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狼狽為奸 文 / 陳玉福
這些人打王韜時,值班的人恰好是胡規,可胡規怎麼也找不見,打小靈通也不通。
那夥人中的一個人對王韜說:「鍾輝英是我老婆你知道不知道?你仗著你老子是省長,就可以胡作非為嗎?我要告你,告你你強姦我老婆!」
等王韜出差回來,鍾輝英已經和胡規副總經理胡老頭如膠似漆了。
王韜進辦公室後就感到了鍾輝英的反常,過去,他前腳進辦公室,她後腳就跟來了,不是掃地毯就是擦桌子,總之,她總是找個理由進到王總的辦公室裡來。可今天,她明明看到我回來了呀!王韜打電話到財務,「讓小鍾到我辦公室!」
鍾輝英來是來了,但她進門時特意把門留了個縫。這又是一個信號,以往,她進門時不管你王韜是否願意,她總是把門鎖輕輕地滑上。
王韜本來要衝過來和女人擁抱、接吻,甚至上床的,可是,見她這樣,他就只好坐在了老闆椅上:「你怎麼了?」
「我有點不舒服。」女人沒有了往日的熱情,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那你去忙吧。」王韜說這話時,還是希望女人能關上門回過頭來。可是,女人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王韜生了一陣悶氣後,開始處理出差時耽誤的工作。他首先把電話打到了開發區管委會,500萬預付款什麼時候打過來,對方告訴他,下週一一定打過來。他又打電話到廣告牌加工廠,問那20塊巨型廣告牌的料購齊了沒有。對方告訴他,他們已經賒來了全部的鋼材和部分的輔助料,讓王韜按合同把材料款打過去。王韜說,沒問題,最遲下週三,一定把錢打過去……
之後王韜又讓業務部、廣告部的負責人過來,聽了他們的工作匯報。處理完這一切後,他回家看母親。
週一、週二,電腦公司的工作還一如既往地進行著。週三就不對勁了,先是要給加工廠付款,出納員還未到,緊接著胡規慌慌張張走進來了。
「什麼事?」王韜問:「鍾輝英怎麼還沒到。」
「她到什麼到,她把銀行的505萬元錢全轉走了!」
「你說什麼?」王韜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胡規又重複了一遍。
「怎麼可能呢?我的私章不是在你那裡嗎?她怎麼可能轉走我們賬上這麼多的錢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錢沒了。」
王韜過來抓住了胡規的衣服領子:「姓胡的,這事兒你要給我負責!」
「我負什麼責?」胡規一把甩開了王韜說:「鍾輝英是你的情婦,她要來蓋章,我不蓋行嗎?」
「混蛋!昨天我就在公司,你為什麼不匯報?」
「那你去報案呀!報了案讓你當省長的老爹處理呀,省經貿委的錢怎麼到你個體戶的賬上了?」
「你這個老混蛋!你給我滾出去!」
胡規走後,王韜想到要報案,可是,他拿起電話最終還是沒有撥出號碼。他知道這是胡規和鍾輝英合謀幹的。如果要報案,牽扯到父親不說,還會把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動用國庫資金300萬的事捅出來。因為那500萬預付款中只有兩百萬元是開發區管委會可動用的資金。再說了,給開發區送的100萬中有40萬是經鍾輝英之手付出的。這一切要是捅出去,怎麼得了?
這天中午,王韜因為生氣沒有下樓吃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被擁進辦公室的七八個人打了。在這些人打王韜時,值班的人恰好是胡規,可胡規怎麼也找不見,打小靈通也不通。那夥人中的一個人說:「鍾輝英是我老婆你知道不知道?你仗著你老子是省長,就可以胡作非為嗎?我要告你,你強姦我老婆!」
這些人可真會打人,他們拿著軟棍,往王韜的脖頸處、後背上使勁打。其中的一個傢伙在王韜的脖子上踢了一腳,王韜當時痛得就說不出話來了。打到最後,一個傢伙說:「你要敢報案,我就把你行賄受賄的全部證據抖出來,讓你的老子也去坐大牢!」
王韜被打昏了,直到下午兩點他才甦醒過來,趴在地毯上打通了胡規的電話,胡規裝模作樣地說了一陣氣憤不已的話後,才叫人把王韜送進了醫院……
田玉玲聽完這些,嚇得暈過去了。劉寶寶大呼小叫叫來了大夫,田玉玲才醒過來了。她知道兒子把禍闖大了!這個叫鍾輝英的女人,怎麼這麼歹毒呀!
