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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致命闖入(2) 文 / 徐尤美

    「閔志勳君應該知道啊,我怎麼知道!?」

    「我最近老老實實!這不能怪我!不會是你犯了什麼罪吧?」

    「啪」——英宰把提包放在地上,抱起了小腿。

    「你可真會說話,現在外面的人都在喊你的名字,你沒聽見嗎?」

    「誰的名字啊!」

    「外面不是在喊李英宰嗎?你耳朵聾了?」

    和智恩在一起的日子,他一直使用「閔志勳」的名字,對於自己的藝名突然感覺有些陌生。

    「這麼說……他們是在叫我?」

    「這些人到底什麼時候進來的?」

    「……不知道,可是他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呢?」

    「不知道。」

    他們互相質問對方,可是誰也不知道答案。這時,智恩拿起提包,站了起來。

    「這是閔志勳君自己的事,我先走了。」

    志勳驚訝得「啊」了一聲。這時,智恩已經拿著提包逃到了一樓。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再也不能前進半步,只能把門關上。門一開,人們就會瘋狂地蜂擁而入,大呼小叫地舉起相機。智恩嚇得趕緊把門關上,轉過身來。英宰想抓住智恩的肩膀,突然吃驚地貼著牆站住了。

    「干……幹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像是電影場面?」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問我……」

    「我活了二十五年,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這不都是你閔志勳君惹的禍嗎?」

    英宰感到很委屈。最近大約半個月的時間,他害怕惹出緋聞,就連演藝圈的朋友們都故意迴避不見,幾乎沒出過門,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李志勳君!我問您幾個問題!請您回答我!」

    外面傳來響亮的嗓音。智恩瞪大了眼睛,望著英宰。英宰一句話也不說,連連擺手,以示自己的清白。

    「你和你的情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同居的?」

    「你們會結婚嗎?」

    「請你談談和你同居的女士!」

    聽見外面的喊聲,智恩和英宰同時驚聲尖叫。

    「同居——?」

    「情人——?」

    有人想要推門進來,智恩和英宰趕快把門鎖好,往客廳中間逃去。

    「好疼啊!別打了!」

    智恩不管不顧,就對英宰拳打腳踢。英宰用後背抵擋,帶著哭腔地喊道。

    「誰說要和你同居了?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快說!」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搞的,你打得我好疼啊!」

    他們兩個互相埋怨對方。這時,有人敲起了後門。

    「看來有人到後面了!這算什麼!閔志勳君你要負責任!」

    「啊,我知道了,我負責,我會負責的,你的鐵拳頭就別再亂飛了!」

    「女人打你幾下還能有多疼,值得你大驚小怪……」

    「你根本不是女人,簡直是鐵拳頭!」

    英宰一邊發著牢騷,一邊小心翼翼地走到後門前,問道。

    「是哪位?」

    「英宰大哥!是我,逸俊!」

    「啊啊!!我的同盟軍!姜逸俊!」

    英宰匆忙把門打開。逸俊走了進來,緊接著,經紀人尹茶熙科長也跟著走了進來。他們身後也有人在按快門,英宰趕緊把門關上了。他擔心會挨經紀人的訓斥,連忙辯解。

    「我真的不知道,這次的事情不是我惹出來的。」

    尹科長看著站在英宰身後的智恩,驚訝地板起了臉,因為她沒想到房間裡還會有另外一個人。

    「這位小姐是……」

    「我們第二次見面了。」

    智恩對尹科長印象不大好,只是冷冰冰地打了個招呼。尹科長有些狼狽,暗中思考應該怎麼辦。

    「這位小姐就是昨天雨中的那個嗎?我以為是個陌生的小姐呢……看來是我想錯了。」

    要想讓「同性戀緋聞」不攻自破,最合適不過的辦法就是製造一條異性間發生的緋聞。所以,尹科長故意把昨天的場面拍下來,交給她認識的娛樂記者,連夜散播到網上,再加上路上行人拍攝的錄像,現在已經傳播得沸沸揚揚了。辦公室對這件事置若罔聞。反正憑李英宰的性格,這樣的緋聞早已是家常便飯了。正好可以利用這點幫助李英宰東山再起,等到新作問世,這一切也將逐漸淡出人們的記憶。但是英宰藏身的地址不知道怎麼洩露了出來,事情開始偏離她預想的軌道。她生怕這傢伙又吐露什麼危險的言論,於是匆匆忙忙地趕來了。趕來之後才發現,一切全都亂套了,英宰從大清早就和年輕女人呆在家裡,這個場面也被記者們看到了。

