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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場噩夢 文 / 元秀蓮

    「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呢?」

    英宰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已經很久了,但兩個女人像商量好了一樣,全部從英宰身邊蒸發了。

    沒有理由啊?!納悶。

    的確等得太久了。英宰無聊之極,甚至都想出了好幾套對智恩的懲罰方案。

    在他們來鄭美姝家前,他和智恩曾經這樣說過——

    「好啊,你最好記住了,要是這是事實的話,你就離開我的fullhouse。」

    「好!相反,澄清事實後,你也要為你所犯下的錯而付出代價。」英宰回答得那麼自信。

    現在,智恩就要為她所犯下的過錯付出代價了。剛才,鄭美姝當著他和智恩的面,已經說過他們沒有發生任何關係,這就足以證明他的純潔了。可是,真的要怎樣懲罰智恩呢?

    嘻嘻,罰她一個星期陪著他看球賽——

    罰她洗一個星期的碗,還有內褲和臭襪子——

    罰她一個星期只准用電腦寫字——

    打掃一個星期的衛生——

    ……

    最後,英宰決定懲罰智恩陪他一起去騎自行車。

    不過,真的等待太久了。英宰終於不耐煩了,雖然說女人說起私密話來常常是不會區分白天半夜的,可是智恩也太無視他的存在了吧?

    剛走出幾步,鄭美姝突然出現了。她看上去氣色很好,笑容滿面。

    「智恩呢?」英宰忍不住問。

    「哦,她剛出去吹吹風,我去找找她吧。對了英宰,我們想再多呆一會兒,可以嗎?」鄭美姝神秘而又無限溫柔地說。

    這個要求,英宰無法拒絕。

    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吧?韓智恩,現在你該走到哪裡了?即使像蝸牛這樣的遊蕩,也該晃到英宰追不到的地方了吧?儘管這樣我還是不放心,所以,還是再給你多一些的時間,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回頭……不要再有見面的機會,不要再解釋,不要再說什麼誤會……韓智恩,拜託你走的快一點,走的遠一點哦。拜託!!!

    夜色和從前一樣,一點點昏然。智恩恍惚地走在夜色中,像一個行動的雕像。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只是麻木地、機械般的走啊走,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遠……

    越來越晚了,天也越來越涼,街上行人稀少,只有馬路兩側的路燈,仍然固執地孤獨地堅守在原地。

    阿切……!啊,好冷啊。我要去哪裡呢?

    智恩瑟縮著身體,茫然地看著馬路對面。行車燈亮了,汽車在她面前緩緩駛過。行人燈亮了,行人從她身邊快速走過。她靜靜地看著行車燈和行人燈交替地閃亮著。

    我要去哪裡呢?不知道,不知道。所以,我也就沒有必要過馬路,對嗎?

    英宰現在在哪裡呢?還在那個女人那裡嗎?房間裡一定很溫暖,他們一定在嘲笑我的傻吧?我真的好傻,就這樣把自己的愛人扔掉了……像個賊一樣偷偷地溜掉了……

    我不能穿過這條橫行道……堅決不能!如果我走過去了,我和英宰之間的愛情就再也無法挽回了……可是,現在,行人燈亮了,我的腳步為什麼不能夠停止下來呢?即便是回到那裡,我還能和英宰和好如初嗎?失去忠誠的愛情還能算愛情嗎?沒有了愛情,我將靠什麼生活呢?我不知道,我原來對待愛情的背叛是這樣的脆弱,嗚嗚嗚……我該怎麼來度過一個人的時光呢?

