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文 / 西德尼·謝爾頓
《舊金山紀事報》的大字標題是:《三角戀謀殺兇案中之醫生已遭逮捕》。標題下的報導詳細敘述了這樁案子駭人聽聞的細枝末節。
馬洛裡在小牢房裡讀到這張報紙,他氣咻咻地把報紙摔到地上。
他同屋的牢友說:「看上去好像他們牢牢攥住你啦,老夥計。」
「信不信由你,」馬洛裡底氣十足地說。「我有的是關係,他們會給我找世界上最他媽棒的律師。我要不了24小時就能從這兒出去。只要打個電話就行。」
哈里森父女倆吃早飯時正在看報。
「我的上帝!」羅蘭說。「肯!我真不能相信!」
大管家朝餐桌走過來。「對不起,哈里森小姐,馬洛裡大夫來電話找你。我想他是從監獄裡打過來的。」
「我去接。」羅蘭就從餐桌旁要站起身。
「你就坐在這兒,吃完你的早飯,」亞歷克斯-哈里森堅決地說。他又轉身對大管家講,「我們不認識什麼叫馬洛裡的大夫。」
佩姬一邊穿衣,一邊看報。馬洛裡是罪有應得,但這無法讓佩姬得到補償,不管他們如何懲處他,都不能讓凱特死而復生。
門鈴響了,佩姬去開門。一個陌生人站在門口。他身穿深色西服,手拿一個公文箱。
「是泰勒大夫嗎?」
「是的……」
「我叫羅德裡克-派勒姆。我是羅思曼兄弟事務所的律師。我可以進來嗎?」
佩姬打量著他,心裡好生納悶。「可以。」
他走進房問。
她注視著他打開公文箱,取出幾頁文件。
「你當然知道,你是約翰-克洛寧遺囑的主要受益人。」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你在講什麼?肯定搞錯了吧。」
「噢,沒錯。克洛寧先生給你留下數額達百萬美元的遺產。」
佩姬大吃一驚,跌坐在椅子裡,想起來了。
你必須到歐洲去。幫我個忙。到巴黎去……住在克里昂大酒店,在馬克西姆餐廳用晚餐,要一塊又厚又濃的牛排和一瓶香檳酒,當你吃牛排喝香檳時,我要你想到我。
「如果你能在這兒簽上大名,所有其他必須的手續我們來辦。」
佩姬抬起頭。「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他還有家室。」
「按照他遺囑所列項目,他們只能得到他遺產中的剩餘部分,沒有多大數目。」
「我不能接受,」佩姬告訴他。
派勒姆吃驚地看著她。「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是約翰-克洛寧要她拿這筆錢。「我不知道。這……似乎有點不道德。他是我的病人。」
「好吧,我把這張支票留給你。隨你怎樣處置它都成。請在這兒簽字。」
佩姬恍恍惚惚地就在文件上簽了名。
「再見,大夫。」
她看著律師離開,自己還坐在那兒,想著約翰-克洛寧。
佩姬得到遺產的消息成了醫院裡的議論中心。佩姬本來是希望這事不要被張揚。她到現在還沒決定怎麼處置這筆錢。這錢不屬於我,佩姬想。他有家室。
從感情上講,佩姬還沒做好回去上班的思想準備,但她的那些病人需要照看。那天早晨安排了一個手術。阿瑟-凱恩正在走廊裡等她。自從發生把Ⅹ光片看反了的事件以來,兩個人從來沒有互相說過話。儘管佩姬手裡沒有證據是凱恩干的,但戳胎放氣的事一直讓她心有餘悸。
「喂,佩姬。讓咱們把過去的事忘了吧。你看怎麼樣?」
佩姬聳聳肩膀。「很好啊。」
「肯-馬洛裡的事太可怕了吧?」
「是的,」佩姬說。
凱恩鬼鬼祟祟地看著她。「你能想像得到一名醫生會蓄意殺死一條人命嗎?這太恐怖了,不是嗎?」
「是的。」
「順便說一聲,」他說,「祝賀你,我聽說你成了女百萬富翁啦。」
「我看不出……」
「我有今晚的戲票,佩姬。我想咱倆可以一塊兒去。」
「謝謝,」佩姬說。「我已經有約在先了。」
「那我就建議你解除這個約會。」
她吃驚地看著他。「對不起,你說什麼?」
凱恩朝她身邊湊了湊。「我已經安排對約翰-克洛寧的屍體做瞭解剖。」
佩姬覺得自己心跳加快。「怎麼樣?」
「他不是死於心力衰竭。有人給他注射了過量的胰島素。我想,幹這事的人從沒想到過會做屍檢的吧。」
佩姬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他死的時候,你和他在一起,不錯吧?」
她猶豫了一下。「不錯。」
「我是唯一知道這事的人,我也是唯一握有屍檢報告的人。」他拍著佩姬的胳膊。「我的嘴是封得嚴的。現在嘛,今晚戲票的事……」
佩姬甩開他的手。「不!」
「你知道你是在幹什麼嗎?」
她用力吸口氣。「是的。現在,恕不奉陪……」
她就這樣走了。凱恩盯著她的身後,他的臉色變得冷酷無情。他掉轉身,直向本傑明-華萊士的辦公室走去。
電話在深夜一點鐘把佩姬吵醒。
「你還是個不懂規矩的女人。」
這仍舊是那個裝成喘氣粗聲的刺耳口音,不過,這回佩姬聽出來是誰了。我的上帝啊,她想,我沒猜錯。
第二天上午,佩姬到醫院的時候,有兩個人正在等她。
「是佩姬-泰勒醫生嗎?」
「是我。」
「你得跟我們走。你因謀殺約翰-克洛寧而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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