙樹香花,陣陣清新的草木香氣透鼻而來,嗅之讓人靜心,只是說到洗澡什麼的,離朱還是忍不住要橫他一眼,這個哥哥,平時也沒見他有多好色,只是喜歡跟漂亮MM說說話,怎麼今天一開口,就說出如此猥瑣的話來?
「先把劍上附存的鬼氣洗掉吧,要不再遲一會,說不定還真有仙子仙姬要過來探看。」夜唱笑笑,反手抽出背上的封靈雄劍,用力摜入滌塵池中,但是,什麼反應變化都沒有,不禁讓他們面面相覷起來。
過得片刻,夜唱將劍從池中拔出,仔細看劍上屬性,發現上面附帶的法術封靈訣仍是灰色,的確是半點變化都沒有,於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離朱遲疑道:「會不會被青鳶騙了?」
她的顧忌是有道理的,只因為這遊戲裡許多NPC都喜歡忽悠人,所以往往接了個簡單任務,做起來都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很有可能在陰溝裡翻船。
「滌塵泉……滌塵泉……」夜唱默默的念叨了兩遍:「會不會非要在泉中洗劍?池水,相對來說還是凝而不動的。」
離朱轉眼往往那緩流的清泉,點點頭道:「流動的水?可以試試。」
夜唱前行數步,到了那滌塵泉邊上,正待拔劍再試,就聽一聲清斥聲驀然響起:「大膽狂徒,竟敢擅闖仙界,妄圖玷污靈泉!今日我們需替天行道,斬爾肉身,毀爾元嬰!」
離朱抬眼一看,啊呸呸,公子白還真是烏鴉嘴咧!這滌塵泉前突然出現的,提著花籃,身披輕羅仙裳的七個人,不是仙女仙姬卻又是哪個?對方等級還未知,但肯定不會比尋常的天兵天將差,最要命的是一出來就是七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偏偏公子白還要說些蠢話激怒對方:「我最討厭人說什麼替天行道了,老子的《道德經》看過沒有?上面還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呢!天地本無意管這些要魔仙鬼的事,由得萬物自生自滅,要你們多什麼事?快點讓開,否則扒光了你們的衣服,丟到這滌塵池離去,看你們還囂張不囂張!」
一番話,不但說得離朱和夜唱暗暗叫苦,那七名仙姬的臉色也驀然變得鐵青,老子不老子的還另說,誰知道遊戲裡老子到底算老幾,但是那扒光衣服丟滌塵池的話,實在很流氓猥瑣,離朱都想搖著小白旗,上書五字「我不認識他」了。
「妖孽找死!」其中一名著白衣的仙姬回過神來怒斥一聲,伸手從花籃裡抽出一把清洌洌的利劍,對著公子白就直刺了過去。
夜唱手中的劍一直懸而未出,此時迅速上前,替他攔了這一劍,但是也沒見那仙姬怎麼用力,只是輕飄飄的將劍身往上一提,夜唱就被一股大力推得往後連退了三步,半隻腳踩入了滌塵池中,沾得一鞋淋漓。
這力道,這速度,這威勢!
離朱急急丟出一個觀察術,不出所料,系統提示她對方不好招惹,最好迅速逃避。
這意味著這些仙姬等級都比他們高,而且等級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實力,早就見識過了,仙界一名小兵兵,都有BOSS般的實力,那這七名仙姬的實力就更不用說了。果然這遊戲裡沒有什麼好做的任務,光是洗個劍,就能遇上這七名BOSS般的任務,早知如此,不該托大,應該多帶幾個幫手來才對。
她心念轉間,手上卻沒有耽擱,拔下發間已經升過級的碾香,就朝著還未動手的一名紫衣仙姬施展了迷香術,想要趁其不備先下手為強,殺掉其中一名仙姬,爭取點喘息抵抗的機會。
幸好,迷香術施展成功,看來對方的等級沒有比她高出十級,但實力還是強太多,恐怕迷香術不能將之昏睡十秒,於是緊接著,她就喝令黃油和吉祥,都對著那名仙姬齊齊攻擊。吉祥不打,只是詛咒對方不能動彈,黃油則是猛攻,每一次撞擊,都能帶走對方上百的氣血值,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將之斃於劍下,還是有可能。
公子白閉關了大半個月,時常要與他人配合著攻擊的,反應當然練快躲了,一看離朱出手,就洞悉了她的意圖,跟著掠身上前,只集中靈力,對著那名紫衣仙姬猛攻。
紫衣仙姬被這出其不意的襲擊打得驚愕萬分,剛想還擊,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完全不能動,頓時著急起來。但是她不能動,不代表剩下五名還閒著的仙姬不能動,她們怒斥著,各自從花籃裡抽出了武器,都朝著離朱攻擊而來,就連還在與夜唱畢方糾纏對招的那名白衣仙姬,都丟下了夜唱不理會,轉而攻擊離朱。
在六名暴力仙姬的一招合擊之下,恐怕大羅金仙都活不成,離朱還沒來得及將扣在手心裡的十枚天雷珠丟出去,就直接被秒了!
「離朱!」公子白見狀頓時憤怒起來,顧不得面前這幾個都是有著羞花閉月貌,沉魚落雁姿,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疼愛的仙姬了,很沒風度的就破著口罵:「七個打三個,現在變成六個打一個,你們很要臉啊!」
紫衣仙姬忽然感覺自己稍稍能動了一下,也沒顧上反擊,先跟著罵道:「二個打一個,還帶著靈獸,你們也很不要……」
「臉」字沒說完,她身體一僵,中了吉祥的詛咒,又不能動了,正納悶著正主兒死了,為什麼靈獸還沒跟著消失呢,就見離朱已然倒地的身體,忽然爆發出一道強烈的金光,轉瞬又神完氣足的站了起來。
這一下,不止是七名仙姬驚訝,公子白也很驚訝,轉頭看看,明擺著,附近沒有其他玩家,根本不可能有人對著離朱施放回生術的,那麼她怎麼可能站起來?