劉寶寶陪著田玉玲在病房裡守了一夜,田玉玲哭了一夜。
劉寶寶安慰說:「嫂子,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不划算。這事兒,我們想辦法解決。」
「咋解決?500萬哪!又不是一個小數目。」田玉玲有氣無力地說。
田玉玲擦去了眼淚,看了一眼病床上可憐巴巴的兒子王韜一眼,倒水洗了臉。洗完臉的田玉玲,雙眼紅紅的,腫成了兩個包。她對劉寶寶說:「寶寶,你先出去看著點,別讓熟人進來,我和韜韜商量一下,待會兒我叫你,我們一塊去吃飯。」
見劉寶寶出去了,田玉玲發現兒子王韜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了,她忍住心酸,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她擦去兒子的眼淚說:「韜韜,別哭,哭有什麼用?你再哭我又要哭了,我一晚上都把淚哭干了。」
「媽,我不哭了,你有話就說吧。」兒子的脖子依然腫著,說話還是有點吃力。
「你說,這事兒能不能報案?」
「不能,媽媽,千萬不能報案呀。」
「難道就便宜了這個小婊子,還有那個老混蛋?」
王韜長了這麼大,從沒聽母親說過這麼粗的話,他知道,媽媽是給氣壞了:「媽媽,別生氣了,活該我倒霉。」
「好吧。兒子,忍字是心上一把刀呀,你說忍,我也想忍,我們都忍了吧。這事兒,再也不提了,我去找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讓他們把立廣告牌的時間放後一點。」
「別去了,朱主任他會想法的,他之所以敢把國庫的錢給我,一來是這活我能幹好,跑不了。二來是看老爸的面子。但他也有難處。這20塊廣告牌是應付中央檢查組的,在規定的時間裡立不起來,他也無法交待。」王韜打斷母親的話說道。
「那怎麼辦呢?你爸又是千萬不能找的。」
正說著,柯一平、穆五元、於濤走進來了。他們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還有碩大的花籃。
柯一平柯英明說:「嫂子,別愁了,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們大家想辦法,一定能讓韜韜度過難關。再說了,你們也放心,這事兒就我們幾個人知道,我們絕不聲張。」
「多大個事兒呀!老嫂子,王韜,你這事兒,我們於局長已經安排了,20塊廣告牌他們綜合廠給你包了。」
「嫂子,王韜,這是真的,材料款綜合廠全給你墊上,按時把廣告牌給人家完成。材料款呢,柯主任已經給你想了辦法,他再給你的企業解決點無償資金就行了。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派過去技術人員就可以了。」
「這怎麼行呀!」田玉玲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柯叔呀,這樣怕不行,會讓你很為難呀……」
「嫂子,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事兒呢,就這樣定了。」柯一平堅決地說:「不這樣做還有啥辦法?只能這樣了,我們於局長英明,我們不為難,舉手之勞!」
田玉玲想想也只能這樣了,眼淚便又一次流下來了:「我們全家不知怎麼謝你們哩。」
「嫂子,別這樣說。」大家又七言八語說了一陣,最後留下了劉寶寶,讓她陪著田玉玲看護王韜。
王韜也是異常得興奮和高興:「媽,你們回去吧,不打吊針時,還……還可以,不需要人照顧。你們去……去吃飯吧。」
「也好。」田玉玲說,「我和你劉姨也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再來。韜韜,還有句話,你要聽娘的,這次難關是你柯叔叔、劉阿姨幫你度過的,你要記住他們的好。這事兒了結了後,公司就別開了,聽你爸的話,上班去吧。」
「嗯。」王韜點頭答應了。
張三君早已做好了一桌子菜在等著於濤,聽到門鈴響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口打開了門,是於濤。她接過於濤手中的大蛋糕後,幸福感湧遍了全身。
因為於濤要來,張三君刻意打扮了一下,上身穿了一件低領的線衣,外套一件羊絨馬夾。低領線衣把一對乳房的一半勒了出來,把乳溝擠得深不見底,令人想入非非。
於濤把迎過來的女人攬到了懷裡,女人乘勢吻上了男人,進一步女人把舌頭伸進了男人的口裡,男人緊關城門,不讓女人進來。女人不理解男人為什麼會這樣,就有點生氣了。她掙脫了男人的手,坐在了餐桌前。男人點著了生日蠟燭,女人隨即雙手合十,默默地在心里許了個願:請菩薩保佑,別讓對面這個男人離開我、背叛我。而後,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男人切開了蛋糕,給自己和女人各分了一點,而後端起了紅酒杯和女人碰杯,口中唸唸有詞,念出了一段順口溜:「小君生日沒有禮,送個蛋糕祝福你,健康快樂常伴你,笑口常開笑嘻嘻。還有讓我告訴你,祿星已經跟定你,仕途路上要努力,步步高陞美死你。」
「讓我永遠伴隨你,相親相愛不分離。」女人出口成章,續上了這兩句。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說聲:「乾杯!」
兩人碰了一下,都喝乾了杯中酒。
男人從手包裡取出了兩沓百元鈔票遞了過去:「沒時間陪你去買衣服,你自己辛苦一趟吧,算我送我的生日禮物。」
女人從中抽出2000元,其餘的全推了過去:「我買件大衣吧,其他的你拿著,我有工資不缺錢花。謝謝!」
男人一直很欣賞女人的這一點,她從來不開口向他要錢。每當這種時候,男人總是很感動。今天,男人又把錢推過去了:「留下吧,給兒子買台手提電腦,上次兒子打的電話,你忘了?」
