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復失地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冤報冤 文 / 浪漫魚
目標再遠大,事情也還得一件一件地去做,而朱由驄的當務之急就是老老實實地回洛陽準備婚事,畢竟這麼多年了也該給那兩個禍水一個好的交代。福王為了這件事在私底下可沒少埋怨崇禎那個不懂事的傢伙,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寶貝兒子回家了,他這當爹的還能不忙得昏天黑地?
「本王今日請諸位來就是商議驄兒的婚事,還請大家暢所欲言!」福王黑著個眼圈,強打起精神與韓爌等人進行閉門會議。都怪那個寶貝兒子太能折騰了,這才回洛陽幾天啊就吃遍了週遭各村不算,居然還想溜進研究院裡去指手畫腳的。若不是本王親自帶人趕過去又獲得了先皇的大力配合,恐怕到成親當天都別想看到那個小胖子的人影
「皇叔啊,要我說驄弟的這場婚禮不但要辦得極盡奢華,還要體現我大明之強盛才行!」朱啟驥很忙研究院那邊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去下決定呢,但這並不妨礙他仗著身份先給整件事定下基調。
「先……院長言之有理!」楊鶴很是憤慨,你說那死胖子家裡藏著這麼大個禍害也不提醒一下,害得老夫乍一見到差點沒被嚇暈過去!「禮記有云『昏禮者,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合兩姓之好,全夫妻之義,故君子重之。』王爺萬不可等閒視之!」
「修齡兄此言大善!」雖然這一路上韓爌已經改變了對朱由驄的觀點,願意無私地陪著那個小胖子共建盛世,但該報的仇還得報!他不就怕麻煩嗎?老夫要不能攛掇著王爺把這事弄得複雜之極,那還真是枉讀那麼多年聖賢書了。「將軍身為王爺世子統率百萬雄師為我大明基石,受天下所矚目。若我們不能把皇上交代的此事辦好,讓四方來賀佳賓深感震撼,則丟的不僅是王爺顏面更有失我大明威儀!」
「院長及兩位大人的話甚是……」作為儒家老對頭的墨門鉅子墨武這次沒唱反調,而是裝起了神棍。「易經有載有天地。然後有萬物……夫婦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成親乃為人倫之始基,主公身負天下重任此舉更該慎之又慎!」
「將軍是深受我佛賜福的有緣人,如果我們此舉不能體現佛祖的意思恐怕……」這幾年大寶法王有了朱由驄的支持已經隱隱凌駕於烏思藏其他諸王之上,為了表示一下感謝順便替小胖子祈福他已經離開簇爾卜寺正在前往洛陽的路上。雖然沒有預計到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參加將軍大婚,但作為聯絡使先期抵達的索南管家還是不顧位卑言輕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在我們西方婚姻是神聖的是純潔的是愛情的見證,貴族們為了體現自己的地位更是不惜花費萬金!」佛祖都派代表來參合了,那西方的主宰怎麼可能無動於衷?迷途羔羊羅雅各雖然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但他也得發出自己的聲音!
「諸位所言甚合本王心意,大家就說說具體的章程吧!」福王心裡已經樂開了花。成親的時候有皇帝駕臨值得炫耀嗎?找幾個當世大儒參加又算得了什麼?胡扯個神仙賜福就顯得能耐了?瞧瞧本王這寶貝兒子,成個親皇帝一來就是倆,墨家儒家亦放下千年恩怨竭力配合,就連東西兩地的主宰都派了使者來祝賀,至於那些正往洛陽趕的屬國使臣本王都懶得提,這陣仗還有誰能比?
「當守周禮!」小胖子叫你得瑟叫你把老夫兩父子扔在那陝西不管不顧,要是不趁這機會狠狠折騰你一下那怎麼能消心頭之恨?楊鶴雖然不敢表現出什麼,但他心裡已經決定要在親迎這個環節上好好攛掇大家收拾朱由驄了。
「此舉不妥,將軍大婚當循漢儀!」這個修齡兄老糊塗了吧。周禮哪有漢禮複雜?雖然搞得老夫家破人亡的是那浙黨和昔日的東林同仁,但沒那小胖子背地裡使詭計他們有那膽子?韓爌是不能把朱由驄怎麼樣,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找機會先讓那個即將成親的禍害累得跟個蛤蟆似的趴著,看他還怎麼洞房!