原因夜唱和離朱自己倒是很清楚,前段時間升級的法寶碾香,沒有多加什麼額外的攻擊技能,只是所有屬性都往上漲了50點,而且多了一項每天只能施展一次的被動技能,與夜唱那浴火重生的被動法術差不多,但是不像他那個氣血降到10%時會自動施展,而是要被人徹底秒掉後,才會重生一次,不掉經驗和裝備。
說起來,這兩項法術各有各的好吧,就剛才那種情況來說,六名仙姬的攻擊數值合起來太過恐怖,足夠把人秒上三四回,夜唱就算浴火重生一次,回復滿了氣血,照樣會被秒掉,還不如碾香上的技能,乾脆死絕了再爬起來。
明白歸明白,此刻也不是向公子白解釋的時候,離朱一站起來,就與夜唱聯手出了一劍,目標自然是那名紫衣仙姬。
離朱早說過,在遊戲裡動嘴皮子沒有半點用,要不就堅持打下去,要不就乾脆逃跑,這任務很重要,決定她不能跑,何況在這步步驚心的地圖上,到處都是天兵天將,她也沒處可逃,只能拚死一戰!
兩人手裡拿的都是神品寶劍,攻擊力和屬性都是超強,諸神滅鬼那是不在話下,那紫衣仙姬雖然也很彪悍,但先前已被公子白和兩隻靈獸折騰掉小半截氣血了,此刻離朱和夜唱雙劍合璧,攻擊力又是加了一成,這兩劍如同一劍的直刺下去,正中那紫衣仙姬的額頭要穴,打出了可怕的暴擊傷害,加上離朱還唯恐不能一招幹掉她,出劍的同時,左手裡扣的十枚天雷珠統統散了出去,傷害疊傷害,直接將那紫衣仙姬給秒掉了!
這BOSS不像先前的天兵天將那樣雞肋,爆出了一地的裝備,只是這當兒,誰也沒空去關注拾取,花了好大的功夫,還付出了死亡的代價,才出其不意幹掉了一名仙姬,但剩下的還有六名呢,無論她們聯手攻擊隊伍裡哪一個,都是絕對秒殺的情況。
眼見那六名被震驚住的仙姬回了神,齊叱一聲向著他們襲來的時候,離朱心念動間,伸手往儲物腰帶裡一探,已是抓了一把遁沙在手,口裡還喊道:「遁!」
夜唱與她心靈相通,這一聲的提示,實是喊給公子白聽的,他雖然反應慢了一步,但終究還是及時的摸出了遁沙,往面前一撒,急遁而去。不過就算是這樣,到底還是被刺中一擊,氣血掉了大半,驚出他一身冷汗。
三人暫時用遁沙脫離了戰鬥,退到了六名仙姬的攻擊範圍之外。
公子白一邊往嘴裡扔金元丹,一邊急問道:「打還是跑?」
離朱一咬牙,擠出一個字:「打!」
機會難得,已經秒掉了一名仙姬,此時若不打,回去喊了人來,六名仙姬有可能又刷新城七名,最糟糕的是在這樣恐怖的聯手攻擊下,找來幫忙的人必定會死掉大半,為了自己做任務,犧牲掉別人性命這種事,她就算能想到,也不願意做出來。
夜唱顯然同意她的決定,眼見那幾名仙姬依然快要追趕上來,他也長話短說:「都喝回生露!碾香、吉祥,各控制一名仙姬,我發大招,你們見哪個氣血少,先聯手攻擊哪個!」
三人沒有二話,搶先將回生露喝了下去,這藥雖然珍貴難得,但更珍貴的是自己的性命和等級,沒有捨不得這一說,而夜唱同時也已將那無暇腰飾執在了掌中——
書生夜白,有時還不得不讓人感謝他一次。
譬如,這能存儲三招怒焰濤天,緊急時刻可以一次性連發出去的無暇!
第一百三十七章趁火打劫
當那六名仙姬追到足夠攻擊的範圍內時,夜唱早已準備好的三招怒焰濤天就立刻施放了出去,只見一道接一道的火光騰起,原本仙幻飄渺的神仙世界,轉瞬就成了地獄炎焰之景。
六名仙姬雖沒有料到夜唱施放法術的速度如此之快,但應對還算沉著,中招後當即退閃開來,想要躲避那燒灼在身上十分疼痛的火焰。只是法術施放出來的火焰豈有好躲的?她們腳步剛挪出,火焰就跟著燒了過去,緊接著夜唱的第二招攻到,火勢更大一些,等到三招全部施完,這六名粉雕玉琢的仙姬,突然就被煙火熏燒成了廚房裡手生的燒火丫頭,一身的焦黑。
烏鴉吉祥笑得前仰後合:「好大一群烤鴨……」
公子白沒忘了湊趣:「是燒雞才對!」
話音剛落,那六名仙姬就是齊齊一聲怒斥,其中那名紅衣仙姬伸手從花籃裡摸出一顆紅色的珠子,口中唸唸有詞著,就見烈焰忽然匯聚成一道火線,直燒到珠子裡去,轉瞬就消失了一小半。
這還沒完,那名藍衣仙姬也同樣從花籃裡摸出一顆藍中泛著水色的珠子,在空中招了招,就見滌塵池中的水也同樣匯聚成了一道水線,以那珠子為媒介,折射入烈焰中去,將火光澆熄了一半。
隨後其他仙姬也各自從花籃裡摸出各種法寶,也不知施放出的是輔助法術還是攻擊法術,反正一片碧青如洗的天空,此刻被各色法術光芒給映照得奼紫嫣紅,瑰麗無比。
如此炫目流彩的夢幻景致反倒然讓夜唱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照常來說,他這三大招施放出去,隨隨便便就能秒掉一大群玩家,可是這些仙姬只是受了點傷而已,立刻就有措施應對,使得這三招只打掉了她們一小半氣血,那麼接下來的戰鬥就顯得很艱難了。
值得慶幸的是離朱的反應不安,先用碾香控制住了那紅衣仙姬,隨後驅著吉祥控制住了藍衣仙姬,這兩大滅活的主力已除,火勢的小腿就變得緩慢起來,雖然上海的數值沒有先前那般高了,但還在持續消耗著六名仙姬的氣血。
這種時候,已經不能像先前安排好的那樣,看見哪名仙姬的血少就攻擊哪名了,只能挑著對他們威脅值最大的那名,先下手為強,除掉才是安全。
夜唱和離朱只拿眼一掃,就已經定了目標,是那名白衣仙姬,她手中的白珠不時騰起一道銀白色的霧氣光芒,覆落到哪名仙姬身上,哪名仙姬的氣血就有大幅度的回升。這,明顯是這隊仙姬裡的治療了,不先除掉她,恐怕一個都殺不掉!