「沒忘。好,我代他謝謝你了。」
幾杯紅酒下肚,於濤又盯住了女人露出的半截酥乳和深深的乳溝,女人起身打開了音樂:「我們跳一曲吧。」
在音樂聲中,兩個人抱到了一起,女人雙手攬住了男人的腰,男人一手摸上了女人的乳房。
愛,讓一對男女越摟越緊,慾火讓男人把女人抱到了床上。頃刻間,小小床第間,短兵相接風雨大作起來……
夜已經深了。男人堅持要回去,女人則要求讓男人留下來。在去與留的爭論中,兩人唇槍舌劍,又鬧了起來。
「你就不能留下來陪我一夜?我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不知道?」女人就要哭出來了。
「張口付出了多少,閉口付出了多少,你說,你值多少,我全還給你!50萬,還是100萬?」
「誰要你的錢?我就要你的人!」
「我連我是誰的都不知道,難道會是你的不成?」
「你就是我的!我有權力不讓你走!」
「我偏要走,看你能幹個啥?」
「狗急了跳牆,人急了上坑,你逼急了我,我就把我幹的一切都捅出去!讓滿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姓于的是啥樣子的人!」
「我是啥樣子的人?啊?你說!你說!」
就在這對男女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無盡的煩惱又湧上了男人的心頭,於是,他就起了殺張三君的心。如果殺了她,這些煩惱也許就沒了。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的事兒太多了,如果惹惱了她,讓她說出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你變了,變得讓我害怕!連吻一下我都應付,上床還戴個安全套,怕我有病?我告訴你,於濤,別的我不敢說,在這一點上我是乾淨的。除了你於濤,別的男人那是休想!誰像你,見一個愛一個,十足的花花公子!還有臉來說我!惹急了我,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在女人的絮絮叨叨中,於濤幾乎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這個女人閉上嘴巴!留著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在一次三人聚會中,於濤於無能把這個煩惱告訴了柯一平和穆五元。於濤說:「我要讓她永遠說不出話來!」
柯一平、穆五元心裡清楚,真要把張三君逼急了,她把於濤的事抖出了,他倆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因此,於濤說的那句話,對他們來說,還真是一個萬全的「最終解決方案」。
「於總英明。」柯一平惡狠狠地說:「無毒不丈夫,找個人做了她!」
「多大個事呀,於總。」笑面虎穆五元笑瞇瞇地說:「關鍵是下定決心。你說吧,怎麼辦?」
「先等一下再說。」於濤於無能其實心裡已經下決心了,他只是不想把這麼大的事完完全全讓這兩個人知道罷了。還有一層因素,就是於濤還是有點兒不忍心,畢竟這個女人是真心實意愛他的,而他也曾經愛過她。
於濤想到盧菩,與其讓柯一平、穆五元找人殺了張三君,還不如讓盧菩找人去殺。盧菩給他講過,她的未婚夫張玉慶因為她染上了艾滋病,花點錢讓盧菩動員張玉慶殺人。而後再想法和盧菩做愛時弄死盧菩,這就成了無頭案,誰也查不出來。
「於總,下決心吧。」柯一平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別讓她把咱哥們的事給壞了。」
「等等再說吧。」於濤腦海中又出現了許多張三君的好處來,他有點不忍心殺她了:「眼下,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只是讓我不離開她。其實,她沒什麼壞心。」
見於濤這樣說,兩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來,為於總忘掉煩惱乾杯!」
「乾杯!」「干!」三個人又開始吃喝起來……
田玉玲見兒子王韜答應了要解散公司,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她讓劉寶寶去休息,她也想趕回家裡休息一下。
回到家裡,小保姆說:「王伯伯走時讓我告訴你,你回家了給他去個電話。」
「知道了。」田玉玲揉揉發澀的雙眼說:「今天中午早點做飯,我們吃米飯炒菜,給韜韜做點面送到醫院裡。」
「知道了,阿姨。」小保姆給田玉玲端來了豆奶米餅,「你沒吃早飯吧,先湊和吃點。」
田玉玲憐愛地看了一眼這個懂事的小保姆:「謝謝。」
見小保姆又忙去了,她才匆匆喝了點豆奶,然後給王一凡打電話去了。
接電話的正是王一凡,她輕描淡寫地講了王韜的情況,王一凡一聽放了心,隨後又問道:「他們公司怎麼樣?」
「他說出院後就去註銷,轉給別人了,錢也要不上,韜韜說還不如註銷了好。你哪,這次就在他的工作上用點心吧。」
「這沒問題。」王一凡很高興,他說還有個會,隨即掛上了電話。
田玉玲睡了一陣兒,劉寶寶打來電話吵醒了她。她揉揉眼接起了電話。
劉寶寶說:「嫂子,睡的怎麼樣?快中午了,該起來了。」
田玉玲說:「睡的很好,頭也輕了,是該起來了,都11點了。」
緊接著,劉寶寶就問田玉玲,中午去不去看韜韜?田玉玲知道劉寶寶又要拉她去玩了。要是過去沒有韜韜這麼檔子事,她說啥也不會去跟劉寶寶玩的。可現在,你田玉玲母子欠了人家劉寶寶家這麼大一筆人情,人家要叫你去玩,你不答應人家行嗎?再說了,劉寶寶也是一片好意呀。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田玉玲?為了兒子的事一個晚上未合眼,剛剛把問題解決了,讓你去散散心你還拿捏個什麼哩?
