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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梧桐 文 / 蕭玄武

    懸月如鉤,清風裊然。

    上了樓台,秦慕白才看到一圈梧桐種在屋旁,堪與樓台參差。

    梧桐,在古人看來寓意可是深遠,尤其書香或富貴人家種植較多。

    「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是暗喻這住戶人家出類拔萃的品格與高貴;「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又是能忠貞愛情的喻比;「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則是一種離愁別緒與相思之苦。

    便如同當初在襄陽看到武媚娘親手種植的花圃,這一圈樓台旁邊的梧桐樹也是別具匠心。此時夜風的吹拂之下梧桐婆娑,氣氛溫馨而美妙,更添了一層詩情畫意。

    「慕白……」武媚娘坐在一面古箏前,鬆散的頭髮披落下來直及柔腰,轉眸,溫情似水的微笑。

    秦慕白舉目四看,微然一笑道:「媚娘,你何時置下這處宅子?」

    「怎麼,你不喜歡?」

    「怎麼可能。」秦慕白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二人四目相對各自一笑,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

    武媚娘的眼中,顯然已是貯滿情意,還有一絲不經意的惶然與緊張。

    再如何出色與精明的女子,她也畢竟只是一個尚未出閣的少女。此時若不羞澀若不緊張,那便是騙人騙己了。

    秦慕白很想製造出輕鬆而隨意的氣氛,來減輕武媚娘的緊張感。可是此刻,他這個情場老手的眼神也實在不受自己管控了,直勾勾的就落在對面的武媚娘身上,直把她盯得左右不自在。

    此刻,武媚娘秀髮如瀑自然的傾垂而下,半掩秀面粉紅桃腮,眉目含情慾拒還迎。夏夜清涼,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更加清涼的乳白色襦衫肩上搭一條粉紅的絲絹披帛,淡綠色的臂玉環,淺紫色的雕花胸衣包裹不住豐滿的乳房呼之欲出,將清晰可以看到淡青色脈絡的雪白胸脯擠出一道深溝且在輕微的起伏……如一朵盛開在夏日的荷花,聖潔之中透出一股無法抗拒的魔力誘惑。

    「傻盯著我瞧什麼,不認識麼?」武媚娘似乎缺些底氣但強作鎮定的嗔怪了一聲,臉上卻是菲紅。

    秦慕白腦海裡陡然想起一句話,不管一個男人的眼神如何假裝不經意、如何飛速的掃過女人的胸部,她總能發覺。

    這真是真理。

    「媚娘,你真美。」秦慕白說了一句很老套但很管用的話,卻是由衷的。

    武媚娘果然笑了,紅唇嬌艷欲滴微往上揚,貝齒淺露嫣然道:「是不是每逢這樣的時刻,你的嘴就會變得特別甜?於是,你的身邊總是不缺女人。」

    「咳……」秦慕白乾咳一聲,馬上調轉話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什麼時候置下這麼大一套宅子?奇了怪了,我都不知道涼州還有這樣的絕妙去處。」

    「告訴你,你心裡會泛酸的,還是不要說了。」武媚娘神秘且不懷好意的笑道。

    「呵,你若是不說,我當真還會泛一泛酸。」秦慕白笑道。

    「好吧,我知道瞞不過你。」武媚娘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你能想到的,對嗎?」

    「知道了,該是鄭安順吧?」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建起這樣一座瑰麗堂皇的莊院呢?」

    「沒錯,是他。」武媚娘並不否認,說道,「其實,我不過是一句戲言。當時我還在襄陽,鄭安順也在襄陽……」

    「然後呢?」秦慕白淡淡的笑道,「別下去,不必擔心什麼。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小心眼。」

    「鄭安順對我的心意,你我三人都明白,但我們之間真是君子之交兄妹之情,別無其他。」武媚娘還是解釋了一番,看秦慕白並沒有異樣的反應,才略略放心,接著說道,「當時鄭安順跟我說,如果我嫁給你,他會送一件禮物給我。於是,就有了這座瓊玉山莊。此前這裡是三處普通的農莊,鄭安順將其買下,年前年後花了近半年的時間來翻修裝飾。那時候你還在長安或者襄陽,你當然不知道了。」

    「新婚賀禮?大手筆啊!」秦慕白笑道,「他這可算是行賄了,你怎麼就收了呢?」

    「我必須收。」武媚娘微笑道,「我若不收……何來今夜?你當真忍心,讓我住在那個亂糟糟、鬧轟轟、人多眼雜、全是臭汗大男人的大都督府裡嗎?我若不收,還會影響你與鄭家之間的盟約;更重要的是,我若不收,就斷絕不了他的念想。」