離朱在隊伍頻道裡急喊:「白衣!」
花落,她腳尖點地,人已化作一道血光,往那白衣仙姬那邊疾射過去,夜唱與畢方隨後跟上,公子白愣得一愣,也連忙衝了過去。
三人聯手,外加一隻傷害奇高的畢方,對付一名氣血下了小半,又身為治療,防禦相對薄弱的仙姬,迅捷的攻了兩三招之後,那白衣仙姬就被掛掉了,同樣爆出了一地的裝備。
與此同時,另三名還能行動的仙姬也沒閒著,不只他們是怎生考慮的,也許是覺得離朱會重生,殺死她沒有用,也許是考慮到夜唱帶著畢方,又能接連施放三大招法術,威脅值最大,反正她們不約而同的將目標轉向了夜唱,聯手殺了過去。
意外再次發生,三名仙姬聯手,畢竟不像六名仙姬聯手那樣,能打出驚人的傷害,因此夜唱被擊到血值只剩10%時,身上就有火光化作鳳凰的影子盤旋而過,氣血值立刻回升到了滿值,那是被動技能浴火重生被出發了,不過就算如此,那回滿的氣血值不消半秒,又已經跌得只剩一層血皮,這時隨便哪名仙姬往他身上再刺一劍,估計他就該死翹翹了。
形勢當然不至於一邊倒,夜唱也不可能總是走好運,就在他吞下一枚金元丹,打算抵死再找個目標攻擊一下的時候,被碾香和吉祥控制住的那兩名仙姬就已經能動了,她們哪裡還顧得上滅活,只想先滅了這個把他們燒成黑炭的傢伙,伸手唰唰兩劍,可憐的夜唱立刻倒地。
離朱早知道夜唱倒地後會被回生露復生了,倒沒有太焦急,只是抓緊時間,用碾香和吉祥再次控制住了兩名仙姬,隨後帶著黃油和畢方,反手一劍,刺的就是那紅衣仙姬。
紅衣仙姬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夜唱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心裡不知怎的掠過一陣驚怕之意,這這這,這三個人還是忍嗎?就算是仙魔也沒有這樣彪悍哪!怎麼不論殺哪個,哪個都會重生?己方只剩五名,敵方三名帶著三隻靈獸,怎麼算,她們此刻彷彿都佔不到上風了……
腦子裡年夠還未轉完,她就見夜唱起身後立刻摸出一個晶瑩的藥瓶,往嘴裡倒了點藥液,正想繼續攻擊他呢,就覺得背心一痛,被離朱給刺了一劍,隨後黃油猛然撞擊過來,撞的正是她的膝彎,她腿一酸,不由自主就往前跌了兩步,跪倒在地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其他的仙姬反應過來時,紅衣仙姬已經被離朱、夜唱和公子白,外帶兩隻攻擊靈獸給殺掉了。
場上的形勢發生了大幅度的扭轉——
離朱這邊三人合三隻靈獸完好無損,仙姬那邊只剩下四名,其中兩名還被控制住了不能動彈。
「殺!」死過重生後,又再次消耗掉一瓶回生露的夜唱此刻也殺出了血性,挑了一名離自己最近的仙姬就衝了過去。
這時的戰鬥再無懸念,離朱只需要不時的使用法寶碾香和靈獸吉祥來控制住兩名仙姬就行,都不用出手打鬥了,夜唱和公子白,外帶另兩隻靈獸已經有足夠的實力與場上僅剩的兩名還能活動的仙姬游鬥。
不過意外總還是會是不是的發生一次,在仙界裡亂逛著找東西做任務的十月蕭蕭等人聽見附近有打鬥的聲音,立刻循著聲趕過來看了,見到的正式離朱等人與四名仙姬僵持游鬥的場面,先是驚訝,但緊接著看見滌塵池畔那爆了一地而無人拾撿的東西時,沿江就頓時亮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只掃一眼,就能看見仙界出品的東西,絕對與凡間不同,那紫瑩瑩、紅艷艷、白燦燦的珠子先吸引了十月蕭蕭的注意力,再見各種裝備材料發出耀眼的光芒,心裡貪念一起,他早就忘了對離朱和夜唱的忌憚,彎腰下去,先把那紫衣仙姬爆出來的東西撿了個空。
高樓歌灑看見他如此舉動,再看看手裡新換上的仙品巨錘,心裡著實有點不安:「老大,你不怕他們……」
「少廢話!」十月蕭蕭撿了個不亦樂乎,哪裡還記得謹慎一詞?只是紅衣仙姬和白衣仙姬爆的東西麼,離他遠了點,他暫時還不敢湊近錢去撿取,生怕夜唱在打鬥的百忙之中騰出手來給他一劍,送他歸西。
十月蕭蕭眼珠子轆轆轉著,心裡考慮著要不要冒著生命危險過去趁火打劫,要不,就做得更狠一點,乾脆與那四名仙姬聯手攻擊夜唱他們,反正自己這邊人也不少,與BOSS合力殺他們三人,應該還有六七成的勝算吧?!
他在這邊遲疑,那邊夜唱與公子白已經殺掉了一名藍衣仙姬,見到十月蕭蕭跑來撿他們殺爆的東西,公子白眼裡都要噴出火來!
的確,他不太在意遊戲裡的裝備法寶,但是今天與夜唱他們一起殺怪上了癮,只是苦於自己的實力不夠強,裝備也不夠好,時常跟不上他們的攻擊節奏,有時還會拖累他們,不覺就生出了兩份渴望替換裝備的熱切心情,再說自己冒著生命危險殺出來的東西,就算不用也能賣了,怎麼能如此便宜了這些宵小?