想想人家劉寶寶和柯一平,對我們王家可是真好。不就是我們家老頭子是柯一平的上級嗎?柯一平被提拔了,主要的原因是人家幹的好。你王一凡充其量就是一個發現千里馬的伯樂,你之所以是伯樂,關鍵是有千里馬呀!要不,你伯樂又能怎麼樣,你就望著一群劣馬興歎去吧。
人家柯一平可真是一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君子呀!人家之所以在你王一凡面前推薦於濤,是人家於濤也幹的不錯嘛!你說銀嶺礦務局是被於濤搞砸的,憑什麼這樣說呀,一個10來萬職工的國有礦務局,下屬那麼多的煤礦,人家容易嗎?反過來再說,現在的國有企業哪一家的效益好?
就拿九龍市來說吧,20萬人的一毛廠破產了,二毛廠勉強能維持,酒廠也是個大企業吧,也是八九萬人的攤子,說倒不也就倒了嗎?人家銀嶺礦務局像二毛廠一樣能維持,這已經就不錯了。
退上一萬步再講,人家的哥是將要上任的省委書記,你得罪得起人家嗎?你口口聲聲做個官不就是穩穩當當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走嗎?你幹的好,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晚上回家十一點,早上一巴眼,你這樣忙碌是為了啥?不就是幹好工作了,讓老百姓尊重你,讓你的領導欣賞你嗎?你如果得罪省委書記了,你還當什麼副省長啊?
柯一平要不是為你這個老領導負責,人家才不管這些呢?你愛得罪誰得罪誰,與我何干?老頭子終究是怕事的人,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呀,他一輩子就這點好,膽小怕事,一不貪污、二不受賄,領導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現在好了吧,你沒有堅持自己的觀點對了吧?誰去當那個什麼煤業集團的董事長總經理都一樣。換句話說,就是人家於濤干砸了,你王一凡能負多大的責任?事兒是經貿委提出的,人是組織部考查的,你王一凡做了點啥?就是人家提出了,你沒有反對嘛,就這麼一點責任能罷了你的副省長?再說了,人家於濤的哥是省委書記,你送了個順水人情,人家還不記著你的好,還能不保護你?
這次韜韜的事,不是你王一凡的這個順水人情,人家於濤憑什麼讓礦務局的加工廠給你幫這麼大的忙?順水人情好哇!
