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8章 解脫 文 / 持聖
醫生走出來的時候對著我們搖了搖頭。他說：夫人，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刺激。也許不會醒過來了。就算醒過來。也是一個神經病患者。
聽到這樣的消息我的身子癱了一下。馬秋和馬琳急忙扶著我。『兒子』在腳邊一直喊著我爸爸。拉著我的褲子。呆呆的看著我。
爸爸。媽媽怎麼了？她怎麼睡在裡面啊？為什麼她不出來陪我玩。她給我買的新衣服好漂亮啊。
我張大著嘴哭不出來。我在抑制著自己的情緒。看著『兒子』天真可愛的臉龐。我不忍心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傷害到他。
我蹲了下來。把孩子抱了起來。我微笑著。學著小美的樣子和他說話。兒子啊，這次是媽媽生病了。媽媽只要在這裡休息幾天就可以回來了。現在我們不要打擾她好不好。我們先回家。給媽媽準備晚飯。她會吃得香香的。你覺得怎麼樣？
『兒子』嗯嗯了兩聲。我知道了，我們回家做好晚飯等媽媽吃。家裡保姆做的飯可好吃了。我吃完就會去睡覺。我只要多睡幾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能看到媽媽了。就像看到爸爸醒來一樣。
我撫摸著『兒子』的背。說著乖乖。邁起了步子，朝前走著。馬琳跟了上來。看見『兒子』在我的身上睡著後就接了過去。我們停下來的時候。馬琳說：你回去吧！小美此刻很需要你。即使你不是鄭西豐。她也需要你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
我說：她不會受刺激嗎？看到我。我好怕她看見我後，會瘋掉。現在，她和『兒子』是我鄭家唯一的親人了。我誰都不能失去。我要好好的讓他們活著。
馬琳說：是啊。就是要讓他們好好的你必須要堅強起來。要不然鄭家就要垮了。
我點了點頭。轉過身。我說：好好的看著『兒子』。『兒子』雖然很乖。但是也有調皮的時候。我回去看小美。家裡公司的事情，都由馬龍來處理吧！
我聽見馬琳嗯了一聲。我朝著小美的病房走去。坐在小美的身邊。看著她長長的頭髮。高挑的鼻樑。細細的嘴唇。這些都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可是，現在它們都失去了活力。安靜的和小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安慰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牽著對方的手。可是，我的手只是伸到了半空。不敢去接觸小美的手。我好怕，因為我不是鄭西豐。我是鄭關。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明瞭了。在實驗室，我真的好想一切都沒發生。就像馬秋說的那樣。如果要說謊就把這個謊言說到底。不能戳破。我真後悔我要知道這個答案的衝動。他們對我的愚忠也是導致今天這個局面的一個原因。我對他們是太好了？還是我太霸道了？
在醫院守了小美一個星期。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她在喊西豐，在喊老爺，在喊兒子。有時候我聽見就會不知不覺得哭了出來。流著眼淚不知所措。我抓著小美的手。我告訴她。我一直在這裡。不管我是老爺還是西豐。你都是我的家人。我都愛你。
第八天。我醒來的時候看見小美的眼皮微微的動了動。我出去喊醫生。幾個主治醫生都跑了過來。小美醒了。但是沒看我。她呆滯的看著前面。醫生都喊著夫人。她轉過頭看見了我。瞪大了眼睛。然後就跳下床。光著腳丫對我大喊到：你不是西豐。你不是西豐。你是魔鬼。你是魔鬼。她衝到我的前面推了我一下。所有醫生都跑過去攔住她。主治醫生把我帶了出去。
醫生把門關上對著我說：董事長。夫人這次受到的刺激很是強烈啊。看來她受刺激的根源和你有關。我估計她應該有精神病史。要不這樣，你最近都不要來了。免得她受到的刺激會更大。她好不容易醒來。如果再睡下去的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來。所以，請董事長迴避一下。