怒意一起,他就忘了身邊還有三名仙姬沒除掉,一時大意,要害中了一劍,氣血降了大半,而攻擊他的綠衣仙姬見有機可乘,乾脆使出了拚命的架勢,不管不顧夜唱和靈獸對她的攻擊,緊接著又送出一劍,把公子白給徹底殺死了。
回生露的神奇效用再次展現出來,公子白這個死人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翻了起來。這一次,不但是那三名仙姬心裡深感絕望,就連十月蕭蕭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生生的把想要趁火打劫的念頭給強壓了下去,因為傻瓜也能看出來,剩下的三名仙姬,已經不是夜唱他們的對手了,這時候再上去幫忙攻擊,勝算已經跌倒了三四成,很有可能偷雞不成,反倒蝕了把米。
危機過去,夜唱和離朱的攻擊立刻就變得狂暴起來,只由著吉祥控制一名仙姬,他倆已經放開膽子和手腳廝殺起來,猶如切菜砍瓜一樣,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三名仙姬都被殺爆了,裝備疊裝備,法寶疊法寶,亮晶晶散了一地。
離朱掃了一眼滿地的東西,二話不說,也不挑撿查看,蹲身下去就統統撿了起來。公子白卻沒有心情去跟著撿,他還惦著被十月蕭蕭間奏的那紫衣仙姬爆出來的東西呢,只站在原地,對著這伙強盜怒目而視。
十月蕭蕭雖然不知道公子白究竟是何人,但是與夜唱他們在一起組隊殺怪的玩家,應該也不是無名之輩,因此被他這麼一盯,心裡著實有些發毛,不知怎的,就在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只是笑得不由衷,看上去苦澀勉強之極。
這時夜唱已經面沉如水的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臉上瞧不出喜怒之意,但那威壓的其實卻帶給十月蕭蕭莫大的壓迫感,使得他臉上的笑容更加難看了,簡直就像要哭出來一般,心裡忐忑著夜唱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出手殺他了,腿都有點軟,不過他明知道自己想逃也逃不掉,就徹底滅了那僥倖的心理,只是戰戰兢兢的站著,苦笑,暗罵自己運氣實力既然不好,就不該眼皮子淺的去趁火打劫,這下好了吧,性命都要反被人打劫掉了!
誰知夜唱倒沒有出手殺他,只是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語的與他對望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你撿的那些東西,是打算自己交出來呢,還是讓我殺出來?你自己決定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意外線索
夜唱說話的聲音不響,略帶低沉,但是聽在十月蕭蕭的耳朵裡,無異於被判了個死緩,看見了一線存生的希望,因此想都不想,立刻從儲物腰帶裡把剛才撿的珠子、裝備和各種材料都急急摸了出來,一樣不落的交易給了夜唱。
開玩笑,當然是選自己的交出來,這樣連死都不用死了,要是讓夜唱殺出來,還不知得死多少次,除了趁火打劫來的東西外,沒準身上原有的裝備都會被爆得一乾二淨!
十月蕭蕭尷尬的笑著:「就這些……我……我都交出來了……」
乖乖交出東西的時候,被手下生生盯著,他心裡著實有點不爽,但是不爽也沒有辦法,丟臉事小,丟命事大。
公子白眼裡的怒火熄了,冷笑兩聲:「算你識相!」
夜唱低頭看看手裡的東西,點了點頭,轉手都交給了離朱。
那些材料,離朱沒有細看,只是默記了下名字,因為都要寄給秋水衍衍的,她自己用不著。至於裝備麼,一共得了九件,但是男用的很少,她只撿出了三件,對比了一下夜唱和公子白身上原有的裝備,分交給了他們,剩下的,她撿出自己需要用的,就準備統統拿去賣了。
法寶是比較稀罕的東西,一般BOSS都很少掉落,沒想到這七名仙姬,竟爆出三件法寶來,倒是讓離朱有了點意外的驚喜。
七彩仙籃:仙品法寶,當前成長度0,體質+100,靈力+200,用於儲存各種武器和丹藥,便於取用,危急時仙籃可化身七彩光盾,將使用者影匿一炷香的時間,影匿其間不得施放任何法術,否則影匿無效。
這法寶的效用,大概與隱身術差不多,也等於一個小型的儲物空間了,用來保命是很好用的,不過先前他們攻擊得太快,大概那群仙姬都沒有機會使用到仙籃,因此離朱推算不出這法寶成長後,還會變幻出什麼特殊有用的法術,大抵不至於雞肋的,於是轉頭看看,將那七彩仙籃交給公子白。
公子白手提著七彩仙籃,低頭發愣:「給我這個幹嘛?」
離朱忍著笑道:「用啊!這影匿術對你來說可是很有用的哦,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這一點,公子白自然很清楚,他反應沒有離朱和夜唱快,有時來不及閃避時,用仙籃來影匿身形,再伺機而動,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只是這造型……
「完全沒辦法接受啊!」公子白臉上露出苦笑:「」我一大男人,你讓我提一七彩斑斕的仙籃,看上去像什麼……
夜唱沒發話,十月蕭蕭暫時不敢走,再說他也想看看仙界的BOSS能爆出什麼好東西來,因此聽公子白這麼一說,他就忍不住低聲笑了:「像藍采和……要是再梳上道髻就更像了……」
話音剛落,他抬眼瞧見公子白對他怒目而視,立刻又慌慌的垂下了眼,嘴裡咕噥著:「法寶好用就行了,樣子好不好有什麼關係……我想要還得不到呢……」
這話一半是為了消解公子白的怒意,另一半麼,他的確對這仙籃有些垂涎,影匿術,暗殺保命之必備,極好用的法術,再說這又是可以成長法寶,沒準升級後,還有更強大的法術和屬性出現呢!
