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不活了 文 / 蕭玄武
「討厭啦,你個大壞蛋!」高陽公主用力掙脫一把將秦慕白推開,滿臉通紅的提著裙裾咯咯大笑的往浴池跑了。
秦慕白舔了一下嘴唇,咧嘴一笑:「臭丫頭,真讓人上火!」
這時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整齊有素孔武有力,顯然是成隊的士兵特有的齊進步伐,爾後響起一個孔武的聲音:「高陽公主殿下,可就是住在這裡?」
「回將軍話,正是。」
「是契何力麼?」秦慕白拉開門走到院外,契何力一眼瞅見他,急忙上前來施禮,「契何力拜見少將軍!」
「契將軍不必多禮。」秦慕白微笑道,「你一路護送公主車駕,多負辛勞,何不早點歇息?」
契何力非常識趣的一笑,抱拳道:「既然有少將軍在此護駕,那末將便去歇息了告辭!」
「等等。」秦慕白將他叫住,上前道,「契將軍,臨行時陛下可有言語交待?」
契何力咧嘴一笑,說道:「少將軍果然心細如髮。陛下的確有口諭,托末將專程轉達給少將軍,末將本待晚些時候跟少將軍說的。」
「那現在說吧!」
「是。陛下的原話是:松州大捷,吐蕃賊心不死。若其戰略轉移,則河隴必然吃緊。當取大非川,可解此危。此非鈞令,卿宜審時度時,自行裁決。」
契何力說完,秦慕白輕擰了一下眉頭尋思了片刻,問道:「契將軍,現今朝中,對蘭州是否非議甚多?」
契何力會意的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原本,大部分朝臣都不同意遷民入蘭。然,皇帝聽從了李靖與李的建議,力排眾議堅持了下來。雖是如此,非議卻一直未曾停歇。」
「我知道了。契將軍,你去歇息吧,這裡暫且交給我。」秦慕白說道。
「末將告辭。」
秦慕白心下尋思,從皇帝的口諭中不能體味出,他所面臨的壓力。其實,皇帝也有皇帝的苦衷。尤其是李世民這個皇帝,一向善於納諫,不是獨斷專行的那種。眼下,朝中對於他全力支持蘭州的諸項舉措,頗多詬病。從一開始調兵入蘭,就遭到了房玄齡等人的反對。後來又是推行新政,再又是遷民入蘭的浩大工程。尤其是這一次薛萬均戰敗,更是給了朝臣們擴大非議的把柄。
如今,皇帝急需一場像樣的勝利,來堵住這些朝臣們的嘴,減輕壓力。尤其是松州立竿見影的大捷之後,這樣的需求來得更加強烈又迫切了。但是他又知道,蘭州現在正是養精蓄銳積攢實力與紮下根基的關鍵時期,因此不好強下命令讓蘭州出擊,因此才用這樣一份口諭的形式,提出「建議」。
一時間,秦慕白有些為難的踱起步來。要進軍大非川,鄯城前線是第一據點。可是,鄯城剛剛從戰亂中恢復過來,如大病初癒之人,最需要的是休養生息,不宜用兵。可是,若非形勢緊張壓力巨大,李世民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會下達這樣的口諭的。
兩相對比,松州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軍力財力,大約不到蘭州的十分之一。可是那邊見竿見影,殺敵退虜收復失地,很是揚眉吐氣了一把。反觀蘭州,一直靜而不動,財賦開支卻是日漸攀升。好不容易動彈了一下,卻是薛萬均的大敗仗。雖然後來秦慕白反敗為勝,但那不根本不足以作為蘭州功勳的明證,頂多只能算是一塊「亡羊補牢」的遮羞布。否則,當初薛萬均也不至於自愧到上請辭職。
眾怨難平,如果不給朝中對於蘭州的非議與惡評來個有力的反擊,李世民縱然是君王,也要在這樣巨大的壓力面前敗下陣來。
到時,進程過半的蘭州戰略大計,就有可能功虧一簣!
「看來必須拿出合理的對策,先解決眼下朝廷對蘭州的信任危機。」尋思著,秦慕白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正在這時,一名婢女小跑著過來,施了一禮道:「駙馬,公主喚您。」
「哦。」秦慕白不經意的應了一聲就往內走,走了幾步兀自一停,「她不是在沐浴麼?」
「是啊……」那婢子突然噗哧一笑,神色極度暖昧。
秦慕白不禁一愣,輕聲道:「難不成還叫我搓背?」
「駙馬去去不便知道了?」婢女說了一聲,嘻嘻的笑,撒腿小跑的回去了。
秦慕白不由得被逗樂了,心裡也有些癢癢起來:這個鬼靈精,又玩什麼花樣呢?一離長安,她就像脫籠的鳥兒無法無天了,什麼事情也敢干去就去吧,我有什麼好怕的?
