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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內政外交有高招 (1) 文 / 龍耳東

    夜幕下的新生唐朝並不平靜。

    長安京城近期怪事連連。茶樓。昏暗的清油燈下。熱氣騰騰的大碗茶,一群又一群的茶客在這裡天南地北談天說地,各種謠言風傳……

    四鄰居民紛紛謠傳,說有一種草帽成精了,夜裡飛入百姓家吃人,還有一個白頭翁長長的鬍子,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就會抓人來吃,特別是專吃女娃娃。那些妖怪出現的時候,通霄喊叫,家家戶戶早早地關門閉窗不敢吱聲,京城內人心惶惶。這還不算,皇宮中經常離奇地丟失重要的珠寶和文書。這些文書中大多是重要軍情和國家機密。李淵連連發怒,把丟失文書的大臣和內衛處死了好幾個,但事情卻仍然無法禁止。

    李淵在太極殿,倚在龍椅上,滿面怒容。他龍顏大怒:「堂堂的皇宮大內,居然接二連三離奇地丟失重要的珠寶和文本、奏章。哼!宮殿的當班護衛是幹啥吃的?爾等大臣吃朝庭奉祿,都有什麼用?。」

    寵臣裴寂、陳叔達、劉政會、唐儉和近侍們不敢作聲。這時,黃門侍郎稟報聖上,太子回朝了!滿朝文武聽了,神色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就連皇帝李淵也情不自禁地道:「啊!——好!太好了!大郎回朝,朕就輕鬆多了!」

    鎮守邊疆的太子奉詔回朝。滿身風塵的李建成簡單匯報了守邊情況:李建成用中原的茶葉和絲綢,去換突厥人的良馬,編成一支騎兵營。吸收了突厥人的快速反應和行動如風等優點,從武器刀具到兵士護械,以及體能訓練和馬背上翻身、跳躍、單胯馬鞍等技術技巧,進行了嚴格的訓練。使這支騎兵營,無論是單兵攻擊,還是列陣衝鋒,都具有很強的戰鬥力。他們屢戰屢勝把突厥軍隊打得落花流水,收復失地大顯神威,成為鎮守邊疆的一支王牌騎兵營。

    「據說你們此次長途奔襲,使突厥人無喘息之機,長驅數千里歷時旬餘日,連連收復被突厥佔據的開城、周家堡、馬店等地。打得突厥聞風膽寒……。真不容易啊!」唐儉是并州人,多有所聞。驅走突厥對他的家屬都有好處,故此興奮地誇獎太子。

    李建成淡然一笑,道:「邊境商市火熱,突厥看了眼紅就來搶奪。突厥人騎馬如飛來去不定。唐軍備戰時突厥又不來;等你稍鬆一口氣,突厥人像怒風一樣席捲過來。大唐的軍隊還沒來得及投入戰鬥,他突厥人已搶完了東西像一陣狂風似地逃走了。所以,我們在軍隊編成、訓練、作戰方式等方面向突厥學習,甚至飲食起居,一如突厥。以至突厥人在和我騎兵相遇時,疑其為突厥部落。只有這樣才能打敗突厥。」

    李淵和大臣們興致勃勃地聽著李建成講守邊之事,笑談一陣之後,李建成轉而問到朝中事務之時,李淵和大臣們頓時笑容皆失。李建成聽了父皇與大臣的表述,謙的和臉上再也沒了淡然的笑容。李建成隱隱覺得,近日來的京城亂哄哄四處傳說的妖怪鬼神,以及皇宮大內離奇丟失的珠寶文本、奏章,內面定暗藏陰謀!不動聲色的李建成冷靜觀察和思考著,試圖從這些千頭萬緒中的事情中,理出一個頭緒來。他吩咐負責主管治安的五城司馬使黃杏飛,道:「你要加強防衛,增派人手,遍佈酒樓、集市,凡是傳言不經者,一律捉拿審訊。從中摸出線索。此事即辦不得有誤!」

    黃杏飛領命而去,禮賓司竇軌前來啟奏:「太子殿下,前天高麗國派使臣來朝,但高麗使臣沒有按本朝指定的路線行走,他們穿行於州府走了一條近路直達長安京城。請問如何接待和處理這批高麗國的使臣?」。