    「怎麼辦呢?這種情況,我們怎麼才能恢復李英宰的形象呢……」

    尹科長正在考慮這些,逸俊把今天的晨報拿給英宰和智恩看,向他們說明了夜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什麼?我和這個女人有多年的戀愛關係??」

    「我和這個神經病談戀愛?」

    兩個人爭相搶奪逸俊手裡的報紙,邊搶邊喊。

    「喂,出現這樣的緋聞,吃虧的應該是我!」

    「就算你嘴歪,可是說話還應該講道理啊!你怎麼吃虧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嗎!」

    「什麼?死豬不怕開水燙?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憑什麼這麼說我?」

    「光我知道的緋聞,就已經有十多條了。你這種花心大蘿蔔怎麼能跟我比?」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英宰。

    「是啊,跟你這自我陶醉的石女相比,我的浪漫指數肯定更高。」

    「你說什麼?石女?你知道石女是什麼意思嗎,就敢在這兒胡說八道?」

    所謂石女,就是從前諷刺不會生小孩的女人的話。

    「像你這樣只知道大喊大叫的無知的女人還想教訓別人嗎?」

    「哈,連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就敢信口雌黃,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我怎麼不知道意思?不就是不會生孩子的石頭女人嗎?對不對?」

    英宰又在智恩面前胡言亂語了。每次受到智恩的挑釁,他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以為女人是生孩子的工具嗎?你知道我有多麼討厭這句話嗎?」

    「太好了,你討厭就好。看來你有過結婚以後因為生不出孩子而蒙受恥辱的經歷吧?我仔細想想,你是不是結過婚了?」

    智恩真的生氣了。儘管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口不擇言,卻萬萬沒有想到他連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智恩氣得咬牙切齒,不由自主地伸手朝英宰臉上打去。挨了耳光的英宰,旁邊呆呆地看著他們打架的逸俊,以及正在考慮應該如何平息事故的尹科長,全都驚訝地盯著智恩。

    「你太讓我失望了,像你這種生錯了時代的大男子主義者還能演戲,我真是難以想像。你絕對不會成為好演員。一個人竟然不說人話,怎麼可能成為感動別人的好演員呢?」

    智恩憤怒地盯著英宰的眼睛。英宰用手摸著臉頰,呆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英宰大哥……」

    逸俊知道英宰的自尊心有多強,所以他擔心英宰會爆發,於是悄悄地走到他的身邊。

    「你瘋了?竟敢隨便伸手打演員的臉,你發神經了吧!」

    向來習慣於訓斥別人的尹科長臉色鐵青,看了看英宰,然後衝著智恩高聲怒吼。

    「沒關係,大家安靜吧。」

    英宰的聲音出奇地冷靜。

    「逸俊啊!」

    「是……」

    如果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反而更讓人覺得他正常,現在看他這樣冷靜,逸俊更緊張了。

    「把百葉窗拉下來,外面還在拍照呢。」

    「啊!」

    逸俊和尹科長看到外面那麼多人衝著窗戶按快門,立刻大驚失色,他們立刻放下了窗簾,徹底合上了能把客廳窗戶遮擋起來的垂直百葉窗。

    智恩又開始尋找自己的提包。無所謂,一切都無所謂,反正自己正想離開呢。她一刻也不想多呆,尤其是和英宰在一起。

    「先別走,再呆會兒吧。」

    英宰的聲音出人意料地平靜。

    「我沒心思再和你爭提包了,你放手!」

    「是我說錯了,我那麼說並不是出於真心,你原諒我吧。」

    「就算不是發自真心,你那種說話的方式也不對。」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生起氣來我就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你努力的話,我可以原諒你。」