整座公主行轅,建得最好的莫過於浴池了。蘭州的確是向來缺水,洗澡幾乎是一件「神聖」的事情。至秦慕白來後,全力開建水利工程,這一危機已經大有改善。不過出於以往節水似金的習慣,洗澡這樣的事情對蘭州軍民來說,仍是奢侈。但是,全蘭州的百姓一年不洗澡也沒關係,這位嬌貴又略有潔癖的公主殿下,卻是萬萬不可。於是,秦慕白讓工匠給公主行轅建了一座頗具皇室風格的浴池,投入的花銷幾乎相當於整座行轅的一半資金了。
浴池在行轅內裡,是一間獨立的房間。地面全鋪光潔如玉的玉白石,牆壁徹有翠綠的松花石板,畫仕女宮婦圖,飾銅琉八燈盞。水池相當於現代浴宮的七八個大,旁邊立了幾隻鎦銅仙鶴,嘴中噴熱水灌入池中。
走到浴池門外,秦慕白重咳了一聲。
「咳什麼呀,進來吧!」是高陽公主的聲音,十分頑皮。
秦慕白一笑,也就當真推門走了進去。
頓時,房內傳出一片嘻嘻哈哈的大笑聲。
霧氣氤氳,高陽公主和她四名貼身宮婢都躲在水裡,身子藏在撒滿花瓣的水面下,湊在一起露出一個頭來,望著秦慕白傻笑。
霧裡看花,朦朧更美。美人如玉,媚態嫣然!
霎時間,秦慕白感覺像觸了一記電似的,渾身開始燥熱,喉頭不禁一動,不自覺的嚥了一口甜津。一股熱流從小腹處洶湧的沖騰上來,直奔腦門!
至從來了蘭州,秦慕白感覺自己一直就在被『烈火焚身』。一連半年不近女色,連皮膚都未曾碰到過一寸,甚至看到女人的機會都不太多。眼下突然見到這般春意氾濫的景象,誰還能按捺得住?
掩上門,秦慕白毫不猶豫的朝浴池走去。
「哇,他過來了!嘻嘻!」
眾女子擠作一團,高陽公主被圍在核心,臉上一片通紅,緊張的咬著嘴唇就想往水裡躲,卻又禁不住想要看著秦慕白。
「公主,公主!公主你快說話呀!」眾女子倒是不慌張,更像是打趣揄揶一樣的嘰嘰喳喳嚷道。
「我、我說什麼呀?」高陽公主顯然是異常緊張,如臨大敵。
幾隻銅鶴不停的往水池中噴出熱水柱,霧氣大盛。
秦慕白走到浴池邊,仍覺眼前有些朦朧。雖近在咫尺,也看不太清那幾名女子的臉。而且,房中頗為濕熱。熱得他禁不住想脫去全身的衣服。
「嘻嘻!」一群女子嘻嘻哈哈的擁作一團,在秦慕白對岸的水池邊竊笑嬉鬧。咬耳細語嘰嘰喳喳,也不知她們在密謀什麼。
「叫我來,有事?」秦慕白笑而問道。
「哈哈!公主殿下害羞,不肯說,那婢子可就說嘍!」一名婢女快語道,「公主殿下想讓你陪她一同沐浴呢!」
「哇!死賤婢,看我不打死你!」高陽公主頓時大窘,玉臂離水就朝那婢子打去。
那婢子咯咯的大笑躲閃,此時也沒了什麼主僕尊卑之分,揚起手來潑水反擊。
「公主殿下,我們幫你!」其他幾名婢女也都咯咯大笑的,揚起手臂來潑水反擊。
這一鬧,秦慕白可就有些傻眼了!
玉臂飛揚,瓊水激盪,那水霧之中若隱若現的酥胸素肌,豈非是要讓人口鼻噴血!
秦慕白身子一晃,差點沒反持住一頭鑽進水池裡。
「哈哈!公主,她露身了、露身了!被駙馬看見了哦!」眾女子笑作一團,就愛惡作劇的高陽公主放肆的大笑,格外大聲。臉上泛起小惡魔特有的得意詭笑。
美女沐浴,本就春光無限引人血脈賁張的了;眼下還是一群美人兒打水戰……秦慕白覺得,自己要麼趕緊跳下去跟她們「拼了」,要麼趕緊走人。否則,遲早死在這池岸邊上!
「慕白,嘿嘿……」嬉鬧了一陣的高陽公主,彷彿是放鬆了一些,膽子也沒那麼大了。她將一席絹帛搭在胸前隨水波蕩漾,掩住若隱若現的粉嫩酥胸,笑嘻嘻的道,「你想不想下來一起洗呢?」
秦慕白沒有回答。
直接站起來,如同生剝活羊似的七上八下就脫去了身上的鎧甲外衣。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哇!他要下來了、下來了!」眾女子故意大聲驚叫,表情出慘遭非禮似的那種驚惶!
但凡男人聽到這樣的聲音,必定獸血沸騰!
秦慕白也是男人。
幾乎沒有通過大腦的思考,他就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池中。
「嘩!」的一聲大響,水池劇烈震盪。
「哇!」那名被圍攻的婢女嚇了一大跳,驚慌的撤退要和高陽公主等人「合兵一處」。豈料,她瞬間就被出賣了,高陽公主等人的玉臂玉腿一陣飛揚,推攘掐弄的手段全用上了,七手八腳就將她往外推。
「嗚!」她驚慌又傷心的得大叫!