    不行。韓智恩,你不能這麼軟弱。失去並沒有什麼痛苦,只要把所有的記憶全部抹平,不留下一點點的痕跡,忘記是最好的方式。英宰,從現在開始,我要把所有和你有關的點點滴滴,全部從記憶中抹殺掉……一點也不留下……韓智恩,你能做到,你一定能做到!……

    突然,肩膀一陣沉重。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後面緊緊地摟住了,摟得她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不好!被壞蛋給偷襲了。

    「幫幫我!」耳邊是那個男人低低的懇求。雖然聲音很輕,卻不容違背。

    「幫、幫你?」智恩驚恐地問。

    「就像戀人一樣走吧,請用力抱緊我。」這聲音與其說是請求,還不如說是命令呢。

    這算什麼?有這樣求助的嗎?要求別人像戀人一樣抱緊他?真是個混蛋。

    「喂,喂,再不放開我,我要喊人了!!」智恩掙扎半天,發現是白費力氣。男人的手臂非常有氣力,緊緊地摟著她的肩,下巴死死地抵著她的頭。他一定壯得像牛,智恩的力氣雖然不小,但對付牛,可就沒轍了。所以無論她怎麼掙扎,也絲毫動彈不了。

    這簡直就是綁架嘛。我可是什麼也沒有。自己不是有錢人,沒有有錢的父母,現在連……英宰也要沒有了!智恩真想喊出來。

    「過了馬路,在拐角有一輛7人的奔馳汽車,你陪我走到那裡。」男人摟著智恩,一起朝他所說的目標走去。

    智恩側過臉來看了看這個男人,那晶瑩的眼睛,線條分明的嘴唇……怎麼這麼熟悉啊。

    「你、你是……」

    「是你!你這愛哭鬼,你忘記我了嗎?!」居然是喬治桑,他抱歉地說,「雖然我的行為很無禮,但是請你原諒。」

    智恩氣呼呼地看著喬治桑,使勁兒尋找著突破的空隙,順便再痛痛快快地給這混小子一腿,他必須要為他的輕浮付出代價。

    可是,智恩卻被他摟得更緊了。

    「快演戲!這關係到我的生命。」喬治桑命令道。

    「啊?!有人跟蹤你嗎?」智恩驚恐地問,然後偷偷轉動著腦袋,四處打量,「好像沒有人啊?」

    「噓……!再往前走。」

    「那……那……」智恩嚇得臉都白了,前面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很多條黑影,陰森森的一律穿著黑衣戴著黑帽,她驚慌地說,「真的有人呢。」

    「小聲點!」喬治桑說,「趕緊過馬路。他們還沒看見我。」

    智恩被喬治桑死死地摟著,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但是,喬治桑好像真的遇到麻煩了。他說的沒錯,剛才那些奇怪的黑影,確實看上去不像好人,好像是黑社會裡的人。啊,看在喬治桑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份上,我就委屈一點吧。過了這條馬路,我們就各走各的。

    兩人走過馬路,喬治桑突然停下腳步。智恩從喬治桑抓住自己肩膀的手中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緊張。

    「他們在後面嗎?」

    智恩不敢回頭,她害怕一回頭,就會暴露了。

    「等一下,現在還不能過去。」喬治桑拉住智恩的手……

    轟!轟轟!!

    兩輛汽車猛然相撞,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瞬息之間,濃煙滾滾。

    一陣巨大的衝擊波突然像海嘯一樣朝智恩和喬治桑席捲而來。

    「啊……!」智恩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危險,小心!!」喬治桑邊喊邊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將智恩撲倒在地。智恩只感覺到眼前一團漆黑,像掉進了無底的黑洞一般。

    喬治桑睜開眼睛,他的身邊已悄然無聲地圍滿了人。他們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您沒受傷吧?」一個紳士一樣的中年男人問。

    「我沒事!這個女的被撞倒了。」

    喬治桑的臉色慘白,滿臉都是灰塵。他的手和額頭有幾處被擦破了皮,但並無大礙。而在他身旁,智恩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離開這裡!」喬治桑說著,一把抱起智恩,往前面跑去。

    「快!來人之前,快點將現場處理好!」一個中年男人一邊命令著手下,一邊為喬治桑帶路。

    前面,一架銀色的直升機已經突突突地發動了引擎,等到喬治桑他們進去後,迅速地向遠處飛去。

    「這是一個警告。王子殿下。」

    「這麼說,這次的事故,還是因為賭博業的事?」喬治桑反問。

    「沒錯,」其他人同聲附和,「你得記住你的身份,你是莫裡溫國的王子,是我們王國唯一的王位繼承人。」

    喬治桑因為反對在自己的王國裡建立賭博業,才會遭遇到這場噩運的。如果不是智恩,也許他已經被那群人抓住,作為人質好對王室施加壓力。

    「王子,您在聽我們的談話嗎?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啊。」一個年紀稍大的大臣語重心長地提醒道。