    太子眉頭一揚,道:「我朝沿襲前朝文帝劃定的外國使臣來朝路線,是有相當的戰略深意的。——所經道路故意令其曲曲折折使之不能明悉我中原大國的山川軍事要塞。」太子嚴厲地盯了禮賓司竇軌一眼,繼續道:「今日高麗國使臣不按正式外交線路來訪,那接待的規格給予降低。最好多留幾日以觀其動向。若有刺探我軍情者,立捕之。」

    竇軌伏地叩首,再道:「東瀛國國使臣近日來訪,但國書上的稱謂是仁川年紀號,未使用本朝的武德年號,請問太子殿下當如何處之?」

    「那怎能麼可行?!」太子建成清秀的臉上有點激動而泛紅暈。果斷地道:「既然東瀛對我朝稱臣,那國號書上一定要用我朝的武德年號。否則,申責之後,給予退回。」

    「太子英明」戰戰兢兢的竇軌慢慢地退下了。

    太子建成忙碌地處理繁雜的日常國政,剛想休息片刻,卻被急匆匆趕到東宮顯德殿的禮賓司竇軌打擾了。

    「太子殿下,高麗國使臣知道我朝降格招待他們,心有不滿,想面見太子殿下。」竇軌長袖飄動,一臉的惶恐不安。

    靜若止水的太子堅決道:「傳!——申時在顯德殿召見高麗國使。」

    太子建成按朝制接見外國使臣也是司空見慣了。可這一次,高麗國使臣未按大唐朝庭劃定的線路行走,卻擅自穿行於州府直達長安,謹小慎微的李建成耽心沿途山川要塞被外國使臣偷窺畫下圖本,不利大唐的軍事防務。太子建成更耽心這個充滿野心的小國有朝一日會進兵長安。太子建成藉機要考察一下高麗國的使臣。在顯德殿,滿面春風的李建成笑呤呤地接見了高麗國的使臣。高麗國使臣一陣寒暄之後,話鋒一轉,直對大唐太子道:「我們在貴國沒有受到應有的歡迎,反而被降格接待。請教太子殿下,這是為什麼?」

    「既然禮賓司如此接待,那就得問問禮賓司是何道理啦!」不動聲色的太子建成轉臉笑看禮賓司竇軌。竇軌心神領會,正色地道:

    「我朝有規定,凡是遵從我朝劃定的線路來訪的使臣,沿途驛站均有公文奏報朝庭,我朝即按大使規格接待。而你們經其他小道來訪的,未有沿途關防印鑒公文,我朝無法認定你們是否受貴國的派遣,或是商業來往。故此,我朝就按普通客人的標準接待啦!」

    一席話說得高麗國的使臣面紅耳赤,無言以對。高麗使臣低頭片刻,忽然昂起頭道:「我高麗國久仰大唐太廟音樂奇妙無比,此番很想觀賞一下,不知得許否?」

    太子建成馬上就意識到這是關於國家尊嚴的問題了!太子建成豪邁地哈哈一笑,朗聲道:

    「我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太廟音樂確實奇妙無比啊!不過,太廟音樂是用以歌頌先祖功德的,不可隨便讓人觀賞的。」太子閃動著精亮的眼睛盯了高麗使臣一眼,不緊不慢地道:「不過,貴國使臣如果願意祭祀我朝列祖列宗,那就可以得聞妙音了!」

    太子建成的意思表達得很巧妙:只要你高麗國使臣願意俯首跪拜我中華祖先,那就可以聽聞太廟音樂。

    「哦!……這個……下次吧!」高麗國使臣不願俯首跪拜於中華太廟,只好笑了笑,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藉以掩飾難堪的臉色,隨後在太子的送客聲中尷尬離去。

    高麗國的使臣剛走不久,五城司馬使黃杏飛前來密奏:「太子千歲,最近有內線報信說有人欲劫持押送進京的江南梁國皇帝蕭銑。」

    太子建成一聽,眉頭一動,道:「詳細說來。」

    「內線所報,尚無詳情。不過,城西治安指揮使莫少令在街道治安查訪時,得知城西周家大院最近被一夥人租下,這夥人從口音聽是江南人,他們行色匆匆,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做。」若有所思的黃杏飛道:「依屬臣思之,近日將有平定江南的大將軍趙郡王李孝恭囚押蕭銑回京,那城西的這伙江南人會不會與劫持蕭銑有關?!」

    老練的太子建成閃閃精明的眼光,微笑著道:「此事易耳。你要莫少令多派人著便衣盯著這夥人,見他們出入酒樓茶館的,便與之爭吵打架並藉機扭送他們於州府關押,連夜提審。孤家知道你會安排的啦!」

