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黃旭 文 / 斜月乾屍
進入木門,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小花園,花園的中央還有一座惟妙惟肖的假山,假山上清澈的流水,呼啦啦的順著假山流淌到下方的水池內。在木門的左右兩邊,還各有一條精緻華美的走廊,兩條走廊猶如雙臂一般,將花園給懷抱在中央。
在那個中年僕人的帶領下,蘇哲兩人踏上了木門左邊的那道走廊,走了大概近分鐘之後,一個門戶大開的小型客廳,印入了蘇哲兩人的雙眼。
「白公子,家主他讓您先在客廳稍候,他馬上就過來。」中年人滿臉諂媚弓著腰,將蘇哲兩人讓進了客廳。
「嗯。」白玉清似有似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和蘇哲走進客廳,在客廳左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個,白,白公子,小人」中年人弓著背站在白玉清的下手,滿臉難色,囁嚅著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
不過,不待他把話說完,白玉清便冷冷的打斷道:「你還有事?」
「沒,沒,沒有。」被白玉清冷冷的瞥了一眼,中年人當即就慫了,畏畏縮縮的回道。
「沒事還不下去。」白玉清眉頭一皺,滿臉嫌棄的喝道。
「是,是。」中年人唯唯諾諾的應罷,再也不敢遲疑,連忙轉身離開了。
「白大哥,一個下人罷了,何必和他計較那麼多呢。」蘇哲淡笑著說道。
說實話,對於白玉清這種不把下人當人的做法,蘇哲心底裡多少有些反感。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在天瀾世界那是司空見慣的,所以也僅僅只是委婉的勸阻了一下而已。
畢竟,在天瀾世界這樣的修行世界,修行者打殺凡人,並不算是犯法的事。只要不大肆屠殺,甚至都不會有人去為被打殺的凡人抱不平。
更何況,中年人身為僕人,他的性命本就比凡人還要下賤,再加上他先前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若不是因為他是黃家的僕人,只怕早就喪命在白玉清的手下了。也就蘇哲因為出身問題,而且接觸修行界並不深,所以才沒有形成那麼深刻的上下尊卑的觀念。
「蘇哲兄弟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那麼不自愛去和一個下人計較,只是覺得他看著礙眼,所以就把他打發走了。」白玉清微笑著解釋道。
不過,聽他話中的意思,儼然是把蘇哲的勸阻,當做是責怪他不自愛了。由此可見,白玉清的上下尊卑的觀念,已經深入到他的骨子裡去了。蘇哲自然也聽出了白玉清話中的意思,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然後便保持沉默。
好在,不一會之後,客廳外的走廊便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顯得頗為的急促,且漸漸的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在腳步聲的吸引下,蘇哲和白玉清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投向客廳的門口。
突然,門口處人影一晃,一個老者的形象當即便躍入蘇哲兩人的眼簾。只見,那是一個長相頗為富態的老者,身材不高,大約六尺有餘,手腳都比較粗短,挺著個微微鼓起的肚子。
再看那個老者的相貌,大約六十來歲的年紀,皮膚白皙,雙目大而圓,鼻樑有些坍塌,兩鬢白髮絲縷,嘴巴略大而嘴唇微薄,一張臉圓乎乎的臉,略帶些嬰兒肥,呈橢圓形的下巴下,還長著一撮稀疏的山羊鬍子。
這個老者顯然就是黃家的家主——黃旭。雖然他的長相很不起眼,但蘇哲可不敢因此而小瞧了他。因為,從白玉清那裡蘇哲探聽到,黃旭赫然正是七脈修者。
「玉清賢侄啊,你怎麼這麼大膽,竟敢」黃旭剛剛出現在門口,便臉色慍怒的說道。不過,當他看清楚蘇哲兩人的長相時,當即便閉上了嘴巴。
「你們是」上下打量了蘇哲兩人幾眼之後,黃旭那圓圓的大眼睛突然精芒一閃,語氣有些森冷的問道。
「黃叔叔,是我啊,我是玉清啊。」感受著黃旭那淡淡的殺意,白玉清連忙站起身來解釋道。
「你是玉清賢侄?可我記憶中的玉清賢侄,可不是長你這樣的。」黃旭微微瞇著雙眼,上下打量著白玉清說道。
「黃叔叔,我真的是玉清。我現在這副樣貌,是為了防止被雷家的人認出來,所以在幽冥城的時候特地請人易容的。您要是不相信,我這裡還有易容師給的去妝液,請讓人端一盆水來,我這就把臉上的妝洗掉。」白玉清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近十公分高的黑色瓷瓶。且隨著他的手不斷的晃動,瓶內也不斷的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音,顯然裡面裝得都是液體。
