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文 / 斜月乾屍
「讓張曼成、寇風、馮一奇留守山寨,其他人隨我出征。」低沉而又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從白色紗帳內傳了出來。
「是,我這就去通知張曼成他們。」青年恭聲應道。雖然他是狼瘋子的獨子,但是在面對狼瘋子的時候,依舊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敬。
「起轎。」青年的話音剛剛落罷,紗帳內便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輕喝聲。
隨著喝聲響起,分列在三十二抬大轎兩邊的壯漢,紛紛擁上前去,沒一會功夫便各就各位,穩穩的抬起轎子,沿著點將台背後的一道寬闊的階梯,平穩而又快速的離開了。
抬眼望著遠去的三十二人抬大轎,林峰雙眼微微一瞇,一道充滿貪婪的精芒,從他的眼底深處,迅猛的氾濫了開來。
對於狼瘋子那座奢華的大轎,林峰早就垂涎已久了。當然,他垂涎的不止是那座三十二人抬大轎,他更垂涎圍繞在狼瘋子身邊那幾個嬌滴滴的美女,以及整個血狼寨說一不二的生殺大權。
只是,狼瘋子此時正處於一生中最鼎盛的時期。儘管因為一年前服用過催化丹,使狼瘋子的修為迅速突破到八脈,卻也因此而失去了修為更進一步的可能。但八脈強者,對於修為只有三脈的林峰來說,依舊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更何況,血狼寨是狼瘋子一手打造出來的,整個血狼寨唯狼瘋子之命是從。沒有狼瘋子的許可,哪怕他是狼瘋子的獨子,也別想調動一兵一卒。
所以,對於林峰來說,想要將狼瘋子取而代之,簡直比登天還難。
只是,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林峰卻壓抑不住心中的野望,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他的修為一丁一點的增長,那種野望也越來越清晰了。這讓他有些害怕,但卻又有一種抑制不住的興奮。
不過,林峰很聰明,他心中的野望越是磅礡,對於狼瘋子就表現得越是恭敬。他不能、也不敢讓狼瘋子察覺到自己的野心,否則的話即便他是狼瘋子的獨子,狼瘋子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終於,三十二人抬大轎,慢慢的消失在了林峰的視線內。有些悵然的收斂起心中的野心,林峰衝著點將台周圍的一個青年吩咐道:「去通知張曼成、寇風和馮一奇,就說寨主讓他們留守山寨。」
「是。「青年躬身應了一聲,當即便小跑著離開了。
張曼成是血狼寨的副寨主,也是血狼寨除了狼瘋子之外,唯一的一個七脈修士。寇風和馮一奇,則都是五脈修士,是血狼寨兩個大賊團的團首。
這三個人,在血狼寨都可以說是權勢彪炳的人物。只是,林峰卻不怎麼把他們放在眼裡,經常在人前直呼他們的名字,沒有半點尊重。
因為在林峰看來,這些人不過是他父親手下的走狗而已,如何能夠和身為少寨主的他相提並論。整個血狼寨,除了林峰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狼瘋子之外,沒有一個人值得他林峰去正眼看待,更別說是尊重了。
把狼瘋子的命令交代下去之後,林峰也沒有在點將台上多留,急匆匆的就離開了。大戰已經近在眼前,他還需掙到足夠的軍功,才能夠讓血狼寨的那些山賊歸心,才能夠為將來取代狼瘋子多增添一份資本。
天星寨設立在藏馬群山邊緣的田江峰上,血狼峰和田江峰之間,足足相隔了兩座大山。以血狼峰大軍的腳程推斷,二十萬大軍最起碼需要行進一整天,才有可能趕到田江峰。
儘管如此,此時的天星寨,卻已然是一片肅穆。一股無形的壓力,就像一隻大手一般,牢牢的扼住了天星寨眾人的喉嚨。以往的喧鬧沒有了,以往的笑臉沒有了,以往那安平喜樂的氣氛也沒有了。只剩下一陣陣越來越濃郁的火藥味,以及一張張凝重的臉。
好在,氣氛雖然壓抑得可怕,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但是,天星寨卻沒有絲毫的慌亂,眾人各司其職。盯梢的依舊一絲不苟的盯梢、做工事的依舊專心致志的做工事。那些無力出戰的婦人,也紛紛投入到後勤之中。做飯的做飯、洗衣服的洗衣服、實在沒事幹的,則負責約束那些調皮的小孩,以防他們從地窖之中偷偷溜出來。
可見,白玉清這兩年的軍事化訓練,確實沒有白費。若是一般的山寨,在血狼寨的重壓下,怕是早就已經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又怎麼可能像天星寨這般,眾志成城做最後的抵抗。
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別說是那些普通的山賊了,就算是白玉清,也是一臉的凝重,不敢有絲毫鬆懈。