公子白聽他這麼一說,倒也壓下了心裡的不喜,哼一聲將七彩仙籃收了起來。
離朱微微笑著去看另一件法寶——
聚仙鈴:仙品法寶,當前成長度0,靈力+150,根骨+100,搖之可在戰鬥中隨機召喚一名等級比玩家低20級的仙道來協助攻擊,戰鬥結束後,該仙道自動消失。
「這個不錯哎,等於多了一隻靈獸,又不用餵養,估計成長後,召出來的仙道等級會更高點,只是不能自己挑揀,不知道召來的仙道會什麼系的法術。」離朱說著,將那聚仙鈴在夜唱眼前晃了晃道:「要不要?」
夜唱笑著搖頭,眼望公子白道:「他還沒有靈獸,先給他用吧。」
眼見公子白從離朱手裡接了聚仙鈴去,十月蕭蕭妒忌又無奈的吞了口唾沫,這聚仙鈴還是他剛才撿的呢,只是被迫交還了出去,心裡著實有點不甘。
最後一件法寶,說是一件,其實卻是七件組合而成的,就是七名仙姬掉落的那七顆色澤不同的珠子。單用,可以鑲嵌武器和裝備,但是屬性肯定比目前玩家能製作出來的珠寶和一般BOSS掉落的要好,而且還可以附加一項法術。組合起來的話,就變成了一件舉世無雙的法寶,連離朱都看得驚心。
七彩琉璃珠:神品法寶,當前成長度0,體質+200,靈力+200,根骨+200,每秒恢復氣血和靈力5點,法術防禦提升50%……
長長一串基礎屬性已經不凡,比這更長的卻是法寶所帶的各種法術技能,不但能施展各系的輔助法術,用以提升角色的速度、攻擊、防禦、耐力,而且還可以當避水珠、避火珠來使用,更驚人的是還附帶著一項恢復氣血的法術,不需要施放時間,可一次性恢復己方某個玩家1000點氣血值。
當然,這樣彪悍的法寶若是沒有限制,就等同於天下無敵的逆天了,因此離朱稍稍嘗試了一下,就發現施放這些法術都是需要消耗靈力的,而且消耗的數值還很恐怖,單是那恢復氣血的法術,就需要消耗800點靈力,就算她目前靈力已經被裝備和法寶堆疊得很高了,也施展不了三四回,因此這法寶通常也只能用來保命或是輔助攻擊而已,只是不知道成長升級後,用起來會不會減少一些靈力的消耗。
如果說前兩件法寶讓十月蕭蕭眼紅的話,這件法寶都能讓他吐血了。神品法寶啊!還是附帶著這許多功用的神品法寶!他吸溜了一下口水,盡力控制著自己不要伸手去搶奪,心裡的懊惱卻更甚,離朱他們有了這樣的法寶,他就徹底失去了與他們匹敵的機會,除非想找死,否則日後看見他們就必須躲著走才行!
「很好的法寶呢!」離朱笑得眼眸晶晶亮的,將手往公子白和夜唱面前一攤:「你們誰要?」
七顆珠子,組合起來就是一顆拇指蓋般大的琉璃珠,散發著柔和的七彩迷光,在離朱那白生生的掌心裡微微滾動了一下,晃得人眼花。
好……漂亮!
連十月蕭蕭的喉頭都忍不住滾了一下,但他的目光,卻不是落在那七彩琉璃珠上,而是落在離朱的手掌上,這才發現她長著一雙絕美的手,比她的容貌還要出色,只是無法想像這樣一雙手,握著劍,刺到他喉頭時的感覺,怎會如此凌厲。
夜唱狀若無意的瞟了十月蕭蕭一眼,又轉眼望向離朱,搖了搖頭:「這珠子可以當項鏈掛的,還是你用吧。」
公子白已經拿了兩件法寶,也算心滿意足了,怎會同自己妹妹搶東西,也笑道:「我不要,有了仙籃,再用這個,完全就變成人妖了,會被人笑死!」
離朱忍不住也笑,說的也是,她哥哥原本容貌就出色,再用女性化的裝備,簡直就是雌雄莫辨了,反正大家平時都在一起練級做任務,這法寶誰拿都沒有關係,只要能發揮出效用就行,因此她也沒推脫,當即收了下來。
分完法寶,離朱檢查了一下剩下的東西,發現還有幾本法術秘籍,她對這東西需求不大,看了看,沒有與無影訣相關的劍訣,就隨手分給了公子白和夜唱。
公子白挑著學了兩本,夜唱卻也不需要這些法術秘籍,只是提劍先去滌塵泉裡洗了劍。這一次有效,劍一入泉,就從劍身上泛出一輪輪的黑氣,順著那流動的泉水直灌入滌塵池中,片刻後,將整池的水都染成了污蝕的灰黑色,才見劍身上爆發出大光彩,映亮了他半邊的身子。
光彩漸漸褪去後,夜唱提劍看了看,發現封印已經解除,心裡不由一喜,總算這次沒有白跑一趟,但是他轉身過來,抬眼望見十月蕭蕭的時候,唇邊的笑意就轉成了若有所思,似乎在考慮該怎麼處置他們。
十月蕭蕭被他一盯,就感覺頭皮發麻,很想說一句,既然你們已經分完了東西,那可不可以放我們走?但不知為何,這話到了嘴邊,他就是說不出來,只好轉眼再去望身邊的高樓歌灑等人,希望他們之中有大膽點的,能替他說出這句話。
只是,結果還是失望,被他望住的手下,都尷尬的避開了眼神,不想當那只出頭鳥,倒是夜唱沉吟片刻後開了口:「你們倒這裡來做什麼?」
「做……做任務找東西……」十月蕭蕭答得畢恭畢敬,大概原本是想隱瞞的,但偏生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謊話,生怕被揭穿,也就只好實話實說了。
來仙界的玩家少得很,先前走了很久都沒遇見幾個,那麼十月蕭蕭接的任務,也許對他們找東西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想到這裡,離朱不禁微微瞇起了眼,跟著問道:「找什麼?」
這一次,是高樓歌灑搶著答話:「找四靈令!」
他話音剛落,就被十月蕭蕭給狠狠瞪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莽撞了。找四靈令的任務,聽說是十月蕭蕭做了無數的前提任務,在很艱難的情況下才接到的,還眼巴巴的等著仙界開啟,等了很久。找到四靈令後的獎勵應該極其豐厚,他暗自猜測著大概不會比剛才那七名仙姬掉的東西差,還能獲得大量的聲望和經驗,因此這樣重要的任務,著實不應該透露給外人知道。
高樓歌灑心裡暗悔,很想改口說自己記錯了,其實並不知詳情,但是當他看見夜唱等人臉上露出喜色之時,突然就意識到了不妙,那改口的話,好像也梗在喉間吐不出又吞不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婆婆媽媽
四靈令,可以操控四靈神獸,想也知道,這種東西在遊戲裡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但是NPC隨機發佈任務時可不管這麼多,全憑玩家們自己去尋找搶奪,得到的自然能完成任務,那得不到的,任務就必定失敗。
此刻九人對立,面面相覷。
這個情況有點糟糕。
離朱也覺得很尷尬,原本是希冀著能從十月蕭蕭這裡得到點四靈令的線索,但此刻發現他們自己也要做這任務時,又怎好從他們口裡逼問呢?
