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8章 遺留(外) 文 / 持聖
森林蔓延的路很長,很長。長的我以為我們會永遠都不會到達終點一樣。天氣是冷颼颼的。車窗已經起了霧。開著車子我時不時的用手去擦那些擋著我視線的霧。前面的大路上露出了金黃色的光束。我知道,『陽光的天氣』又來到了。我們,又離開了身後的『冰河世紀』。
森林的路很長很長。在我們離開森林的時候。車子是朝著一片山坡走下去的。下面有一條路完整的好路。這條路是我在世界末日裡見過的最完好的路。路面沒有一絲的縫隙。而且乾乾淨淨。世界末日的在這裡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這裡和我們逃離的城市比起來,簡直就是人間仙境。有山,有水,有河流,有鳥鳴,有老鷹在天空中飛翔,還有一些野生的兔子在山上的草叢裡一跳一跳的。山林中還能聽到知了的叫聲。我還看見路面上會有一些小蟲子在飛舞著。當我們的車子逼近它們的時候,它們都會自動避開。
玻璃上的霧氣慢慢的消失。打開車窗的時候。一股熱氣衝了進來。我能感覺到外面炙熱的天氣。車子壓著地面的沙石發出吱呀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清脆。
「也許就要快到了吧!」格森的聲音在對講機裡面發了出來。他說完之後就呵呵的笑了一聲。凱瑞利亞在那邊問著什麼。格森就和她對話著。我聽不懂,但是能感覺到他們的對話很開心。因為兩個人都是在笑著的。
「田秋,你還好嗎?要休息一下嗎?」凱瑞利亞用著不標準的中國話問我。我說:「我很好。我堅持得住。我們已經開了四個小時了。要什麼時候才回到避難所?」
也許是我的問題太難了。凱瑞利亞根本就聽不懂。她似乎是在問格森我說的是什麼。格森給她做了翻譯。之後凱瑞利亞就回答我說:「快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到了吧!依靠現在的速度。」我說了聲好。我們就沒再說話了。
這次的避難所是在路邊。我們的車子直接開了過去。開到了避難所的前面。我們三個的車子並在一起停了下來。我看見地面的土壤是紅色的。土壤表面上有一些松樹的葉子。也就是那些尖尖的細長的柳針。地面上的柳針大部分都已經枯黃了。只有少許的是綠色的。
我們踩在地面上看著腳底下的柳針。在那些紅色的土壤的表面,似乎有一些人的腳印,還有一些輪胎的腳印。格森說了句英文。看樣子是在發洩著自己的不滿。他低著頭甩著手走了兩步。一直在重複著一個單詞。他轉過身的時候彷彿是說夠了。看著我們就停止了自己的囉嗦。他對著我和凱瑞利亞說著『ok』。然後走到我的身前。
「兄弟。情況很不妙。我想,這裡也許就像他們說的一樣。這裡被他們洗劫了。早知道有這樣的結果。我們就應該多帶點東西來。現在好了,但是有一件欣慰的事情。就是他們收留了我們的孩子們。也就是那些動物。」
我點了點頭。格森自說自話的朝著避難所的大門走去。輸入密碼。打開捲簾門。我轉身看去,看見那裡面和其它避難所沒什麼區別。我和凱瑞利亞走了進去。打開休息區的門。發現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張床。格森走進去的腳步發生的聲音都能有很響的回音。他忽然跑了起來。朝著旁邊的兩個大房間走去。想要去看看那裡面的物資和生活用品是否還在。打開門的時候。我們三個都失望了。裡面什麼都沒有。更別說是集裝箱了。
格森打開休息區的大門。然後帶著我們出去。把車子開了進來。連同集裝箱也不例外。休息區的大門依然開著。凱瑞利亞把進來的捲簾門關閉。然後朝著這裡走來。車上的兩隻熊和老虎都下了車。我們三個就坐在地面上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哥們。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我想,下一個避難所也許會和這裡一樣。一樣的被那些軍人給洗劫了。我很奇怪的是。他們來自哪裡?他們有這麼大的倉庫來裝下世界上所有的集裝箱了嗎?我簡直不可思議。」格森對著凱瑞利亞說著英文。似乎是在重複著剛才給我說過的話。
我聽到格森的話以後。我就有了一種和剛才在路面上看到的那些場景後的感覺。知了的叫聲,河水流淌的聲音。草叢裡的兔子。這些,即將消失。在寒潮來臨以後。估計它們都會消失不見了吧!而我們一直朝著南方走去的夢想。也在遇到那些軍人後開始破滅。他們的速度很快。竟然會這麼快就到了我們到達的第二個避難所。每一次他們的旅途都會增長。因為他們的尋找的下一個避難所是越來越遠。他們的方向和我們相反,他們去的是北方。他們的位置和我們的目的地是在同一個方向。都在南方。我們不知道他們會在南方的那個地方。是否會被他們遇到。