不過,哪怕再害怕,眾人也不敢投降,更不敢後退半步。因為後面就是他們的家,就是他們的家人。若是他們後退了,他們的家人就要面對敵人的屠刀,這是他們所不能夠忍受的。所以,眾人哪怕再害怕,也絕不容許自己後退一步。
這也是白玉清這兩年經營的成果,正如蘇哲一開始設計的那樣,白玉清讓天星寨不僅僅成了一個山寨,更成了所有人的家。他們的家人,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安置;他們的孩子,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而他們,則在天星寨上感受到了家的溫馨。
相比起藏馬群山其他山賊,他們是幸運的。而這份幸運,正是白玉清帶給他們的,所以,白玉清既然決定和山寨共存亡,他們便也決定和山寨共存亡。
眺望著站在山寨門樓上那個修長的身形,他們的目光充滿了熱烈和崇敬。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玉清。
「羅伊,你們少宗可準備好了?」收回眺望向遠方的視線,白玉清朝左側轉過腦袋,看著羅伊問道。
雖則白玉清也稱蘇哲為少宗,但因為蘇哲不想暴露他和白玉清的關係,所以白玉清在面對羅伊和汪鍵成的時候,一直稱呼蘇哲為『你們少宗』。
至於羅伊和汪鍵成為什麼會在天星寨上,是因為前天晚上白玉清親自將他們帶上來的。雖則白玉清將他們帶上天星寨的時候,十天時間還剩最後一天,但面對血狼寨隨時可能到來的打擊,白玉清不敢有絲毫大意。
站在白玉清左邊,第一個就是羅伊,第二個才是汪鍵成。畢竟,羅伊的修為比汪鍵成高得多,所以此行是以他為主。
站在白玉清的右邊,第一位是一個老者,若是蘇哲在這裡的話,必定能夠認出,這個老者正是白玉清的四叔白文虎。在白文虎後面,還有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老者。這兩個人,正是白玉清之前所說的,天星寨的兩個五脈修士文斐之和沈良。
「白寨主不用擔心,我們少宗已經準備妥當,重力禁域隨時都可以發動。」羅伊微微點了點頭,聲音顯得很是平靜,並沒有多少恭敬之意。
也是,羅伊怎麼說也是個二穴七脈修士,修為並不比白玉清低。他能夠出手相助,也是看在蘇哲的面子。否則的話,憑白玉清的面子,還真請不動他。
「那就好,這一次我們天星寨能否安然度過危險,就看你們少宗的手段了。」白玉清點了點頭,語氣卻顯得有些沉重。
雖然他和蘇哲早已計劃好了一切,但說到底那也只是計劃而已,實施的時候必定充滿了變數。能不能成功,除了依靠他們自己的努力之外,還要看老天的意思。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這麼個意思。
「寨主,您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外人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大妥當?」白玉清的右邊,那個五脈老者皺著眉頭問道。他沒見過蘇哲,不知道蘇哲有什麼手段。他只是覺得,就這樣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陌生人的身上,實在太過冒險了。
「不寄托在外人身上,難道憑我們自己就能夠打退血狼寨。再說了,那是我的兄弟,不是外人。」白玉清有些不悅的回道。
「玉清,老沈也是好意,你還是別責怪他了。」白文虎連忙出來勸解道。「不過,老沈,你剛才的話確實說得不對。且不說蘇哲賢侄究竟還有什麼謀劃,就衝我們眼前這兩位強援,難道還用質疑蘇哲賢侄的誠意嗎?」
「寨主,是我說錯話了,請寨主責罰。」沈良看了看羅伊和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汪鍵成,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是啊,連七脈修士都能派出來助陣,蘇哲的誠意,自然用不著懷疑。
「算了,我也知道大家現在心情都很壓抑,說錯話也不能怪你們。」白玉清輕輕搖了搖頭,很有寨主風範的感歎道。當了兩年多的寨主,白玉清身上,儼然多了一份威嚴。只是,在面對蘇哲的時候,這份威嚴被他給掩藏起來罷了。
「玉清,你和蘇哲賢侄究竟在謀劃些什麼,難道連我們都不能知道?」白文虎突然很是好奇的問道。他們都知道白玉清和蘇哲另有籌謀,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詳細的內容,所以白文虎是真的好奇。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白玉清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微笑,顯得神秘兮兮的。讓白文虎幾人一臉的無奈,但卻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