這種行為,跟搶BOSS無異,雖然她很清楚,在遊戲裡沒有那麼多規則約束,玩家們想做什麼事都可以,除了將承受利益受損方的報復與咒罵外,不會受到任何系統的懲罰,但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離朱自己本身討厭這種搶BOSS的行為,自然也不願意去做這種事情。
她抬眼看看夜唱,在隊伍頻道裡問:「怎麼辦?」
夜唱也有些為難,不逼問十月蕭蕭吧,這個任務就必定沒法完成了,可是逼問十月蕭蕭這種事,彷彿又超越了他的底線,因此沉吟了片刻,才向十月蕭蕭道:「你們的任務,只要拿到四靈令就算完成了嗎?」
十月蕭蕭不願意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畢竟這種問題是在沒有保密的必要,於是沉默著點了點頭,又等了片刻,見夜唱沒有再發問,才補充道:「拿到四靈令,交給發佈任務的NPC,領取獎勵。」
離朱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是任務的最後一步?」
十月蕭蕭回想了一下NPC交給他任務時說的話:「應該是。」
離朱與夜唱對望一眼,心裡有了點主意。
夜唱微微一笑:「那不如這樣,告訴我們那個NPC的名字和身處的位置,然後你們繼續找四靈令,找到後,知會我們一聲,我們會耐心的等著你把任務交掉。」
他這麼一說,十月蕭蕭立刻訝異的瞪大了眼睛:「你們……你們是想……」
夜唱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他的猜測。
就是想殺NPC了!等著十月蕭蕭把四靈令交到那NPC手裡,完成任務後,他們再出手從那NPC身上將四靈令殺出來!只是,難度可能會比較大,萬一那NPC使用了四靈令來對付他們,恐怕最後死的就是他們了。
高樓歌灑也很吃驚:「殺NPC是要被扣很多聲望的,而且很危險……」
他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為何夜唱他們會捨近求遠,要是換了他,明擺著實力比對方強,就逼問出四靈令的所在,直接去找了。
十月蕭蕭心裡也存疑:「找到後知會你們一聲……」
話是沒說完,但他的意思很明顯,是擔心夜唱沒這麼好心,純哄著他們玩呢,回頭真找著了四靈令,恐怕夜唱耐心等著殺的就不是NPC,而是他們了!畢竟殺他們沒有太大難度,但是殺NPC可是有很大風險的,他不相信夜唱會不利用這種機會陰他一次。
離朱和夜唱一向行事坦然,身邊結交的朋友的多半也是爽快的人,說到做到,沒有出爾反爾的情況發生,因此早就習慣了三言兩語解決事情,無論是借錢或是找人幫忙,都只要一句話,無需過多解釋和理由,沒想到此刻遇上十月蕭蕭這種心理比較陰暗的角色,在計算別人的同時,也時刻擔心著會被別人計算,輕易不相信人的,於是著實有點無奈了。
再拖下去,也不知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多久,離朱不耐煩道:「行不行給句話!」
十月蕭蕭沉默不語,他身邊的手下也沒有一個開口的。
這回連公子白都忍不住了:「一群大男人,怎麼做事婆婆媽媽的,吭一聲會死啊?」
也不知十月蕭蕭怎麼想的,當即就乖乖的「吭」了一聲,除此之外再無別話,看來他孫子是打算裝到底了,但就是不願意鬆口同意夜唱的提議。
「我操!」公子白忍不住爆了粗口,隨即又撐不住要笑。
離朱和夜唱也是一臉哭笑不得的模樣,遇上十月蕭蕭這種死皮賴臉的傢伙,真的沒轍了!不過他們心裡也清楚,十月蕭蕭也是無奈,分明在做任務,偏偏遇上仇敵要找他合作,在這種打不過逃不掉的情況下,他也只能裝死裝乖巧了。
清楚歸清楚,但這種行事方式著實太婆媽了,完全不對離朱和夜唱的胃口,離朱乾脆抽劍在手,冷下臉說:「別囉嗦了,一句話,行還是不行?」
十月蕭蕭臉頰的肌肉微微一抽,還是沒言語。他打算賭,賭離朱不知道找尋四靈令的線索時,不會殺他。
夜唱多少窺知了一點他的心意,微微笑道:「別擔心,沒有想殺你的意思,不過要不要跟蹤你,倒是一件值得考慮的事情。」
十月蕭蕭一怔,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除非他不打算去找四靈令了,否則被夜唱一跟蹤,還有什麼秘密可守?