田玉玲暗暗慶幸她家老王審時度勢,沒有得罪這些人,今天才保住了兒子的前程,保住了兒子的性命,要不……
田玉玲不敢往下想了,她要去劉寶寶那裡,見劉寶寶問去不去醫院看韜韜,她忙說:「不去了,不去了,事情多虧你們給解決了,也沒傷著骨頭就動了點筋,讓他受點苦也好。受點苦才知道這個世界是啥樣子,誰好誰壞,讓他認清楚了。我這就來,你等我。」
到劉寶寶家裡時,劉寶寶正坐在臥室的圈椅上指揮保姆往衣櫃裡放衛生球呢。見田玉玲推門進來了,劉寶寶忙嫂子長嫂子短地把田玉玲迎進了寬大的臥室裡。她說:「嫂子,我正在整理衣服呢,你參觀一下吧。」
田玉玲柯家是來了不少次了,可臥室正經是第一次進來,她就欣然答應了。
天哪!這哪是臥室呀!這簡直是一個大客廳嘛!與客廳不同的是多放了一張大床,還有一排裝在牆上的頂天立地的大衣櫃。地上鋪的是一塊碩大的純毛提花地毯,沒有櫃子的牆面上都是和櫃子一色的木頭方塊塊……
「嫂子,這牆上可不是木頭,你看成木頭方塊塊了,是不是?你來敲敲,還是進口仿木瓷轉,防火、透氣,功能可多了。」
田玉玲用手敲敲,果然不是木頭。她很驚訝,瞧人家這房子裝的,連防火都想到了。
「這個櫃子裡是我冬天穿的衣服。」劉寶寶把櫃子打開說:「這是正宗的貂皮大衣,全進口的。」
田玉玲見各種顏色的貂皮大衣有七八件,就問:「這都是呀?這一件值三四萬吧?」
「三四萬?嫂子,三四萬的是國產的,這一件要10好幾萬呢,這8件全是的。」
「天哪!這麼多衣服你穿得完嗎?」
「穿是穿不完的,就是趕個新潮、圖個時髦,過時了,也就不穿了。這些大衣中十之七八都過時了,送人吧捨不得,就放著唄。今天我讓放些衛生球,別讓蟲子咬了。」
第二個櫃子裡全是各色的長短大衣、風衣;第三個櫃子裡是各種款式的羊絨衫、羊絨褲;第四個衣櫃裡是各種款式的襯衣……還有什麼乳罩專櫃、褲頭專櫃,等等等等。總之,10幾個櫃子裡全是高檔的衣服。
「天哪!」田玉玲嘖嘖讚歎:「這哪是臥室呀,這簡直就是百貨商場麼!我活了50歲了,你這些衣裳十之八九都沒見過呢。」
田玉玲說的是實情,她的衣服自我感覺也算夠多的了,可也就那麼一櫃子還空個角……
「喲,這是……」田玉玲見窗子前一張大桌子上放著一個大鋁合金盤,裡面全是綠綠的草,不,分明是麥子,剛長了有一寸多,綠油油的十分好看。
「這是我家柯一平種的,他就喜歡綠色,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種。他就愛這個!」
「你們兩個可真會享受呀!」
劉寶寶聽到田玉玲的誇獎很滿足,土老冒,你就開開眼吧!這點衣服算什麼?讓你驚奇的事兒還在後頭吶!
「好了,嫂子,我們出去吃午飯吧。」劉寶寶說著,把一件長裙遞到了田玉玲的手裡:「嫂子,這裙子你穿上,和我這件一樣,只不過顏色不一樣,你比我大,穿紅色的,我穿藍色的。」
田玉玲這才發現劉寶寶穿上了新裙子,裙子面料、色彩是絕對得棒,可穿在劉寶寶身上卻沒有什麼效果,因為她個矮且胖,反倒把不該凸出的肚子給襯托出來了。
「好好好!我還沒注意,這裙子真好。」田玉玲是真心地稱讚著劉寶寶身上的裙子。
田玉玲抖抖手裡的裙子:「這不合適吧?」
「有啥不合適的,看得起小妹我,你就穿上!」
田玉玲不好駁劉寶寶的面子,就只好換上了。這裙子就像是按田玉玲身材定做的一樣,襯托得田玉玲都不好意思了:乳房越發高聳、腰肢越發纖細、美腿越發修長……
「天喲!」劉寶寶大驚小怪地叫道:「我的天,嫂子,你這哪是50歲呀,說你是二十七八的少婦,準有人信!」劉寶寶說的一點也不誇張,田玉玲確實是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這一件多少錢。」田玉玲轉移了話題。
「咋?嫂子,不就三千多塊錢嗎,你還要付款不成?」
田玉玲沒有說出付款的話來,是因為兩層意思:一是不知咋搞的她無法說出給錢的話來;二是她現在還真拿不出這三千多塊錢。但是,她是太喜歡這裙子了。
劉寶寶攬住田玉玲的腰說:「千萬別再說兩家話了,什麼錢不錢的,你比我親姐姐還親,我還能拿你的錢?我要拿你的錢,我就不讓朋友從外國帶來了。好了,就這樣,我們該走了。」
在去銀礦賓館的路上,田玉玲想:這劉寶寶家究竟有多少錢?這些錢都是哪裡來的?這樣想時,她嚇了一跳,我這是怎麼了?
