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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嫉妒的刺客 文 / [日]山岡莊八

    「刈葉。看小說選更新最快的」

    不知道床底下有人的信光一隻手撫摸著刈葉一邊說道:「我不管外面的傳言如何我認為錯不在於你。因為我患有胸疾那時候是我疏忽了你。」

    「殿下……你又要說這令人厭煩的事嗎?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刈葉?我的身體、我的心都已全部給了你呀!我的一切都屬於你。」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很煩惱啊!」

    「你說你煩惱那為什麼還要讓我感到悲哀呢?我這樣愛你你卻還懷疑我和孫八郎私通。如果你懷疑那麼乾脆就把孫八郎逐出這個城吧!」

    「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為什麼不可能?」

    「如果我真的將孫八郎逐出城去那麼那些流言不就成了事實?一般人必定會這麼想而這是會導致我們必須分離的原因。」

    「說得也是。」刈葉整個身體靠向信光「離別……若真的生此事那麼我立刻去死。」

    這種時候的這種反應是刈葉的特長。在床底下的孫八郎內心非常清楚但他的心頭已燃起怒火。

    她常用這種話語及身體來封住信光的口這就是她常做的事。此時孫八郎仍沉默地壓抑著自己快爆的脾氣。

    「刈葉!」

    「嗯?」

    「我再問你一次你和孫八郎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殿下你又來了……」

    「不就算有也沒有關係我希望你能把事實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想出一個解決之道啊!」

    「不!為什麼你今晚一直問這個令人討厭的問題呢?難道你已不再喜歡我了嗎?」

    信光看著她撒嬌的神情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逡巡著。

    「刈葉事實上是因為昨天在獵鷹時信長殿下告訴我他說得非常嚴重。」信光這時以較嚴肅的語氣說。

    「什麼那個信長殿下?……」

    「他說叔父你有一個身為武將所不該有的缺點……」

    「殿下……他所謂的缺點是……」

    「是啊!他那時候用像鷹一般銳利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感到不寒而慄。但我也不服輸地盯著他看……」

    「那麼你怎麼回答他的呢?」

    「我說我也是武將既然說我有武將不該有的缺點那麼希望你能坦白地告訴我。否則我不會服氣的。」

    「嗯這倒很像殿下你的脾氣啊!」

    「結果信長殿下就像以往那樣張著大嘴笑起來他說去問刈葉!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去獵鷹了。」

    「什麼……」

    「等一等……我從後面追了上去我問他你要我問刈葉有關和孫八郎之間的流言是不是?信長殿下睜大眼睛回過頭來看著我。他說——我相信我的叔父有能力取得清洲城是因為明白刈葉所為之事我也打從心底佩服。但是你知道後根本未做任何處置。如果就這樣置之不理對你的家臣而言也是一種侮辱。對女性太過嬌寵對武將來說並非好事——他這麼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什麼那個暴亂的信長殿下怎麼說出這樣令人討厭的話呢?」

    「不信長殿下是我的侄兒。看小說我就去他不是那種暴亂或是腦袋空空的人。所以刈葉無論如何我要你告訴我實情因為我也覺得奇怪。有一天深夜當我要關門時感覺到孫八郎的臉色有些不尋常。」

    在床下的孫八郎這時感到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麼看來我和刈葉之間的關係早已被那像鬼神似的信長得知而信長又強迫信光一定要對他們二人加以處置。

    這時的刈葉要如何渡過危機呢?)

    此時嫉妒和恐懼、期待和不安交織著的感情被孫八郎壓抑著他忍耐著繼續傾聽刈葉使出全副魅力來對待信光的動靜。

    「殿下……這麼說殿下是相信信長的話那麼你就把我丟得遠遠的……我不要!我不要這樣!」

    「哦照你這麼說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

    「本來就沒有嘛只是孫八郎那個時候……」

    「孫八郎怎麼了?」

    「我要到殿下的身旁時他很無禮地強留住我……」

    「什麼他無理地強留你?」

    「是啊!他將我壓倒在地上。他以暴力將我壓倒……殿下但是就因為這樣就相信信長殿下的話而將我們二人處置那麼也只可以說是孫八郎犯上。他將我壓倒是他無禮。你就把他殺了吧!這樣所有的流言就會從此消失。我不要我不要離開殿下。」