    逸俊和尹科長瞠目結舌,失神地望著他們兩個。英宰能如此耐心地聽從別人的勸告已經很讓人吃驚了,還有把他修理得如此服服帖帖的智恩更讓他們震驚不已。

    「我會努力的。」

    英宰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智恩坐下。他繳械投降了,智恩也消了氣,坐下了。逸俊和尹科長也坐在沙發上。

    「照這麼說,就因為我們兩個昨天出去一會兒,那場面被人暴光了,所以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

    「大哥當街脫衣服,並且鋪在智恩小姐的腳下,這個場面傳到網上引起了轟動。與半個月前的同性戀事件相比,今天的事件好像更加嚴重。是不是,經紀人小姐?」

    自己也為緋聞的傳播起了煽風點火的作用,尹科長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我們假裝不知道,閉口不語,不就沒事了嗎?別的藝人發生了緋聞,避開一兩個月,然後復出,還不是像從前一樣……」

    「如果今天你們兩個共處一室的情景沒被記者拍下來,還是有這個可能的。與戀愛緋聞相比,同居緋聞對藝人的影響力會更大,持續的時間也更長久,對形象的損害程度也更嚴重。繼同性戀之後,又傳出了同居的緋聞……」

    尹科長做出為難的表情,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們正在猶豫今後該怎麼辦,因為找不到答案而沉默。這時,兩輛黑色高級轎車停在「FullHouse」門前,幾個身穿黑色套裝的男人下了車,穿過滿院子的記者。他們的行動太果斷,太有條理了,就連向來以死纏爛打著稱的記者都被他們的氣勢壓倒了,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只能乖乖給他們讓路。

    「是這兒嗎?」

    中年紳士用低沉的嗓音詢問站在身邊的秘書。看上去他的年紀有點兒大了,然而他的身上卻有著攝人心魄的神秘力量。

    「是的,大少爺寫的地址就是這裡。」

    他輕輕地動了動下頜,向秘書做了指示。秘書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敲了敲門。

    「小少爺,會長來了,請開門。」

    這位小少爺完完整整地繼承了會長的強悍性格,所以他們在敲門的時候,感覺就像敲打自己的心臟般痛苦。當然了,秘書夾在他們父子中間受窩囊氣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父親來了?」

    英宰猛然起身,但他沒往正門那邊走,而是悄悄地走到後門的方向。他走得那麼自然,以致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舉動。最後還是逸俊飛跑過去,把他攔住了。

    「你往哪兒逃……大哥你要是走了,剩下的事情不又得由我們收場了?」

    「你想看見我被人打死嗎?」

    逸俊連連搖頭,仍然不肯放開緊緊抓住的英宰的手。

    「金秘書,把門砸開!」

    英宰的父親似乎根本不給兒子思考的餘地。聽見有人說要砸門,智恩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來,跑向玄關門。她不想讓「FullHouse」受到丁點兒傷害,哪怕只是一扇門。

    「我去開門,你到後面。」

    英宰覺得自己不能讓女人做危險的事情,於是站到了智恩前面。

    「英宰大哥!我來開門……大哥也會受到傷害的。」

    逸俊阻止了英宰的逃跑,他帶著哭腔懇求英宰。

    「那個……外面那位有那麼可怕嗎?」

    聽了智恩的疑問,英宰點了點頭。

    「可怕,太可怕了。」

    說完,英宰打開了玄關門的所有門鎖,然後旋轉把手。

    「你這臭小子!!!」

    晴天霹靂般的聲音從門縫裡響亮地傳來。

    「英宰大哥會被您打死的……您要冷靜啊,冷靜點兒,會長!」

    「會長,有話好好說嘛……」

    逸俊和尹科長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們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解救英宰。身穿黑色西服的秘書們把英宰團團圍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會長揮舞過來的雨傘。儘管如此,就在父親剛出現的瞬間,英宰還是被放在門前的雨傘打了好幾下。

    「你這個臭小子!先是和男人做出那麼齷齪的勾當,明明發誓說老老實實過日子,不再惹是生非,這才過了幾天,你這臭小子,幾天時間你就忍耐不住,又出來胡作非為?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您怎麼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那些破爛報紙上的八卦消息您也信!?」