讓於濤於無能提心吊膽的事兒終於被證實了,省人民醫院的檢驗單上赫然蓋著紅色的條形章:HIV呈陽性。
「HIV呈陽性是什麼意思?」於濤不知「HIV」是啥,也不知道「呈陽性」意味著什麼。
信大夫把一杯開水送到了於濤的手上:「別著急,聽我給你解釋。」
於濤看都不看水杯子,直愣愣地盯著信大夫。
「醫院複查你的血液時,兩種方法全用上了。第一種方法是ELISA,就是最常見的一種檢測法。什麼叫ELISA呢,就是常用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結果為陽性。這就說明你的身體裡可能存在HIV抗體。我們又用了第二種方法:蛋白印漬法,即Westernblot,經第二種方法進一步肯定、證實,結果還是陽性。」
「什麼意思?我有病?」於濤著急了。
「是的,你是艾滋病病毒攜帶者。」信大夫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完了這句話。
「但是,」信大夫接著說:「你感染的病毒量很小,那麼,病毒繁殖也就很少。如果能很好地調整心態、接受治療的話,情況還會有好轉的。」
於濤抓住了信大夫的手,像落水狗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信大夫,請你實話實說,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好一點的話,當然,前提是心態和治療,可以延長到12年以上,甚至更長。」
「是嗎?」於濤鬆開了信大夫的手:「照你這麼說,最少也有十二年?」
「是的。你一定要按醫生說的做!」信大夫堅定地說。
「我一定。但,信大夫,你一定要給我保密。」
「這沒問題,這是我們的職業道德!你放心吧!」
我還能活12年,12年後我於濤就50多歲了,12年,我還能做不少事兒呢!徹底整垮對手!然後……然後嘛,撈足撈夠錢到國外治病去!對!就這樣!
於濤又拿起了那兩份診斷證明,那個紅色的條形章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深淵,於濤感到,他正從空中掉進了這個深淵……
「啊!」於濤揪著頭髮大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劉寶寶邀請田玉玲陪她到瑞士去一趟。
劉寶寶說,我每年都去瑞士一趟,每次都雇個人陪我去,除了機票住宿費外,還要給人家開工資,嫂子要是陪我去的話,我就可以節省一大筆工錢了。
「是嗎?」田玉玲有點半信半疑。
其實,她早就知道劉寶寶年年出國的事。劉寶寶曾告訴過她,她在國外有一筆生意,每年去一次,一次就能掙好幾十萬。田玉玲有時想,看來這是真的,要不然她哪來的那麼多錢。她在心裡說,劉寶寶有錢的謎底終於揭開了。
說心裡話,最讓田玉玲動心的不是錢,也不是看劉寶寶出國做生意,而是坐飛機。
田玉玲真想坐一次飛機,真想到國外去轉一轉。長了這麼大,外國門是啥樣子,只聽老王說過,自己沒有去過。坐在飛機上是啥感覺,會掉下來嗎?
每當老王出差時,她就勸老王別坐飛機,那玩意兒飛那麼高,掉下來怎麼辦?老王哈哈一笑說不礙事,就去機場了。這些年老王坐飛機的次數也夠多的了,也沒有哪次有什麼問題,更別說掉下來了。
去年回老家探親,幾個侄子侄女說他們在電視上看見姑爹坐飛機了,說是去首都開會去了。「姑媽,你坐過飛機嗎?」
田玉玲笑了:「我還沒那個福氣呢,你姑爹有,他經常坐。」
回家的路上,她就向王一凡提出啥時候了讓她也坐上一回飛機。王一凡答應了,他說,等一陣兒吧,看方便的時候,帶你出去一趟。可是,回來之後,王一凡又坐了幾次飛機了,也沒有提起過這事兒,時間長了,她也就忘了。
見劉寶寶提出去瑞士,還坐飛機,她能不動心嗎?她把這事兒告訴了王一凡。王一凡說:「既然人家年年僱人,還發工資,你就去吧,但是,不能要人家的工資。」
見老王同意了,田玉玲很高興。她安排好家裡的一切後就跟劉寶寶走了。
上了飛機,劉寶寶把她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她說:「你第一次坐飛機,坐在窗前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我常坐,坐裡面。」
見劉寶寶給她熟練地系保險帶,又見她往行李架上放東西時那輕車熟路的樣子,就像到自己家裡了一樣,便對這個女人佩服起來了。她想,這個女人真了不起,做生意掙大錢,還賺外國人的錢。
「寶寶,告訴我,你在瑞士做什麼生意?」田玉玲繫好保險帶,坐舒服了身子問:「一次能賺多少錢?」
劉寶寶在她耳邊說:「小聲點。」
