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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零九章 戰後的天星寨 文 / 斜月乾屍

    夕陽西斜,懸掛於高高的山巔之上,灑下一幕幕橘黃色的光簾,為綠影蔥蔥的藏馬群上,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散發出來越加迷人的魅力。

    藏馬群山邊沿的田江峰上,嘶喊聲、怒吼聲、金戈交鳴、擂鼓鳴金,雖然時而迴盪於耳際,縈繞於腦海之中,但那儼然成了昨日的回憶。如今的田江峰,只餘下一片似有似無、讓人肝腸寸斷的哀鳴。

    昨日那場大戰,整整僵持了七個多小時。最終的結果,卻是天星寨以少勝多,徹底的逆轉了一開始的頹勢,最後更演變成了一場血腥的屠殺,直將血狼寨的人殺得丟盔棄甲、望風而逃。

    其中,功不可沒的當然要數羅伊、白文虎這些六七脈的高手。他們僅僅只用了一個多小時,便擊潰了狼瘋子所帶來的那幾個五六脈強者。然後又花了足足六個多小時,才徹底的扭轉戰場上的局勢,為天星寨大軍的勝利,奠下了堅實的基礎。

    然而,天星寨雖然最終贏得了大戰的勝利,但也僅僅只是慘勝而已。在戰爭過後,天星寨裡裡外外無不哀鴻一片,絲毫不見獲勝的喜悅和激情。

    畢竟,天星寨大軍以少擊多,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大寨門前開戰。哪怕最終獲得了勝利,但這場勝利所付出的的代價,卻讓整個天星寨的人不寒而慄。

    堅硬的樺鐵木所鑄成的、近五十公分厚的大寨圍牆,在大戰之後,硬是被毀掉了近一半。即便是那剩下的一半,也是傷痕纍纍、搖搖欲墜,彷彿只需輕輕一推,便能推倒一大片似的。

    大寨那厚重的寨門,看起來倒是比以往還要嶄新,似乎完全不曾遭到戰火的蹂躪。然而,所有天星寨的人都知道,那兩扇大門根本就是剛剛安裝上去的。以前的大門,已經在戰火中徹底的化為了飛灰和隨處可見的焦黑色木屑。

    大寨前方,往日鬱鬱蔥蔥的樹林,已然不知所蹤,空出了一大片焦黃之中帶著猩紅色的土地,將天星寨的大寨徹底的暴露在陽光之下。這讓天星寨的人很不習慣,就彷彿習慣了黑暗的人們,突然被暴露在陽光下一般,讓他們原本就淒然的心情中,又多了幾分無法抑制的煩躁。

    雖然大戰之後的屍體,已經被天星寨的軍隊清理掉得差不多了。然而,七個多小時的生死大戰,除了留下好幾萬具屍體之外,還留下了無數的斷肢、碎肉和森森白骨。即便天星寨的大軍再怎麼勤奮,也依舊無法徹底抹除大戰所留下的痕跡。

    雖然成具的屍體已經不可見了,但猩紅的肉末、渣渣白骨仍然隨處可見。甚至,在一些草叢之中,或者一些斷木的背後,還能夠找到一兩隻斷手或者斷腳。

    戰爭最不可避免的便是流血,尤其是幾十萬人的大戰,所留下的鮮血,更是浸紅了天星寨門面的一大片土地。腳踩上去,就好似踩在吸收了鮮血的海綿上似的,猩紅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咕咚咕咚的往上冒。

    尤其是天星寨前面的一條小溪流,清澈的溪水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潺潺作響的溪流裡,流淌的儘是滲人的血水。不但打紅了周圍的水草,就連溪流裡的石頭,都被鍍上了一層血紅色。

    一陣陣刺鼻的血腥味,縈縈繞繞的從泥土中、溪流中飄蕩而起,匯聚於天星寨的上空,彷彿肉眼可見一般,整片天空都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以往刺鼻的血腥味,聞多了也就不顯得刺鼻了,至少天星寨的人都已經習慣了。

    忙碌的人們,不斷的在天星寨內進進出出,隨地的肉末和白骨他們已經不害怕了;斷手斷腳他們也已經司空見慣了;哪怕是那充斥著所有人鼻腔的血腥味,他們也已經聞不到了。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重建天星寨。因為,這裡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最溫暖的依托和最後的靠山,戰爭雖然摧毀了天星寨的建築,但卻摧毀不了他們對家的嚮往。

    然而,忙碌的天星寨人卻不知道,就在他們的寨子內,在他們視之為最神聖、也是天星寨權利最集中的議軍堂內,一場決定著他們命運的變革,正在悄然上演著。

    議軍堂,是天星寨最權威、最神聖,也是天星寨的人最嚮往的地方。因為,這裡是天星寨的權力中心,是天星寨高層商議大事的地方。幾乎所有決定天星寨命運的決策,都是在議軍堂商議的。而且,也只有天星寨真正的高層,才能夠進出議軍堂。