高樓歌灑此刻也耐不住了,附到十月蕭蕭耳邊低聲道:「老大,答應他們吧,他們的提議不影響我們做任務,但要是被跟蹤了,他們直接下手搶四靈令,我們任務就完不成了!」
十月蕭蕭臉上露出點苦笑,夜唱說要跟蹤他,還是誇張的說法了,其實他哪用得著跟蹤?只要用搜魂隨時查詢坐標,就能探出他們行動的方向了……
念及至此,他心裡再不存半點僥倖,知道夜唱其實已經盡量不影響他做任務了,他也沒辦法再多要求什麼,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了。
他一點頭,離朱等人先鬆一口氣,但是心裡由然產生了一種十分疲憊的感覺。跟十月蕭蕭這種人打交道實在是太累了,原本不想威脅他的,也不打算做出跟蹤這種事來,但是跟他又沒道理可講,只有採取最野蠻最原始的行動,把劍亮在他的面前,讓自己變成仗勢欺人者,他才肯合作。
反正威脅的事已經做了,離朱就打算壞人當到底,也不收劍,直接逼問出了那個NPC的名字和身處位置,卻是十月蕭蕭在玄武城外三十里處偶然遇到的一名書生,名喚柳風煙,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年紀,面白而無須。
離朱越聽越納悶,不知道一名書生要四靈令這種東西做什麼,但是十月蕭蕭說起任務時,總是藏藏掩掩的,不願意透露太多細節,她也就不高興再糾纏逼問下去,只是打量了一下十月蕭蕭和高樓歌灑的神色,估摸著他們不至於再說謊騙人,也就放了他們走。
三人循著原路殺出仙界,回到不周山後,離朱先將打到的各種材料依約寄給了秋水衍衍,正準備御劍前往玄武城外,去找柳風煙時,私聊頻道就被雪夜聽箏給接通了。
雪夜聽箏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離朱,夜唱應該和你在一起吧?你們現在有沒有空?」
私聊說話不方便,離朱順手將她組到了隊伍裡,直接問她什麼事。
「我和小眼去天誅雪山采冰蓮,中途跟人起了衝突,他護著讓我逃了出來,但是他自己卻被堵在那裡出不來了!」雪夜聽箏語帶哭音道:「我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只能請你們趕過來幫下忙……」
離朱一聽小眼有神出了事,眉頭就已經擰了起來,不等雪夜聽箏繼續說下去就直接道:「在安全的地方等著,我們馬上來!」
任務什麼的,以後多的是機會做,就算要放棄,她也絕不猶豫,畢竟徒弟只有一個,她平時又沒有盡到師父的職責,沒教會小眼有神什麼操作技巧,要是在他有事的時候還袖手旁觀,她都會抽自己。
離朱的決定夜唱自然不會有異議,公子白與小眼有神一塊閉關了大半個月,兩人的交情也不一般,他們當即就趕往天誅雪山,生怕再遲一會,小眼有神會撐不下去。
去的途中,為了多瞭解一些情況,離朱不得不一邊安慰慌了神的雪夜聽箏,一邊發問:「對方有多少人?」
「一個人……」雪夜聽箏的回答讓人大吃一驚,著實令他們有點哭笑不得。
「開玩笑的吧?」公子白臉都黑了:「一個人堵你們兩個,還堵得小眼出不來?」
「是……是啊……」雪夜聽箏彷彿也覺得羞愧了,聲音低了許多,喃喃解釋道:「但是那個人很厲害,我們真的打不過。」
這種情況倒是有可能發生的,離朱自己也經常以少敵多,再說小眼有神那個迷糊蛋,就算找個同等的對手去PK,說不定手忙腳亂之下都會出點什麼錯,就更不用說去匹敵高手了,因此她沒有再人數的問題上多糾結,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知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如果知道名字的話,對照一下等級排行榜上的玩家,大體就能估出對方的實力了,可是雪夜聽箏的回答卻讓他們再次發現,原來迷糊的人不止小眼有神一個!
她說:「我……我不知道,他一直追著小眼殺,倒是沒有攻擊我,我先問下小眼知不知道。」
離朱三人差點集體再空中昏倒,耐心等了數秒,又聽雪夜聽箏急道:「我私密他,他不回復我……是不是……是不是已經被殺了?」
要不怎麼說關心則亂呢?看來雪夜聽箏已經急得發昏了,要是小眼有神已經被殺了,必定是復活在城內的安全區,不可能沒有時間回話。
夜唱搖了搖頭:「別猜了,先等我們過去。」
第一百四十章推波助瀾
天誅雪山上中年都覆著白皚皚的積雪,遊戲裡雖然沒有雪盲症這一說,但是眼睛看久了白色,多少有點疲勞。
小眼有神此刻就覺得眼睛有點兒酸,不覺將眼睛稍閉了一會,但是不放心身邊那人,待酸澀感稍稍緩解了下來,又立刻睜開了眼睛。
不過,即便是睜開了眼,他也是看不清那人的,只能用眼角餘光隱約瞥見他仰躺的半邊身影,還有那只穿著青布鞋,不時晃動兩下的腳丫子。
可惡!
小眼有神在心裡暗罵!他從來過來沒有遇見過這樣折騰人的角色,也不知此人將他困在這裡究竟要做什麼。待要掙扎吧,偏偏他現在除了能眨兩下眼皮外,渾身上下都無法動彈,甚至連說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聽天由命。
離朱急趕到天誅雪山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小眼有神僵立在雪地上,塌著腰,低垂著腦袋,一雙手臂無支無撐的往下耷拉著,彷彿渾身的骨架都被人拆散了一般,沒有半點自主的能力,遠遠望去,就猶如被人提線操縱的木偶,呆滯而沒有生氣。
在他身旁,有個翹著腿仰躺的玩家,離得遠了些,瞧不清那人容貌,但是那悠悠閒閒的模樣,與小眼有神的呆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只是一瞥之下,就讓離朱再壓不住心裡的怒火,御著飛劍往下疾衝而去。
該死的,居然這樣折騰人!
不知道這玩家用的是什麼法子,將小眼有神擺成這種僵立的姿勢還無法掙扎,但這明顯就是一種戲弄和侮辱,比直接殺了小眼有神還要過分!
心裡著急,因此身體還在半空中時,離朱就直接從飛劍上一躍而下,手裡的劍,沒有任何花巧,猶如閃電般迅捷的往那玩家的喉間刺去。
「鏗」一聲,金鐵交鳴聲起。
離朱的劍被一把刀給生生架住了,隨即就有一道火符直打向她的面門,逼得她連退了兩步。
四劍將那火符給拍開,正待抽身再上,就聽見一個耳熟的呃聲音喊道:「邪門了,怎麼又是你!」
這聲音討厭得很,偏偏有段時間天天在聽,想忘都沒法忘掉!
離朱稍緩了攻勢,抬眼仔細看去,面前那個半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傢伙,不是御邪又是哪個?
久別重逢,有的不是喜悅,而是惱怒!想到這傢伙一貫刺耳的言語,還有小眼有神那僵立的姿勢,離朱不覺重重哼了一聲,挺劍再刺:「放了他!」
御邪不動聲色的側身避過:「放誰?那個小木偶?」
「他是我朋友!」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朋友!」
兩人對話的瞬間,已經接連交換了數招,只是他們的等級和操作水平相差都不多,誰也打不殘誰,倒是讓隨後而來得夜唱等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要說是認識的人吧,離朱出劍的架勢完全是在拚命,要說是陌生的玩家吧,聽著他倆的對話又不像,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幫忙了,只有雪夜聽箏不管這些,直衝到小眼有神面前,想拖著他閃到安全地帶。
誰知那一拖一拽,倒將小眼有神給整個拖倒在地,啃了一嘴的積雪,偏偏還是無法動彈,維持著原先的僵硬姿勢,看上去更像一具破破爛爛的木偶了。
雪夜聽箏大急,伸手去推小眼有神:「起來呀,你快起來!」
不是不想起來,而是完全沒辦法動!