格森和凱瑞利亞的對話似乎很長。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和我預想的事情差不多。我們三個坐在地上抱著腿。格森和凱瑞利亞對話著。我在他們的中間只有低著頭。靜靜的看著前方。
「哥們。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們決定在去往下一個避難所的時候。在途中補充我們吃的東西。我們要盡量少用集裝箱了的東西了。雖然我們帶的很多。但是卻不知道我們還能撐多久。我們要照顧這兩頭熊和兩隻老虎,還有躲避那些士兵。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接下來我們應該想一想。想想那些士兵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難道是某個地方的軍營沒有受到波及?他們完好的活了下來。而且軍隊裡的設備遠比我們的設備好太多了。他們可以瞭解到這裡以及更北方避難所的位置。他們似乎還能帶走每個避難所裡的所有物資。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麼要抓走倖存者?」
格森注視著我。似乎我這裡會有什麼可以讓他採納的答案一樣。我轉過頭看著地面。「我也不知道。也許他們需要有人幫他們做事吧!世界被毀滅了。人類也需要重建自己的家園。所以,他們就需要集中更多的人。那樣,人類的滅亡才會晚一些。他們也應該知道寒潮會來。所以,是在做著迎接寒潮的準備。他們也知道寒潮已經到來了。因為他們已經去了我們的上一個避難所了。」
格森什麼話都沒說。彷彿也什麼事都沒做。凱瑞利亞站了起來。拿著電腦到一邊有插座的地方給電腦充電。她插好插頭的時候就朝著我們這裡走了過來。凱瑞利亞說了一句話。格森翻譯說:「她說,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裡算了。也許在這裡會更好一點。因為這裡很安全。那些士兵來過這裡了,他們也不會再來這裡了。」
格森站了起來。他對著凱瑞利亞說了幾句。我看見凱瑞利亞低著頭然後搖了起來。似乎有些無奈。格森說完以後就對著我。「哥們,我覺得凱瑞利亞剛才說的意見並不怎麼好。我覺得我們還是繼續往南方走。因為南方的避難所都被他們給洗劫了。每一個被他們洗劫的避難所的都很安全。我也瞭解凱瑞利亞的想法。她擔心那些士兵開著直升機的時候會在天上看著我們。但是,他們不可能晚上也要出來尋找避難所吧!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晚上出發。去下一個避難所。但是,我覺得今天晚上不行。要明天晚上才可以。根據我們來到這裡的時間來推算的話。也許要後天寒潮才會來到這裡。我們晚上出發吧!繼續朝著南方走。晚上走。你的意見呢?哥們。」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計劃。因為現在的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凱瑞利亞說了句『ok』。然後走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笑著看著我。她點著頭又說了一句ok。然後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知道,她累了。
天已經黑了。格森說是要到地下層裡去看看。裡面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沒有越野車。沒有柴油桶。沒有柴油發電機。什麼都沒有,就是空蕩蕩的。避難所真的被他們洗劫一空了。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不能帶走的都留了下來,代表這裡是個避難所。
世界末日後的天空很是晴朗。連星星都多了起來。我們三個抬著頭看著夜空。月亮只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月牙。整片天空就像是被星星個鑲嵌上了顆粒的磚石一樣。異常的漂亮。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明亮的天空過。第一次,感覺夜裡的天空會是如此的美麗。一點也不亞於白天晴朗的天空。天空看起來並不是黑色的,而是黑藍色的。天空中還有一些雲在漂浮著。雖然那些雲看起來像是一片一片黑色的斑點一樣。但它們的存在依然是在點綴這明朗的天空。
忽然刮起了大風。我們三個也被吹冷了起來。身邊的老虎和熊就跟著我們跑進了休息區。格森去關閉捲簾門。我抬著頭看著房頂上的白熾燈。很是明亮,看著彷彿有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