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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不忍離去 (1) 文 / 蕭玄武

    儘管秦慕白很不情願,但他家的正堂的確就變成了一個賭坊。

    大唐的人們都樂於接受新事物,思想比較激進與開放,這在中國封建王朝的歷史上算是比較特殊化的。再加上年輕人都愛玩,好奇心濃重,長安仕紳家族的子弟更是個中翹楚與先驅。於是麻將的出現,引起了一片驚叫與擊節讚歎。

    「爽!好東西!」

    秦慕白倒霉了。

    面對這樣一群對麻將一無所知的小白,想要在短時間內教會她們對搓論戰,談何容易?於是,他嘴乾唇燥的講解了許久,仍是有許多人一頭霧水的瞪大了青蛙眼迷茫的看著他,連連搖頭。

    「不懂,仍是不懂!」

    「比樗蒲複雜了一萬倍不止!」

    「但這東西明顯比樗蒲更加有趣,定要學會了才好!」

    「慕白,你再說一下嘛!這碰、吃、槓……究竟是怎麼區分的呀?」

    「還有還有,為什麼我左邊這人打的牌能吃,對面打的就不能吃了?真是過分耶!」

    「我要吃,他要碰,這怎麼搞嘛?喂!你不碰不行啊!我好歹跟你這麼熟了,就不能手下留情?」

    秦慕白頭大如鐘,臉部肌肉因為說話過多、蠢笑過多,都有些抽筋了。

    大約一兩個時辰後,一屋子人總算是勉強湊起了一桌牌來,秦慕白四家看牌後,再一家家手把手來教他們打。

    牌局中四人分別是賭癮最大的李恪,最聰明學得最快的武媚娘,興致勃勃什麼都想學什麼都感興趣的高陽公主,還有就是一個讓眾人都想不到、卻連秦慕白也些驚歎的妖兒!

    妖兒是盲女,認牌靠手指來摸。

    打過麻將的都知道,這摸牌可是一課入門技藝。誰若能靠手指在牌底輕輕一抹便知是什麼牌,在尋常人眼裡也可算是標準賭徒了。

    毫無疑問,在李恪這些純菜鳥們看來,妖兒這一手技術堪稱驚才絕艷!

    而且妖兒因為眼盲看不見,手指習慣了觸摸感知,異常的靈敏。再加上她全憑心來記憶出過了什麼牌。興許是這些年來她早已習慣了心數心算,因此出過什麼牌一卻了然如胸,一張也不曾記錯。就在大家在亂成一團的牌桌上翻找都出了些什麼牌的時候,妖兒卻能說出,誰在什麼時候出過什麼牌,諸如八筒九萬這些東西,在牌桌上已經出了幾個,無一錯謬!

    打了沒幾圈,眾人不得不對妖兒拜服,連秦慕白也驚歎不已這真是天生的賭神啊!

    三女對一男,李恪的手氣臭到了家,輸了個灰頭土臉。妖兒毫無懸念的大殺四方,自稱「傻人有傻福」的高陽公主手氣也不壞,在秦慕白的指導之下也胡了幾把。武媚娘一直比較持平,既無大贏也無大輸。

    一副麻將牌,可算是讓大家都全情的投入了,越玩越過癮,都要忘了時辰。

    秦慕白可是惦記著皇帝叮囑的,要高陽公主回宮的事情。打了幾局去便跟她說:「公主,很晚了,宮門即將關閉。」

    「哎呀,別吵!你說我這下是胡二五八筒,還是三六九筒呢?嘿嘿,這把我一定要自摸,好漂亮的牌哦!」高陽公主興高采烈的盯著牌局興奮的嚷嚷道,都沒有正眼去瞧秦慕白。

    「三六九好了看來你和吳王還真是臭味相投啊,有了牌,就什麼都忘了。」秦慕白笑道。

    「呃……有嗎?」高陽公主扔出一張牌後怔了一怔,轉過頭來歉意的嘿嘿一笑,又轉過臉去嚷道,「快,快出牌!我要胡了!」

    秦慕白鬱悶的撓了撓頭,這小丫頭,咋一樂起來就得意忘形了呢?