    聽了太子的話,黃杏飛連忙到莫少令那裡安排此事。莫少令身材不高,長得結實,濃而短的眉毛壓在一雙精亮的眼上,渾身散發出一種精明強幹的勁頭。他聽完了黃杏飛傳達的太子話之後,滿面愁容地道:「屬下近日安排人手在街市樓肆訪問,凡是當眾談妖說怪的,一律關押起來,夜裡放聲呼喝的也抓起來,現在已關了五六千人了。州府牢室都沒地方關人了。」

    黃杏飛吃驚地道:「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趕緊安排人手連夜審訊啊?!一邊審就一邊放人,只留下嫌犯即可。」

    「言之有理!」莫少令連夜安排兵官審訊這些造謠生事的人員,大多是人云亦云的市民,黃杏飛令各城區官兵訓斥一番就放其歸家,告誡這些市民不得再以訛傳訛。經過這樣一整頓,全長安大街小巷不再有流言散佈了。從這些傳謠的人中,莫少令發現有幾個是別有用心的嫌疑犯。其中還有幾個是高麗國、突厥、波斯人,也有幾個人是陝西、河南、河北的人。黃杏飛令對這幾十個嫌犯進行審訊。

    就在莫少令夜審嫌犯之時,城東發生了一起偷盜「金山珠寶店」的大案。莫少令連忙帶人去察看。在被盜的富戶人家的樓道拐角處,捕快們在花草叢中發現了一個小冊子。在發黃的草紙上記載了某年月日張家富公子賭博於七綵樓,某年月日陸家富公子玩妓於春滿樓,某年月日周家富公子酗酒於湖仙樓等等。官府認為那作案的盜竊犯肯定是這些富家公子啦!莫少令不費吹灰之力,就按小冊上的張家周家陸家等富家子弟捉拿歸案。這些富家公子平日飛揚跋扈無惡不作,一旦被抓,連自家人都認為抓對了,更何況鄰近的鄉民,無不認為官府做的正確。莫少令在審訊這些個富家公子時,對盜竊案一無所知。莫少令一怒之下,大刑伺候。這些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那裡受得了這份苦?連連招認所盜之物。莫少令大聲喝道:「既已認罪了,那些所盜之物在何處?速速招來!」

    嚇得驚慌失措的富家公子忙說:「埋在城西亂石崗後面的坡地裡」。

    莫少令隨後派州府衙役去挖。果真從嫌犯指出的亂石崗後坡地的挖出了盜物。而張家富公子聽說果真在那亂石崗挖出了髒物,不禁目瞪口呆,充滿吃驚而意外的表情,他極其悲傷地仰天長歎道:「難道真是上天要絕我嗎?」

    張家公子那吃驚而意外的表情,被黃杏飛看在眼裡,細心的黃杏飛覺得其中有蹊蹺。黃杏飛與莫少令故意連連安排三四次日提夜審,他們發現不管日審還是夜審,必有一個滿面絡緦鬍子的大漢來聽審。不管張公子還是周公子招認說贓物埋在山坡的大樹下還是亂石崗裡,官府第二天派兵去挖,總會很容易地找到埋藏的髒物。黃杏飛與莫少令在這些埋髒物的四周察看,只見有新土掩埋的痕跡,這引起了黃杏飛的注意。按常理此盜竊案從發生到捉拿嫌犯至今已有十多天了,可這幾處埋藏髒物的泥土仍像是新埋進去的。

    「你看這坡地的泥土是否新近才埋下去的?」黃杏飛指著埋髒物的現場問莫少令。沉默不語的莫少令鎖緊了濃眉,蹲下身來用手細細地搓捏身邊的泥土,肯定地說:「是新近埋進去的。以此泥土的濕度的鮮度來看,必是新近一、二天埋進去的。」

    這就奇怪了!案發一旬之後掩埋髒物之泥土怎會有新土掩蓋的痕跡呢?黃杏飛沉思一會,恍然大悟:「趕緊令人暗中跟蹤那個每次來聽審的絡緦鬍子。」

    經過幾天的觀察,發現此絡緦鬍子的大漢,每每探聽完審案情形後,就到南城外五里的一間土樓喝茶。茶樓裡有多人進出,莫少令帶隊一呼而上,把這個絡緦鬍子的人和二個同桌喝茶的莊稼漢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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