    聽到這話的孫八郎已經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他將手中的刀向榻榻米刺去。

    淫婦的爭鬥

    在那上面有「哇!」的一聲悲鳴傳來。

    阪井孫八郎聽到像是女人的聲音。

    「你這淫婦!」

    他的本意是要刺向刈葉但他向上刺去時卻不是刺到刈葉而是刺到了信光。

    他們兩人的身體結合在一起從床板的縫隙中傳來的說話聲導致孫八郎對他們兩人位置的判斷錯誤。

    刈葉手中信光的頭突然呻吟起來。刈葉嚇了一跳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看到白色的刀尖在燭光中消失不久之後又出現。

    刈葉嚇得叫不出聲。

    (到底是誰要暗殺信光?)

    她只是這麼想毫無察覺自己的生命也有危險。

    「來……來……來人啊……」

    信光在他的床鋪上用十隻手指慢慢地在榻榻米上爬行。

    最初偶中的一刀穿過了信光的心臟第二刀則刺到了他的腹部。

    因為他不想讓閨房私語讓侍衛們聽到所以他將侍衛們安排在離他較遠的房間裡這時候大家應該都已睡著了因此信光就這樣無聲地斷了氣。

    刈葉這時搖晃著站了起來但立即又倒了下去。

    雖然她的衣服並沒有顯現出凌亂的樣子然而她雪白的大腿卻全部露了出來。她的胸肩在燭光的輝映下顯得特別蒼白。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不出任何聲音。她想再次站起來然而她的膝蓋和腰根本沒有半點力氣。

    這時的刈葉朦朧中看見眼前有個人影。啊是孫八郎啊!在半虛脫的狀態之下她看到孫八郎將刀尖指向自己一步步地慢慢走過來。

    「啊……孫八郎。」她終於叫出聲來「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不經過考慮的事呢?」

    孫八郎並不回答她仍以刀尖相指。

    「淫婦!」

    「來……來人啊!」

    「淫婦!終於從你的口中說出要殺我孫八郎你終於說出來了。」

    「等一下!等一等啊!孫八郎!」

    「不我不等了我本來就是要刺死你的然而我誤殺了我誤殺了殿下!」

    「等一下!我說要殺你是因為我想跟你一起逃走啊!你先冷靜一下啊!孫八郎!」

    刈葉對於自己在說什麼根本不清楚只是想讓那個因嫉妒而狂的人丟下他的凶器本能地想要護衛自己的生命。

    「你先把刀丟下我不要看到刀。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你就用你的手把我抱緊然後再把我掐死吧!我就是為了你所以才說了那些謊言。也是因為你才使我刈葉成為罪孽深重的人那麼就用你的手腕……」

    說著刈葉突然絆倒了孫八郎。

    「啊……」孫八郎出沙啞的呻吟倒在床鋪上。這時白色的脂肪塊又朝他壓了下來。

    這可以說是世上男女之間的格鬥同時也是愛與欲的格鬥。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來雙方既彼此憎惡也彼此吸引。

    刈葉終於搶到了孫八郎的刀然後往屏風那裡拋去。

    「孫八郎……來就照你自己所想的去做吧!」

    「夫人……」

    「我說要殺你是因為我想讓我們都能從這個地方逃出去啊。然而我的心意你卻無法瞭解……孫八郎殿下現在已經死了刈葉也完全屬於你一個人的了。好吧你要恨我的話就殺了我吧!」

    在刈葉的**之下孫八郎哭泣了。

    (對……如此刈葉就完全屬於我一個人了。)

    他這麼想著心中又燃起另一個意念。

    「夫人……」

    「孫八郎……」

    「夫人!」

    「孫八郎……」

    女兒的父親

    信長鞭策著愛馬在寒風中沿著木曾川前進。這是他的日課。

    正當隨從心想他大概要回城了時「太慢了犬!」他朝著前田又左衛門利家犬千代斥罵著然後又將馬頭轉向那古野的方向。

    胯下的坐騎已全身見污。他究竟要到哪裡去呢?

