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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 神奇鵝毛筆(1) 文 / 顧工 顧鄉

    幸運兒和倒霉蛋去樹林裡找翡翠鳥,沒有找到就決定去湖裡找。湖裡有島和蘆葦蕩,是鳥兒們喜歡呆的地方。幸運兒和倒霉蛋借了一隻小船,就在湖裡劃起來,他們注意每一隻飛起來和落下去的鳥,但都不是翡翠鳥。倒霉蛋開始洩氣,更加痛心幸運兒當時為什麼不知道向翡翠鳥要些更好的東西了。

    正在這時,「砰」一聲槍響,幸運兒、倒霉蛋抬頭一看,只見一隻美麗的白天鵝傾斜著劃過天空,摔進了前面的蘆葦蕩。

    幸運兒趕緊將船划進蘆葦蕩,白天鵝正悲慘地側臥在水面上,翅膀已經被血染成紅色,湖水也紅了。

    幸運兒抱起白天鵝,它的一隻翅膀被射穿了。幸運兒想起倒霉蛋小時候從平台上摔下去,頭和腿都摔破了的事,那回她的爸爸媽媽採來一些草,把草汁擠到倒霉蛋的傷口上,立刻傷就好了。她還記得那種草,就跟倒霉蛋說划船到湖心島去,那裡一定有這種草,岸上是不能去的,因為開槍打天鵝的人,正在岸上大叫大嚷呢。

    倒霉蛋看著白天鵝說:「這只天鵝好肥呀!烤著吃一定很香!拿去賣一定掙錢!」

    幸運兒沒聽倒霉蛋的話,她還是把船划到了湖心島,果然許多幸運兒說的那種草長在那裡。幸運兒讓倒霉蛋幫忙,兩人拔了許多草,然後把草汁擠到天鵝的傷口上。天鵝的翅膀立即可以呼扇了,幸運兒高興極了。倒霉蛋腦子一轉說:「啊,我們找不到翡翠鳥,就向白天鵝要點兒好東西吧,比如說金子和巧克力?」

    天鵝聽了,就把翅膀伸向幸運兒和倒霉蛋,抖下兩根漂亮羽毛來,然後向高空飛去。

    倒霉蛋困惑不解:「這是什麼意思?翡翠鳥還給了一塊吸皮石呢,它卻只給我們兩根羽毛,我想要的是金子和巧克力!」

    幸運兒拾起羽毛,越看越覺得好看,她很感激白天鵝給他們留下了這樣美麗的禮物。「我要把它削成一支筆。」幸運兒說。

    「我可不要筆。」倒霉蛋說,「我最討厭寫字了,我要拿它去試試換巧克力,一塊、兩塊,越多越好!」

    回到家,倒霉蛋拿著鵝毛四處找人去換巧克力,卻一塊半塊十分之一塊也換不來。倒霉蛋生氣地罵了一通白天鵝就把鵝毛撅折,扔掉了。

    幸運兒回家以後,精心地將鵝毛削成一支漂亮的鵝毛筆。沒想到這支筆被削成後立即站在紙上自己寫起字來,幸運兒一看,恰恰寫的是她腦中的想法:

    感謝白天鵝,這真是一支美麗的筆,我一定要用它寫出美麗的字來……真奇怪呀?它怎麼寫出了我想的事情?一個字不錯!原來白天鵝給我的是一支神筆!這真太有趣了!明天我要讓倒霉蛋看看,讓他也高興一下;不知他那根羽毛怎麼樣了,我要幫他也削一支鵝毛筆……

    晚上幸運兒睡著了,她做起夢來。她夢見——

    ……倒霉蛋在樹林裡遇見了老虎,她急著去救,卻離得十萬八千里,救不了倒霉蛋。倒霉蛋一著急就打起洞來,很快就鑽進洞去……她高興倒霉蛋真夠聰明勇敢能幹,洞打得比兔子和穿山甲還快……可是老虎把洞口給堵了起來,還瞪著眼睛等在一邊。倒霉蛋在地下受不了了,就又打洞鑽了出來。老虎又撲上去,倒霉蛋一著急,就又爬上了樹……倒霉蛋真是能幹勇敢聰明,上樹比猴子和貓還迅速!老虎上不了樹,就在樹下等著……這可怎麼辦?她離倒霉蛋十萬八千里,再拚命跑,跑得再快,倒霉蛋在樹上也堅持不到她來救的……這時白天鵝又飛來了,說可以用鵝毛筆寫信,信一寫好,倒霉蛋和所有樹林中的小動物就會讀到,然後小動物就會去把老虎圍住,老虎就怕被圍,一圍就會逃跑,然後就會變得很聽話;倒霉蛋呢,讀了信就不會著急了,會更加鎮定地等著老虎逃跑……她聽白天鵝的話,立即用鵝毛筆寫了信;然後,白天鵝馱著她向倒霉蛋遇老虎的樹林飛去……等飛到了,她看見倒霉蛋早已不在樹上了,他正同好多好多的小動物跳舞呢!……那個大老虎正滿臉慚愧呆在一邊,領著它的兩個小老虎,在看跳舞。後來兩個小老虎也跑去跳舞了……

    幸運兒夢做得很長,一直做到天亮。當她揉揉眼睛醒來以後,就想起了這個夢,越想越好玩兒,就咯咯笑起來。她看鵝毛筆正忙著在桌上的一摞紙上寫,就走過去看,一看吃了一驚,一摞紙竟然全都寫滿了字,記的正是自己的夢!

    幸運兒一頁一頁讀起來,鵝毛筆記得生動極了,她想不起來的細節鵝毛筆都給記了下來,夢裡有多細緻,記得就有多細緻,一點兒都沒丟掉——每一個小動物的表情、心情、習慣、愛好……爸爸媽媽是誰,兒子女兒是誰,鄰居朋友是誰……每一棵樹的樣子,太陽底下站成什麼姿勢,在風中又是怎樣搖晃……倒霉蛋到底有多著急,眼睛急成了什麼樣,鼻子和頭髮又急成了什麼樣兒,等等等等,夢裡有的就全都有,連幸運兒騎著天鵝飛,經過了幾朵雲彩,每塊雲彩的形狀,天鵝翅膀拍了多少下,她的頭髮每個時刻飄、落的高低,全都一點兒不漏地記了下來……幸運兒看自己的夢都看得著了迷,她立即拿起這一摞紙去找倒霉蛋。

    倒霉蛋看幸運兒帶來的既不是吸金石一類的寶貝,也不是巧克力一類的好吃的,就沒多大興趣。幸運兒高興地給他念自己的故事,念到最後倒霉蛋說:「……嗯,我可不會跟那些傻動物跳舞,讓大老虎白白逃掉,我得讓大老虎把它的皮或者它的小老虎交出來,你知道嗎?老虎皮和小老虎都是能賣很多錢的呀!」

    幸運兒想了想說:「你也可以寫你的故事,我幫你把你的鵝毛也削成筆好嗎?」

    倒霉蛋眨眨眼,只好說他的鵝毛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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