    此時,議軍堂的大廳內,已然是人頭攢動。放眼望去,老老少少大約有三十多人,分成了左右兩邊對面而坐,每邊各有兩排。

    坐在右邊第一排第一位的,赫然正是蘇哲的保鏢羅伊。作為二穴七脈修士,且在昨天的那場大戰中滅殺了血狼寨的一個六脈修士,羅伊絕對有資格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而天星寨的其餘人不會有任何意見。

    坐在羅伊下手的,則是蘇哲的侍衛隊隊長汪鍵成。雖然他立下的功勳不如羅伊那般強大,但作為五脈修士,汪鍵成在昨天的大戰中的表現,僅次於七脈的羅伊和十穴六脈的白文虎。所以,他坐在羅伊的下手,也同樣不會有任何人質疑。

    在羅伊的對面,則是一張空置的座位,顯然是為某個人準備的,而且這個人在天星寨的地位,絕對是一言九鼎。因為在那個座位的下手,坐著的赫然正是天星寨的第二號人物白文虎。

    要知道,白文虎可是天星找的副寨主啊,座位排次能夠在他之上的,也就只有天星寨的寨主白玉清了。不過,天星寨的眾人卻不認為那個座位是為白玉清準備的。因為在議軍堂中堂之上,明明就設置了一張奢華的寨主寶座,那才是白玉清的座位。

    可是,究竟是誰,竟然能夠坐在白文虎的上手?這是不是意味著,天星寨從今往後要多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呢?說實話,天星寨的眾人很好奇,同時也不禁有些忐忑。

    不止是天星寨的眾人,就連白文虎也是一頭霧水,因為白文清並沒有透露任何消息給他。不過,作為見多識廣的老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閉嘴。而此時,正是他該閉嘴的時候。

    所以,雖然心中不解,但白文虎卻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自顧自的端著茶杯淺酌不止,對於眾人時而投過來的好奇或者不解的目光直接視而不見。

    坐在白文虎下手的,分別是沈良和文斐之,作為天星寨唯有的兩位五脈修士,他們的地位自然僅次於白玉清和白文虎。

    而坐在在沈良和文斐之下手的,分別是白玉明、白玉堂和白玉瞿。作為白家的嫡系子弟,他們的地位自然要比其他人高不少。儘管其中只有白玉明是八穴四脈修士,而白玉堂和白玉瞿只是三脈修士,但他們的座位依舊比其他人靠前。

    除了蘇哲的人和白家的幾個人之外,剩下的那些便是天星寨的高層人員了。其中修為最低的都是三脈,最高的一個甚至達到了十穴四脈,眼看著就要成為五脈修士了。

    天星寨作為軍事化管理的山寨,寨內人員地位的高低,自然是以修為的高低和軍職的高低來判斷的。

    根據天星寨的軍隊制度,萬人為一軍、千人為一團、百人為一佰、二十人為一隊、五人為一伍,而一伍實際上則是戰鬥時的一個五人小組。其中,一軍的最高長官為軍統,是有資格設立軍旗的長官、一團的最高長官為團首、一佰的最高長官為百總、一隊的最高長官為隊正、一伍的最高長官則為伍長,而伍長實際上就是五人小組之中持繩的人。而天星寨的高層人員,實際上就是團首及其以上的長官。

    原本,天星寨共有七八萬人,團首也有七八十個。不過,經過血狼寨之前的吞併,以及昨天的一場血戰,天星寨的團首,已然只剩下了三十人左右。

    如今,三十個團總齊聚議軍堂,雖然看起來人頭攢動,但實際上連議軍堂的一半都沒能填滿。畢竟,在天星寨的全盛時期,議軍堂兩邊的座位,最起碼要排到四排以上。然而,如今沒邊卻連兩排都坐不滿。

    看到這麼一副場景,很多團首都不禁神色黯然,就連以往熱鬧異常的大會,如今都顯得有些寥寥無趣,缺少了以往那勃勃的興致和紛攘的熱鬧。

    不過,雖然氣氛有些寂寥,但作為戰後的第一個大會,還是有不少人心中充滿期待的。畢竟,戰後的第一件事,正是封賞有功之士。尤其是那些立下了大功的人,心中更是蠢蠢欲動,幻想著自己究竟能夠得到多麼豐厚的獎勵。

    然而,卻沒人知道,相比起他們即將面對的事情,戰後的打賞根本就不算事。而且,他們不知道的,這次的戰後打賞,負責的人卻不是他們的寨主,而是另有其人。

    在天星寨熱熱鬧鬧的重建工作背後,一個即將改變眾人命運的消息,正在悄悄的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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