    「殿下今天是往城裡巡察洋槍的日子。」

    「笨蛋你想為什麼要去巡察洋槍呢?」

    「因為要準備作戰啊!」

    「你既然知道要準備作戰那麼就閉嘴跟著我來。你們難道沒有察覺到美濃的情況最近有些改變了嗎?」

    「嗯美濃的情況!但是美濃也不是這個方向啊!從這裡是那古野到熱田……再過去那邊就是海啊?」

    「我知道。美濃是因為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危險。而這裡有比巡察洋槍更重要的事要先調查一下。」

    說著他又揮了一鞭快馬奔出。犬千代和其他跟了七八年的侍衛擦了擦汗立即跟上。

    這麼說最近從美濃到尾張、從尾張到美濃之間像間諜般的商人似乎來往得特別頻繁。

    美濃的齋籐道三和他的孩子義龍之間的問題是愈來愈嚴重了。義龍已不再認道三是父親而是自己土岐家的仇敵。

    既然知道美濃的情況有危險卻又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也不去巡察洋槍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他要去拜訪那古野城的信光嗎?)

    犬千代想著腳下並未停下。然而信長已從熱田的森林中消失了。

    (啊松平竹千代不在不知他究竟要去拜訪誰?)

    他身邊的侍衛只好也跟著穿過古木來到熱田的街道但杳無信長的蹤影。

    難道他是要到巖室夫人的娘家去嗎?加籐圖書助的房子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呀!

    信長的行動非常迅常常當他們無法掌握他的行蹤時只要守在街道路門就一定可以等到他這是他們的慣例。

    「當不知道我跑到哪裡去的時候就在這邊等著。」

    「難道他要去參拜神宮?不不殿下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已入主清洲城管理尾張一國的信長像以往一樣常常不知去向。他的這種作風讓部下們時常感到困擾這是大家對他的議論。

    眾人下了馬在路口等待。陣陣寒風襲來吹乾了他們身上的汗水。而這時候的信長騎著自己的馬繞過了刈葉的娘家田島肥前家的花園。

    「肥前!肥前!」

    「是是喔!是清洲的殿下!」刈葉的父親田島肥前嚇了一跳。

    「來人啊!清洲的殿下來了。快倒杯茶來!」他向裡面命令著。

    「我不喝茶!」信長搖了搖頭「刈葉呢?」他問。

    「什麼你說什麼?」

    「我是問我叔父的夫人刈葉的事啊!」

    「你是問我女兒刈葉她怎麼了?」

    「看你這樣子似乎什麼事都不知道啊!」

    肥前根本不明白信長的意思他把兩手向前一伸。

    「我什麼事都不知道你可否詳細地告訴我?」

    在熱田社家中他是和加籐、巖室並稱名家的當家主人年紀近五十身體肥胖看起來卻非常的莊重。

    「她好像另外有男人。」

    「什麼我那女兒?」

    「我並非來此說刈葉的是非只是因為叔父過於軟弱。就是因為他過於軟弱才會導致無法控制那古野的軍隊。」

    「你說得沒錯。」

    「所以必須為他出點力、幫助他!肥前萬一我叔父殺了刈葉你也不要感到驚訝。」

    「是、是……假如我的女兒做出如此不名譽的事那麼我肥前也想殺了她。」

    「肥前!」

    「是。」

    「你現在所說的話是真的嗎?」

    「我田島肥前絕不會說假話如果我的女兒真如殿下所說那麼對我家而言也是一件有辱門風的事。」

    「好那麼我回去了。」

    「啊清洲殿下?」

    「還有什麼事嗎?」

    「我女兒的不忠難道有什麼證據嗎?」

    「你這笨蛋!」

    信長牽著馬慢慢走著。

    「我沒有閒工夫說那些無聊的事你等著吧!搞不好你女兒會帶著那個男人逃到這裡來呢!」

    說完他已繞到了外面。嗒嗒的馬蹄聲漸去漸遠。這是信光被孫八郎刺殺後隔天中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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