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八 文 / 亞瑟·菲利普
1922年11月19日星期日
凌晨3時55分——我很早就起來寫日誌。沒有睡覺,但腳開始有些麻木,這是一個好兆頭。
夜色是黑暗的,對阿托姆-哈杜古墓矛盾之謎的解決辦法——用灰塵使我窒息,還讓我搭上了一隻腳——雖然非常講究,但卻不在我的控制之中。隱藏之門。使盜墓者喪命的武器,還有更多我看不到的東西。在這片星空下,他做出了什麼決定?我們必須將自己放到他的位置上去思考。
他走在底比斯宮殿幾乎被遺棄的大廳裡,將自己置身於從寶座變成木雕椅的不安騷動之中。他的國王想看雜技表演嗎?我不想。化為肉身的奧西裡斯神23要尋找伴侶嗎?我不要。真理正義之神的情人想要騎駱駝、喂老虎、鞭打犯人、玩弄大象的鼻子或者撫摸長頸鹿嗎?我不想。我的國王設想控制著我的大腦使我久久不能入睡。今晚,我先花了些時間考慮我的困境,然後何露斯神不再歌功頌德而是比以往更加殘忍。這是我未來的朋友的語言中由顛倒字母順序而構成的片語:何露斯需要時間,時間走過時抓住我疼痛的肚子,肚子像羞愧而孤獨地在燃燒,難以接近,在道德允許的範圍內,長著獵鷹頭的保護者要怎樣償還我?我最後的旅程將會如何度過?毫無疑問,它快來了,不是希克索斯人的箭頭就是我的背叛者們染毒的刀刃,或者在我的肚子裡日益長大的鱷魚,它想吃掉我的胃,如果我不能及時把它從另一個世界安全地帶回來的話。
……
西沉的落日伴我醒來;我又失去了一整天的時間,這一天都在緩解傷痛和疲憊。我的腳像是有100磅重,頭就像被巨人的拳頭夾在中間一樣疼痛。胃部在沸騰,隔幾分鐘會主動熄滅它的怒氣。
天黑了,我那些忠實的白癡中終於有人想起來要看看我的傷勢如何。他們整個白天都坐在空墓室裡閒聊。一天過去了,他們就會得到報酬而且並沒有發現我的缺席有什麼奇怪。我派那個工人回去,確保有人整夜守護著阿托姆-哈杜的古墓,並讓工人們在明天黎明時為我們進入最後一個墓室作好準備並做最後一搏。他也從「留局候領」處拿回來一封信,是我的未婚妻在11月2日寫的。
11月2日
親愛的拉爾夫:
我長話短說吧。我急需你的回信。我很擔心這邊發生的事情,而且需要聽你告訴我一切都還順利並聽你解釋每一件事。
偵探還在這裡。有一段時間我覺得他沒有惡意了而且很有趣。他也是一個不錯的舞伴,而且總讓我陪他跳舞。我知道他開始吸引我了,在這樣的壞天氣裡,這是件愉快的事情。我可以應付像他這樣的傢伙。但我有一個問題。他跟爸爸說了一些我早就聽說過的一些事情,而且他也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他總是讓人感覺說個沒完,但我知道他想要告訴我有關你的事情。他問我關於你在牛津大學的經歷,然後我差不多告訴他一百遍了,說你和馬洛維在那裡就讀,你是在獲得碩士學位後和博士學位之前離開那裡參加保衛民主的戰爭的,這是經過牛津大學批准的。法瑞爾求我給他你的一張與馬洛維的合影,我把你給我的那一張拿給他看,這張照片裡你穿著探險制服,你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微笑著,而馬洛維卻裝作很嚴肅的樣子,但這個法瑞爾只是說:「好的。」他是個小老鼠,如果你要問我。我希望你不會為照片的事情生氣。
我感覺不是很舒服,拉爾夫。我不想讓你擔心,只是感覺不太好,就好像所有事情都控制著我。我總是想你,把你當成能使我健康的人,這是真的,只是你離開得太久了,所以這很困難。我非常想念你,但有些時候感覺你太遙遠了,就像不能幫助我一樣,同樣也會使我身體不適。所以請不要擔心,真的沒什麼,就這麼回事兒,我想你。
法瑞爾一兩次走進了爸爸的書房,我試圖聽聽他們怎麼談論你,但我可不是一個偵探,當我問爸爸他們在談什麼的時候,他總是說「以後再說」。當我去JP俱樂部的時候,法瑞爾總不多喝,也不多說什麼,我也開始很厭煩當你的女偵探了,因為畢竟讓我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公平,是嗎?真是無聊。
你能再次告訴爸爸,你曾在牛津大學就讀時的事情嗎?這個偵探,就像一個惡魔,他總是將那張野狼似的臉朝著我看,而且說一些諸如「你不瞭解情況」以及「事情不總是像你想像的那樣簡單,尤其是和狗東西在一起」。他把英國叫作「狗東西」。他有點兒嫉妒,我討厭他不像我一樣尊重你。我愛你,拉爾夫,因為你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實的,儘管總是讓人驚心動魄。而他的每一件事都是謊言而且還很無聊,所以他才會恨你並且向爸爸說你的一些並非實情的壞話。
不要擔心。茵吉正在細心地照顧我,我在一天天地好起來,到了婚禮那一天,一切都會像我保證的一樣,我會完全康復。但我需要你在我身邊陪著我慢慢恢復健康,不好嗎?你是我最好的醫生,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會很高興,我也能好得更快。所以你快點回來吧。無聊不是件好事情,對我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如果你想告訴我什麼,我會傾聽的,你知道的。你告訴我什麼我都會相信,就像你要是聽到關於我的什麼事情你仍會愛我一樣,對嗎?我不想再聽些胡說八道的事情了,只想讓一切像以前一樣就好。
我會好起來的,為你好起來。但你必須現在回來。
你的心上人。
瑪格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