小眼有神眨了眨眼,連苦笑都露不出來,最後還是夜唱看見情形不對,趕過去檢查了一下,隨後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他被困住了。」
離朱還在與御邪游鬥,但是這邊的動靜都聽見了,忽然就停止了攻擊,腳尖點地,往後飄了一丈來遠:「你困住他幹嘛?」
御邪一愣,倒是也沒有繼續追擊,放下了手裡的刀,冷笑道:「誰讓他要跟我搶冰蓮?困住他,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我採,自己卻不能動!」
的確像是這傢伙的行事,只是也忒惡毒了點!
離朱無奈道:「那現在可以替他解困了吧?」
御邪轉頭看看夜唱等人,極不情願的哼了一聲:「過一會他自己就能動了!」
他困住小眼有神用的是法術,需要消耗靈力還維持的,方才與離朱游鬥了一陣,已經將靈力消耗盡了,此刻只要不繼續補充靈力,法術很快就會失效。
離朱知道他一向冷面毒舌,但謊話還是不屑說的,於是稍稍安了心,耐心等了片刻,果然聽見小眼有神嘴裡逸出呻吟,隨後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看她,又看看御邪,臉色十分沮喪。
御邪脾氣原本就古怪,見他目光望回來,不由反瞪了一眼回去:「怎麼,不服氣,想報仇嗎?」
「想!」小眼有神實話實說。他剛才被困住時,心裡已經將御邪咒罵了十七八遍,此刻脫了困,哪裡有不想報仇的?不過御邪剛將倒抽了出來,他又連忙擺手道:「雖然我很想報仇,但你認識我師父,那就……那就算了吧……」
御邪一愣,隨即冷笑道:「話說得倒是很好聽,但我看你是沒本事報仇才找這樣堂皇的借口吧?」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每個人都知道小眼有神雖然操作爛了點,性子純良綿軟了點,但絕不是膽小怕事的人,御邪這麼說話,簡直太侮辱人了。
公子白最先忍耐不下,跟著抽出刀來:「跟他打!打得他爹都不認識他!」
雪夜聽箏雖然有點擔心小眼有神不是御邪的對手,但也堅決的往前站了兩步,手裡捏了個法訣,準備隨時施放法術。
御邪斜瞟了他們兩眼:「怪不得有恃無恐呢,原來是打算一擁而上。」
這話比原先那句還要陰毒,立刻就將公子白和雪夜聽箏兩人給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該不該出手幫小眼有神了。幫吧,豈不是正巧被御邪說中?不幫吧,小眼有神這段時間的操作雖然強了許多,但明顯還不是御邪的對手……
就連熟知御邪惡劣性格的離朱都忍不住緊皺了眉頭:「你說話能不能留點口德?」
御邪冷冷的笑著:「怎麼,被我說中了,準備惱羞成怒嗎?」
這傢伙的毒舌也不知道練了多久,句句都堵得人心裡煩怒,發作吧,他說你是惱羞成怒,忍把,沒準他又要說你默認……
最後還是夜唱站前一步,微微笑道:「就跟你單打獨鬥。」
御邪自然知道他是誰,不由握緊了手裡的刀,冷冷道:「你上,還是他來?」
夜唱眼睫微垂,不再看他,只是淡淡道:「隨你挑!」
簡簡單單三個字出口,立刻把御邪給僵在了原地,他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問錯了話,反把自己給陷進了尷尬的境地裡。
挑,還能怎麼挑?
他先前架勢擺得太足,明顯瞧不起小眼有神,覺得此人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那麼此刻要是真挑了小眼有神出來單打獨鬥,落在別人眼裡,就是他專揀軟柿子捏。可要是轉挑夜唱出來單打獨鬥吧,他也清楚自己與夜唱的實力存在一定差距,勝算是極小的,那麼打到最後,丟臉的好像還是他!
御邪一時猶豫住了,不知道這簡單的選擇題該怎麼做。
公子白轉念就明白了他遲疑的原因,越發想擠兌他了,嘿嘿笑著催促:「有這麼難選嗎?需不需要讓夜唱和小眼先打一場,挑出輸的人來跟你單打獨鬥?」
御邪被他說的臉都青了,再不猶豫,伸手就指住了夜唱。
別人還沒大反應呢,小眼有神先愣了,他還以為御邪會挑他去單打獨鬥的,哪能想到他竟挑了夜唱。可是這事,畢竟與夜唱沒有關係,是他自己的恩怨,因此他先急道:「是我要找你報仇,你挑他幹嘛?」
公子白不經意的拿手肘撞了撞小眼有神,示意他閉嘴,緊接著又繼續推波助瀾:「你想清楚哦,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別等動了手再說你挑錯了人。」
「對哦,這是一場決勝負的事情,你最好謹慎點。」雪夜聽箏也跟著湊起了熱鬧。
「你……你們……」小眼有神再單純,也聽出他們的言外之意了,不禁看看公子白,再看看雪夜聽箏,不知該如何拒絕他們的好意相助。
其實,他是真想自己上場去與御邪對決的,原因無它,只是希望自己的事情能自己解決,哪怕打輸了也沒關係,最多苦練一陣子,日後再報仇,而眼下大家都他的過度保護,只能讓他感覺沮喪和失落,覺得自己是一個完全沒用,只會拖累大家的人……
他有點難過的低下了頭,但是卻聽見御邪那堅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考慮了,就他!」
御邪的手,指的還是夜唱。
原來擅於激怒他人的人,也容易被他人激怒。
他的話一出口,公子白和雪夜聽箏就露出了輕鬆歡喜的神色,但是離朱的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她方才瞟見了小眼有神的滿臉失落,忽然覺得大家施計替他出頭,未必是一件好事,只是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阻止才好,有點欲言又止。
倒是夜唱還帶著一臉淡淡的笑,望著御邪:「決定了?」
御邪這次很乾脆:「決定了。」
公子白見他們磨磨蹭蹭,不由急道:「還問什麼,打就是了!」
誰知夜唱出人意料的搖起了頭:「這好像不太公平,還是拋銅板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