我明白了。這一切就像我說的的那樣。也和小美說的那樣一樣。我現在只不過是個惡魔。我呆呆的看著前方。我說：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回去的。盡量避免和她見面。
裡面傳來了小美大吼的聲音。她呼喊著『魔鬼』這兩個字。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當我走了兩步的時候。醫生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他說：董事長。有一件事情我必須給你說清楚。你們的兒子不正常。一定是夫人懷著他的時候得了抑鬱症。所以孩子天生就有點神經病。雖然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是很『乖』。但是長大了他的神經病就會體現出來。趁孩子現在還小。最好現在就治療。我都幾十歲的人了。醫治孩子是沒問題的。
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到時候我在安排。聽見裡面小美被護士們按著反抗的聲音。我不由的離開了這裡。
回到家。馬琳問我：小美怎麼樣了？我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坐了下來。家裡的傭人們個個都愁眉苦臉的。只有孩子一個人在桌子上笑著吃飯。
馬琳進廚房給我弄了些飯菜出來。在我的身邊餵著我吃。我只是做著重複簡單的張口和閉口的動作。『兒子』看見後就學著我的樣子。我看著他就呵呵的笑了起來。『兒子』也跟著我呵呵的笑了起來。
吃完飯。馬琳在收拾的時候就出現了嘔吐的情況。家裡的傭人說：馬琳懷孕了。我睜大眼睛看著傭人扶著馬琳。馬琳的臉色異常的不好看。
我抱著兒子。讓馬琳跟著進了房間。關門的時候我讓兒子在床上睡著。等到他睡熟以後。我看見馬琳捂著嘴坐著嘔吐的樣子就開口問了。
孩子是我的？對不對？馬琳聽到我的話就點了點頭。她說：有幾次的情況比較急。我沒有做避孕措施。所以，就有了。但是，你不必擔心。我會去打掉的。
我急忙說：別。留著。他也是我鄭家的血脈。如果小美，萬一她醒不過來。我給你名分。沒事的話你就出去吧！我要帶『兒子』。馬琳聽了我的話就走了出去。我抱著兒子睡了起來。
我聽到一陣電話的響聲就醒了過來。接電話的時候。醫生告訴我，小美已經徹底的瘋了。當我掛掉電話的時候。馬秋在敲打著我的門。我走過去，開門馬秋就對著我說：董事長。不好了，夫人已經完全瘋了。
我已經麻木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我說：去醫院吧！我要看她。把她送到我開的神經病院。讓我的那些死黨跟班二十四小時守護她。
馬秋點了點了頭。出去做了安排。我抱著『兒子』說：乖。我們去看媽媽。兒子高興的在床上跳著。
小美在房間裡亂砸東西。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也不敢接近她。醫生看到我來了就說：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叫你別來嗎？你這樣她受到的刺激會更大。
『兒子』喊了聲媽媽。小美從房間裡跑了出來。看見我們三個。就拿著手裡的刀刺向了馬琳，刺了一刀後又刺向馬秋。他們兩個都受傷了。看著我懷裡的兒子。『兒子』喊了聲媽媽。小美刺向我的動作停止了。她呆呆的看著兒子。沒一會兒就昏倒了。『兒子』拍著手說：媽媽好厲害。她就這樣睡著了。
轉到神經病院。我派保護我的八個保鏢二十四小時全天守護著小美。一人三個小時的看著。我也把兒子送到了醫生的手上。聽說已經快好的差不多了。馬琳的肚子也一天天的變大。我開了小美的神經病證明。和馬琳領了結婚證，但是沒有辦酒。沒有通知任何人。從此，她就以鄭家的二夫人的身份待在我的家裡。
馬龍結婚了。為了個家裡沖喜。
沒有『兒子』和小美的生活我漸漸的習慣了。那一天我忽然接到了醫生的電話。說是『兒子』弄傷了自己。我過去看的時候。『兒子』緊緊的抱著我說要離開那裡。我抱著他說：好啊。『爸爸』帶你出去玩。帶他出去玩是我和醫生商量好的。『兒子』要去看小美。我答應了。因為小美最近的情況已經好轉了。想到是這樣的情況。我就去精神病院去看她。