「什麼周禮漢儀都不用。依本院長的主意還是直接照天子大婚辦理!」照說朱啟驥跟小胖子沒啥恩怨啊,人家當年不但救了他還讓他在王府裡騙吃騙喝順帶學技術地混了那麼久,怎麼可以開口就把人往死裡整呢?
「我想王爺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情吧?」墨武是最忠心的,雖然被朱由驄炮轟了自己的老巢但他並不太計較。畢竟出山以後人家可沒虧待他。小胖子又攛掇皇帝許下了那個諾言,所以這時候阻止眾人繼續施展陰謀跳出來護主也是理所當然的。
「哦?本王有何事還沒顧及到?」福王很奇怪,寶貝兒子已經被押回王府小院了啊!房內有兩位王妃看著。門外更有朱由崧等三人率王府侍衛把守,想跑都是不可能的。而早就等著出嫁的張嫣姐妹也被送回了張府,肯定不會發生什麼越禮的事。至於錢財麼,雖然被皇帝運走不少但庫存的也足夠花,這還有什麼沒想到的呢?
「冠禮啊!主公雖已年滿十八卻一直未行冠禮,如今就要成親恐與禮不和吧!」死胖子叫你炸我的桃林,叫你炮轟我墨家的機關洞,叫你有事沒事地就折騰出些新物件讓我墨門子弟挖空心思地解決問題!別以為這次只成個親就算了,要不把你折騰得叫苦連天怎麼對得起我墨家列位祖師?
「本王疏忽,本王疏忽……」善良的福王真沒想到墨武的心會那麼狠,但人家說得在理啊,哪有未行冠禮就成親的?看來還得先抓緊時間把這事給辦了,可不能讓天下人誤會咱不懂禮儀!
「鉅子高見!」儒家誇墨家的情況很少見,但為了共同的目標大家這次是鐵了心地放棄成見一致對付那個無恥的小胖子!韓爌贊成的同時也深深自責,不管怎麼說老夫都是那什麼鎮國將軍的師尊,怎麼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差點就錯過了這麼個好機會,讓那個小胖子逃過一劫!
於是,一場原本只負責討論朱由驄婚事的大會很快加入了新的議題。這次楊鶴與韓爌配合密切很快便拿出了具體的章程,但即便是這樣也還遭到了反對。那個洋神棍羅雅各居然提議搞一場什麼洗禮,幸虧旁邊站了個不敢讓鎮國將軍皈依佛門的索南管家。否則就大廳裡的這些斯文人還真不好意思揍他。
而那個不靠譜的先皇就更是語出驚人,很可能是化學藥品中毒的他竟然提出要按照天子登基儀式來給朱由驄操辦冠禮!還好這裡的大多數人都屬於正常範圍,費盡口舌才說服這個比崇禎還會坑弟的院長大人勉強同意以親王禮儀辦理。
「諸位,我們可以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討論婚禮的章程了吧?」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福王很慶幸自己及時阻止了朱由驄來參加這場討論會,否則以那寶貝兒子的個性今天在坐的沒一個能完好無損地走出王府!
「不管你們具體怎麼做,但驄弟婚禮的規格絕對不能低於天子大婚!」朱啟驥這樣堅持當然是有他的理由,朱由驄為大明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他自己對張嫣也懷著深深的愧疚。借這次機會正好把這兩件心事都了結,順帶地完成某位他心儀的女子那個奇怪的要求。而這天下還有什麼能比皇帝大婚更能折騰人的辦法?