    「哦,你們說吧,我聽著呢。」喬治桑有點心不在焉。

    「現在您得三思一下,您不能再像平民一樣排隊看電影、買漢堡包、坐地鐵了。」一個大臣說著,用手巾擦擦額頭的汗,補充道,「還有,放棄您的那份打工吧,您不能再在韓國呆下去了。這次,我沒法再對你讓步了。」

    「既然我和其他人一樣地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麼,就讓我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吧。」喬治桑堅決地拒絕。

    「我就知道,王子聽了我的話又會生氣了!」大臣神情沮喪,但仍然不厭其煩地提醒道,「您不是和別人一樣的出身。」

    「是啊。您有莫裡溫家族的血統,殿下!」王子嘻嘻地笑道。莫裡溫家族血統的人,都有愛嘮叨的毛病。

    「在再小的國家裡,您也要遵守體統啊。」大臣不高興了。

    「那位小姐怎麼樣了?」喬治桑一刻也沒有忘記問智恩的病情。

    「有專門的醫生在照顧她,您擔什麼心啊,只不過是受了點衝擊而已。」大臣說。

    「她醒了之後,要對她尊重一點,然後安全地送她回家。」王子囑咐道。對於智恩的受傷,他感到很內疚。

    可惡!太可惡了!竟然一點禮貌都不懂,跟誰都不打聲招呼,還深更半夜的將自己的愛人扔在別的女人家裡,而自己一個人偷偷溜走!還真沒見過這樣傻乎乎的女人!再說了,鄭美姝不是已經說過和我沒有發生關係嗎?為什麼要溜走!

    ……是啊,雖說說過等澄清事實後,要求你也要為你所犯下的錯而付出代價,但是,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而已嘛。我還準備和你一起在夜晚騎自行車呢……

    英宰獨自開著車回到fullhouse。一路上他不停地清點著智恩的過錯,就像吝嗇鬼清點自己的財產一樣。

    當他回到fullhouse時,才發現有點不對勁。Fullhouse以及四週一片漆黑。怎麼回事?連門口的路燈也沒開?現在只不過才晚上十點多,不開路燈,fullhouse也沒有一絲燈光,這可不是夜貓子韓智恩的作風啊。

    難道智恩不舒服早早的就睡了?

    英宰匆匆忙忙走進門,屋子裡黑乎乎的一片,像一片巨大的寂寞與空虛籠罩著fullhouse。

    智恩!智恩你在哪裡?

    他摁亮一樓裡所有的燈,沙發上、廚房裡,陽台上都沒有智恩的影子。

    智恩!智恩?英宰迅速跑到樓上,可是,找遍了樓上所有的房間,仍然是空無一人。

    「哪裡也沒有!看家裡的情形,跟出門時一模一樣,沙發也平平整整的,智恩好像根本就沒有回來過。」英宰無限沮喪地坐在樓梯上……漸漸地,他躺在樓梯上睡著了。他太疲倦了。

    睜開眼,天已經亮了。英宰本能地朝餐廳裡望去,餐廳裡冷冷清清的,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要是智恩在家的話,通常這時候,餐廳是最熱鬧的地方,他們會一起共做早餐,然後面對面地坐在餐桌邊,一邊享受著豐富的早餐,一邊欣賞著窗外的天空。

    可是,現在的天空,就和英宰的臉色一樣,陰鬱,而且憂傷。

    「智恩,你在哪裡?你不會是故意藏起來的吧?你不知道,沒有你的早晨,fullhouse就會變得暗淡無光。而我,睜開眼睛,也是一片黑暗,生活彷彿毫無樂趣可言。」

    想著智恩一整晚沒回家,英宰心裡亂如細麻。

    智恩這次的失蹤,沒有一點徵兆。智恩沒理由生他的氣而不辭而別的啊!去鄭美姝家的情形像英宰想像的一樣順利,智恩甚至和美姝交上了朋友,兩個人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好像要把「第三者」的自己撇清不顧呢。然後智恩說去吹吹風,連包都沒有拿。只是去散步而已,她怎麼會消失的呢?