「不用,你說的沒錯,以你現在的情況,回到古月城確實應該變一變裝,我就暫且相信你。若你真是玉清賢侄的話,不忙著去妝,因為這樣容易暴露你的身份。而且,有的時候相貌不但不能證明什麼,反倒是最好的偽裝。」黃旭阻止了白玉清,神色也變得親和了許多。
「當然,我也不能僅憑你的幾句話,便把你當做玉清賢侄。這樣吧,你說幾件只有你我才知道的事情,若你說的對了,我才能相信你。」黃旭說罷,便目光灼灼的盯著白玉清。
「三個月前,黃叔叔曾派黃林去給我通風報信。內容是:白文虎一家被擒,讓我速速趕去營救。想必黃叔叔應該還記得吧。」白玉清思索了一會之後說道。
「沒錯,這算一件,還有呢?」黃旭追問道。顯然,謹慎的黃旭,並不準備因為這一件事便相信白玉清。
「十二年前我生日的時候,黃叔叔曾密會過我父親。當時,父親還特地帶我去和黃叔叔您見面。而且,黃叔叔您還給了我一門二品神通——鐵鷹爪,作為我的生日禮物。這件事,只有父親、黃叔叔和我知道,不知道黃叔叔是否還記得這件事?」白玉清頗為自信的說道,他以為這件事已經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了。
「沒錯,確有此事,如今我已經有九成把握肯定你就是玉清賢侄了。不過,賢侄不妨再說一件,以打消黃叔叔這最後的一絲顧慮。」黃旭說著,慢慢的走進客廳,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來。他用自己的行動,表明白玉清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
「那麼,我便再說一件事,這件事我自己沒什麼印象,還是我父親親口告訴我的。三十二年前,當時我還只有兩歲,而黃叔叔您身負重傷,被我父親救回白家,留在白家養傷。有一天,您抱我的時候,被我撒了一臉的尿。」白玉清說罷,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壞笑。
蘇哲聽罷,差點情不自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好在,他反應及時,連忙掩住了嘴巴。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蘇哲連忙偷偷瞥了黃旭一眼,想看看他的反應。
只見,黃旭一臉囧色,很是尷尬的呵呵笑道:「嗯,這個,呵呵,玉清賢侄,你怎麼把這種陳年糗事都給說出來了。好吧,我相信你就是玉清賢侄了,趕緊坐下來說話吧。」
「是,黃叔叔。」白玉清和蘇哲兩人強忍著笑意,紛紛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對了,玉清賢侄,這位小兄弟是?」黃旭指著蘇哲問道。
「他叫蘇哲,是我的生死兄弟,曾經救過我的性命。」白玉清神色鄭重的答道。他知道他們白家和黃家的關係見不得人,所以必須把蘇哲和他的關係往死裡說,只有這樣黃旭才有可能接受蘇哲。
否則的話,黃旭可能不但不會接受蘇哲,反倒會為了防止黃家和白家的關係洩露而對蘇哲下手。畢竟,若黃家和白家的關係真的洩露了出去,整個黃家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到時候,別說是蘇哲僅僅只是白玉清的朋友了,就算蘇哲是白玉清本人,怕是黃旭動起手來也會毫不手軟。
至於白玉清為什麼沒有說出蘇哲的真實身份,是因為蘇哲曾特地交代過讓他替自己保密。正如黃旭不會隨便相信蘇哲一樣,蘇哲也並不相信黃旭。畢竟,他們從沒有過交集,如果不是有白玉清在中間牽線搭橋的話,兩個人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
更何況,黃家不像白家那樣對御陣宗忠心耿耿。雖然他們是白家埋伏在雷家身邊的臥底,但他們究竟是忠於白家,還是忠於御陣宗,那可就不好說了。
從黃旭如今的表現來看,他對白家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但關鍵是,如今白家和御陣宗都已經被滅門了。黃旭是否會繼承白家的意志,對已經不復存在的御陣宗依舊保存著忠心,這個除了黃旭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
因此,在沒有真正弄清楚黃旭的態度之前,蘇哲可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的話,就怕黃旭一邊和白玉清等人交好,一邊又直接將蘇哲賣給了佛陀教。到時候,蘇哲怕是哭都沒地哭去。