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在腳下自己走 文 / 蕭玄武
秦慕白心忖道,看來嫡庶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按照大唐朝廷現在的習慣是「長子襲爵次子尚主」,也就是說秦氏勳門嫡出的大哥秦通,將來要襲承秦家的爵位,而且他現在自己就是御林軍五品郎將了,官職雖然不是太高,但仍然年輕可謂前途無量;二哥秦斌已經成了家,因為成親較早所以才沒有和皇室結下姻親迎娶某位公主郡主。秦家的家業,未來也將由兩名嫡子來分割。
至於秦慕白和以後要出嫁的四妹……好像輪不到什麼。
想到此處,秦慕白不以為意的微然一笑知足者常樂!
萬一我穿越成阿貓阿狗或是鄉野殘廢呢?現在這個狀況已經算是不錯了,好歹有老爹秦叔寶的光環籠罩。
「路在腳下,自己去走。」
秦慕白一向信奉這樣的座右銘。至於那種大宅門似的內鬥紛爭、謀奪家產的齷齪無聊事,就讓它們見鬼去好了。
三天過去了。
秦慕白見到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晨昏定省就是每天早晚的例行拜禮,其他的大多數時候秦叔寶都不見人。相互之間的交流,也是機械化與程式化的寥寥數語。好在有劉氏與四妹霜兒相伴,否則秦慕白會感覺自己並不屬於這個家。
這天晚上,兩位嫡長的哥哥相約一起回家探望病父了。他們父子三人在內堂敘了話,便一起來到了後院的馬球場,卻沒有叫上秦慕白。
「三哥快來!爹爹要考校二位兄長的武藝了!」四妹霜兒拉著秦慕白不由分說的往馬球場去。
秦慕白也沒有在意和計較,欣然和四妹一起來到了後院。
秦府的後院很大,和諸多豪門大院一樣有個時下遊行的馬球場,但秦家的卻更像是個校武場。一排箭剁一排馬廄,十八般兵器琳琅滿目。
秦叔寶半坐半躺在一張寬大的皮褥椅中,鬚髮輕飄眼睛微瞇,略帶青灰的臉上泛著渾然天成的凜然威風。
虎老,威不倒!
校武場上,兩名身著勁裝的青年男子在策馬疾奔練習馬術,身姿瀟灑乾脆利落,揚溢著奔放的武者風流。
「想不到從文的二哥也有這樣一手好騎術,當真是將門虎子!」秦慕白心中暗道。
看到秦慕白和秦霜兒到來,秦叔寶微抬了一下眼瞼依舊無動於衷。秦霜兒歡快的跑到了他身邊清脆如鶯的喚了聲「爹爹」,然後跪在他身邊給他輕輕捶著腿。
「四丫兒乖。」秦叔寶難得的微然一笑,粗糙的大手輕輕拍了拍秦霜兒的頭,又縮回了厚實的皮裘中。
秦慕白上前拜了禮,便立於一旁靜觀二位兄長的騎術。
「三郎,你從軍三年可有長勁?」驀然,秦叔寶說出了這句。
秦慕白心中微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幾天來父親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
「回父親話,孩兒從軍後努力修脾改性苦學武藝,也算略有所得。」秦慕白拱手回道。
「唔……四丫兒,將你二位兄長喚來。」
秦霜兒跑去叫人,沒多久秦通和秦斌都策馬而回,一起來到秦叔寶面前拜禮。秦慕白細眼看了一回兩個異母哥哥,長兄秦通身裁極為高大健碩幾乎與宇文洪泰不相上下,凜然一副天生武者的風範;二哥秦斌雖是從文,也練就得一副好身板,健壯均勻挺立如槍。
兄弟三人也打過了招呼,大唐最重孝悌,長兄如父,身為弟弟的秦慕白面對兩位兄長就必須如同對待長輩一樣,禮數不得有半點疏忽。
反而,兩個已經成家立業了的嫡長兄,對秦慕白這個庶出的異母弟似乎不那麼熱忱,雖是客氣,隱約卻有一股拒人於外的生硬和看不上眼的小視。
「我秦家乃是將門。不管你們將來做什麼,武藝不可丟。」秦叔寶平緩的語調中透出無限威儀,讓三子一女都不敢吭大氣,淡淡道,「為父三門絕技,分別傳授給了你們兄弟三個。大郎學鑭,二郎學拳,三郎學槍。唯獨箭術,是你們三人都從小就修煉了的。我大唐尚武,不光是兵家將門練箭,天下仕子文人也必修箭藝,是為六藝之一,就連許多婦孺都能騎馬射箭。」
秦霜兒輕輕的捶著秦叔寶的腿,嘻嘻低笑道:「爹爹,孩兒也能開弓射箭呢,將來能做將軍嗎?」
「不要胡鬧。」秦叔寶淺然一笑撫了撫她的頭,丹鳳長眼微然一瞇說道,「難得你們兄弟三人齊聚一堂,今日,為父就考較你們的箭藝。」
「是,父親大人!」兄弟三人一起抱拳應諾。
秦慕白分明感覺到,父親、兩個哥哥和小妹,都有意無意的將眼神投到了他身上。
其中的意味,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