    「公主殿下,要不我跟你打個賭吧!」妖兒笑呵呵的道,「要是這一張牌你摸上去胡了,就聽我三哥的,現在回宮,免得皇帝陛下與陰妃娘娘惦記。要是沒有胡,我們就陪著你繼續打,一直打到你玩膩了為止,如何?」

    「咦,你這麼有把握?你都不知道我的牌,卻能料到我什麼時候能胡嗎?」高陽公主詫異的道。

    「公主殿下,你就說你賭不賭嗎?」妖兒笑道。

    「賭!賭呀!」高陽公主笑嘻嘻的道,「我就不信了,你還能未卜先知?我這就摸牌嘍哇!怎麼可能,真的是六筒!我胡啦!」

    「呵呵,殿下你可要說話算話哦!」妖兒笑道。

    眾人都驚愕的看著妖兒,迷茫不解。只有秦慕白悶著壞笑,心忖:高陽好傻,那一方的牌是妖兒徹起來的,以她超強的記憶力,當然知道高陽這下要摸起的是一張什麼牌了!

    「呀,太神奇了!妖兒姐姐,你以後可以教我玩麻將啦!我要跟你學逢賭必贏之術,哈哈,贏光三哥的錢!」高陽公主得意忘形的大笑。

    李恪輸得一塌糊塗正惱著呢,沒好氣的罵道:「趕緊走、趕緊走,就是你在這裡跟我八字犯沖,你走了我的手氣包準好轉!」

    「嘿嘿,走就走嘛,我怎麼會讓慕白為難呢?」高陽公主樂滋滋的站起來,笑道,「我走啦!改天有時間我再出宮來找你們玩哦,我今天太開心了!」

    秦慕白笑了笑,便出去叫府裡的人準備好了車馬,便準備送她回宮。

    屋外正鵝毛大雪的飛,車輛行走不便,車伕頂風冒雪的也有些苦不堪言。二人鑽進了車中便叫車輛快走,直往皇宮而去。

    車內升了火倒是暖和,四下再無旁人,高陽公主臥倒在了秦慕白的懷中,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深深的吻了許久,不肯放開。

    「慕白,分開才沒一兩天,我想你想壞了。於是跑到父皇那裡,哀求他一起出宮來遊玩,順便好見你。」高陽公主喃喃的道,「父皇現在對我可好了,比以前還要好。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呢!」

    「那是好事啊。」秦慕白笑道,「看到你現在和陛下和好如初,更重要的是你也安然無恙快快樂樂的,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你就要走了耶……」高陽公主撇了撇嘴,「怎麼辦?以後你在襄州,好遠的!今天我還特意問過了父皇,父皇說地誌上記載了,襄州離京城一千一百七十多里。若是尋常出行的話得走半個多月才能到。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寫信。」秦慕白微笑道,「驛站的驛卒可就跑得快了,一天一兩百里沒問題,邊關軍報八百里加急的都有。」

    「那有什麼用,驛卒跑得快又不是我跑得快,是我要見你,又不是驛卒……」高陽公主像繞口令一樣的嘟嚷道。

    「別這麼孩子氣,我又不是不回長安了。」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這裡可是我的家,我的故鄉,有我的親人和朋友,還有我割捨不下的……淘氣包。」

    「淘氣包?是說我嗎?」高陽公主展顏一笑,問道。

    「我也不知道。」秦慕白呵呵的笑,「誰對號入座,那就是誰吧!」

    「不准、不准!只能是我!搖頭?還笑得這麼壞?我咬你哦!」

    馬車到了皇城大明宮玄武門,秦慕白用令牌叫開了城門,長驅直入。進了皇城,高陽公主也收斂了一些,沒有再大聲笑鬧了。她讓秦慕白指引車伕直接往大角觀而去,說,近日雨雪天氣,陰德妃都住在道觀裡沒有回仙居殿了,自己也要去那裡陪她。

    想到陰德妃,秦慕白就不由得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她,真是打算要遁入空門了麼?

    馬車走到了大角觀,高陽公主仍賴在馬車上不肯下來,哼哼唧唧的縮在秦慕白懷裡耍賴,撒嬌道:「再抱一會兒嘛,就一會兒!」

    「喂,我還沒問你呢,你之前把武媚娘叫走,跟她說了什麼?」

    「嘿嘿,你很緊張啊?你很想知道啊?」

    「那你就快說唄!」

    「偏不告訴你!這是我與她之間的秘密!」

    「秘密?」秦慕白一時啞然失笑,「你們之間還能有什麼約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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