    會不會去了慧晶那裡?不過她剛從慧晶那兒搬回來沒幾天,不可能這麼快又再去打擾慧晶的,畢竟慧晶結婚了啊。

    智恩會不會讓奶奶給藏起來了呢?肯定是了。因為我不同意和智恩分手,所以她就把智恩給藏起來了,不讓智恩見我。奶奶怎麼可以這樣?想起奶奶叫他和智恩分手,他就始終不能釋懷。

    或者,她只是迷路了?她本來就是一個路盲呀……

    ……

    英宰所有能設想的找人方案,得到的回答卻是千篇一律的——

    沒有……

    沒有……

    沒有……

    一個星期都快過去了,可是智恩仍然沒有任何一點消息。英宰失落地從報失人口部門出來,直接來到了慧晶這兒。他兩天前拜託慧晶和她老公幫忙一起打聽智恩的下落,不知道慧晶那兒有沒有消息?

    「我幾乎找人查過了所有的機場和火車站,還有旅館,也沒有智恩的任何消息。」慧晶的臉上寫著擔憂。

    「那天,智恩的包還留在了鄭美姝的家裡。」英宰想到這裡,更加擔心起來,「什麼也沒有帶,她會去哪兒呢?」

    「戴蒙已經向有關部門報告了關於智恩失蹤的消息……」慧晶神情有些沮喪,「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在地圖上,很難找得到一個叫做莫裡溫的共和國。

    不過,儘管莫裡溫共和國非常小,人口也只有32萬,但是卻有著大片大片的森林,整個國家似乎都包容在綠色的懷抱中。雖然是個小國,卻有著天然的自然景觀,每年都吸引著成千上萬的各國人民前往這個旅遊勝地。

    喬治桑和智恩的主治醫生走在王室的花園裡,邊走邊聊。

    「出事的那天,可能因為氣短,所以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中。」喬治桑向醫生介紹著智恩的病情。

    「哈哈,那樣的話,王子您就不必擔心了。」醫生自信地說著,「至少現在她還很健康!再加上她不是個平凡的女子。」

    「她?」王子友好地提醒醫生,「很健康?」

    「是的,王子!」醫生微笑著回答,然後安慰道,「放心,她的體質比一般人要健壯。」

    就這樣像竹竿一樣的身體,還很健壯??

    喬治桑微笑著搖了搖頭。送走了醫生後,他敲開了智恩的門。

    「請進!」智恩應答著。

    喬治桑推開門進去,不覺眼前一亮。智恩已經起床了,正站在窗前欣賞著外面的景色。此刻,身材高挑的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曳地長裙,絲綢般的白皙皮膚被藍色的絲綢映襯著,顯得尤其優雅高貴。當她看到進來的是喬治桑時,臉上露出了微笑。

    有那麼一瞬間,喬治桑呆呆地凝視著智恩,都看得有些走神了。

    「哦,是你啊,喬治桑。」智恩開心地打著招呼。

    「感覺怎麼樣?愛哭鬼!」喬治桑這才醒過來,為剛才自己的失神而有點不自在。

    「好多了!」智恩說著,突然笑著問道,「我怎麼是愛哭鬼了?這可不是什麼好話啊。」

    「哦,現在我們正式認識一下吧。」喬治桑微笑著一本正經地說,「我是莫裡溫王國的王子奧尼爾。喬治桑只不過是我隨便起的一個名字。」從在韓國無意中認識韓智恩起,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打工仔的身份出現在智恩的面前。智恩也一直當他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呢。

    「啊啊啊……!這麼說,這裡是王室,你是王子?」

    智恩驚異地吐出了舌頭,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我都看到了小舌頭了。哈哈。」王子笑道。

    「原來他是個王子!」智恩不滿地在心裡抱怨喬治桑,不,現在應當叫奧尼爾王子了。認識那麼久了,為什麼現在才告訴她真實身份?害得我從前曾經那樣……想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啊。

    「什麼,曾經怎樣?」王子故意板著臉逼視著智恩問道。一副不打算饒了智恩的樣子。

    「不!不是那樣的,王子殿下!」智恩不停地擺手否認。啊,王子,真的是如假包換的王子嗎?在電視上見過幾回,這次居然見到真的了……

    太刺激了……居然見到了不是很容易見得到的人啊。韓智恩,你的運氣可真夠好的,此生能見到王子,並和王子離得這麼近,除了灰姑娘,還有誰呢?