秦慕白已是近在她的咫尺,幾乎可以嗅到她身上泛出的女人體香!
這香味,真要命!
「哈哈!」突然她耳邊響起一聲粗獷的大笑,自己已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膊緊緊抱住。
「呀!」她嚇得驚叫一聲,高陽公主等人則是興災樂禍的咯咯大笑!
「慕白,弄她、弄她!」高陽公主的瘋勁又上來了,口不擇言的叫道。
鴛鴦同浴美人在懷,秦慕白本已是血脈奔張熾焰高漲,聽聞高陽公主這傻乎乎的一嚷還不由得一愣,大笑道:「怎麼弄?」
「嘻嘻、咯咯!」眾女子笑作一團,那個被秦慕白摟在懷裡的婢女則是通體發燙渾身緊張的顫抖,但她即沒躲閃也沒叫嚷,只是不自覺的蹲著身子要往水裡縮。
高陽公主鬼靈精怪又羞澀緊張伸出一隻手,指了指那宮女,結巴的道:「就、就是男人『弄』女人的那樣弄。我就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弄』的!」
「啊!」秦慕白一時傻了眼:性教育,現場直播?
「你快點嘛!」高陽公主還有些不耐煩了,嘴一蹶,眉一皺,又嘿嘿嘿的竊笑個不停。
秦慕白木然的眨巴了幾下眼睛,一時有些茫然:這也行?
大唐民風開放,皇室之中更是不拘理法。早年,李世民這個皇帝,就曾到過某位駙馬家,給「不善房事」的駙馬傳授過床第經驗。這樣的事情,換作是在21世紀恐怕都要引起轟動。不過在當時,只是被人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私下笑鬧了一陣。可見,方今大唐天下之人,對於「性」的寬容與大度,絕不是後世理學束縛之下談性色變的態度。
富家女出嫁,一般都會搭上幾個小婢女當陪嫁。所謂陪嫁,也稱壓床,就是在小夫妻行床第之歡的時候,她從旁「助興」,或有擔任「引導」的職責。
顯然,眼下這幾名小宮女,就是高陽公主親自指定並委派的「壓床人」。
就在秦慕白愣神的這一會兒,他懷裡的宮女突然靈活的一轉身,反而抱住了秦慕白。由於她是蹲著秦慕白是站著,於是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身。兩片櫻唇,直接就吻上了他稜角分明的八塊腹肌。然後,迅速下移……秦慕白渾身一哆嗦,如遭電擊!
「他媽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不活了!」
水池外,幾名燒水的老婦人累得滿頭大汗,不停的嘟嚷道:「這都一個時辰了。這高陽公主殿下洗個澡得多長時間呢?」
「少說話多做事,咱們管得著嗎?她洗這一個澡呀,當得咱們洗一輩子的了!」
浴池中,孤軍奮戰的秦慕白已然被包圍了,形勢萬分危機!
四名婢女將他團團圍在中央,使出渾身解數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高陽公主仍舊縮在對岸的池邊只露出頭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瞪得極圓,似驚慌又似興奮,更有幾分惡作劇的神采,不停的叫嚷:
「賤婢,你要死啊!抱這麼緊,他是本宮的男人!」
「嗚!臭男人,不許你和她親嘴!」
「呀呀呀,原來就是這麼弄的?好古怪呀!」
時已入夜,都督府正廳上的秦叔寶以拳支額斜靠在帥椅上,頗似好笑又像無奈的自語道:「這接風宴,還吃不吃了?」
座下諸官將的肚子整齊發了一陣咕咕怪響,情不自禁的一起嚥口水,紛紛自忖道:我們在這兒干餓著,少將軍怕是快要被撐死了吧?
此時,秦慕白已經躺在公主寢宮的睡榻上,裹著一床棉被,打著震天響的呼嚕了。
夢裡,他都感覺到自己雙腿發軟渾身犯酥,似要被抽乾了最後一絲力氣。
這可真是比策馬馳騁征戰一天一夜,還要累人。
隔壁房中,高陽公主則是和那四個宮婢擠在一張床上,五顆頭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細語密談,緊張又興奮的交換著「心德體會」,時時發出一陣古靈精怪又春意蕩漾的嬉笑聲。
「公主,你餓嗎,是否要用膳?」一名婢女不經意的說道。
高陽公主頓時一怔,惶然的瞪大眼睛驚聲尖叫:「壞啦!翼國公那邊,還等著我們去用宴呢!」
「嗚!怎麼都將這頭等大事給忘了!」
「快!快去把慕白叫醒,速去都督府!」
一群女子赤溜溜的爬下床,七手八腳的開始穿衣,忙作了一團……秦慕白從沒像今天這樣睡得沉過,簡直如同死豬,口水都要濕了枕頭,嘴裡還迷迷糊糊的說著夢話: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