    「我說不過你。」秦慕白微笑,凝視著武媚娘那雙充滿睿智與靈韻四足的美眸,說道,「媚娘……你,願意嫁給我了,對麼?」

    武媚娘的眼中一抹驚悸與羞赧之色稍閃即逝,抿嘴一笑,笑得有幾分神秘與挑釁,說道:「還記得我們最初相識之時,定下的約定嗎?」

    「記得。」秦慕白笑道,「你說,如果我要娶你,得出將入相官居三品以上。」

    「你辦到了。」武媚娘卻是挺認真的點頭,說道,「你現在是大都督,官居二品,執掌大唐半壁江山肩負百年大計,手中的實權比宰相還要大。慕白,媚娘承認當初的年幼無知與懵懂輕浮。但是現在想起來,我卻覺得當初給你提這樣的要求,卻是明智且合理的。」

    「哦,怎麼說?」秦慕白笑問道。

    「很簡單。」武媚娘嘴角微然一翹,微笑之中帶有幾分俏皮與驕傲的道,「能配得上我武媚娘的男人,必須是鼎天立地的大英雄,能夠成就宏偉事業的真漢子。其實我要的並不是出將入相官居幾品這些虛名,而是這個男人的確有出類拔萃與眾不同的地方,值得我武媚娘以身相許相伴一生。其實,這也是我當年年幼之時願意入宮的原因之一。在我看來,開邦立國縱橫天下的皇帝,當是這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他,配得上我武媚娘。」

    「夠狂,夠傲。但我很喜歡。」秦慕白吸了一口氣,凝視著武媚娘說道,「你說了一句大實話。像你這樣出眾的女子,的確是要一個頂類出類拔萃的男人才配得上你。我也說句大實話,能夠得到你的垂青,也許是天下九成以上男人的心願。但他們,永遠只能把這當作是心願了,不可實現。」

    武媚娘驀然「噗哧」一笑,杏眼彎彎紅唇微翹,頓時媚態百生,她道:「慕白,有時候你真是挺厚臉皮挺無恥的。但是呢細下一想,你還真有這些厚顏無恥的資格。有時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但又不得不服。我想,這天下若有一萬人愛你,就有一萬人恨你。」

    「這多好啊,不枉世上走這一遭。」秦慕白笑道,「多少人愛我恨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愛的人,是否愛我。」

    「是麼……」武媚娘輕吟一聲,長長的睫毛輕微扇動美眸顧盼,輕聲道,「告訴我,此刻你在想什麼?不許思考,馬上回答。」

    「親你,吻你,吻遍你全身。」秦慕白脫口而出。

    「果然……男人都很禽獸。腦子裡都忘不了那等事情。」

    「難道你要我說,我想與你品茗撫箏吟詩作對到天亮?」

    「那便是禽獸不如!」

    武媚娘這句來不及經過大腦的一句快語,終於點燃了乾柴烈火。

    「媚娘,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魔力,能讓天下所有男人獸血沸騰!」

    「慕白……不要這樣……我……」武媚娘看著熟悉的近在咫尺的男人臉龐,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座山壓住了,心跳如狂,空前的感覺到自己的無力與彷徨。

    秦慕白勾了一下頭下巴往下移了三分,清晰的看到了武媚娘高高隆起擠出深溝的雪白乳白之上,若隱若現的淡青色血管脈絡。

    武媚娘睫毛顫抖,閉上了眼睛,不自覺的輕輕咬著嘴唇。

    秦慕白用雙肘支著睡榻沒讓自己的全身力量壓在武媚娘身上,在她額頭的花鈿上親了一口。

    武媚娘迷茫的怔了一怔,又睜開了眼睛,看到秦慕白微笑的神情。

    「不要怕。這大概是天下間,最美好的事情了。」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知道!」

    武媚娘只好又閉上了眼睛。臉上,已如夏日的夕霞一樣紅艷,從臉龐一直紅到了誘人發狂的胸間。

    「我發誓,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瑰寶!」

    秦慕白依次吻過武媚娘的額頭,鼻尖,臉龐,輕柔的,似乎一寸也未曾放過。

    最後,落在了她熾熱到有些發燒與乾枯的嘴唇上。

    武媚娘緊張的顫抖,生澀而茫然的輕啟朱唇,任由秦慕白的舌頭像頭出匣的野獸一樣闖了進去。

    水乳交融,纏綿悱惻。

    不知何時,武媚娘緊張蜷縮在身旁的雙臂,輕柔的搭在了秦慕白的背上,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將他抱緊。

    這就像是陣場上衝鋒的號角,秦慕白再無停頓與遲疑的理由。

    就像他剛才自己所說的,要吻遍她的全身。

    武媚娘,除了傾城的容顏,還有放在21世紀也堪稱完美的身裁。任憑是浪跡花林閱女無數的秦慕白,也不得驚歎她胸型的絕頂完美!

    這絕對是神明的傑作!