    「喂喂!你的反應真的很奇怪啊!」王子拉著智恩的手,故意板著臉。智恩的臉色一下緋紅,一下青紫,一下慘白,就像一張塗得亂七八糟的調色板一樣,真不知道後面又會冒出什麼顏色來呢?

    「啊?不對。他是現在才認識的王子。為什麼,我的心裡,還有另一個王子存在呢?而且,他好像就在我身邊啊。」智恩突然迷惑起來,她的身邊,怎麼會有兩個王子呢?可是,她真的不記得另一個王子的樣子了。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怎麼這麼強烈?自從發生汽車爆炸事件之後,智恩似乎對一些以前的事情失去了記憶。

    智恩努力地回想著——

    暗淡的夜色……

    暗淡的路燈……

    一個失魂落魄的影子……

    我會愛你一輩子的。一個聲音這樣說。

    背叛,無恥的背叛……

    沒地方去了,馬路、汽車、火光……

    哦,不要。不要!!

    一陣強烈的暈眩,智恩再也不能支撐。她暈倒了。

    「喂!喂,清醒點!」王子驚慌地將她抱住,叫喚著。當他撥開她額前的劉海時,無意中看到有兩顆大大的淚珠正順著眼角慢慢滾落到臉頰上。

    她看上去是那麼憂傷,那麼讓人心疼。

    「為什麼流淚呢?」

    王子驚異地看著昏迷中的智恩,突然想到,他對面前這個女孩一無所知。

    「她到底有多大呢?20出頭嗎?皮膚跟東方人一樣,細膩,一點皺摺也沒有。眉毛彎彎的,健康而柔軟的肌膚……真是太美了。」

    王子凝視著智恩漂亮的臉,不知不覺中,竟控制不住地慢慢低下頭去,在智恩的額際、嘴唇上親吻起來……

    「奇怪的病症。」醫生看了半天,終於下了這樣的結論——

    「她處在精神分裂狀態。」

    「哦?精神分裂狀態?這到底是什麼病?」

    「是失憶症的一種。大多數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或者遭受到過大的衝擊所致。」醫生耐心解釋道。

    「以前只是聽說過有這種病。」王子不能相信,「可是,真的有這種病嗎?」

    「是的,王子殿下!」醫生進一步地講述著,「精神分裂有好多種情形,一般是腦震盪或者腦感染以後出現的夢遊狀態。」

    「這麼說,她喪失了記憶了嗎?」王子問道,「那麼,她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嗎?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分離性失憶一般只是保留本體,有的時候只是喪失了特定記憶,小姐好像只是記不起來近兩年發生的一些特定的事情。」醫生突然憂慮起來,「不過,還得繼續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知道,小姐的情況也許還可能存在著其他分離性狀。」

    「其他分離性狀?那又是什麼失憶?」王子被弄糊塗了。

    「哈哈,越說越糊塗了。總之,分離性狀有四種狀態。」醫生簡明扼要地說。

    「……不管怎麼說,它的意識、記憶、主體性,看上去和分裂很相似,但是由於不屬於特定分裂的範疇,因此叫做其他分裂……」醫生還在解釋,「結論就是,它是屬於自己不能回憶起短時期內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也許是那件事?」王子突然想起智恩和他講過的有關愛人和另一個女人的事情。她是因為被背叛而受到傷害的嗎?

    「王子您好像很瞭解小姐嘛。」醫生微笑道。

    「不、不是,我只是見過她幾次。」王子的臉紅了,像被醫生看透了心中的秘密似的。

    當醫生走後,王子不停地回想起醫生所說的話。智恩的病,到底是受過傷害和壓力造成的,還是因為汽車爆炸造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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