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挑戰命運 (2) 文 / 蕭玄武
秦慕白擰眉想了一想,點頭道:「我去試試。近來父親的心情不錯,而且他馬上也要重新出山了,想必不會介意當眾露個臉幫你這個忙。」
「那就好。」李恪道,「另外還有三個人,其中有一個還得你去幫我請。」
「誰?」
「當然是父親的拜把子兄弟程知節老將軍了!」李恪笑道,「他與翼國公,可是向來稱不離鉈鉈不離稱啊,我請了翼國公,哪裡敢不請他?他既是你的授業恩師又是老世叔,必定只有你才能請得動他了。」
「好說。」秦慕白笑道,「只要我父親答應,程大叔那裡絕對沒有問題。他的為人我清楚。」
「那就好。」李恪搓著手,顯然有些興奮,說道,「再一個,就是我那賦閒在家的皇叔江夏王了。他現在卸了公職在家享清福,我可得給他挑點事情做。論兵法武藝,我那皇叔都是頂尖一流的。若能將他請來做個評判,定能服眾。」
「對。江夏王倒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秦慕白點頭認可,「憑你與他的交情,想要請動他似乎也並不難。」
「嗯,這個我心中有數,應該沒問題。」李恪輕擰了一下眉頭,說道,「獨有這第四個,有一點難請,我卻又特別想將他請來。」
「誰?」
「那就是鄂國公尉遲敬德!」
秦慕白有點驚訝的怔了一怔,說道:「殿下為何突然想到請他,你此前與他有交情麼?」
「沒有。」李恪搖頭,「實際上,尉遲敬德與任何人都談不上什麼交情。」
「怎麼說?」秦慕白好奇的問道。
李恪笑了一笑,說道:「早年父皇平定天下時,尉遲敬德本就是降將過來的,與原秦王府的官將之間都有那麼一層隔閡。他憑藉著自己的忠勇,幫助父皇登基立下大功,被父皇稱為開元四大功臣之一。他本就是個大老粗的火爆脾氣,從此又有了一些居功自傲,因此時常與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爭執,甚至公然在朝堂之上大吵大鬧。此外,你也應該聽說過早年在一次慶功宴上,他居然揮拳去打江夏王,差點打瞎了他一隻眼睛的事情?」
「是,我聽說過。」秦慕白說道,「當時的筵席上,他惱怒有人功勞不如他卻坐在了他的上首,於是與那人爭執。江夏王出面勸阻,他卻又與江夏王鬧上了,到後來還出拳打人。可見,此人的確是脾氣異常火爆,也不是太會做人。」
「是啊!」李恪點頭道,「可是他行軍打仗,卻絕對是一把好手,自從歸降於父皇起,他就一直被委以重任,如今常在涇邊一帶帶兵,手握兵權。由於他的性格原因,他與朝堂上的多數重臣的關係都不和睦,要不是父皇對他偏愛有佳,恐怕早就落得個不好的下場了。再者,他與同為將軍的武將們,關係也不是特別好。他爭強好勇喜歡誇耀自己的武藝,早年你父親康健時就時常向他挑釁,二人也經常鬥個不相伯仲。後來他得勢,你父親與程知節等秦王府老將紛紛勢衰,尉遲敬德便洋洋得意,時常在人前誇耀自己如何如何勝過秦、程等輩。這些話傳將開來,自然就惡化了尉遲敬德與你父親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了。」
秦慕白笑了一笑:「上一輩人的恩怨我不是太清楚。我只是感覺尉遲敬德這個人,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乖戾的性格和火爆的脾氣同樣也讓人頭疼不已。估計,也就只有皇帝陛下那樣的人,能輕鬆自如的駕馭他了。」
「呵呵,連父皇都稱他為『黑面魔君』,倘若是尉遲敬德發起牛脾氣來,他都會膽寒幾分。」李恪笑言道,「前日我聽聞,尉遲敬德回了長安準備過年了。此時,不正好請他來麼?」