    當秦慕白輕柔而貪婪的吻上它時,武媚娘全身驚悸的顫抖,貝齒緊咬朱唇眉頭也瞬間皺了起來,雙手撐在他的雙肩,不自覺的往外推。

    「慕白,不要……我……受不了!」

    可秦慕白覺得,這時候若停下來,倒不如閹了自己進宮便了。

    於是,留連忘返。

    武媚娘,嬌羞萬分,不時雙手去掩那對足以埋葬任何男人雄心壯志的玉女峰,扭頭側過,脖頸粉紅。

    「慕白,停……好麼?我……受不了……」武媚娘近乎哀求了,喘息急促。

    這時,秦慕白已經吻到了她的小腹臍眼處,她幾乎要蜷縮起來躲閃。

    秦慕白便又吻她的嘴唇與額頭,讓她放鬆。

    對於未經人事的女子,讓她頭一次就如此放開與坦然,的確是不可能。秦慕白並不著急,不然便是煮鶴焚琴了。

    許久。

    武媚娘突然雙手捧住秦慕白的臉將他撐開,似嗔似羞的睜大眼睛看著他,眼睛裡寫滿無數的句子。

    「怎麼了,媚娘?」

    「你……真的……很想?」

    這種問題是絕對不能用語言回答的。於是秦慕白選擇了用行動。

    武媚娘的最後一綹衣衫,終於被秦慕白除去。

    天底下最完美的胴體,在月光之下呈現於眼前。

    此刻,武媚娘反而沒了初時的羞澀與緊張,只是雙手掩在胸前,微仰額頭平緩呼吸,似在冥思,又是在坦然接受什麼。

    「慕白,你知道,要一個女人不著寸縷的面對一個男人,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多深的愛麼?」

    武媚娘,閉著眼睛輕吟道。

    這樣的問題,秦慕白無法回答。

    縱然慾望已然達到巔峰,但正如武媚娘所說,任何時候,秦慕白也不會忘了憐惜與疼愛。

    「媚娘,嫁給我。」

    五個字,武媚娘潸然淚下。

    秦慕白俯身而下,吻去她的淚痕。

    梧桐婆娑,月影朦朧。

    雖然秦慕白已經足夠小心與溫柔,武媚娘也很想忍住,但仍是發出刺破寂靜的一聲痛呼。

    「很痛,媚娘?」

    「是很痛……但我願意承受。」

    武媚娘緊閉許久的雙眸睜開,貯滿淚花的仰頭看著秦慕白面龐,伸出雙手一寸寸的摸過他的鼻樑,眉宇,嘴唇。

    「慕白,知道我為什麼,在屋邊種滿梧桐麼?」

    「你說……」

    「莊子雲,夫鵷雛,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你,就是我的梧桐!媚娘此生,但只為你!」

    曉及天明,天邊的第一抹彩霞灑入樓台,秦慕白睜開眼睛,看到臂彎裡蜷縮著的絕世美人。

    肌膚賽雪,帶一絲粉紅。

    二人身上,披蓋著武媚娘給秦慕白買的那件錦袍。身邊的古箏之旁,一爐好香正燃到盡頭。

    天地甦醒,霞光萬丈。

    便如武媚娘的人生,展開了新的篇章。

    秦慕白輕吻她的額頭,她醒了。

    嫣然一笑,媚之入骨。

    武媚娘將伸出手臂抱住他,將頭深埋在他的胸口,似羞似怯縮起身子。

    「你還不走?」她輕聲道。

    「去哪裡?」

    「你這個大都督,總有你的正事。」武媚娘輕聲道,「以後,這裡就是你在蘭州的家。但是,我可不願你因為顧眷溫柔鄉,而忘了正經事。晚上回來,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何事,不能現在說麼?」秦慕白說道,「不著急,近幾日我不那麼忙碌了。」

    「不能。」武媚娘將頭埋得更深了一些,「你見過不著寸縷卻聊正事的光景麼?」

    「如你所言,便只能聊些風月了?」秦慕白壞笑道。

    「你若不怕我疼,便就聊啊!……」武媚娘用手指甲在秦慕白胸口輕輕的比劃,似挑釁,似威脅,更似誘惑。

    秦慕白抵擋住了誘惑,雖然已是獸血再度沸騰。

    媚娘的身子骨雖然不錯,但畢竟初經人事,如何消受得住?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

    「好,我且回都督府,傍晚早些回來,咱們一同用膳。」

    「等等!」

    「還有何事?」

    「抱我下樓,放我上床歇息。我……疼,怕是要躺一天。你喚翠娘她們來伺候我。」武媚娘羞紅了臉極不情願的說道。

    秦慕白一時赧然,尷尬的乾咳了一聲道:「抱歉媚娘,我昨夜已是盡量輕柔了……」

    「羞也不羞,這也說得出口?」武媚娘紅唇一咬嬌嗔的在秦慕白胳膊上來了一巴掌,菲紅的面龐緊貼住他胸膛道,「我便是疼,還不許人家疼了麼?……還說輕柔!如此雄壯已是跋扈,如何……輕柔?」

    秦慕白啞然,咧嘴,撓頭。轉眼看到屋頂小樓旁,梧桐披霞,婆娑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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