    英宰每說一句,就要挨幾十下毒打。雖然他極力躲在秘書身後,但他的塊頭比秘書更大,兩側的肋骨還是未能倖免。

    「我們閔家,沒有你這種浪蕩子!臭小子!你不但毀了咱們家的名聲,還要讓祖宗八代都跟著你挨罵!」

    「我發誓我絕對沒做什麼錯事!」

    「這麼說,上次和上上次都是真的了?」

    會長把凌亂不堪的雨傘扔了出去,順手舉起了放在客廳裡的長條形雕刻品。伴隨著「呼呼」的風聲,雕刻品岌岌可危地從英宰頭頂飛了過去。突然間,英宰從父親身上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殺機。

    「我到晚年還能有什麼福可享?生下你這麼個兒子,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我也正想說這話呢!既然你知道要後悔,為什麼要生下我,沒白沒黑地打我!」

    「你這沒良心的傢伙!這是兒女對父母說的話嗎!」

    「父親你對子女不也像對待仇人一樣嗎!你從來沒打過我大哥,為什麼每天就知道打我!?」

    英宰氣喘吁吁,他不是因為挨打感到委屈,而是因為他覺得傷心。

    「好,既然說到你大哥了,很好。你大哥現在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呢,不但不知自重,反而每天弄出這麼多醜陋的緋聞。你將來怎麼昂首挺胸地娶媳婦……你這個瘋子!」

    與挨打相比,與身為藝人受到的蔑視相比,這一點更讓英宰倍感委屈。從小時候起,大哥就是父親的期待,父親的希望,更是父親生活的樂趣,而他從來都是鬧得全家沸反盈天的不肖之子。

    「如果我結婚,您能這麼費心嗎?」

    原本屬於自己的新娘被大哥搶走了,英宰已經很委屈了,現在父親又拿這個來刺激他的心靈,英宰的眼神也變得凶狠起來。

    「如果我和大哥調換過來,現在結婚的人是我,那麼您會像對待大哥似的對待我嗎!」

    「你什麼時候正經和女人談過戀愛,談到談婚論嫁的程度嗎?」

    英宰平時就是這樣,只要自己不想聽的話,統統置之不理。現在,「FullHouse」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習慣是從哪裡繼承來的了。

    「您以為我像您想像中的那麼差勁嗎?只要我願意,現在馬上就能找到十個甚至二十個願意和我結婚的女人!」

    越說越不像話了,然而惱羞成怒的英宰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德行。

    「好吧,我倒是想看看哪位姑娘願意跟你這種神經錯亂的混蛋過日子,那我可真要感激涕零了。你馬上把她領來,臭小子!每天酩酊大醉,拈花惹草,動不動就上報紙,丟盡了全家人的臉面不說,還站在這裡吹牛……」

    「我不是吹牛,如果我真的找到像樣的媳婦,您保證不再叫我『戲子』了嗎?如果您能保證,我就讓您看看未來的兒媳婦。」

    英宰的父親覺得他完全是胡說八道,因為從前和英宰發生過緋聞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讓他滿意。

    智恩正站在後面,仔細觀察家裡有沒有被他們父子弄壞的地方。突然,英宰一把抓住了智恩的胳膊。智恩暈頭轉向地被他抓住了,被迫和他手挽著手。

    「在這兒呢。父親,這是您未來的小兒媳婦。」

    英宰氣急敗壞,什麼也顧不得多想了。他只想看看父親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什麼……什麼……」

    稀里糊塗的智恩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轉眼間成了英宰的同居女友,緊接著又變成他未來的新娘,智恩哭笑不得,幾乎都要窒息了。

    英宰戳了戳她的後背,小聲說道。

    ——「書房給你了。」

    ——「你說什麼?」

    ——「花壇之後,我再把書房給你,你父親的書房。」

    上次智恩因為冒充英宰的保姆,得到了花壇,現在英宰又答應把書房給她。在四十年的忍耐和暫時的忍耐之間,智恩變成了伸手去摘禁果的夏娃。

    ——「那麼同居的緋聞怎麼辦?把書房旁邊的小房間也送給我吧。」

    智恩決定豁出去了,於是又提了個要求。面對這種情況,英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馬上又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這位小姐是誰呀?」

