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FBI聯邦調查局女特工

第三部 旅行城 第十八章---04 文 / 安普耳·史密斯

    「早上好。我是FBI特別行動處的安娜·格蕾。我們有沒收你的辦公室的授權令。」

    醫生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我不認識你嗎?我是否曾經見過你,作為一個病人?」

    「有可能。我可以進去嗎?」

    「不,你不能進去。」

    「我有授權令,先生。」

    「那是什麼意思呢?」

    「它的意思是,這些辦公室裡的所有東西現在都是美國政府的財產。」

    搜查和逮捕通常就是那些壞傢伙們的終點線了,因為意味著你已經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可以對他們提請起訴了。他們不喜歡它還因為有些人可能會拿走他們的玩物,雖然這些東西他們通常也是從別人那裡奪來的。他們會咆哮會怒吼會抗拒,甚至會撥出槍來,有的則試圖跳逃,或垮掉或哭鬧,但是你一定很少看到一個目標像這天早晨的依貝哈特大夫這樣,始終保持著他的高貴舉止。

    「這就是在新聞報道中簡娜·瑪森對我的那些蠻橫指控的結果嗎?」

    「我不能討論一件正在進行中的調查案。」

    「我想知道,」他平靜地說,「只是我自己對這起荒唐事件的個人感受。」

    「也許你應該打電話找你的律師。」

    「也許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被捲入新聞媒介圈的中心過。」他拾起電話,但是還沒有撥號就又壓下,因為這時他看見執法員正要衝進診察室裡。

    「等一會兒,我有病人要回來。」

    但是我已經搶在了他的前面,就像是一位正帶領士兵們發起衝鋒的指揮官。依貝哈特大夫出於自重給我讓出了門廊,他也總算認識到了,這些面目各異的暴徒真的是要侵佔他的世界了,醫學的世界,就像納粹暴徒衝進波蘭偉大的圖書館一樣,並把它們燒成白地,一千年的理性化為灰燼。當依區哈特大夫開始懂得理智並不能保護他和他的領地的時候,恐懼便上升了;他的一生花在了研究骨頭的精緻邏輯上,但是也許是一個小小的愚蠢的行為就足以將它完全抹去。

    「在後面有一個上鎖的櫥櫃。」我說。

    我們所有的人都進了觀察室,在這裡,我曾經偽裝成一個病人,現在它被聯邦執法人員塞滿了,依貝哈特穿著白色的醫褂,還有兩個驚慌失措的護士。

    「可以把鑰匙給我們嗎?」

    他點點頭,一個護士上前來把鑰匙遞給我,屋子裡的空氣閉塞悶熱,讓人難以呼吸,我向那把鎖走去,它就像是我自己的一齣戲劇外面的旁觀者,我希望待會兒我被證明是錯的,雖然這樣我便失去了在調查局裡的所有的信任,而簡娜·瑪森將被宣稱為勝者,在那些擱板上將塞滿了麻醉劑——並不是因為我想看到依貝哈特受罪,但是至少所有這些東西的毀滅將是為了一個原因。

    「為什麼你要將這個櫥櫃上鎖呢,先生?」

    「我經常要給一些脊椎有病的孩子治療,」阮德爾·依貝哈特舔著嘴唇,好像它們突然間變得乾燥起來,「你知道,淘氣的孩子對什麼東西都是感興趣的。」

    櫥門被拉開的時候,屋子裡的沉默讓人有種緊張不安的預感。但是在櫥櫃裡面,竟全是收集的小玩具熊。

    「這些都是病人送給我的。過去我都把它們擺放出來,但後來它們就開始逐漸減少了。我擔心一些孩子會感到傷心,因為當他下一次再來到這裡時自己特別愛的熊不在這裡了。」

    在眾人面前,我必須對這些玩具作一番檢查,要足夠的嚴肅,好像我真能從裡邊發現什麼證物一樣。但獨自在心裡卻悄悄在想,我應該在門上一頭撞死算了。一定有上百種小巧精緻的形象,它們是由各種你想像得到的材料製成——瓷土、印花布、金屬、絲絨,甚至還有用粉紅色的棉球自己做的玻璃眼睛會動的玩具熊。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櫥櫃內部,看看是否能發現暗格,似乎我已經牢牢地掌握了這裡的局勢。然後我站起來:「我們開始吧。」

    當執法員們捆紮起醫學設備和醫療記錄扔進紙板箱裡時,依貝哈特大夫擠出人群朝門廳走去,那邊正傳來「砰砰」的敲擊聲。

    他打開前門,吃驚地發現一名鎖匠正在準備換門鎖,另一個傢伙則在往門上釘告示牌,上面寫著:「國家執法財產。」然後,突然地,在他面前出現了一片照相機的海洋,提問一股腦的迸發出來,都是些關於簡娜·瑪森的控訴,從這些辦公室裡配發出去的違禁物,還有驚人的事情是何時發生的等等。

    他被弄得暈頭轉向,臉色鐵青。

    「我真的沒有這樣做過。」他的眼睛已經濕潤了,睜得更大。

    我滿懷同情地抓住他的胳膊,護著他離開,我記起他曾經也把這樣一隻憐憫的手放在我的身上。我把他領到接待室安靜的角落裡,他頹然倒在桃紅和灰白相間的長椅上,帶著被深深地污辱過後的游離的神情,這時要逃脫羞辱和折磨的唯一途徑就是把身體和心靈都封閉起來。還有一種悲觀絕望的神情,那是我在被強暴過後的女人臉上曾經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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