劉寶寶到瑞士去,哪裡是做什麼生意呀,可她又不能不說是做生意。不然,別說田玉玲不可能去,王一凡那裡也是肯定通不過的。所以,她就想了一套騙田玉玲的辦法。田玉玲是一個很誠實的人,怎麼騙她都信。
劉寶寶在她耳邊說:「做手錶生意,每次進那麼幾萬塊,回國後讓人賣出去,就是幾十萬上百萬哪!」
「這錢就這麼好掙呀?像回娘家一樣,轉一圈兒空懷出門,滿懷進門。」田玉玲更加服氣劉寶寶了。
劉寶寶說:「容易不容易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只需打打電話,簽幾個字、吃吃飯就完了。我們順便去做一次美容,那可是真正的美容呀,從表面到骨子裡,我每年來都要做一次。嫂子要是年年都做一次呀,再找個小伙子都沒問題喲!」
「盡瞎說!」田玉玲嘻笑著撕劉寶寶的嘴,兩個女人笑得上氣接不上下氣,引得乘客們都看她們,她們這才住了口。
田玉玲在飛機上經歷了提心(飛機上升)、吊膽(飛機下降)、耳鳴(飛機落地)的刺激旅程後,到達了瑞士。
劉寶寶帶田玉玲住進了洛桑的一家高級酒店裡,洗浴、按摩、就餐的過程,使田玉玲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
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後,劉寶寶裝模做樣地打起了電話:「是斯洛可夫(編了一個俄羅斯人的名字)先生嗎,你好。好!我呀,老樣子。好!如果我和我嫂子有空,我們一定去聽歌劇,沒問題!……飯就不請了,就麻煩你給我的律師打個電話,……對!對!……對對對!讓她代我簽字,對,……然後把貨給我發過去,對!老地方。……好好好!沒問題,謝謝……再見!」
劉寶寶的一席胡言亂語,把田玉玲驚呆了。老天哪,這個寶寶可真了不得,在外國還有律師呢……
「嫂子,進貨的事兒不需要我們忙活了,我已經讓我的律師代我簽字了。價格、數量不變……嫂子,10萬塊手錶發過去,我就能掙100多萬呢!走!嫂子,我們去美容!」
「現在就去呀?」田玉玲問:「啥樣的美容院?」
「青春再生美容院。」
「青春再生?」
「是呀。其實沒有多複雜,讓人家打一針,10分鐘時間,付完賬我們就回來了。」劉寶寶輕描淡寫地說。
「打針,什麼針呀?」
「羊胎素。」
「羊胎素?聽說國內也有嘛,回去打一針還少花錢。」
「國內?我的嫂子呀,你好天真呀,那國內的羊胎素你敢打?不起作用也倒罷了,打壞了怎麼辦?原來我們單位有個姑娘在國內打豐乳針,結果怎麼的,假冒偽劣產品,最後乳沒有豐起來,反被割去了。討男朋友的歡心沒討上,反把男朋友給嚇跑了。嫂子,這瑞士有兩大寶,一寶是手錶,這第二寶就是聞名世界的羊胎素。」
「你年年來打?」
「是呀……」
安東尼大夫見老顧客來了,還帶了一位,很是高興:「夫人,您終於來了。」安東尼用漢語接著說:「夫人,真準時啊!歡迎歡迎!」說完,還和劉寶寶擁抱了一下。
「去年是7月20日,今年遲到了3天。」劉寶寶坐下後說。
田玉玲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護士小姐拿著單子過來了:「夫人,兩個人一共是合人民幣10萬元,你看是付美元還是法郎?」
「付美元吧。」
劉寶寶把一沓美元遞到了護士小姐的手裡……
回到賓館後,田玉玲還像在做夢一樣:「天哪,寶寶,我們也太奢侈了,就這麼一下子,10萬塊錢沒有了。」
「這也值呀。嫂子,你照照鏡子,你年輕多了呀。」劉寶寶打趣道。
「死寶寶,騙我啥也不懂,是吧?哪有這麼快,年輕也得有個過程吧?」
晚上,兩個人都睡不著,就扯閒談。扯著扯著,劉寶寶竟哭了起來。
「寶寶,你這是怎麼了?」田玉玲嚇了一跳:「好好的,咋就哭了?」
「嫂子,你幸福呀,王省長他雖忙,一輩子都守著你。我們那個柯一平,他還養著個小老婆呢!」劉寶寶乾脆嗚嗚地哭得更傷心了。
「這怎麼可能呢?」田玉玲愣怔了一陣,便上前勸起劉寶寶來了:「寶寶,別哭,別哭……」
信大夫根據於濤於無能的要求,再加上數十倍於其他性病患者的治療費,給於濤在醫院安排了豪華套間做治療室。治療室裡沙發、彩電、電話等用品用具應有盡有,裝修也是一流的,衛生間裡還有高級衝浪浴缸等潔具。
省人民醫院類似的高級辦公室兼宿舍的套房有10套,其餘9套滿員了,裡面全是世界各國頂尖級的醫學專家教授。只有這一套空著,是留給留美醫學博士劉創林的。劉博士再過一年回國,所以在性病專科信大夫的軟磨硬纏之下,就變成了於濤的臨時治療室。於濤對此很驚奇也很滿意,想不到醫院裡還有如此高級的房間,不亞於五星級的總統套房。他對信大夫所做的一切很感激,他說:「信大夫,銀煤集團有的是錢,你要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治病,先給你打了50萬元,用完後只需言語一聲,我立馬再給你打100萬元。」