秦慕白微自笑了一笑,說道:「殿下,你既然知道我父、程大叔與尉遲敬德不合,我也與他的兒子尉遲寶雲有過過節,為何還要請他?」
李恪笑得神秘,說道:「正因為所有人都不願意理睬他避他而遠之,我才想到去主動靠近他的。我現在,難哪!滿朝大臣,幾乎沒有一個正眼瞧我。他們不是站在太子一邊,就是與魏王沆瀣一氣。實話實說,我可不想與太子、魏王他們爭什麼,我也自知沒這個權力與資格。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為圖自保,多交幾個能替我說上兩句話的朋友,不為過吧?」
「是不為過。」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尉遲敬德為人囂張跋扈又不會做人,來了長安沒幾個人理睬他,殿下卻主動屈尊拜請他為上賓,尉遲敬德理應感激涕零才是。」
「難說。尉遲敬德這個黑面魔君,想法與常人不同。他行為處事完全憑自己喜好,天底下除了我父皇,他是誰的話也聽不誰的面子也不給。」李恪苦笑了一聲,「我也只能去姑且一試了!」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就該開始分頭準備了!」秦慕白說道,「眼看就要過年,大雪一停,馬上開始。最好是在過年前將人手弄齊,這樣還能多一段時間的磨合!」
「薛仁貴那處,就拜託你了!」李恪說道,「無論如何,你可千萬要說動他來我王府應募啊!」
「放心,我有辦法。」秦慕白微然一笑,點頭道。
聊了一陣後,二人議定馬上分頭各自準備,秦慕白便也道別走了。
離了王府,秦慕白在積雪皚皚的裡坊街道上慢吞吞的,心裡就在琢磨:看李恪這架勢,就像是一隻冬眠鷙伏了許久的猛獸,終於扯了個哈欠要開始張牙舞爪了。
他和李世民真的很像,同樣的懂得識人、用人、御人。成大業者以人為本,從李恪苦苦尋求人才就可以看出,他一定志不在小!
若當真是安心做個太平王爺,定然不會有這樣的舉措。為求自保?當真只是為求自保,繼續花天酒的無所事事,才是最好的辦法。他裝了一年多,終於是裝不下去了。
「李恪,終非池中之物啊!看來父親的眼光仍是不錯,他一早就認定了李恪是個有才華又有報負的人,但他尷尬的身份,恰好與他的能力形成了反比。」秦慕白邊走邊尋思,自忖道:「自從我來到大唐,好像有一隻無形之手,總是在安排著我與李恪越走越近。當初我曾離開了吳王府,如今卻又鬼使神差的與他綁在了一起。而且,皇帝那邊似乎也默認了我與李恪站在同一陣營。不僅如此,連太子、魏王那些人,大概也是這樣認定了。要不然當初武媚娘去東宮作客,太子妃為何反覆的詢問我與李恪的關係呢?」
想到此處,秦慕白不禁微然一笑:想這麼多幹什麼?真是庸人自擾!現在的大唐,已然不是歷史上的那個大唐。今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李恪,還會像歷史上的那樣蒙難受冤而死嗎?
誰也說不准!
「覆巢之下無完卵」、「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說雖有道理,但卻是常用來嚇退庸人與膽懦之輩的讖語。既然我能搶去皇帝的武媚娘,讓高陽公主對我死心塌地,憑什麼又不能再改變一下李恪的命運呢?
畢竟,李恪對我有恩倚我為心腹兄弟,又是我未來的大舅子、高陽最喜歡的三哥!要說受牽連,我此刻已然與他撇不清干係了!
「改變李恪的命運,就是掌控我自己的命運!」
「有挑戰性,我喜歡!」
想到此處,秦慕白不禁嘴角上揚微然一笑,略顯興奮的以手擊拳快走了幾處,直接朝武媚娘家中而去。
要想說動薛仁貴,還是得借助「武東家」的面子和她的伶牙俐齒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