    英宰的父親對他們兩個喊道。

    ——「如果你表演得不好,剛才的一切統統取消。」

    英宰捅了捅智恩的肋骨。

    「哎呀,我不管了。」

    只要事關「FullHouse」,她絕對不會猶豫。

    「您……您好,伯父……」

    英宰的父親盯著智恩,他的眼睛瞪得都快趕上拳頭般大了,嘴唇顫抖,猶如篩糠。看到智恩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英宰也大吃一驚,半天沒緩過神來。

    「本想以後再去拜見您,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向您請安,對不起。」

    智恩畢恭畢敬地彎腰行禮。

    「這……這是真的嗎,你真……真的,找了個像樣的正經的姑娘,不是化妝得跟鬼似的藝人?」

    英宰的父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眨巴著眼睛,又看了看智恩。從前和英宰發生緋聞的女人幾乎百分百都是演藝圈裡的人,其中還有幾個還是有夫之婦,所以他沒有一個看得上眼。但是,站在眼前的似乎是個打扮得很平凡的普通姑娘。

    「眼前這不就是證據嗎?原打算等大哥的婚禮結束了,我再正式帶他回家拜見您……」

    「我叫韓智恩。」

    「姑娘你不是演員,或者歌手?」

    智恩搖了搖頭。這時,英宰的父親突然走了過來,一把拉住智恩的手。雖然智恩個子很高,臉上卻是乾乾淨淨,沒有絲毫化妝的痕跡,頭髮挺直而且端莊,一看就是個乖巧的姑娘。英宰的父親好像徘徊在茫茫大海裡的人突然發現了燈塔,無限感慨地點了點頭。「很慚愧……我是個沒有資格稱自己是作家的作家。」

    「噢噢,作家!作家……」

    他覺得自己的「戲子」兒子能娶到「作家」當媳婦,簡直是個奇跡。

    ——「作家?大字不識幾個,竟敢說自己是作家?」

    英宰輕蔑地看著智恩,他覺得智恩簡直是在搞笑。

    ——「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才變得無知了。其實有很多人都誇我很聰明。」

    智恩沖英宰嘀咕了一句,又衝英宰的父親露出了微笑。

    「你多大了?畢業了嗎?」

    儘管他也知道問這樣的問題有些失禮,然而英宰和他的父親都是這種性格,對什麼事情感覺好奇,非得當場弄清楚不可。

    「我今年二十五歲,畢業於大韓女子大學。」

    聽到這句話,英宰又一次驚訝了。他不知道智恩的年齡,更為智恩畢業於母親的母校感

    到驚訝。

    「也難怪……這個女孩子來到世界上就是為了讓我吃驚……」

    經歷了第三次震驚之後,他決定接受這一切。從見面開始,這個人就讓他吃驚,現在這種程度也算不了什麼。

    「大韓女子大學不是我們國家最好的女子大學嗎!我兒子連大學都沒讀完……呵呵呵!」

    「您又來了……」

    父親大概又要搬出他大學輟學的話題來取笑他了,英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儘管英宰心裡極不情願,但他的父親似乎對智恩相當滿意。

    「您慢走!」

    「好,一定要來家裡玩兒,如果這小子不帶你來的話,你就自己……」

    「是的,路上小心!」

    直到智恩答應早晚會去他們家吃飯,英宰的父親這才走出了玄關門。他剛剛把門打開,等候在外面的記者就紛紛按下快門,瘋狂地拍起了照片。

    「好了,這下該怎麼收場啊?李英宰君,韓智恩小姐?」

    英宰挖苦智恩說,「你是體育大學畢業的吧?對不對?」智恩鼻子裡哼了一聲,一邊踢他小腿。這時,尹科長把放在口袋裡的眼鏡拿出來,架上了鼻樑,用她職業化的聲音說道。

    「我又犯什麼錯誤了嗎?」

    直到這時,英宰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惹的禍。「啊啊……!」

    智恩突然想到自己為了擁有「FullHouse」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

    「這樣反而更好。通過『訂婚』,從前亂七八糟的問題都解決了。同性戀、同居,這些緋聞全都不攻自破了。通過女性對婚約在身的男人的征服欲,可以達到恢復形象的目的。」

    雖然尹茶熙表面露出責難的冷漠眼神,腦子裡卻在構思著轉危為安的絕妙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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