信大夫說:「我們會盡力的,你就放心吧。」
信大夫見於濤的心情不錯,便把治療時間和治療的具體方法以及藥物使用情況給於濤介紹了一遍。
治療時間每天為6小時,下午5點準時到醫院,治療到晚上11點鐘。其他時間,工作休息自己支配,但要注意,工作不能太勞累。對外講於濤患的是心臟病,需要長期接受治療。對此於濤同意了。
信大夫說,醫院對於濤採取的是綜合性治療。這種治療方法能達到緩解症狀、延長生存期的目的。具體的治療有四個方面:
1.支持療法,包括休養和身體營養供應。
2.控制機會性感染和治療。各種機會性感染大部分都有專用的特效藥,採用各種抗菌、抗黴菌與抗原蟲藥物,針對你所患的機會性感染病況,必須在大夫的指導下治療。如果出現惡性腫瘤,可採用放療、化療或者是手術治療。
3.抗艾滋病病毒藥物。直接抑制病毒的逆轉氨酶的活力,阻止病毒在人體細胞內的複製過程,如目前臨床採用的疊氮胸甘和雙聰氧肌甘。這兩種藥物在臨床上已被廣泛應用。所以,選用最優良的藥物也是行之有效的。
4.免疫支持療法。一類是阻斷艾滋病病毒與人體細胞結合的藥物,大多屬於抗體型。可以是對抗病毒的表面抗原,或者是對抗T4細胞變體的抗體,藉以阻斷二者的結合,但這都只停留在實驗室階段。另一類是生物因子,如干擾素、白細胞介素等影響淋巴細胞分化和生長的因子,但都離實際應用有很大的距離。
「除此之外,」信大夫繼續介紹說,「院裡對你的病還採用一些中醫中藥的療法。」
抗艾滋病的中藥治療,不少國家都在認真地篩選和臨床實驗,且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我國正式研究用中西藥復方AAC及中藥克艾可、水柴胡湯等治療艾滋病,療效是顯著的。
「因此,治療你的病,我們要採取綜合的療法……」
信大夫在介紹這些時,稍有點輕描淡寫,對有些關鍵的詞、句子,他盡可能避開不說,如「惡性腫瘤」等。見於濤猶如聽天書般的樣子,信大夫笑了:「你要有信心戰勝病魔,同時要放鬆身心。目前,在治療艾滋病方面的研究在不斷深入,一些重大課題都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你比如……」
信大夫不厭其煩地介紹了許多:諾貝爾獎得主、美國科羅拉多大學教授托馬斯·切赫研究的治療艾滋病病毒的「導彈」即將問世,它可以一發而命中RNA(艾滋病病毒)。英國一家藥廠稱,他們正在研製的一種抗癌藥(EFB),在試管內能殺死艾滋病病人的白細胞,而不傷害正常細胞……類似的新藥研究例子,他說出了十幾個。總之,在信大夫的口裡,艾滋病病人的前途,是充滿希望的。……
於濤懷著複雜的心情到了集團公司上班,張三君已經等在了他的門口。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找到我班上來了!於濤氣惱地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張三君走進了辦公室,鎖上門後她指著於濤的鼻子質問:「你哪裡去了?是不是又跟哪個妖精鬼混去了?」
於濤氣壞了,他沒有反擊張三君,只是愣愣地坐在老闆椅上不吭聲。
「你說呀!啞巴了?」張三君的興師問罪還在不斷升級,「干了虧心事了?有本事說話呀!」
於濤望望一直在響的電話,再看看堆在老闆桌上等簽閱的文件,耳朵裡又是張三君的喋喋不休,他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雙手抱起桌上的文件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又把桌上的東西,包括電話機、茶杯都一股腦兒地扔在了地板上。
女人面對暴跳如雷的男人,嚇壞了。在她的印象當中,於濤還從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呢!
有人開鎖進來了,是於濤的秘書。他反手又鎖上門後對張三君說:
「張局長,有啥事慢慢說不行嗎?於董都得病住院了,你知道不知道?他上午上班、下午和晚上才去住院……」
「你說什麼?」張三君吃驚地望著秘書。
「於總被查出了嚴重的心臟病,他根本就不能生氣。你這樣做,有點過分了。」秘書說著,把於濤的入院通知書遞給了張三君。
張三君這才感到自己做的有點出格了,她見於濤仍然坐在老闆椅上生氣,便心疼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病了。」
於濤不理張三君,只是眼望著窗外生氣。
張三君幫秘書打掃完了戰場後,又見秘書要匯報工作,她便知趣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