我的保鏢對著我點了點頭。我進去的時候小美熟睡著。身上都沒有任何用來束縛的東西。穿著一身乾淨的衣服。當我走到她的床邊。她立刻睜開了眼睛看著我。我楞了一下。她笑的樣子和平常一樣。她笑著說：西豐你來了。真好，這樣我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我呆呆的看著她。她坐了起來。看樣子和以往沒什麼兩樣。小美捧著我的臉說：西豐，我好想你。我想回家。想立刻出院。
我的心情異常的激動。我想到：我回去可以和馬琳離婚了。可以把小美的神經病的證明給註銷了。小美接過孩子說：兒子乖。你和爸爸一起來的。等會兒你們先回家。媽媽後來趕來好不好。小美把兒子還給了我。走到窗邊把頭伸了出去。仰著頭做著深呼吸。
我站了起來。感覺身體不再是自己的。『我』走了過去。我聽見了兒子西豐的聲音。聲音是由我的喉嚨發出的。
小美。我們回家吧！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我抱著小美。小美的身體依然那麼的柔軟。小美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她說：好啊。你帶著兒子先回家。做好準備後就來接我。小美笑了笑。我感覺我的臉也笑了笑。我感覺我的身體不是我的。而是西豐的靈魂在操控著我的身體一樣。
小美轉過身。雙手捧著我的頭。和我吻了起來。可是我還在驚訝中。心裡還在想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身體卻在和小美說話。我聽見身體在說：爸這樣活著的話會很累。我們一家團聚的話就會好了。我先回家了。你先準備一下。小美對著我點了點頭。我不由自主的抱著『兒子』走了出去。保鏢依然對著我點了點頭。
回到家。我才感覺自己醒了過來。剛才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電話又響了起來。是神經病院打來的。院長哭著告訴我。小美上吊自殺了。
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馬琳過來問我怎麼了？我抱著孩子開著車子走了出去。在去市中心的路上。由於精神不集中就撞到了路邊的水龍頭。水噴灑了出來。我抱著兒子下了車。沒有關門就朝前走著。路邊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看著我就圍了過來。拉著我的衣領說：你神經病啊你。撞壞東西了你知道嗎？你要負責。
我把孩子放下。不希望傷到孩子。身邊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個個都在指著我。有個胖子說：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幾個破錢嗎？我把給孩子買的牛奶瓶舉了起來。圍著我的人都退了一步。我把牛奶砸向地面。發出匡的一聲。我大聲的呵斥說：我是重慶首富鄭西豐。你們有誰不爽的可以找我。
所有人都退了一步。我聽見了一聲急剎車的聲音。有人說，車子壓死一個孩子了。我想到了我放下的『兒子』。我急忙跑過去。看見孩子在車輪低下。我一拳打破了車窗。把司機拉了下來。對著他拳打腳踢。發洩著我的憤怒。所有人都跑過來拉著我。把我拉開。
小美死了。孩子也死了。就在今天。西豐說的團聚難道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在家裡留了張字條。讓他們把我們一家三口合葬在一起。我悄悄的開著車走了出去。可是，還是被家裡的人發現了。
我把車開到了鐵路邊。橫著躺在鐵路上。脖子剛好在鐵軌的軌道上。這樣火車來的話西豐一家就會團聚了。我聽到了火車的聲音。匡噹匡噹的聲音。我笑著閉著眼睛。我聽到了馬秋和馬琳呼喊我的聲音。我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是西豐的。他對我說：謝謝父親。謝謝爸。
一聲響亮的匡噹。我聽到骨頭脆裂的聲音。還有馬琳哭著對我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