「既然院長大人有此吩咐。那我們照辦就是!」小胖子,這次可不是老夫要和你作對哦,主意是先皇想的,我們只是執行而已!楊鶴一邊暗自為自己開脫,一邊開始挖空心思地琢磨看怎麼才能最大限度地遵照聖人之言折磨朱由驄。
「不妥!不妥!」韓爌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楊鶴,皇帝大婚排場是不小但步驟可要少得多,而且忙的那可都是他們這些人跟新郎沒什麼關係,至少沒人敢讓皇帝親自去迎娶新娘吧!所以這法子簡直就是太便宜朱由驄,沒法除掉心中這口惡氣。「若按院長所言規格是夠高了。但此舉不但嚴重逾制而且沒法通過將軍那關……」
「有本王在,豈容得他胡鬧?」其實福王也是有自己的算計的,當年他爹因為鬥不過士人所他才沒能當上皇帝,對此他雖然沒什麼怨言但如今有機會讓自己寶貝兒子享受一下帝王待遇他又何樂而不為呢?反正提建議的是先皇。下旨不必顧及禮儀往大了辦的是現任皇帝!
「韓先生的顧慮不無道理,王爺雖然可以嚴加看管,但主公逃跑的能耐……」墨武對逾制什麼的從不關心,但韓爌既然提到朱由驄不會接受那就必須得防止這小胖子溜掉才行!不然把新郎給逼跑了。這局面可沒法收拾!
「那依你們之見?」想想也是,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其他能耐沒有但折騰人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萬一他心情不好點兩柱香把神仙給召來咋辦?就算神仙沒空幫忙。但能整出飛天神器的傢伙你就能保證他不會學土行孫遁地而逃?總不能成親當天讓盧象升領著大軍象挖土豆一樣把新郎從地裡給刨出來吧!
「依老朽之見,我們不能逾制,但可以中西合壁!」要不說文人都狠呢,韓爌身為其中翹楚心性當然更為堅韌。那個羅雅各不是唧唧歪歪地在一旁嘀咕,說我們不尊重他們西方的主宰嗎?老夫就給他這個機會,看他能幫著想出什麼法子來。「若如此非但不會引起將軍的反抗,還能藉機宣揚我大明海納百川的博大胸懷,更可以讓來朝使節感受到我朝威嚴!」
「像雲兄不愧為士林翹楚,此策一舉三得余甚為佩服!」楊鶴這根牆頭草不肯自己出主意,但無論是誰的辦法只要能折磨那個小胖子他都覺得好。最關鍵的是,這樣做還能避免朱由驄把氣撒到他身上!
「不錯!不錯!韓老頭,這麼多年你幹得最好的就這件事!」朱啟驥對這個辦法也是讚不絕口,只按我大明皇帝的婚禮來操辦那多沒意思,現在把那西方蠻夷也給加進來還能完不成美女交代的任務?
「噢!仁慈的韓先生,感謝您讓我有機會參與到將軍的婚禮當中!您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我們西方的皇家禮儀提供意見!」上帝啊我終於有機會報仇了,那個小胖子當初可把我嚇得夠嗆!雖然遼東韃子幫他做出了補償,但有機會親手懲治一下他的話我會更滿意的。
「韓大人,您看那我們呢?」不甘心被冷落的索南管家趕緊跳了出來,要說擺排場人家烏思藏的大寶法王也不見得比這些人差,只是佛家禮儀在這種情況下很可能用不上而已。
「索南管家,主公的冠禮可少不了你們!至於成親這事,只要你們不讓他去當和尚,當然是能想到什麼就用什麼啊,有道是禮多人不怪麼!」墨武這可不僅是替烏思藏出頭,而是墨家一向節儉慣了,要是讓他遵循傳統的話那還怎麼報仇?
「成!就這麼定下了!大家再辛苦一下,把想到的章程都寫下來,本王即刻差人去辦!」負責最後拍搬的福王也痛快,成親這種喜事不就圖個熱鬧麼,既然人家願意幫忙那還好意思拒絕?而且這東西合壁的皇家婚禮,古往今來可是頭一遭,想想都讓人興奮!
大的方針已經定下,就差具體的實施細則了。於是乎,一場史無前例有皇帝親自頒下聖旨,逃跑先皇孤身參合,儒墨兩家當代領袖攛掇,東西方兩大主宰的忠實信徒跟著胡鬧的鎮國將軍婚禮開始大張旗鼓地進入了準備階段。至於婚禮的主角那個正躺在自己床上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小胖子麼,暫時是沒人會去顧忌他的想法了,反正出了事有他爹福王在前面頂著其他人還用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